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鬼说:鬼者-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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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的结果,段云当然是活的。
但是在做X光检查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段云的全身骨骼显示出曾经多处骨折的痕迹,虽然都已愈合,但是仍旧让冷心觉得不可思义:那样多处的骨折,甚至多处地方是粉碎性骨折,脊柱有三段折断,其中一部分是颈椎,通常是从极高的地方摔下来才可能将骨头折腾成这样,或者是受到非人的虐待——按照这样的伤势,正常人多半已经死了,最乐观的估计也是残疾。然而段云显得不知道有多么健康。冷心测试他的肢体柔韧性和关节时,都是好得不能再好。
尤其不可思义的是,那些骨骼愈合的痕迹显然很新,应该是最近不久发生的事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受到这么重的伤能迅速恢复得好象没有受过伤,这简直是神迹。
冷心几乎要相信他的话了。
但是冷心有一个毛病:平生最怕麻烦。为了减少麻烦,能够说成一的事情他决不会说成二。如果他相信了段云的话,那么势必要惹下不小的麻烦——这么不可思义的事情,说不定会搭上性命。而且也说不定真有生命力这么强的人啊,利用这种特异的体质来捉弄医生也说不定。冷心越想就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段云愤怒中)
所以冷心没有对段云说实话,反而胡诹了一通关于幻觉与环境的关系,说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了,段云更是糊涂透顶。然后冷心就交给他一瓶药,说是少林寺的高僧留下的,能破幻象、去妄念云云,望段云手里一塞,就算完事。可怜段云以为遇到高人,感激涕零地每天按时服用并且诵读佛经,天知道那不过是一瓶维生素罢了。过了两天,冷心就将这件事忘记了(段云这时候才知道真相,极怒,欲打冷心,被劝回)。直到发生了昨天那件事,他才知道事情果然不同寻常。所以他才那么爽快地同意与蒋世超和林丁合作,并且主动去找段云。
曰者说逻辑
好不容易等到冷心说完,段云就扑上去要打他。蒋世超拉住他道:“好了,自己人不要打!”
然后林丁也将他们的遭遇告诉了段云。段云听了并不觉得如何惊奇。这次遭遇使他对怪异事件的承受能力强了很多,能够接受一些以前绝对不会接受的事情。蒋世超和林丁也是如此,所以他们几乎第一时间就相信了段云的话。只有冷心觉得有点冤枉: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怪异事件他都没有直接参与,但最后总会与他有关。他只有自叹命薄。
“发生那件事后,你还碰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没有?”蒋世超问段云。
“没有,”段云摇摇头,“自那以后,我总怕自己是鬼或者僵尸,会不受自己控制地害了周围的人,所以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只是孤独些,但没有发生什么特异的事情。直到碰见你!你是七星童子,传说具有超自然的力量,是不是真的?”
“但愿是真的,”蒋世超苦笑一下,“超自然的现象如果有超自然的力量帮助,当然更容易解决。”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段云问道。
“接下来我们都应该好好睡一觉!”冷心说。
这么一说,大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晚没睡了,看看表已经是早晨6点钟。不说还没什么,一说出来,每个人忽然都困倦已极,蒋世超更是打起了大大的呵吹。
于是大家暂时压下疑虑,分头回去睡觉了。
刘永泽的死让赵雪君受到极大打击。
她一直在偷偷喜欢这个同学。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充其量只能算是清秀罢了,离漂亮相差十万八千里。刘永泽身边漂亮的女孩实在太多了,他永远也不会注
意到自己。但是即使只是梦想,她也想靠近一点。幸好他们是同班,每次上课,赵雪君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坐在他的后面。久而久之,全班都知道了她的心思,有时候会拿她开玩笑,可是她一点都不在乎:既然这只是一个梦,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真实性吧,她有时候这么辛酸地想。在她炽热的目光下,刘永泽一次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也许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也许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可是赵雪君不在乎。她知道自己年轻,年轻是有权利做一些可笑的事情的。
曰者说逻辑
然而现在,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刘永泽倒下的时候,赵雪君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她跟随人群围过去,那个冷酷的医生宣布他已经死亡,她就呆住了。
没有很多的要求,只要远远看着他,为他的每一次成功而欣喜,只要他生活得很好,真的,这实在是很小很小的心愿啊,可是现在连这样卑微的愿望也化作了泡影!
她用一个不眠之夜和无数的眼泪来祭奠这泡末般破碎的初恋。
凌晨三点,她拨通了表姐小敏的电话:“姐……”后面的话都被泪水堵了回去。
小敏还没有睡:“怎么了?哭了?傻瓜!”那边传来叹息声。小敏知道她的心事。她也曾和赵雪君一起暗中窥视过那个高大的男孩,可是现在这个活生生的男孩已经成为她解剖刀下的尸体。作为一名法医她不知道解剖过多少尸体,也曾有过无数次的惋惜和感叹,可是没有一次象这样动容——毕竟,这次的解剖对象是雪君和她一起赞赏过的,象两个小女孩欣赏童话中的王子一样偷偷地看着,这种滋味,岂是他人能体会?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她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这句诗。
刘永泽的尸体已经解剖完毕并且缝合妥善。他的情况很奇怪,所有的现象都表明是被淹死的,而且是在第三师范校园内的落雁湖溺死。死者手指和脚趾的指甲内有淤泥和水草,经检查为落雁湖湖底淤泥和水草,这表明死者死前曾在水里挣扎;肺部有积水,腹腔大量积水,死亡的直接原因为缺氧窒息;死者全身湿透,根据尸体肿胀程度分析,死后应当在水里浸泡至少两个小时。
如果只是一起普通的溺死事件,这些现象都具有典型性,并无奇特之处。问题在于现场人证的口供显然与尸检结果形成悖论:现场至少有三千人同时目睹两名死者死前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都是在踢球,死亡地点在干燥的球场,死亡后立即送公安局进行检查。因此死者的死因绝对不可能是淹死,死亡时间离解剖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绝对没有两小时之长。
这就是为什么凌晨三点全局的干警都在开会讨论的原因。
赵雪君在电话中要求要见刘永泽最后一面,小敏请示了局长,同意了。那个傻丫头本来准备立刻赶来,小敏好说歹说才令她勉强同意第二天白天前来。
第二天早晨8点,赵雪君乘坐何伯的校车赶往市区。正好是星期六,周末,乘坐校车的学生有十来个。坐了几分钟,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都开始聊起天来,聊着聊着,话题不约而同地转到了昨天的事故上去了。赵雪君听他们议论纷纷,心里一阵难过,泪水汹涌而出,好在没有人注意到。
曰者说逻辑
“你们是在说那两个淹死的学生吧?可怜哪,电视上报道了。”何伯不甘寂寞,也加入了谈话中。
“电视上报道了吗?怎么说的?”学生们都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快就被媒体报道出来了?
何伯见大家都用心听他说话,十分高兴:“电视上说是淹死的,就在落雁湖,连淹死的过程都录下来了,两个挺好的孩子,活生生在湖里挣扎,硬是没有人去救他们啊!”他啧啧叹息。
“何伯,你说什么啊?他们不是淹死的!”几个学生说道。大家都认为何伯是年纪大了,喜欢凑热闹瞎说,不以为意。
何伯还要说什么,车子已经到了市区,学生们一窝蜂地下了车。
12点钟,冷心、段云、蒋世超和林丁一边在学校食堂吃饭,一边讨论遇到的事情。
现在他们手里的线索是:蒋世超留在梧桐树上的痕迹、段云的骨骼照片、刘永泽和肖广尸体上的提取物,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其他着手点。
而这些东西,他们已经作了反复的查看,再也没有新的结论出来。
“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段云问。
谁也没有回答他。目前能够做的似乎就只有等待。
“如果真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应该还会继续发生吧?”林丁喃喃道。
蒋世超叹了一口气:“老实说,我真不知道是继续发生事情好,还是什么也不再发生比较好。”
“肯定还会发生,只希望不要太可怕,至少,不要死人!”冷心苦笑道。这也是大家共同的愿望。
“那么,”段云沮丧道,“我应该算活人还是死人呢?”
这又是一个问题。
唉!~
回答他的是一片叹气声。
他识趣地说:“那我还是暂定为活人好了。”他这话很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但也只能如此。
“我去查查落雁湖的相关资料吧?”蒋世超说。
大家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曰者说逻辑
“至少我们知道肖广身体上的水来自落雁湖,”蒋世超说,“这是我们目前还没有查过的地方。总比坐着干等要好!”
“不错,”林丁也表示赞成,“我就去查查梧桐大道和体育馆吧。”
“那么,”冷心不怀好意地看着段云,“我是不是要对段云进行活体解剖?”
段云愤怒地看他一眼:“解剖不行,其他的可以考虑,毕竟,”他无比伤感地加上一句,“我算不算活体也很成问题。”
第三师范大学有百年历史,关于学校的掌故,多半都记载在大学志里。这类史料的编撰通常由历史系师生进行,因此具有相当的严谨性、真实性与科学性,相对《史记》、《资治通鉴》等史书,在自由民主气氛下编撰的校志,可信度无疑更高一筹。不过既然是人编撰的史料,难免会有些偏颇,大学志由历史系师生执笔,关于历史系的掌故自然着墨稍多一点,这也是人之常情。
蒋世超越过那些不相干的段落,在字里行间隔行扫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发现了“落雁湖”三个字,连忙睁大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阅读:
“建校之初,校址为一片荒野,中有大坑,方圆约400平方米,常年积蓄雨水,附近时有小兽来此嬉戏。
后本校决定于此兴建,遂开荒拓野,凸丘铲之,使与地平;凹坑填之,使与地齐;唯留此大坑,有深意。
移河底水草与淤泥,修四岸,整轮廓,使其成湖,名曰落雁,逢秋必有雁游弋其上,是为一时佳景,可以入画。”
以上这段文字出自《建校志》之《落雁湖记》。这些内容第三师范大学的学生都已经熟知,并无新奇之处。令蒋世超感兴趣的是“有深意”三字。在大学之中修一座湖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以这里却仿佛另有含义?难道落雁湖当真有什么神秘之处?
不暇思考,蒋世超匆匆抄下这段文字,又继续寻找。他看书的速度其实是很快的,无奈这些文字全部都是竖排,从左到右,一色蝇头小字,笔迹每过几页便有所不同,显然决非同一人书写。这是建校之初的文字,自然不免保留了中国古代痕迹。虽然后来有新的版本,但蒋世超坚持认为一定要看原本才能保证没有疏漏,到头来自讨苦吃,看得几乎成了斗鸡眼。终于又让他发现了一处。
这次是在《人物志》的《高山流水篇》里发现的。这里说的是一个极其美丽而有才情的女子,在第三师范大学的入学考试中,女扮男装,考了第一名,却在入校时被人发现是女的。那时女子是不能读书的,这女子纵使才华出众,也被拒之门外。偏偏她家里又要她嫁给一名花花大少,一怒之下,她便投进落雁湖,自尽身亡,留下遗言:“愿来生为男儿,实现今生未竞之抱负。”
这其中还有很多曲折,但是蒋世超看竖排的文字已是很不耐烦,更何况这些文字还是半文不白,大致看清内容就扫过去。
曰者说逻辑
以后就渐渐进入白话时代,文字也变成横排,且是印刷本。但正因如此,这些文字也就失去了古文的简洁精练,白话运动时代的华丽堆砌之风跃然纸上。蒋世超硬着头皮翻了几页,终于决定今天先看到这里。因为大学志发展到这里,已经分为历史、数学、哲学等几十个分部,每一部分的厚度都令人望而生畏。他恭恭敬敬地将书放回书架,长出了一口气,打定注意:决不再独自对付这些东西。其实应该叫段云来的,他对历史资料应该很有经验。
于是出了图书馆。
段云、冷心和林丁的调查均无收获。四个人交流心得之后,觉得大学志或许仍有资料可以挖掘,便一同又来到图书馆史料室。
蒋世超因为之前已经努力翻找了一部分,自称精力耗损过大,要补充内力,独自拿了一本武侠小说津津有味地看。那三人瞪了他几眼,也不会真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各自抱着一堆书翻看。
林丁和冷心翻看了一阵,也觉得内力耗损太大,便无声无息地加入了温习武侠的行列,只剩段云一个人埋头苦干。
看了许久,眼看天色将黑,段云从书堆中直起腰来,伸展了一下四肢。那三个人连忙扔下手中的书,凑过来问:“怎么样?”段云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递给他们一张纸:“全部都抄在这里了。”
那张纸上并没有多少文字。三人跳过蒋世超发现的那些内容,发现后面只有三段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说的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教师,自幼信奉佛教,从不杀生。日本侵华时,有一队约五百人的日本兵不知怎么发现了这个偏僻的大学,面对大学里美丽的女生,兽欲横生,就要施暴。大学里的学生虽然都是斯文人,但却个个热血沸腾。就在鬼子的枪口下,这些正直的年轻人准备豁出生命维护姐妹们的尊严。眼看一场屠杀在所难免,鬼子的扳机就要扣下去时,这个青年教师走了出来。他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年轻人,穿着素色的长衫,语调温和平静,平时在学校里很有人缘。可是他当时说出的话,却令在场的所有中国人愤怒不已。他说他家里有一个极其美丽的妹妹,愿意把她献给皇军。日本人自然是喜欢花姑娘,但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女孩放弃这么多姑娘。就叫他把自己的妹妹带来。他便穿过日军丛中,要走回家去将他的小妹妹带过来。眼看他越走越远,鬼子得意地狂笑着就要对大学生开火,一个学生愤怒不过,用一把猎枪对着那青年教师开了十多枪,直到他缓缓倒下。要知道大家对汉*的憎恨更胜于对日本鬼子的憎恨,这一开枪,大家都大声叫好。鬼子又是一阵狂笑,忽然一个个脸上显出奇怪的表情,然后一阵抽搐,全部倒地死了。那青年教师虽然中了很多枪,却竟然没有立即就死,挣扎着告诉惊鄂的众人千万不要碰那些尸体。原来那教师是教化学的,他利用自己的知识毒死了鬼子。不过他自己是佛教徒,杀生为极大罪孽,所以也没有打算活下去,因此他非但丝毫不怪那个对他开枪的学生,反而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多谢成全!”那学生后悔万分,于当夜跳进落雁湖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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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故事是说解放战争期间,学校的一名老教师,是地下党员。有一次奉命将一批伤员藏在学校的储藏室里。却不料来了一队敌军,为首的军官竟然是她儿子。她苦劝儿子弃暗投明,甚至表明自己的身份。儿子假意答应,老教师高兴不已,对自己的亲骨肉没有怀疑,最终导致那批伤员的惨死。当时鲜血横流,落雁湖的水有大半被染红。老教师发狂般地要杀儿子,却始终下不了手,无可奈何之下,投入落雁湖自杀身亡。那儿子见母亲死了,突然良心发现,也在湖边饮弹自尽。
第三个故事发生在十年动乱期间。学校的一名学生在回家度假的时候,被当地的红卫兵煽动,参加了造反行动,但是回到校园里,又被这里的学术气氛所感染,两种思想剧烈斗争,他无法抉择孰对孰错,最后跳进落雁湖一了百了。
这三个故事看得几个人热血澎湃,仿佛又回到了那“激情燃烧的岁月”。但是看来看去,这些故事都光明正大,实在没有诡异之处,虽能发人深省,却对眼前的问题并无帮助。
段云有些委屈地道:“只有这些资料了,我找得很辛苦呢。”
难道事情又陷入僵局?难道他们只有坐等事情的发生吗?
几个人都心有不甘,一时之间却又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冷心回到医务室,却看见门前围了几个人,看见他来,都松了一口气:“冷医生,你快来,有伤员!”
冷心立即快步走进医务室。
医务室里的治疗台上躺着一个男学生,满头满脸鲜血淋漓,不住大声呻吟。旁边的人大声叫他的名字,却没有回应。
冷心一边迅速治疗,一边询问是怎么回事,但在场的人好象都不太清楚,只说他们回到寝室就看见这学生这个样子倒在地上,神志也不清醒,就赶紧送到医务室来了。
这名学生的伤势颇为严重,主要集中在头部。他的头皮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摩擦过,全部翻了起来,血肉模糊,头发也所剩无几。而且那些摩擦的痕迹并没有连成片,而是分成许多小块,好象那种令他头皮受损的东西是一下一下地摩擦他的头皮。他的脸部、耳朵、肩膀、手臂都有类似的伤痕,但都没有头顶来得严重。这种伤痕非常象车祸中人被车拖着走时的划痕,但那种痕迹通常都集中在身体部位,象这样主要目标为头顶的情况,冷心还没有见过。偶然也可能会出现头顶遭遇重大摩擦而受伤,但在那种情况下,伤者一般都会挣扎逃避,决无可能任其一下又一下地不断摩擦而留下如此多痕迹。
伤者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但属于正常范围内的昏迷,暂时还没必要移送校医院。实际上,冷心的医术在校医院内也是颇受好评的,所以才要他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