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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理罪-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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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张子昂就像两条查找线索的警犬一样在楼下仔仔细细地找寻了三遍,结果是一无所获。

我这就觉得奇怪了,这样一小块东西会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找不见?

于是我们又重新回到了楼上,张子昂看了缺口的形状,然后摇头说我们去楼下找多半也是一个侥幸心理,因为从断口上看,掉下来的混凝土缺块应该是掉在天台上的,然后他指着缺口说这缺口明显是上宽下窄,可以知道击撞的力道应该是自上而下,而在这样的撞击下,缺块应该是掉在天台上才对,而且并不会离开周围太远,我们找不见,只会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人刻意把它拿走了。

说到这里问题就来了,那么是什么人把护栏撞缺了一块,为什么又要把它拿走?

张子昂说应该是昨晚我们清理现场离开之后,凶手重新回到了这里,但是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动作,我们却不得而知。

因为这的确是匪夷所思,一点也猜不到这里面的究竟,可以说这一条线索到了这里又断掉了。

最后我们到下面去问了居民,大致上也就是问问有没有留意到昨晚有谁上了天台,结果我们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就是都说不知道,而且都说这楼出了这种事,唯恐避之不及,还会有谁敢跑到楼上去,这不是不要命了吗。

所以最后几乎没有半点线索,没有任何居民看到有人去了天台。

我们于是回到了办公室,本来樊振今天是要派人过来再看看的,后来见我和张子昂要过来就让我们负责了,回去之后张子昂去和樊振汇报发现,我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毕竟我不是正规办案专员,有些时候身份不免尴尬,所以汇报案子这种事我还是要回避的。

但是我明显感到我回来之后办公室里其他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变化,我说不清楚,但我能确定的是在他们眼里我看到了怀疑,是的是怀疑和敌意,让我整个人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我觉得是不是因为孙遥的死,他们觉得是我害死了孙遥。

如果是因此的话我也无可厚非,连我自己都觉得愧疚孙遥,认为自己害了他,更何况旁人。所以面对他们的这种眼神我只能默默接受。

可是之后我才知道不是,他们这样看我并不是因为孙遥,而是因为马立阳的女儿,那个出现在我床底下的女孩。

因为之后张子昂来找了我,他汇报结束,樊振让我去他办公室找他。

进去之后,樊振的脸色也不大好,他站在办公桌旁边,从我进去的时候就看着我不发一语,他这样看着我让我浑身都像有刺一样地难受,等我走近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换了一身衣服。”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于是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然后才说:“昨天那套脏了。”

樊振就没说别的了,而是在他的椅子上坐下来,让我也坐下来,等我坐定之后,他才和我说:“何阳,你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我设想过樊振要和我说什么,可是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句话,但想想之后也是必然,我当初住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自己身处危险当中,所以樊振才让我住到这里来规避危险,却不想最后竟出了这样的事。

樊振则继续说:“我们很认真地讨论了这事,就目前来说你身处危险的级别已经下降了许多,我们都认为暂时凶手不会对你做什么,所以我们建议你还是回自己家去住,只需要上班的时候过来就可以了。”

我并没有反驳,点头说:“我知道了。”

樊振看了看我接着说:“马立阳女儿去到警局的第二天就说话了,她说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线索。”

一般来说这种机密的内容我是不能多问的,可是现在办公室里就我们两个人,樊振主动说出来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如果他不想我知道的话,也就不会说了,既然说了就是要告诉我什么,我于是问:“她说了什么?”

但是樊振却没有继续说,他而是将话锋一转和我说:“你知不知道警察在审讯犯人的时候,尤其是面对多个共犯的时候,通常都会将他们分开并利用心理战让其中一个率先崩溃说出真相。”

我不知道樊振要说什么,于是只是看着他,听着他继续说下去,樊振说:“你很会利用这一点,我发现你并不是学法学的,也并没有攻读心理学,可是却很会利用这些技巧,就像对孙遥,你就利用了这样的手法,其实马立阳女儿什么都没有和你说,但你却在孙遥面前制造了一种女孩和你说了很多的错觉。”

听到这里我已经听出樊振想说什么了,他是在怪我,怪我因此而害了孙遥,而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却选择了这样委婉的说辞,我于是低声说:“是我害了孙遥。”

樊振说:“我并不是在怪你,而且孙遥也并不是你害死的,是我们的大意害死了他。”

我看着樊振,忽然又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说什么,樊振说:“我们都陷入了凶手的圈套里面,他制造出这么多的假象,表面上是要对你下手,其实他的对象并不是你,而一早就瞄准了孙遥,这段时间他一直处心积虑要杀死的,都是孙遥。”

我简直不可置信地看着樊振,樊振叹了一口气说:“你对孙遥用的心理战,正好是凶手想要看到的,也是他给你制造了这样的假象,于是之后杀死孙遥也就顺理成章,因为他被怀疑,那么就让他‘畏罪自杀’,这就是凶手的计划,马立阳的女儿,就是凶手安排在你们中的眼睛,所以我们防备了所有人,却没有防备到这个女孩。”

22、这是栽赃?

听见樊振这么说,我开始越发好奇而且越发想要知道女孩最后倒底说了什么,但是我却没有继续追问,因为说到这里之后,樊振话锋再次一转,他说:“你知道为什么你们问女孩的时候,无论怎么问她都不愿说半个字,可是才到了警局之后,几乎还没怎么问就自己说了。”

我其实隐隐知道答案,因为我之前也说过这个问题,只是我没有说,而是听着樊振继续说下去,他说:“因为有她惧怕的人在现场,她是不敢说任何话的。”

我说:“我当时也是这样想,可我以为那个人是孙遥,所以……”

后面我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事实证明我误会了孙遥,樊振则说:“她害怕的不是孙遥,而是你,所以自始至终,无论你们说什么问什么,她都一声不吭。”

我震惊地看着樊振,已经到了完全说不出话来的地步,我与马立阳的女儿可以说是素未蒙面,我此前甚至见都没见过这个人,她为什么要怕我,我想起她当时看我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看,果然是有蹊跷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樊振叹一口气说:“这个案子的内情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太多,为了你好我不能告诉你所有实情,有一些我觉得我必须要告诉你,防止你犯同样的错误,也是想让你自己回想看能想起什么来,女孩说,在马立阳死后,她见过你。”

我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是这句话樊振只是一带而过,接下来他说:“我们对马立阳的女儿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并且从她的口中也得知,她长期被马立阳性侵,而且每次马立阳分尸的时候,都会让她在一旁看,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她明知道家里的肉酱是用那些分尸的人做的,但她还是照常吃下去,所以她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一面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樊振后面这段话听得我头皮直发麻,只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动,似乎想呕出来,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樊振则说:“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不要多想,我之所以要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孙遥的死并不是你的错,凶手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现在我们要弄清楚的是,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你如果想到了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樊振的办公室出来的,我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到了自己房间里,而且之后就在卫生间里呕吐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事,这样一个才十来岁的女孩,竟然能如此镇定地看完杀人过程把死者的肉吃下去,这场景光想想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我漱了口之后轻飘飘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沙发上丢着我早上换下来的那身衣服,看见这身衣服我忽然想起樊振没头没脑的那句话来,顿时觉得樊振似乎话里有话,可又猜不透是什么,立刻整个人有些烦躁起来,于是就胡乱拿起这身衣服打算丢进卫生间里去,可是我把衣服拿起来的时候,忽然摸到裤袋里有什么东西。

我有些奇怪,我不喜欢在口袋里放任何东西,无论是衣服还是裤子的口袋,即便纸巾我都不会放,可是现在裤袋里有东西,我于是立刻展开裤子摸了摸两边的裤带,当我把这东西给拿出来的再一次震惊。

这什么也不是,仅仅事一块混凝土块,棱角分明,还散落了一些沙子在裤袋里。

我思绪飞快地转着,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这东西是什么到我裤带里的,而且这东西立刻让我想到了早上我和张子昂找了一早上都不见的混凝土块,从大小各种来看,简直就是我们翻天覆地找的那一块,它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我口袋里,难怪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见。

我握着混凝土块,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将手掌松开,但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我想到了指纹,就像之前谋杀马立阳的凶器那些东西,上面都是我的指纹,而现在,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摸了混凝土块,如果这被当成证物,那上面是不是又只是只有我的指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真的是百口莫辩,单单是混凝土块为什么在我口袋里我就已经说不清了。

我想了一会儿,这事绝对不能隐瞒下去,否则后来要变成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我找了一张纸把混凝土块包起来,然后就来到楼下办公室,本来我直接去找樊振的,哪知道到了办公室他已经不在了,问了旁人说他有事出去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打他电话,又变成了关机,我其实也挺疑惑的,最近樊振的手机老关机,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既然樊振联系不到,旁人我是不敢轻易相信的,并不是说他们怎么样,而是我觉得他们完全不信任我,所以自然不会听我说什么,而我唯一能求助的人,就只有张子昂,我于是找到他,把他带到了我的办公室,接着才给他看了这块混凝土块,他看见的时候神色变了下,问我说:“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信得过张子昂,于是和他说:“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会相信,这是我在我昨天换下来的裤袋里找到的。”

我才说完张子昂就看着我,他眼神深邃,我完全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两秒,他说:“你先把这东西给我,这事你和樊队说了吗?”

我于是把联系不到樊振的事说了,张子昂说那等樊振回来了再和他说,他问我有没有直接碰混凝土块,我说我发现的时候根本没有一点防备,上面肯定是沾了指纹了,张子昂就没说什么了,他说他先送去化验科做指纹验证,我的是肯定有了,看还有没有别人的。

我于是就把东西给张子昂了,这事虽然不大,却着实惊出我一身冷汗来,我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后面的我甚至都不敢去想。

下午我没有继续上班,几乎是逃一般地简单收拾了东西就回了家,我自己的房子自然是不敢回去的,直接回了爸妈家里,见我忽然回来老爸和老妈都很惊讶,同时也带着一些欣喜,老妈于是就张罗着给我做饭,我则坐下来和老爸聊天。

然后老爸才和我说他们在家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找我,问我去哪里了,他们也不敢说只是撒谎说我出差了,然后老爸问我是不是我悄悄谈了女朋友没让他们知道,所以人家才会隔三差五地追问。

这简直就是根本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弹了女朋友还一直瞒着他们,我于是问说:“那她说了她叫什么名字没有?”

老爸摇头说没有,但是她说要是我回来只要告诉我她住在801我就知道是谁了。

听见801这三个数字的时候我整个身子如遭雷击一样,然后脸色就彻底变了,我问老爸说他确定是801没有听错,老爸重复一遍说那女人打了这么多次电话过来,他不会听错的,而且她还说了就是我楼上的801,我住601,她住801。

那这就没跑了,这样说来的话,难道打电话的女人和录音笔里的女人是一个人,可是为什么她要说告诉我她住在801我就知道是谁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801住着什么人。

老爸见我神色不对,问我说:“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为了不让老爸担心,我于是恢复寻常神色说:“没事,就是住同一楼的一个朋友,可能一阵子不见我所以担心问问。”

23、顺藤摸瓜

老爸可不是那么含糊容易骗得人,后来又一直追问了好久,生怕我交友不慎什么的,还好我应对都比较得体,最后才算是翻过去不提了。

之后我就一直处于失神状态,包括晚饭老妈做了什么菜是什么味道都不大记得,满脑子完全就是这个女人,我试图理了理这个女人在这个案子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才忽然发现她已经漩涡深处的那样一个人。

因为她一出现就是在所有谜团中心,和她紧密相连的就是那支录音笔,而为了争夺那只录音笔,凶手甚至不惜暴露自己身份,只怪我们当时太过于大意,否则现在至少已经知道躲在我柜子里的是谁了。

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睡下之后整晚都在做恶梦,而且全是和这个女人有关的梦,整个梦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反正就是我在梦里到了801,就像鬼片里去到了鬼屋那样阴森森的感觉,等天亮了之后依旧心有余悸。

有些时候常说梦就只是个梦,可是其实不然,很多时候你梦见的东西却会改变你的心境和一些看法,就像现在无形当中,我竟然对801那个地方,也对那个女人莫名地有些害怕起来。

早上一大早我才起来张子昂就打了电话过来,我接了之后问说是什么事,张子昂告诉我说是昨天他拿去化验科的混凝土块有了初步的发现,本来昨晚就已经有结果了,只是后来他忙去了,就没和我说。

张子昂告诉我混凝土块上除了我的指纹,还有其他人的指纹,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放我口袋里那人的,现在指纹已经被拓印了出来,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指纹数据库,所以无法做数据对比搜索,他说他私下将指纹和警局内部的数据库做了一个比较,结果竟然找到了吻合的人。

听张子昂说前半段我本以为这事不能成了,但是听到这里之后才出乎意料地竟然找到了,我问:“是谁?”

张子昂说:“电话里说不大清楚,我打你电话是告诉你早上你不要去写字楼那边,直接到警局化验科这边来,到时候我再和你细说。”

之后张子昂挂断了电话,我这时候正洗涑打算去上班,要是他不打电话来,我就往写字楼办公室去了。

我到了警局的时候,张子昂已经在那边了,同时在的还有闫明亮,闫明亮这个人不比樊振亲近,有些凶的样子,他见我来倒也没说什么,我悄悄问张子昂是怎么回事,张子昂才告诉我他做了对比之后发现这个人就是警局里的人,孙遥坠落那天傍晚他也去过现场。

这个警员的名字叫洪盛,是个工作了十多年的老警员了,今年37岁,而且是个单身,并不是没结过婚,八年前离婚了,目前一个人生活。

张子昂说既然是一个人生活,那么在行踪上就会不好掌握,目前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防止逃窜,今天早上过来就是做一个初步的审讯。

我这才明白闫明亮为什么也会跟过来,他是副队,樊振不在,就是他说了算。

我不是办案人员,是不能参与审讯的,所以张子昂让我在外面等,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既然没有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把我喊到警局来,特别是他们去审讯室之后,留了一个警员看着我,我才明白,他们喊我来这里,是一种变相拘禁,因为我也是嫌疑人之一。

我猜透了里面的原因却并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因此而愤怒,我在樊振的办公室呆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办案的程序,怀疑任何人是他们必须必备的技能,即便是我也曾怀疑过孙遥,所以这事你怪补上任何人,你唯一能去怪得,就是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样的事。

张子昂和闫明亮审讯出一些什么来,我不得而知,他们也不可能告诉我,即便张子昂想和我说什么,但是鉴于闫明亮对我的态度也不可能让他说出什么来,我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于是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之后闫明亮就要回去,留下张子昂来照管我,他说陪我去看看马立阳女儿。

马立阳的女儿已经没有安置在警局里面了,在对她做了全身检查包括加上她的一些说辞之后,医生觉得她受过刺激导致心理有一些问题,所以被带到了心理健康中心,说白了精神疾病管控中心,无论是医生还是警局这边,都觉得暂时将她安置在那里是最合适的,警局这边则派了专门的女警员去看管她以防不测,毕竟她和凶手还有接触。

更重要的是,闫明亮离开之后,张子昂和我说,他们怀疑马立阳女儿和洪盛之间有什么关联,虽然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实这一点,可是她们两个人都身处于案子的中心,应该是有某种联系的。

我听着张子昂的说辞稍稍有些奇怪,于是就试探地问了一句:“洪盛不应该是凶手吗?”

张子昂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说:“目前来看,他顶多就算是一个帮凶,凶手另有其人,虽然他是警局的人,可是能自由出入我们写字楼的办公室也是不可能的,他没有授权,既然现在警局里面有了内鬼,那么我觉得就不应该只有一个,我们办公室里也有,他就是孙遥失踪的原因。”

张子昂说的也的确有道理,而且他做出这样的判断,一定是从洪盛身上知道了什么,只是我没有追问,如果可以说并不用我问张子昂也会告诉我的。

我们很快到了精神疾病管控中心,进去到里面之后见到了警局的警员,竟然是那晚上帮我追认的警员,他见到我也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问我说:“那晚上那人后来找到没有?”

我摇头,因为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悬案,那人出示的身份和证件全都是假的,完全靠记忆中的模样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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