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妖-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眯眯的,过了半响才道,“今儿我看到五小姐去给柳夫人请安,看来身子大好了?”
“托福,最近一两个月来,身子比往常好多了呢。也没有头晕乏力、呕吐腹痛。”
“嗯,看来是那药不错。听说是柳夫人娘家特意送来给柳夫人养身的,是采自石镜偏远的山地,叫什么‘苦秧’,最是滋阴补血,调理身体,库房里还有不少。夫人发了话,只要五小姐需要,尽管去拿。马荔,记得以后按时煎药给五小姐吃。”
“是,苏嬷嬷。”马荔乖巧顺从的回答。
站在后面的司雨轻轻一笑,双手交叠与小腹,手指头隐在袖口中打了一个叉。
苏嬷嬷拿着马荔先前的针线,见绣的是岛上名花,有花王之称的“安朵拉”。菊英院内就种了不少。已然绣了大半,从嫩黄的花心,到舒展开来的花瓣,颜色层层递染,针脚纤毫不乱,含芳吐蕊,犹如真花,笑着点点头,“马荔丫头,这两年女红功夫进益良多。”
马荔听了夸赞,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快乐单纯的笑容。
苏嬷嬷看了这个绝美到令人心神恍惚的笑容,心下暗叹。
此时的马荔、司雨,一高一矮、一仆一主,都站在眼前,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这两人要是换换,该有多好?那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司家的选择,也会不一样吧?
身为主人的司雨,容貌普通、平凡,若生在平常人家倒罢了。可她偏偏是家主亲女,司家的正经主子。除了身份勉强拿得出手,可作为联姻的对象之外,毫无其他可取之处。试想,能指望她嫁人之后取得夫婿的欢心,暗地里为司家拉拢另外的势力么?即便她想,也做不到啊!
至于身为丫头的马荔,就完全不同了。她生得极美极艳,远超司雨十倍,犹盛柳氏当年。
一双柳叶眉,长一分则太长,短一分则太短,大大的杏仁眼,如同星空中最闪亮的星辰,眼波脉脉,含隐隐春qing,倾诉绵绵情愫。琼鼻樱唇,榴齿香舌,肌肤雪白,吹弹可破,身段窈窕,玉容若仙。整个人气质如兰、温情似水。
这么个天上掉下来的天仙,偏偏,只是地位卑贱的丫头,还是司家的家生子,上数五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下等奴仆。
造化弄人,可知一二。
叹息间,苏嬷嬷放下针线,心下电转,琢磨着开口。忽然,眼角瞥到红木书架上和书籍摆在一起的绿色植物,经不住浑身一震。她是多少风波经历过来的,不着痕迹咳嗽两声掩去失态,道,“这刺球球哪里来的?哪里来的这种东西?”
司雨这些年来小心的隐藏自己,当然练就一副敏感细心,察言观色的本领。但哪怕她聪明绝顶,也绝对猜不到刺球球和苏嬷嬷的恩怨。迷糊的貌似乖巧恭顺的回答:“无意中看到这小东西,瞧着毛茸茸,怪可爱的,就拿回来养了。”
苏嬷嬷抚胸叹息,“看着虽是可爱,但它浑身是刺,尖利似针,最易伤人,一不注意就被它刺了手指。小姐千金贵体,危 3ǔωω。cōm险的东西怎能摆在房内呢?”
司雨不明究竟,以为苏嬷嬷借机教训自己,家中年纪老的嬷嬷们,最爱在未嫁小姐丫头面前搬弄这些,显示自己资格老,也不以为意,笑笑说,“五儿养这东西,就图它颜色碧绿,看着养眼,又好养活,半年不浇水也无事。”
“五小姐的院子可是岛上有名的‘花国’,要什么花没有?恕老身多嘴,小姐要是嫌麻烦,自有丫头们劳作,不必日日辛苦浇花施肥——这本也不是大户小姐该做的。至于屋子里,无论兰、菊都好,这种丑陋、不开花的不祥之物还是趁早扔出去吧。”
司雨原地站立,被训的莫名其妙,苏嬷嬷多大年纪的人了,对一株植物也有这么大的怨念,难不成以前被扎过?司雨想入非非,幻想一身富态的苏嬷嬷掉进仙人球堆里,惊骇流泪的画面。
这所谓的刺球球,自然就是仙人球了。难得遇到一株和前世一样的植物,司雨喜欢至极,就放在自己屋里。
本来嘛,仙人球可以净化空气,是可以摆放屋内的植物之一,那会是不祥之物?她没有想苏嬷嬷话里的深意,只抱怨这里世界思想落后,人人封建古板,对女人的约束太多,连屋里摆什么都要管!
苏嬷嬷说完这些,急促了喘两口气,掩饰不住满脸疲倦,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一回头,
“五小姐可要准备了。你的婚事这两天就要定下来了。”
“啊?是,那一家?”
急不可待问出口的,不是马上要嫁人的司雨,而是会作为陪嫁的丫头马荔,她眼神里满满都是令人无法拒绝的恳切。
要不怎么说美女动人呢?苏嬷嬷心情大坏,本不想透露太多,此刻也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宗族里还没有定。不外乎林家、孟家或者叶家。”
林家是除东家、陈家之外岛上家世最好的人家,上三姓之一,若是能攀上林家,对司家,尤其是司雨两个哥哥司鼎、司亭的前途,大有好处。
孟家一直与司家交好,百年来守望互助,若是联姻,两家的关系必定更上一层。
至于叶家,下三姓之末,门第最差。司家若与叶家联姻,等于把自己降低一截。可是所谓的上三姓、下三姓也都是老黄历了,两百年前的排名,现在如何做得准?再者,叶家靠近迷雾森林,这几年积攒的家底着实让人动心这才是族里迟迟无法决断的原因吧?
马荔忧心忡忡,无助的看了一眼司雨,明媚的脸庞显出一丝无奈和黯然。
背对灯火,阴影中的司雨却看不出喜怒,只一味瘦小无力,单薄无依。好像随时被风吹走似的。而窈窕动人的马荔,手倚门墙,妩媚多情的双眼眨着,无论欢喜、忧愁、伤心、难过,都是一副美丽的风景。
这样的绝色,又是知根知底,从小儿看着长大,若是陪着司雨嫁到外面,岂不是肥水流到外人田,暴殄天物?
苏嬷嬷心下更是叹息了。她没有回头,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也罢,她就做一次好人吧!
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五、生疑
时值初春,正午的阳光还不算猛烈,已有了蝉鸣长长短短,依依呀呀的卖力嘶鸣着。岛上的气候总是这般温暖,几乎分辩不出春与秋。一红一紫两只蝴蝶扑扇着翅膀,在花圃中飞着,时不时在又大又美的花朵上停下来吮吸花蜜,自由又自在。点点雪沫似的柳絮由微风送着,频频在空中飞舞,和新柳的嫩叶在春风中点缀轻柔的诗意。
菊英楼内,司雨推开花格子窗,屋檐下一只洁白的鸽子受惊,突突的飞走了。凝望着蓝天上白鸽飞行的轨迹,司雨黛眉轻蹙,秋水一样明亮的眼眸似含着解不开的愁绪。
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恰好能看见莲花池边的田田莲叶,高高低低的绿茎举着圆盘似的荷叶,一抹青衫在婆娑柳树后露出衣角。不多时,那抹熟悉石榴红突然跳出,和青衫交织在一起。柳枝轻拂,天高云淡,如果不是心情大坏,两道同样年轻俊美、男才女貌的身影一定会让司雨赞叹不已。
穿着丝光绢的睡衣,原本直垂到脚的丝质滑顺布帛,现在只让人感觉冰冷。司雨的眼神说不上幽怨、怨恨、伤心,只是透着一股悲凉,好像一颗心儿大夏天被泡在井水里,还是数百年内不见天日的沁凉井水。
也罢,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怎么能怨别人另寻出路?谁又一辈子必须守着谁?一点点恩德,就能让人死心塌地、忠贞不二?
前世,她或许会这么想。现在么
啪嗒一声关上花格子窗,司雨毫不眷恋的转过头。不去烦恼这些是是非非。
放下牙床上雨过天晴色的帷帐,床上铺展开着一卷不知什么动物留下的皮革,司雨合上眼帘,静心凝神,按照上面画的动作盘膝而坐,一手攒心向上,一条手臂自然下垂,头部微微上仰,摆着奇怪的动作吐纳。渐渐的,她的脸色变得红润有加,呼吸绵长,像是陷入某种奇特的境界中。
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她相信这句话。
青衫的主人能被司雨一眼认出,当然和司雨有些亲密的关系。
他就是司雨的二哥,司亭。算起来,他年纪也不大,今年十三,可是身高近乎成人(一米六左右)。手长,腿也长,处在发育中的身体,极端不合比例,明明有那么大的个子,却不长点肉,像破土而出的竹笋,噌噌只顾向上生长。若不是他本人有种温润平和的书生气质,清俊文秀的脸庞,眼神淡定从容,行动举止又一味走翩翩尔雅的路子,实在算不得什么美男子。不过,他日后的姿容品貌也可窥见一二。
“亭哥儿,你这么早就来了?我才看到你。”一身石榴红细褶裙的马荔提着裙角跑过来,平整的刘海下是一双晶莹湿润的大眼睛,黑葡萄般明亮闪烁,红扑扑的脸蛋带着真切的喜意,“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马荔喘息着,眼神炯炯发光,如看到最后稻草般看着司亭。
司亭转过身来,俊雅的脸庞顿时出现在马荔的瞳孔中,眼神微动,先笑了笑,“看你。跑得这么急。歇歇吧。这边有风凉快,你站到这里来。”
司亭穿着雨过天青圆领对襟衫子,外罩莲青色开襟纱袍,中间系着的碧青色金边莽玉带紧紧肋着连女子都要赞叹的细腰,脚上蹬着一双黑色云头履。大家公子就是不同,年纪虽小,说出的话,就是有种令人信任信服的气质。
马荔听从的往司亭身边靠了靠,一边抱怨的的说,“二少爷,小姐天天练什么《清心诀》,自从苏嬷嬷那次来之后,她也不去给柳夫人请安了,对我也淡淡的。二少爷,你不是说,那功法只是老骗子随手给的嘛,根本不值钱,为什么小姐总是练个不停?”
“丫丫……她一直练吗?”司亭唤着马荔的小名,心中一动。
所谓的老骗子,指的是他的启蒙老师李升。李升这个人,不知什么来历,被父亲无意中请来当西席,为人贪杯好酒,喝多了就喜欢拉着人乱侃,小孩子也不介意。当时年纪小,好糊弄,以为他是高人,把他好容易骗醉后得到一本《清心诀》,如获至宝,天天练习。然而三个月后,司亭就丢到脑后了。此功法太过简单,简直是粗制滥造,什么用都没有,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多看几本有益的书呢。司亭也是练过的,身有体会,所以越加不解司雨的举动。
“对啊”,马荔忧心忡忡。“二少爷,小姐马上要出嫁了,还不知道嫁到哪里去?婆家人好不好,将来会不会受气,做媳妇,和司家做女儿不一样啊!小姐为什么不担心呢?连问也不问一声,就像,要出嫁的人不是她似的!”
她眨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一汪秋水,凝注了所有春guang灿烂与光辉夺目。司亭对上这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渴求,口干舌燥,心噗通噗通猛烈的跳,完全失去了应有的频率。大脑运转的速度迟钝起来,只感觉眼前的丽人,不能、不想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心。
怎么和她解释呢?说司雨不闻不问是聪明的,因为问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还省了自己烦恼?而丫丫你,也会和她一样,不!你不会和她一样……我绝对不会让你和她一样,成为家族的牺牲品!我会给你幸福,给你想要的一切“这个,也许她有自己的考量。”司亭的声音有些颤抖,长长的袖摆中把自己的手指捏得发白。
“你看这个,是小姐写的。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一张被烧掉大半的杏花小笺,上面鬼画符似的写了几个字,以他的见识翻来覆去,居然一个字也不懂。他当然不懂了,是司雨前世的汉字,上书:船,我要船!
笔迹如铁画银钩,一撇一捺像把小刀,倾斜的角度锋利入骨,似带着无穷尽的惊诧和恨意,看着使人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字体?不是通用文字!你小姐没学过东陈文吧?”
“是啊。”马荔点头,“她只和老骗子学过大陆通用文呢。”
司亭从马荔手中接过收到袖口,指尖和马荔轻轻一触就分开。马荔丝毫无所觉,眼神天真无邪,而司亭则是指尖颤抖,心猿意马,这么亲近的距离,只要轻轻一搂,就能拥佳人入怀,闻着马荔发丝间飘来的幽香,他的鼻子好似被什么搔到了,痒痒的,憋着好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用全身力量克制自己,不会当场失态。
“丫丫,她嫁了之后,你要和她一起走吗?能不能留下来?”
“啊?”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司亭说什么,马荔想了想,“我不能不走啊。我是小姐的丫头,一生一世,都是她的人。再说,小姐也需要我。”
司亭想了想,原来是顾忌主仆情谊!这就好!恢复了从容不迫的笑容,道“那好,交给我吧。相信我。我会帮你解决所有的烦恼。”
司亭对马荔亲切的微笑着。
一切都会好起来。
相信我。
简单而直接的诺言,通俗易懂,简洁有力。
马荔眨了眨眼睛,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个笑容,如此纯美,如此干净,似动人的风景,装饰了这个明媚多事的夏天,也深深印上司亭的心头,成为他一辈子难以抹去的心伤。
马荔的身后,两只嬉戏的蝴蝶你追我逐翩翩飞舞,温暖的阳光照射着,微风送来四溢的花香,有着硕大花盘的安朵拉迎风摇曳,数百朵亭亭玉立的花枝上,姹紫嫣红。
一切,都是那么的静美祥和,宛如画卷。令人难以想象日后的挣扎、混乱、背叛、指责和伤害。
马荔回来的时候,恰好司雨收功。
一双明亮异彩的眼睛突然睁开,眼眸之中流动着使人深陷的漩涡,只如满天星辰,璀璨熠熠,空气中的气流彷佛静止了片刻。这种美,不是外在可以感知的,虚荣的美感,而是一种强烈的气场,像磁场一样向周围折射着美的信号,只能用心灵去体会。
确实,美是什么呢?我们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只能用心感觉。在那一刻,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因为神来之笔画龙点睛,而产生令人惊艳的美感。
“小姐,你——”马荔颤抖着手指,大吃一惊。
司雨眨了眨眼睛,漩涡倏地消失,那种惊心动魄也淡淡无影无踪了。
“我怎么了?”
马荔疑惑的眨眨眼,揉揉眼睛,仔细看了几眼坐在床上的自家小姐,确定刚刚只是自己眼花了,“哦,没,没什么。小姐你饿不饿?”
司雨轻轻的笑了笑,对于马荔刚刚的“失踪”,或者说是“里通外敌”,丝毫无所知的样子,“有点。你帮我拿点糕点上来吧。”
“哦。”马荔还是有点疑惑,不解的再瞄瞄两眼司雨,才转身去了。
司雨跳下床,松快松快手脚,伸了个懒腰,笑容恬静自然,如同一个又聋又哑背负着沉重负担的人,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多彩多姿,生活一下子变得丰富美好起来。
多好呀!幸亏她一直没有放弃。
当初她选择《清心诀》,一来是因为老师李升是唯一没有嫌弃她身份的大人,就冲着仅有的一点温暖,她坚持了六年,不曾放弃。
二来,《清心诀》不限制修炼的对象体质,当然练出来的效果除了看起来就不着边的李升,也无人知晓。她本身体质不是太好,心想自己也不大可能从家主、柳氏哪里得到什么好的修炼秘决,只好把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她也没有想到当什么天下第一。自保就够了。没有想到量变引起质变。坚持不辍的她终于粗入门经,犹如困兽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天地如此广大,《清心诀》奇妙之处一点一滴在她眼前展开。
那种无法用语言描绘的奇特体验,令她觉得六年的风雨无阻、坚持不懈,值了!对于未来,她自信满满!相信自己绝对能够达成心愿——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嘴角噙着一丝笑,司雨推开格子窗,眺望天空。
窗外,天空飘来一朵形似鱼鳞的云彩,渐渐染上落日的余晖,一时间,满室生金。
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六、羞辱
这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
司府二门外,大丫头思燕喜气盈腮,领着一对缩肩拱背,眼珠乱转的夫妻向雨燕居方向走去。
在廊檐下,思燕回头,瞅见四处无人,眉头高挑,秀丽的脸庞多了些居高临下的气势,教训道。
“待会儿见了夫人,就照刚才教你们的话说。别多嘴、看我的眼色。若顺顺当当呢,今晚就把你们的女儿领回家。若是办砸了,你们的差使还有不少人等着呢,你们今晚就卷铺盖滚吧——可明白了?”
一番调教之后,那男子畏缩的说,“姑奶奶的话,小人记住,记住了。”
思燕哼了一声,“又乱说话!什么姑奶奶!叫姑娘!”
转过头,她高傲的脸上也有些不可思议。
这一对夫妻长的太伤人眼睛了。男的半秃头,面白微须,脸上生了许多疙瘩粉刺、穿着半旧的蓝布衫,眼神躲躲闪闪,像偷了东西的贼一样。女的倒是头发浓密,油光水亮,皮肤细腻,可是黑得和碳没什么区别,尤其是一口里出外进的龅牙,不张嘴还好,一张嘴惨不忍睹。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能从这对夫妻的五官眉目中,依稀找到司家第一美貌丫头马荔的影子。
真是少见,歹竹出好笋咧。
“夫人。”思燕一进雨燕居,声音立刻变了,象猫一样轻柔乖巧,“马荔的父母来请安了。他们想女儿想的日夜难受,想求夫人的恩典……”
天半黑了,落日的余晖渐渐消散去。一轮月牙儿高高挂在天边,雪亮的和渐渐暗红的晚霞混成傍晚的天色。
菊英楼。
正在练功的司雨忽然耳朵动了动,睁开眼睛,宽衣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装作一副缠mian病榻的样子。床头红枣木柜上刚好摆着一碗残留药汁的药碗,倒也不用她费心布置。
思燕蹬蹬蹬上了楼,一脸恭喜的模样,摇摇在灯下瞌睡的马荔,“马荔,你醒醒。大喜事,你父母求了夫人恩典,准你回家去。这可是大喜事啊,府里哪个买断的丫头能有这种福气?”
“嗯?”马荔揉揉眼,见是柳夫人的得力丫头思燕,迷糊的说,“弄错了吧?我是小姐贴身丫头,不能离开小姐寸步的。”
思燕抿嘴笑,“都快嫁人——的年纪了,还迷迷糊糊。那是你生身父母,谁能拦着你不见?更别提这夫人开恩。你看,连五小姐都前牵挂自己生母,忧思成疾,病倒了,你就不想想十月怀胎生你的人。告诉你,夫人也准了五小姐去看自己生母呢,等她病好些就去。好了,别在这里蘑菇了,还不快去谢了夫人恩典?别忘了再谢谢苏嬷嬷,她也帮你说了好话呢。”
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