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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湘西1949-第5章

小说: 湘西1949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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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将汽车停进车站,签完票回来时,却让人们拿行李下车,“各位老板,我只能到这里了。多包涵,多包涵。”尽管陪着笑脸,他还是被不满的乘客围了起来。

“怎么回事?”

“怎么不走了?”

“你小子要讹钱么?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质问着司机,甚至开始动手推搡。柯山在一旁焦急地看着他们,小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柯山。

此时,从车站值班室里跑过来一个人,个不高,40多岁年纪,半旧不新的公路制服松松垮垮地罩在瘦瘦的身上。“各位各位,消消气,消消气。”他一边点头哈腰地说着,一边忙不迭地给每个人发起香烟。

“你是干嘛的?”一名身着国民党军便服的乘客阴阳怪气地说道。一看就是个兵油子。

“鄙人姓蔡,是这里的站长。”

“怎么不走了?把我们扔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各位消消气,最近匪事吃紧,前天的班车出去30里就遇到了土匪,司机受伤不说,乘客的行李也被洗劫一空。”

乘客全都沉默了。蔡站长见状连忙说道:“各位要不到候车室里先喝点水?”他看着面面相觑的乘客,又说,“要不各位先找店住下?车站斜对面就有一家同福客栈。”

“那也不能住在这里养老吧!”

“就是,等剿清了土匪还不知什么猴年马月呢。”那个兵油子说着,扫了柯山一眼。

小石将挎在背后的卡宾枪往前一顺,就要上前理论,被柯山一把拦住。

“你要干什么?”兵油子没有半点惧色,“你们首长都说过要优待俘虏,知道吗!有本事打土匪去呀。”

蔡站长在那兵油子脸前不停地摆动着双手,示意他闭上嘴,然后转向柯山,“山里人就是蛮,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然后谦恭地笑着说,“您出了车站向右转,走到吴记山货店再向左转,就能看到军管会了。您二位是不是到那里去想想办法?”

“那我们怎么办?”兵油子问道。

蔡站长又转过去,依然是一副笑脸,“各位各位,现在还堵着十几辆去四川的货车,正等着有路过的军车一起走呢,到时候大家可以搭车走嘛。至于余下的路费,我现在就退给各位。”说完向值班室走去。

乘客们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嘴里依然是骂骂咧咧。

“各位最好是住在同福客栈,到时候我好及时通知大家。”蔡站长一边走,一边说道。

“同福客栈,是不是你们串通好的黑店呀?”那兵油子问道。

蔡站长并无恼意,依然笑着说:“咳,算我白说。不过大家找好店可要告诉我一声,到时候别漏了哪位走不了喽。”

出了车站,柯山不由得看向同福客栈,他记得刘忠教在供述中,称这里是他遇到紧急情况逃跑的联络点之一。看样子,生意并不景气。

按照蔡站长指的方位,柯山、小石找到军管会。这里是一座深宅大院,昔日的主人可能已经逃走,进出的均是身穿军服和干部服的人。大门外站着两名持枪的哨兵,高大的围墙四角各有一个圆形工事,从射击孔中隐约能看到指向街面的枪口。

柯山走进办公室,正在忙碌的夏天阳听到动静抬起头,扶了扶鼻梁上那酒瓶底般的眼镜,盯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柯山?”随即扑过来,热情地抱住故意不答话的柯山,“你这个柯山,欺负我近视眼是吧!”

夏天阳也是南工团学员,在燕京大学时就是个小有名气的诗人,而且具有诗人般的单纯和激情,唯一的拖累便是那副沉重的眼镜,白天还好,一到夜间就会犹如睁眼瞎一般。柯山记得他们在过洞庭湖时,夏天阳起夜小解,险些掉进湖中,幸亏忙乱中碰巧抓住了缆绳,让人们虚惊一场。在从常德到沅陵的4天行军途中,只要天一擦黑,他就会用绳子将自己与前面的人连在一起。上级曾动员他返回北平另行安排工作,他却坚持留下并坚决要求下到基层。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有任务吗?”夏天阳上下打量着柯山。

“正好路过,来看看你这个熊瞎子。”柯山说了班车的情况,然后满怀希望地问道,“能想想办法吗?”

“川黔战局已经基本稳定,军车过去的很少了,目前基本上是运输马队,而且要到后天才能出发。”夏天阳无奈地说道。

柯山见事已至此,便转而问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有没有掌握这样两个人的情况?”随后,将那一老一少的体貌特征做了简单介绍。

夏天阳想了想说:“没有。”

随后,柯山又问起其他南工团学员的情况,不过他更想知道苏隽雅的近况。

“苏隽雅牺牲了。”夏天阳悲愤地低下头,“前天在下乡的途中,遭到了土匪的冷枪。”

柯山一愣,“不是不再让女同志下乡了吗?”

他这样问是有原因的。刚到湘西时,由于群众基础薄弱,加上土匪的反动宣传和威胁,老百姓不愿意让下乡工作队借住,特别是见到女同志,总是比比划划地提到“抓坦克”。经过调查,原来是土匪见工作队中有女同志,便扬言要“抓堂客”。老百姓一是怕惹祸上身,同时也是在好意提醒,不过由于语言不通,错将堂客(媳妇)听成了坦克。为了确保安全,上级决定暂时不再分派女同志下乡。

“是她坚决要求下去的。”夏天阳黯然说道,“自从十几天前去过沅陵后,她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改娇小姐的作风,干什么都很积极主动。”

柯山知道,夏天阳说的“十几天前”,正是杨清熙叛变投敌被捕前后。苏隽雅能够重返工作岗位,说明已经通过审查,不过心理压力之大也可想而知。

“唉,如果杨清熙知道苏隽雅牺牲的消息,绝对会崩溃的。”夏天阳说道。

柯山连忙将话题岔开,随后借机走了出来。

安排好住处,柯山带着小石再次来到汽车站,因为他曾听蔡站长说过有十几辆货车滞留在这里,他想看看有什么办法。

看到一位司机和他的助手正在一辆货车旁谈论着行车的事,便上前搭讪起来。原来,他们是四川的车,来这里已经有3天了,如果不能按期回去,将赔偿老板的损失。柯山将搭车的意图告诉了司机。

司机老王是个有十几年开车经验的人,他不仅没有拒绝搭车,反而有些高兴地说:“土匪打劫一般都在上坡或‘之’字形公路上。他们在山上有瞭望哨,车来时,先在山上夹攻组成火力封锁公路,迫使汽车刹住,随后下山掠夺。明天你们站在车厢上多注意山头上的人,邪不压正,土匪看见有解放军也会有几分怯意的。”

最后,他们决定明天拂晓开车——闯。

一切安排停当,柯山这才感到肠胃在强烈抗议,他扭头问道:“饿了吧?”

小石揉着肚子,说道:“早就前心贴后背了。”

出了汽车站,柯山不由得将目光移向同福客栈。

同福客栈的大堂里摆放着七八张方桌,那些被迫滞留的乘客分坐四下,或低头不语,或摇头叹息。那个兵油子正在大骂土匪并表示着自己的不屑。客栈老板在柜台后百无聊赖地拨拉着算盘,见到柯山近来,便向堂倌使了一个眼色。堂倌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两位长官,是吃饭呀,还是住店?”

“吃饭。”柯山答道。

“那您这边请。”堂倌安排好座位,递上菜牌,“您想吃点什么?”

柯山拿起菜牌,不由得生起一股久违了的感觉。

自从3月份加入南工团后,他便过起了军事化集体生活,睡地铺、出早操、吃大灶、上政治课,时间被安排得满满的。第一阶段是形势教育,主要学习《将革命进行到底》、《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毛泽东主席《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的报告》、《改造我们的学习》、《新民主主义论》等;第二阶段是革命传统教育,主要学习《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社会发展史》、《论国际主义与民族主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反对自由主义》等;第三阶段为路线、方针、政策教育,主要学习《关于领导方法的若干问题》、《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大量吸收知识分子》、《实践论》、《矛盾论》,以及有关工人、农民、妇女、土地改革等内容,及城市接管政策和注意事项等。

部分中央首长先后为学员们作了报告,比如周恩来总理的《革命青年的修养及目前形势》,朱德总司令的《国际国内形势及南工团的工作与学习》,李立三的《关于社会发展简史》,王明(陈绍禹)的《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学说和法律观点问题》,谢觉哉的《关于新法与旧法问题》,郭沫若的《谁领导北伐与抗战》,陶铸副总团长的《南下工作团的性质、学习、工作》、《革命热情与克服困难的关系,书本知识与革命实践的关系》、《关于马列主义理论》等。

除此之外,南工团还建立了各种学习组织和制度,先后组建了经济委员会、俱乐部、墙报组、合唱团、图书馆、合作社等。3月28日,成立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同时,提出“要解放人民,必须先解放自己的思想,养成顽强高贵的革命品质,消除自高自大、自由主义、个人主义等小资产阶级的错误意识”。为此,除了加强政治学习、强化组织生活管理外,最主要的一种教育形式便是“忆苦思甜”。

可是,由于南工团学员多是家庭较富裕的青年学生,因此只能通过看演出、听干部的忆苦思甜发言,以提高政治觉悟,改造思想。联系到自身,便是在生活作风上努力向工农干部、学员看齐。继而,“穿朴素衣、吃忆苦饭、不乱花钱”渐渐形成了一种风气。

柯山记得,他们乘闷罐列车南下途中,曾停靠在一个小站,苏隽雅下车买了十几个大西瓜给大家消暑解渴,却遭到分队长的严厉批评,“有钱也不应该这样做!这样会在群众中造成很坏的影响。况且,你们的钱不是自己的劳动所得!”

柯山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两样菜和两碗米饭。

“长官,还喝点儿什么吗?”

柯山犹豫了一下,“茶水。”

“长官稍等。”堂倌说着,向后面喊道,“一份腊肉笋丝,一份洪江鸭血粑,两碗米饭——”

柯山暗暗扫视着四周,心中想到:据刘忠教的交代,他并不知道接头人是谁,他要做的只是在空碗上十字交叉摆放一双筷子。问题是,他只有在紧急状况下才能到这里来,不论是被追捕还是传递情报,都不能滞留时间过长,这就要求接头人必须具备随时接头的条件。

柯山不禁将目光扫向客栈老板。

饭菜被先后端上来,看着小石狼吞虎咽的样子,柯山不由得笑了,便又要了一份腊肉笋丝和两碗米饭。其实,他也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这样的饭菜了。

天已经擦黑,食客们陆续结账走向后院的客房。那个醉醺醺的兵油子依然在骂骂咧咧,他的同伴似听非听地垂着头,堂倌坐在一角打盹儿,客栈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阿顺,做好了吗?”话音未落,蔡站长走进客栈。

“您稍等,早就好了。”堂倌满脸堆笑应道,小跑到后面拎出一个食盒。

“嘿,有车了吗?”兵油子喊了一句。

“哪有这么快呀。”蔡站长接过食盒,一边向外走,一边点头哈腰地说道,“到时候我肯定会通知各位的。”

“明天要是还走不了,我就搬到你们车站去睡。”好像是为了加强坚定性,那兵油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盘碟乱跳。

柯山一愣,他分明看到有一双筷子从兵油子的碗上被震落,可是怎么摆放的,又有些不确定,但绝对不是像正常那样并拢的。

“嘿嘿,您怎么能够住到我那个寒酸地方呢。不过各位老总若有兴趣,明天中午可以到车站去,我还存着一坛好烧酒呢。”蔡站长说着,向车站走去。

在回军管会的路上,小石一直在夸饭菜的好吃。柯山提醒道:“晚上可不要喝凉水呀。”

小石有些不高兴了,“你怎么老提我那事。”

“不是不是。”柯山笑着说道:“主要是最近吃多了高粱米,突然吃上肉,我怕你喝凉水会滑肠闹肚子,明天咱们还要去永绥呢。”

“明天,要不让军管会派人押车一起走?”小石有些担忧地说道。

柯山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他同时也清楚,由于主力部队赴川作战,留守县级的驻军号称一个营,其实只有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再分派到各乡,可谓是严重缺员。而自己执行的则是秘密任务,若不亮明身份,就不可能得到特殊照顾。再者,若有武装护送,极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怎么,怕了吗?”他反问道。

“我怕?”小石一抖肩上的卡宾枪,“我最怕去晚了抓不到吴显贵这条老狗。”

回到军管会,柯山让小石先回宿舍休息,自己径直去找夏天阳。

“你们刚走,军部就来电话问起你们。”夏天阳抢先说道,“我介绍了情况,军部让你们可以暂时在所里休整。”

“说休整几天了吗?”

“没有。”

柯山知道聂科长肯定会有进一步的安排,不过,即便是动用军首长的命令抽调汽车过来,也至少会耽误一天的时间,因此他还是暗自决定明天就出发。

“你们刚才去哪儿了?让我找了半天。”夏天阳埋怨道。

柯山便说去了同福客栈吃饭,并将那个兵油子的特征做了简单介绍,然后说道:“你能不能安排人进行监视,看他有什么反常举动。”

“没问题,到时候就听你的指挥。”夏天阳爽快地应道。

“恐怕得由你具体安排了。我们已经联系好一辆四川的货车,准备明天出发。”

“军部不是让你们在所里休整吗?”

柯山随口半开玩笑地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目前军情紧急,顾不得婆婆妈妈的了。”

夏天阳的脸色在灯影暗处不由得一沉。

柯山并没有在意,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事后让自己陷入极为被动的地步,甚至引发与夏天阳的芥蒂。

回到宿舍,小石正在擦抢,草铺前摆着一根约四尺长的圆木棍,木棍的一头架在一个用两根木棍做成的“八”字脚上。

“那是什么,小石?”柯山好奇地问道。

“机枪,速成机枪。”小石露着两只小虎牙得意地说。

“机枪?”柯山立即明白了过来,笑着问:“谁教你的?”

“这还用教。咱们部队行军作战,帽子上、身上不都会有伪装嘛。我这也是伪装。”小石边说边吃力地组装卡宾枪的零件。

柯山过去帮他组装上,随口问道:“明天如果遇上土匪,你怕不怕?”

“搭上火,我就一个换他十个。”小石端着枪弯起腰,瞄一瞄准,满不在乎地说,“从前,一到雪天就和我爸去撵肉,土匪总没有山狼跑得快吧!”

“到时候可不要莽撞行事。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怎么着我也要等到亲手杀了吴显贵这条老狗。”

“难道湘西的恶霸就只有吴显贵吗?”

这个问题对于小石来说显然有些太抽象了,他的眼睛盯着灯花出了一会儿神,忽然转过头来问道,“柯干事,咱部队兴喊叔叔不?”

“怎么不行呢。咱们不都是来自老百姓嘛。”

小石涨红着脸,略有些羞涩地说:“那以后我叫你叔吧。”

柯山一愣,想到也许在日后执行任务当中这个称呼还能用得上,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在平时工作中可不要这么叫。”他又补上一句。

“行。”小石高兴起来,“等咱们把土匪剿光,你到我家去。不,这次就先去看看,吴显贵不是在围城吗,那咱们去围城就会路过柑子坪。告诉你,柑子坪可是一个好地方,一到春天,那秧苗像块绿茸茸的毯子,那泥巴踩下去像块豆腐;秋天,野菊花开遍山坡,花香、谷香钻进你的鼻孔,一直能香到你的心;到了冬天,就进山去撵肉……”

五、受困伏击

东方泛出鱼肚色,汽车便瞪着两盏黄澄澄的眼睛开出所里。小石把“机枪”摆放在驾驶棚上面,还盖上了一层油布。清晨的寒风逼人,两人站在车厢上,风撕着衣装,牙齿直打架。他们一面监视公路两旁的山顶,一面挤着香油(两人用力挤在一起避寒)。

人们常说,有心事的人总嫌车船慢。柯山当然也不例外。不过,这车子确实不够快。公路起伏,每当汽车爬坡的时候,就像一头怀了孕的老母牛,“哼哼唧唧”地向上爬,那青年助手就得赶忙下车,一边随车子跑,一边“嗡嗡”地摇着木碳炉的吹风机。从木炭炉上面爬出来的烟,好像涂污了的破棉絮,撞过柯山和小石的面孔,又低低地沿公路向后飞去。有时,汽车甚至爬不动停了下来,只得用三角木抵住后轮胎,然后拼命地推。

漫长的公路看不见一个人,间或在深谷里,在森林或是竹林里,隐现出一两座歪歪扭扭的草瓦房。顺着山坡开辟出来的梯田,从车上望去,那断面的横线条,一条叠着一条,好像人可以一步一蹬儿地爬上那耸入云霄的山顶,爬上那云雾缭绕的天空。其实跑到近处,那一蹬儿却是偌大的一块水田,那断面都是用岩石叠成的四五丈高的田坎儿。柯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家乡,那辽阔的东北大平原,那垂着头红红的高粱,那大酒瓶般饱满的包谷……

突然,司机老王在后窗上猛敲了几下,柯山吃了一惊,立即放弃了思想,原来汽车被一条裂缝般的深谷挡住了。山谷的两边是陡壁,犹如这连绵的山脊高地被人深深地切了一刀。蓝黑色的河水,夹在谷底的崖壁间撞击着、翻滚着,恰如一条毒蛇在黑暗深处疾行。

公路是在崖壁上凿出来的,呈“之”字形降到谷底,跨过桥,又蜿蜒曲折地爬上对岸。水声虽然响彻了山谷,但并没有减少深山谷道中那通有的充满了神秘且不可琢磨的沉静。

军人是敏感的,每当一场战斗之前,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柯山的眼睛警惕地搜寻着两侧。

当车子滑到谷底,跨过激流,爬越对岸的陡壁时,左右两面的山顶上,出现了两个人影,转眼又消失在松林里了。凭经验判断,这八成是土匪。柯山的心“怦怦”地急速跳起来,好像新战士第一次战斗之前的那种心情。他抄起枪,并让小石做好战斗准备,然后伏下身去从后窗看了一眼司机。司机也发现了敌情,此时正在向后看着柯山,似乎有些犹豫。柯山真担心他会开倒车,其实这地方也无法打转身。柯山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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