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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降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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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命中到如今为止的两个难忘的异性,都曾使他有过极度的欢愉,也都令他有过无穷的烦恼和怅惘。现在,在楼上的是哪一个呢?他自己在心中问自己∶你希望是哪一个?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实在说不上来。是黄绢也好,海棠也好,都是他渴望见到,但是又不想见到的女人。

他的心情十分矛盾,出了电梯之後,在他自己寓所的门前,伫立了好一会。这时,门已打了开来,可是开门的人却躲在门後,所以原振侠看不到,开门的是甚麽人。

他踏进屋去,并不转过身来──他不必转过身来,已经知道在身後的是甚麽人了。只有她,才会用那种充满了野性的联想,有著乾草和阳光芳香的香水,香味浓烈得会使人有晕眩的感觉。

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平淡∶「你好,这次,怎麽没有带卫队来?」

黄绢在卡尔斯将军统治的国度中,位居高职,整队的卫士全是久经训练的人物。原振侠在讲完了之後,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到了黄绢,一时之间,他惊讶得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长发及腰,发光可鉴,如流云、如飞瀑一样的黄绢,竟然将她的秀发,剪成了短到不能再短,只有两公分长。

看来凌乱但是又别有风姿的短发,自然是经过刻意修饰的。她还化著浓妆,配著金光闪闪、一对大得异乎寻常的耳环,使得她看起来没有半分像一位女将军,倒有九分像是热情如火的吉普赛女郎。

她的大眼睛中,仍然闪耀著动人的光采。原振侠有时在梦中,梦见这对动人的大眼睛,总是带著闪忽的眼神,犹如闪电的感觉。

两人互相对视著,原振侠感到自己的呼吸有点急促。黄绢显然也一样,她丰满的胸脯起伏著,还是她先开口∶「居然还记得我的香味!」

原振侠口唇动了动,没有说甚麽。他和海棠的交往,当然是瞒不过黄绢的,黄绢掌握著全世界的恐怖活动,她手下至少有超过一千个一流的特务,在世界各地活动!

黄绢低叹了一声,略昂了昂头,显然她也把她要讲的话忍了下去。然後她缓慢地向原振侠走了过来,原振侠也向她走近。

两个人,如两块有磁性的金属一样,自然而然地靠近,然後,是轻轻的拥抱。但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拥抱就变得有力,双方都有想把自己融入对方身体之中的冲动,互相可以感到对方的心跳。当他们互相望向对方之时,他们的嘴唇又迅速地黏合在一起,那是一个使得他们几乎窒息的长吻。

黄绢的双手,绕过原振侠的腰际,在他的背上用力地抓著。原振侠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黄绢抱了起来。黄绢发出了呻吟声,她的一双大眼睛,流露出的水汪汪的春意,可以把原振侠溶进一个再也摆不脱的梦境之中!

几乎完全不必多馀的语言,一切都化为最原始的喘息和呼叫。等到终於静下来时,原振侠轻抚著黄绢的短发──黄绢还是黄绢,不管她是长发还是短发。

原振侠自然十分明白,黄绢的野心只有愈来愈大,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他有著被玩弄的感觉,可是像黄绢那样出色美丽的女郎,又使他甘心於被玩弄!

当他们重又在客厅坐下来,手中各自转动著酒杯之际,他们是背靠著背而坐的,看起来只像是一对普通的情侣。可是一开始对话,他们讲话的内容,却又是如此之惊心动魄!

黄绢先开口∶「泰宁储君的身体,有甚麽毛病?」

原振侠怔了一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因为原振侠根本不认识甚麽泰宁储君!

(在这里,要做一点简单的说明∶黄绢在说到储君的名字和身分之前,是提到了一个国家的名称,而且,储君的名字也不是「泰宁」,而是另一个。因为有种种的关系,这个故事发展下去,有预料不到的变化,牵涉到的人和事相当复杂,把这个亚洲国家的名字直写出来,不是十分妥当。所以,就避了开去,只称之为「亚洲某国」。)

(聪明的读者,自然早已知道,黄绢口中的「储君」,就是医院中的怪病人席泰宁。他既然用了这个假名,就称他为「泰宁储君」。储君,自然不但是王子,而且,有朝一日,会成为一国之君──国王的。)

原振侠当时在呆了一呆之後,道∶「我想我没有认识那麽多达官贵人。」

黄绢淡然一笑∶「哦,他没有向你透露身分?他住进你们医院的时候,用的化名是∶席·朋加拉·泰宁。你是他的主治医生!」

原振侠「啊」地一声。席泰宁原来是那个国家的储君!难怪他看来器宇轩昂,另有一股高贵的气派。

原振侠对於那个国家的政治情形也相当清楚∶军人当政,但是举国上下,对国王十分尊敬。国王在位多年,已有退位的打算,但继承王位的储君,相传和军方不是很合得来。而这个国家又相当落後,而且强敌在侧,政局本来就相当动荡,只要储君有甚麽三长两短,军方必然会实施更严厉的军事统治。如果储君接位,而真的和军方起了冲突,那麽在一旁等候机会的强敌,就大有可能挑起战争!

所以,这个储君的地位十分微妙,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但和亚洲的局势有关,甚至,和世界局势也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

原振侠又立即想到,他「中了降头」,是否是一种政治谋杀呢?

难道降头术的应用范围如此之广,竟连政治阴谋都要靠它来发动?

他的思绪十分乱,黄绢头向後仰∶「原,我在等你回答!」

原振侠闷哼了一声∶「我想,医院对他所做的检查纪录,你早已弄到手了!」

黄绢直认不讳∶「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为甚麽要做那麽详尽的身体检查?」

原振侠对於黄绢在从事的活动,一点好感都没有。所以他一点也没有打算把有关降头的事说出来,他只是道∶「他将是一国之君,自然要注意身体健康!」

黄绢叹了一声∶「如果你只是简单地说不知道,我会相信你不知内因。现在你这样说,我肯定你是知道原因的,说给我听。」

原振侠立即道∶「是,但是我不说。」

黄绢转过头来,蹙著眉。这时,她脸上的化妆已经全部抹去,身上又只裹著一条大毛巾,以致她看起来,像一个俊美的大男孩。

她没有再催原振侠说甚麽,只是道∶「近年来,我们很注意亚洲的局势¨¨¨」

原振侠立时冷冷地道∶「求求你们放过亚洲,亚洲人的苦难已经够多了!」

黄绢沉声∶「泰宁储君曾在两年之前,和卡尔斯将军见过面,我们也负责替他训练一支小型的军队,所以我们必须知道他的情形!」

原振侠听得暗暗吃惊。看来,泰宁储君不甘於和现任国王一样,有名位而无实权,他要掌权,要和军人政府起冲突!而他的支持者之中,竟有卡尔斯将军这样的人在内!

他苦笑了一下,眼前这活色生香的美女,实在不应该和这种事联结起来的。可是事实上,她非但参与,而且还是重要的角色!

他摇头∶「难怪你们最近,甚至买进了香港的一家银行!」

黄绢伸了伸腰,做了一个十分诱人的姿态∶「储君最近一年来的行动十分古怪,而且,不和我们派去的人见面。只说他有点私人的事要解决,可是却又没有人知道是甚麽事¨¨¨」

原振侠道∶「所以,你要亲自出马?」

黄绢低下了头一会,才抬起头来∶「或许你怎麽也想不到,为了政治上的原因,储君在即位之後,国际上支持他夺权的力量,安排我做他的皇后。」

黄绢说得十分平静,像是完全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而原振侠却突然跳起来盯著黄绢,他不明白她怎麽还能那麽平静!

原振侠目瞪口呆,足有三分钟之久,才吞了一口口水∶「你¨¨¨你¨¨¨觉个这样被人安排来、安排去的生活¨¨¨十分有趣?」

黄绢的神情有点落寞,声音仍然平静∶「谈不上有趣或无趣,只是我必须这样做。」

原振侠难过地闭上眼睛,自然而然又想起海棠说过的,「人形工具」这个名词来。黄绢的目的是甚麽呢?是她在利用卡尔斯将军,还是另外有一股更强大的势力,在利用著他们?

她若是成了那个国家的皇后,又会有甚麽花样玩出来?这个美丽的女人,她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原振侠长长叹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来,看到黄绢正昂起头望著他。

原振侠语音乾涩∶「我不能提供你甚麽情报,他只是一个来接受身体检查的病人,不是你说,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身分。而检查的结果,你是知道的,他身体绝对健康!」

黄绢咬著下唇,慢慢站起来,毛巾自她柔滑的肌肤上滑下来。原振侠并不贪婪地去凝视她那美丽的胴体,反倒故意偏过头去。

黄绢走向卧室,当她又从卧室出来时,已经穿回了衣服。她用一种挑战的语气道∶「一个人的决定,能够决定几百万人的命运,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政治状况,这种满足感,是未曾经历过的人难以想像的!」

原振侠一声不出,走进卧室,背对著房门∶「再见了,伟大的人类命运创造者!」

黄绢的脚步声,听来是走向门口,也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门一定是黄绢打开的,黄绢的声音也随即传来∶「原,你有客人!」

原振侠转过身来,不禁怔了一怔,站在门外的那人,竟然是降头大师史奈。

史奈的神情看起来极其憔悴,只不过一个月不见,他的头发几乎全秃了。可知这一个月来,他一定经过一些不知甚麽样的煎熬!

而更使得原振侠尴尬的是,当史奈向内走进来之际,黄绢关上了门,倚在门边,向他望来,似笑非笑地道∶「只是普通的病人?那麽,不知史奈大师来找你做甚麽?」

史奈陡地吃了一惊,立时望向黄绢,神情表现得极阴森,也极疑惑!

史奈像是想不到这个美丽的女郎,怎会一下子就认出他的身分来!

而接下来黄绢所说的话,更令他吃惊。黄绢几乎毫不留情地又问∶「储君好吗?御用降头大师史奈先生!」

史奈的喉际发出了「咯」的一声,向原振侠望来,一脸的疑问。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这位小姐,如果她想知道一件事的话,那麽,这件事就不会再是秘密。」

原振侠的意思是,有庞大的情报网在为黄绢工作,所以黄绢可以刺探任何秘密。可是史奈显然会错了意,他的神情,在陡然之间,变得十分古怪,直视著黄绢,双眼之中,甚至射出一种绿黝黝的阴森光芒来,看来极其骇人,连黄绢也不禁为之一怔。

然後,史奈陡然用十分尖亢的声音问∶「小姐,你养了甚麽鬼?那麽有用!」

黄绢人再聪明,也无法一听到了那句话,就领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原振侠也先怔了一怔,但是他随即明白史奈误会了,以为黄绢能够知道秘密的原因,是她「养鬼」──那是降头术中,十分高深的一门功夫。

史奈误会了黄绢会养鬼,自然紧张莫名。而黄绢虽然一时之间,听不懂他的话,但由於史奈那时的目光和神态十分骇人,她也不禁怵然。

虽然,她一声令下,就可以调动数以万计,有最现代化装备的军队,可是在古老而又神秘的降头术面前,她也难免感到害怕。史奈如果要用降头术对付她,她权力再大,也只怕难以抵挡。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解释著∶「黄小姐对降头术一无所知,大师你误会了。她和储君是相识,在国家事务上,他们是合作者!」他用最温和的语调说。

原振侠没有明确地说出黄绢的身分,可是史奈一定曾听储君讲起过「国家事务上合作」这件事,所以「哦」的一声,神情缓和了下来。

黄绢松了一口气∶「你刚才说的是¨¨¨」

史奈十分诡异地笑了一下∶「忘了那句话¨¨¨」

原振侠补充了一下∶「他以为你是与他一样的行家了。」

黄绢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道∶「储君在近一年来,似乎故意在回避和我们见面,大师可以替我带一句话吗?」

史奈一点反应也没有,黄绢有点气恼∶「如果他无意在国家事务上和我们合作,我们会另外寻找合作者!」

原振侠又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黄绢那听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绝对有可能引发一场血腥的政变!

史奈仍是神情木然∶「我只是降头师,不过问任何国家事务,但是我会告诉他。而且这一年来,储君实在是为了私人的事,不能分身处理其他任何事情。」

黄绢插了一句∶「甚麽性质的私事?」

史奈迅速地和原振侠交换了一个眼色,原振侠示意自己甚麽也没有说过,史奈才吁了一口气∶「我不能说!」

黄绢冷笑了一声∶「你们不说,我也可以猜得到。他频频和医生接触,又在医院检查身体,自然是身体有了问题。哈哈,贵国盛行降头,我看泰宁王子,是中了降头了!哈哈¨¨¨」

她在提及「泰宁王子中了降头」之际,显然是当作笑话来说的,充满了讥嘲的意味。

原振侠不动声色,史奈却神色大变,狠狠地瞪了原振侠一眼。原振侠无法为自己分辩,只好苦笑了一下。这一切,看在黄绢眼中,不禁大奇,叫了起来∶「怎样?难道我猜中了,王子真是中了降头?」

原振侠喟叹了一声∶「也可以说,王子患的是一种比较严重的恐惧症,认为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在某种压力之下,人是会出现这种心理状态的!」

黄绢乾笑了几声∶「他应该保持身体健康,我们在他身上投资之巨大,他自己应该知道!」

原振侠有忍无可忍之感∶「请别在我这里讨论政治阴谋!大师,你有甚麽事要找我?」

史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黄绢冷笑一声,走向门口,打开门,背对著原振侠,站立了片刻,才跨出去,用力把门关上。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刚才黄绢颀长苗条的背影,看起来极其动人,可是她的行为,却那样和他不相投!

史奈在呆了半晌之後,才压低了声音∶「王子请你去见他。」

原振侠没有答覆,只是反问∶「问题全解决了?」

史奈缓缓摇了摇头∶「离毒发的时间愈来愈近,只有一个多月了!虽然我们又找到了另一盆天堂花,可是¨¨¨仍然无法下手。」

原振侠苦笑∶「连你也没有办法,我能做甚麽?」

史奈道∶「我不知道王子为甚麽要见你,是他逼著我来请你的。」

听他说得那麽严重,原振侠也不禁感到好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王子现在在甚麽地方?我尽快去找他。」

当原振侠这样问的时候,他自然是以为泰宁储君又和上次一样,来到了这个城市。可是史奈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我国一处十分隐密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的所在,我可以带你去。」

原振侠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回答,他立时摇了摇头∶「如果他所在之处要保守秘密的话,你不能带我去。刚才那位小姐手下,不知有多少跟踪专家,不论如何隐密之处,他们都会跟上来。」

史奈十分肯定地道∶「降头师一生所学,总也有点用处的¨¨¨」

原振侠望著他,史奈的意思十分明白,如果有人跟踪,他会利用降头术来阻止!这令原振侠兴趣大增,黄绢肯定会派人跟踪,他倒要看看降头术,如何在这种实际生活的斗争中起作用!

史奈又道∶「王子说,就算是你出诊,不论多少费用¨¨¨」

原振侠不等他讲完,就道∶「这是我的私人行动,和医院无关。」

史奈吸了一口气∶「那就请立即动身,有一架私人飞机在等著。」

在知道了席泰宁的真正身分之後,原振侠自然也不会对私人飞机大惊小怪了。他决定立刻跟史奈走,等回来之後,再向院长解释。

二十分钟之後,原振侠和史奈就离开了住所。史奈是驾了一辆车子来的,这个降头大师,很有点现代生活的技能。

不过,原振侠再也料不到,在一路上绝未发现有人跟踪的情形下,到了机场,利用外交人员的权利,登上那架小型喷射机之後,史奈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原医生,你受过高空跳伞的训练没有?」

原振侠愕然∶「有¨¨¨为甚麽?怕我们的飞机会遭到攻击?」

这时,机身滑动,飞机已开始起飞了!

史奈道∶「攻击?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机场,必须在目的地上空,利用降落伞降落!」

飞机已经升空了!

原振侠掩不住心头的恼怒∶「如果我不会跳伞呢?到时硬把我推下去?」

史奈道∶「不至於这样,我会照顾你,我受过极佳的高空跳伞训练。别以为降头师,全是生吞蜈蚣的野人!」

原振侠闷哼一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有甚麽惊人的头衔。」

史奈的声音十分平静∶「也没有甚麽特别惊人的,只有柏林医学院的药物学博士,和英国爱丁堡医学院的药剂学博士,还可以提一提,其馀的不必说了。原医生,听说你是在日本学医的?」

原振侠刚才在这样说的时候,明摆著是在讥讽对方的,他绝对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答案。一时之间,他张大了口,尴尬得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史奈笑了一下∶「所以,别以为我未曾想过把降头术科学化。但是,玄学是玄学,科学是科学,完全不同,无法统一。玄学自有存在的价值,也根本不必去寻求统一!」

原振侠乘机松了一口气,连声道∶「是是!是是!」

他这种前倨後恭的态度,连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史奈缓缓摇著头∶「柏林医学院有一位干纳教授,是细菌学专家。他为了研究『蛊术』,深入中国云南省的腹地,和当地善於蛊术的苗人生活在一起。」

原振侠道∶「是啊,有一位先生,曾在苗人聚居处见过这位教授,也记载了有关蛊术的事。」

史奈道∶「在这位先生的记述之中,干纳教授说过一句话∶『在这里的每一个苗人,在细菌学上的知识,都超过我十倍以上!』」

原振侠点头∶「是。」

史奈笑了起来∶「为甚麽你听到我有博士头衔,就肃然起敬,而无视我降头师的地位呢?」

原振侠只好老实道∶「或许是我对降头术一无所知的缘故。例如,我就不明白,要查出是不是中了天堂花的毒降头,为甚麽要去亲吻一个才死的妇人?」

史奈道∶「这就是玄学和科学的分野,玄学不是没有道理可讲,但目前没有人懂得道理何在。亲吻一个新死的异性,在降头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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