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年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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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岁。〃
〃可是我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全乱套了,我……〃
〃嘘……好了,好了……我也不想让你难过,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我也乱了……〃
〃我们真的不要再见面了,真的就忘了这一切吧!这是疯狂的,就这样呆了一整夜,我觉得我们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门都不敢出,我们都害怕,害怕伤害,害怕失去,害怕不能永远在一起,反而要去无止无休地回忆和幻想……我不愿这样怕着,过着,然后就忘了……〃
〃我也怕,也怕会伤害一切,失去原本有的一切。我也知道,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总觉得我三十岁,应该什么都懂得了,可我却什么也不懂,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可我就是总想着,总想着能再见到你。我知道这是幻想,不能去相信,可我信了,而且忘不掉。〃
〃怎么办?〃
〃怎么办?〃
〃我已经见过你一面了。〃
〃我也见过你一面了。〃
〃……〃
〃……〃
〃那我就先走了。〃
〃好……我过一会儿再走,你先走。〃
〃你以后保重……以后……〃
〃以后你也保重。你说得对,这次我是真的懂了,我们应该不见面才对。〃
〃谢谢你。〃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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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
英拉开门,停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可她必须回头去关上门。
她回过头,却没有抬起头,只是去拉门把手,文死死地盯着她。
两个人再次沉默了下来,他们似乎都在尽力去改变送别的含义。
英:〃说呀……〃
文说:〃我想跟你说……〃
两个人深情地注视着,空气凝固了一般。
英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紧紧地抱住文。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来,为什么想要见到你,可我还是来了,还是想要见到你,我……〃
〃你相信了,相信了你生命中不曾有过的奇迹。〃
〃让我想一下……〃
〃嗯……〃
〃你等着我。〃
英说完这句话,一切就改变了。他们是注定要这样选择的。
不知又过了多久,文提醒英说:〃你是不是该走了?〃
〃嗯。〃英伏在他肩上,一动不动。
〃要多久可以回来?〃
〃很快。〃
〃这……〃
〃你可以写信给我。〃
〃那好,我现在就写信给你!〃
文放开英,走到桌前,马上拿起纸和笔,坐下开始写信。
英笑了,靠在门框上,远远地望着文。
她在想,这一夜的共处不论哪一种更为真实,更令我们相信,更令我们快乐,反正我们是在一起的。这一夜,有一辈子那么久,却又只有一个呼吸的瞬间。
清晨的街头冷冷清清,行人稀少,英提着行李走着,文在前面一段距离,手里拿着一封信。
他们没有走在一起。
文突然停下脚步,英赶忙也停下来,两个人停在原地,隔着那段距离。
两个人伫立在水乡的桥头……那座要命的〃逢源双桥〃。
文转身向英走去,异乎寻常的勇敢。他走到英面前,一句话也没讲,只是伸手拿过英的行李,笑了笑。
英回应他的微笑,两个人并排走着。
走到邮局门口,还没开门,两人站在门口等待。
〃你的地址是什么?〃文问。
〃哦,日落大道,SUNSET,啊……我来写吧。〃
〃好。〃
英将信封按在墙上,写下了自己的地址,递给文。
文说:〃你拿到这封信时,我们应该快见面了。〃
〃再见你时,我会带着这封信。〃英亲昵地微笑。
〃那我就读给你听。〃文高兴了。
那封信,带着一丝微妙的轻响,滑入了幽深的邮筒中……
68: 第十章
69: 1.表现反常
父亲不要英了!
他累了,想独自歇一会儿。
所以他闭上了眼睛……
英也累了,也想独自歇一会儿。
她也闭上眼睛,泪水却绝望地落满衣襟……
她的身边站着很多人。
她看见何叔叔把白布单盖上了父亲的脸庞。
她似乎不相信,再看何叔叔,他正向着父亲的遗体举手到额前,行着悲壮的军礼!
雄紧紧地搂住英的肩膀。
英轻轻地、但是坚决地把他的手推开。
台北医院,苍山如海,残阳啼血……
英哀婉地坐在父亲遗体旁边,轻声为父亲唱着最后的挽歌《踏海姑娘》。
……歌声戛然而止。
英躺倒在地,不省人事,椅子也翻倒在地。
雄一把将英抱起。
东山书院迎来了又一个清晨。
齐叔照例推开二楼卧室的窗户,习惯性地向外探头望一望,然后转身走开。而隔不了一秒钟,另一扇窗户也打开了,文探出头来望一望,接着也转身走了。紧接着,楼梯间响起了〃咚咚〃的脚步声,两人走下楼来,将楼下紧闭了一夜的雕花门吱吱呀呀地打开。
齐叔和文走出来,彼此一言不发,继续去开一扇一扇的雕花门。
难得这样一个和平宁静的清晨!
齐叔感慨着,侧脸看了看身边的文,文的动作很快,迅速开完自己的那一半门,也不管齐叔,便向里面的另一道门走过去。
齐叔很奇怪。
文迅速地打开前面的一道门,向更前一道门走过去。
齐叔索性停了手,叉着腰闲站着,看着文去开前面的一道道门,冲着他的背影喊:〃你没喝酒吧!〃
文不回答,继续开着那些门。
直到最后一道门打开,文像个跳完鞍马的体操选手一样,胜利地转回身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这一串成果。身后,是一道优美绝伦的纵深。
文深吸了一口气,轻松地走了。
空空的院子里,墙角处好久没停默默那辆黄色的小摩托了,她已经好些天没来过,总说最近学习紧张,不方便来书院打搅他们。
齐叔知道,那是默默在有意回避文。
他本想成全这一对年轻人,可是失败了,感情的事,他自己闹了一辈子也没闹明白,又哪里能帮助这两个年轻人呢?
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吧。
齐叔摇摇头,走进后院,扬着头,向着树屋上喊话。
〃一定要来吃早饭,吃早饭才能活得长。〃
照例没有人答话,齐叔自己走了回去,做他自己也不愿意吃的早饭。
齐叔独自吃完,又到前院拾掇起那些花花草草、瓶瓶罐罐。
等他再次回去,却发现文正坐在餐桌前吃饭。
齐叔大吃一惊,走到文面前,惊异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在吃早饭?〃
〃早饭很好吃,你怎么不吃?〃文认真地抬起头来。
〃哦,吃过了。〃齐叔被问得张口结舌,在文旁边坐下,观察了半天,问,〃你……精神不错嘛?〃
文喝下了一大碗稀粥,吃得津津有味,哪里像有心事的人。
齐叔还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担心他再出什么〃幺蛾子〃来。
〃为什么说吃了早饭才能活得长。〃文又为自己盛了一碗粥,边盛边说。
齐叔一下被问住了:〃啊?都这么说,那肯定是有道理了。〃
〃好吧,从今天开始,每天吃早饭,争取活得长一些。〃文继续埋头吃喝。
齐叔愣愣地看了半天,想问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文轻松地走进厨房,不一会儿,传来文一边洗碗一边背诗的声音。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齐叔打扫书库的时候,文还在那里背……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齐叔实在忍不住了,停下手里的活:〃不行,一定有事,一定得问清楚。〃
他转身向楼梯走去,背诗的声音停了,文正要往外走。
〃方文!〃齐叔赶紧叫了一声。
文停下来。还没等到齐叔发问,先主动回答上了:〃我去散步,今天天气很好,齐叔您要不要一起去?〃
齐叔一愣:〃散步?行,散吧,天气是挺好。〃
〃一起去吧。〃
〃我不去了,不当不正的,没心情。〃
〃一起去吧,天气这么好。〃
〃不去就不去。〃
文于是不再坚持,步履轻快地走了出去。
走上〃逢源双桥〃,站在桥上,看看左边的乌镇,再看看右边的乌镇,乌镇还是那座乌镇,文也还是从前的文。
他充满希望地在桥栏上坐下来,脑子里遥想起台北的英。
〃你好吗,你一定很忙吧,今天乌镇的天气很好,比你在这里见过的任何一天都好,早上和齐叔一起吃了早饭,早早地吃饱了之后就容易觉得很幸福……〃
想到这里,文一下站起来,急急地走了。
文急匆匆地回到书院,正碰上齐叔从阅览室里出来。
〃方文,我想……〃
齐叔还没说完,文接了过去:〃齐叔,您真的不去散步吗?天气这么好!〃
〃你……〃
文经过齐叔身旁,径自上了二楼。
齐叔只得自己把没说完的话说完:〃……没出什么事吧?〃
70: 2.无法投寄的信
文翻开抽屉,找出一些信纸,铺在桌子上,坐下认真地写了起来。
英小姐,你好,你一定很忙吧?……说好给你写信,写字真的很慢,写第一句的时候,已经想到第三句了,再写又是新想出来的,原本想出来又没来得及写的,就忘了……
一大半天,文都在写写停停,一会儿望着窗外出神,一会儿托腮微笑,一会儿埋头疾
书,一会儿皱眉苦恼,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却浑然不觉。
……我现在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纸上都是乌镇的阳光,北回归线北边的阳光,斜的,所以每个字都有影子,不知道你看的时候能不能看到?
中间齐叔叫了好几次让他出来吃午饭,文也懒得理会,继续坐在那里不饥不饿地写着他的信。
……你现在在哪里?在乌镇,我们的日子都不是用月来算的,其实一年也说不上什么变化。现在才觉得一个月也是不短的一段时间,在乌镇看来,尤其是慢、尤其是长……
黄昏了,如果你在我现在这个位置看黄昏,你会爱黄昏的,一边害怕,一边爱。我现在在书院里的这棵树上,听来很奇怪,我一定带你这里来看黄昏,你现在在哪里呢?
〃方文!吃饭了!〃
齐叔又在楼下叫起来。
楼上始终没有回应。
齐叔气坏了,上楼来推开文的房门,嘴里说着:〃你这个臭小子!又在作什么怪,看我不打你!〃
推开门,房间里却没有人。
齐叔顿时拍手大叫:〃肯定有事!〃
乌镇街道上,文扛了个梯子,正在飞快地走着。
到了冷清的客栈外面,他把梯子架在了那扇熟悉的窗户上。
他爬上梯子,钻进了那扇窗子。
接着,房间里亮起了灯。
亮光吓了他一跳。他慌乱地左看右看,没办法,只好把身体一下子挡在灯上,又以最快的速度从衣柜里拿出浴衣,把自己和灯罩在里面。
光一下暗了,只听到浴衣里面笔在纸上书写的声音。
嘿嘿,你想不到,我现在在哪里……
几经折腾,文终于写完了信!
收拾完毕,他悄悄走进了书院阅览室,不想弄出声响。
但还是被等在那里的齐叔逮了个正着。
〃方文,你到底是怎么了?〃齐叔已经睡眼惺忪,却强打精神。
〃啊?〃文吃惊地看着齐叔。
〃我是说,你这几天,神出鬼没的,怎么了?〃
〃我?我一直在这里啊。〃
〃是我一直在这里,你这几天到底在干些什么?〃
文不语,笑了。
齐叔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测:〃看吧,肯定有事!〃
文点了点头。
齐叔震惊得合不上嘴,迟疑着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文也略微有些吃惊,却没有否认。
齐叔再一次震惊地合不上嘴。既而,有些不安地问:〃不是默默?〃
文在想该怎么对齐叔说。
齐叔这次却是兴奋地合不上嘴了……
〃臭小子,到底是谁呀?是不是师范的那个老师?哈,总是来借书,嗯,她学校里就没有书么,嗯,有道理……〃
〃齐叔,您怎么像个婆婆,说这些事情兴奋成这样?〃
〃不是?那是谁?〃齐叔并不恼,笑眯眯地接着说,〃我呀,不会到外边去瞎说,我是长辈,好歹要知道吧?〃
〃她不在乌镇。〃文说了实话。
齐叔一下冷了脸。
他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揣测着问文:
〃她……不会是在台北吧?〃
文没有否认。
齐叔不吭声了,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睡觉了,太晚了。〃
〃睡觉?〃这回轮到文吃惊了。
齐叔打着哈欠说:〃我也不问了,你呢,再高兴几天吧。〃
〃什么?〃
〃有的事情,我能说,有的事情,我说不出来,还有的事情,我不想说。不过,你呢,也不小了,我说也没有什么用。你再高兴几天吧,只不过高兴过了,别太伤心就好。〃齐叔撇下话,转身走了。
文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想了半天齐叔的话,还是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他又想起了沈从文说的话,〃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爱……终究是不能忘却的,所以,英也是不能忘却的。
可是,当他愣愣地看桌上时,桌上只是一个空白信封。
原来,那天他忘了留下英的地址。
台北医院,病房的窗外是灯火熠熠的城市。
雄走到窗口,拉上窗帘。
他回到英的病床边,坐下来,看着英憔悴的容颜。
夜渐深,雄手托腮,靠在病床边打盹,英仍在昏迷……
71: 3.夕阳沉醉
文手里捧着一只新篮球,走上逢源双桥。
这些天来,他怀着从未有过的异样心情,开始了孤独而新颖的生活,他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身边的那些事,那些熟悉的人。
他总是来去匆匆,逃开问候和目光,可又总有无路可逃的时候。因为镇子是那么的小
。
于是,他渐渐地释怀了,他知道自己迟早还要面对现实的人们。
默默已经在桥上坐了很久。她躲在桥中间隔扇的后面,迷醉地看着夕阳在天边变成好大好大的一个圆,红艳得触目惊心。这些日子,她变得越来越安静了。
文走到桥中间,才发现默默,奇怪默默竟像没有看见他似的。
他打量了她一会儿,不得不先开口了。
〃默默。〃
〃啊?文哥。〃
〃你在干吗呢?〃
〃哦,没事儿,我看看……你去打球?〃
〃啊……〃
〃哎,对了文哥,你给我讲讲,上海是什么样子啊?〃
〃上海?你不是去过吗?〃
〃我是去过几次,那都是去玩嘛,走马观花。〃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对上海呀,我知道的其实还没你多呢。〃
〃那,北京是什么样呢?〃
〃北京我也说不好,其实,在北京我也没到过几个地方。〃
〃你在北京上学那么多年呢,怎么会不熟?〃
文有点不好意思:〃是啊,也不少年呢,反正就那么过来的,也没想过要到处走走、看看,就是学校那一片还熟一点。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你就是因为什么都知道,所以就没有好奇心了。〃默默淡淡地说。
文尴尬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默默却奇怪地笑起来:〃你别生气啊,我瞎说的。你看这黄昏多美……〃
默默继续欣赏着,文看着她,却想起了那个因为害怕孤寂而错过很多个落日的女人。
默默发现文在看自己,变得有点不太自然,问:〃你在想什么?〃
〃哦,没有,〃文一怔,说,〃你看黄昏多美!〃
默默苦苦一笑:〃这是我刚刚说的话。〃
文没在意,看着绚烂迷人的落日,继续说:〃可以看落日也是一种幸福呢。〃
〃那要看怎么看,像我们现在这样看,就很幸福。〃默默轻轻说,愈发显得安静。
〃你该自己一个人看。〃
〃什么?〃
〃不是谁都可以有这种享受的,有的人还害怕落日呢。〃
〃噢,是吗?〃
文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默默,没有回答,却心疼地叮嘱了一句:〃你小心着凉。〃
〃我不怕。〃默默坐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说,肩膀明显地一颤。
文要走,可是看出默默好像还有话,于是又停下来。
默默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回去吧。〃
文于是点点头,转身下桥。
默默却在他身后开口了:
〃我不怕冷,不怕黑,不怕狗,也不怕一个人呆着,从小我就天不怕地不怕,我胆子比你们都大,你不记得啦?〃
文听到话音,停步回头,看到默默开朗地微笑着。
他又点点头,内心的愧疚感越来越重,赶紧走了。
身后,默默仍旧坐在那里看夕阳。夕阳渐渐沉没,天地间一片玄黄……
72: 4.祸不单行
英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雄坐在英的身边,低头不语。
电话响起,是LUCY打来的。
〃好了好了,没关系,公司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我现在只能顾一头了。以后公司的任何问题,你全权处理,不必再打电话给我……哦,LUCY,对不起!〃
雄说完,挂断电话,关闭电源,走到走廊里,用力将电话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现在脑子中一片迷茫,糟糕透了。
对于突然发生的变故,他发现在无可奈何之下,自己也会变得木然。
但他明白,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中,如今恐怕只剩下这个昏迷不醒的女人了。
雄破产了!
……尽管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四处奔波,到底没能扛住席卷台湾的亚洲金融风暴。一大批的公司都〃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LUCY还是从公司赶过来了,难过地站在床的另一侧,看了一眼英,又看一眼雄,欲言又止。她小心地看着眼前这个被彻底击垮的男人,想从他紧锁的眉宇间找到依然存在的信念。
雄好像鼓足了勇气似的,突然抬起头,看着LUCY。
他知道在LUCY面前,无须掩蔽,他也知道她有足够的坚强,来面对他此刻的脆弱。
〃LUCY,你给我吧,我现在就签。反正早晚要签的。〃
LUCY没说话,从包里拿出一摞文件,隔着英递给雄。雄看了看,就伏在床沿上开始签名。
LUCY轻声告诉雄:〃这次拆卖公司的资产,抵债之后也没有多少节余,账目我已经封存,等你有时间再细看。〃
雄抬起头,表情镇定地说:〃我知道你会料理好,谢谢你,LUCY!〃
〃客户资料都整理好了,留在你的电脑里,相信不久以后,还用得着。〃LUCY说。
雄沉默着点点头。
LUCY又说:〃所有的员工,我都按你说的发了双倍遣散费,另外,我还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很好的推荐信。〃
雄再次垂下头来,声音变得低沉:〃是我连累大家都成了败军之将……〃
LUCY勉强回报了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