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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理罪-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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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振看着我,眼神一变再变,最后终于变成了妥协,他说:“可以,但是老规矩。”

说完他给了我一直录音笔,我拿着录音笔,并没有说什么,他拍拍我的肩膀就出去了,他对旁边的警员说:“把审讯室的监控关掉。”

而且审讯室内部也有切断电源的开关,这个开关也被按了下去,经过这一妥协,我那些对樊振的疑云似乎有些打消了。

审讯室的门关上之后,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在里头,他才说:“不用一些非常手段看来是不行的。”

我则问他:“你要怎么救我,我有什么危险?”

彭家开却说:“你每时每刻都身处危险当中,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比如你睡觉的时候,你上厕所的时候,你独自行动的时候,每一个时候。”

我不大明白彭家开在说什么,彭家开说:“如果你不信,今天晚上回家你可以在房间里放一个摄像头,隐蔽一些,要不很容易被发现,最好质量也好一些,否则夜里只会是一团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一时间无语,彭家开说完之后,话锋一转说:“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

我说:“我甚至都不是他们中的成员,他们根本不会听我的,更何况你什么都不说,我很难和樊队说,因为没人会相信我,我连理由都没有。”

彭家开说:“要理由很简单,我可以给他们提供一条线索,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但是前提是他们要放我出去。”

我问:“什么线索?”

彭家开说:“如果现在说了就不是筹码了。”

我也说:“可你必须要给我说一些东西,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更不知道你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却在忽悠我们。”

彭家开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他说:“那你想知道什么,有些我可以和你说,有些不能。”

我觉得如果我直接问他是最愚蠢的法子,我于是说:“我整个案子都想知道,你能说什么就说什么。”

彭家开看着我,说了一句:“你很聪明。”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怎么说,过了一份来钟我终于听见他缓缓开口:“第一件,是关于马立阳女儿的,马立阳送过给她一件生日礼物,是一碟光盘,你去问她放在哪里了。第二件,你还记不记得你火急火燎赶回家又立刻冲门离开那次,你听到的敲门声就是我发出来的。”

听见他说到这一件的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提醒我离开的那个人,在我的猜测中,他应该是躲在衣柜里的人才对。不过他的这个说辞和他后面的行为也有一致的地方,就是那天在床下一起躲避的时候,后来危险消除,他要真是一个凶残的人,完全可以现将我解决掉再离开,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立即离开。

我没有打断他,只是自己想自己的,他察觉到我的神情,也顿了顿继续说:“这第三件,本来应该是第一件就应该说的,可是为了让你缓解下情绪,所以我放在了第三件,就是马立阳载你回家那晚,其实他已经选择了你作为目标,只是最后你逃过了一劫,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肯定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也不用和他在这里费口舌了,彭家开问我说:“那他最后和你说了什么?”

我说:“他说‘刚刚我从后视镜里看你没有头,你回去后还是赶快找个人看看吧’。”

我不大记得原话了,大致好像就是这样说的。

我说出来的时候彭家开看着我,我重复了一遍马立阳的话,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有种别样的寓意在里头,只是一时间好像又什么都破解不了。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彭家开则已经说道:“他之所以放弃了你这个目标,是因为他从后视镜看到我一直跟在他车后。”

37、协议

我知道他和马立阳有一些关系,而且认识,这就好说了,一个人要是在作案之前见到自己认识的人,多半会放弃,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之后马立阳要和我说那样的话,还有一点就是拿我是随机目标,还是马立阳已经注意很久了?

彭家开则继续说:“马立阳有两辆车,一模一样的两辆,你们找到的是他正常开的那一辆,也就是说上面不会有任何的痕迹,而另外一辆一般是他晚上开的,也就是用来作案的。”

我听着彭家开的一字一句,生怕错过了一个字,而且脑袋里急速地分析着他的这些话,只是很快我就找到了疑点,既然像他这样说的话,那么那天晚上马立阳开出去的应该就是作案的车才对,可是为什么后来在车上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彭家开说:“你们真以为马立阳是在车上被杀的?”

我被彭家开问的这一个激灵就看着他,然后一个一直困扰着我们的疑点就这样被揭开了。马立阳不是在车上被杀的,而是在家里。

那晚上回家的的确是马立阳,不是别的任何人,我们的推测都错了,马立阳开车回了家,因为发现了彭家开一直跟着他,所以就放弃了继续作案,转而回家了。

可是回到家里他就被杀了,在他妻子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也没喊出一声来,彭家开说细节他不清楚,多半是被迷晕了,后来他在家里窸窸窣窣找东西的声音,其实就是杀他时候和埋凶器时候发出来的声音,于是这就能理解为什么凶器会被埋在他家花台下。

之后马立阳家的另一辆车载着尸体被开到了现场,弄成了后来人们发现的样子,而且从线路上也做了周密的计划,造成了他是死后又有人冒充他回家的假象。

我震惊地听着彭家开的话,完全不敢相信,我问彭家开:“你是怎么知道的?”

彭家开却说:“这是你放了我之后我们之间应该讨论的事了。”

彭家开不愿说细节,我觉得这件事彭家开知道的很清楚,又想到马立阳家妻儿遇害后他也在现场,我忽然觉得我们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这里面还有更多的是非曲直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而现在彭家开或许就是在扮演着一个目击者的角色,却被我们误认为是凶手。

我觉得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要查案的人少不谨慎仔细一些,就极容易被误导指鹿为马,从而以无辜的人做了替罪羊,而真凶却始终逍遥法外一直作案。

我问彭家开:“还有什么?”

彭家开就没有继续说了,他说:“你把我说的这些告诉你们头,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我说:“可是我们并没有实际性的可以看到的真相,你的这些说辞樊队也会怀疑是编出来的。”

彭家开看着我想了想,终于说:“你想过没有,一个小孩为什么要被用开水灌进胃里这样残忍的手段杀害,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胃里一定有什么,可又不能用解剖的法子拿出来,所以就用了这样的法子,你们应该已经解剖过他的尸体,可是还不够仔细,听了我的话之后,或许你们能找到什么。”

听彭家开说到这里,我有些不寒而栗,我们的推测与事实虽然差距只有一点,可是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只是一个细节把握不住,结果就完全朝着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我听到这里,于是和他说:“我会把这些都告诉樊队的。”

可是彭家开却莫名的笑起来,然后说了一句:“是吗?”

我说:“难道你觉得我会有所隐瞒?”

彭家开说:“如果你要如实和他报告,就会打开录音笔,可是从他把录音笔给你你根本就没打开用过,也就是说,你不想让他知道全部,你在提防他。”

我一愣,想不到彭家开的心思细腻如此,这样简单的一个细节也能留意到,我没有说话,他则说:“放人之心不可无,你这样也是对的,对不了解的人多一个心眼总是好的。”

说完他看着我,又是那种犀利的眼神,既像是在说我,又像是在说他,我看着他的眼神,终于明白一件事,就是从一开始,他也是防着我的。

我从审讯室里面出来,找到樊振,当他知道我没有吧整个过程录音下来之后,他很疑惑,但是没有愤怒,他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说:“你这样做是不信任我,你觉得我不会把整个过程都告诉你,你怕我有所隐瞒。”

樊振很直接的承认,他说:“我的却是不敢完全信任你,因为我能接触整个办公室都接触不到的资料,我是最有权力怀疑你的人,如果我是一般人,你现在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或许早已经成为了连环凶手被正法了。”

樊振说的是事实,这个我不止一次说过,但是被人怀疑是一种很差的感受,我说:“我会把我们全部谈话的内容都告诉你,不是通过录音笔这样的东西。”

樊振看着我,是那种与彭家开截然不同的眼神,他的眼神深邃复杂,与张子昂的很像,让人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在想什么,然后他说:“你是故意在的是不是?”

我短时间内没明白他说什么,问说:“什么?”

他说:“你知道我让你录音不是完全怀疑你,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利用录音只是能够客观地听到供词,而不是经过个人主观修正之后的描述,所以你录了录音,但是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态度,你想让我打消对你的怀疑。”

樊振就是樊振,我这点小九九根本就瞒不过他,我没有说话,但是心理防线已经溃败,他说:“可是你让我不要怀疑你,你也不应该怀疑我。”

说完我看着他,眼神里有震惊也有尴尬,原来樊振看得出来,即便我这种怀疑很克制很隐蔽,可是他还是看出来了,他说:“误会都始于怀疑,我喜欢你有什么说什么,即便对我有疑惑,你可以直接问我,却不要自己胡思乱想,我们的案子本来就艰难,如中间号要相互猜忌闹出许多隔阂来,就更加无法破案了。”

我只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樊振也不继续数落我,伸手说:“把录音笔拿出来,我需要知道你们谈了什么,彭家开许诺你了什么,你又给了他什么许诺。”

我把录音笔给他,樊振继续说:“何阳,他们是心思缜密的嫌疑犯,和你平时接触的人不一样,他们可以时而谦恭有礼,时而血腥残暴,他们有时看起来是绅士,背地里却可以成为猛兽,通常时候他们都是不可信任的,因为你自己的善良,会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们不是我们。”

我知道樊振是在教我如何与这样的嫌烦打交道,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彭家开好似可以相信的,并不是因为他的那些说辞,而是一种直觉,我觉得彭家开真的有什么要告诉我,而且再和他说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不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他觉得自己有危险。

所以他想立刻逃出去,立刻离开这里,或许他留在这里,通常知道太多的人都会被封口,而我就有这样的担心,彭家开是否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灭口,因为警局里面是最不安全的,诚如孙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我和樊振说:“我相信他!”

38、男孩胃里的东西

大约是因为有彭家开的提示,又大约是医院那边很快也出了结果,反正对马立阳儿子的尸体重新尸检的报告再次出来,这一次的报告就和法医给出来的很不一样,他们说在马立阳儿子的胃壁和肠壁上发现了凝结的蜡块。

负责尸检的医生说到有蜡块的时候,我们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蜡块在他的身体里头,但是很快思绪一理顺之后就有了答案,就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往他的胃里灌进开水,在男孩死前,很可能食用了蜡丸,之所以说是蜡丸,是因为蜡丸好吞食,灌开水进去就是为了溶解蜡丸的。

可是接着问题又来了,马立阳儿子为什么会吞食蜡丸?

除此之外,那块从他尸体里取出来的血纱布也有了新的发现,事实证明,上面的血不是人血,而是狗血。

又是狗血,这让我想起有人在爸妈家外敲门的那一回,后来樊振他们到来发现门口有一滩血,经过化验也是狗血,两个场景忽然重合在一起,必定有着某种关联。

医生说纱布里面的确有氟化氢,他说上面的氟化氢一开始应该是无水氟化氢,还不是气体,被血液浸湿之后开始生成大量的氟化氢气体在尸体内部,当老法医解剖尸体的时候就会源源不断地吸入这些气体,因为血液比较粘稠,所以溶解无水氟化氢的速度就很慢,气体的散发程度也很慢,这也是为什么老法医没有立即中招,而是好一会儿之后才出现中毒症状。

这个倒和我们的现场推断八九不离十,医生说尸体内部并没有受到很强烈的腐蚀,可以看出这块血纱布从放进去又拿出来并没有太长的时间,所以当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凶手可能刚离开不久。

这是医生的说辞,但是我却觉得医生的说辞并不全面,依照我自己的经验来看,凶手或许没有离开,当时就在验尸房里看着我们,只是验尸房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要是他在里面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很快我就想到了一个地方,然后我打断医生的话说:“或者凶手当时就在里面,并没有离开。”

因为警局里是有监控的,可是室内却么有,监控只覆盖楼道区域,如果有可疑的人从房间里出来我们不可能看不到,我们知道这点,凶手也知道,所以他应该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来过,甚至都没有“进去”过。

我记得验尸房里有一条通风口,或许凶手进出验尸房就是通过这个通风口也说不定,在我们到来的时候,他兴许根本就没有离开,一直就在通风口里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得了这样的猜测,不管对不对,我们都重新到了警局验尸房,张子昂爬了上去,上面的确可以让一个人匍匐前进,上去之后张子昂说里面有东西。

之后他就拿着一个小盒子从上面下了来,这是一个纸盒子,张子昂谨慎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原封不动地拿了下来,得了樊振的允许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打开之后之间里面是一个塑料证据袋封着一些东西,近看之后发现是一些单据一样的东西,只是看着怪怪的,像是装在扣地阿里的纸张被洗衣机搅过那样。

张子昂戴了手套把证据袋打开,立刻一股酸臭味散发出来,有些像呕吐物的味道,然后樊振说:“我明白凶手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了。”

张子昂用了镊子将单据一样的纸片一张张摊开,我们发现东西保存很完整,而且纸片一共有八张,一小块一小块的,像是从同一张上裁剪下来的,而且上面很大一片区域已经被蜡浸透,这也就是说马立阳儿子的确服食了蜡丸,二之所以把纸张裁剪成八块,估计是好做蜡丸吞服,因为一整张纸片做成的蜡丸是无法吞下去的。

张子昂小心翼翼地将八张纸张按着顺序组合起来,这个组合到没什么难度,因为上面的数字和字能够帮助组合,整张纸只有巴掌大一块,但是让你根本意想不到的是,这竟然只是一张快递单。

是的,就是一张快递单。

而且我看见收件人那里,赫然写着我的名字……何阳!这两个字让我的头有些晕,我又看了后面的信息,却发现电话是错的,留的并不是我的号码,地址也是错的,除了名字之外我根本就不认识,所以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开始怀疑这是否只是一个重名的人。

我于是又看向收件人,收件人那里的名字让我为之一震,这个名字我见过,我收到马立阳头颅的时候的那个快递包裹,就是这个签名……枯叶蝴蝶。

我看了快递公司,果然是一家,看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顺着看过去,上面有电话,也有地址,我们试着拨通了电话,那边提示是空号,看来是胡乱写的号码,地址也是谁都不认识,所以应该是胡乱写的。我们又试着拨通我的那个电话,也是一样的结果,所以我推测,除了这个“枯叶蝴蝶”的代号和我的名字,估计上面的东西就没有真的了。

然后樊振问我我收到过这个单号的包裹没有。

我很清楚地记得没有,因为这家快递公司的包裹,我就只收到过马立阳头颅的那一次,此后的残肢就是其他的快递公司了,这个快递单上的时间与我收到的那个包裹并不相符,这个单子上面的时间要比我收到的包裹单子上面的时间早了半个来月。

这点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收到马立阳头颅之后,我很仔细地看过快递单子,记得上面的时间。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寄不到的快递,也是一个无法退回的快递,因为收件人和寄件人都是错的,按照快递行业的规矩,寄不到就会打回原处退回,可是找不到退件人呢,东西就会被积压在最开始起发的快递公司,所以只需要凭借单号就能找到快递在哪里。

这显然是一个很好的证据,当我说出这点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张子昂忽然开口说:“我有几个疑问。”

我问:“是什么?”

他说:“第一,蜡丸被马立阳儿子吞食进胃里,之后被开水灌进去,蜡丸溶解,纸张受潮,胃和肠道都是密闭空间,虽然被开水破坏了消化功能,可是东西在里面却能发酵,除非很快东西就被拿了出来才能保持完整,那么这些纸片是什么时候被拿出来的?第二,这东西为什么会放在通风口处,它的位置很显眼,我才爬上去就看见了,显然不像是凶手无意间掉落,而且即便是无意间掉落,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也会再回来找到,可是它就一直在这里,这是不是凶手故意留给我们的?第三,既然凶手已经拿到东西,而且用证据袋保存了起来,就是说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了,那么这东西现在还能不能找到,还是已经被人拿走,就是一个问题,很显然,快递上把所有信息都写错,就是为了不能寄出也不能退回,而希望有人发现这个单子去寄件地方去拿。”

张子昂的推断很合乎情理,樊振则说:“先将这张快递单号作为证据保存,张子昂你和何阳去追查快递的行踪,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快递,我们会对马立阳儿子的事做一个深入调查,毕竟蜡丸为什么会在他胃中,又为什么被溶解,都需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39、令人发指的监视

樊振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了看他,并且用眼神给了他暗示,从他的话里我似乎知道他会做什么,这些线索最快捷的源头,无非就是彭家开,樊振毁了我一个眼神,可是他的眼神我看不懂,因为太深邃。

最后他们就离开了,我和张子昂留在警局,用拍了照的快递单作为线索,在网上找到了快递的整个运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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