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妖-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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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的地位,三大派麟趾殿、玄冰崖、兮雪宫,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在东陈岛受尽十二姓的追捧也就可知一二了。
清晨,日光还没有穿透麟趾殿前高大的树冠,地表雾气聚散依依,缓缓流动着,和散射的日光交织成一幕光和影的游戏。天边的彩霞布成鱼鳞状。
霁雪山东面,前殿水莲殿、中殿未央殿,后殿麟趾殿,三大殿前后相靠,地势由矮到高,层层递上,形成一个极有特色的建筑群。
水莲殿地势最低,也是唯一马车能上的来的大殿。七八辆包装华丽的马车,配备车技娴熟的车夫,就停在殿前的小广场上。
麟趾殿的钟声还在嗡嗡回想,正逢一年一度的麟趾殿休沐,包括掌殿在内的十名弟子好容易得了的假期,准备回家探亲。
身为东陈岛第一世家的长子长孙,东祁的车驾当然是最好的,深海蓝金睛鱼兽皮包裹车身,防雨、防晒,车顶上八宝攒心金垂璎,上有拳头大似的红宝石,偌大的东陈岛也是绝无仅有。在七八辆马车间,就像东祁本人,鹤立鸡群,鲜明的紧。
车厢内部豪华至极,紫檀心木顺着纹路绘着色彩鲜艳的彩画,通体毫无瑕疵的白虎皮垫子,车窗也特特用柔软的皮草包着,金线闪绿靠背引枕,烤火烧茶用的小火炉,雕成花样的银霜碳,厚朴沉凝的镶蓝黑瓷,还有消磨时间的玉棋盘,摆设用具无一不精。
这般精致的典雅富贵,配上东祁也不过刚刚合格。
东祁生得极有人上人的本钱:面白如玉,轮廓分明;鼻梁挺正,唇若涂脂;丹凤眼,狭长魅惑,嘴角弯如新月,尤其是那勾着的一抹笑意,常常令人不知觉做了咬了饵的鱼儿,心甘情愿由其摆布。
他身着玄青色绣金团花锦袍,衣袖衣领绣着缠金丝花纹,腰间镶着宝玉的双龙纹金腰带,带头戴亮灿灿金翅羽冠,脚穿云头履,虽然漫不经心坐着,依旧可看出身姿修长挺拔,玉树临风。
东祁最惹人注目的,不是身为东家未来主人的地位,也非是出类拔萃的容貌人品,甚至也不是他的天赋才华,而是举手投足之间,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优雅。即使他闭目养神,即使他默然不语,始终像个发光体,吸引周围人的注意。似乎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是贵族,与芸芸众生分别开来。
“东祁!听说你此次回家,是为了成亲?”
“我听人说,你要娶的还是下三姓人家的小姐,真有这种事?”
“哎呀,冬儿,你乱说什么?司家怎么是下三姓?马、柳、叶才是下三姓。再说这都是几百年的老黄历了!谁还在乎什么上三姓、下三姓的?要你娶马朱珠,你一定笑得合不上嘴。东祁,听说你未婚妻,是庶出?”
“肯定是庶出。司家唯一嫡出女儿不是司梦?玄冰崖选她做下一代的‘圣女’呢!”
“孟冬儿,符宝儿,你们挤在这里做什么?”陈松龄手拿画卷,砰砰,挨个敲了他们的头,面带笑意的说,“东大少,别来无恙?真不巧呀,我才试炼结束,你就要离开了。好{炫&书&网}久没有和你把酒论月了!这样吧,这几日,大哥我刚好得了一样好东西,就送你路上赏玩好了。”
“什么东西?陈大哥,好东西你不给大家分享?”孟冬儿虎头虎脑的,被陈松龄敲了脑袋也不生气,出其不意的抢过画卷。
陈松龄手一松,就放开了。他脸上的笑意十分奇特,外表二十八岁的成熟男人容貌,拘谨面瘫,好似经历过不少人生波折了,内里还是十八岁的冲动、血气方刚、搞怪恶趣味,被抢去画卷也不着恼,一副等待看好戏的模样。
孟冬儿展开画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不解的抓抓头,看着陈松龄。
符宝儿也凑近一观,一模一样的不解神色。
画像上是一个十分娇小柔弱的丫头。未出阁小姐装扮,上身银红纹丝对襟短襦,下身一袭石榴红及地长裙,五官描画的十分清晰。但清晰有什么用呢?本人长的就羸弱单薄,忽略不计,虽然算不上丑陋,可也谈不上美丽动人。
陈家大哥要送不送绝世美人的画卷,好端端拿一个普通丫头的画卷送他什么?就凭这个丫头的姿色,连东大少身边端茶倒水的丫头都不如啊!
陈松龄眼瞅围聚不少人,至少麟趾殿大部分人都到齐了,确定这个消息不用一天,整个圣山大大小小都会知道,才面带微笑揭开谜底
“呃,这张画像,画得正是东大少的未婚妻,司家五小姐!”
“哇!”犹如一滴水滴掉进滚热的油锅,众人哄乱中,纷纷争抢这幅原先不以为意的画卷,“这位就是,未来的东家家主夫人?我的天呐!”
看到的人纷纷作出要昏倒的模样。
那没有看到的不停的向前挤,“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陈松龄哈哈大笑,笑过三声之后,见东祁面不改色,甚至连制止的念头都没有,彷佛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心里不屑“哼”了一声,拱了拱手,意味深长的道,“哎,愚兄刚得来这幅画像,也有些不可置信。以为被戏弄了,还发了好大的火。但,这是画师凤梨亲自所画,据司家见过的人吐露,与本人有九分相似。愚兄为贤弟不值啊!东家高门大户,是岛上第一世家,尤其以贤弟的人品,选什么样媳妇选不到,就是仙门的仙子也不是没有可能!为何偏偏——哎,贤弟回去还是看看能不能罢免这门令人脸面无光的亲事。愚兄在这里先祝一路平安,顺心顺意”。
东祁亦面带微笑对陈松龄拱手为礼,至始至终,没有人看出他心里的波涛已经能掀翻十几丈的高船,轰塌几百米的高山。
十六岁的东祁,城府之深,可知一二。
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九、娶妻的原因
红霞满天的时候,东祁终于回到了东家。
东陈岛形似一只倒置的靴子,而东家地位特殊,就坐落在那靴尖上,望海依山而建。
东家最著名的是东陵山。东陵山坡度不高,整座山体成梯形缓缓上升。自山顶起,漫山林立着颜色浓淡形式不一的碑林。规模颇为宏大,共有十余代,近千名先辈安眠于此。从山顶起,按照辈分,层层递下,满山全是林立的碑林,全部面朝大海,正对朝阳。乍一看,好似守望蓝天大海,镇守海中小岛,外人来了,见到此种情景总会震撼莫名。
东陵山西侧渐渐拔高的半山地,才是东府。
马车转到大门的时候,也许是耀眼的阳光都被东陵的墓碑夺走了,在山脚向上一看,整个东府的屋舍虽然错落有致,可浓墨染的乌瓦大屋顶掩映在深绿浅碧的树木中,沉沉静静,有些幽深莫测。正门也是黑瓦雪墙,两只石狮子威武的对着往来过客。
东祁站在马车上,萧萧的晚风让此刻的他,有种孤寂、萧索的味道。
落日西坠,天空虽是火烧云连成一片,可并没有让东府染上丝毫半点的绚烂光辉,东府就像一只百年怪兽,雌伏于此,任凭时光匆匆,外界风雨,也不能撼动一分。
“大少爷回来啦!”
“大少爷回来啦!”
一连声的喧哗惊扰了沉静的东府。
正大门在齐声吆喝中,开了。
东祁弹弹衣冠,跳下马车。抬头仰望黑压压见不到底的东府,面无表情。十六岁的他已经看不出稚嫩青涩。
不管日后的东祁是多么的风光自在,随兴所至,此刻的他,也不过是东府森严教条下一个活生生的傀儡,而且,是一个优雅十足的傀儡。
不过片刻功夫,他又挂上寻常的微笑,对每个人点头示意,步上台阶。
格、格的石器摩擦声,厚重的石门向里打开,东祁的身影一晃而没。任谁也想不到东府的地下,居然拥有一座神秘非常的地宫。
百余根两人怀抱粗的柱子支撑着向山腹内部挖掘出的地宫顶部,从外部看,丝毫看不出端倪。褐红带着灰白颜色的岩石墙壁上,依稀能看出当初切琢的痕迹。每隔一段转弯处,内扣着青铜灯,点燃的火焰都带着古拙的青铜色,变换着形状,照亮了空旷回声阵阵的大殿。
地宫极为庞大,几乎将大半个东府地下都联通了,可以想象东家花了多长时间精心建造和完善。也许甫一定居此地,就开始挖凿了。
地宫正厅,有一个四面都是金护栏的祭台,祭台下方是碧绿如一汪翡翠的液体水池。十多块极品玉石、通体毫无瑕疵的水晶、玛瑙,在水池上方摆成金字塔,正中央供奉着一块顶部雕刻飞翔欲鸣凤凰的玉玺。玉玺不时散发淡淡紫红光芒,因摆放略有悬空,下方的字迹映着幽幽绿液,由光洁如镜的水晶在散射而出,依稀可以辨认四个猩红的大字——凰天之玺。光芒的玉玺旁边,还侧放着一块指头粗细的小印。
祭台正对着的,是一面足有七八丈宽,长三丈多高的墙壁。墙壁上刻画着一副巨大的,色彩斑斓的,能吸引人全部心神的壁画。
面色蜡黄的巧娘沉重的提着五彩琉璃灯,站在壁画前,不言不语等候多时了。烛火的光辉,被彩色灯罩罩着,本应是极绚丽十足的,可是一进入阴暗幽闭的地宫,就像被吸了所有光热一样,变得阴气森森,透不过气来。
“巧娘,你不想解释些什么?”
司雨的容貌、庶出身份,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的疑问是为何东司联姻?难道说十二姓中并不起眼的司家有什么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么?
巧娘是孟夫人的贴身侍女。孟夫人是东祁的亲奶奶,这门亲事,也是孟夫人一手推动。对于始末缘由,没有人会比巧娘会清楚了。
“祈哥儿,你还记得缘少爷——你爹爹和你提起过东陈岛,十二姓的来历吗?”
东祁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自然”。
修长的手指指着彩色壁画,
“不就是这个么?”
这幅壁画几乎占满了整面墙壁,画了十多位形形色色、装扮不一的男女。他们身穿各色战甲,手持古怪形状的法器,一个个形容狼狈,带伤带残,有的绝望哀鸣,有的悲伤苦痛,有的则是劫后余生的大喜。他们的背后,是冲天的火焰,像是太阳点着了天空,燃尽毁灭一切的熊熊之火。
此画的历史,大概和十二姓建立的历史一样悠久。历经不知多少代,仍然栩栩如生,纤毫必现。连风卷起的头发丝儿,衣衫上的朵朵血迹,都细细描绘了。画中人的鲜活的神态,破损的衣饰,欲语还休的那一霎那,都凝固在这一副壁画之中了。
他们的无家可归,他们的悲哀无奈,他们的痛楚屈辱,千言万语,对子孙无声诉说。
时光飞快流淌,他们的尸骨在埋藏在东陵山的顶峰,而一世、两世……十几世孙的东祁站在他们面前,深深的凝视着。
“祈哥儿,你看这上面一共有几个人?”
东祁眼光一动,视线所及,一一划过壁画上每一个人的面孔。
“十三个。”巧娘自己回答了。她语速很快,面露悲伤,回忆那段凄惨的历史。
“十二姓,怎会有十三个人?祈哥儿,如果你以为这多出来的人,是岛上认为地位低贱的女人,无足轻重,那就错了。这唯一一个女孩,不是无意中画上去的。你看她的位置,位于整个壁画的正中——十二姓的多数人,都是因为她才聚集到一起!她的身份极为高贵,不亚于祖上!她是凤巢之主,凤天冲的嫡亲妹妹!”
“当年,祖上也是龙子凤孙,只因为生母不名,不为家族所容,发奋在外游学,游历十年,好容易学成回到凰宫,企图扬眉吐气,却正遇见三大仙门联合魔道、武道,围攻凰宫——七日大火,把偌大一个凤凰王朝都烧得飞灰湮灭……祖上反因隐秘身世逃过一劫。真是时也命也!祖上趁人不觉带着玉玺逃命出来,寄居与小岛之上。虽有雄心壮志,希望复辟昔日的荣光,但大厦已倾,落水下石者众,到现在是也无法……”
“三大仙门害怕忠于凤凰王朝的故旧卷土重来,没日没日进行屠杀,把一个世外桃源,生生变成血煞之地。他们毒哇!可惜,他们虽然强大,野心勃勃,可是毫无人性,惨无人道的做法也得罪的天下人,最终下场——死无葬身之地!
凤凰王朝之后,整个天下,再没有统一的中央集权,只能分割而治。于是,天下分为仙道统治的甘琅大陆、武道统治的苍倔大陆,还有卖主求荣的叛民控制的石镜大陆……”
寥寥几句话,透露着血淋淋的事实。这些早已知道的事实,在此刻封闭阴沉的环境中,巧娘阴郁的诉说,让东祁的心莫名浸了水,越发沉重了。
他轻轻的嘘了口气,目光转向壁画中唯一的女子。
那是一个娴静清秀,楚楚可怜的年轻女孩,身上的肩甲、胸甲裂开了,大腿、手臂都露在外面。年纪大约十五六岁,却不懂得羞涩,紧紧拽着身边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鼓鼓的胸脯都压在男子的手臂上。
那男子侧着身子,安慰女孩的神情十分温柔,眉眼中七分宠溺,三分坚决。本该香艳情色的场景却令人唏嘘。因男子的左手被女孩抱着,右臂却齐根断了,血流不止的可怕伤口,正对着看壁画人的眼睛,直刺人心。
逃命的旅途,却见到一对生死与共的鸳鸯。人都说,患难见真情,东祁毫不怀疑,男子眼中的坚决是同归于尽,为了女孩,他能随时随地挡在她前面,为她流血牺牲。
“这个女孩,她……身边的男子姓司?”东祁猜测的问。
“不错。祈哥儿真是聪明无比。司衷草民出身,哪能并列于贵族出身的十二姓中?只因梵惠下嫁,后代血脉是正统凤巢,众人才接受司家。”
巧娘叹息的说,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泛起一股柔情,“新雨公主的名字叫梵惠,个性单纯又可爱。虽然身份高贵,生在皇族之家,却没有颐指气使的公主脾气。她朴素又天真,讨厌奢侈靡丽的贵族生活,向往普通人的生活,总是喜欢扮成普通邻家少女,偷偷溜出去玩耍,连她的哥哥也没有办法。她的乖巧可人,和善良纯洁,令身边人都发自内心喜欢她。三大仙门发动叛乱之时,无数人不顾生死,拼命的护送她离开。就连祖上也……为了能亲近她,做了不少傻事。”
“祖上既有意,为何不直接娶了她?在那种情形下,梵惠没有力量反抗吧?”
东祁看着壁画中年纪最大,一直用古怪神色注视女孩的中年汉子。他的心思之复杂,全凝聚在回头一瞥的眼神中了。那么明显,就像女孩儿用全身心精神的看着那个断臂男子,透明的没有一丝遮掩。
而那断臂男子,一脸温柔,背对祖上,是有恃无恐,还是神经粗的根本感觉不到来自背后的敌意?
东祁深深的凝视着断臂男,心中不为先祖难过,反而赞了一声。这个人强啊,硬生生把自己先祖想要的女人抢走了,还是当着面!
“祖上……不能。一来,梵惠那样单纯女孩,谁忍心强迫她?二来,凤天冲留给自己妹妹一只暗卫,不知道是十二姓中哪一个,投鼠忌器,祖上不愿患难结成的同盟,因此散了。再说,祖上当时已有一子成人,他更希望后代联姻,完成两大皇族血脉融合的心愿。
只是,也谁也没有想到,梵惠与司衷成亲生下一个男孩,就香消玉殒了。这个男孩也只活到十七岁,留下一个男孩。连着几代都是一脉单传。凡是拥有梵惠血脉的司家子嗣,多病多灾,格外艰难,若不是东家暗中出手相助,多次险些灭绝。
如今的司家,看似子孙众多,其实都是司衷弟弟司城的后代,并不是梵惠的后裔。”
“原来如此啊。”东祁暗叹一声。
司家情况之复杂,若没有人解释,真的很难理清呢。
巧娘恭敬的低着头,道出东司联姻的真相:
“凤族血脉有一天生神通——凤凰涅槃术。梵惠的子孙才有可能继承。血脉传承可不分嫡庶!司雨虽模样普通,但四岁的时候大病垂死,却又死而复生,这和祖上留下的笔记记载十分相似。据夫人推断,司雨的血脉极有可能被激发!处于半觉醒状态。趁着司家族中实力薄弱,柳氏昏聩无知,司挚出海未归,司雨懵懂之时,赶紧把人娶回来,若是能成功产下两大皇族的高贵血脉,祈哥儿,那你就是整个东家的功臣!东家的光辉重现,指日可待!”
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十、姚家女
车夫吆喝一声,手中缰绳一抖,奔驰的两匹白色骏马齐齐立定,一辆翠帷油壁车的绣兰竹帘掀开,顿时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妙龄少女脸庞,似春天含着淡淡雨雾,似朝阳笼着绮丽的云纱,清纯动人,变幻多姿。
少女穿着玉香软花绫裙,外罩青丝内纹螺旋比甲,腰间系着一根五色丝绦,佩戴一块成色上佳的鲤鱼出水的玉珏,一个蜻蜓点水芙蕖含苞的缎面细绒小荷包,吊着红黄相间如意结。斜跨着一个制式的蓝浆草色背包,里面装着针囊和几个急救药瓶儿。背包还显眼的垂着一块崭新的铜牌。
把铜牌“铜针医师”端端正正摆正了,少女方带着一脸清澈的喜意,仰着头,粉嫩带着透明质感的肌肤迎着艳阳,抬脚迈入司家。
姚依依,十二姓姚氏女,是柳氏堂姐柳歆所出。十二姓中下三姓的柳家,向来出美女,柳叶、柳絮、柳歆,一个赛一个的美貌动人。其中柳叶还是十五年前的东陈岛第一美人。奈何佳人薄命,宁死不肯做妾的她,在丈夫去世之后,不得已操劳家事,辛苦抚养五个孩童,早不是当初模样了。
姚依依年方十四,生得婀娜多姿,如花似玉,容颜之好,不亚于其母,更兼继承的父亲的聪明伶俐,记忆力超群,八岁就拜入天医门,十三岁正式出师,被姚家家主视为掌中明珠。
别说亲生女了,就是有这么个外甥女,哪个人会不喜欢呢?柳氏就是如此,几个外甥女中,最为欢喜姚依依。别说,两人并肩而站,还有点姐妹花的味道。
“姨妈,你真的把小雨许给东家了?”
雨燕居内,仙鹤仰首,一线似有若无的烟气缓缓在屋内盘旋。姚依依手托下巴,无聊的摆弄着一只白瓷杯,眨着明亮的大眼,问柳氏。
柳氏擦了擦眼中的晶莹湿意,轻轻的把女儿的家信折好,收到梳妆台的妆奁,压在自己常用的桃木梳下。
“依依啊,你来的正好。小五马上就出嫁了,她性子安静,不爱说话,没什么朋友,你和她还谈得来,这两天陪陪她,别让她一个人闷闷的,没病都憋出病来了。”
“这么说,是真的啦?”姚依依皱着好看的眉,跺了跺脚。“姨妈,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柳氏闻言,脸不由一沉。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被当面说糊涂,泥菩萨还有三分血性呢。
姚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