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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湘西1949-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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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紧张地看着柯山,吞吞吐吐地说:“当时有几个司机劝我别急着走,我就说可以借你们的光。别人我绝对没说过。”

“没事儿,我就是随便问问。”

六、潜入匪区

汽车顺利地通过麻栗场进入永绥县城,柯山立刻找到永绥军管会的吕岩科长。吕科长看到介绍信后,将目前的情况做了介绍。

敌情与柯山掌握的材料基本上相同。周兴盘踞在葛藤寨,虽然行踪不定,但大致范围已确定;吴显贵目前是永绥“支前委员会”、“归劝委员会”的委员,现居住在围城;打入我内部的“苗联社”分子已经被秘密控制起来。不过在县委会议上,尚有三个问题须待进一步研究,那就是:我军主力在外,永绥境内兵力空虚,周兴匪部除了有300多公开武装外,尚有近千人的地下及外围武装,在这种情况下,是否会发生武装拒捕或劫持罪犯的情况?而且两个特务的活动情况不明,还有关于民族政策的问题,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是否会被煽动起来……等等。

“那名三孔桥被烧毁案的案犯有什么交代?”柯山问道。

“他自称叫余得三,对烧毁三孔桥一事供认不讳。”

“怎么抓住的?”

“前天,有群众揭发山上有20多名土匪,领头的是围城乡自卫队大队长余化龙,三孔桥就是被他们烧毁的。我们就组织力量去围剿,这个余得三抽大烟,最后跑不动了。”

“是群众主动揭发的?”柯山有些诧异道。

“对。三孔桥被烧毁后,受到影响最大的还是周边群众。后来,这些土匪又催派粮食、盐巴和鸦片,当地人对他们可以说是恨之入骨。而且在前一阶段,我们也做了深入细致的群众工作。”

“我需要提审余得三。”柯山说道。

“好的,我马上安排。”

在等待期间,柯山将那一老一少的体貌特征向吕科长做了介绍,对方表示不掌握这两个人的情况。

此时,小石连跑带跳地闯进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吊无常!柯干事,是吊无常。刚一提出来,我就认出是他。”见柯山一脸疑惑,便说道,“吊无常叫余化龙,原来是我们柑子坪的自卫队长,就是他领着彭明武上山把我爸打死的。我听冯大哥说,彭明武投奔张平后,他就当上了围城乡自卫队的大队长。”

这一意外的发现,使柯山惊喜起来,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提的犯人呢?”

小石吐了一下舌头,把帽子向后脑勺一转,说:“我急着给你报告,忘了带犯人。”说完转身跑去,“就来,就来。”门也随着“砰”地一声撞在墙壁上。

“吊无常”真是名副其实,他坐在那里垂着两手低着头,不时偷看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讨好,又似乎在试图从审讯者脸上摸底细。每当问他话时,他总是哭丧着脸表示非常可怜,“长官,我知罪认罪。从前我也是一个受苦的人,是个臭乡丁。烧三孔桥的事确实是周兴逼我干的,我全都如实交待了。我认罪,我认罪。”

这家伙确实狡猾,试图交待一般罪行进行搪塞,以骗取宽大,关于吴显贵和“苗联社”的问题却只字不提。小石在旁边气得几次张嘴,但没有说出来。

“既然你说是周兴让你干的,那么他现在在哪里?”柯山平静地问道。

见话头被引向了周兴,那人立即露出一脸讨好笑容,“就在葛藤寨,我可以带着大军去抓他。”

柯山非常明白,他是感到自己有了价值,而且若是带路去抓周兴,也就有机会趁乱逃脱,所以才显得如此热心。“你不要耍滑头。我问你,周兴晚上住在什么地方?”柯山的语气依然很平缓,并且从挎包中取出那块在军需库里拿的鸦片,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随手放在桌子上。

“晚上住在什么地方……”那人盯着桌子上的鸦片,咽了一下口水,“就在葛藤寨嘛。”

“我劝你不要再耍滑头了。”柯山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语气加重了许多,“周兴晚上都会到山里去住,作为围城乡自卫队的大队长不会不知道吧?”

余化龙浑身哆嗦了一下,直愣愣地看着柯山。

“我问你,吴显贵最近有什么活动?”

“他……他不是贵政府的委员嘛,他一直在为贵政府做事呀。”

柯山“啪”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余化龙!你是想顽抗到底吗!”

此时,早已按捺不住的小石冲上前,一枪托将余化龙捣翻在地,顺势用枪口抵住他的前胸,吼道:“吊无常,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躺在地上的余化龙连连求饶:“大军优待俘虏,大军优待俘虏。”

“吴昌儿,注意纪律!小心别走火打死他。”柯山故意叫出小石的原名,并且在说到“别走火”时加重了语气,看似是警告,又似是提示。

小石“哗啦”拉动枪栓,然后将军帽往地上一摔,咬牙切齿道:“吊无常,你要再不老实,今天我就是拚着犯纪律,也要一枪崩了你。”

“吴……吴昌儿,你是吴昌儿?”余化龙惊恐地盯着小石,然后看向柯山,“饶命呀,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柯山紧接着说道:“余化龙,就凭我们目前掌握的材料,你也够枪毙几回的了。现在的唯一出路就是如实交待,争取宽大处理。难道你还想等着‘苗联社’来救你吗?”

听到“苗联社”三个字,余化龙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余化龙供出一些在他被逮捕前的有关周兴和“苗联社”的线索,对照已掌握的材料,有几点基本可以肯定,如下:

——在今年10月,台湾派来了两个特务,姓名不详,我没有见过,只听说是什么专员,他们住在螺丝洞一带,行动非常隐秘;周兴白天在葛藤寨,晚上有时也会去螺丝洞。

——吴显贵在葛藤寨召开过4次“苗联社”委员会议,各乡原伪乡长都是委员。吴显贵在会上传达了美国顾问雪尔莱特的贺电,并表示一旦暴乱成功即空运武装支援。

——暴乱时间定在12月27日,首先袭击各区政府和川湘公路的咽喉之地麻栗场;然后攻占永绥县城,同时联络各县反攻。

审讯结束后,柯山来到通讯室用密语向聂科长做了汇报,并特别提到“螺丝洞”和“麻栗场”两个新情况,同时提出自己准备赴围城进行侦察。晚饭后,聂科长打来电话表示,上级对他的工作很满意,并同意他赴围城侦察的请求,叮嘱要以检查支前和劝返工作的名义。

外面夜雾升起,寒气袭来。柯山回到宿舍,见小石还没有睡,便问道:“怎么还没有休息?”

“柯干事,”小石懦懦地说道,“刚才我是不是又犯纪律了?”

其实,在审讯中,柯山的问话一步步深入,语气也随之加重,这不仅是在给余化龙施加压力,同时也在调动小石的情绪加入到审讯中来,毕竟有唱白脸的,也要有唱红脸的。“表现得还算不错,就是有些冲动,我真怕你一枪毙了余化龙,那纪律就犯大了。”柯山笑着说道。

“哪能呢。”小石来了精神,“我知道,从他嘴里掏出吴显贵的口供才是大事。”

“小石,你也不能只盯着吴显贵一个人。”柯山语重心长地说道,“消灭所有像吴显贵那样的坏人,才是咱们最大的事。”

小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小石,你猜有什么好消息。”柯山故意沉了一下,“咱们明天就下去。”

“真的?”小石高兴地跳了起来,“去我们家吧,正好路过我们家。”

这一夜,小石翻来覆去没睡好。

由于要走山路,小石一早起来便搬弄着草鞋,嗅嗅,又看看脚底板,好像与草鞋有不解之缘似的。他笑着对柯山说:“我有这草鞋,一辈子也不想那臭布鞋。柯干事,你也换上草鞋吧。”

柯山直摆手,他真不敢穿,因为穿了那草鞋肯定会当上“泡兵团长”。

吃过早饭,柯山、小石与永绥县大队的一个班,徒步向麻栗场走去。而杨沁他们则奔赴永顺报到。

麻栗场是川湘公路上的一个小镇,设有汽车站。从这里下公路,可以通往围城等4个区。

快到麻栗场时,为了不暴露行踪,柯山他们提前下了公路。

走上去围城的山路,山脊上已燃起一轮血日。远近听不到一声鸡犬的啼吠,山野好像肺病患者的双颊,绯红。铺满了石子的山路,有时只能容下一个人走,稍不留神就会掉下陡壁。一堆一堆的荆棘在路旁窥伺着过路行人,有时会猛地扯一把你的衣服。

小石和同去围城的县大队贺班长一直走在前面,他们没有把这崎岖的山路放在眼里,也好似忘掉了这是土匪出没的地方,一路戏耍着,有时小石踩他的影子,而他又不叫踩,两人一追一赶地飞跑起来。当他们跑得过远时,又回过头来等后面的人,黑里透红的脸上透出轻微的汗渍。有时小石给柯山讲些山上奇妙有趣的故事;有时又像一匹野马,钻进棘丛,熟练地爬上几乎不能立足的陡崖,摘一些有点酸甜味道的刺果,塞进柯山的衣袋。

中午,翻过一座不高的山坳,就看到了柑子坪。小石的情绪冷落下去。

摆在人们面前的柑子坪,是一幅凄惨的景像:20多处房屋如今连个人影也没有了,到处都是被烧毁的瓦砾,几棵枯树尚留着火舌掠过的焦痕,几只乌鸦在半截的土墙上寻取食物,几根烧焦的裂着龟纹的川棵,有的埋在废墟里,有的半架在墙上。南山坡上的橘园也失去了当年的威风。

柯山随着小石走到他家,这里已是一片废墟。含着眼泪的小石指着另一座坍塌的房屋,说:“那是麻家二伯娘的家。”

人们随着小石向那片杉木林走去。贺班长说,我军进军四川时,在这里与土匪打过一次阻击战,牺牲了几名同志,也埋在那里。

杉木林里,阳光成了线条,花花点点地落在地上。坟丘一个挨着一个,烈士墓正在小路旁。柯山走到烈士墓前,脱帽,默默地站立了数分钟,心里祷告着:安息吧!烈士,血是不会白流的。

小石踉跄着,像醉人一般扑倒在两座沉陷了的墓冢上。“爸,妈,我回来了。”过了许久,他哽咽着说道,“等我杀了吴显贵这条老狗,不,等全国都解放了,我再来看你们。”

围城是个山寨,它挤在四面高山的脚底下,管辖着围城地区8个乡工作的区政府设在寨外的古庙里,围墙已残缺不齐,年久失修的庙堂摇摇欲坠。在那低低的熏黑了的瓦沿下,支楞着几根蛀烂了的椽子,似乎已经厌烦了百多年的重压。然而,院子里到处都有经过整修的地方,倒别有一股新的生气。

区委书记王纯,是一位精明强干而又细心的老区干部,高身材,穿着一件家机布灰色制服。他点上一盏桐油灯,放在神龛前的供桌上,对柯山说:“太欢迎你们来了。这里工作开展得不好,初来时只有我和李区长两个光棍,到现在大大小小有了5个干部,不过少数民族干部却只有一个,语言也成问题。”他给柯山倒了一碗水,接着说,“这里不像咱们老区那样什么都有根底。县大队在这里有一个排,加上区政府的8条枪,算是一排零半个班,勉强维持现状。有时也下去几次,但是当天就得回来,不然匪首周兴就要到围城场上来找麻烦。目前粮食缴不上来,区政府用粮都成问题。土匪威吓群众不准到围城来赶场,老乡怕土匪抢劫,连赶场的人都没有了。”谈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过去我们在斗争方针上偏右了,只是在围城场上做了一些工作,扩充了几个干部,但是没有强调去打击敌人,压低敌人的气焰,而且这其中不单纯只是土匪问题。昨天一位基本群众反映,吴显贵前天自称下乡去征粮,其实他是溜到了葛藤寨。”

柯山着重问到了那两名特务的情况。

王书记从衣袋掏出一支揉曲了的纸烟燃上,说:“你说的那两名特务,与我们最近了解的不同,其中一名应该姓吴,不是姓张或杨。他们住在螺丝洞一带,很少有人能够见到他们,因此具体情况也不是特别清楚。至于葛藤寨,离围城有25里,那是匪首周兴的老巢,经常有二三百匪徒驻扎,要靠实力去逮捕有很大困难,只有偷……”正说到这里,李区长闯进门说场上溜进来几个坏分子,然后就拉着王书记出去了。

晚上,柯山与王书记、李区长、县大队驻围城的刘排长开了碰头会,将相关情况做了详细汇总。目前的形势是:周兴一方面表示要接受招降,一方面却在紧急备战;吴显贵打着为政府工作的幌子,在频繁地为暴动进行秘密串联;那两个特务的情况依然不明。

在会上,柯山又将那一老一少的情况做了介绍。李区长称并不掌握情况,表示要在工作中注意发现。

清早,柯山还没有洗脸,小石就跑进来了,手放在嘴旁压低声音兴奋地说:“吴显贵来了。”

“在哪儿呢?”

小石用手指指区委室,兴奋之中又带着焦急。

房间里,除区委书记王纯、李区长和县大队的刘排长,还有一个人。那人中等身材,穿着一件藏青长袍,肥大四方的朱砂色面孔,长着一对绿豆眼,一双小小的尖耳紧紧与头部贴着,说起话来南腔北调。不用问,这就是吴显贵。他见到柯山,连忙站起来看了一下王书记,意思请求介绍。

老王瞥了柯山一眼,不慌不忙地说:“这是县军管会新来的柯同志,他这次是来了解咱门围城乡支前和归劝工作情况的。”

吴显贵热情地走上前用双手握住柯山的手,“欢迎,欢迎。”然后侧身用手摆了一下说,“请坐,柯同志。不远千里而来的客人,请都请不到。”柯山客气地回应了一下,吴显贵扬起眉毛讨好似的说,“理应如此,理应如此。贵处?”

“家在东北。”

“呦,老干部呀。为了我们老百姓,男儿穿甲,壮士捐躯。可敬可佩!”

听到“老干部”3个字,柯山脸上微微一热。

“柯同志,犬子也在北方,抗日时期他主张联苏联共同赴国难,被国民党关押于陪都,至今尚无下落。唉。”吴显贵叹了口气,转而又说,“大军来到此地,都是为我黎民百姓,可就是咱们这里苗民不开化,他们抗拒征粮,甚至连赶场也不来了。刁民,全都是刁民。”

柯山笑着说:“那么还得请吴先生多协助工作。”

“哪里哪里,敝人从来就拥护共产党。您问王书记,他晓得我的为人。四海之内皆朋友,我这个人最好交友,向以仁义待人,尚靠仁义之人以待。关于劝归工作,方才我还对王书记谈到这问题,周兴正在准备招安,就是他们的条件太过了,非我亲自出面不可。”他摆着脑壳,似乎在表示周兴太不应该。

小石气冲冲地站在门口,面色铁青,蹙眉瞪眼,怒视着吴显贵,又看看柯山,非常不满意的样子,扭头就走了。

吴显贵见状便知趣地告辞,满面堆笑地说:“闲暇时,烦请柯同志赏光到寒舍一叙。”

“到时一定去讨扰。”柯山一语双关地说道。

七、明争暗斗

那是个好太阳的日子,外面比屋里暖和。到处找小石也没有找到,柯山一个人沿着石板路向场上走去。寨中几处升起了炊烟,偶尔也有一两个还穿着破单褂的苗族农民,拱着肩头从场上走来。东头小土岗上耸立着县大队的碉堡,在日光照耀下,那花岗石叠成的枪眼就好像那警惕的眼睛,注视着山寨四周。几只母鸡张着翅膀在灰堆上晒太阳洗着澡,一只瘦狗跟在柯山后面。他俯下身去准备赶狗,发现在左边竹林里有一个人在向这边张望,忽又不见了。

柯山警惕地接近竹林,发现那人站在阴暗处,正向他招手。那人穿着一身破单褂子,五十多岁,多皱纹的脸异常紧张,稍许有些颤动,但是没有一点恶意。走到近前,那人蹲下去,又用手示意柯山也蹲下,低声说了几句话。见柯山对他的土语一脸茫然,便指指四周的山脊,又指着太阳到中午的位置,用两只手做了一个射击姿势。柯山只能体会出3个词——“山”“中午”“射击”。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连忙也打手势叫那人在这里等一下,他先回去找人再来。但是那人无论如何不肯,跺跺脚,慌里慌张就消失在竹林的阴暗深处了。

在回区政府路上,柯山看见小石一个人坐在溪坎上,无精打采地低着头,一只脚向河里踢着石子。他悄悄地走到背后,强憋着笑猛喊了一声。小石一惊,回过头来,那乌黑的眼睛里闪着泪珠,又低下头去默默地把石子踢下水去。柯山并排坐下,按着他肩膀问道:“怎么啦,小石?”

“没怎么,头有点儿痛。”他扭过脸去说。

柯山摸小石的头,确实有点发烧,不过心里明白,虽然几天来的身体疲劳加上情绪上的波动会引发病痛,但他不会因为头疼而掉泪,便故意说道:“是着凉了,回去喝碗热茶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此时,小石突然激动地呜咽起来,“一天总说消灭土匪,首恶者必办,打倒恶霸。可是恶霸就在眼前,可你又吴先生长吴先生短的……”

柯山觉得是该跟小石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了,“小石,你说永绥有多少像吴显贵这样的坏人 ?'…'在全中国有多少像吴显贵这样的坏人 ?'…'他们又害了多少穷苦人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接着说,“眼时把吴显贵逮捕起来判罪或杀了他,也只报了你一家的仇恨。可是就会吓走了更多的坏人,那真是拣了芝麻漏了西瓜。我们要做的工作是放长线吊大鱼,更要一网打尽。懂了吗?”

小石擦一擦眼泪点点头,始终没有说话,新鲜的凉风爽快地吹着,对面山上两只山鸡“扑扑啦啦”飞起,割破了山上的沉静。

猛然间,“砰”地响了一枪。在同一时间,面前的水面好像有人抛了一块石子,溅起了尺把高的水花。柯山正准备寻找那枪声的来源,突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拖倒在土坎下,接着又是一枪正打在他们刚才坐的地方。柯山翻过脸看到压在他身上的人,原来是小石。

四周山上响起了爆豆似的枪声,柯山和小石三步并作两步纵进一道围墙。

李区长和县大队的刘排长也正好带人赶到,他观察了一下说:“四面山上都有土匪。”

只见寸把高的人影在四面山顶上移动,有的顺着小径下到了山中腰,并且又响起了那出丧似的牛角声。敌人的轻机枪在水田上扫起一道道虚线,几个老乡扛着锄头没命地向家奔跑,只有那条瘦狗,懒洋洋地趴在石板路边,也许是司空见惯了。

一部分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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