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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理罪-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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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都去了监控室,但是到了楼下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人值班,整个办公室里空空如也,包括监控室,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监控室的门就这样开着,只见显示器是开着的,可是监控画面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孙遥上前弄了弄,然后转头看着我们说:“连接线被拔掉了。”

我问:“今天是谁值班?”

孙遥说:“今天没人值班。”

张子昂说:“我们找找看,不要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接下来我们在整个楼层里都找了一圈,办公室也都还好,门都锁着,并没有什么异样,唯独就是这监控室,既然没人值班也就是说门也应该好似锁住的才对。我们检查了门窗,都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这是被正常打开,也就是说,在监控上做手脚的人有这里的钥匙。

不能调出监控来看,我们选择了重新回到楼上,顺着之前的思路,如果门的确被打开了,而我却安然无恙,也就是说这个把门打开的人并不是想加害于我,但他又不会平白无故地只是把门打开,所以他应该会进入到房间里来,甚至留下什么东西来。

所以我们回到房间之后就在寻找这个房间和他们出去之前有哪里不一样了。

最后的发现是在我睡的枕头下面,下面有一个信封,像是一封信的样子,上面什么都没写,我于是将信封撕掉打开,本来以为里面会是信一样的东西,可事实证明不是,里面是一张照片,当我看见照片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很显然是一张偷拍照,是我站在自己家里阳台上打电话时候的场景,其实这是一个很正常的生活场景,但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地方在于客厅里,那里可以看见站着一个人,就站在我身后我却根本没有察觉。

我能记起照片上的场景,这是不久前的一个早上,而且我能确认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家里除了我之外是不可能有别人的。

这个人基本上能看清一些面貌,也不算模糊,看得出照相的人用了好的镜头,我盯着看了好久,觉得自己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人,而且为什么他会在我家里我也说不上来,那段时间我完全就没有察觉。

孙遥和张子昂也看了,都问我认识这个人不认识,我自然摇头,他们就不说话了,之后他们吧这张照片当做证据收了起来,并安慰我说先不要多想,等明天他们把照片上的这个人扫描到电脑里面做一个数据对比,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的一些信息来。

我想着也只能这样了,但是一些疑问却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说别的,是谁把照片放在了我的枕头底下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了,还有照片又是谁拍摄的,但无论是谁,总不会离开我们小区的范围,或许这个人也住在我们小区里面,从拍摄的角度上,应该是能确定他的方位的。

最让我想不通的则是,他为什么要把这样一张照片用这样的方式放在我的枕头下面?

我想不通的这些问题,也是孙遥和张子昂想不通的地方,到了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张子昂和孙遥一前一后出去,他们出去了这么长时间是去了哪里,张子昂说他去了楼下,可是孙遥却说他去了楼上,最后他们是在走廊上遇见的,很显然是有人把他们往这两个地方引,目的就是让他们离开房间。

问他们找到什么没有,他们都摇头说没有,他们都说出去的时候,一个看见电梯在往楼下跳,而且最后停在了某一层上;另一个则是看见电梯在往楼上跳,也是停在了某一层上。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有人,但是不知道是谁,而且很可能不是一个。

我说:“这人没有房间的钥匙也进不来,我总觉得这个人应该对办公室和我们的住处非常了解。”

张子昂则问孙遥:“你出去之后用钥匙反锁房门没有?”

孙遥摇头,张子昂继续说:“这样的话,即便没有要是也是可以把门打开的,只是需要一些特定的手法,而且这个写字楼本来就不是闲人止步的那种,所以有人能自由上来也不足为奇。”

张子昂显然是在反驳我的观点,只是说的比较委婉而已,我也没有继续争辩,只是觉得这后面一系列发生的事让我有些后怕不已,更重要的是,我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甚至都无法知道是谁来过,如果这个人要杀我,我都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所以后半夜之后,孙遥和张子昂就半步都不敢离开了,在我躺下之后,张子昂忽然说了一个很奇怪也让人很惊悚的话,他说:“我记得你家里当时藏了两个人,一个提醒你,一个却伺机害你。”

我不知道这时候张子昂为什么忽然要提起这件事,但是张子昂很快就说道:“如果现在我们房间里也是这样呢?”

听见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已经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惊呼道:“什么?”

而与此同时,张子昂已经起身打开了灯,灯光亮起来的时候,他的视线忽然就停留在了卫生间里,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卫生间的门关了三分之二还多,张子昂问我:“我们出去之后你去过卫生间没有?”

我摇头,与此同时孙遥和张子昂都已经掏出了配枪,他们警惕地走到卫生间边上,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然后张子昂将门缓缓推过去,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接着我看见卫生间的门下露出一双脚来,有一个人站在门背后。

张子昂和孙遥也都看见了这个人的脚,他们都将枪指向了门后,然后孙遥大声说:“出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孙遥当然是吓唬他的话,即便他们配枪也是不能随便开枪的,除非的确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而且他的话丝毫没有起到作用,这时候我留意到一个细节,只见张子昂朝孙遥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留意另一边,然后他将门一直往里面推,我看见门到了墙边上,也就是说,门后没人,只有一双鞋子。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能在安全的地方一直看着却不敢往前靠一分一毫,这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别的什么,于是看了看身后的床,于是弯下身子看向了床底下,就在我弯下腰去的时候,我果真看见一个人也趴在床底下看着我。

17、惊人的事实

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僵住了,甚至就保持着弯腰的动作。

我的动作引起了张子昂和孙遥的注意,孙遥问我说:“你在干什么?”

然后我才被唤过神来,床底下这人一直看着我,甚至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与其说是镇静,不如说是一种麻木,一种被持续恐吓之后的麻木神情。

我看了看他又折头看看张子昂和孙遥,这才说:“床底下有人。”

这人我不认识,但我却见过,虽然床底下昏暗,但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她应该是昨晚在马立阳家不见的女儿。

张子昂和孙遥见到她的时候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能明白他们此时的心情,因为就和我一样,简直就是一头雾水,这个小姑娘为什么半夜跑到了我的房间里面。

她是自己爬出来的,当然是在我们的指引下,而且起先的时候她对我们的话语都无动于衷,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床底下,而且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们,似乎趴在床底下就是她的任务一样。

她出来之后只是一直看着我,但是却始终不说一句话,我们只好让她坐在沙发上,这事我们自然是无法隐瞒下来的,于是立刻孙遥给樊振打了电话,可让人意外的是,樊振的电话关机,无法,于是孙遥只能又给闫明亮去了电话,简单地说了这边的情形之后,闫明亮说让我们先照看着女孩。

似乎马立阳家那边的事还没有结束,至于他们发现了什么,我们还不得而知,我想着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今天办公室没有人值班的原因,因为人手都在马立阳家。

我觉得这两个不同地点的不同发现,应该是有什么联系的,可是联系在哪里?

更重要的是,我们跟前的这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与一般的小女孩太不一样,无论如何她都不开口说一句话,眼神虽然不呆滞,却有些执着的味道,似乎她就在用眼神告诉我们她什么都不会说,会紧紧闭着嘴巴。

而且她一直都盯着我看,让我们都觉得好像她认识我一样,更是让我有些莫名其妙,同时有些暗暗心惊,因为她的这种眼神,让我有种觉得自己就是凶手的感觉,我都开始有些怀疑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参与了进去,所以让她记得了我。

她不说一句话,我们就只能和她这样干坐着,后半夜是不能继续睡了,而孙遥则很有耐心,一直在循循善诱和她说话,但却都是徒劳,她就是那样的神情,而我们又不能发怒,因为在这样的时候,特别事对待小孩子,愤怒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只会让她更加恐惧更加不会说一个字。

连孙遥都没有办法的话,我和张子昂这样不善于口舌的人就更加不用说了,但我还是问她:“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

但她还是那样看着我,咬紧了嘴唇却一个字也没有说,甚至就连点头和摇头的表情都没有。

我从来不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会镇静到这样的地步,成年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很难保持足够的冷静,除非见过大风大浪,但是这样的小孩子能见过什么大风大浪……

可是当我的思绪到了这里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不对,虽然我没有实际见过,但是一些凶案现场的小孩有些事后都会有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冷静,但那却不是冷静,而是被惊吓过度之后的漠然和麻木,他们能很清晰地重复出当时的所有经过,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那么这是不是说女孩在案发的时候就在现场,而且目睹了整个过程?

我能想到这里,张子昂和孙遥自然也能想得到,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得从她为什么会在我房间的床底下说起。

于是场景必须回到我醒来,孙遥和张子昂回来之后说起,我记得当时在发现有人进入过房间检查有什么变化的时候,是检查了床底下的,当时是孙遥检查的,之后我才在枕头底下看见了留给我的东西。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向孙遥,却发现孙遥也在看我,那眼神和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冷不丁地目光交汇,我惊了一下,然后就只能尴尬地移开视线,但是对孙遥的怀疑和一种若有若无的恐惧已经蔓延到心头之上,一些事我不敢顺着想下去,因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都不敢想象这事一开始就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顺着这个思路,我似乎开始明白女孩为什么一言不发,你想想看,当你发现询问你的人就是把你放进房间里的人,你敢不敢说一个字?

无论是从时间上,还是从一系列的事实反应上看,孙遥的嫌疑都是最大的,他有充足的作案时间,监控的连线被扯掉了,没人能证实他的说法,所以没人知道他出去之后关了门没有,又做了什么。

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我意识到一些危险,但同时意识到,女孩的处境才是最危险的,我不知道下一刻还会发生什么,既然他把女孩放到房间里来,那么就是已经周密计划好了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于是和他们说:“你们要不先出去回避一下,我和她单独谈谈。”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发现女孩的目光忽然转向了孙遥,似乎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而我则也同时看着孙遥,看他神色上会有什么反应,孙遥见我和女孩都盯着他,于是用他一贯的表情说:“你确保不会伤害她的对吗?”

我说:“放心吧。”

张子昂则什么都没说,于是就和孙遥出去了,门关上之后,只剩下我和小女孩两个人在屋子里,我于是直接和她说:“现在坏人已经出去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但是小女孩只是看着我,却依旧什么都不说。

其实我也不期望她会说什么,我只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耍了一点小心机,拼的就是人心里的变化,看谁最后坚持不住,其实这也是警局里面最常见的。警员在审问多个犯人的时候会把犯人分开,除了防止串供之外,就是施加心理压力,而且最常见的手段就是和另一个犯人说你的同伴都已经交待了,这时候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那一个就会率先吐口,一旦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后面的就瞒不住了。

所以女孩不说也没关系,我就是在给孙遥施加这样的压力,虽然对他可能不会很管用,但必须试一试。

之后我和女孩都保持着沉默,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最后女孩把头低了下去,接着我听见她小声地在说:“妈妈和弟弟都死了,妈妈把弟弟杀了。”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尸检,并不能确定男孩死于什么原因,只知道他不是死于农药中毒。于是听见女孩这样说之后,我立刻问她:“你妈妈为什么要杀了你弟弟?”

女孩却没有接着我的话说,而是自顾自说:“妈妈把一根管子插进弟弟的嗓子里,然后用漏子把水壶里的开水倒进去,弟弟是被开水烫死的。”

听见女孩低声说着这些,我只觉得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而且她一直低着头,我根本看不到她的脸,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委屈的味道,似乎暗示了什么,我一时间有些抓不住,但已经重复问她:“你告诉叔叔,你妈妈为什么要把开水灌进你弟弟的胃里?”

18、潜逃?

之所以肯定马立阳的妻子把开水直接灌进了男孩的胃里,是因为我做过胃镜,所以肯定她用一根管子插进男孩食道之后,就是不想用灌的方式破坏烧伤食道,而是直接让开水流进胃里,这样从外表来看,就无法确定男孩的死因。

从现场来看,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客厅里有被打碎的水壶胆片,却没有水迹,因为开水都被灌进男孩的胃里了。

这其实是符合悄无声息杀人的手法的,因为民间就流传着这样的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只是在尸检如此精密的现代社会,这种手法已经不再那么能杀人无形了。

但是这里有个矛盾的地方,就是马立阳的妻子要这样杀死她儿子,是说明她是不想外人知道她儿子的死因的,可是对于一个即将喝农药自杀的人说,既然要带着儿子一起死,直接把农药灌进他的嘴里就可以了,何必费尽心思用这样的手段?

我觉得能解释,也是比较合理的推测就是,马立阳的妻子在杀死她儿子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要自杀,所以她用了这样隐秘的手法,目的就是不让人看出死因,好瞒天过海。

可是为什么最后她却死了,我觉得很可能这是他杀,马立阳妻子是被人杀死的,而这个人,我的脑海里很快就浮现出来了那天拍照的那人来。

但是这里面有很多矛盾和无法解释的细节,比如她为什么要买一瓶敌百虫回来,让人觉得是她自杀,却又留有那么多让人质疑的细节。

更重要的是,要是马立阳妻子被证实不是自杀,那么段明东妻儿的死亡,也就不是自杀事件。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要是真如我所想的话,这简直就是一起令人发指的连环凶案,凶手杀人的手法也太隐蔽高明了,到现在随着证据和线索的一点点出现,就连马立阳的死都在一步步朝自杀靠近,如果遇见不负责任的警队,很可能最后就都以自杀结案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面色沉重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很显然她的证词会给这个案子带来质的变化,很可能她知道凶手是谁。

可是问到她妈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法杀了她弟弟,她却不做声了,只是低着头,再问就又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愿说了,最后见实在是再没有任何进展,我开了门让孙遥和张子昂进来,我看见他俩的脸色很凝重,特别事孙遥,很关切地问我问出来什么没有,我看着他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他问我说问到了什么,我已经想好了怎么说,于是和他说:“暂时我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们说,因为涉及的案情很重要,我要亲自和樊队报告,等我和樊队说了之后由他决定吧。”

孙遥还要说什么,张子昂这时候开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的确要先向樊队报告,之后才能做定夺。”

之间我一直在观察孙遥的神情变化,我只看到他很紧张,而且一直在看小女孩,最后神情完全一变,虽然语气和神情都变回了原样,但是说的话却意味深长:“看来还是你有本事,我哄了这么久他一个字都不说,你才开口问她就告诉你了。”

我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笑笑算是一笔带过,孙遥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张子昂看了看孙遥又看了看我,似乎是在揣摩什么,张子昂聪明,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但从之前的一些事里我已经深深地明白了,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几分,所以才会有这样揣摩的神情。我并没有打算瞒他,也瞒不住,但我知道他不会和孙遥说。

第二天樊振来到办公室我找他说昨晚的事,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要和他说的,只是做做样子看孙遥会有什么反应,而且这事我更是不能和樊振说,我一个外人忽然来怀疑他的手下,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我,更何况现在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无凭无据,在重视证据的樊振面前,我怕很难让他信服。

我去的时候闫明亮正在和樊振作报告,大概是汇报昨晚在马立阳家的发现,我在外面等,我想着怎么说,我其实有别的要和他说的,就是关于昨晚在马立阳家那人的事,加上昨晚上回家看到的照片,我开始有些不安,这些事樊振还不知道。

闫明亮说了好久,最后说完了我才进去,樊振正在看一些汇报材料,见我进来合上材料问我有什么事,我本来想说什么的,可是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照片,就多看了两眼,樊振注意到我的神情,把照片推给我说:“你见过这照片?”

我拿起照片看了看,看样子是一桩凶案现场的照片,不是我们最近在跟的,照片上有两个死者,其实说是死者是我自己推断的,因为一般放在樊振桌子上的照片都是重案现场,而且这两个人就这样胡乱躺在地上,应该不会是活人。

之所以觉得奇怪,是这两人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能从表情上看出毫无生气的样子,他们的嘴角带着微笑,有些诡异,我于是将照片放回去,摇头说:“没见过。”

樊振于是把照片收起来,他说:“这是我最近在跟的一个案子,因为机密性暂时还没有和你们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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