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怪物-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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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火吗？会很臭。”咩咩说。
“没办法，只能这样处理。”魔婴说。
“我有个建议，不知你意下如何。这样好不好，你把虫子吃掉，反正你连肠子以及里面的内容都吃，相比之下这些幼年时期的苍蝇味道应该更好些。”咩咩说，“这样能够弄得更干净，并且绝无后患。”
“可是我对这类东西没有食欲。”魔婴说。
“不必吃，那样太恶心了。”徐福拿过酒精瓶，拧开盖子，开始往虫子身上倾倒可燃液体。
咩咩从煤气炉上引来火种。
燃烧的纸片慢慢飘落，小虫子们纷纷爆裂，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徐福转身观看被魔婴放在地上的头盔。
丧尸朝他瞪眼，表情显得很愤怒。
徐福觉得非常开心，能够让丧尸气得要命，真是愉快。
他拿起酒精瓶子添加燃料，火焰更高了。
十几分钟过后，所有的虫子都已经完蛋，只剩下黑乎乎的骨头架子和一些泥状的脏东西。
“接下来应该处理脑袋了，怎么弄比较好？”咩咩问。
“扔给猪吃。”徐福说。
“据我猜测，猪恐怕不会喜欢这样的食物，用火烧比较好。”魔婴说。
这时丧尸把一缕意识投射到徐福的思维当中。
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是形象是一个神情落寞的半大孩子，骨瘦如柴，满面皱纹，头发约有三分之一是白色，怎么看都仿佛一个小老头。
“徐福，想不到我居然会失败，输给你这样一只差劲的吸血鬼，真是操蛋。”丧尸化身的半大孩子坐在一只坟包上，双手托腮。
“这算什么？你的遗嘱吗？”徐福在意识里问。
发生在思维中的谈判
咩咩看了看发呆的徐福，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何突然变得凝重，仿佛陷入沉思。
“丧尸在跟阿福交谈。”魔婴说。
“谈些什么？”咩咩问。
“我这就进去看看，等会转告你。”魔婴说。
徐福发觉魔婴来了，化身为一只肥胖的北极熊出现在丧尸身边。
丧尸化身的少年愁眉苦脸地说：“你们真它M能整，多么宏伟和庞大的计划，全毁在你们手里。”
“你明明早就死掉了，为何不去殡仪馆炉子里躺着，偏要在外面瞎折腾。”魔婴化身的北极熊咧开嘴大笑。
“你们几个蠢猪，总跟我过不去。现在我成了这样子，你们高兴啦？”少年怒目圆睁，额头全是皱纹。
“哈哈，高兴得不行，等会还要去开派对庆祝胜利。”北极熊咧嘴大笑。
“你根本就是疯子，城里死掉几万人，责任全在你。”徐福让自己以一接近于现实形象的模样出现在思维里，站到距离丧尸十米左右远的地方。
“与永恒的幸福和全人类的巨大进步相比，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少年说。
“你还有什么话赶紧说，我们忙着呢。”徐福说。
“我虽然不成了，但我的思想将会永远传承下去，照耀着那些可怜的笨蛋在黑暗中寻找欢乐的路，我四分之三的精神已经复制到最忠实的那部分信徒大脑里，他们将会踏上新的征途，在全世界范围内建立起一个以我为神祗的宗教。”丧尸的化身说。
“一个邪教而已。”徐福说。
“本来我有机会率领全人类奔向永久的幸福，如此空前绝后的伟大事业居然在快要成功的时候被毁掉。”少年摇晃脑袋，不住叹息，满面遗憾。
“还没请教你的宏大计划。”魔婴说。
“我打算控制地球上所有的人，让每个人的精力都不要浪费，除了工作和吃饭之外就是休息和学习，决不允许打麻将喝茶渴酒之类毫无意义的行为出现。下一步我将控制所有的大型动物，让它们按照要求迅速生长，为人类提供更多的肉食。”少年说。
发生在思维中的谈判
在徐福的思维当中，对话仍在继续。
“全球六十多亿人，你控制得了么？”魔婴问。
“你们对我的精神运行模式毫不了解，只知道搞破坏。”少年眼中燃烧着怒火。
“你打算怎么弄？说来听听。”徐福懒洋洋地问。
“在你们弄下我的脑袋之前，我已经成功了掌握了一亿二千多万人的思维，我不需要直接控制这么多的大脑，当然也不可能做到，我通过与自己紧密联系到一起的十八个人发号施令，这十八人好象功率放大器，通过他们我可以控制至少三百多人，把思想传播到更广阔的地域，然后再通过这几百人放大精神的强度，控制住更多的人。以此类推，最终我将能够控制地球上所有的人。”少年在讲述的同时不断叹息。
“我们看到的情况却是极具破坏的疯狂行为，你的信徒们整天只知道庆祝和狂欢，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做，不工作也不生产，被车压伤了甚至都不知道疼，这样下去会有什么结果你应该清楚。”徐福说。
“这只是暂时的情况，我统治之下的集团在不断吸收新成员的同时本身也在学习和进化，因为这是一项没有先例的工作，我必须做各种试验以找到最佳的前进方向。目前的混乱和疯狂只是暂时现象，人群在被完全控制住之前必须给他们品尝一些甜头，让他们心中防备和怀疑的念头彻底消失，等到他们完全彻底的被纳入我的思想体系中以后，他们将会停止狂欢和瞎胡闹，成为一台优质高效的工作机器，从此将杜绝一切浪费，每个人都将根据工作中消耗掉的能量而补充食物，决不允许多吃多占，高血压和肥胖症以及糖尿病将会成为历史，决不会再有人患上此类由于营养过剩的毛病。人类的所有生活都将按照我的规划进行，与生育后代无关的性交将被禁止，不许抽烟和喝酒，不许吸毒，一切对身体有害、对工作有不良影响的行为都将禁止。在工作之外，我将定时定量给所有的人提供强烈的快乐，让他们得以享受真正的天堂，实现梦想和愿望，以便充分休息之后更好地去工作。”少年说。
“操，真够疯狂的。幸好你完蛋了，否则这个世界就会被毁掉。”徐福笑起来。
伟大的理论
丧尸化身的少年似乎觉得坐在地上无法很好地表述，于是站起来，朝北极熊和徐福挥动胳膊以壮声势。
“自从人类建立文明以来，数千年乃至几万年当中一直战争不断，大量的资源和生命被浪费，如今的情况更是糟糕，地球上的几个军事强国拥有足够毁灭全世界多次的核弹，而制造核武器的技术渐渐被更多的国家掌握，其中不乏具备疯狂意识形态的民族，试想一下，石油和煤炭都是有限的，可以耕种的田地的牧场也是有限的，未来为了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不可避免，在当前的技术条件下，这样一场战争将终结人类的发展脚步。而我可以改变这一切，如果没有你们出现，下一步我的行动速度会加快，迅速控制更多的人，一星期内占据全国，半个月内控制整个亚洲，然后以更快步伐向其它的大陆前进，我的信徒将占据所有的城市和村庄，接下来就是整个地球，浪费和无益的挥霍将成为历史，六十多亿人将实现大同，所有人的生活都将保持相同的水准，美国佬再也不可能统治世界，我将取而代之，从此再也不会有饥饿和战争，传说中虚幻和飘渺的乌托邦将成为现实，全人类将和平共处，在我的管理和领导之下大踏步前进，人类将会创造出前所未见的巨大成就……”少年显得很激动。
魔婴化身而成的北极熊面带微笑看了看徐福，低声问：“阿福，你相信臭尸体的这套破理论吗？”
“听着不错，但总觉得不怎么新鲜，好象似曾相识，二十年前的中学课本里就有近似的东西。稍稍一想就会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具尸体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全是为了人类吗？这妖怪怎么不谈谈自己的野心和虚荣心，对权力的欲望和想要控制一切的梦想。”徐福说。
“所以说，咱们不必相信它。”北极熊伸出厚实的前爪，将沫星四溅的丧尸化身拍倒在地。
少年趴在地上仍然不停地大喊：“你们破坏了我拯救全人类的伟大事业，你们是万古罪人，十几年以后当核战争毁灭地球的时候再也没人会来救你们，反悔也没用。”
“我宁可被氢弹烧成灰烬，也不愿意当一名傀儡。”徐福平静地说。
“对，自由最可贵，你妄图控制一切，这种疯狂的念头应该打消。”北极熊说。
伟大的理论
丧尸化身的少年趴在地上喘息，它的体形慢慢缩小，面部的皱纹更多，看上去显得很疲惫。
徐福阻止了北极熊踩向少年的大熊掌：“听听它还想说什么，我对此有些好奇。”
“好吧，再看看这臭疯子还有些啥样的怪念头。”北极熊说。
“为了全世界的和平，为了全人类的未来，恳请你们救我一命。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合作，一同使地球变得更美好，我的计划还有改良的余地，你们可以提出建议，由我付诸实践。”丧尸慢慢从地面爬起来，表情显得极为诚恳。
北极熊看了看徐福，大嘴咧开：“你是地球的土著居民，臭尸体的命运由你决定好了。”
“感觉挺严肃，怎么一下子就把人类的前途交给我来操纵，这事太沉重了。”徐福有些犯怵，“现在的我已经是吸血鬼，区别挺大，人是我的食物，这样子还能代表人类吗？
“这样好吗？你们随便到外面抓个看着不顺眼的人进来，把我的脑袋替换过去，我就可以继续活下去，然后咱们几个怪物一同掌握人类的前进方向，把地球从核战争的恐怖阴影下面拯救出来。”少年的语调显得很热诚，似乎紧信自己可以说服他人。
意识内部的徐福摇摇头，伸脚把爬近自己的少年踢开，镇定地告之：“说什么都没有用，你反正得死。”
“我不影响你的判断，慢慢决定，不用着急，这家伙弄不出什么花样来。”魔婴化身的北极熊说。
“希望你们能够仔细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多想想全体人类的前途，想一想地球的命运。”少年说。
“请问一下，假如你成功控制了整个地球，这此之后你会做什么？”徐福问。
“你们都看到了我施展的精神力量，这种力量是如此的强大，无论用于建设还是破坏都异常厉害，我掌握这种力量仅仅只有三天就能发挥出如此的威力，如果不是被你偷袭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失败。而你们所看到的部分只是二千多人的精神汇总，试想一下，如果几万人甚至是几百万人的思想统一到一起，在我的统领下集中精神把劲往一处使，我们将可以创造出怎样的辉煌。把一艘几万吨排水量的核潜艇送到太空将是很容易的事，移动小行星以获得资源也没有任何问题，等到我可以熟练的控制这种力量的时候，甚至可以搬动月球。”少年激动地挥舞手臂。
神仙和上帝
魔婴化身的北极熊打断了丧尸化身的讲述，它就像一个顽皮的学生故意捣乱。
“我不明白，月球招你还是惹你，干嘛要搬动它？”
“这只是一种比喻，我想要描述清楚精神力量的神奇之处。这种强大的力量当然不可以随便乱用，必须经过深思熟虑和认真研究方可进行。”丧尸化身说。
“如此说来，似乎你想要用新获得的精神力量帮助人类征服太空。”徐福说。
“征服宇宙仅仅只是计划的一小部分。”丧尸化身的少年面有得意之色。
“哦，还有什么？”徐福打了个哈欠，心里开始想着要不要立即把丧尸从自己的意识当中赶出去。
“我曾经考虑过用精神的力量控制时间和空间，如果能做到的话，数万光年的距离将被很容易就被跨越，我可以把人类送出去探索其它星球，找到生存环境适宜的地方还可以移民，生存空间将不再受任何限制，因为整个银河系都是我们的家园。在我的控制之下，每个妇女一生当中至少要生育十个孩子，随着人类数量的不断增加，我的能力也会越来越强大，人类将无所不能。”少年满脸兴奋，额头上的皱纹在抖动。
“切，我终于明白了，是你想当神仙和上帝。”徐福说。
“臭尸体，你的计划太动听了，我忍不住怀疑是否能够实现，按照我两百万年前的那些记忆看来，你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魔婴说。
“如果你们不干扰我，这些计划成功的可能至少有百分之五十。”少年说。
“为了达成你的目标，就让六十多亿人成为试验用的小白鼠，有这么当救世主的吗？”徐福问。
“如果我能成功，全人类将获得永久的幸福，摆脱所有痛苦和烦恼，踏上一条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少年说。
“如果你失败了呢？比如说中途出了某种乱子，你自己疯掉或者挂掉，或者受你控制的人自我意识觉醒，开始怀疑或者奋起反抗，那样的话世界岂不是会陷入到可怕的混乱中。”徐福说。
“值得为此冒险，在我的行动里，人类失去的只是枷锁，得到的将无可限量。就算我失败了也没什么关系，经过短时间的混乱，人们能够恢复以往的平静生活，等待下一个救世主出现，或者等待我修改计划重新来过。”少年说。
神仙和上帝
徐福被丧尸的话搞得有些晕，心底不禁渐生疑虑，难道自己的行为扼杀了一个伟大时代的降临吗？
稍后他摇晃了几下脑袋，把这些怪异的念头驱逐出去。
少年振振有词地继续劝说：“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我对人类是有感情的，决不会故意滥杀无辜，行动的过程当中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劲，我随时放弃，决不乱来。我可以改变计划，先成功的控制住几亿人，看能做成什么，等到确定可行之后再进行更大规模的行动。就目前情况而言，所有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们必须提供帮助，找到一具躯壳以便让我复活，这样整个行动才能继续下去。”少年说。
“省省吧，我们不会帮你的。”魔婴化身的北极熊说。“一具臭哄哄的尸体，不肯乖乖到火化炉里躺着，偏要出来瞎折腾，学人家当什么救世主，不找面镜子看看你那德行。”
“我还有其它的提议，你俩和咩咩全都喜欢吃人肉，我可以划出一片领地让你们当统治者，加拿大怎么样？嫌小的话把整个北美洲都给你们，你们想怎么弄都行，每天用人血洗澡都没关系，反正有几亿人供你们食用，你们甚至可以选择，只有那些精神纯洁，道德高尚，思想觉悟够高的人才有资格被吃掉。好好想想，你们可以得到无数的黄金和珠宝，财富和权势，以及无数的漂亮女人，金发的，黑发的，非洲女人和亚洲女人以及印第安女人，想怎么瞎胡闹都行。”少年开始显得焦虑不安，有些语无伦次。
“我们不需要这样，咩咩可以吃生牛肉，我可以喝动物的血，而它只喜欢吃危重病人的内脏。我们的对食物的要求并不高，不需要整个北美大陆。”徐福说。
“你们如此高尚和伟大，我真是好佩服，不想太麻烦的话，我可以把全世界任何一个城市交给你们，巴黎？纽约？孟买？新加坡？全都可以，你们喜欢在哪都行，我的世界就是你们的世界，请相信我的诚意，试想一下，我掌握了一切但是没有任何人来跟自己分享，这样的话生活将是多么乏味。”少年说。
“我们对权力没有兴趣，只想混在城市里默默无闻地生活下去，现在应该是道别的时候了，你还有什么遗嘱就请赶快说出来，如果不太麻烦的话我或许会考虑帮助你去做到。”徐福说。
北极熊站直了身体，挥动结实而有力的大爪子，做好了拍打的准备。
控制世界的怪物
徐福开始幻想一条巨大的裂缝，其空隙通往思维之外。
在他的思维世界里，一条阴暗可怕的山谷立即出现在地面上，距离丧尸的脚仅有一米左右距离。
几分钟之后，他将和魔婴化身的北极熊一起动手把丧尸扔出去。
丧尸化身的少年面色惶恐，连声哀求：“请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我可以做你们的奴隶，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就是你的遗嘱吗？还有没有其它的事，如果没有了，我将结束这一切。”意识里的徐福站起，走向丧尸。
“你们想不想知道统治这个世界都是什么东西？”少年紧张地说。
“当然很想听一听，但是你别想以此来交换什么。”徐福干脆地说。
“你不感到好奇吗？”少年问。
“有好奇，也很想知道，但并非很迫切，你不说也没关系。”徐福摊开双手。
“说了之后可以让我多活几天吗？”少年问。
“不能，你至多还可以活十分钟，仅此而已，不可能比这更长。”徐福说。
“我也有些等不及了，这破尸体怎么看都不顺眼，就连幻像都那么可憎，让我不时产生踩它几大脚的冲动。”北极熊说。
“你们真它MD令人讨厌。”少年怒骂。
“你更它MD的讨厌。”徐福和北极熊一同回骂。
“好吧，不肯谈条件也没关系，我仍然可以把秘密告诉你们。”少年低下头，一脸绝望。
“说吧，我听着呢。”徐福露齿一笑。
“这个世界的真正权力并没有掌握在总统和政要手中，也没有掌握在财阀或者大家族那里。”大概想吊一下胃口，少年停止讲述。
“看来已经无话可说了，咱们把他扔出去吧。”徐福说。
“等等，我接着说。”少年举起一只手，“控制这个世界的其实是一伙怪物，其中有吸血鬼也有狼人，还有一部分身具特异功能的怪人。”
“这算什么秘密？太平庸了，虽然我是第一次听说，但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徐福说。
“就是嘛，普通的生命怎么可能与怪物相提并论？差距太大了，如果说谁能够真正控制一切的话，当然非某个怪物莫属。”魔婴说。
控制世界的怪物
在徐福的思维当中交谈仍在继续。
丧尸化身的少年接着说：“我知道这些手握大权的怪物住在哪里。”
“说来听听。”徐福面带微笑。
“可以提点条件吗？”少年问。
“告诉过你不行的。”徐福摆出无所谓的架势，“就算你不说我也大致能猜到，保龙一族的头脑就是一名怪物。”
“看来你不算笨嘛。”少年说，“想知道保龙一族的首脑住在哪里吗？”
“愿说就说，不愿说拉倒，不必这样卖关子。”徐福往少年腰间重重踢了一脚。
少年趴在地上，距离悬崖边缘仅一步之遥，一条腿已经在空中。
“不要这样，让我再多跟你们聊一会吧。”少年祈求。
“怎么？你很寂寞吗？”魔婴问。
“自古圣贤皆寂寞，我如此出色，当然不能免俗。”少年往前爬，离悬崖远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