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长生-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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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个帮手也没有。欧阳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王院长虽然不能行动、说话，却一直睁着眼睛瞪着自己，他的意识应该是清晰的，对手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欧阳想不明白，密闭狭窄的空间。门外巡游的保安已经弄得欧阳汗流浃背、唏嘘不已，屋里浓重的霉烂腐臭味道击垮了他的头脑，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居然是文钺在就好了。尽管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联络任何人，却仍然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电话。
“欧阳？”文钺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儿？说话方便么？”欧阳问道。
“我现在有急事儿，你晚点再打给我。”文钺正逡巡在二十二层手术室，寻找可疑目标。
“别挂！我这儿也十万火急。”欧阳喊道：“我在中心医院地下二层停车场，马上来，求你！”
“停车场？”文钺愣住了：“你在那儿干嘛？！”
“别提了。先来帮我再说！”欧阳不再多说：“自己来，最重要是快！要多久，给我个准话……”
“三分钟。”文钺赶忙向电梯口冲去。顺利的话，到地下停车场用不了一分钟，但是难保电梯中途不停。何况一楼必定要下去一趟，至少得跟穆晗说一声。二十二层手术室一切正常，并无可疑之处。
几乎与此同时，岚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喂？”
“外援手机刚刚发出联络，要听一下内容吗？”
“ok，传过来吧。”
欧阳与文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了岚的耳朵里，岚脸上瞬间划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酷，“呼叫4号，呼叫4号……”
“我是4号，请指示。”
“刚才上楼的目标人物很快会回到一楼，跟上他，看他到底玩什么花样。”
“是！”
4号立即起身买单，若无其事、步履悠闲的踱出了咖啡厅。
一切都像排练好了似的，时机、位置，一切都刚刚好。她看到文钺下了电梯，走到穆晗跟前与她耳语了几句，之后转身去等另一部电梯。4号也缓缓的走到那台电梯前方，甚至连文钺都无法怀疑她的恰到好处，只好眼见着她跟在自己身后上了电梯，看了一眼自己摁下的“…2”键，静静的站到了电梯角落里。
她身穿白衬衣、黑短裙，齐耳的黑色短发显得素净的脸上稚气未脱，如果不是在医院的电梯里见到她，文钺一定会把她当成初出大学校门要去某家公司应聘的未来小白领。只可惜她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文钺暗暗提醒自己：绝不能掉以轻心，她的外表越是朴素和善，反而越有可能麻痹自己，以致行动出现差池。
所以电梯一到文钺就急忙冲出去，转进了旁边楼梯间的拐角，她总不至于跟着自己跑到楼梯间，文钺看着她神色无恙的离开，才掏出了手机。
“欧阳，我在负二层停车场了，你在哪里？”文钺轻声问道。
“电梯门口见。”欧阳挂断电话，将杂物间的门敞开了一小溜缝，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环境，确定安全，才一闪身窜了出来。身形甫一安定，就见文钺已经向自己方向走来。
“怎么回事？”文钺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附近？”欧阳趴到文钺耳边：“乔妆被人绑架了，他们让我绑架王院长去做交换。”
“你绑架了……”文钺话只说了半句，就被欧阳捂住了嘴巴。
“对，我现在带不走他，需要你帮忙。”
“唔，”文钺拽开欧阳的手：“你知道是谁绑架了乔妆？”
“还不知道，”欧阳摇了摇头，“之前全是电话联系，而且他用了变音软件。”
“那……王院长……”
“你先想个办法出去，”欧阳抓住文钺的手臂，“其他的咱们以后再说。”
“跟我来，”文钺将欧阳拉到了停车场内能看到出口的一个角落，“刚才有个女人跟我一块儿坐电梯下来的，咱们先看她出门会不会有人盘查，再做打算。”
两人的这些谈话自然也毫无遗漏的传到了岚的耳朵里，岚只好安排4号撤离：“马上开车离开医院，你暴露了。”
看来欧阳只相信文钺，而文钺也绝不可能对乔妆不管不顾，所以……即使他们身边没人监视，岚也大可以放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岚总是觉得心底有些忐忑，文钺貌似忠厚老实的表现总让岚觉得哪里不对。
只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岚听到文钺和欧阳的脚步声，他们应该是在慢慢靠近出口，借以观察4号如何通过保安的盘查。
4号被截停了，岚听到4扇车门被依次打开关上，后备箱被打开，后备箱盖板掀开……
4号自然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嫌疑的。关键在于文钺和欧阳会如何谋划呢？岚拿起咖啡杯啜了一口，脸上荡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呼叫1号，呼叫1号……”
笑意转瞬即逝，3号监测点又传来了意外的消息，穆晗那里已经查过所有的电梯，一概没有结果，现在因为等不及文钺的消息，已经进入了电梯，恐怕也下到负二层去了。
“穆晗？她自己？”
“不是，还有一个陌生男子一直跟着她。”
陌生男子？！岚这才想起刚才4号所说的三人两组……之前与文钺通话，要他赶来找王院长的明明是那个自称为骆炀的人，何以到了现场却是文钺、穆晗和一个陌生男子？文钺并没有拨打过穆晗的电话，他们又是从何得知消息赶来的呢？那个陌生男子会是骆炀么？如果是骆炀，又为什么会跟穆晗混在一起？！
“3号，给我截取一张两人等待时的图片，最好是正面高清的，马上传过来。”
“是！那么，还需要派人下去追踪么？地下停车场是全封闭式的，已经超出我的监控范围了。”
“传完图片马上转移，改为监测地下停车场出口。”
“是！”骆炀，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3号梓潼心里默念着，抓紧时间，在我抓不到画面的这段空隙里，赶紧逃脱吧！
穆晗和骆炀下了电梯，迎面正碰上文钺和欧阳往回走，看到欧阳的一瞬间，穆晗以为自己花了眼，她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才敢相信与文钺并肩走着的，竟然是活着的欧阳！一股湿热涌上了穆晗心头，他还活着，乔妆一直念叨着要向他道歉的戒指主人还好端端的活着！惊喜之余却又忍不住痛哭流涕，他好歹回来了，乔妆却又……
骆炀急忙拉住了穆晗的手，稍微安抚她的情绪：“先办正事儿！”
“人呢？”骆炀看了眼欧阳，又看向文钺：“这总不至于是我们要找的人吧？！”
“也算是，”文钺嘴角一扯：“就是他绑架了王院长。”
第七十四章困于地下
“那他是……”骆炀话到嘴边又咽下，穆晗和文钺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人呢？还不赶紧走，在这儿等警察来请我们吃晚餐么？”
“人在这儿，关键是出不去。”欧阳解释道：“医院停车场出口已经封锁了，要离开必须经过保安检查。刚才我们去查探了一下，保安连备胎位都要掀开搜查，恐怕我们得另外想办法把人运出去。”
“穆晗，”文钺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之中，你应该对中心医院最为熟悉，除了地下停车场出口以外，还有别的位置能够停车拉人么？”
“医院前后大门东侧都设有小侧门，是医院建设初期专门预设的出租车停靠点，应该可以随意出入。”穆晗答道。
“侧门……”骆炀笑了笑，“地下车库都能封锁，侧门怎么可能无人值守？再说，我们还要把一个昏迷不醒的院长抬出去打出租？！”
“他没有昏迷，”欧阳插上话：“他的意识十分清醒，只是不能行动、不能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连文钺都迷糊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欧阳低下头，“可能是想让王院长记住我这张脸，或者随便其他什么原因，这个出去再研究吧，现在该怎么办？”
“穆晗，你再想想，会不会还有别的，比如给一些达官显贵，不方便露面的人物预留的后门？！”文钺依旧把宝押在穆晗身上。
“达官显贵？！你想象力还真丰富，他们都有私人家庭医生……”骆炀一撇嘴，“就算死也得死在豪华别墅里，何必到这儿来跟你们这些蝇头小民抢太平间。”
“你说什么？！”文钺急了，“你再说一遍？！”
“别跟他计较，”穆晗拉住文钺，又向骆炀使了个眼色。“大家都安静点儿，电梯下来了……”
四人心照不宣，赶忙离开电梯口，躲进旁边的楼梯间拐角去了。
“你知不知道，”刚一站定，文钺又拉住了穆晗，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他提醒了我，太平间在什么位置？”
“这个……”穆晗略一沉思：“原来没翻修医院主楼的时候，太平间在负一层，现在地下三层都弄成停车场了。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原来的位置你清楚么？”文钺追问道。
“有印象，”穆晗点点头，“应该在阳面。也就是东南角，据说能压住邪气。”
“你得跟我去一趟。”
“不要吧……我之所以记得，是因为我八字软，他们都让我离那里远一点……”穆晗打起了退堂鼓，即使是太平间三个字都让她情不自禁脊背发麻。周身有股阴冷的感觉。
“叮……”电梯到了，下来的竟然是欧阳刚刚偶遇过的保卫科长和穿着一身警服的游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欧阳急忙缩回身子，不敢再抻头监控杂物间。
等了片刻，那边没了动静，欧阳才松下这口气来。也才发觉自己额前竟然已经滴下汗来。
“文钺，快想办法，”他抬手擦了把汗。声音有些颤抖，“游林来了，我们处境不妙。”
“游林？！”文钺对着墙面空锤了一把，“本来一个不能露面就够麻烦了，现在三个不能露面……”
“是四个……”穆晗畏畏缩缩的退后一步。“最好不要让王院长看到我……”
“欧阳，”文钺没理会穆晗。他将欧阳拉到一旁：“你能从警局打听到机密的消息，一定是有放心的人，那个……是游林么？”
“可惜……不是，”欧阳摇摇头，从游林告发自己没有执行回避制度那件事之后，他已经不敢再把他视作无话不谈的兄弟了，“那个人……这次，恐怕帮不上忙。”
“穆晗，”文钺又把目光投向他的救命稻草，“我们三个男人，阳气够重了，一起去一趟，你该没问题吧？！”
“你为什么对太平间那么感兴趣呢？！”穆晗不解，“一般太平间是有对外的通道不假，但是盖了新的住院部，改建地下车库以后，那条通路还在不在谁也说不准！非要冒险去一趟吗？”
“看来你对太平间设施也有所了解啊？！”文钺笑了笑，“那你听我说说我的理由，据我所知，大型医院的太平间内应该设有停尸间、处置室和解剖室。照常理推断，一家医院翻新重修，搬迁的过程中，太平间往往是最后一个考虑到的地方，甚至有些只是弃置，根本不会再费心收拾。而乙醚，作为麻醉剂，全麻作用起效慢，诱导期太长，且可有兴奋阶段，临床上需另用全麻诱导药。又易燃易爆，各大医院都已淘汰，不出意外的话，闲置在处置室里的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搬走。运气好的话，我们弄来一点儿，就能解决你不想被王院长看到的问题。另外，解剖室里应该有隔离衣、白大褂、口罩，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想混出去所必须的……”
“别说了，”骆炀打断文钺的话：“现在不是上课的时候，咱们兵分两路，我陪你去找，穆晗和他留在这儿吧。”
“你知道地方？！”欧阳反问道，“你们三个去，我在这儿看守王院长。”
“我不要！”穆晗躲到骆炀身后，“我不要去那里！”
“没人能逼你去，”骆炀转回身将她楼进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拍着穆晗的脊背：“我去，我知道的……”
“这是……什么情况？！”欧阳低声问道，他与文钺面面相觑，眸子里闪烁着迷惑的云团，连欧阳都看出这里面有问题了，文钺又怎会看不出来呢？
可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穆晗与骆炀之间恐怕有一个久远又不可触及的秘密，如果他真是骆炀的话，早晚有一天，他会主动将这个秘密告诉自己；如果他不是骆炀，文钺从来不关心不相干的人，又有什么值得费力探寻的呢？
“好了，我们得走了。”文钺拍拍欧阳的肩膀：“我想他们应该是用了肌肉松弛剂，剂量无法确定的情况下，随时可能会发出声音或者做些轻微的，比如敲门之类的动作，你得看好他。”
“那个人……”欧阳趴到文钺耳边：“可信么？”
“我应付得来，”文钺笑笑，伏在欧阳耳边轻声安排到：“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我们回来之前王院长那里就控制不住了，你一定什么都不要管，想办法尽快撤离，让穆晗假装无意中发现王院长……我还有别的办法给你换乔妆回来，放心。”
“嗯。”欧阳郑重的点了下头。
“说完悄悄话没有，时间不等人！”骆炀催促道。
“走。”
看着文钺和骆炀离开，穆晗好不容易将涌到眼眶的泪水咽回肚里去，她盯着欧阳看了半晌，复又低下头，默默地退到楼梯台阶上坐了下去，神情很是哀伤。
欧阳没时间照顾她，他得随时观察杂物间的动静，何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伤心的女人。
骆炀一路跑得飞快，文钺只在后面小心地跟着。他心里清楚，这个目的地骆炀一定去过，穆晗也去过，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会一同赶去医院的太平间，认尸？还是家人朋友过世？跟骆炀十年前的“死亡”有关么？！
“你真的是骆炀？！”文钺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原以为你能忍到一切结束之后，”骆炀将额前刘海一甩，“你以前没有这么性急的……晚上一块儿喝顿酒，再告诉你前因后果不迟。”
岚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面前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3号传来的高清图片，岚将画面放大到整个屏幕只留下一张面孔，那张脸，虽然也称得上帅气，却泯然众人，绝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骆炀！
难道……他接受了“魔术师”的建议，将自己变成这幅模样？！不可能，岚无法接受这个答案。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与骆炀调换了身份，骆炀十年前就隐退了，现在这个人只是替他活着！岚只想用隐退这个词，她不愿意想到那个残酷的字眼……
更何况，世间怎么会有杉木智久这个人，相貌与之前的骆炀那般相像？！
岚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前世，其实不过五六年前的光景，她的上一个身份——井濑淳子，日本旗下签约模特，位列“oscar美女军团”之首的实力嫩模。那是她进入“srg”以后，最大胆、最出位亦是最风光的一个身份，也是唯一一次任务失手，几乎前功尽弃、命丧当场的噩梦，而那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个跟骆炀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日本男人——杉木智久。
“呼叫1号，呼叫1号……”步话机传出的呼叫声击碎了岚的回忆。这次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再出差池了，“srg”绝不会容许一个人犯第二次错误，岚已经输不起了。
“我是1号，请说。”
“3号已在停车场出口处就位，暂时风平浪静，一切正常。”
“好，原地待命。”
岚摩挲着手机屏幕，片刻之后，她拨出了禹筱的电话：“把医院太平间周边的详细情况发过来。”
第七十五章旧停尸间
停车场改建之后，楼梯隔间和地下通道被设计的九曲十八弯，环环绕绕、四通八达的回路，确保了每条通道都能从最近的距离直通直达电梯。医院以人为本的合理建筑方式却给文钺和骆炀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处于地下的他们没有任何辨认方向的工具，骆炀只能凭着印象在地下一层转圈寻找东南方向。
文钺默默的跟在骆炀身后，直到他第二次经过a11号通道口，他意识到骆炀已经迷路了。
“你确定原来的太平间在东南方向？”文钺停住脚步，“如果是的话，我们可能已经走过了。”
“什么意思？”骆炀也停住了脚步，一脸疑惑的看着文钺：“谁设计的停车场，弄的跟迷宫一样。”
“我们下来时走的是a4通道，电梯是直达的，所以我们下来时的方位应该是面朝正西。a4直行穿过整座停车场正对着a13通道和a14通道之间的墙面，因此可以确定环形通道设计基本遵循着两条通道对应一座直达电梯的‘v’型廊道，顺应着8座电梯分布，列成长方形条状出口阵列。这样说来，东南角应该在a7通道和a8通道之间，但是刚才我特意留心了一下 ，两条通道之间根本就没有墙角，而是一面完整的墙。”
“所以我才找不到那个地方了，”骆炀应和着，“也就是说那个角现在消失了？”
“恐怕是被封闭在墙面之后了，”文钺点点头，带着骆炀向a7通道走去，“医院为什么不把那里打通而是特意封闭起来呢？”
“那谁知道？！”骆炀不耐烦的甩了下刘海，“这鬼地方出现什么怪事儿都有可能！”
两人站在a7、a8之间，斜面的白墙牢不可破、毫无破绽，文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又在墙面正中来回逡巡着以指关节轻叩起来。
“怎么样？”骆炀问道。
“够呛，”文钺摇摇头：“很结实，恐怕要爆破才能进去。”
“那动静太大了，这不是逼着我们暴露行踪么？！”
“你还准备从这儿进去？”文钺反问道：“你的情况我不清楚，我是不能见光的。”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文钺没有说话，眉毛一挑，眼睛向斜上方瞟去……
两人极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笑了。的确，地下环境的空气流通全靠头顶的通风管道，尤其是墙角边。更是通风管道接口密集之处。文钺确认，无论那面墙后面的太平间还在不在，里面是什么情况。通风管道是不会跟着消失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