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密码-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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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单膝跪地:“回母后,鄯善王一月内四次亲征,我国弱不敌,诸城已破,伊玛也危在旦夕,儿臣已令守将打开城门,让百姓各自逃难。”伊玛?精绝国?母后和王子?子君觉得既荒唐又可怖。眼前的少年抬起头来,英俊的脸上满是泪水,他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外表的坚韧已被内心的绝望击垮。望着他,子君忽生悲悯,居然抬手擦拭对方的眼泪。“为何不找大汉相助?”子君忽然想到精绝与汉庭的关系。王子泣泪道:“鄯善已将各个要道重重封锁,无法排遣使者,国师正设法带宫女化妆成鄯善人出城,然后面见大汉皇帝,请求发兵。”
正说着,一年轻女子怀抱婴儿从殿外进入,看到他们,子君恶寒顿生、毛发倒立,她立刻想到在骷髅岛地洞里见到的那对尸体!但眼前的女子和婴儿还是活生生的,尤其那女子端庄清秀,眉目间带着视死如归的凛然。见子君凝视,女子忙携着婴儿下跪行礼。子君免礼,并向王子询问:“如何才能取得汉庭信任?”“兹又东平王虎符。”一个浑厚的声音应时传入耳中。子君这才注意到,母子身后还站着一位老者,那老者垂着头,手托一枚青铜虎符。王子接过虎符,交予年轻女子,嘱托她:“路上千万小心。”女子应道:“奴婢一定不辱使命。”老者抬起头,他那半维半汉的脸让子君后退半步,一时惊叫出声:“怎么是你?”因为,眼前的老者让她想到了停尸台上死而不腐的唐阿福,除了衣着和发饰,他们的五官几乎一摸一样!
老者见惊吓了王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子立刻向子君躬身道:“母后毋惊。您深居后宫,对朝堂之事有所不知。赫田祖上忤逆,因谋杀前朝女王,被廷尉下罪满门处死,当时他有一名姬妾是汉人,且已怀胎十月,先王怜悯留其一命。为报先王所赦,其身后子嗣皆忠于朝廷。当前正处于用人之际,儿臣着任赫田为国师,因情急未向母后禀报,都是儿臣的过错。”老者惶恐不已:“罪臣相貌丑陋,惊了太后,实在罪该万死。”“太后”之称令子君颇感不爽,但还是顺手推舟说声:“算了。”王子使了个眼色,老者躬身携那对母子匆匆出殿。
子君缓步登上高台,轻触那把纯金宝座,她想到了那场残忍的宫廷政变,于是问道:“赫田祖上为何要刺杀女王?”王子叹道:“切瓦(赫田先祖)制造罅隙,挑起纷争,欺先王至我辈并非纯种精绝人,声称长此以往会乱了国种,沦为大汉附庸。他数次请奏废止与汉族通婚,女王不允,遂导致谋杀。精绝从此改制,由男子继承王位。切瓦虽被诛杀,但对立两派已经形成,勾心斗角愈演愈烈,精绝从此江河日下、渐渐衰败,以致酿成今日之灾。”子君追问:“先王难道就置之不顾?”王子答:“先王曾给大汉皇帝送过一枚玉玺,内藏舒心,意欲借力灭了逆贼,却最终未得回应。此事虽隐,但仍被逆贼知晓,先王在压力下忧郁成疾英年早逝。儿臣已对天发誓,此仇不报,誓不登基。”
子君叹息:“大敌当前,你准备怎样应对?”王子愤然:“儿臣要与伊玛共存亡!”子君沉默。王子又说:“我子民大部已迁出,所有的河流、房屋、屯粮已被国师下了诅咒,敌军攻入,得到的也是一座死城,要不了多久,瘟疫就会蔓延到鄯善,让他们所有人为我精绝死去的将士陪葬!”子君侧目:“王子就这般仇视鄯善?”王子泣泪:“他们离间我亲人,残害我同胞,侵占我土地,还对外放出消息,说精绝人私扣汉军兵士,抢夺传国玉玺,隐怀不轨之心,妄图挑拨我们与大汉的关系。其实,隐怀不轨之心的是他们,他们修造伊循至长安的大道,表面上为互通商贾,实际在为进攻大汉做准备。精绝与鄯善之仇不共戴天!城破之日,便是鄯善自取灭亡之时!”
王子拂袖走出大殿,背影渐渐模糊。一阵轰鸣骤然而来,子君感到整座宫殿都在摇晃,失去重心朝地上栽去,此时有人扶住了她,并柔声唤道:“子君。”子君睁开眼睛,见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张昕正把一瓶水和一块面包塞过来:“做恶梦了吧?”小五发动着汽车:“同志们,这可是最后一顿口粮了,想想午饭怎么解决吧。”子君没有接食物,她把目光投向躺在亚楠怀中的刘雯,竟一时弄不清那张毫无人色的脸,到底属于沉睡的刘雯还是战死沙场的精绝王子。亚楠眼神呆滞,干裂的嘴唇抖了抖,声音低沉而嘶哑:“他死了。”
下卷(地狱之门) 第七十五章(克里雅河)
克里雅河,源于昆仑山深处的远古冰川,维吾尔语即“飘渺不定”的意思,因经常季节性洪水改道而得名。克里雅河全长530公里,自南向北流动,在出山口普鲁村往下滋润于田县之后,继续蜿蜒向北,深入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沿河生态系统依河而生,伴河而存,两岸生长着大面积的胡杨、红柳和芦苇等荒漠植被,形成了一条东西宽十公里,南北长三百多公里的绿色走廊,并在河流的尾部发育成了达里雅布依绿洲。
达里雅布依因与世隔绝而鲜为人知,1895年,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发现了它,从而使世人第一次知晓在塔克拉玛干这个死亡之海的中心,竟然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绿洲。那里散布有几个原始村落,居民所住的房屋呈三角形,用胡杨木做成骨架,再以红柳枝编成围墙,屋内几乎没有家俱摆设,全以沙垒成较高台地,上覆地毯成床。如此干旱的环境中,他们从不惧雨雪侵袭。
绿洲是生命的乐园,人们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从不觉得条件恶劣、生活艰苦,他们的身板跟胡杨一般矍铄,笑容可比灿烂的阳光。邻近中午时,他们迎来一帮怪异的客人,那帮家伙开着越野车歪歪扭扭趟过克里雅河,驱散牛羊闯越草滩,把车停在一栋房屋边停下。车门打开,先下来三个人,一个老头儿,一个卷毛青年,一个短发姑娘,接着下来一个瘸腿儿,最后,一男一女抬着个看不出死活的人走出来。那些人好像遭遇了什么劫难,个个灰头土脸一副饥饿疲惫的样子。淳朴热情的达里雅布依人在短暂的错愕后,立刻上前接待了这帮不速而至的远客。
后来,达里雅布依的主人们才知道,他们遭遇了沙暴,几乎被流沙吞没,然后又迷失了方向,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看到了这里袅袅升空的炊烟。尽管不够现代化,找不到修补轮胎、购买装备、增补营养、干洗衣物和为手机充电的地方,至少算是有了暂时的落脚之地,终于可以躺在能够称得上“床”的地方休息,吃得上能够称得上是“饭”的食物。
子君发现,这里的居民以畜牧业为生,饭食多为肉类辅之以面饼,不吃菜(也无菜可吃)。他们制饼的方法在钟教授看来比较特别:先将面和好用手压成3厘米厚、直径十几厘米的大饼,然后埋在火灰中烤熟,再趁热食用。肉和饼吃起来尚且有滋有味,只是水喝起来又咸又涩,比较,这里的水来自河滩挖出的渗水坑,外人都觉得难以下口,而当地居民早就习以为常。非凡TXT电子书论坛千本樱手打
亚楠没心情吃东西,她在草滩撑开一支帐篷,把刘雯放在毡毯上,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为他擦去嘴角干涸的血迹,理顺额前纷乱的刘海,最后,闭上眼睛默默念诵经文,以超度他孤自游荡的灵魂。她的手停留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那张脸曾经青春而充满阳光,此刻却如此惨白如此沉寂,他为她几乎流干了血液,变成了一尊完美的雕塑。他的皮肤似乎还残存一丝温度,也许心愿未了不愿走入天国。
亚楠睁开了眼睛,积聚已久的泪液夺眶而出,她哆嗦着嘴唇,手指随哽咽而剧烈颤抖,她希望他活着,也为之尽了全力,但根本无法聚拢他离散的魂魄。子君撩开门帘进来,递上面饼和羊奶,劝亚楠吃点东西。亚楠接过但没有立即进食,她先向姐姐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她说刘雯是个孤儿,老家已荒无人烟,所以想在弗宁买块墓地安葬,等自己将来死了也葬在那里,她欠他一条命,怕离得太远来世找不到他。
子君注视着亚楠的眼睛,她看出那是妹妹深思熟虑之后的抉择,以女人特有的敏感,她知道她爱上了刘雯,虽然搂在怀里的男孩已经成为一具尸体。因此,子君点了点头。亚楠露出宽慰的笑,从衣兜取出一条翡翠项链,端详了片刻,戴到刘雯的脖子上,又细细打着结,好像把自己无尽无期的感念和怀伤拴在他身边一样。她喃喃着说:这是刘雯送给我的,我不配接受,所以还给他。
子君欲言又止,泪水凄然垂落。
吃饭的时候,钟教授用维吾尔语向正在继续烤饼的主妇打听附近有没有古墓。主妇闻言脸色大变,钟教授以为她没听懂,又问了一遍,那女人连连摇头,然后神情紧张地跑出房间。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争吵声,好像主妇跟她男人发生了争执,接着门开了,男人进来毫不客气要轰赶钟教授他们走人。所幸子君及时赶到,连比划带演示费了半天口舌,说他们是来旅游的,对当地的文化古迹非常崇拜,只想浏览参观没有别的意思,那男子才算作罢。
主人离开后,张昕责怪钟教授急功近利多嘴多舌,钟教授说:“又不是我个人要探宝发财,还不是想及早找到子君的爸爸。”方一鸣忽然问:“杜伯伯会不会在廖辉手里?你们忘了,在骷髅岛他打电话让我们拿传国玉玺换回杜伯伯?”张昕摇头:“绝不可能,他要是有这么大筹码,就不必费周折做只三尾狐了。”钟教授把子君拉到一边说:“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发现传国玉玺那座陵墓,且不管玉玺是真是假,你爸爸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它,说明他一定发现了什么,虽然陵墓可能被重新掩埋,但现场必然存留一些蛛丝马迹,另外,我有种预感,那座陵墓跟屠耆建造的地狱之门有着很大关联!” 非凡TXT电子书论坛千本樱手打
子君记得张国平临死前,曾清晰点到克里雅河西岸有个叫螺母坡的地方,说那里有座巨大的陵墓,可螺母坡又在哪个位置?因此她迟疑着:“克里雅河深入塔克拉玛干沙漠200多公里,如何肯定陵墓就在附件?”钟教授分析道:“尼雅遗址出土的文物上有记载,说末代精绝王的圉陵就建在城西一片绿洲中,里面金山银海至宝无数,相传就有失自中原的传国玉玺。”子君追问:“又怎么确定那座陵墓就是圉陵?”
钟教授凝眉沉思:“通常情况下,同一民族同一时期的帝陵都会集中在一处,那座陵墓即便不是圉陵也应该相距不远,而塔克拉玛干沙漠只有这一座绿洲。另外,我刚才询问附近有无古墓,房主似乎非常忌讳,因为盗坟掘墓对他们来说很不吉利,这种表现恰恰说明附近有古墓。”跟在子君身后的张昕击了下掌:“我们现在就走。”子君:“没有工具怎么办?”钟教授:“我来想办法。”
鉴于刘雯和方一鸣一死一伤,唐克腿脚也不好,子君让亚楠留下看护,其余人随车出发,不料唐克坚持要去,钟教授说:“想去就去吧,必要时也多个帮手。”张昕斜了他一眼:“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子君前后想了想,还是把他给带上了。正午时分,丰田越野开出村寨,碾过黄沙穿过胡杨,沿着克里雅河一路向北行进。
越往北地势起伏越明显,水势溅小最终干涸,绿洲也到了尽头,再往前是一望无际的沙海。小五气馁地拍了下方向盘,回望钟教授:“怎么办?”钟教授抓着稀疏的头发,半晌才极不情愿地吐出两个字:“回去!”小五打起方向盘,窗外的景物随即调整了角度,看着看着,子君忽然叫道:“等一等!”她抬手遮蔽从窗外射进的阳光,仔细观察峰起水落的细节,半分钟后,她“咣当”一声拉开车门:“没错,就是这里!”非凡TXT电子书论坛千本樱手打
下卷(地狱之门) 第七十六章(圣地禁区)
丰田越野离开不久,一支驼队悄悄进驻了达里雅布依绿洲,那些黑斗篷在一个岔口突然分为两支,一支转向北进,一支继续向西趟过克里雅河,目标指定胡杨深处的原始村落。村寨上空弥漫着黑色的烟雾,那是当地村民对外联络的特殊信号。前方开道的仍是廖辉,似乎在隐忧某件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而在村边等候的接头者,正是中午要赶钟教授走人的那名男子。
织造于暗地里的阴谋,身在明处的人当然一无所知。子君从车上跳下,根据现实场景结合头脑中既有的想象,分析陵墓的具体方位和墓道入口。钟教授跟着下车,他瞪大老花的眼睛,从那荒凉萧瑟的景色中一时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疑惑重重中,钟教授终于不耻下问:“你发现了什么?”子君目不转睛:“钥匙。”钟教授转着脑筋:“什么钥匙?”“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子君似乎有了胸有成竹的判定,她回头冲张昕伸手,“拿工具。”
张昕从车厢跳下,打开后备箱取出一把铁锹样的农具递给子君,又抄起一把提在手里。那些农具是钟教授以采草药为名向房主借来的,它们的名字叫坎土曼,由木柄和铁头两部分构成,木柄长约100~120厘米,铁头呈盾状,长约30厘米,宽约25厘米,外形类似汉人常用的铁锹,但比铁锹凹槽深分量也重,特别适合在砂质土地上使用,其刨土、淘沙、起砖、兜泥的便利程度,不亚于在粘质土地使用洛阳铲。非凡TXT电子书论坛千本樱手打
张昕跟子君走到一处矮山下,前者蹲身捻着地面表层松散的沙粒,后者手拄坎土曼转头朝丰田越野回望,钟教授站在车边一动不动,像思考着什么问题,小五在驾驶室的车窗上托起腮帮,漫无目标地四处扫视,唐克抓着满头卷曲的黄毛,慵懒散漫地瞧向他们,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满含商人的钻营和投机。
子君直起身,握着坎土曼铲起一抷砂土,细软的沙粒在微风中翩然起舞,彼此追逐缠绵渐渐形成一团薄雾。与此同时,耳边回放出钟教授曾经说过的那段话:“地狱之门的入口看起来很奇怪,不知是画得比例和透视不对,还是地貌本来就很太特殊,……好像……好像倒过来的梯田,红一层黄一层、大一层小一层,密密麻麻十几层,每层种有很多松树,旁边是一条河……”
沙雾如同天空的浮云,随风徘徊一阵后,便在钟教授昏黄的瞳孔中纷纷扬扬落下,与此重叠的还有一组画面,即鄯善王陵穹顶上色彩斑驳的壁画。无论笔尖勾勒的形状、笔腹渲染的深浅,笔根皴擦的方向都与当前的场景完全相符,虽然看不到茂密的松林,身边的河流也陷入枯竭,但红一层黄一层、大一层小一层,密密麻麻十几层的地貌特征清晰明确,上千年的沧桑改变了容颜肥瘦,却换不去骨架胚胎。没错,这就是地狱之门的入口,如果没猜错的话,此地定唤作“螺母坡”,而挖出传国玉玺的那座神秘陵墓也必然藏在这里!钟教授狠狠拍了下脑袋,不得不感叹后生可畏,而自己真的老了。
由于3月份那场大地震的破坏,加之陵墓被被杜文忠他们打开后只被仓促掩埋,子君和张昕没花多少功夫,砂土中就暴露出青灰色的古砖。见此状,唐克利落地从车厢跳出,抄起一把U形铲积极加盟,小五也拿上工具过去帮忙,钟教授最后一个赶到,他年纪大出不上力,干脆站在旁边依其多年的发掘经验,指导他们怎么挖才最有效,并且不易触动机关。
一个钟头后,阶梯状的墓道完全暴露,又过了一个钟头,可有貙虎纹样和佉卢文的六边形墓门就在眼前了。钟教授凑近翻译了墓门上的文字,内容听起来十分老套但依然骇人:圣地禁区,入内者必死!这种带有诅咒性质的警示,对于身经百战的考古学家和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来说本可忽略不计,但事实是,进入者诸如唐阿福、方孝武、张国平已经死去,杜文忠也生死不明。非凡TXT电子书论坛千本樱手打
因此,钟教授的话音落定,大家皆面面相觑。不过只是片刻犹豫,毕竟千里迢迢找到这儿,他们早就做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准备。
如果一座打开过的陵墓,墓门依然完整无缺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即门周设有机关。子君按钟教授所指蹲下身,把手探向墓门底部,结果一探即入,门下所留缝隙刚好够手掌的厚度,说明上次也是这么打开的。她的手没碰到坚硬的石板,却触上一片软软凉凉的东西,那东西似乎是个活物,受惊后盘卷起来,并顺着她的胳膊“哧溜”一下窜起,挂在唐克伸长的脖子里。
那是一条深蓝色小蛇,约拇指粗细,一米多长,浑身长满红色的肉瘤,顶着一颗三角脑袋,虎视眈眈与人类对峙。唐克惊叫连连,一动也不敢动,张昕观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陵墓中碰到蛇实在司空见惯,颇有经验的小五抽手捉住蛇尾,用力擞了几下,然后摔在地上。见那蛇还在蜷曲扭动,张昕又一铲下去将其断为两截,蛇血飞溅而起,喷入他的双目。
钟教授担心沾上蛇毒,让张昕立即用河水冲洗,后者颇不在意,拿出纸巾擦了,连说没事。子君再次蹲下,这回她在石板底部摸到一个直径五公分左右的六边形旋钮,抠紧先试着顺时针旋转一圈,没有反应,再拧拧不动了,于是倒回去逆时钟旋转一圈,墓门“轰隆”一声,抖着沾附在身上的砂土缓缓开启。
同一时刻,几只黑影映在了亚楠停歇的那顶帐篷上。亚楠觉察到来者不善,信手拈起一支银针,在帐篷被马刀劈开的一瞬冲豁口射出,一个黑斗篷惨叫着倒地。帐篷很快又被撕开两个豁口,四个黑斗篷持刀攻入,但眨眼的功夫,他们便以四种不同的姿态飞出,或抱伤哀嚎或当场毙命。周围的黑斗篷们不敢再轻易靠近,纷纷张开弓弩准备乱箭齐发、速战速决,但被一只大手制止:“抓活的!”
黑斗篷收起弓弩,抛出七八条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