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长生-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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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穆晗也摇了摇头，“这理由未免太牵强。资料在王院长脑子里，输出多少份都不成问题。”
“你能想到更好的理由吗？”
“只有死人才没有利用价值，”穆晗目光坚定，“不如打电话跟文钺说王院长已经被‘紫夜’的人击毙了。”
“找人放两枪空枪，吓唬一下周围市民，之后再打这个电话更好。”骆炀点点头。
穆晗播出了电话，“管家，紫夜的人最靠近中心医院的在什么位置？”
“我看一下。”管家拿起gps地图：“在中心医院斜对面，银座购物广场附近。”
“有配枪么？”
“这个……”管家犹豫了，“小姐。您知道……”
“我知道我的阶层不应该知道，但是现在情况紧急！”穆晗的声音情不自禁的提高了八度：“让他放两枪空枪，再赶去院长室。能找到王院长最好，找不到就泼些血在他办公室。其余人专心找人，这次任务非常重要，一定要快！”
“我得请示……”
“不必！”穆晗打断了管家的话：“乔妈妈说过，‘暮色’的事由我全权做主。你在暮色一天就得听我安排，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可是……”管家依然不敢自作主张。
“没什么可是！”穆晗狠下心来：“再给你三分钟，让他赶到中心医院，三分钟内听不到枪响，我马上派人回去对付你，先斩后奏！”
穆晗随即挂断了电话。让管家没有再犹豫的机会。
“听天由命吧！”骆炀笑得很牵强：“第一次见你这样绝决，竟然是为了救别人。”
“其实……”穆晗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本不是坚定果决的人。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是你不了解我。”
两人安静下来，随着闹市区拥挤的车流缓缓移动着。穆晗心里的闹钟滴答滴答的倒数计时，心跳越来越快，时间越来越少。离医院越来越近，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砰……”“砰……”两声枪响远远传来。
“动作这么快？！”骆炀轻轻呼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以后可不敢再招惹你了，万一哪天你要杀我，也会这么干脆利落么？！”
“恐怕会更快，所以……以后离我远一点，”穆晗脸色一冷，手中已拨出文钺的号码。
“打给文钺？！”骆炀一脚急刹，差点被后面的奥迪追尾。
“怎么了？”穆晗身子一晃，差点撞到面板。
“给我！”骆炀抢过手机，对穆晗做了噤声的手势，在奥迪疯狂的喇叭声中缓缓启动：“文钺，是我，医院不必去了。我接到消息，王院长被枪杀了。”
“什么？你是说刚才那两声……”
“对，你现在去‘迷途’咖啡店等我，见面再聊。”骆炀挂断电话，将手机扔给穆晗，“你疯了，何必这么急？！总得想好了前因后果，我刚说过文钺的手机被监听了……算了，反正我已经暴露了，就让对手以为这只手机是我的……”
至少“岚”现在跟自己还算一条阵线中人，暴露自己比暴露穆晗相对安全一些。骆炀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达到迷惑岚的效果，穆晗筹谋太过急躁，很多细节都没来得及修整……但是至少骆炀知道，岚一定不会死心，她还是会派人去打探消息的真实性。现在只能比谁的运气更好，先行找到王院长。
何止岚，文钺头一个不信骆炀的谎话，空包弹声音发闷，真弹射击声音清脆……何况要在市中心杀人，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消音器不贵，亦是必不可少的装备。而且，骆炀的电话来的太快，除非凶手本人，否则谁能这么快确定死者和死亡方式？
即便不相信，被枪声所累倒是真的。流弹的效果十分明显，市中心的车辆瞬间开始大量外排，本来只差几条街区就到医院了，现在却被迎面而来的车流挤得无路可走。文钺只好结了帐下车，全靠脚力向医院赶去。
除了文钺，几乎所有的人和车都是逆向而来，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插在拥挤不堪的街道、车流中，奔走着、叫嚣着，仿佛世界末日提前降临一般，搅得人心惶惶、车马匆匆、场面失控、一片混乱……
这才是骆炀的真实目的么？！文钺笑了，制造混乱，在人群躁动、车辆拥堵的市中心，任谁也没有办法快速有效的行动……无法按计划行事，就容易出现漏洞，无法顺利带走人质，就容易出现两方狭路相逢、巅峰对决的场景，何况惊慌失措的人群中，谁能先找到王院长全凭运气……
文钺赶紧加快了脚步，骆炀那边也撂了车不管，拉着穆晗向医院方向跑去……
唯有“岚”最沉得住气，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就像一只张大了嘴巴埋伏在沼泽中的鳄鱼，远望只是一段枯枝或一块大石，只等猎物靠得近了，还没嗅到危险的味道，就被一口咬住要害……
骆炀的谎撒的并不高明，岚安稳的坐在“迷途”里，点了一杯猕猴汤汁，一块巧克力松饼，面带笑意看着周围惶恐不安的人们，隐藏在长发里的蓝牙耳机，正静待各方回话。
在她带领下的“srg”根本无需亲自动手，她们只管从旁监控和提供必要的协助，因为这次出手的人，是个男人。
骆炀、穆晗，文钺和那个替“srg”出手挟持王院长的男人此刻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在“岚”的gps地图上画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岚迷人的笑容背后，掩藏着混入“暮色”第一夜的步步为营。
除了岚没有人知道，空降的“srg”五人队列中，有一人自始至终奉命躲在暗处，代号“黑客”，任务正如其名，处理一切有关网络程序、信息采集的问题。
岚进入暮色那天，为了麻痹文钺，两手空空，连手机都没带，只穿了一身黑色紧身夜行衣。谁也料不到，紧身衣正是“srg”最新研制的纳米银离子金属网纤面料制成。
“srg”运用了深海沉淀技术，将金属块通过特殊装置置入大海深处浸泡，在适合的深海海水流速、超低温度、强静压力和多汰化合物作用下，使金属块内部产生物理变化，金属韧性、抗压强度和抗氧化性方面大大提升，以此金属制作出的机械和军工产品已经拥有超强的耐用性。在此基础上，将纳米银离子拉丝附着于金属网纤之上，用信息采集器线路连结，密织进微电子回路，有效波段收集率几近百分之百，屏蔽辐射可以达到80db。
经过严密测试，这件紧身衣可以吸收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波段信号，通过外围信息采集器和微电子回路传输转化成“黑客”所需要的数据讯号。内层致密的金属网又在穿着者周身形成一个安全“防护罩”，最后由纳米银离子将辐射转化为热量再释放到空气中，屏蔽隔离了辐射对穿着者的危害。
岚穿着紧身衣参观“暮色”的过程中，“黑客”轻易的得到了“暮色”所有监控的位置、信号波段、传输方式。之后，她就能从容的监控摄像头采集的模拟信号，在数据通过放大滤波等处理进入mcu，转换成数字信号之前，任意阻截和修改信号。
“暮色”所有监控都成了瞎子的眼睛，经过“黑客”的层层过滤，才让乔妈妈看到可以看到的内容，只是这个过程难免会有延迟，也才出现了文钺差点把自己淹死的一幕。
第七十二章如意算盘
不止暮色的监控，所有处于暮色范围内的电子传输设备全都受到“黑客”的把控，强大的电子信息技术面前，一切雕虫小技都是徒劳的。穆晗、文钺、欧阳、禹筱、乔妆……暮色之中每一个人，无论发出什么讯息都会经过“黑客”的过滤，只要手中持有电子设备并以此作为联络工具，“srg”想掌控这个人的消息通道和传输情况，简直易如反掌。
可惜每一项科学技术兴起之初，往往不可能一步到位、面面俱到，对于能够轻易进出暮色的人来说，离开暮色就会自动脱离“黑客”的监控范围。而这一点也正是“岚”无法容忍的，所以她还是需要亲自动手在她想要随时随地监控的人身上做些手脚。
于是她趁着迷晕欧阳的时机，拷贝了他的手机序列号给“黑客”；之后又在夜探乔妆时，顺手记下了她的；离开时岚偶然发现穆晗卧室房门未锁，她又睡得正熟，桌上孤零零的放着一部新手机，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虽然岚最想秘密监控的人非文钺莫属，可惜那时文钺随身并没有带手机，也只得做罢。
只是这世间无巧不成书，欧阳的手机虽然没过多久就被文钺设计偷走，最终却也没能逃出“黑客”的手掌心，因为穆晗卧室桌上那只新手机正是选来送给文钺的，几经阴差阳错之后，这只手机反而成了此时众人联络的重心。
岚叉起一小块松饼送进嘴里，此刻她唯一想不到，也不敢去想的，是那个刚刚与文钺联络的男人，他……居然自称为“骆炀”！
他……果然还活着……他，以杉木智久的身份回来了么？！的确有可能，岚心底算计着。7月7日，中国区巡回演唱会第三站——靖川市新巢体育馆“top &”专场演唱会，今天已经是6月28日……不，不对，岚非常清楚的记得，巡回演唱会第一场——7月1日，在鸟巢，现在他应该身在北京，甚至应该在鸟巢进行彩排……难道，他不是他？！
“呼叫1号。呼叫1号……”蓝牙耳机中传出呼叫声。
“我是1号，请讲。”岚低声回应道。
“三方坐标均已收到，2号狙击位置。能见度清晰，无遮挡物，请求1号指示。”
“很好，原地待命。”
岚收回思绪，口腔里充斥着浓郁的巧克力醇香和软糯的松饼甜香。像个普通人一样享受着甜蜜悠闲的下午茶时光……
只是此刻她的普通显得很不普通，枪声响过之后，咖啡店里的人经过害怕、畏缩、犹豫、查探之后已经跑得一干二净，偌大的店堂里只剩下岚一个人，淡定的品着咖啡、吃着甜点，没事儿人一样。甚至她还特意抬起手向监控摄像头摇了一摇，算是打了个招呼。
岚此举无疑是要给莫少卿一个下马威，“srg”接手的任务绝不容许他方人马插手。无论那些人马是客户外聘的其他团队还是自家驯养的打手，统统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些莫少卿应该早就心中有数，却偏偏总有一些马脚不时露在自己面前碍眼，上次杀了那一队黑衣人还不算警告么？！这次这个人，如果他不是叫骆炀这个名字。管他是不是你的人，岚眼中精光一闪。左眼微眯，抬手对监控摄像头比划出瞄准射击的动作……2号随时可以取他性命。
算算时间差不多，岚从手袋里拿出了步话机：“呼叫3号，呼叫3号……”
“1号请讲，1号请讲……”
“报告目标情况……”
“肌肉松弛剂已见效，5号已安全离开……是否接应外援，请指示。”
“不必，原地待命。”
岚放下步话机，骆炀？！他的加入让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文钺和他已经互有联络，如果让他们亲眼看到劫持王院长的也是他们自己人……岚笑得意味深长，很久没玩儿的这么开心了，不如暂且放他们一马，给他们留个机会叙叙旧也好。
文钺和骆炀身在迷局之中，对此情形一无所知。他们此刻已经从东西两侧包抄到医院一楼大厅，这里是进出医院的必经之路，只要挟持王院长的人还没离开医院就一定能在这里堵到他。
大厅总共8部电梯，每部电梯前都有人等待，中心医院不愧是靖川市等级最高的医院，病患多、亲朋好友更多……文钺先到一步，看着两侧亮着的电梯按钮，不禁有些担心拥挤的人潮中，自己一双眼，极有可能疏忽了哪部电梯里上下的人。正着急，却见那个男人拉着穆晗一路跑了进来，两人四目一对，极有默契的背转身子，一人一向，只等所有电梯降下来，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穆晗自觉地站在两人中间，不安的来回巡视着两边电梯的楼层，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一直握在骆炀手心里，这才慌忙抽出手来，向文钺身边靠了靠。
“叮……”文钺一方有电梯到了。
轿厢里只有七八个人，一会儿就全下来了，三人身边的人开始陆陆续续走进电梯……
“没有。”穆晗小声嘀咕着，“不会是来晚了吧？！”
“应该不会，”骆炀摇了摇头，“你跟文钺分开以后直接去了我家，打车不过十几分钟车程，在我家呆了最多二十分钟，对手动作再快，也得有时间计划安排，总不至于他们本来就驻扎在中心医院。而且……刚才那两枪，即使对手不上当，也会被恐慌的人群影响，惊弓之鸟往往对周边的环境和可疑的人更加防备，对手想要不漏痕迹的动手难度很大。”
“叮……”又一台电梯落在一层。
这次轿厢里的人不少，三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电梯中鱼贯而出的人流，最后轿厢中还剩下四个人，应该是去地下停车场拿车，穆晗摇摇头：“还是没有。”
旁边一部电梯显示已经降落在3层，快要下来了……
“为什么最东头那部电梯一直显示‘使用中’？！”文钺突然觉得不对劲，他跑到大堂正中楼层地图上扫了一眼，“停在22层，那层应该是手术室……你们继续在这里等，我坐下趟电梯上去看一眼！”
“呼叫1号，呼叫1号……”
“我是1号，请讲。”
“4号位，电梯口，目标三人，将分两组，请示是否移动跟踪？”
“不必，原地待命。”
三人？分两组？有意思，岚却不想分心管闲事，只要王院长到手，其他人还不是呼之即来。
虽然时间紧急，岚的计划依旧无懈可击，5号从医院手术室偷了肌肉松弛剂，给王院长注射之后，安全离开；2号在银座商城顶楼找好了狙击位排除异己；3号在医院正对面商务楼上举着星空望远镜监测周边环境、可疑人员和行动进度；4号在一楼咖啡厅落地玻璃窗内监测必经之路；6号一直跟人质在一起。
岚笑得张狂，老天实在太厚待自己。从一接到组织安排的人员名单，岚就没准备让6号“黑客”曝光，她一直觉得高科技人员还是隐藏在幕后比较靠谱，这样即使前线全军覆没，自己也还能倚靠她隐逸行踪，从头再来。所以她一早就开始寻找合适的人选替代6号出面行动，也就在那时遇到了背弃旧主、无路可走的禹筱。
后来因为她在“暮色”的种种反常，使岚认定禹筱不再是禹筱而放弃了调度计划，正担心每次行动6号都要缺席，该怎么向其他团队成员解释，却在昨天接到了“黑客”的讯息，禹筱试图用当时监听欧阳的手机联络自己。
岚指示“黑客”与禹筱秘密取得联系，才得知禹筱竟然对暮色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无所知，她的记忆居然停留在自己安排她接应文钺逃狱的那天晚上……这对岚来说不啻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就现在的形势来看，文钺和穆晗一旦离开暮色，留在那里的乔妆就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一旦禹筱控制住乔妆，就等于挟制了欧阳、文钺、穆晗……甚至暮色背后的所有人。
所以岚当机立断，示意禹筱以回头浪子的姿态接近乔妆，向她忏悔自己所有的过错。如果能以此打动乔妆，得到她的谅解并与禹筱尽释前嫌，甚至有所亲近，而能听得进禹筱的话，自己就能合理的利用她得到更多……
岚所设计的本是个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却又在今天意外监听到乔妆和齐沁的血样有问题，而这问题居然牵扯到细胞分裂、长生不老……怪不得莫少卿肯出大价钱请了“srg”多方调动精锐前来，还谎称只是什么经济纠纷、家庭内务……
岚觉得自己最近简直运气好得一塌糊涂，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层层抽丝剥茧下来，居然接触到这个惊天的秘密……而秘密中所有的重要关系人，全都唾手可得。
于是就有了这一番行动，禹筱挟持了乔妆，以此威胁欧阳绑架王院长前来交换人质，到时再将两人扣押，就可以调动文钺和穆晗去偷运齐沁……
第七十三章绑架院长
欧阳现下已是左右为难，文钺和穆晗他都不敢联系，乔妆究竟如何被人从暮色掳走，现在还弄不清楚，有谁参与其中亦无从知晓，欧阳心里堵了块巨石，脱险这么久，自己一直没跟乔妆报平安，也不知道文钺有没有一直瞒着她，现在又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
欧阳扶住正慢慢向下瘫滑的王院长，两个大男人躲在不足五个平方，还堆着不少清扫工具的杂物间，沤烂的拖把散发出的恶臭让欧阳一阵一阵泛呕。
躲在这里并非长久之计，现在出去却又凶险万分。欧阳急得满头大汗，一切全拜刚才的两声枪响所赐，本来自己可以悄无声息的架着王院长搭电梯下楼，直接到地下二层，正大光明的开车离开。谁知刚进电梯就听到了枪声，医院上下显然极度重视，保卫科科长半途冲进了电梯，拿着步话机喊道：“迅速启动应急预案”，之后又立即指挥楼层保安即刻赶往院长室请示下一步工作安排。
这一切都被站在电梯角落里的欧阳看在眼底，他匆忙将戴在王院长头上的棒球帽帽檐压的更低一些……保卫科长在半程下了电梯，欧阳松了一口气，却已然胸中有数，自己再想出医院的大门恐怕得另想办法了。
果不其然，等欧阳和王院长下了电梯，远远看见地下停车场的保卫人员正在暂时封闭停车场出口，铁门拉下半闸之后，所有保安列成一排，等待领导指示。
旁边有一个一直拿着步话机走来走去的人，虽然没穿制服，不过应该是这伙儿保安的头目，罗嗦了那么久，欧阳心思一沉。恐怕是保卫科长找不到王院长，正给他们安排下一步搜寻排查工作……
这下可好，欧阳犹豫了一下，现在进停车场未免太容易暴露，自己临时被人要挟而来，没有提前找好退路，周边环境又不熟悉，还要带走这么一个大活人，而且是医院上上下下、人人熟识的院长大人。
正挠头，却见保安已经四下散开。摆开了地毯式搜索的阵势。来不及多想，欧阳瞥见不远处门牌上标着“杂物间”，只好先拖着王院长躲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