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之间破大案-第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竟是什么让你忧心忡忡吗?”
洪建阳没有正面回答他。“你所提到那些所谓的证据,至多也只能算是间接证据,光有那些,是不能把这个案子翻过来的。除非案情发生了重大转折,或者有了重大发现,警方才有可能重新考虑。”
“能发现的痕迹物证都让你们给发掘光了,而且你们专案组也撤走了,还能遗漏些什么重大证据,而且要靠谁去发现呢?总不会证据自己跳到你眼前吧?”
“那你就只好指望出现奇迹了。”
“比如说?”
“比如说嘛,又发生了一起相似的案件。”
“哈,吴远哲倒是大言不惭地警告说,还会再次发生凶案的,而且说不定,不对,他说的是很可能就在最近一、两个星期内。”
“他那是信口雌黄,哗众取宠呢,还是有点什么理论依据?”洪建阳半开玩笑道。
“人家可是有根有据的呢。说是这个连环杀手的作案存在什么周期性,平均三个月左右。还说这与国外的案例总结出来的结果相吻合……”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周期?这个所谓的‘平均三个月’又是什么跟什么?”
“怎么样,听傻了吧?”何达安哈哈一笑,正想弄一块水煮笋来咀嚼,发现盘子已经空了。他不顾洪建阳两眼冒火直瞪着自己,大声向店家招呼道,“伙计,再来一盘水煮笋!”
能让洪建阳着急,令他很是惬意。“那帮家伙认为,连环杀手的作案动机根本不是什么制造恐怖气氛,破坏生产,而是性变态杀人。”
“胡扯!这个系列案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性的成分在里面!”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
“我看主要是那姓吴的那么认为的吧?”
“是啊,可那伙人基本上都接受了他的观点。”
“你的手下呢?也抱持相同的看法吗?”
“你是指杨建平吧?毫无疑问,他也是那么想的。”何达安对此毫不隐晦。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何达安假装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讥讽意味。
这时,店家端来了一盘水煮笋,又给他们添加了许多酱料。何达安急急地从盘中抓起笋块,剥去外壳后涂上厚厚的酱料,无所顾忌地大声咀嚼起来。
洪建阳没有对笋块下手,而是漫不经心地在那些山菜碟中挑挑拣拣,间或夹起一块熏鱼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何达安擦了擦嘴巴。“我当初也跟你一样的想法,可当小杨跟我说了他们的分析推理之后,平心而论,我多多少少觉得还是有点道理的。我希望你不带偏见,耐心听我道来。好吗?”
不等洪建阳表态,何达安便一五一十地将三零一俱乐部那般业余侦探们的分析推理,向他一一道来。
洪建阳边吃边听,虽然摆出了一副屈尊俯就的架势,但看得出他听得相当认真。
“你相信吴远哲他们的说法吗?”洪建阳淡淡道。
“不全信,但觉得有点道理。心理学那玩意儿我不懂,不知道吴远哲那小子是不是在胡言乱语唬人,所以对于作案动机我宁可相信专案组的分析。但是说连环杀手是个有人格障碍或者心理疾病的家伙,这我倒是能够接受。你们不也经常提到凶手的过度伤害行为吗?”
“是啊,心理学那玩意儿懂的人确实不多。被害人身上缺失的牙齿究竟是遗失在现场而没有被我们发现,还是被凶手作为战利品带走了,确实值得深究……从大环境来看,专案组确定的作案动机应该还是成立的……”
洪建阳像是在自言自语,看上去有点走神,机械地端起已经见底的茶杯往嘴里倾倒茶水。不管他是否接受了业余侦探们的推论,但他显然深深地被触动了。
何达安没有打扰他,只是像个尽职的服务生,默默地往他的杯子里添注茶水。他感到这场谈话是值得的。虽然洪建阳并没给予自己任何言辞上的肯定或支持,但他显然已经被自己的一番话所打动,开始朝另一个方向去思考了。这是一种无形的支持,这千斤重担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在承担了。
第101章 拨开迷雾(一)
更新时间2013…4…8 6:02:55 字数:3034
何达安与钟翰祥密谋并达成一致后,立刻将任务布置了下去,并再三告诫参与行动的同志,务必要对行动保密。
杨建平非常高兴。这次的秘密行动,至少说明厂领导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他们的看法,三零一室的弟兄们不再被视为一群捣乱分子了。
贺章林也很得意。自己能作为为数不多的中坚力量参与执行最高当局下达的密令,说明自己终于进入了核心圈子。他看到了光明灿烂的前程,看到了渴望已久的仕途在向他招手。两眼熠熠生辉,鼻孔膨胀的象一头阿拉伯战马。
自从开始执行何达安下达的秘密巡逻任务之后,保卫处也开始过起了三班倒的日子。相比较而言,在保卫处值夜班倒成为最轻松的任务了。白天的暑气和喧嚣和浮躁退去,夜晚的静谧和深沉来临,让人心境宁静,思绪纷飞,正是思考的好时候。
这天晚上,杨建平正趴在办公桌上,聚精会神地研究他的“侦探手记”,一把悦耳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嗨,小杨,在研究什么呢,那么投入?”
抬眼望去,一位留着“五四”头的年青女子手扶办公室的门框亭亭而立,一对亮晶晶的黑眼睛来回扫视着他的办公桌,最后紧紧盯在了他的宝贝“手记”上。
杨建平赶紧合上手记,起身相迎。“哎呦,是你啊,真是稀客!快请坐,快请坐!”
他殷勤地拉过一把椅子,又给她倒了杯凉白开。
这女子名叫林铮,跟杨建平同批招工进厂,属于见面打打招呼,并无深交的那类。杨建平很好奇,猜不出她此行的目的。
“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就你一个人吗?”
“是啊!”这个问题也有点奇怪,听上去似乎蕴含着某种暧昧的成分。莫非她跟她的恋爱对象、总厂技术室的王睿之间有了嫌隙,打算改弦更张?他心中不由地一荡。
“很奇怪我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找你,是吧?”
林铮那总是显得很镇定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世界,他倏然一惊,摇了摇头,好像要把那浮乱的思绪摇散掉。
“嘿嘿,是有点奇怪。”他脸色微红讪讪道。
“我知道你也是三零一俱乐部的一员……问你一个问题好吗?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她倒是直率的可以。
“只要不违反厂规厂纪。”
林铮撇了撇嘴,似乎对于他这种公事公办的腔调不太满意。“我知道你跟吴远哲他们关系不错,告诉我,你同意他的看法吗?”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来的,真没想到!但是她毕竟不是自己的哥们,跟她交谈还需谨慎从事。“这个,我想还是按照厂领导的要求……”
“你少跟我来这套!要是我想遵照厂领导的意思,今晚也不会来找你了!”
“这个,昨天才刚刚开过全厂职工大会,最高当局可是明令禁止自由主义……”
“杨建平我告诉你,我来找你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我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不希望看到无辜的人枉死在枪口下……”
林铮的话让杨建平心头一震。“为什么这么说?”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林铮柳眉倒竖娇叱道。
“好的。”杨建平爽快地一点头,“我跟吴兄持有相同的看法。”
“这我就放心了。”林铮长长地舒了口气。“我想,我也许见过那个连环杀手……”
杨建平跳了起来,脖子伸的老长。“什么,你见过凶手?!是真的吗?”
林铮斜了他一眼。“我是说也许!”
“好吧,也许就也许吧!你请讲!”
“能为我保密吗?”
“这个,这么重要的情况,哪怕它只是‘也许’,我也必须向头儿汇报,而且实话跟你说,我也不可能跟吴兄保密的……”
“我知道。如果仅限于这些人,那没关系的。实际上,我就是听了吴远哲顶撞钟厂长的那番话,才下定决心来找你们的。”
杨建平举起一只手,朗声发誓:“我保证不对三零一俱乐部以外的人透露此事!”
林铮捋了捋整齐的黑发。“我之所以说可能见过凶手,是因为王月华出事那天,我可能跟她走了相同的路线,至少有一段路线可能是相同的……”
她向杨建平讲述了一段埋藏在心中数月的秘密。
原来王月华出事的当晚,林铮也是上的小夜班。下班后走到焦化厂的那个大煤堆附近时,突然感得一阵内急。因为厕所离得有一段距离,而且又比较偏僻,所以她便急匆匆地窜到那个煤堆后面。
她正要蹲下身去方便时,突然嗅到了一丝烟味,还隐隐约约听到沙沙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蹑手蹑脚地走路。她慌忙四下张望,这时突然发现在她的右手边,距离她大约两、三米远的地方,有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似乎还向她这边瞟了瞟。她吓得尖叫了一声,拔腿逃离了那个大煤堆。
她当时并没有把那人跟连环杀手联系起来,而是把他当成是某个也想在那里方便的男职工。她本想再跑一段路到炼钢厂仓库附近的厕所,也就是王月华后来遇害的那个厕所去,但是看到那高高挂在电线杆上的路灯撒下的微弱光芒,想到此去距离并不是很近,所以打消了那个念头,死命憋着往宿舍跑。
后来王月华出事了,一想到自己差点儿就在她之前去到那个死亡厕所,便一阵阵的后怕。每当夜深人静躺在床上之时,她便止不住在脑海中一遍遍地重温那晚的经历,这让她都快发疯了。但也终于使她醒悟到,煤堆旁静静立着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杀害王月华的凶手!那人可能在遇到她之后并没有离开煤堆,他完全可以装做是在那里解手而不必担心引起别人的怀疑。
她猜想,王月华当晚遇到的情况很可能跟她一样,只不过她很不幸去了仓库附近的那座厕所。凶手尾随在她身后,结果……
这一推想,更是令她浑身打颤,冷汗直流。
她之所以现在才说,是因为那时正跟厂里的技术员王睿处于热恋之中,担心他知道了这件事后会七想八猜,造成两人之间不必要的误会。如今谢长生被当作凶手,应该说是被当作连环杀手抓走了,很可能会判死刑,她顾不了那许多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人,而且还是认识的人走上断头台!
在林铮讲述的过程中,杨建平埋着头,拼命地用自创的速记法,试图把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化作他“手记”中的一个个黑色的字符。他的重视程度让林铮颇感欣慰,至少他没有把自己看成是个大惊小怪的小女人、妄想狂,或者是企图哗众取宠的好高鬼。
声音停止之后,杨建平长舒一口气,不停地曲张几近痉挛的手指。他往裤子上擦了擦汗湿的手,恰巧看见林铮举起了杯子又放下,原来杯中之水已经见底了。他歉意地笑笑,连忙提起热水瓶为她斟满。
他竭力回忆现实中的侦探和福尔摩斯他老人家是如何询问证人的。当他开口询问林铮时,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激动地两手直打颤,赶紧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
“你到达那个煤堆时,大约是什么时候?”他捡了个最容易回答的问题作为开场白。
“我是准十二点下的班,走到煤堆那儿大约十二点十分吧。”
“当时煤堆旁的那个棚子的灯亮着吗?”
“没有,那个棚子漆黑一片,所以我才放心地选了背对棚子的位置。”
“你后来为什么会想到那人可能是凶手,而不是我们厂的某个职工呢?”
“因为我走到煤堆那儿的时候,那人肯定不在我的视线内,说明他离我不止两、三米,或者他被煤堆弯曲的弧形给挡住了,反正肯定没有看到他,否则决不会当着他的面方便的!”
说到这,她微红着脸,轻轻擦了擦看不见的汗水。“我怀疑那人是趁我低头在……在忙乎的时候悄悄向我靠拢的,也许就是我听到沙沙声的时候!如果是我们厂的职工,一般会朝相反的方向移动,或者会弄出一些动静来提醒别人那里有人。还有就是……就是我一路走到煤堆那儿以及后来逃走的过程中,都没有听到他,那个……嗯,撒尿的声音,那他在那儿干嘛?”
“有道理。”杨建平赞同道。
“还有,我因为那个,行动受阻而很不高兴,所以跑出一段距离后很不甘愿地回头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虽然没看到那人的身子,但却看见了他从煤堆上方露出的脑袋,一动不动的。我跑到纵三路上后又忍不住往那儿看了一眼,脑袋还在那儿!你说一泡尿哪有那么长,从我到达之前一直撒到我离开了好一段距离之后,而且还没有声音?!”
杨建平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想,也许这就是自己始终对林铮抱有好感的原因。这女孩除了为人豁达外,还总能保持一丝幽默。
第102章 拨开迷雾(二)
更新时间2013…4…8 6:03:34 字数:3077
山区气候惹人喜爱之处,便在于随着太阳落下山去,暑气便会很快散去,气温也就大大降低了下来,此刻已有些微的凉意。杨建平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的一堆开关旁,关掉了电风扇。屋子立刻沉静了下来。
他斜斜靠在办公桌旁。“你看清那人的身高和长相了吗?”
“哎呦,这个最重要的问题我居然忘了!”林铮惊呼道。她歪着脑袋轻咬朱唇,“他的个子挺高的,我感觉可能跟吴远哲差不多,但是身体更壮,所以显得块头要大得多,谢长生跟他比起来只能算是袖珍型。至于说长相嘛,我不能说自己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因为附近没有灯光,只有天光和纵三路上照射过来的微弱的路灯,那家伙的帽檐又拉得很低,所以对他的相貌只能说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哪怕是大致的印象,对于追查凶手也是十分宝贵的,你只管说出来便是。”杨建平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林铮喝了口水,象被催眠似的闭上了眼睛。大概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像这样在冥想中雕琢疑凶的长相吧。
“他有一张长方形,或者国字形……嗨,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男人的脸型,总之他的脸型有点类似吴远哲,不过比他要方些,也更具男性气概。鼻子比较挺。眼睛不大,可能还有点凹陷,显得有点儿冷酷。其他的我就说不上了。”
这个描述远不止是模糊,杨建平暗忖道。
“还记得他的穿着打扮吗?”
“他戴着一顶帽子,就是我们厂发的这种蓝灰色的工作帽,身上穿的也是蓝灰色的工作服,看上去跟普通职工没什么两样,所以起先我一直没把他跟凶手联系起来。”
“你提供的情况太重要了!”杨建平真诚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遵守承诺给你保密的。还有,如果又你想起什么的话,请随时跟我联系。”
“你们会采取行动吗?”林铮满怀期盼地望着他。
杨建平感到,她所谓的“你们”,指的是三零一俱乐部的弟兄们,而不是保卫处,更不是警方了。
他挺了挺胸部。“一定会的!”
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珠定定地望着杨建平。“你知道吗,我一想到那晚如果我象王月华一样跑到炼钢厂仓库旁的厕所去方便,那么,死掉了就是我而不是王月华了,我就一身冷汗,无法入眠!你的保证,让我感到安心。我想,现在我也许能够入眠了。”
“谢谢你的信任。不过,也希望你把今天跟我谈话的内容向所有的人保密,毕竟……”
“这个你放心,我不会把自己卖掉的。”
杨建平在第一时间里向何达安汇报了林铮的夜访。
“头儿,你说咱们该怎么办?”他静静地等候何达安的指令。
何达安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像火车头一样“吧唧,吧唧”地喷吐着团团烟雾。好半响才搓着满面于斯喃喃道:“我们恐怕不能向警方报告,钟厂长非常紧张他们会重返清钢厂。可这样一来,我们保卫处好像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正合我意!杨建平暗忖道。他也不希望警方介入,宁可出现专业侦探缺位的情况,以便弟兄们能藉此施展才智。
“林铮再三要求我务必为她保密。她并不希望警方介入,似乎宁可是我们这些人来扮演侦探的角色。”杨建平附和道。
何达安轻哼一声。“你是指你们那伙人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杨建平尴尬地辩解道。
何达安根本不理会他的辩解。“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你是说我吗?”杨建平惊讶地望着何达安,似乎并未发现讥讽或愠怒之色,于是斗胆建议道,“我想先跟吴远哲商量一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允许的话。”
“难道我不允许,你就不去向他汇报了吗?”
见杨建平满面通红,他打了个哈哈。“你给我听清了,不管你是去向他报告、商量,还是别的什么,那都是你的私下行动,跟保卫处无关,如果有关方面怪罪下来,我绝对会撇得一干二净的。”
“我知道,而且我也没有向你报告过什么,也没有什么人来夜访。”杨建平心领神会道。
“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嘛,必要的支持我是一定会给的,但前提是你们的行动一定要跟我事先通气、事后报告。”何达安已经把“你”改成了“你们”,这意味着他对杨建平的打算心知肚明。
杨建平默默地点了下头。
杨建平像期盼与热恋的情人会面一样期盼着与我爸的会面。他一边心绪不宁地等待着夜晚的来临----我爸当天上的是白班,要到下午四点钟之后才有空----一边盘算着要如何让魏河舟当晚离开三零一室。
他并非不信任那家伙的忠诚度,而是对他的自我克制能力没有信心。发生在那家伙身上的事屡屡证明,他的自我控制能力近乎为零,只要一受到刺激,便将所作的一切承诺抛诸脑后。他不希望他们将要开展的行动,被那张大嘴巴给叼到阳光下暴晒。
最后,他想到了令小魏一度身陷囹圄的黄小雨。
晚饭过后不久,魏河舟刚冲完凉,正光着上身靠在窗户边领受月光的抚摸,这时,一个柔柔的怯生生的声音从走廊的阴影处飘了进来。“小魏……小魏在吗?”
魏河舟惊跳起来,连声高呼:“谁?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