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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鬼不走门--鬼吹灯同人-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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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一下把正确的数字给打了出来:二百一十七!二百一十七,二百一十七-二百一十八。

    数字精确了,就如在无依无靠中找到了一个保证,就可以驱除方才的无力和茫然。

    老马:……二百一十九,二百二十……

    他用这种机械的步子走开,他几乎爱上了这个工作。

    12、五班驻地外/夜

    老马走来,刚好走到自己坐地抱头的地方,也就是路的起点,或者说路的终端。

    他喃喃着那个数字:七百四十四。七百四十四。七百四十四。

    念诵三遍以保证再不会搞砸后,他就回头描一眼哨位上的那个小小人影:七百四十四,两步一米,除二,得三百,三百五,三百七十二……三百七十二米。

    他拣了块石头,在门前的壁上把这个数字刻上,这是他一夜折腾的结果。

    老马:三百七十二米。你这个傻瓜。

    不茫然了,茫然已经被忘却了,老马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数字。

    13.五班宿舍内/晨

    尖厉的哨声在这个早上忽然响起,但床上酣睡的大多数人早没了这个意识,纯当他秋风过耳。

    站了半夜岗的许三多一骨碌下床,穿衣打背包。

    许三多: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李梦闭着眼:别闹。

    然后老马的声音在外边喊得发了炸:紧急集合!全副武装,紧急集合!

    李梦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根本是裸睡的,光着身子跑到窗口眺望:怎么啦班座,打起来了?

    老马在窗外立刻开吼,吼得就不象老马:紧急集合!不是叫你看日出!

    李梦吓回了头,满世界找着裤子。

    李梦:他怎么啦?烧起来了?

    薛林无暇他顾,他正和老魏抢着一条不知道属于谁的裤子。

    薛林:还说怎么?昨晚差点被抓个现行!

    老魏吓一跳:是事发了吗?

    他这下吓松了劲,裤子立刻落到薛林手上,薛林边穿着裤子边蹦着追在李梦身后。

    老魏:我的裤子!

    屋里已经就他一个了,老魏只好继续搜寻一条肯定存在但就是找不着的裤子。

    老魏: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14.五班驻地外/晨

    老魏终于冲出来时,外边的小队已经站好。老马早早就换上了迷彩,绑扎周正,居然很象个军人。

    老马:老魏,为什么军便混穿?

    老魏悻悻看着薛林的裤子,恨不得用眼神给他扒下来:我的作训裤让薛林抢了。

    老马看薛林:你怎么说?

    薛林:报告,有一条裤子洗了没干,可不知道是我的还是老魏的,也许是李梦的。

    李梦很聪明地做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班长,咋这么隆重?打起来了?

    老马没理他岔,而按以往经验只要一接碴准会成军不军民不民的打浑。

    老马:立正。——五班全体,十一点钟方向,全速冲击!进发!——冲啊!

    他已经冲了出去,这是那种不要队形的全速冲刺,许三多紧跟,李梦三个本以为还能屁两句,结果远远落在后面。

    15、荒原外/晨

    这时根本连月光还未褪去,五个人的声音在草原上远远散开。

    五个人的队形倒拉了有半公里长。

    16、山顶外/晨

    老马终于满头大汗地在山顶上停下了步子,拼命让自己的呼吸平和下来。

    许三多几乎是立刻跟着他赶到。

    李梦几个跌跌撞撞赶了过来,立刻在草地上连滚带爬地摊了一地。

    远处的天际终于透出些旭光,老马看看表,看看天,又看看他的这班孬兵。

    老马:集合!

    这根本是不成形的一支队伍,老魏扶着腰,薛林往李梦身上靠,李梦跑散了背包,牵肠挂肚地拖着几根背带,随手把薛林推得靠在许三多身上。

    老马:你们互相看一看。不用笑,你们都是彼此的镜子。上天下地,中间就我们几个人,看见我就好象看见你自己。-许三多,你往旁边站站,你是个例外。

    不是在开玩笑,那几个精乖家伙立刻明白了这点,下意识中还互相站得靠拢点,如企鹅要抵御即来来临的风暴。

    老马:刚才有人问我是不是要打起来了?嗯,我现在回答,打起来了,请几位立刻解甲归田保住小命,以后以老百姓的身份来给我收尸。欢迎在我的坟前臭屁几句,因为这好象就是你们穿了这身军装能尽的义务。

    对还穿着军装的人来说,这话实在太狠了点,李梦和薛林眼里已经有些愠怒。

    他们没敢发作,因为老马的表情是不折不扣的愤怒。

    老马:我只想知道,当兵的不干兵事,你们来这里穷混什么?做一天人,尽一天人事,好吗?

    他挥了挥手,倒也尽力想让自己冷静,然后看看仍悬挂的月牙,吁了口长气。

    老马:今天拉到这里来,有事。昨天我接过团里一个电话,今儿五点半,防空团导弹打靶机,通知咱们别听到爆炸声误当了敌情。我就想让你们几个看看,看看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同行。我平时怕伤你们面子,今天不顾了,我想我以后连我自己的面子都不会顾了。

    他看那几个,那几个有愤怒,有诧异,有委屈,但也有些老马一直不敢奢望的东西,也许叫理解吧。

    于是老马的语气也松驰了一些:别怨我,我看你们着急,就象看我自己着急。我不想你们几年兵下来,口才见了长,牢骚飞了天,异想天开是一绝,愤世嫉俗是特点…(他很不甘心地看看自己)他妈的我自己都嘴皮见长,跟你们呆的。-今天要好好观摩学习,导弹打靶机是很牛气的事情!是先进科技!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做的事情!人家为什么……几点啦?

    李梦:五点半。

    话话音刚落,远远的一个黑影飞过,远远的一道白烟掠起,而后是轻微的爆炸声。

    老马回头张了一望:瞧见没?首发命中!准确不够形容,叫精确!精确这两个字在你们的人生里想过吗?我真希望有,可是一锅粥。我就恶心你们一下,就象闭着眼睛往墙上摔鼻涕,边念念有词,去他的吧,就这样了……

    他说得专心加投入,可所有人都眼睁睁瞧着那道黑影仍在老马脑后飞。

    许三多:报告班长,还在飞呢。

    老马就有点噎,回头一看确实还在飞,好在又有一道白烟掠起。

    老马吐口气:两发命中!两发命中也行啊!那靶机多大点你们知道吗?比马扎大不了多点,隔了十几公里开火,不容易!总之还是精确!有目标感!想想这事的教育意义……

    许三多:报告班长,还在飞!

    是还在飞,可看班长气急败坏的样子,谁都不忍心说了。

    老马:……我只是想跟你们说,别废了你们在这的日子,做人做出点目标感……

    托许三多的一再打击,他几乎象在呻吟。

    17.丘陵外/晨

    队形仍保持着,但已经有点散了黄。老马背对着大家,没精打彩地坐在地上。远处那架靶机仍在嗡啊啊呀地绕来绕去,丢着老马的脸,终于飞起一道白烟,这回是真真切切把那靶机干了下来。

    许三多:报告班长,打下来了打下来了!好厉害,三发就打下来了!

    老马:你给我住嘴!

    薛林:许三多,别说了。

    很意外的是,老马并没在那三个脸上看见幸灾乐祸的表情。

    可老马再也没了情绪:……就这样吧,我要说的大家都明白了没?

    大家:明白!

    老马苦笑:要明白了就有鬼了。全班都有,向后转,回营。

    于是大家踢踢踏踏地甩着正步下山。

    18、荒原外/日

    大量的体力消耗之后通常是一个人困马乏意志松懈的时候,队形很散板。

    老马上半截体力透支,这会已经是强撑着在走。

    李梦几个回头看看,又回头看了看。

    老魏凑过来:班长我扶你。

    老马:用不着。

    但薛林伸了把手:班长,下星期咱们再来次武装越野吧?

    老马:一边去,对牛弹琴!……你们幸灾乐祸是不是?我告你,回找两年,我一只脚都跑过了你!

    李梦:倒也不是。班长,我们都觉得……你看,早上的空气这么好,是不该天天闷在屋里……不是,我们就是觉得跑一趟给劲。

    老马:你们又窜好了损我。

    薛林摇头:我们损人早损腻了。说真的,现在一磨嘴皮子我就觉得恶心想吐。李梦,你说呢?

    李梦也知道为什么单问他,可他的强项就是能从精神到肉体地置身事外:总之跑一跑,可以神清气爽,换个方式,正好一排浊气。我是早就一摸牌就恶心想吐了,只是牌乡路稳宜频到,除此不堪行……

    薛林:得得得。你也可以去铺路呀。

    李梦打了个仰天哈哈:是啊,我们都可以铺路呀。

    老魏: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铺路?

    他问得太认真,那两个本是互相讥讽,倒让他问得愣住。

    薛林:倒也没谁说我们不可以铺路。

    李梦:这个没创意。

    薛林:总好过淹在创意里却什么都不做。

    老魏:是啊。

    薛林乐了,和老魏一拍巴掌,两人都看李梦,口角归口角,三个人也确实在很久以前就扎上了捆。李梦犹豫一下,把巴掌拍了过去。

    老马一脸狐疑:你们仨绝对是又窜好了的,你看你们那一脸假。

    李梦还真有点委屈:我有假吗?

    老马:反正真真假假,你们自己心里为是。

    李梦就只好傻笑,笑没了又照常地给所有人支招:咱们吼一嗓子吧。把什么心事都给吼掉。

    他看看那几个就吼,声荡山丘,然后薛林,然后老魏,然后静下来,大家都看老马-老马接近面无表情地呆着,就象平时看他们胡闹一样。

    薛林:班座?

    老马:没劲没劲。

    李梦:你这样矜持,整得我们好象傻蛋。

    老马想想也是,吸口气,一声长吼,直吼得回肠荡气,穿山裂石,其持久和当量都是那三个的总和。李梦几个一时有些发傻。

    薛林:班长的心事看来是咱们几个里最重的。

    老马看来很不愿意这样暴露,一时无话,瞄一眼许三多:许三多,你来你来。

    许三多:我?我不会。

    老马:这有啥会不会的?谁没心事?说不定你心事比我还重。

    许三多提肛运气,酝酿少许:……呀。

    他那根本不叫吼,几个等待一声暴喝的人险被他闪了腰。

    老马:呀?

    许三多:嗯。

    李梦:就这样?

    许三多又开始担心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要怎么样?

    李梦:人都是有心事有遗憾的,没这个你就叫不完整。你这个……

    许三多:啥叫完整?

    李梦:完整就是有缺陷……

    老马:嘴歇了。这里没个完整的,只有几个缺这少那,不该多的又多出一块的。走吧。回了。

    他掉头就走,让那几个家伙只好打住了话头跟在后边。

    19.五班宿舍内/日

    桌上经久不收的扑克牌终于被收了起来,一叠叠摞好。

    李梦:牌盒呢?

    老魏居然在迭被子:哪还有牌盒呀?打拿出来就没回过牌盒。

    薛林在扫地,许三多抢不到扫帚,只好拿了箕在后边紧跟着。

    于是李梦找出个塑料袋把扑克牌都忽拉进去,在下边垫底的纸中发现自己写了几百遍的开头,他拿起来看看那几百字,偷偷撕了。他那意思是别让人瞧见,偏不济老魏就看见了。

    老魏:大文豪,不写了?

    李梦:写,不过还是先写两千字的实在着点。

    老魏愣了会:那我以后只好叫你李梦了。

    老马一脚蹦了进来:我有事要告诉大家……

    他看着屋里这通忙活顿时愣住,然后脸上挤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步又跨了出去。

    薛林:他干啥呢?

    话音刚落,外边急促的哨声。

    老马: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李梦:妈啊,他不要上了瘾。

    老魏:一天三遍!他上瘾了,他肯定上瘾了!

    一帮人冲出去,牢骚归牢骚,这回没那些拖拖沓沓的。

    20.五班驻地外/日

    老马看着自己面前立正笔挺的四个兵。

    老马:老魏,你的作训裤不是洗了没干嘛?

    老魏:报告班长,但是死脱了头的现在终于干了!

    薛林:坦白讲,没干那条是我的,我这条才是老魏的。

    老马有点绷不住乐,只好装没听见薛林的表白:希望它以后不要再这么择日撞日了。

    老魏:报告班长,保证不会了!

    老马在队伍前踱了两步,不象个班长而至少象个营长,他的兵给他底气,他又气壮如牛。

    老马:我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大家,我刚跟团里通过电话,你们猜怎么着?团里告诉我,今天是打了导弹,但要试的可不是导弹,是那新型靶机的机动规避能力!这对,越难打才会打得越好嘛,而且咱们防空团还手下留了情了,一发就给它揍下来了还试个什么劲哪?所以牛气仍然是牛气的,咱们还得向人家学习,你们说是不是?嗯……

    几个人除了许三多,那几个一脸笑意,笑得老马有些发毛。

    老马:你们别不信,这理由我编不出来。是真的,要假了你们往后叫我老狗。

    那几个终于哄堂大笑。

    21.五班驻地外/日

    现在是老魏在找石头,李梦在砸石头,薛林和老马在铺石头。

    许三多反而不知道干什么好了,只好一边观摩。

    许三多(OS)后来我们开了班会。为了跟以往的小班会分开,老马叫它大班会。大班会决定,修路。路只有一条,已经修好了,我们刚开始不知道修什么。于是大家决定沿着原来的路修出一个五角星来,于是从这头到那头,比没路的时候要走更远的距离。我不懂这是为什么。李梦说:你以为我们真在修路吗?

    22、五班驻地外/暮

    不同于五班的以往,那个劳民而不伤财的修路计划已经完成了,现在因为各色石子铺出的图案,因为道边点缀的植物,因为那个作为路来说过于复杂的造型,五班的路看上去不再象路,而多了些园艺色彩-它象花坛道。

    老马站在五角星的这端,看着五角星的那端,心有旁骛的人永远做不到需要这样耗心费神的成就,于是老马因为这种事倍功半而觉得满足。

    那几个人甚至更加满足。

    许三多仍在疑惑。

    老马:还缺点东西。

    薛林:缺什么?

    老马:旗杆。哪个军事单位都会有根旗杆。

    李梦:嗯。

    老魏:找旗杆。

    工作让这帮屁王的语言都简洁了很多,而老马的眼里隐现着满意,这是第一次他有信心把这里叫作军事单位,而那几位都没有提出异议。

    23、荒原外/晨

    旗杆相对于铺路来说是过于简单的工程,一根旗杆已经在空地上竖了起来。

    为了以示庄严,旗杆被设在五角星的中心,于是看起来五班的疆域忽然扩张了不知多少倍。

    几个小小的人影走向这疆域的中心,老马捧着一面旗。

    站定了,先对旗杆行注目礼。老马存心让这个仪式持久一些。

    老马:立正!升旗!

    然后大家面面相觑,因为事先没定谁来升旗。

    薛林:班座,这么伟大的事当然是你来。

    老马:不是我。许三多,过来。

    许三多被惊了一下:我不会……我紧张。

    老马:是中国人不是?升自家的旗你紧张?

    这么严重的口气也就仅次于命令了,于是许三多过去,旗一点一点往上升,李梦吹着口琴伴奏,使这一切中日常的温馨多于国家的庄严。

    升旗毕,老马瞧着他的部下,意仍有未尽,总觉得还该说点什么:这就是胜利。……嗯,一个小小的胜利。我们现在……

    现在并不太清楚该干什么,老马小小地犹豫了一下。

    李梦:先庆祝一下,庆祝一下啦。

    老马瞧着那小子眼里的不怀好意,立刻警惕起来:庆祝可以。不许庆我的祝。

    薛林爽快地:那就庆三呆子的祝。许三多,来来。

    很少有人对许三多微笑,所以几个人那一脸堆笑立刻让许三多警惕起来,这份警醒功夫他倒是从小就做得十足了。

    许三多:要干什么?

    老魏:不干什么。与民同乐吧,小子。

    许三多开始拔步跑路,躲闪:班长!班长!班长?

    他几乎绝望,老马也在为虎作伥地围追堵截。一个从小被人追大的家伙不那么好抓,他连跑带躲,那几个连他的边也沾不着。

    老马:许三多,立正!

    于是就立正,立刻被那几个掐手掐脚抬了起来。

    李梦:打牌是四个人的事情,你可以不参加,这可是五个人的活,你一定得与民同乐。

    老马:废话废话,飞起来飞起来!

    他实在比谁都上劲,于是许三多就飞起来,如是再三,最后砰然落地,砸了个沙土飞溅。

    薛林:换下一个!

    老马正得意忘形,立刻被逮个正着,然后他也飞了起来,这回是三抛一,一个把持不稳,老马的第一趟飞行便尘埃落地,他在地上翻了半个滚,然后不动了。

    顿时哑然。

    李梦:班长?

    没有回应,老魏的声音开始发颤:……班长?

    又寂然了一会,老马终于从身子下抽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腰。

    24.五班宿舍内/夜

    电视里的图形仍不清楚,李梦狠狠砸巴了两拳,整好证明了很多家电都欠揍的原理,它拧出几个至少看得出是什么的图形。

    几个人看看屋角的老马,他正在桌边写什么,一只手还捂着腰眼。

    李梦:立正!—放!-坐!

    几个人整齐地放下马扎,而后坐下,搞得这么正式是冲老马来的。

    李梦:班长,您今儿个把权交给我了,就是说我喊口令你也得响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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