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驯的灵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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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翻开第一页后，我就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何嘉文是认认真真的在写日记。
　　看日记的时间，应该是从3年前开始写的。
　　很好，收拾好东西，洗完澡慢慢研究。
　　我将日记塞进旅行包里，然后去洗澡。
　　洗完，我很自然的提起包跑去哥哥的房间。
　　打开门，哥哥头都没回，估计知道这个时间肯定是我。
　　我也不去打搅他，从包里抽出日记，然后用脚把包踢进床底下。
　　我趴在床上，一字不漏的看起何嘉文的日记来。
　　恩……何嘉文的妈妈是三年前嫁过来的，那个时候何嘉文初中三年纪，日记里记录了一些新生活的琐事。我惊讶的发现三年前的何嘉文并不象大家所说的那么叛逆。日记里还罗列了几所重点高中的名字，都是市里有名的，以这些中学为目标的何嘉文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我继续一页一页的翻着日记，进入她过去的生活。
　　刚看了几页，妈妈敲门进来了，看见我有些惊讶，“嘉文你又在哥哥房间里啊？天天这样会打扰到哥哥学习的。乖，去自己房间看书。”
　　我将日记藏到枕头底下，“快考试了，我有问题问哥哥，再说大学生学习又不紧张，没关系的。”我编起理由来很顺。
　　妈妈先看看哥哥，见哥哥没有反驳，也便放心了，不过想想又不对，“你又没读过大学，怎么知道学习不紧张，你问好问题就回自己房间去哦，早点睡，明天不是要早起旅游的吗？”
　　我坐在床上听着妈妈碎碎念，虽然有些罗嗦，心底却有小小的温暖。
　　从小就没人唠叨我，没有任何人。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大人好撒娇。
　　“嘉文？嘉文？”妈妈的声音唤回了我，我又走神了。
　　最近老走神，大脑混混沌沌，分不清状况。
　　“恩？”我赶紧回答，“知道了，妈妈你去休息吧，我等会就睡。”
　　妈妈出去了，我松口气，继续拿出日记来读。
　　可刚翻开本子，哥哥又转过头来，盯着我的日记说，“那是什么？”
　　“额……物理笔记……”我举着本子楞了下然后撒谎，里面的内容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在我看过前还是保密的好。
　　哥哥显然没被我骗到，他竟然说，“你偷看我的日记！”
　　“啊？！”我几乎晕眩，怎么可能？这明明是何嘉文的日记本。
　　哥哥已经站了起来，我将本子举过头顶，非常正经的同他讲，“这……是我的日记本，真的，你不信我可以读给你听，第一页……”
　　“不许看！”哥哥急着过来抢本子。
　　我见他过来抢，比他还急，赶忙将本子放到身后。
　　但他手比我长，左手伸到我身后去抢，我只得向右靠，继续用身体挡着。
　　“喂，还给我！”他倒真是很急的样子，见我不给，右手也伸到我身后抢。
　　我一只手推他，一只手抓着日记本放在背后，嘴巴还要和他讲道理，“你听我说，那真的是我的日记本！啊！不要抢！你冷静点！要撕破啦！”
　　男生手长脚长的，几番搏斗，他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日记本的一角，力气真大，我只得使出吃奶的力气与他抢。
　　结果，拼抢间，我的脚一用力，不小心踢到他支撑在床上的腿，他的腿被我一下踢开，于是整个人没了支撑，瞬间向我倒来。
　　只听见“嘭”的一声，哥哥的额头撞在我的额头上，疼的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而且他整个人的重量还在我身上，我的胸口几乎喘不上气来。
　　我刚想骂他，一睁眼却发现两个人的脸实在有些近，眼观眼，鼻对鼻的，呼的气都能跑到对方鼻子里去。想骂的话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哥哥也瞬间安静了。
　　千万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万一再动一下，嘴唇都要贴一起了。
　　好险。
　　我不敢动，只能看着哥哥。
　　而他也大气不敢透一下的瞪着我，结果我发现他脸红了。
　　他慢慢的谨慎的将身体移开，生怕我告他非礼似的，其实我知道这只是个意外。
　　他背对着我站在床边，不敢回头看我。
　　这个害羞的家伙。
　　还要我先开口，“这真的是我的日记。”
　　他忽然走到自己的书架边，伸手摸向最高处，一摸，摸出一本笔记本来，竟然与我手上的一模一样！要命！
　　我们俩手拿着本子互相看对方，居然就有这么巧的事，他们用同一种本子写日记。
　　哎，我该感叹吗？果然是兄妹？
　　真乌龙。
　　我松口气，不过日记总算保住了。
　　他十分不好意思的呆站着，摸摸头，侧着脸对我说，“对不起，我看错了。但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两本一样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的脸还红着。
　　我取笑他，“你日记里写了什么？这么怕人看？”
　　“没什么。”他才不打算告诉我呢。
　　我大人有大量的放过他，忽然想到明早集合时间是5点半，应该早点睡了，于是我收起日记回自己房间拿被子。
　　铺床的时候问哥哥，“明天我5点半要起床赶车，我睡外面吧？免得吵醒你。”
　　哥哥很不给我面子，“你睡外面的话，明早起来就在地板上了。”
　　我气结，“我睡象有这么差嘛？！”
　　他很正色的看着我说，“有。我第一次见到睡象这么差的人。踢被子，磨牙，滚动，不睡枕头。”
　　我楞了，忽然想起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和人睡过一张床，所以也没有人说我的睡象差，原来我有这么多坏习惯。
　　将来和谁结了婚，枕边人估计也会抱怨吧。
　　于是我还是睡到了里面，为了不丢脸，我将手脚死死的并拢，将脑袋深陷入枕头里，并且用被子把自己包的牢牢的，只差一条麻绳捆了。
　　希望这夜能睡的老实些。
　　哥哥洗澡出来见我绷的紧紧的躺着，想笑又忍着不笑，终于躺上床了才说一句，“没用的，你一睡着马上凶象毕露，无法控制。”
　　我翻白眼，把我说的跟僵尸似的，太过分了。
　　他忍着笑关了灯，卷上被子背朝着我，不再出声。
　　过了一会儿，我几乎以为他睡着了，他却又说话了，吓我一跳。
　　“你睡着了？”他在黑暗中轻轻的问。
　　我闭着眼睛回答，“还没有。干嘛？”
　　他又没声音了，在我等到快睡着时，他又开口了，“明天去旅游，那天早上碰见的男生也会去吗？”
　　早上碰见的男生是谁？哦，是说星晴。
　　我听着冷气机的声音，慢慢进入梦乡，最后我还记得我回答了，“恩，他也去。”
　　然后他就再没声音了，我也睡着了。
　　5点，天还没亮，就被闹钟吵醒了，哥哥还在睡，我自里面爬出来，回自己房间穿好衣服拿起行李出门去。
　　5点半准时赶到学校门口，找到自己的班级，然后上车。
　　一上车发现有几个同学在为位置争吵，谁和谁要坐一起，谁又不愿意换位置，谁谁不要坐后排等等，我尽量避开他们，向有空位的地方挪去。
　　“我来帮你放包。”有人自位置里站起，将我的包拿去。
　　我一看，是星晴。
　　他个子高，很轻松的就将我的包放上行李架了。
　　“和我一起坐。”他将靠窗的位置让给我，自己走出来。
　　我坐好，他在我身边坐下来，我看看车厢前面，大家还是乱哄哄的在找位置。
　　我庆幸。
　　将头靠在玻璃车窗上，打算睡个回笼觉，管他们闹翻天。
　　闭上眼刚想舒舒服服的睡会儿，车子却晃动起来，额，开车了。
　　我的额头很不幸的撞上了玻璃，这车真颠簸，完蛋，这下可睡不成了。
　　我换个姿势，将头靠在椅背上，情况更糟，这座位简直就跟火车上的硬座一样，又硬又直，完全靠不过去。
　　我沮丧的摸摸额头，三个小时的路程难道要一直挺着背度过？
　　“肩膀借你。”他见我拼命换姿势，知道我想睡觉。
　　我盯着他宽宽的肩膀，意识到那将是十分舒适的枕头，但我还是尽量把持住自己，那明显是情侣专用的，这一靠上去，未免有些理不清。
　　我痛苦的拒绝了他，“没事，我并不困。”
　　他笑笑，也不说什么。
　　车厢里的电视机开始播放美国战争大片，同学们兴奋的看着沿途风景，车子已经开出市区了，窗外渐渐出现大片的农田，视野很开阔。
　　“看，是牛！”有人叫着，很多人趴在窗户上看。
　　城市里的孩子连真牛都很少见到，故此稀奇。
　　刚开始大家还兴致勃勃的聊天看风景乐此不疲，但一个小时后，还是那些风景，大家视觉疲劳了，加上每个人都起的很早，有些人甚至前一夜都没睡，这会儿一个个靠在座位上打起盹来。
　　我的背和脖子则是已经疲劳的不行了，直挺挺的坐了一个小时简直让人崩溃。
　　车厢里安静下来。
　　星晴推了我一下，示意我看前面，我稍稍仰起了脸看向前方。
　　惊讶的发现很多同学都将头靠在邻座的肩膀上睡觉，有男有女，当然这些人不会都是情侣。
　　看来是我思想太落伍了。
　　我看看星晴，他笑着拍拍自己的肩膀。
　　看来出来旅游实在不需要太严肃。
　　我轻笑自己，然后将脑袋慢慢靠向他的肩膀，脖子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我大大的松了口气。
　　星晴的肩膀果然和想象的一样，十分舒适。
　　我后悔起来，一个小时前就该这样做了。
　　他将肩膀倾斜向我这边，好迁就我的高度，真是体贴。
　　闭上双眼，随着车辆的颠簸起伏，我渐渐感觉到睡意。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车子颠醒了，后排实在太晃了。
　　还没来得及睁开双眼，脸颊先有温热的感觉，象是贴着……人的皮肤？
　　一睁开眼，吓一跳，何时我的脑袋已从他的肩膀滑下，靠在他的胸膛上了，刚才的温热是他颈项传来的。
　　我赶紧移开，尴尬的摸着头发，假装在整（www。87book。com）理。
　　老天，我的睡象简直害死人。
　　他会不会觉得我不知羞耻啊？！
　　脸上热辣辣的，大抵是烧起来了。
　　“我……睡的太沉了，不好……意思。”我将头扭到窗户这边，拉开了玻璃窗，让风吹进来，脸上这才凉爽一些。
　　“看你睡的很香，昨晚没睡好？”他倒没有理会我的不自在，只是伸了个懒腰对我说。
　　我轻轻看向车厢里，发觉大家都还在休息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松了口气，被人看见，又是一通议论。就算我破罐子破摔，但星晴可不该被我拖下水。
　　这一看却也发现前排的人在轮流提供枕头，你靠我一会，我再靠你的肩膀一会儿，这样才能彼此得到休息。
　　啊，刚才也见他在伸懒腰了，一定也很累。
　　我真是自私，竟没有考虑到他。
　　于是我转过头去对他说，“来，我的肩膀借你靠，你也休息一下吧。”
　　他看看我，怔了一下，但随即笑了，那眼神真是亮晶晶的。
　　我坐直了，将肩膀挺出来，“虽然没有你的宽，舒服，但好歹将就一下吧，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到呢。”
　　他不是个扭捏的人，随即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但高度差实在太大，就算我再怎么将肩膀抬高，他的脑袋也靠的很别扭。
　　我有些懊恼，好象总是他帮我，我怎么就帮不上一点小忙呢。
　　就在这个时候，他靠在我的肩膀轻轻说，“虽然肩膀小小的，但靠起来也很舒服呢。”
　　“真的吗？”我高兴极了，很有成就感，故此再将肩膀端正一些给他。
　　五月的风一直吹进来，拂在脸上很舒服，他的发很柔软，有一小撮被风吹的动起来，碰到我的脸，有点痒，但我忍住没有动。
　　看着那绿色的宽广的田园，心境也开阔起来。
　　车子一直晃动着前行，象在走人生的道路。
　　即使我的人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此刻我的心却也恬静了。
　　人总要活下去，不论在哪里，在何时。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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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路阻，我们的车到达目的地时，已是中午时分。
　　于是大家先去预定的饭店吃午饭。
　　因费用有限，定的饭店并不算高档，而且又是风景区，卫生设施很难让人满意。
　　几个原本在车上嚷嚷着要上洗手间的女同学在看了饭店简陋落后的卫生间后硬是打消了主意。
　　走在环行的木质楼梯上，有点毛毛的感觉，生怕哪一脚踩的用力些踩出个洞来。
　　说是上了楼上包厢，其实不过是民房的二楼一间房间，摆上一张可供十人坐的大圆桌也就好算一间包厢了。
　　同学们互相拥挤着找位置坐，一个班级只有两张圆桌，每张都挤满人。
　　我也随波逐流的胡乱坐下，脚下却踩到一只空啤酒瓶子，掀开塑料桌布，发现桌子底下都是一次性筷子和一些花生壳，想来打扫的人偷懒，将垃圾都扫到桌底下去，眼不见为净。
　　但即使环境这样差，大家还是维持着亢奋的情绪，三三两两的讨论着行程，不禁叫我佩服年轻人的精力。
　　一会儿功夫，楼上就上了10来个菜，都是些土特产，什么农家烧鸡啊，特色农家菜……其实也不过是普通青菜加上些噱头名称。
　　虽然菜色看起来一般，但大家刚坐完3个小时汽车，个个饿的饥肠辘辘的，哪里还管这些，只见有新菜一端上桌，还没转一圈，已经被夹光。
　　越是拼抢，越是有味道，一晃眼功夫，桌上的菜已经被一扫而光了。
　　我倒不是不饿，只是实在提不起劲去抢菜，宁愿饿一点算了。
　　开水倒是喝了一大杯，希望能填填胃的空缺。
　　吃完，大家都催促着老师买单走人，生怕耽误行程。
　　于是，一大群人又一窝蜂似的涌出餐厅，钻进车子。
　　这次没有人再睡觉，大家都兴奋的朝窗外张望，终于看到海了。
　　越近，风中的咸味越浓烈起来，湿湿的海风。
　　我有多久没旅游了？
　　站在海边，风将我的发吹的乱乱的，这长发有些碍事，但我仿佛没资格将人家留长的头发一把剪去，也不知道她花了多少时间才留长的。
　　同学们都欢快的冲向大海，玩起水来。
　　我慢慢在沙滩上走着，脚底下的沙子并不算很柔软，因为参着杂质，所以有些刺脚。而这里不过是一个小海湾，被岩石圈起来，海水也不算很蓝，停着的几艘鱼船也很破旧。
　　总结来说，这不是一处上佳的旅游地。
　　不过是新近开发出来赚一些小钱的普通小沙滩。
　　但这又如何呢？
　　我坐在沙滩上，望着那群年轻人，20岁，多么美好，这样的青春，快乐。
　　年纪大了，让你住在久赋盛名的夏威夷又如何，也不见得那里明媚的阳光，柔软的沙滩，蔚蓝的大海能给你带来几许快乐。
　　今日被海风吹的有些楞，几乎想冲动的对他们说，及时行乐实在重要，过了这几年，想要真正的快乐实在不容易。
　　我就是个好例子。
　　20岁时的我，不参加任何旅游活动，一来不想浪费钱，二来不愿意浪费时间玩乐。
　　那时的我就已经世故的可以，知道自己要考什么学校，读什么专业，毕业后要做什么职业，时间对我来说太过重要，我没有资格去挥霍。
　　太懂事，所以青春期过的一片苍白。
　　如果不是这场车祸，不是这样一个荒唐的意外……
　　第一次，第一次不那么痛恨上天这个荒谬的安排了，也许是你同情我，所以给我一次重来活过的机会？
　　面前出现了一只红通通的大苹果，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抬头，见拿着苹果的是星晴，他换了一条沙滩裤，外加一条白色绵汗衫，连拖鞋都换成沙滩一字拖，一副标准海边游客的打扮，清爽又健康。
　　“你几乎没吃东西。这个给你。”他将苹果丢到我手上，然后坐到我身边。
　　实在太饿了，我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的好意。
　　他见我吃的痛快，笑着说，“这么饿，那怎么刚才不吃？”
　　我贪婪的咽下嘴里香甜的果肉，回答他，“手太短，桌子又太大，夹不到菜，呵。”
　　他不以为然的笑笑，也不去理我的烂借口，面向大海看起风景来。
　　有人拿出排球来，一群人围起圈玩沙滩排球，太阳这么晒，他们的笑脸却如此愉快。
　　“不去玩？”他发现我的眼神，以为我向往。
　　我摇摇头，用手背遮住阳光然后抬头看，看那蓝天白云，没有海鸥也是海边呢。
　　“你去吧，我坐着看风景。”我可不想阻止他去玩乐。
　　他注视着我，“你不象他们说的那么活泼，相反，我认识的你，安静乖巧。”
　　我微笑，“也许过去玩的太疯，把力气都用光了，所以现在收敛起来，以待来日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呵，下一句是重出江湖？”他也和我开起玩笑来。
　　“希望有那么一天，也许过几天，你再见到我，我会是另一个模样，到时，希望你不要太惊讶。”这么说，我也是为他打个底，不是不可能的，也许明天后天我就会回到自己身体里，而何嘉文也会回来。
　　我忽然有些想知道，到时候，星晴会是什么感觉。
　　“但我并不希望有那么一天。”他看着我说，“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这个样子，我很喜欢。”
　　我当然知道他喜欢我这个样子，但这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原来的我，是怎么个样子。
　　我玩起脚边的沙子来。
　　我玩了许久，直到一只小狗跑进我的视线。
　　是只本地的土狗，显然是有主人的，因为他的脖子上有只项圈。
　　看来一岁都不到，有点可爱，小小的，黑色的皮毛在阳光下发亮。
　　在沙滩上跑的不算很畅快，我召唤它，它竟也过来了，有些警觉，但还是试探着过来了。
　　它让我摸，我有点高兴。
　　我一直喜欢狗，但从来没有养过，还是那句话，没有时间，没有精力。
　　养宠物是件奢侈的事情。
　　它让我抚摸，却又有点陌生，但最后还是屈服了，躺倒在沙滩上，让我去摸它的肚皮。
　　我笑起来，真是爱撒娇的小家伙。
　　星晴也一起摸它的肚子，它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这个时候，听到一声喀嚓声，我们同时抬头看去，发现不知何时班长拿了相机在给我们拍照。
　　她举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