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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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一茬的时候我忽然不寒而栗起来,同时将自己往墙边靠了一些,好似接下来他随时能把铁门给砍穿进来一样,我这时候更加不敢作声,生怕他知道我在里面,同时我在心里盘算着,我这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觉得这已经不是疗养院的范围,好似就是在一个监狱之中一样,而且还是和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关在一起。
之后的时间我就一直和他这样对峙着,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用砍刀来砍门,砍累了之后就又会消失一会儿,但是一会儿就又来砍,我生怕铁门会被它这样给看烂了,到时候我赤手空拳的,怎么能和一个拿着砍刀乱砍的人搏斗。
这种时间持续了有多长时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过去了很长时间,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整个屋子里除了这个衣柜再无其他,甚至就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我累了就坐在衣柜里,后来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但是当我忽然醒来的时候差点被吓死,因为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一张脸几乎凑在我脸前面,正诡异地笑着,而这个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左连,我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我全身都被绑住了,在我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门不知道怎么被打开了,他进了来把我绑了起来。
我看见他放在了地上的砍刀,比我想象的要更大一些,也更锋利一些,我觉得要是他一刀下来,我身体的一部分就没有了。
但这时候他似乎没有立即这样做,他只是朝我傻笑着,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我看得毛骨悚然,他则喊我的名字:“何阳。”
我不敢回答他,只是看着他,他则继续嘻嘻地笑着,然后说了一句很莫名的话,他说:“你说把身体砍成几块,缝起来就又是一个人。”
他边说着边拿起了旁边的砍刀,我察觉到情形有些不一样,他则还继续还说着:“现在我来砍你把你缝起来,等你好了又来砍我。”
我很快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很多念头在脑袋里迅速地运转着,他这话有些不对劲,左连这个人我在学校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多少交集,虽然他就住在我隔壁,可是因为他性格孤僻的原因我们来往很少,顶多就算是一个很陌生的同学。
在他拿起砍刀的时候,我就知道要是我想不出法子来就会被他给砍死,我于是说了一句:“这不是我说的,是汪城说的,你应该找汪城去玩才对。”
他听见我提起汪城的名字,于是马上就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说:“汪城也在这里,在哪里,在哪里。”
我说:“他就在房间里,和你躲猫猫呢,你怎么不去找他。”
左连于是就有些思考了起来说:“躲猫猫?躲猫猫好玩,我去找他。”
但是他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和我说:“你也来玩吧,谁输了就先砍谁。”
说完他就往其他的房间跑着去了,我则用力从柜子里面爬出来,然后站起来,我试着将绑着自己的绳子给解下来,可是却根本动弹不了,我勉强扭头看了看绑着自己双手的绳子,然后就有了一些绝望的念头,因为我手上打的是死结。
而我知道要是我解不开绳子根本就是逃不掉的,这里头似乎是没有出路的,只有这样一个封闭的走廊和房间,每个房间就是可以躲避的地方,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躲起来,当然首先要拿掉手上的绳子。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做,忽然就听见他又跑了回来,他跑到门口的时候大笑起来说:“哈哈,找到你了,你输了!”
我觉得脸都要绿了,都说精神病人行为难以预测,他这才离开不到半分钟就跑了回来,我哪里有逃离的时间,就算玩也不是这么玩的。
他提着看到站在门口,这时候就像一尊死神一样,我看着他的身形,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升腾到了头顶,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在身边徘徊的恐惧,并不是我惧怕死亡,我只是惧怕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亡。
57、揭穿
在我觉得自己就要这样被干掉的时候,殷宇忽然把手上的看到往地上一扔说:“我饿了。”
然后他就“咚咚咚”转身离开了,我大悲大喜,只觉得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是还没等我动弹一下。他忽然又折返回来捡起了地上的砍刀,我心又悬起来,他说:“你敢跟过来和我抢,我就把你的头砍下来。”
其实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饿了,我就问了一句:“你吃什么?”
他随口回答我:“菠萝!”
听见“菠萝”两个字的时候,我猛地打了一个冷战,不知道这是故意安排的局还是一个巧合。我开始觉得隐隐的不安起来,完全是因为“菠萝”这两个字,我忽然觉得,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他离开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精神病人思维发散,想一出是一出,这一回我算是见过了,我身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绳子解开,也没有可以帮忙的人,弄了好一阵却什么都不起效。哪知道接着又听见他“咚咚咚”地走了来,于是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哪知道他到门口的时候手上已经没有了大砍刀,而是抱着个什么东西,乍一看好像是个菠萝,但是只要再看一眼就知道这哪里是什么菠萝,而是一颗人头。
看见他抱着一颗人头,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则一脸兴奋地看着我,我不明白地看着他,他说:“他说你应该也饿了,让我送点吃的来给你。”
我看着他怀里的人头,一股子恶心劲儿已经扑腾到了嗓子口,哪里还有吃的想法,但我还是耐着性子问他:“这是什么?”
他说:“很好吃的,这是菠萝饭。我自己也会做,但是自己做的并不好吃,还是他给我的最好。”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看了看手上的东西,似乎有些不情愿,我看了看他手上的人头。又看看他那不舍的表情,我于是就说:“我不喜欢吃菠萝饭。就给你吃吧。”
他忽然雀跃起来,几乎是手舞足蹈地跳起来,那动作夸张得一看就不是正常人,正在他兴奋的时候,我说:“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他立刻问:“什么事?”
我说:“把绑着我的绳子解开菠萝饭就给你吃。”
我本来以为他毫不犹豫地就会过来帮我解开,但是他却退缩,然后说了一句让我很诧异的话:“这是他绑的,我不敢解开,他会打我的。”
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提“他”,我问他:“他是谁?”
他说:“你要见他?”豆助反圾。
我说:“你带我去,我和他说,并且告诉他把我的这份菠萝饭也给你。”
他又欢呼起来:“好耶好耶。”
于是我就这样和他出了来,经过短暂的适应之后,我大致学会了一些如何与他进行交流,一句话,就是不要用正常的思维去揣摩他,就像刚刚,我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掉了,哪知道他把砍刀一扔就跑了,要是一个正常人,会不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动作。然而庆幸之余我却更怕,因为他这种无常的行为,说不定这一下子还好好说这话的,他就会一砍刀挥舞下来,我不得不防着这个万一。
他把我带到了尽头处的一个房间里,一路上我都观察着周遭的情形,果真与我想的一样,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两头都是堵死的,没有门,也就是说没有可以离开的地方,那么我是怎么被搬运进来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看了看头顶,我是从柜子里被运进来的,那么下面没有门,就只有头顶了!
但是这个问题并不等我去多想,我就被他带我到的这间屋子里的情景给震惊到了,因为我看见了几乎一屋子的尸体。
一屋子吊着的尸体,整个屋子里都是血腥一片,每个人的头都不见了,脖子处碗口大的血淋淋的伤口,让人不忍直视,地上全是血,墙上也全都是。
可他却浑不在意,似乎早已经熟悉这样的杀戳,我这才注意看他的穿着,却惊奇地发现,他身上并没有血,他脚上也没有血迹,我看到他进去屋子里面是换鞋子的,在屋子里穿一双鞋子,出来又换成另一双,而且进去里面的时候,他会穿上一件就像是工作服一样的衣服,这衣服上全是血。
我注意到他这个不寻常的动作,这不是本能,而是被训练出来的,也就是说有人在训练这个精神病。但我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训练,为什么没有被枪决。
我站在外面不敢进去,就在外面问他:“他在哪里?”
哪知道他忽然抱出来一个人偶,一个与一般人大小的人偶,看起来有些逼真,但依旧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一个人,他说:“就是他。”
看见他抱出来一个人偶,我就知道自己又输给他了,他一人分饰两个人,多半是产生了人格分裂和幻听,要不是无法出现这样的情形的。
但我依旧耐着性子问他:“那么他现在告诉你能不能把我解开了?”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因为我看见他的眼神变了,而就在这时候我打算跑,可是马上因为我被绑着,我跌倒了,同时我看见他的眼神狠厉地看着我说:“他说你要和我抢菠萝饭,你是坏人,要我把你也砍成和这些人一样!”
我就知道他会忽然变脸,只是我想到了却没有防到,然而就在这时候,我脑海里忽然划过一个念头,我看着恶狠狠朝我冲过来的他,我忽然说:“我知道了。”
他恶狠狠地问我:“你知道什么了?”
我利用这点时间爬起来,我看着他,眼神终于变得凌厉起来,我说:“你先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
他却不为所动,依旧是看着我,而且打算就这样上前来,我说:“你不要再装了,你根本就是正常人,精神病只是装出来吓唬我的。”
他就愣住了,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动了动身子说:“帮我解开。”
他然后就走到我身边,我还是有些紧张,因为看到在他手里拿着,要是我猜错了我的头可能下一瞬间就不见了,不过我猜对了,绑着我的绳子被松开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身子,他退到一边阴沉地问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我非但看出来你是装疯,而且我还明白了一件事,确切地说我知道你是谁,汪龙川对我撒了谎,你们表兄弟其实并没有调换身份,你才是汪城,死掉的那个是殷宇,你们调换的不是身份,而是名字!”
他沉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并不回答他,而是继续说:“我知道了,杀人的并不是你,这是为什么你没有被枪决的原因,杀人的的确是殷宇,不过大学期间他用的名字是‘汪城’,你才是幸免没有被杀死的那一个,可是……”
他阴沉着看着我,表情很难看地说:“可是什么……”
我说:“可是真正谋划杀人的却是你,杀人是你的主意,‘汪城’是被你胁迫的,我似乎明白他自杀前一直重复的那句‘你们都是变态’的话语了,他说他变成这样是被人逼的,当时我一直不理解,其实他并没有做很出格的事,为什么会如此崩溃,现在想来,这绝对是一件能让人彻底崩溃而且无法承受的事。”
“殷宇”却看着我说:“可是你知道又能怎么样?”
我说:“其实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58、威胁
真正的汪城看着我问:“什么问题?”
我说:“殷宇为什么杀人,他明明没有这样的胆量,但是却杀了寝室的四个人,而你虽然没有杀人,却顶替他做了替死鬼。然而你却并没有被枪决,这说明了什么?”
他看着我,沉声问道:“说明了什么?”
我说:“在我说出自己的答案之前,我想听你说。”
汪城就这样笑了起来,他笑了几声之后说道:“你明明就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在套我的话罢了,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我看着他说:“我的确是有疑惑的地方,但我却觉得你不会想知道我在疑惑什么的。”
他再笑一声。似乎是在不屑我的这样说辞,他说:“我想不出你会有什么让我觉得不自在的疑惑,我偏偏还就想知道了。”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然后说了两个字:“菠萝。”豆巨纵圾。
只见他刚刚那个还不屑的神情忽然就变成了彻底的震惊,震惊倏忽之间就又转变成了恐惧,他看着我,像是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一样,他看着我,睁大了眼睛,惊呼出了一声:“什么?!”
我的笑容却变得诡异起来,这时候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我觉得应该是诡异之极的那种,我应他的震惊,重新重复了一遍说:“菠萝。”
然后我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忽然觉得这也是一种乐趣,他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他说:“我不是让你重复这个词语,我只是问你怎么忽然会想到这个东西?”
我看着他说:“我说过你不会想知道的,可是你偏偏又要我说出来,我说出来了,你又觉得害怕。这算是自找的吗?”
汪城就看着我不说话了,他沉默着,我也沉默地看着他,不过我知道现在主动权已经掌握在了我手中,他处于绝对的被动当中。
大概过了有一分来钟他忽然问:“你怎么想到这东西的,你是怎么想到的!”
他的声音几乎要变成了咆哮一般。我知道他为什么恐惧,但是却想不到他会带有愤怒,这完全是一种烦躁的情绪表现,这时候他的心里一定是非常的不安。而这种不安已经远远超乎了我的猜测,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表情,所以我更加好奇了,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于是说:“很简单,你抱着的那个菠萝头,你很小心,我看的出来你并不喜欢菠萝饭,可是你却如此小心地抱着,就说明这东西很重要,于是我又看到了满屋子的尸体,我就在想要是这些尸体都是你杀掉的话,并且把他们的头给弄成这样,你不应该这么紧张抱着的东西,于是我就有了一个猜测,要是这些人都不是你杀的呢,或许这些尸体在你到这里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存在了,你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被杀,但你知道他们的头都被做成了菠萝一样的东西,而且,这些菠萝都是要命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我忽然加重语气,眼神凌厉地看着他,汪城看着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此时已经无法再继续伪装,我神情恢复正常,淡淡地说了一句:“毕竟那四个舍友都不是你杀的,所以你是体会不到杀人的感受的,因此当你真正面临的时候,也会害怕,这是本能,也是天性,恐惧源自内心。”
他没有接我的话,也没有必要接话,我继续问他说:“那现在,你觉得是我来说,还是你来说?”
他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我在说什么,他问:“说什么?”
我说:“刚刚我问的问题,殷宇为什么杀人,他明明没有这样的胆量,但是却杀了寝室的四个人,而你虽然没有杀人,却顶替他做了替死鬼,然而你却并没有被枪决,这说明了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最初的问题,我顿了顿继续说:“你可要想好了,这个问题我说和你说是不一样的,因为我说出来的话,他们就是你的下场,要是你说出来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他神情一变,既是不敢相信,又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但是他眼神里的表情变换,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对他说了一句:“你时间不多了,并没有充分的时间考虑。”
他看着我,终于说了一句:“是因为你。”
我问:“为什么是因为我?”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鼓足勇气说出什么来一样,我只听见他说:“因为他们四个人,发现了一件事,而且起了疑心。”
我问:“什么疑心?”
他说:“因为他们发现你身上的不同,他们已经私下讨论过你有些不同,他们怀疑有两个你。”
我看着他:“他们为什么会发现?”
他说:“因为有一个人同时在不同的地方看见了你,而你显然不可能没有时间同时出现在这两个地方,更重要的是他和你搭讪了。”
我继续问:“也就是说,我读大学的时候,有另一个我混在我的生活中,你们看见的我有时候并不是我,所以这是他们被杀的理由?”
他点头说:“是的,有时候杀人并不要特别的理由。”
我说:“你说的和我想的有些不大一样,你确定事实是这样的吗,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我并不喜欢试探和绕圈子,你也知道现在你能不能出去,不说真话是不可能的,毕竟我是唯一能帮助你的人,除非你像闫明亮一样,让自己变成一个菠萝就是自己的毕生追求。”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像是谎言被拆穿了一样的尴尬,我继续问他:“究竟是什么?”
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忽然像是看见了那一晚的“汪城”,那个忽然出现在我家里,但是马上就崩溃的男人,因为现在我看见了他们一样的动作,我忽然看见汪城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身子蹲了下来,用控制不住的声音说道:“不可能会活得下来的,我不说会被你弄死,但是说出来了会被他弄死,无论如何都是活不下来的,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牺牲品,因为无论怎么选,都是一个死。”
看见他崩溃,我并没有任何的怜悯,并不是我没有同情心,而是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值得可怜,我冷冷地说:“我说过,你按照我说的做,或许能活着离开这里。”
他忽然抬头看着我,我看见他的脸上竟然挂着泪痕,刚刚显然是已经恐惧得哭了出来,我重复一遍说:“我可以让他不杀你,刚刚问题答案是什么?”
他这时候眼神已经有些迷茫了起来,终于他开口说:“杀人的本来应该是你的,本来应该是你杀了整个寝室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我们,我睡醒的时候殷宇已经杀了人,他告诉我他必须这样做,否则他就是被杀死的那个人。”
我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本来应该是我杀人的?”
汪城说:“是他亲口和我说的,我和殷宇都做了你的替罪羊,我们稀里糊涂地就成了杀人犯,并且最后我成了顶包的那一个。”
后面发生了什么不用问我也知道他会怎么说了,于是我就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了另一个问题:“他是谁?”
听见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看见他惊恐地看着我,刚刚的迷茫瞬间一扫而空,转而变成深深的恐惧,似乎他的身份彻底是一个谜团不能被提起一样,接着他本能地抗拒:“我不能说。”
59、银先生
我看见他这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