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之间破大案-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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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不肯开口?”张晓书满脸惊讶道。
“是啊……”
“他是一句话不说,还是有话说不清楚?”邝陆明忍不住插嘴道。
“是一句话不说,闷着头坐在那里。所以警方认为他是在负隅顽抗。”
“这小子平日受不得半点委屈,动不动就嗷嗷乱叫,跟人脸红脖子粗的,这回为什么不开口为自己申辩?难道是被警方的气势给吓傻了?”邝路明愤愤不平,不知道是气愤那小子弱智,还是气愤警方不明事理?也许两者皆有。
“从头说,从头说!别没头没脑的!”章树理不耐烦地催促道。
杨建平点了下头。“那小子是在案发当晚大约十二点三十分的时候,在清钢公园附近被警方逮住的。当时他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匆匆而行,而且衣裤上有不少泥污,脸上和手背上也有伤。逮捕他时,他还拒捕,跟警方大打出手。
“讯问他时,一开始他倒是说话了,而且确实是满腹委屈地嗷嗷叫。他交待说,那天上午跟几个朋友一起到市体工队去玩,下午去了武术协会,晚上跟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大约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回到了厂里。回来后据称又独自一人去了清钢公园散步,身上的泥污和手上的擦伤是白天跟人切磋武功时留下的。
“警方认为他的话毫无可信之处。有谁会在夜里十二点多的时候独自一人去那里散步,更何况还是一个喝了大量高度数烈酒,看上去一点儿也没有浪漫情怀,跟多愁善感也毫不沾边的家伙?此外,他急匆匆的步伐一点儿也不像是在散步,倒像是在躲避警方的追捕。
“他身上的污泥看上去很新鲜,甚至还有点潮湿,根本不像是白天沾上去的;脸上和手上的伤也是刚产生不久,而不可能是十几个小时前留下的。对此,他死不开口,摆出一副警方所谓的‘负隅顽抗’的架势……”
“他的口供核实了吗?”唐华关切地问道。
“从他上午出门一直到回到厂里,也就是直到那晚十一点钟左右这段时间里,都有人证,以后就没有人能够证实他在干什么了。”
“他的那些爪牙们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吗?他们不是一块儿出去的吗?”张晓书追问道。
“那些爪牙们一开始大概是想要帮助师傅摆脱嫌疑,胡乱编了些不能自圆其说、漏洞百出的谎话,被讯问人员当场拆穿,斥责了一顿后,便老老实实地交待说,他们与他分手后就没有再见到他了。所以没人知道那至关重要的时间段里,他究竟干什么去了。”
“是啊,你说那一个多小时里,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呢?他黑灯瞎火的独自一人跑到清钢公园去干嘛呢?也难怪警方怀疑他,他确实不像个会独自一人漫步月下的人。”贺章林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就算他说不出自己在那段时间里究竟在干什么,可难道警方不会用脑子想一想,他跟他们描述的凶手特征有很大的差异吗?”邝路明气愤道。
“对呀,他的身高才一米七四,还不到一米七十五公分啊!”贺章林附和道。
“可加上鞋跟的厚度,不就超过了一米七十五公分了吗?”杨建平冷静地向他们指出,这种差距无关紧要。
“但是他既没穿四十二码鞋,也不是内八字脚啊。”邝路明继续为朋友辩护。
杨建平则继续与他唱反调。“那他也有可能是帮凶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认为那家伙是凶手?”邝路明沉下脸,嗓门也提高了八度。
杨建平满腹委屈地辩解道:“我怎么会认为他是凶手呢?这几天我跟你们一样急得团团转,有几次甚至都想给他传递纸条,让他别死扛着。可警察们把嫌疑人看得死死的,我们这些外人根本别想靠近!我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提醒你警方是怎么考虑问题的……”
张晓书出面打圆场。“小杨子这么说也没错,如何办案得由警方说了算。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义气,但咱们不能跟没头苍蝇似的瞎转悠,乱嚷一气,那样做于事无补。”
他说完,瞄了我老爸一眼。
弟兄们也忍不住斜睨着我爸,对于他始终一语不发感到很不满意,心说这老兄是不是冷静的有点过头了?
这时,我爸开口了,而且出语惊人。“那小子死不开口,多半是因为女人。”
他的话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那家伙有女朋友了?”
“是谁?你见过吗?”
“我看八成是跟他一样少根筋的傻女孩。”
“你是见过那女的,还是他小子跟你请教过向女人献殷勤的招数?”
“你根据什么这么肯定是因为女人?”
……
我爸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我只是说他不开口是因为女人,并没有说那女的就一定是他的女朋友。”
这话听上去就像绕口令似的。
“那有什么分别?”贺章林质疑道。
“当然有分别。正如路明所说,那小子就跟个孩子似的,受不得半点委屈。被当做嫌疑人逮捕,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委屈,肯定会大吵大闹,而绝不会闷声不吭的。之所以死不开口,肯定是有什么说不出口,或者不知道如何开口的事。那么,有什么事是让他开不了口,或者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呢?那多半就是与女人有关的事。你们难道没有察觉,女人这个话题总是让他手足无措,他也常常被女人搞得面红耳热开不了口,所以总是躲着她们吗?”
众人频频颔首。
“那么,又会是什么事弄得他浑身是泥、伤痕累累呢?”唐华不解道。
章树理出语惊人道:“总不会是跟什么女人在清钢公园鬼混吧?”
“不会,不会……”
“不可能!”
“你小子不要胡乱联想!”
……
弟兄们纷纷反驳这个口没遮拦的家伙。
张晓书调侃道:“正如吴兄所言,那小子是个原始人类,童真未泯,这种儿童不宜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那,会不会是替什么人打抱不平?”贺章林迟疑道。
这个假设倒是颇符合那小子的个性,众人频频点头。
杨建平总是在一个问题告一段落时,提出新的问题。“可是要如何找出这个神秘女子呢?”
邝路明当即为他指点迷津:“他那晚跟我和吴兄连个面都没照上,而他的那几个徒弟也无法为他作证,那他八成就是在跟徒弟们分手之后,在到达宿舍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遇到了什么人,导致了他在清钢公园不幸被捕。大侦探,你就以这个为出发点,好好发挥你包打听的能耐,把那个神秘人物给咱们挖出来吧!”
杨建平一挺胸脯:“那没问题!”
他正转身准备离去,被张晓书喝住了。“且慢,任务还没完成,你还没把这第三起案子的内部信息透露给弟兄们呢,怎么就敢离开呢?”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下着急要去寻找那个害人的不明女子,把这等大事给忘了。这就满足你们的要求。”
杨建平立刻坐下。这才想起进门后就没喝过一口水,这会儿口干舌燥的不行。他一连灌下了三杯茶水,勉强止住了干渴的感觉。
第66章 失落的牙齿(二)
更新时间2013…2…11 11:38:35 字数:2948
杨建平绘声绘色地叙述了王熙荣所重建的犯罪过程,以及他对凶手特征的进一步描述。这些是他最感兴趣的内容,所以不仅听得十分认真,而且尽了自己最大努力把它们记在自己那个宝贝笔记本里。
对于刑侦技术人员的鉴识结果,由于内容太过专业,自己的知识水平有限,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三言两语作了交代。
他的话音刚落,章树理立刻跳了出来,口沫横飞道:“这回没人有异议了吧?就连警方都认为这三起案子是连环凶案!还有啊,这起案子距离上一起的时间果然是三个月,跟咱们预测的结果一致,咱们,哦,我是说吴兄真是太神了!”
他喜不自禁,得意洋洋地搓着手,似乎他这几个月来一直在等待着新的案件的发生,好证实自己,当然还有他唯一崇拜的吴兄的预言。
杨建平望着我爸。“这起案子中,凶手在被害人嘴里胡乱塞了一团枯草,王熙荣他们认为是这为了阻止被害人喊叫。这样看来,在上一起案子中,那只袜子很可能是凶手脱掉的,是想用它来塞住被害人的嘴,不让她喊叫的,被你说中了。”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不厌其烦地折磨被害人?先是在厕所门口拍了她的脑袋,接着又把她拖到厕所背面的墙上撞她的脑袋,最后又把她摁在地上又是掐脖子又是击打面部……他难道就不担心作案时间拖得太长,会被擒吗?”张晓书皱着眉头道。
“因为他变态!”章树理快嘴快舌地回答道。
“是的,因为他变态。”我爸赞同道。“他塞住被害人的嘴,是为了实施更多的控制,让他获得更多的快感。”
他弹了弹烟灰,喝了口水,看样子准备一番长篇大论。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来看,这绝对不是什么政治恐怖袭击。如果作案动机果真如警方所说,是为了制造恐慌、破坏生产的话,凶手只需干脆利落地杀死被害人就行了,而且使用刀具之类的杀伤力更大的凶器效率会更高。但凶手没有那样干,而是徒手对付被害人,并且长时间地折磨她们。
“虽然凶手在每次作案中的首次袭击时,都使用了砖块,这也算是凶器了,但那不是为了增加杀伤力,而是意在通过首次打击震慑被害人,以便更好地实施控制。
“凶手并不希望被害人很快死去,那样不能使他得到满足。在这起案子里,凶手换了三个地点,用了三种不同的方式慢慢地折磨被害人,故意让被害人长时间地挣扎。他为什么要这样?因为他在享受杀人的过程。这肯定是性攻击,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强奸行为,但却显示了更加极端、邪恶的性欲。凶手显然存在性功能障碍,他通过折磨被害人获得精神上的满足。”
我爸的分析,虽然不像刚开始那样令人难以接受,但仍然让人感到心灵的战栗。而他的诸如“快感”、“享受”、“精神上的满足”这类的措辞,依旧让弟兄们难以接受。
一只发情的野猫在窗外一声长、一声短地鬼叫,引来了一群野猫的阵阵嚎叫,令人十分不耐。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拎了一个瓶子向窗外砸去,玻璃粉碎的声音伴随着野猫四散逃开的惊叫声,引来了阵阵哄笑。人们纷纷探身窗外,指指点点,还隔着楼栋相互打招呼、交流意见,让宿舍区着实欢腾了好一阵子。
杨建平不耐烦地瞪着从窗台边慢慢踱回来的贺章林等人,高声说道:“从现场照片来看,几位被害人的面部都遭受到凶手的猛烈击打,当初‘母夜叉’的脸也是被凶手揍得像个烂茄子。这到底是因为击打脸部最方便,还是凶手的什么可怕的心理?”
贺章林立刻以权威人士自居,当仁不让地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是仇恨,一般人击打别人的脸部,都是因为仇恨。”
“可是根据警方的分析,当然,还有我们自己的判断,凶手是随机选择被害人的,也就是说他未必认识被害人,那他与被害人之间怎么会产生深仇大恨呢?”杨建平不服道。
我爸接过了这个有点难度的问题。
他指了指贺章林。“他说的不错。凶手对被害人的伤害始终都集中在脸部,确实表明了他对被害人的愤怒。这似乎有点令人难以理解。”
他宽容地笑笑,好像在表示可以理解大家何以对凶手的心态感到难以理解。
“你们看啊,这些被害人除了是女性之外,毫无共同点。警方认为她们是凶手随机选择的对象,的确如此,凶手很可能根本就不认识被害人。因此,凶手对于她们的怨恨并非基于我们通常所说的个人恩怨,而是基于对女性这个群体的一种仇恨……”
唐华打断了他。“就算某个女性曾经对不住那个凶手吧,那也不至于要与全体女性为敌啊!”
我爸露齿一笑。“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这只能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凶手是个心理变态的家伙。我猜想,他的某个女性亲人或者女性朋友,很可能就是导致他心理变态的根源。”
我爸说完,意味深长地对众人点了点头,好像要他们牢牢记住他的推论似的。
尽管人们平日里也常说某人变态,但那通常只是骂人,或者对对方感到恼火时的一种激烈的用词,对这个词的含义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解。我爸正一点一点地把它的心理学含义灌输到他们的脑袋中。
“对了,何老大关于凶手可能不是我们厂的人这点,大家怎么看?”杨建平问道。
“任何可能性都有,不能排除他说的这种可能,关键要看证据。反正专案组手里还有几十名嫌疑人,先查清楚了再说。”张晓书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这话跟警方说的差不多,跟没说一样。”章树理指出。
“既然警方对这个问题都没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又能高明到哪里去呢?”张晓书不快地反驳道。
“哎,你别说,我们确实有些时候表现得比警方还要高明呢!比如说,彩虹桥无名女尸案吧,要是没有我们的智慧,未必会破的那么快吧?”唐华笑嘻嘻地说道。
“就是嘛!还有,我们一开始就预言还会发生凶案,而且一个多月前就预言凶手作案周期是三个月左右,这些不是都应验了吗?警方就没有作出这种预测啊!要我说啊,如果当初我们把我们的预测结果告诉了专案组,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第三起案子了!”章树理越说越来劲儿,恨不得当即跑到专案组去向警方发布一些指导性意见。
“你别太得意忘形了!警方能听你的吗?他们就连作案动机都跟我们的看法不一样,哪能接受你的指点呢?”邝路明毫不客气地向他泼去一瓢凉水。
“我看何达安那么说,也许是不满意专案组的到来,把案件侦破的大权牢牢掌握在了他们手中,使得保卫处只能打打下手,无所作为,可能因此感到很恼火吧!我看他八成恨不得专案组赶紧离开。”贺章林似乎对何达安有点成见,也许是当初他老人家没有同意他要求分配到厂保卫处而耿耿于怀吧。
杨建平不喜欢贺章林的口气和措辞,立刻站出来为他的头儿辩护。
“我觉得何老大不会那么小气。他也许是有点私心,但那个私心与权力无关,而是与感情有关。他主要是不相信凶手会是我们厂的职工,因为这些职工中有许多都是当年他一个一个招进厂里的。在座的诸位基本上都是他招进来的,就连你都是他招来的!我觉得他只是从感情上没法接受这些人有可能是凶手的事实。”
“你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他对咱清钢厂的职工,特别是他亲自招进来的那些人,有股……怎么说呢,可能有股父亲般的情怀吧。特别是对你这位手下爱将。当初彩虹桥无名女尸案侦破后,在厂里召开的表彰大会上,他像个骄傲的父亲一样,满面红光地看着你。那个高兴劲儿,就像是金榜题名似的。”唐华颇有感触道。
“我也记得当初何老大的那个得意劲儿。”邝路明附和道。
他这一说,倒让杨建平感到不好意思了。
章树理却跳出来煞风景。“何老大就丝毫也没有为我感到骄傲,难道我不是他招进来的吗?”
“他当然也为你感到骄傲,只不过表现得不如他那位爱将那么明显。况且你有一个更重要的人物在那里为你喝彩呢!”唐华安慰他道。
“谁?”
“钟厂长啊!难道你忘了?”唐华调侃道。
章树理终于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
第67章 失落的牙齿(三)
更新时间2013…2…11 11:39:22 字数:2778
“实际上,咱们钟厂长跟何老大的想法基本一致,他也认为凶手不大可能是我们厂的职工。”杨建平补充道。
这几位从来不把领导当回事的家伙听他这么一说,都不免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应该说多少有点儿感动吧。
好像怕冷场似的,沉寂了许久的我爸又开腔了。
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口青烟,半闭着眼睛道:“不过……你们何老大有一点质疑的很是在理。如果王熙荣他们的分析是正确的话----我认为他们技术科的那些人还是有一定水平的,工作也做得蛮细的----那么,我们厂符合他们所描述的凶手特征的人,确实也就那么二、三十人,也许这里面也包括了本人在内吧,无论如何都能把这些人里里外外查得一清二楚。可为什么至今仍然没有锁定任何嫌疑人呢?”
……
既然一百多号警察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业余侦探们回答不上来也没什么丢人的。大家装聋作哑,对我爸的问题置之不理,就当他是在自言自语吧。
我爸见没人搭理他,并不以为意,自顾自在那里点头、摇头、念念有词……
他一眼瞄到杨建平似乎又想抬腿走人,立刻打起精神,盯住他问道:“且慢,我的话还没问完呢!这回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被害人身上少没少什么东西?”
“没有!”杨建平很干脆地回答道。
见我爸张嘴想说什么,他立刻举起双手作了个手势,明白无误地告诉我爸他话还没说完。“这回我是拧着相机直奔凶杀现场,假装没有看见警方设置的警戒带,直闯进去,对着被害人猛拍,直到被一位民警制止住。我拿着照片到处问人,问过被害人同宿舍的人、平日与她来往比较密切的人、她同班组的人、她的老乡,她认识的人我几乎都问过了。没有,得到的答复全都是没有!”
他说完,无可奈何地摊了摊双手。
“那前一位被害人呢,拿到照片了吗?问过她的熟人了吗?”唐华追问道,他始终没有忘记我爸对于凶手心理状态那令人胆寒的描述:凶手作案后通常会从被害人身上取走某样东西作为纪念!
“咳,别提了!前一个案子的照片倒是拿到了,可王月华的那几位室友一看照片就尖叫。我低声下气地请求她们哪怕是看上那么几秒钟也好,结果她们就眼泪汪汪,娇滴滴地指责我残忍,没有同情心,还说我是纳粹、法西斯什么的,根本不理睬什么协助警方破案,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这类大道理。”
“你可以去找一下那位情深意重的‘小日本’……”
“你放心,我没有忘记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