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驯的灵魂-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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砝础
我狼吞虎咽的扒拉着饭菜。
忽然一条大毛巾盖上我的脑袋,然后轻轻擦拭着,不很用力,所以并没有干扰到我吃饭。
那是母亲的手。
那温柔的力道,让我心都软了。
为了这个好母亲,小小一点屈辱也是值得的。
当下,我决定,我要为这个家做出做好的解决方法。
当然,我心里还没有好主意,但我可以想。
身后妈妈还在念叨,“现在18岁当14岁养,我们那个时候,18岁都已经是孩子的妈了。”
我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享受着她并不讨厌的小唠叨,过着曾经梦想过的正常家庭生活,眼眶有些许热度。
我笑自己太容易感动,这也是不够成熟的表现吧。
女人过了25岁,动不动就掉眼泪,简直要被人笑弱智的。
但我现在只得18岁,不是么?呵。
当然我也仍旧克制着,让那傻傻的眼泪咽回去了。
妈妈洗完碗,照旧去隔壁王太太家打牌去了,这是她的小嗜好,无伤大雅,中年妇女玩玩小牌简直天经地义。
酒足饭饱,我心满意足的找出何嘉文的日记本,一手端着水果盘打开了哥哥的房门。
结果里面一片黑暗。
我站在门口,呆了一下。
哥哥不在。
有了这个认知后,我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家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多么可怕的情况。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转身出来,但太晚了。
那个人已经站在我身后。
我手中的笔记本落在地上。
一时间,我没了主意。
手里甚至还端着果盘。
“我以为你知道,今天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平静的诉说着这个事实,声音都显得阴冷无比。
我在想如何脱身,强迫自己冷静。
他象望着笼子里的小白兔那样,因为是笼子里的,所以也就不着急了。
“文文,一直以来,你都是很聪明乖巧的,怎么最近这么不开窍了?”他慢慢靠近。
我也慢慢后退,退到不能再退,恨不能钻进墙壁里去。
我没有话好说,端着的果盘护在胸前,警惕的瞪着他。
“来,让我们象过去那样好好相处,彼此都相安无事,多好?”他循循善诱,企图说服我。
那斯文的面具下包藏着一颗邪恶□的心。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坏运气,太不小心了,竟没发现家里没有人。
终于他的手伸过来,想抓我的手。
我一鼓作气,将手里的果盘向他砸去。
他一惊,侧身避开了。
我乘机向大门跑去。
但他很快反映过来,几步追上来,将我按倒在玄观处。
我摔倒在大门口,手伸的老高,却碰不到门把手,只差一点。
但我失败了。
他一把纠过我的头发,将我扯起来,一路就这样拖到我的房间里去。
头皮传来一阵巨痛,他很用力。
我的眼泪都要痛出来了。
关上门,他还随手锁死。
然后将我大力的甩到床上。
我几乎脑震荡。
“虽然我不喜欢用强硬的手段,但这都是你逼我的。”他厚颜无耻的抓住我的手臂。
女人永远无法和男人做体力上的抗争,多么可悲。
我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他将身体压过来,嘴唇在我的脸上胡乱亲着,我只得左右摇晃脑袋抗拒他。
他不得要领,于是狠狠甩了我一个巴掌。
刹那间,我眼前几乎金星乱冒,这男人下的狠手。
他也有些火,又甩了一巴掌给我吃。
我的脸火辣辣起来,嘴里有一种腥味荡漾开来。
他见我安静下来,又伸出那刚掌刮我的手来摸我的脸颊,来回的抚摸着,“年轻真好啊,看看你,就算在这种时候,也美的不象话。”
我别过脸去,不屑他变态的赞美。
他又强硬的把我的脸扭回来。
“少吃点苦不好吗?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骨气了?”他边说边靠近,一张脸埋到我的脖子里去。
我感觉到他在舔我的脖子,湿漉漉的舌头来回舔着。
我又不是食物,这人实在太恶心了。
我强忍着呕吐感,一边挣扎着,但没有什么效果,成年男人的力量不容忽视。
我该怎么办?
他舔的起劲,又舔到我的脸上来,我鼻子都酸了,眼泪实在忍不住了。
完了,这回真是完了。
等妈妈和哥哥回来,我已被吃光抹净了。
脑海里有个声音,这并不是你的身体,你其实可以不予理会的。
但下一秒,我就反驳了这个荒谬的想法,但这是我的灵魂!
我有感觉的!被侮辱的感觉!
我不能任人宰割。
我再次鼓起勇气反抗,正当他不耐烦的想再给我一记耳光时,门外传来哥哥的声音。
“何嘉文,你疯了,把水果倒在我的房门外干嘛?!”
继父楞了一下,没想到哥哥会回来的这么早,他迟疑着松开了我的手。
而我则是一把推开他,自床上一跃而起,冲过去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哥哥。
他看着我。
我知道此刻的我一定很狼狈,脸上红肿着,嘴角带着血丝,头发凌乱的象一只鬼,眼泪已经淌了下来,我知道我吓到了他。
房门大开后,哥哥看见了我身后的人,他的父亲。
老练的他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甚至还轻松自在的与他儿子打招呼说,“今天不是要参加学校电影节,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边说一边绕开我,自我房门走出去了。
哥哥震惊又愤怒,他简直不能相信他的父亲无耻到这种地步。
我看见他握紧的拳头,在他冲上去的瞬间,我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死死的抱住他,不让他冲动。
我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双手抱紧他,一来是缓解自己的恐惧,二来是不希望他们父子为了我而发生冲突,一旦冲突起来,这件事将不再是秘密。
继父消失在走廊尽头,关上了房门。
哥哥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哀求他,“带我离开这里。”
哥哥俯视着我的脸,双眼满是同情,好男人是看不得别人欺负妇孺的。
我将地上的日记本拣起放好,哥哥帮着把地上的水果拣起,免得妈妈怀疑。
我们甚至收拾好一切,留了便条给母亲说是出门吃消夜,这才离开家。
不得不叹息,我们甚至比中年人还懂的善后,比他们更理智,懂的掩饰。
走在夜色下,我忽然想起,也许……也许何嘉文也是有她的苦衷或是秘密的?也许她并不如外界所看到的那样肤浅叛逆?
等我看完那本日记,也许会有所了解。
但现在,实在没有心情。
哥哥带我走到附近的公园,我们找到一张长椅子坐下。
彼此沉默不语。
我的脸热度过后,开始有些疼,嘴唇被牙齿咬破,头皮此刻也隐隐作痛,危机过后,身体才敢疼痛起来。
但眼泪已经消失了。
我用手背擦脸,然后胡乱拢着头发。
“等我一下。”哥哥起身跑开。
我一个人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响,明明快到六月天,我却在打冷战,一股寒气自脚底串到脑门,说不出的冷。
是后怕吧。
如果今天哥哥没有及时出现,我会怎样?
一想到这里,整个人颤抖的更厉害了。
“你怎么了?”哥哥提着一袋东西跑过来,发现我的异样,蹲下来问我。
我摇摇头,不愿详谈,这种可怕的经历我连再回想都不愿意。
他也不再问下去,默默的从袋子里取出两罐冰饮料,和一包湿纸巾。
他蹲在我面前,抽出一张湿纸巾帮我擦掉唇边已经干枯的紫色血迹,我忍着疼,一声不吭的由他擦。
他擦的很小心,生怕弄疼我,但见我一声也不叫,又更沉默了。
擦完,他拿出一小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后递给我,“漱下口。”
我接过水,不禁想,真是体贴,连这也想到了,我嘴里确实有久久不肯散去的血腥味。
漱完口,他又变魔术似的递给我一罐热奶茶,让我用双手捧着取暖,我看着他,感激的要命,哥哥也体贴的不象话。如果星晴是因为照顾女朋友,那哥哥真是手足大爱了。
一切弄妥,他才拿了一罐冰饮料,贴在我的脸颊上敷着。
脸上的热度马上降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我安静的望着他,忽然全身都不冷了,心比双手还温暖。
他比那罐热奶茶更能温暖我。
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报答他的,我对自己说。
他陪我坐了几个小时,直到公园管理员关门时才发现我们,我们只得回家去。
半夜,我被噩梦吓醒,我梦见那个人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最后将我的手臂都扯脱下来,我大叫着惊醒。
是哥哥将我抱住,轻拍我后背,朦胧间听见他说,“对不起。”
不是他的错,为什么由他来道歉。
他一点也没错。
我镇静下来,重新躺下睡,但手一直抓住哥哥的手不放。
哥哥就象救生圈似的被我死死拽住,能支持我的人少的可怜,我只得狠狠抓他。
这天过后,我变的依赖哥哥,连妈妈都笑着说,嘉文现在是哥哥的跟屁虫了。
怎么能不跟着,在家里也只有他能保护我了。
第 11 章
……》
那件事隔天,我还是如常去学校上课,虽然刻意的用头发去遮住还有余肿的双颊,但细心的星晴还是发觉了。
他简直不能置信。
“是谁做的?”他轻轻揽开我的头发,声音比平时提高了许多。
我望着他纯净的双眸,这个少年生活在明亮的世界里,何嘉文的遭遇不是他能想象的到的。
我不想让这件事玷污他的耳朵。
“我自楼梯上滚落,很不幸,脸先着地。”我微笑着望着他,不露声色。
他半信半疑,但见我不愿多谈也只得作罢,只是轻摸我的长发无奈的说,“我以为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不小心。一定很痛。”
同样被人抚摸头发,感觉是如此不同。
那双充满邪恶欲望的手一接触到我的发,我的神经都蹦紧结实了。
我将头轻轻靠在星晴的胸膛上,他将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我们静静的躲在天台拥抱彼此。
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
但我的心却理智的告诉我,星晴并不能帮到我,他只是个高中生,甚至还没读大学,他的人生还没真正开始,他的未来还是一个谜。
他帮不到现在的我。
看,如果他是个成熟有事业的男人,我可以马上要求结婚,可以要求他带我离开这个家,这个城市,走的远远的。
而他只是一个学生。
虽然我完全明白了解情况,但此刻还是贪恋他温暖的怀抱。
大抵学生之恋就是这样的吧,将来并不重要,要的是此刻的感觉。
这是我过去不曾体会的。
放学后,星晴陪我去医院看望躺在病床上的另一个我。
躺着的我已经自重症监护室转出,因为情况已经稳定,但也没有好的起色。
我自玻璃后面走进病房,是单人间,很干净,窗边甚至还摆有小小的盆栽,那个我安静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穿了一身粉红色的病人服。
我注视着我自己。
因为输了两个月的营养液,营养过剩,又缺乏运动,我的身体比过去浮胖了许多,一张脸象是充了气。
天天自镜子里看何嘉文的脸,我都弄糊涂了。
为何看到自己,竟有些陌生。
这真的是我吗?
也许这是一场梦?
也许躺着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
星晴见我一声不吭的站着,神情恍惚,于是轻拽我手问,“她是谁?得了什么病?”
我回过神来,解释给他听,“两个月前,我撞了她的车,害她陷入昏迷,至今未醒。”
星晴惊讶的说,“她伤的这么严重?”
“是,”我哀伤的望着自己,想来自己是多么无辜,无端端被人撞。
星晴见我难过,于是安慰我,“一场意外,你不要太内疚,她会好起来的。”
“希望如此。”我将手轻轻按在自己的手上,祈祷奇迹发生。
出了医院大门,我接到哥哥的电话。
接完电话,我对星晴说要去哥哥的大学。
“哥哥晚上要在图书馆查资料,我要去找他。”
星晴有些奇怪,“你不回家吗?”
怎么能回家?
“我找哥哥有事,你先回家吧,我自己走过去就好了,他们学校离我们学校很近的。”
“等一下,”他拉住我,“把你的电话给我。”
我拿出来交给他。
只见他在我的电话上输入一串号码,然后拨出,接着他的电话响了。
他将电话递还给我。
“这是我的号码,如果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他诚恳的对我说,“任何时候都可以打给我。”
我点点头,他这才让我离开。
不管他的承诺会否管用,我都感激他。
哥哥在他的大学门口等我,修长修长的一个人站在那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让人难以亲近的模样。
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我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不客气的挽住。
他被我吓了一跳,又拿我没办法,只得任由我挽着。
我几乎挂在他的手臂上。
看着他无奈的表情我很乐,我真当他是我哥哥了,我也乐的半路偷来一个能照顾我的好兄弟。
只有对他撒娇是最自然的,我甚至不习惯对星晴这个男朋友撒娇。
“很多人在看呢。”哥哥拖着我这只八脚章鱼向食堂走去。
“无所谓,反正不是我的学校。”我耍无赖。
不过到了食堂门口,我又松了手。
哥哥读的是本市唯一的一所本地大学,历史悠久,建筑都有些老旧了,但名声还是很不错的,哥哥显然还是个用功的好学生。
“找位置坐,我去买饭。”他过去排队。
我一边欣赏着这里的环境,一边找了个窗边的位置。
饭菜几乎算的上丰盛,红烧肉,麻辣豆腐,炒青菜,与一碗番茄蛋汤,我吃的很多,这间大学的饭菜实在比我过去的大学好太多了。
“为了这里的菜,也值得报考这所大学啊。”我有感而发。
哥哥笑着摇摇头,大概在想哪里有人以食物为选择学校的标准的。
其实自那晚后我就有了这样的打算的,如果要在这个身体里常驻下去,那势必要面对一个月后的高考,选择大学忽然变成当务之急了。
要么去外地读大学,要么就读哥哥的大学。
吃完晚饭,哥哥带我去他们的图书馆。
哥哥拿了一堆书在查资料,我则随手取了一本小说来看,我挤在哥哥身边,看的津津有味。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的桌子上突然多出一杯热奶茶来。
我和哥哥同时抬头看来人。
哥哥竟然比我还迟钝,眼前这位脸色不太好的女生不就是上次送礼物给哥哥结果被哥哥丢弃却又心有不甘找了大头来围堵哥哥在小巷子的人么?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且将故事前后迅速拼凑一番。
见她脸色不善,我马上往旁边挪了挪,和哥哥拉开些距离。
但这也无法弥补她此刻受伤的心灵。
哥哥还是很迟钝的认不出人家,见她坐下来也不招呼,居然低下头去径自看书去了。
害我接收到她受伤的白眼。
不过对于她上次找人堵哥哥的幼稚行为,我亦是很不齿的。
所以我也不想理她。
她越坐越尴尬。
哎,同为女生,倒不想太为难她,毕竟她也是因为喜欢一个人,虽然方式有问题。
“我知道你不是旭武的亲妹妹。”她终于还是按奈不住说了。
诶,她倒是消息灵通。
哥哥一直关注着自己面前的书,连头都没抬一下。
而我只得礼貌的看她一眼,让她不至于完全下不了台面。
但她还是不知道停止,年轻人始终一吐为快,“你不要以为住在一起,就可以故意亲近他,现在还跟到学校里来。”
空气里弥漫着酸味,我假装受伤的将头靠到了哥哥的手臂上。
我从来不会与人在图书馆里吵架,但我也不想白白被人教训。
我的举动显然激怒了她,她提高了音调,火光的冲我叫,“你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我已经很清楚你的底细了,你是个不良少女,根本考不上大学,与男人又滥交,是你们学校有名的飞女,你根本配不上他。”
她骂的真难听,最后一句是总结。
一个女大学生竟也可以当众骂出这许多难听的话来,我真是为她汗颜。
“说够了没有?”哥哥的出声完全出乎我所料。
印象中,他也不是那种会在图书馆与人起争执的人。
哥哥收拾起面前的书,然后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她,“你是谁?我妹妹轮不到你来教训,请你自重些,以后不要再去调查我身边的事,也请不要再写些无聊的情书给我,我对你没兴趣。”
说完,也不顾对方是否会气的晕过去,他一把抓起我的手,将我带离这个不愉快的场所。
我回头惋惜的望她一眼,却被她恶狠狠的瞪回来,算了算了,人家不稀罕我的同情。
哥哥一路拉着我走出校门,我不言不语的跟着走,但他误会我生气。
他在车站停下来。
“抱歉,害你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他也有些郁闷。
我无所谓的笑笑。
但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我在生气,“她说的很难听,你不介意?”
我抬头看他,还是微笑,“你不觉得她说的都是事实吗?”
哥哥有些疑惑的望着我的脸,“你真的变了很多。现在的你,和过去完全不同了。”
“希望你没有比过去更讨厌我。”我不想再去探讨我与何嘉文的区别,故此中断话题。
“现在的你,很难让人讨厌。”哥哥转过头去看街上的车流。
但我知道他说这句话是真心的,他不再讨厌我,否则不会为我与那位女生争吵。
我们上了回家的公路车,但这一班车正赶上附近的夜校下课,人超多的,整个车厢挤的跟罐头似的。
我们都很后悔上了这班车。
几站后,我竟然发觉有人将手搭在我的腰上,真是令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