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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东大妖怪民俗课-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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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幻想变成现实,他们只觉身上绳子一松,华玉盏竟然已经站起身来,随手扔掉断开的麻绳,“好了,我们走吧。”
——诶?这就走了?绳子是怎么断的??不用齐心协力地磨一会儿吗??
华玉盏低头淡淡扫他们一眼,“不走吗?”
回过神来的几人这才一骨碌爬起来,七手八脚地扯干净身上的绳子又去扶棺材里的两人,努力不去想内壁上那些斑驳的东西都是些什么。
等重新把两人扶出来背好,却发现华玉盏已经走出几步之外——田里的风吹着他的头发,他远目观察着远处,却像是已经忘记了身后还有学生没有跟上来……该说是心不在焉还是情绪不佳,总觉得华老师有点不在状态!
这对于还要仰仗他来活命的学生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们赶紧跟上去,华玉盏侧目看他们一眼,有那么一瞬间让人觉得这眼神就像在说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里救他们似的……
——这果然是大大的不妙吧!
大家默契地不说话只跟随,走在最前的华玉盏背影纤长有力,很奇怪这并不健壮的背影却异常的让人有着安全感。他大步走在田间随时警戒着四周,脚下却没有丝毫停顿,似乎对于应付这样的情况再习惯不过。
最让人感到疑惑的是,今晚那些成群的小鬼竟然都没有出现。
远处的麦田间偶尔有窸窸窣窣的骚动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们隐约能够感觉到似乎已经被饿鬼包围着,却迟迟没有扑上来。
这个问题应该去深究吗……?
他们小跑地跟在华玉盏身后,明明他依然步履优雅的迈着大步,他们却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突然华玉盏脚步一停,一直提心吊胆的四个人差点吓得心脏都蹦出来——然而他们越过华玉盏的身影看向前方,却一下子愣住了。
田间的小路上站着一个人,是个人。
娇娇小小,一身洋红色的运动衫,一头卷卷的蓬蓬发……
他们脊背发凉地转头看了一眼高学夫背上的蔡媛美,然后又看看小路上似乎茫然地不知该往哪儿走的娇小身影。
“媛美……”
白乐枝鼓足勇气叫了一声,前方的蔡媛美带着一脸梦游似的茫然回过头来,似乎用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们,脸上刚显出一点欣喜想要向他们走过来,刚迈了两步人却消失在空气里不见了踪影。
他们愣了愣,“华老师……那是……?”
“不用在意,只不过是蔡媛美结了鬼缘之后被拖进饿鬼田的一缕魂魄,只要带她离开这里就会消失了。”
——那另一个桑宁呢?是不是也有某种他们所不知道的简单原因,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有桑宁的先例,他们并没有对眼前刚刚出现的蔡媛美太大惊小怪,而又因为这个蔡媛美的出现而对桑宁感到稍许释怀。
“华老师?我们还不走吗?”
他们现在只一心想快点离开这里,然而前面路上的蔡媛美已经消失了,华玉盏却还是没有继续前行的意思。
他只是凝视着仿佛无限延伸的小路彼端,从那尽头的黑暗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靠近——
他们都很清楚那是什么,那个东西又要来了吗——?
比起对于其它各种饿鬼的恐惧,这个东西却让人感受到无法抑制的排斥和恶心,寒意渗透四肢百骸,两腿不自觉地开始发软……
“你们呆在原地等着。”
华玉盏说着抽出皮带上的匕首——那是一把七寸长的单刃匕首,他把它藏在宽皮带的内侧没有被村民发现。
明明在黑暗里匕首却像是反着锐利的光,华玉盏反握着匕首冲向远处的黑暗里,昨晚那东西被桑宁的匕首刺中时发出的□□又一次响了起来,却还要凄厉许多……
“那把匕首……是不是跟桑宁昨晚拿的那把一样?”
见过那把匕首的三人面面相觑,难道华老师跟狐仙大人或是守护灵有什么关联吗?总觉得最好不要去深思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也不知道前面怎么样了,华老师一个人没问题吗……?”
他们正担心着,却发现华玉盏一走,四周那些匍匐环绕的鬼怪竟然窸窸窣窣地在靠近——“我,我们还是去找华老师吧!”
意见一致通过,他们拼命往华玉盏离去的方向跑去。
远远刚看到有人的身影,突然迎面一个黑影飞来,他们只能匆匆闪身避过。
落到地上的竟然是那东西连头带脖子,还有脖子上长出来的另外那半张脸,一整坨打了个旋停住,迅速化成一滩恶臭的烂泥疙瘩。
他们诧异地转头,就看到华玉盏正踩在被削掉了脖颈和头颅的那东西身上,凌空一翻跳下来,在半空几刀就把那东西卸了八块,在他落地的瞬间也七零八落地散落下来。
学生们看得目瞪口呆,一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看着他站直身体慢慢拍拍衣服上的灰,转过身来在乍起的夜风里一步步走近——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优雅利落,像电影里剪辑出来的画面,没有半点狼狈。
“不是告诉你们在原地等着的吗?”
华玉盏略嫌不耐烦地看着他们,对于自己出手被看到的这件事带了那么一点不满。
——所以他始终不怎么喜欢带学生这件事,那些半大不大的孩子似乎总是学不会听话两字。
他微微一扬下巴,“还呆着干什么?该走了。”
“啊……是!”四个人这才回神,扶好背上的人慌忙跟上他的脚步,再不敢对华玉盏有半点异议——

☆、第19课时

他们真的看到了!
华老师刚刚竟然像切瓜似的切了一只那么大的鬼怪!
越是临近地头,同学们的心情也越兴奋,早已经盖过了恐惧——不,哪里还有恐惧?只要跟在华老师身边他们还需要害怕什么?
此时此刻在恐惧担忧中压抑了两天的他们一下子得到了解放,不想去考虑任何的合理与不合理,更不愿细想华老师怎么会做到的。
他们只要知道华老师能带他们离开这里就够了,至少现在足够了。
因为他是考古专业的“华助教”嘛!
“你都看见了吧!!这回你都看见了吧!!”
孟思敏一路揪着高学夫拼命的晃,几次差点把他背上的蔡媛美给晃下来。高学夫衣服都被扯歪了也一声不吭。
他刚刚是看到了。
看到了华玉盏砍掉的那个东西,看到四分五裂的怪物,看到那些碎块在地上迅速化成像是剁碎的干尸和恶臭的稀泥混合的糊状疙瘩。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花生糖,琥珀色的糖浆将剁碎的花生聚合在一起,在高温下微微融化的姿态。
他是看到了,但那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那种东西本不应该存在。
——是幻觉?是人造的?他的脑子里闪过种种可能,他需要时间来思考所以他只能沉默,所以,麻烦孟思敏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看到出口了!我们就能出去了!!”
玉米地的尽头就在眼前,他们忍不住要快走几步,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嗷叫——“救命!救命!!有鬼啊!!”
“……”
“……”
——他还在这里?
他还在这里……
谁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了?
……
短暂的眼神交流让大家都沉默了……
这三天他们真的是自顾不暇,完全没有心情去细想有关徐舰的事——不论徐舰的出现和消失都是之前他们所不能理解的,因为不能理解所以也只能暂时搁置不去考虑。
但是现在好像不能不考虑,他,真的……在这片田里困了三四天??
嗷叫伴随着大片玉米丛被冲撞着沙沙而过,在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华玉盏略略扶额,对他们说:“都在这里等着。”
刚要头也不回的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去,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侧目看他们一眼,“这回知道原地等着的意思了吗?”
他们用力点头,这回谁还敢不听华老师的嘱咐。
华玉盏的身影没入玉米丛中,不多时就听那嗷叫声骤然一停,玉米地里的窸窣开始向他们的方向移动,随即华玉盏单手拖着似乎被敲晕的徐舰从玉米地里钻出来。
就见他比上一次在玉米地里见到时更加狼狈不堪,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满身的干泥和枯碎的叶子,皮肤上布满擦伤,衣服上还碎了好几道口子。
华玉盏倒是很想就这么把他扔给其他学生算了,不过看看四个健全的学生在背着另外两个人快速走了这么久之后都已经快不堪重负,现在再把徐舰扔给他们只会拖慢脚步。
华玉盏于是继续拖着徐舰,招呼其他人:“走了。”
走出田地的一瞬间所有人只觉眼前一片光亮,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现在是下午两点钟,久违的太阳肆意在天空照耀着,才发觉他们早已忘记了现在还是白天!
学生们站在山路上猛然回头,只见身后那片广袤的田地都笼罩在黑压压的浓云之下,无边的田地远远的延伸向一片黑暗之中,完全看不见村子的影子。
他们真的走出来了!!
现在他们前方的几百米外就是公路,公路边甚至能看到来时乘坐的那辆长途车还停在那里。
白乐枝只觉胸腔里心脏骤然一落,整个人也无力的跌坐下来,浑身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女汉子孟思敏甚至当即就失声痛哭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
——这四天三夜的恶梦,他们终于走出来了!!
华玉盏看了几眼,就没兴趣继续看人哭下去,转身挥一下手——“你们自己走去车上等着吧,我回去接桑宁了。”
这个理由当然谁也不敢有意见,他们眼看着华玉盏又一次走进浓云下那一片阴沉沉的田地。
………………………………………………………………
——想离开这里就自己出来,我在村外等你。
桑宁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坐立不安,不时爬到炕上趴着窗户往外看——屋外一片漆黑,完全就像半夜似的。
她的屋门打开着,为了方便看守。
连一点小动作都不能有她要怎么跑啊??
桑宁一筹莫展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虽然很清楚如果现在不跑,很快愤怒的村民就会来把她大卸八块了——她该怎么办?华老师真的不会来?她是不是以前在什么不记得的时候得罪过华老师??
忽然窗户上隐约有某种尖锐物刮墙的细小声响,她一转头就看到一只黑黢黢的小饿鬼正在往屋里爬。
来不及等她有什么反应,屋外已经惊慌一片,饿鬼冲进每家每户见人就咬。
桑宁只懵了一下,随即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她一把推开挡在她门口却被小鬼缠身的男人,逆着饿鬼的纷纷乱入往外跑去。
刚跑到门口却见村长带着几个人堵在院子里,他们手上燃着的火把散发出给李泽俊治伤时那微微刺鼻的草灰味儿,小鬼们见到他们就立刻绕开——
很快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火把,村子里的混乱在慢慢平息下来。
村长伛偻着身子,后背弓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弯度,两手拄着拐杖支在胸前盯着桑宁——桑宁实在不怎么喜欢新任村长那浑浊却又冰冷的眼神,至少好像风干了一样的前任村长都比他好多了。
她现在就开始怀念起那个已经被饿鬼啃光的根本不怎么熟的前任村长了。
“——你的同伴,看来是不打算理会你的生死了。你知道你会怎么样吗?”
桑宁干笑一下,突然转身就往侧面冲去想要翻过篱笆院墙,却被一把扯住揪回来,两个村民上前按住她的胳膊就要往村长面前押送,桑宁试图挣扎但怎么挣得开两个男人的力气。
桑宁被重新押到村长面前,而此时竟然有人抬来一把大铡刀放在她和村长之间——没错那竟然是一把大铡刀!一把黑木黑铁,同体漆黑斑驳的铡刀!
这种东西通常用来铡草铡粮食中医铡药材,可是现在把它抬出来,这里似乎没有什么草和粮食需要铡吧??
“我们需要七个供品,但现在只有你一个——你知道这种时候要怎么办?”村长那双冰冷浑浊的眼睛让人感到一种冰凉黏腻缠身似的恶寒,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会把你切开,四肢削细,砍断,再用布把肉包好缝起来,缝成婴儿大小,只要里面混杂点其他东西,比如用你的血浸透的稻草和其他动物的肉,应该能缝出七个——”
“你们说还不是疯了啊!!”
光只听着他的话,冷冰冰的恐惧就已经在脊髓里流窜,桑宁用尽了全力想要挣脱,即使徒劳也只能不停的挣扎,可是她还是被按着,向铡刀越来越靠近——
“放开!!放开我!!”
“我们也尽量不想做到这一步——但这是你们闯的祸,既然他们跑了,总得有人负责。”
桑宁被摁到铡刀跟前看着铡刀抬起,在脊髓里流窜的恶寒瞬间就窜上脖颈,后脑,直冲头皮,她无力挣脱只能紧紧闭上眼睛——
下一刻,诸如疼痛或者脖子断落或是整个人从腰一刀两段的感觉并没有发生,她只觉得身上一轻,连那两双手压制她的力量也不复存在。
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独自一人站在村路上,又一次。
前面不远就是村口,她的身体好像轻飘飘的脚不沾地,但随着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又渐渐踏落下来踩上地面。
村口不时有饿鬼三三两两或是成群结队一起飞快窜进村里,却都只是从她身旁窜过,对她视而不见。
桑宁茫然了一瞬间,这样的情形不是第一次发生她或许不该太意外,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怎么到这里来的?
她这一次肯定不是在做梦,没有人会在那种情况下睡着。
所以这真的是灵魂出窍?
——灵魂出窍了,身体怎么办??
桑宁一想到自己那面临在铡刀之下的身体就要抓狂——她真的是要抓狂了,恐惧驱使着她想要远远逃离,理智却逼迫她必须要回去救回她的身体——
——没有躯体怎么活??
难道她以后要当一个孤魂野鬼吗??
桑宁想逼自己回去,可是她的腿却迈不动。
她不敢回去!
将要被按在铡刀下切成碎块再被包起来缝成一个一个小娃娃的恐惧让她迈不动脚,恐惧,焦急,还有无措都紧紧逼迫得她想哭。
这时华玉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然悠扬的嗓音,好听得就像是水晶的风铃在相互撞击。
他的语气里带着笑意,悠然说:“你逃出来了。”
桑宁转头就能见到他那双微微弯起的细长双目,醉人的弧度里透着妖魅,透着欣然,毫不掩饰他眼里的赞许——跟故意做给其他同学看的“赞许”不同,只一眼就能对比得出真心与否的差别。
他就站在村口,明明也是一身与这个村子格格不入的衣着打扮,整个人却并没有格格不入。
他也像融在黑暗里,带着一身似有若无的妖冶和妩媚,像在黑夜里栖息的妖物。
桑宁顾不得想太多,看到他也就像找到了依靠,跑过去拉住他——“华老师!快救救我!我——我的身体——他们要砍了我——”
她突然发现自己语无伦次根本没有办法把话说明白,因为这个话就没法说明白!
她现在就站在华玉盏面前,要怎么说明站在这里的不是她或者不是她的身体,她只是灵魂出窍,身体却还在危险之中——华玉盏知道灵魂出窍这回事的是吗?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桑宁脑子里是清楚的,但越急越没有办法用语言说清楚,只要一想到在耽搁的这段时间里她的身体说不定已经被砍掉头颅大卸八块,恶寒就在不断的蔓延——
“华老师快跟我来!快救救我——”
她只能直接拉着华玉盏直接想要跑回去,然而华玉盏却反而拉住她,“等一下桑宁,别慌,你现在既然已经逃出来了,我们就该尽快离开这里,其他的事情就别管了。”
“那不是其他的事情!那是我的身体,他们要把我砍碎了缝成人肉娃娃拿去喂饿鬼!我现在真的不在这里,我还被他们抓着,这里的只是我的,魂魄,还是什么……”
华玉盏的手稳稳的反握着她,另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脸颊,这样的举动让桑宁微微僵住,却总算安静下来。
他微笑的低头直视她,“你看,我不是能够碰到你吗,这怎么会是魂魄呢?魂魄是摸不到的,对吗?我应该不久前刚刚教过你吧?”
他那双眼睛细长妩媚,桑宁不知道妩媚这个词是怎么放到一个男人身上的,但就是觉得媚,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像是带着蛊惑,只是被他这样凝视着,桑宁的脑子里就微微空白,没有办法反驳他说的每一句话。
“你看,你现在就在这里,我能看到也能摸到。你已经逃出来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不可以再回去,好吗?”
桑宁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魔,他那轻悠的嗓音钻进耳朵里,自己竟然就点了头。
——她应该还有很多问题,而且是很严重的问题,可是她就点了头!被华玉盏拉着一只手,跟着他的脚步走出村子。
桑宁迟疑地回头看一眼,不知道在那个村子里是不是还有另一个自己,此时正在被巨大的铡刀切分,不久之后就要成为饿鬼的腹中餐。
华玉盏停下脚步伸手轻轻扳回了她的脸,又一次让她直视着自己,“该走了,别再回头看。你的同学还在等着,别让他们等急了,还有两个人等着送去医院呢。”
这句话果断戳了桑宁的软肋,华玉盏这个人到底是有多精明,一眼看穿人性直接找到桑宁的弱点让她更是一点异议也不能有。
她现在是不是只能相信他,相信她真的是逃出来了,在那个村子里并没有另一个正在被人分尸的自己。
可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桑宁只是茫然地跟在他身后,华玉盏走得很快,而她竟然也跟得毫不吃力。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再回头就已经看不见村子。
再走没两步就见一地七零八落半烂半融的尸体和稀泥,桑宁对这东西的印象不能更深刻,自然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或者曾经是什么。
“华老师……”她凝重地边走边迈过地上的秽物问:“这是你砍的?”
华玉盏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他不认又能怎么样,这里除了他,难道要桑宁相信是她那几个同学爆发开挂变身赛亚人扑上去乱刀砍的吗?
——说好的他对付不了呢?
到底是谁瞎话说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告诉她自己对付不了这个大个的东西?
但是见华玉盏一副沉默到底坚决回避,誓不承认自己说瞎话的姿态,桑宁也觉得自己最好还是放过这个话题,只是边小跑跟着他边问:“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也是饿鬼吗?”
华玉盏头也不回的回答她:“那不是饿鬼,只是一种聚合体。你记得我说过这里的饿鬼是怎么产生的吗?”
“是从最初那些饥民的尸骨和怨念中产生的……?”
他似乎放慢了脚步,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拉着她的手走在她身前一步与她边走边说:
“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再不会有其他一种生物比人类的情绪更复杂。尸骨成山,聚集的不止是戾气和怨念。当饿鬼们借着庞大的怨气从尸骨中凝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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