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尖叫-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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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防风打火机,弹开盖头,按了下去!
伸手将打火机凑到我的外套上,伸手一点,立即燃烧了起来!
这时候,藤蔓已经逼近!
我再猛地将铝制酒壶送到嘴边,狠狠咕了一大口,然后一口喷出!
如果只是液体酒类,可能火势会很慢,但是随着我的这一口碎酒细珠喷出之后,立即“轰”的一声,炸起一大团火焰来。
显然,我所料的不差,这食人树果然怕火。
随着火焰的升腾而起,食人树的藤蔓就好像碰到了烧红的铁板一样,发出“嗤嗤”的声音,立即缩了回去。
上方的危险算是解决了。
我连忙又是一口烈酒含在口里,对着两腿喷去。
很快,我的衣服裤子就已经被点燃,就变成了一个燃烧的火人。
好在藤蔓再也不敢抓我,立即松开了我被捆住的两腿,让我得到了解放。
一解开束缚,我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远离了那颗古怪的食人树,直到二三十米开外,我才一个懒驴打滚扑在地上,扑灭了身上的火焰。
还好这套衣服质量比较好,并没有因此烧到我的肌肤,只是外面被燃出几个不大不小黑乎乎的斑来,一看就是被火烧出来的。
远处传来凄厉的叫声,就好像有个人在撕心裂肺的喊着一样,树枝的藤蔓狂舞,似乎被烧的发疼,远远的抛了过来,想要再次捆我。只不过它的藤蔓最长不过十米,已经是鞭长莫及了。
根据藤蔓害怕太阳的情形,我隐隐猜到它可能怕火,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没想到果真奏效,侥幸捡回一条命来。
看这个情况,我应该是安全了。
刚刚产生这个想法,“呼呼”的两声破空之声随后传来!
紧跟着,两段被烧的黑漆漆的藤蔓从半空中飞来,似乎想要砸我,被我灵敏的翻身躲过,落到了我的面前。
那藤蔓犹如蛇一般的在地上蠕动,没蠕动两下就裂成了几段,紧跟着就从内泛出丝丝裂痕来,随后停止了不动。
我伸出脚去,一脚踩在上面,一搓之下,发现这东西立即就被搓成了黑灰,原来这么的不耐烧啊,怪不得它怕火。
我摇了摇手中的铝制酒壶,可惜里面剩下的烈酒已经不到两口,如果多点,我甚至能够找个机会,完全的将眼前这棵古怪的食人树被解决掉。
“啪”的一声,是那个水泡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我刚才对着空中的那一口烈酒,有稍许沾染到水泡的上面,随着火焰的点燃,那上面也着了火。
估计水泡里的人对于大树很重要,所以它居然一直强撑着没有松开,直到火焰又燃烧了一会儿,它才不得不断开已经开始燃烧的藤蔓,将水泡丢在了地上。
随着水泡外面的保护藤蔓消失,这不到两米的高度摔下来,水泡立即被摔得碎裂,流出了淡黄好似脓水一样的液体。
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枝洒落,正巧有两束罩在那液体上,顿时,一阵浓烟滚起,液体发出“嗤嗤”的声音,在阳光的照射下迅速蒸发,就好像雪遇到了火焰一样,很快就完全消失!
紧接着,那个皮膜也在眨眼间失去了水分,好像蛇皮似的蜕化出去,裂开一大个口子,露出里面的人!
准确的说,那只是一个“人棍”!
一个没有四肢,没有毛发,浑身是惨白皱缩皮肤的人,甚至连眼珠都没有,只有空洞洞的两个血窟窿,这时候挣扎着看向我的方向,诡异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你……你……伤到……了……神树,你……必须……死!”他用尽浑身力气,堪堪喊出这么几个字来,就随后发出了哀嚎声!
因为太阳已经照射到了他的身上。
就好像患了极为严重的日光性皮肤病一样,一旦遇到太阳,他的那惨白的皮肤立即焦黑一片,好像被火烧了一样!
我暗暗皱起眉头,想到了一个可能:这棵树,可能与阴邪之物有关!
第196章 东南西北不见天
据说有那么一种鬼,被称作“树鬼”,又名树中住鬼,因为生前或是砍伐树木毁林无数,或是拔幼苗掘根者无数,在死后则遭受到报应,鬼魂被拘束在树木之中,与树木同化,受尽寒热交迫、虫蚁唼食等苦难。
这一类的鬼,往往在夜间无人的田间野道上迷惑走夜路的行者,让人被困在方寸之地无法走出,其实与迷路鬼的本领相差不大,只不过因为有了附体容身所在,可以借着树木装神弄鬼,骗到一些愚昧的人,把它当作树神来拜祭。
那个被抱在水泡里的人,一沾染到阳光就发出嗤嗤的黑烟,显然就是阴邪的东西。
难道真的是树鬼作祟?
可是树鬼其实是没有什么真本事的,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厉害,居然能够在白天攻击人,还有那么大的力道?
我有些想不明白,不清楚眼前的这棵怪树到底是食人树还是树鬼,可惜现在敌强我弱,只能先缓一缓,尽量不去招惹它为妙。
直到这时候,我才有时间查看周围的环境。
在我的前面,就是波澜壮阔的澜沧江,两旁的江岸很高,而我,正处身一片平坦的小沼泽中。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大山,隔着澜沧江对岸的大山更是拔地而起,与前后之间的山峰形成一段错角,从下看上去,恰是一线穿云而过的缝隙,正是传说中的“一线天”。
山峰险峻,奇石大树巍峨而立,正如李白蜀道难中所言的“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就是这种场景最真实的写照。
云贵川三者之间的地势地貌其实相差不远,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滇道之难,也是传说中的天梯石栈相钩连,差不到哪儿去。
说也奇怪,偏偏就在这处,这崇山峻岭之间,居然有这么一块平坦的沼泽之地,与周围的险峰奇石格格不入。
在这片土地的前方,是一片陡峭的河床,这颗怪树就扎根在河床的尽头,处于一个诡异的三角地带位置,而再往前看去,水势急转,似乎进入了一个落差比较明显的转折点上,隐隐能够听到水势跌落的声音。
我站在河床边上,低头看了下去,发现在我的脚下,泥沙沉浮掩埋之间,居然露出了片片白骨,乍一眼望去,比比皆是!
估计这些白骨都是上方的水葬船带下来的尸体,在这个奇异的转折环境下,船只被弄沉下去,然后尸体被江中的鱼类吞噬一空,白骨则被冲到了岸边?
但为什么水葬使用的死亡船偏偏到了这里才会下沉呢?前面却好端端的没有事发生?
也许,与水里的那只大鳖有关?
我观察一会儿,没有在水里发现什么异状,倒是远处的那个被阳光直照的“人”,这时候已经慢慢的化成了脓水,随着水泡皮膜的破裂而流出,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阵阵恶臭,熏得我直皱眉头。
经过一个上午的休息,我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身上的衣服虽然还有些潮,但已经不影响行动,我决定,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妙。
这时候是正午时分,说不定这棵怪物的力量因为受到太阳的影响而被压制住,不能完全得到发挥,如果再过一会儿,难免会有其它的变化。
我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情况,除了衣兜里的防风打火机以及那半瓶烈酒外,裤兜里的东西基本是全部丢失了,什么手机钱包身份证银行卡一股脑的东西,全部都被大水冲了去,包括王九给我的那堆东西。
肩头的伤口已经结疤,应该是今天早上残余体内那点尸力的功效,还有那异于常人的体质。
就在离开矿山之后,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体质有些变化,甚至在家里洗澡的时候还因为控制不住力道而弄碎了浴缸的边缘,后来不得不用镇尸符镇压体内的尸力。
现在看来,只要没有镇尸符的存在,就算是浑身半点尸力也无,但是那与生俱来的、与血脉化为一体的恢复力,还是随时都在生效。
至少目前这种情形下,这是个好事,我不至于因为伤口的问题,拖泥带水的各种不方便。
胸口传来阵阵暖意,正是这股暖意,护着我的心脏,没有让血脉在水份蒸腾中带来的寒意里停止流动。
这暖意的源头,就是那道血红色的镇尸符。
我将其拿出,翻过来看了半天,没有从这道血符上看出什么端倪,只知道它上面有种奇异的力量,隐隐与我的身体血脉发生共鸣,或许,跟当初那些被其吸收的鲜血有关。
这时候尸力消退之下,这道血符一取,我就觉得胸膛里传来一阵揪心似的痛,朱姝的那一枪从后背直透胸腔,心脏上也留下了一个弹孔。
须知我以前在三元节气的时候摘除内脏,等到内脏完全长出来,那怎么也需要一祭的时间。
人之初生,以七日为腊,一腊而一魄成,故人生四十九日而七魄全;死以七日为忌,一忌而一魄散,故人死四十九日而七魄散,所以七天就是一祭。
只要伤及五脏,无论伤势大小以及严重程度,那都需要至少七天,才能够在体内重新长成,尸气才会重新形成循环。
当初在野鸭湖对付水鬼的时候,也正是因为刚刚摘除内脏,尸身不能变化,所以处处受到牵制,差点就交代在那里。
后来在矿井里,我的胸口被小罗一刀扎透,还好仓促之间我是斜斜靠过去的,刀刃倾斜着扎入,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心脏要害,虽然也有损伤,但是借着矿洞里那股浓郁的尸气,很快就被自动修复,没有什么大碍。
可惜后面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朱姝的枪法很准,也许她以为那一枪打得不是我的心脏,却偏偏却是正中心房,要不是尸力对身体血液的控制,可能当时就会因为内部的压力而喷血不止。
这个伤势不比肩头的外伤,这几天里应该是不会好了,但愿不会有其它的意外发生吧。
我想着,重新将血符贴在胸口上,让上面的暖意继续滋养着伤口。
现在,指望王九他们找到我应该是不可能了,我只能靠自己走出这里去。
当然,第一件事,我就是找人。
必须找到附近居住的人,确认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才能离开这个所在。
既然那个“水泡里的人”说他是被献祭的人,那么肯定就有献祭者了,我现在只希望那些人不是很愚昧,不会将我给抓起来重新送回“神树”的身边,献祭给神树。
这么一想,我的后背有些发毛,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真要被一些部族里的人一拥而上,那肯定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只能见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怪树面前找到了一条十分偏僻的、杂草丛生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路。
这条路整体由石板铺成,也许因为年代太多久远,石板已经破损不堪,又被尘土蒙蔽,要不细看,还根本发觉不了。
我担心食人树趁机用一些出乎意料的手段攻击我,只能一边小心翼翼的离开,一边防备着。
事实证明我有点杞人忧天,从始至终,那食人树始终没有半点动静,貌似被正午的阳光晒的萎靡不振,藤蔓无力的缠绕在树阴下藏着,枝叶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刚刚顺着一个小斜坡转下来,眼前顿时一暗。
我这才发现了这片沼泽真正的异常之处。
我曾经随着爷爷学习过简单的风水秘术,虽然不求甚解,还是学过一丁点的皮毛,再加上后来学过的一点地理知识,知道眼前的这块沼泽地的地理位置有些特殊!
在这种四面环山且峻岭雄峰的情况下,这片沼泽地就犹如火山口下方的谷地,幽深的不见天日,不论从那个角度,不论太阳位于东西南北哪个方向照射,都会被四周的山峰给挡住!
可是,现在这个时刻,已经是一天的最正午时分,居然也照射不到任何的阳光!这就有些奇怪了!
按说这应该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因为正午的阳光是当头照下,也就是说,太阳发出的光芒与地面正巧处于一个垂直的角度,只要在这个垂直的范围内而又不被其它事物阻挡的话,那它就必定能受到阳光的普照,又怎么可能照不到太阳?
这地方,天然就是个极为难得可见、只有传说中才听说过的极阴之地啊!
一半来说,极阴之地或是天然的,由于特殊的经度纬度的关系,赤道与中央经纬线之间产生的一种奇异角度,导致某些地势处于一种偏移时空中,就象传说中的百慕大三角洲一样,既在这个时空中,又处于另一个奇异的空间范畴,所以不能被阳光直射。
还有一种,是人为的。
利用阴阳五行的阵势,改天换地封锁日月,以极为恐怖的代价,硬生生逆天而行,制造出极阴或者极阳之地!
第197章 有美于池,雅洗凝脂
如果人为改变风水,那可就有些难了,即使是术法高深大成者,也需要付出极为严重的代价,才能够完成这种阵势。
就像我一样,出生的时候就是大凶之命,天生命犯夭折,注定活不过三岁。
后来爷爷和姥姥强行逆天改命,行李代桃僵之术,引天雷地火十八劫难,这才勉强让我活下来,也是付了极其严重的代价。
至于什么代价,爷爷和姥姥都没有对我说起过,而我这些年来在尘世里生活,渐渐的,也悟出了一些端倪来,只是不敢肯定。
这样边想着,我边沿着小道缓缓前行。
也不知是不是一个巧合,这片沼泽地里的所有地方几乎都受不到阳光的直照,可偏偏就在沼泽地的上头,那个食人树所在的位置,就好比立在海滩的一个孤桥,不论早晚,都能够被阳光照射到上面。
我有些暗暗咂舌,如果那食人树真的是树鬼隐藏在里面的话,那它可算是极为厉害的一种鬼了,在这种相对于鬼来说“极度苛刻”的条件下,居然还能有这种本领,如果将它移植到极阴之地里,那还不闹上了天去?
如果极阴之地中一旦埋入尸体,就极容易发生尸变,并形成“阴尸”。
尸变共有十八种,或受外力影响,或自身特意为之,或因天地之力,种种不一,各有各独特的成因。
其中有一种萌尸,从字面意思上来说,也就是正在萌发的尸体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人死之后下葬,可头发和指甲还会继续生长,如果孕妇的腹中有胎儿,甚至还会继续发育。
萌尸又称养尸,分为干尸和湿尸,其中人的尸体被埋入了养尸地中,则变成干尸,就好比当初我在矿井中遇到的黑僵邱小山一样,从本质上来说,他就算是个干尸。
另一种,就是湿尸,也就是阴尸,埋入极阴之地的尸体,尸变之后形成的僵尸。
按说在这种极阴之地里,我作为半只旱魃,也应该受到点好处才对。可惜这是一片空旷的沼泽,没有哪怕半点尸气,不能跟当初在矿洞里一样在尸气淤积的地方吸收尸力,从而炼化到自身血脉里。
现在的我,无法变出尸身,跟常人一般无二,这种极阴之地一旦待得久了,甚至还会对我的肌肉骨骼有所损伤,根本不能久处。
我加快了脚步,往前赶去。
沼泽地看似不大,可四周都是坑坑洼洼的小泥潭,要不是这条石板铺成的小道,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从中穿过去。
在这种看似平静的土地中,实则蕴含着极大的危险,要是一不小心落脚踩空,我相信整个人很快就会陷下去,甚至越陷越深,在四周不能着力、又没有同伴帮忙的情况下,基本就是个被活埋的下场。
所以我走得很小心,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往前,不敢有半点大意马虎。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在沼泽地里前行也是一样。
先前我站在坡顶或许还不察觉,可是现在这一进入其中,就觉得眼前的沼泽泥坑处处皆是,再加上步伐过慢,这一路走来小心翼翼,所花费的时间竟然远比我预料的还要多的多。
我原本以为这点路程,最快一个小时、最慢两个小时就能过去,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直到远处可以看见的太阳差不多快落山,整整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我才从那迷宫一样的沼泽中绕出来,见到了前方崎岖通往山上的道路。
远处半山腰上炊烟袅袅,应该是有个小村落在那里。
我抹了把额头渗出的汗珠,暗道有惊无险,还好中间没有出什么问题。
需知,这沼泽地既然是极阴之地,那肯定是适合本性属阴的生物存活,比如冷血动物如蛇、蜥蜴、蟾蜍,或者鳄鱼等,真要有那么一两个存在,在这种环境下必定剧毒无比,一旦遇上,很难对付。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开春,万物还没复苏的原因,总之我居然没有遇到半点危险,这让我觉得几乎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在我的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池塘。
而我脚下的这条路,居然正是通往池塘的!
这明明就是一条无头无尾的断头路,前面是池塘,后面是澜沧江的江边,怪不得看起来荒废已久,原来早就没人使用了。
那么,那个被献祭的人,又是怎么落到了食人树的藤蔓中?
我只得再次小心翼翼的跳上了池塘的边缘,沿着一圈荆棘遍布的灌木丛往前走,想要绕到正前方。
“哗啦!”
就在不远处,似乎响起了水声。
那种声音,就好像有人在拨弄池水一样。
我好奇的探头一望,顿时目光被深深的吸引住了,再也收不回来!
只见在下方池塘的不远处水中,居然有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正在水中轻轻荡漾着,拨弄着水花!
白皙如玉的手指在鹅白光滑的颈部滑过,甩出一圈圈的水珠来!
从后背看去,虽然大半都隐藏在水中,可那身材玲珑妖娆,曲线毕露,一看就是最完美的身段。
这看得我,既是内心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眼睛遵从着本能,毫不客气的一览无遗,根本就没有收回来的打算。
白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