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长生-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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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季刚赶忙补上一句，“你也别见笑，你大姐以前也是很赶潮流的……你还太年轻，还没有遇到一个肯为他心甘情愿放弃你的生活的人，所以你不明白也无法理解她的经历。这都很正常，是吧，老婆。”
季刚这句话说完，车厢里顿时鸦雀无声。梓潼没料到他会如此真挚，虽然只言片语间多少有些说教的成分，但是正如之前乔妆颠覆了自己想法的对话一样，他对她的感情听起来是真的！而乔妆却因此再次想起了欧阳，虽然自己不像季刚说的那样年轻，却也犯着同样的错误。在此之前，自己从来没有静下心来，认认真真的考虑过，欧阳要背负多么巨大的压力才能做出离开警队、保护自己甚至为此浪迹天涯的决定。
他的确心甘情愿放弃了他自己的生活，而那个被他保护、被他迁就的自己却一直对他颐指气使，甚至觉得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季刚说的对，自己不明白也无法理解他的经历，更过分的是，直到他下落不明、生死难猜，自己依然心心念念的却依旧只有另一个男人——程启轩。
乔妆低下了头，让她觉得难堪的不止是现实，甚至还牵涉到梦境。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好梦噩梦，自己都能见到程启轩，却从未想到过欧阳。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一个为自己牺牲了他最重要的事业和人生的男人，如果知道即使他可能死了，那个被他照顾的女人却连一段梦的空间都没有给他留下，又会作何感想？！
季刚没想到自己这一段话竟然引得两个女人沉思起来，他看了一眼梓潼，又看了一眼乔妆，庆幸自己终于从这场唇枪舌战中脱离出来了。需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终点站改设为“百乐门”之后，刚刚预想的A、B计划又得做出相应的变动。
最开始季刚曾经考虑过直接入住百乐门，毕竟那里是距离航站楼最近的酒店。但是这个想法很快被自己否决了。当时忌讳的两个关键点，现在依然存在。
首先是乔妆，她真的是宅在靖川太久了，百乐门这三个字可能引起得爆炸反应就像刚才实际发生的一样。即使现在已经暂时缓解过去，入住以后也还会出现问题。因为自己不得不单独出去一段时间，购买所有可能用到的物品。如果控制不住乔妆这颗胡思乱想的脑袋，一旦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自己一定会应接不暇。
再就是百乐门与航站楼之间距离太近，反而给自己造成了困扰。目标太明显，很容易被人考虑到、追踪到。越是这样自己就越得绕个大圈子，才有可能摆脱其他人的耳目。只是这就意味着自己必须先给乔妆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她会觉得自己疑神疑鬼，有可能不肯跟着自己做一些无用功。而兜圈子这件事也并不好玩儿，过程中可能会引发其他未知的变数，这些变数还有可能随着乔妆的大大咧咧、不听指挥呈几何倍数激增……
第二百一十六章 心甘情愿
“我是不是应该先开张支票给你？！”乔妆将行李随手扔至床角。
“什么？！”季刚愣了一下，“我可只陪吃、陪玩……”
“又来了！”乔妆拉下脸来，“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干嘛非要装出这幅徳性？！”
“谁告诉你我不是坏人？！”季刚狞笑了一下，走到乔妆近旁，“我只是隐藏的不错，没让你看到我随便起来不是人的一面。”
“你的意思是……齐沁看到过，所以对你印象不佳？！”
“齐沁对我的印象很不好吗？”季刚一脸沮丧，“这么说即使我们找到她，我也没什么机会喽？”
“起码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乔妆点了点头，“齐沁喜欢像我这样直来直去的人，她不介意直言的伤害，却很反感拐弯抹角的暗示，哪怕一样是为她着想。”
“简而言之，齐沁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你小学毕业了没有？！说话的语气跟重音的落点你确定能够熟练运用？！”乔妆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她的确喜欢我，但重音不在女人上，我们是闺蜜。”
“你是想多妖娆？重音应该放在‘想’还是‘妖娆’上？！”季刚皱了皱眉，“你注意一下环境好不好，一进门就说要开支票给我，现在又在床边冲着我撩拨你的头发，还有心情跟我讨论重音放在那里？！好吧，乔妆，我不得不承认这次败给你了。”
“怎么就败给我了？！”乔妆不明所以，“我怎么妖娆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难道觉得我暗示你什么了？！”
“这是明示，好吗？！”
“你是不是因为我的事甩了那个宝马美女。所以气很不顺啊？”乔妆顶风而上，“我给你开支票是因为今天晚上离开之后，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让你安排布置的所有一切花销一定不会少，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在离开之前欠下一个可能还不了的人情。还有你所谓的妖娆，是因为我在这种环境下看到你靠近我，心里很紧张。行了吗，明白了吗，还要我解释什么吗？！”
“不用了……”季刚摇摇头，“你说的很清楚了。”
季刚颓然坐在了床边，乔妆这些话如果被齐沁听到。她一定会很喜欢。不介意直言的伤害？！季刚苦笑了一声，原来自己认为笨到没有脑子的乔妆居然还懂得埋下伏笔，只是这位自以为是的作家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聪明。齐沁喜欢的东西，季刚未必会喜欢，乔妆又何必这么着急跟自己划清界限。
“既然这样，咱们就在这儿分道扬镳吧，”乔妆从一堆行李中找出手包里的支票簿。“我知道航站楼的位置，刚才上来之前已经问过前台了。就在你跟宝马美女话别的时候，她给你留了电话，不如现在就约她出来聊聊，喝一杯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的重音原来是要落在这儿啊。”季刚突然悔悟自己刚才实在是想多了，一不留神高估了这个没脑子的女人的智商，她是在替齐沁还是她自己吃醋？季刚稍稍松了口气。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其实只是因为看到梓潼给自己留了个电话号码，“一路上梓潼都在，所以没办法跟你挑明，其实梓潼应该是一路跟踪你来的。”
“跟踪我？！”乔妆停下了游移在支票簿上的签字笔。瞪大了眼睛盯着季刚，“你说谎都不用打草稿啊？！她一路跑在我们前头跟踪我？！她眼睛长在脑门儿后面啊？！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是别顺带把自己也绕进去行吗？！你明知道她在跟踪我，还要上她的车，你傻啊？！”
“唉……”季刚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我跟你也解释不清楚，事易时移，当时的想法和最后的结论肯定会有差异。你也知道，有人故意追尾撞了我们的车，他们应该是跟梓潼一伙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他们到底是怎么得到我们的行踪的，但是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们绝不会轻易放弃。即使梓潼已经被识破，他们也还会派别的人来。尤其我们现在被困在这个确切的位置，对他们来说其实更方便监控了。这也是梓潼非要跟我话别的原因，知道了门牌号码比较好办事。”
“她怎么会知道门……”乔妆顿住了，门牌号码是自己告诉梓潼的，因为看不惯季刚见一个爱一个那副德行，自己扔下他先上的楼。钥匙只有一把，所以自己隔着老远用喊的方式把门牌号码传话给他，“对不起……”
“没什么可道歉的，”季刚微微笑着，拍了拍乔妆的肩膀，“你们这些和平环境中的娇艳花朵跟我们这些战场上的大兵蛋子想法不同很正常。我们习惯了设定保密等级，习惯了监听、监视、监控海陆空。所以我经常疑神疑鬼，而你却完全不知所畏，我们互补一下，不是刚刚好吗？”
“不好，”乔妆顺手写完最后一笔，将支票撕了下来，“已经到了这里，我不会再让你跟着我冒险了。机场有可能是我行程的最后一站，混不过去就会被警察当场抓走……这些应该由我自己去面对和承担，不能拖累你……”
“拖累我？！”季刚斜眼看着乔妆递过来的支票，“二十万……不少，已经值得我冒着坐牢的风险陪你走一趟了。”
“别开玩笑了，”乔妆严肃起来，“我知道你离开一天会损失不少钱。你手头上有一个地产项目正在筹备阶段，别把我当成傻子，至少在做生意这方面。你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你有六十几个未接来电，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
“那你怎么能忍到现在才说？”季刚撅起了嘴。
“因为我害怕，”乔妆垂下了举着支票的手，“追踪、绑架、逃离、车祸、噩梦……这些东西之前从未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以前调查别人的时候，只是觉得刺激、好玩、有意思。可是事到临头轮到自己，才发现一切都像躲不开的瘟疫，剩下的只有逃命，逃得远远的，或者拼尽全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这，对于那根稻草来说，并不公平。”
“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季刚抚着乔妆的肩膀，“你活的很感性，所以我无法猜测你为什么突然发出这些感慨。但是你要明白，无论别人为你改变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季刚顺势抓起了乔妆的双手，支票矗立在两人视线之间，“钱，不是通道，也不是你回避的方式。听我说，我的计划可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甚至小四，如果他决定帮你，也不会选择你能料想到的方式。我们不能用别人想得到的办法，那样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所以……”
“什么？！”乔妆傻傻的看着季刚。
“别再做什么妖娆的动作打扰我，也别再跟我讨论什么重音的问题，我需要思考。至于之后，我只需要你听话，你能做到吗？！”
“我……能。”
“那好，你先脱衣服上床……”
“你……又来！”
“好吧，我是说……你需要充足的睡眠，晚上我们将会面临一场鏖战！”
“那你……”乔妆其实想知道更多关于今晚的行动计划，却被季刚的眼神封住了嘴，“那好，我不打扰你了。”
季刚看着乔妆乖乖的躺到了床上，暗暗松了一口气。久光百货距离最近，得赶紧把这个大麻烦安顿好，才能放心进行下一阶段的部署安排。
梓潼此时静静的蹲守在楼梯口，眼光一直没有离开乔妆和季刚所在的房间。两人已经进去十几分钟了，却没有任何动静，难道他们真的要在这儿住上一晚？
梓潼拿不准，经过这一路你来我往的较量，她已经明显感觉到季刚的深不可测。一个人能把谎话说到信手拈来、水到渠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对来说乔妆倒是好对付的多，她看起来没什么心机，说话也很直白，若不是季刚一直帮她圆着，说不准还能多给自己透漏些有效的信息。
梓潼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算起来，文钺也快该进入上海市郊地段了。他能在季刚出什么幺蛾子之前赶到最好，一对二的情况下，如果屋里那一对儿商量好了兵分两路，自己一定会顾此失彼。只盼着乔妆能在这个时候跟季刚谈谈情、说说爱，就算大战三百回合也未尝不可，最好能替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
如意算盘还没打响，梓潼已经看到那扇门开了一溜小缝。看来指望乔妆是指望不上了，梓潼瞬间陷入了攻守两难的境地，追季刚还是追乔妆势必都要损失一部分信息，至于哪边比较重要，梓潼更愿意赌季刚这一头。那就看到底是谁先出来……
乔妆……梓潼松了口气，她穿着浴衣，头上还盘着毛巾，看来好像是房间少了什么东西，要去服务台……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花多用
梓潼目不转睛的盯着移动中的乔妆，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浴袍宽衣阔袖，完美的遮挡了穿着者的身形姿态，梓潼从背后只能看到她穿着的宾馆提供的一次性拖鞋上方露着的小半截腿腹和脚后跟，还有耳朵和脖颈、发际线交接部分的皮肤。乔妆出门的那一瞬间颔首含胸，应该是季刚嘱咐她那样做的，她的手臂也一直缩在浴袍袖笼中，根本看不到有没有带着那条钻石手链。而梓潼对乔妆的认识除了面部辨识之外，唯一的标志性物品就只有那条手链了。
如果能拉近距离仔细看一看，也许可以看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梓潼暗暗琢磨着，可是如果要跟着她，就没办法兼顾可能随后马上要溜出来的季刚。乔妆应该只是季刚放出来的烟雾弹而已，并不具备攻击性和杀伤力。况且穿成这样出门恐怕也走不了多远，梓潼之所以关注她所穿的鞋子也正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浴袍能遮挡住乔妆里面穿着的短袖连衣裙，也不可能掩住一次性拖鞋，穿着那双单薄的只有一层纸壳底的鞋子，她是不可能离开宾馆的。
所以季刚的计划大抵是让乔妆出来转上一圈，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之后，他就趁机悄无声息的溜出去办他要办的事。他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梓潼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房门口，这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甩掉我。
默默等待中时间仿佛过的特别慢，梓潼不时看着手表，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梓潼心中隐隐觉得乔妆这个圈子兜得未免太久了，而且季刚又怎么会在房间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他不会在等乔妆回来吧？乔妆穿成那个样子又能去哪待这么长时间？！桑拿浴室？！似乎不可能，以乔妆的身份、性格，决不可能穿着浴袍去搭电梯，进出公共场所。即使她浴袍里还穿着其他衣服。也不会光着脚穿着一次性拖鞋出去……
梓潼开始怀疑自己之前作出的判断，季刚一路上抱着手机研究了大半天，不可能只是待在房间等着乔妆回来那么简单。如果只是部署这种计划的话，给他3秒钟就足够了。
那么……难道季刚另开了房间？！刚才乔妆出门只是去找他商量下一步行动计划了？！梓潼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果然是个聪明的家伙，但是他着急催促乔妆过去的时候应该也没有考虑到乔妆正巧刚洗完澡，所以匆忙之间只穿着浴袍就离开了房间吧？！
那就说明季刚的房间应该也在这一层。梓潼的眼光不得不放的更长远一些，刚才乔妆沿着走廊一直走到了尽头转弯处，她步速均匀，没有减速停下的意思。也就是说转弯之后应该还会再走一段距离。
梓潼正考虑着该怎么找到季刚所在的房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新短消息来自文钺：抵达百乐门停车场。
来得真是时候。梓潼赶忙回复消息：去总台打听一下季刚的房间号，应该在11层。
文钺收到快速回复的短消息时刚走进大厅门口，他微微皱了皱眉，梓潼的办事效率实在低到超越了自己的想象。怎么可能连个房间号都弄不到？！乔妆跟自己一样，不可能使用自己的身份证件。要开房间就只能用季刚的身份证，这样一来要查到房间号并不难。
文钺冲岚微微一笑，眼光瞄向大堂内的监控摄像头又迅速低下，“只能麻烦你先去办理入住手续了。我出去一趟，五分钟就回来，过会儿把房间号发给我。好吗？”
岚微笑着点了点头，文钺那点破事儿她比谁都清楚，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小心翼翼。已经离开靖川这么远。何况他犯的也不是什么大案要案，又没有定罪，只是嫌疑人而已，警方不可能在全国范围内下达协查通告的。
看着文钺转身离开，岚独自走向了前台。文钺应该会从某个没有摄像头的偏僻门口进来，比如厨房处理垃圾的后巷之类……
文钺出门之后却没有转入偏僻巷口。他径自去了来时路上看到的那家花店。可惜没有天竺葵，文钺随手挑了三只金橙色超级康巴斯百合，又在卡片架上选了一张玫瑰红色致辞卡，犹豫了片刻，还是在卡片上写下了一句“小王子敬上”。
收银台结账的同时，文钺忐忑的问道：“你们这里负责外送吗？”
“可以的，”店主微笑着，“周边两公里范围之内免费，范围之外……”
“就在对面百乐门。”文钺抢先回答道。
“那个……”店主愣了一下，“你确定不想自己亲手送过去？！”
“还是你们去比较好，”文钺尴尬的笑了笑，“麻烦您了。”
“不麻烦，”店主依然微笑着，顺手撕下了一张印有花店店标的便利贴，“麻烦您写一下具体地址。”
“好的，”文钺毫不犹豫的在便利贴上写下了“送至百乐门大酒店1109号房”一行字，拿起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趁着墨迹未干用手指在“09”两个数字上搓了一下，“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店主赶忙又撕下一张便利贴，“再给您一张，只写房间号就可以了，百乐门的单子一般不会弄错的。”
“看来经常有人托你们送花去百乐门啊！”文钺接过便利贴，却不急着写房号，而是跟店主打趣道，“难道还有很多像我一样，不敢亲手送花给女孩子的人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店主倒不是特别八卦的人，“也有一些客户是定期转账过来让我们送花过去的。”
“是吗？！哦，对，”文钺接上了话茬，“我看到大堂桌台的花篮架上都有你家的店标，还是那个……叫什么来着，你瞧我这破记性……他们大堂的经理还是什么主管，说是经常从你这儿订花，介绍我过来的。”
“你是说梁敏吗？！”店主笑了笑，“她是经常照顾我们生意不假，你们……认识？”
“也不算认识，就是我们公司经常通过她控房。要是熟识的话，我还不得叫她陪我来跟您要个折扣啊？！”
“我们家可是谁来也没有折扣，”店主笑着从手边不锈钢壶桶里抽出两只长梗红花来，“最多送你两支搭配一下花束。”
“那敢情好，”文钺将花枝插进百合束中，大片金橙与零星焰红搭配，色彩浓烈惊艳成一幅抽象派油画，“这样一搭配，倒真有画龙点睛之妙啊。看来以后真得多来跟您讨教。”
“追女孩子当然要用点心，”店主点了点放在桌上的空白便利贴，“哪里的女孩儿这么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