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法则-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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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没为难肖璋,又问了几句就走了。
虽然这女死者的身份调查差不多了,不过这些资料对案情的推动都没啥实质性作用。
我俩一合计,这都马上下班了,就先回警局跟刘千手报道,今天算先干到这了。
我们回到办公室时,我发现刘头儿坐在电脑前,很严肃的盯着屏幕看着。我心说他看啥呢?就好奇凑过去看一眼。
他还在看那段视频,而且看样子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我想想就觉得受不了,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毅力还这么严肃的反复看着。
我和杜兴站在他旁边,把我们的收获跟他念叨一遍。面上看刘千手听得心不在焉,我们一说完,他又开口接话了。
先是把画面定格,指着一处打马赛克的地方跟我们说,“在这里的马赛克,亮度比周围的要暗一些。我怀疑凶手身上有纹身,就在小腹那儿,你们怎么看呢?”
我和杜兴都点头,承认他说的在理,但知道这个能有什么用?乌州市人口这么多,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男人都叫来,看他们小腹吧?
我怕刘千手钻牛角尖,别看这段视频看傻了,就建议一句,我们都下班回家,这奸杀案先放一放。
但刘千手摇摇头没听我的,还把这画面截图,用打印机打了出来。
我们仨围着坐好,他指着这个纹身马赛克跟我们继续分析,尤其还拿个铅笔特意标记,“你们看,这马赛克虽然模糊,但给人一种很圆滑的感觉,上面没有太大棱棱角角的地方,我猜测这可能是一朵花,又或者是什么对称的图形。”
我知道他是跟马赛克较上劲了,没法子,我们也只能陪他一起琢磨了。
之前我是抱着不想琢磨的念头,所以对这视频也真没太多的想法。但这次一细想,我突然有个念头。
我指着这纹身马赛克说,“头儿,这图案会不会是一个魔方呢?”
刘千手猛地看了我一眼,而且他表情都有些失态了,眼睛中露出一丝凶气,我冷不丁被他吓愣了。
但刘千手回神很快,还连连点头说,“太有可能了!淫乐杀人狂的心里都变态,心中更是有一个选受害者的标准,有很多心理专家把这套标准称之为‘死亡之手’。如果这纹身是个魔方,那这魔方就该跟罪犯的死亡之手有联系。”
说完他还古里古怪的闭上眼睛,沉思起来。只是时不时的,他用手指头敲着桌面,明显在琢磨什么事。
我没打扰他,更没问啥问题。因为我被刘头儿一提醒,想起了那一晚在胡同遇到第四人的经历。
第四人把魔方掰出两个面来给我看,一面是个浓妆女子,我们下午调查那女死者时发现,她平时就爱浓妆打扮;另外一面是个红发女郎,我怀疑这该是个提示,说凶手下一个目标要以红发女郎作为标准。
我拿不准这分析对不对,又急忙打开手机,上qq找第四人。
虽然好长一段时间我俩没聊qq了,但我仍不客气,给他连续发信息问他在不在?
杜兴一时间没啥事,就窝坐在椅子上吸闷烟。这样过了十分钟吧,刘千手思考完了,他看我一副焦急的样子盯着手机屏幕看着,多问一句,“李峰你干啥呢?”
其实我等得很心急的,被刘千手这么一问,我又想个办法。我对他说,“头儿,我找侯医生有事,你有他电话么?告诉我吧。”
我没好意思直接说找第四人,毕竟他的身份还没正式浮出水面呢。但凭目前掌握的信息看,他十有八九是侯国雄。
刘千手没接这茬,也没告诉我电话号,只提醒了我一句说,“侯医生最近身子很差,一直住院呢。你想问啥心理辅导的事,联系别的医生试试吧。”
我听不出刘千手这话里的水分有多大。如果这话是假的那还好说,但要是真的的话,第四人病重,根本不可能骑摩托给我送提示,那我在胡同里见到的是谁?
尤其往深一合计,那晚胡同里可是出现了两个人,还有那个小怪人,该怎么解释呢?
我一时间纠结上了,可刘千手倒是想开了,招呼我俩下班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们又变的“深居简出”。我也找时间跟刘头儿说了说我那晚的遭遇,尤其把红发女子容易被害的猜测还特意跟他强调一下。
刘头儿点头说知道了,也让我把这消息扩散到线人中,让他们多留意。
其实我真想从红发这上面入手,看能不能抢先机,在凶手下次作恶前把他抓住。可问题是这年头染红发的女子也太多了,我们上哪确定凶手下一个目标是谁啊?
刘千手的变化挺大,我发现他最近迷上看地图了。中午吃饭时看,平时没事时也看,就连上厕所,也拎着地图进蹲位。
这让我不理解。就说我吧,上厕所蹲大号,要是觉得没劲就玩玩手机,有些警局老同志不爱玩手机的,上厕所就拿份报纸看看。可也没听说谁有这癖好,爱边拉屎边看地图的?
这天中午又到饭点了。我和杜兴一商量,叫着刘千手一起出去对付一口吧,我还特意用内线电话叫他。
但他来到我俩办公室后,整个人显得有些古怪,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表情还神神秘秘的。
我和杜兴都觉得不对劲,我先问一句,“头儿你咋了?”
我这是关心他,但他不跟我说实话,还死撑着摇头说没事。
杜兴不信,接话说,“我说刘千手,咱俩以前可是一个屋里睡过的,你肚里有几个粑粑蛋我还能不知道么?有啥事说出来,咱哥几个帮你出出主意,也不笑话你。”
刚开始刘千手听杜兴这话,看似动心了。嘴巴都张开了,就势要说,但杜兴最后一句话又让他把话憋回去了。
我觉得这不像刘头儿风格了。他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我就跟杜兴一起,催促几句,尤其我们还等着下楼吃饭呢。
刘千手被我俩逼得没招,最后一皱眉,开口说,“案子有变化了!”
第八章 优雅男士
我一听是案子的事,态度上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我和杜兴都没心思开刘千手的玩笑了,我俩严肃的看着他,等他开口。
平时的刘头儿,一谈到案子,比我俩都兴奋。可今天他有点闷,甚至还挠了挠头,过了好一会才说起来。
他说的都沉案:一个是关于校长强奸学生的,一个是成人强奸幼童的。这俩案子我稍微有些印象,后来证据确凿,罪犯也都逮住了。让我不明白的是,他咋把这事提出来了?
我敏感了,合计着难道刘头儿发现什么了?这次奸杀案,能跟这两个沉案有联系么?
我追问一句。我这时很认真的,拿一丝不苟来形容都不过分。可刘头儿突然不好意思的咯咯笑了,说他就是随口一说,这两个案子跟奸杀案没任何联系。
我是愣了,一时间搞不明白刘头儿想啥呢。杜兴比我反应大,他正喝水呢,噗的一声全喷出来了。
刘千手也知道自己刚才乱扯不对,又不好意思的摸着兜,拿出一个盒子。
虽然他没解释啥,但我看明白了,这才是他要说的正事。他这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个老款的银镯子,他平时不接触女人,唯一能靠上关系的就是他前妻了。
这几天一定有什么特殊日子,他想送前妻礼物,但又不知道送什么好,就想问问我俩。可这爷们干别的行,一提到感情表白这类的,反倒腼腆了。
这里也没外人,我和杜兴也不客套,客观的评论一下。
反正我俩一致认为,他送银镯子不好。一方面流行送镯子这类的都啥时候的事了?现在送它太土了。另一方面他前妻大拇指没了,带着这镯子反倒把这伤疤显出来。杜兴嘴巴更刁,还说这玉镯子外形太难看,怎么看怎么像紧箍咒。
刘千手的脸是一沉再沉,最后跟我俩摆手说,“别说了。她前阵出国做了一个手术,给手上安了一个假拇指。我不寻思这事跟咱们也有关系么?就想送个礼物给她,谁想到挑礼物这么费劲!哎……”
他把这话丢下去后,连饭也不吃了,闷头又回了办公室。
可我和杜兴都记着这事。从公事上看,刘千手送不送礼物真跟我俩没太大关系。但私下里我们都是兄弟,这个忙得帮啊。
我和杜兴吃饭期间还商量起来。杜兴的意思,奸杀案现在遇到瓶颈了,不是咱们想使劲就能使上的。今天下午不如放松一下,我俩去挑挑首饰啥的,看能不能选上一款好的,让刘千手能送出手去。
为了赶时间,我俩吃完饭就出发了。其实细论起来,乌州市就是个三线城市,没那么多卖首饰卖珠宝的地方,我们要想挑,只能去当地的百货。
这百货叫千盛,离警局不太远,在六楼,就有一个珠宝首饰专区。
现在不是周末,我俩来到这专区时并没啥客人,这倒方便我俩随便看了。售货员还很热情,跟我们介绍这个又介绍那个的。
只是我俩都是大老爷们,对这玩意根本没啥研究。要是说说刀枪或者车啥的,还能接上话。
来之前我俩也商量好了,看在刘千手的面上,这次是俺们哥俩凑份子买礼物,但珠宝首饰都很贵,我俩总不能打肿脸充胖子,不问价钱就乱选吧?
我心里的档位是两三千左右,在往上就肉疼了。我心说也别乱挑了,我看那金项链就不错。就跟售货员说,“按照两三千的价位,挑几款项链让我们选选就行。”
这售货员当然熟悉价格,她都没犹豫,把手伸到柜台里嗖嗖就拿出来四五条,并一排摆在我们面前。
虽说这都经过筛选了,但我看着还是眼花。而且我听别人说过,项链这东西,不能只看,摆在柜台里是一个样儿,拿出来戴在人身上又会是另一个样儿。
我又看了看杜兴,他长得白净,尤其那脸蛋和脖颈不比女人差哪去。我跟他说,“大油啊,不行你戴戴试试,我在旁边看几眼,看实际效果咋样。”
杜兴应一声,这就戴起来。我俩是真没在乎,但那售货员笑了。其实细想想也是,我俩来买项链,又这么当场一个看一个试的,很有亮点。
还没等我俩选出中意的呢,打旁边走过来一个男子。这男子很帅气,也很有风度,我形容不出具体什么感觉,但能品出来,他绝不是本地人,倒有种港台商人的气质。
我们虽然头次见面,但他也不跟我俩外道,笑着问,“两位朋友,你俩挑项链是要送人么?你可以把你朋友的相貌形容一下,我或许能帮得上忙。”
他是自来熟了,但我和杜兴不行。杜兴冷眼看着他,一边摘项链一边说了句,“朋友,我们自己挑就可以了。”
我俩这是有警惕的心理,不过那售货员一句话把我们这心理消除了。她略带紧张的跟这男子问候一句,“陈总好!”
我明白了,合着这千盛百货是他管的。这可是大老板,而且还是近一年多乌州市的名人,没想到我俩这么意外能跟他相遇。
我看过一篇报道,是对他的专访。这是个香港人,叫陈奎竹,刚来乌州市接管千盛没多久。不过他人真不错,做了很多公益活动,还捐过几次款,帮助孤寡老人呢。虽说他这么做也有炒作自己、给商场打广告的嫌疑,但不管咋样,也算是善举。
既然知道身份了,尤其还是个大腕,我俩也就没必要跟他保持这么远的距离了。我先客气的跟他聊几句,又把刘千手前妻的相貌形容一番。
陈奎竹听得很认真,听完还特意琢磨一小会。我发现他这老总当得不简单啊,对珠宝首饰的柜面也这么熟悉。他走到一个柜面前,指着一条项链说,“这款绝对适合,而且咱们今天遇到算是缘分,这项链你们要想买,我给你们打最低折扣吧。”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摊上今天这事是好是坏。我和杜兴是买了一条最低折扣的项链,但这条项链打完折也都小四千块钱了,我俩又不得不多凑份子。
陈奎竹是过来巡场的,也没时间跟我俩多说话,打个招呼又走了。
倒不能说我瞎捉摸。刚才跟他接触时,因为他是名人,我心里有点小激动,等这劲儿过去了,我又有了一个想法。
我和杜兴都买完项链了,正往电梯那走呢。我趁空跟他念叨几句,“大油,这陈奎竹可是刚来咱们乌州市一年多,那两起惨案也是这期间发生的,你说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杜兴被我说的猛地站住脚步,看样是想好好琢磨琢磨。不过没多久他就摇头了,回答我,“不能,刘千手是跟咱们说过,淫乐杀人狂中有精英型的存在。但就算咱们这次真摊上这类的凶犯了,也绝不会是陈奎竹。你想啊,这爷们得多有钱?他要想玩女人,要什么样的没有?可这两起案子里,受害者的生活条件都不好。他还总做公益活动,刚才对咱们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不会是那种欺负穷苦家女孩的人。”
被杜兴这一解释,我一想也对。陈奎竹要真想犯案,选择面多了去了。甚至往不好听了说,这年头只要钱到位了,弄不好都有脑袋锈住了的女孩主动找他,只要留条命,随便陈奎竹怎么淫乐。而且我们也有这次奸杀案凶手的素描相,那么猥亵,跟陈奎竹也不沾边嘛。
我暗笑自己太敏感了,又把这事抛在脑后。
我跟杜兴一起来到电梯前,可也不知道咋了,这电梯就停在一楼不上来,估计下面有人搬货。我们现在在六楼,我一合计也不太高,就招呼杜兴走楼梯算了。
我俩也没那么急,溜溜达达往下走。这楼道很静,而且还是阴面,弄得这里挺阴冷的。我置身其中,身子有些莫名的难受。
我没细数,估摸我俩下到二三楼的时候,这楼道里出现一个小门。门上面挂着牌,写着千盛员工专用。
我明白这意思,是说这里面也有楼梯,但这楼梯通往的是千盛员工的办公区。
我俩不是千盛的工作人员,而且只想回警局,当然对这小门里啥样儿不感兴趣。只是在我们经过小门又往下走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哒哒响。
这哒哒响怎么形容呢?就好像衣服的拉锁头不小心撞在楼梯铁把手儿时发出的声音一样,还特别的轻。
杜兴走在我前面,正头也没回的跟我说话呢。他倒是没在意这声哒哒响,但我有点敏感,因为这楼道里就我俩,我俩衣服的拉锁头也都没撞在楼梯的把手儿上,那这响声怎么来的?
我猜会不会是那小门里要出来人啊?他靠近小门时不小心弄出这声音了?
我纯属好奇,扭头看了一眼。不过就这一眼,我一下吓住了。
那小门是个玻璃门,在门里正站着一个小怪人。就跟我在胡同里见过的那个一模一样,他依旧带着猪八戒面具,冷冷的望着我。
在我扭头看到他时,他还嗖的一下跑了。
第九章 禁区
我压根没料到会在这种场合遇到小怪人。看他逃了时我先一愣,接着骂了一句扭头就追。
杜兴不知道发生啥了,但他反应很快。我还没跑几步呢,他就赶了上来,还当前把小门推开。
我俩挤在门口往里看着。这里面的楼梯很窄,通往下方的楼梯上被安了一排铁栅栏,都已经上锁了。那小怪人要是往这逃,根本逃不过去。
这么一来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往上跑的。
我指了指上方,把刚才那一幕简要跟杜兴说一下。杜兴听得直皱眉,还问我,“你确定没眼花?”
也不怪他这么问,我们只是来百货买礼物,哪能这么巧竟阴差阳错的遇到凶手呢。
其实我也拿不定主意刚才是不是眼花,尤其现在无凭无据的,根本不能确定那小怪人在小门儿前待过。
不过我俩可以查嘛,他不上往上跑的么?我俩就顺上往上追,不信逮不住他!
杜兴在前我在后,我俩没敢上的太快,先以警惕小心为主。等我们又往上走了几层时,突然间,上面传来哒哒声。
这哒哒声跟我刚才听过的一样,这让我信心大增。我心说这小怪人挺狂呀,明知道我俩追他,还有闲心故意弄出响来,就怕我俩追不上他是不?
而且光凭这听一听,我能大体判断出,这声音离我们不远。我们没敢靠着楼梯把手儿,反倒都贴着墙往上走了。虽然我俩衣服都被蹭脏了,但我们的视野面能更宽,出现啥岔子也能提前应付。
我有个猜测,凭这小怪人身手这么敏捷,动作这么快,我觉得他不像个孩子,弄不好是侏儒这类的人。
之前我还觉得这怪人不厉害呢,但接触两次后,我忽然有种感觉,这侏儒不能小瞧。
等我俩又转过一个弯以后,楼梯上出现一个女人。这女人一身正装,打扮的很潮也很有气质,一看也是外来人口,弄不好又是港台那边的。
她正靠在楼梯上吸烟呢。尤其她戴着手链,手正靠着楼梯把手儿随意的晃悠呢,那手链撞在把手儿上,发出哒哒声响。
她看到我俩后就把眉头拧了起来,略带质问的说,“你们是谁?这里不让外人进不知道么?”
虽说她语气不怎么好,但说的在理,我俩擅闯“禁区”,确实有点不地道。
杜兴是很横,但也分对什么人。这次我们站不住理儿,他也不好意思发脾气。
我接一句话,问她,“你刚才见到一个带着面具的小人从这里经过么?”
那女子一耸肩表示回答了,接着她又对我们连连摆手,那意思让我俩赶紧离开。
我是真想上去搜一搜,不过看这女子的架势,肯定不会让的。我正合计怎么办呢,杜兴拽我一把,又敞亮的笑着,跟这女子道个歉,就这么把我拽走了。
我不理解他咋想的,等我俩下去后,我还问了一嘴。
杜兴说,“我之前不信你的猜测,但现在一看,这千盛是有点邪门,那小怪人弄不好就藏在办公区里。只是陈奎竹是名人,咱们冒然要冲进去,肯定跟他下属发生冲突,为这事发生矛盾不值得。要我看咱俩先回去,跟刘千手碰一碰,不行让他找几个线人先把千盛监视起来,一点点渗透一点点调查。”
他这办法有点缓,不过这么一来,我俩也不必为发生啥矛盾而担心,我点头接受他的建议。
我俩这一中午算蛮有收获。我还琢磨呢,等回到警局就立刻跟刘千手反应,立刻着手调查千盛。
可计划没有变化快,没等我们到警局,刘千手电话就来了。先问我们在哪,又告诉我们一个地址,让我们立刻往那赶,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