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天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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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单知语脸色煞白,手舞足蹈,“我只是太紧张,说话没有逻辑……心水,你是在审问我吗?你为什么要抓我说话的漏洞?我是怎样一个人,你难道还不了解吗?请你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好吗?这让我好害怕……”
尹心水沉吟了一阵,又问:“你爱向奇航吗?”
“我……”
“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就像你说的,我了解你,从学生时代到现在,尽管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但你的性格鲜明,生活又富足稳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改变。你当年的择偶要求和向奇航的本身条件相差得太远了。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单知语意识到审问的重点不在自己而在向奇航,眼泪又一串串往下掉,颤声问:“你……你还是信不过我是吗?感情这东西是很微妙的,美女不一定非要嫁给帅哥,我不可能明确地告诉你,因为语言能表达的东西远远少于不能表达的……”
“你整理一下关于你和向奇航认识的详细过程,我们需要。”尹心水不想听她乱扯,转而对迟明涛说:“迟头儿,你能不能去樊局长家里,向樊巧了解一些情况?”
众干警都惊住了。杨兆林忙佯怒道:“心水!你瞎说什么呢?是不是太累了?”
尹心水坚定地说:“樊局长是通情达理的领导,他一定会理解我们的苦衷并且支持我们的工作的。”
杨兆林暗想:“你真的觉得自己那么正义的话,为什么不问问你家男朋友杀过多少人?虽然他上次杀那俩人都是黑道上的职业杀手,但他可不是为了正义才杀他们的。况且除此之外,谁能保证你家男朋友以前没杀过人?只怕那两条命对他而言是九牛一毛。”他也只敢这样想想,不敢去做。他虽然也算嫉恶如仇、铁骨铮铮的汉子,却也知道凡事总有例外,这是听迟明涛说的。
八年前迟明涛奉命去南方某市卧底一个贩毒组织。那个组织的头目是当地市长的亲弟弟,黑白两道通吃,手下养了五六十个地痞流氓,垄断多个行业,上亿资产,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手上好几条人命,都被他轻易用权势摆平。不过话说回来,那人对亲信手下还算仗义,在经过重重试探考验之后,迟明涛终于成了他的心腹兄弟。那人说在这座城市没有办不了的事儿,只有咱欺负人没有谁敢不让咱欺负。可让迟明涛印象很深的是一次逛街,那毒枭正在兴头上,却忽然谨慎地指着街角一个摆地摊卖小装饰品的少数民族老头而对迟明涛说:“你是外地人没什么眼力,时间久了就能分辨清楚了。今天记住哥哥这句话,我常说这个城市咱谁也不放在眼里,是指正常人。但遇到这种人,千万不能惹。”迟明涛很奇怪地追问为什么,毒枭说这种人有祖传的本事,会下蛊,万一咒了你小子再牵连我就不妙了。这世上总有些超出常规的事情和超出常人的人,可能刘言就属于这一类吧。迟明涛保守地认为刘言是个术士,而杨兆林则坚持认为刘言是外星人。
尹心水虽然豪言壮语地表白了一番,可她也不是荧幕中那些一根筋的警察形象,现实生活中没那么多戏剧性,而是充满残酷。她可不想因此而影响前途,故而她没有直接去樊局家,而是拨通了樊巧的手机。但樊巧关了机,尹心水心急如焚,最终还是回到一楼A号,找刘言帮忙。
刘言坦言说:“我的事情你不管,你的事情我也不管。我本来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这种默契。我不会推理破案,你高看我了,恐怕根本帮不上你的忙。”
尹心水望着他的眼睛,过去她很难有勇气注视他这么长时间,然后一字一顿地问:“不过你有能力追踪某个人是吗?通过接触过他之后,无论他在哪里都能感受得到?”
刘言揉了揉下巴,说:“你是不是认为所有的超自然现象都是不符合科学规律的?我只是五感比别人强一些,力气比别一些罢了,我没有什么强烈的第六感。你是想要追踪樊巧吧?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她只是关机,但她多半在家。因为公安局长家里是最安全的。我去她家一趟问清楚也就是了。”
尹心水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谢谢你为我付出这么多。只是请你别惊动樊局长。”
刘言同情地说:“我知道你很难办。但我觉得你不必怕和他正面冲突,也许这样还会因祸得福。”
尹心水一愣:“这怎么讲?”
“樊局长和秦伯乾、严震寰、邢坤这些黑社会头子都过从甚密。其中樊局长我在电视上见过,邢坤我今天中午见过——实际上我以前也见过,这两人的面相都不太好,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牵出一起涉黑腐败大案。樊局长和邢坤将会落网。到那个时候,你在这之前不畏强权的行为会被新上级赏识,对你的前途大有好处。”
尹心水心里一阵惊异,却又涌上了甜丝丝的滋味,按捺不住好奇说:“你刚才还说你没什么第六感的。可你还会算命啊?”她知道刘言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能这么下结论一定是十拿九稳。
刘言涩然一笑:“你误会了。我打个比方,你千万别生气。你看到桌角那个球了吧?窗外的风总是在吹动它,照这样摇晃的程度,任谁都能看得出用不了多久它就会被风吹到边缘,然后落到地上。但是,如果球上有一只蚂蚁,它就不一定能看得出来。你就算告诉它,它也不会相信——假如它有足够的智商并且能听懂人类语言的话。等到球落地了,它还会惊叹你是个伟大的先知预言家呢。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看问题时最好将自己摆到一个更高的位置俯视你的目标,而不是把自己看作和他对等,这样你才会看得更准。我走了。”
尹心水疑惑地目送着他,自言自语:“我是蚂蚁?”
刘言再度打开门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钟了。他手里拿着一个不起眼的硬皮笔记本。
尹心水站了起来:“这是什么?”
“这是我写的。”刘言说,“樊巧从向奇航家里偷出来一个本子,具体怎么偷,派谁去偷,她没跟我说,我也不想去追问。在单知语和向奇航结婚那天,樊巧点火烧了这个本子。我找到那些灰烬,然后自己辨别,才大体复原了内容,并且重新抄录。”
尹心水不禁笑了:“你这还不算是特异功能?好啦,真的多谢你啦,给我看看。”
刘言却没有递给她,而是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心水,你回去吧。这个案子就当是自杀,不要再查了。”
尹心水惊异地问:“你……你怎么突然这样?这是我的工作,我有权也有义务知道真相。”
刘言又恢复了六亲不认的冷酷面目,森然道:“因为我在这之前并不知道,你想要知道的真相牵涉了我的领域。对不起,大局为重,我的事情意义重大,其重要性远远不是你的杀人案件能相比的,所以我只能出尔反尔。这本子我要仔细看看,看完了我就会把它烧了,除了我,谁也别想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不过,你是我的女朋友,因此我对你开诚布公,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的苦衷。”
尹心水第一次被他忤逆,加上性格本来就刚强,一怒之下摔门就跑下去。
刘言在窗外喊道:“我明天按时去接你。”说完,他坐回沙发,打开本子认真阅读起来。
尹心水本来在门口顿住脚步,打算留给刘言反悔道歉的时间,却没想到刘言这样决绝,心头一酸,眼泪悄悄地滑落下来。
第四话 苦难岛(1)
原文如下:
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动笔,可一旦写出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不管你是谁,只要看到这个本子,那就是与一个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灵魂交流了。至于怎么处理这个本子,或者想不相信其中的内容,甚至于看不看,都取决于你。
我叫向奇航,今年28岁。我出生在贫寒的家庭,从小过着相对清贫的生活。我的模样丑陋,我的性格老实,我的行为笨拙,我的智商低下。总而言之,我这种人走到哪儿都不受人待见。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样的先天条件和生活环境很有可能会促使我产生犯罪的念头,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我绝对不会。我缺点很多,但优点就一个也足够了:仅仅只是本分而已。我只想努力把每一个明天完整地过完。可是谁不想积极努力地过上好日子呢?我很笨,学习成绩自然差劲,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考不上大学。我的身体素质不行,不能当兵也不能干重体力活,还常年生些小病。我没有经商头脑,做不了买卖。
但我很庆幸,老天爷相对而言还是公平的。一个人再差,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天生我才必有用,总有能拿得出手,能让自卑的心重新自信的强项。我没吃过山珍海味,也没经过什么专业培训,可我从小就有做大厨的天赋。我给饭馆打过工,最多也就是端盘子传菜,大师傅们的绝活我压根瞧不到。可只要给我材料,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面条或者蛋炒饭,经我的手打造后都能变的美味无比。你可能不相信,不过我说过了,信不信取决于你,我只负责把我的经历讲出来,对其他事情没有兴趣。就拿今年年初的一件事来说吧,谭副市长为了招商引资请一些大客户吃饭,有好几盘菜都是我烹饪的,无非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个人就是了。我永远见不着他们的面,自然会有指定的人替我去领受这份荣誉。
市领导大人自然不会去小饭馆,我说的是知味轩。只要你是烟州人,或者在烟州呆过几年,就不可能没听说过知味轩。我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被知味轩挖过去。虽然我模样古怪嘴巴又笨,可我是凭自己的能力进入的。尽管我不会做什么燕鲍翅参,就会下面条、炒米饭、包饺子,可偏偏是这些,成就了知味轩的大众餐饮之王的品牌。使得它不单单只为富翁们服务,广大市民也纷纷趋之若鹜,甚至市领导们也都不止一次地慕名而来品尝我的包子呢,要知道,越普通的饭越难做,一旦做好了,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可口。
知味轩的老大钱总把我当成了摇钱树,乾隆集团的董事会每年都会因为他超额完成任务奖励他好几十万提成,可最后他也只给我开出每月四千块的工资。但我也知足,在烟州这地界,多少大学生甚至研究生都在为一千块发愁呢。后来,他给我提了个小官,什么“技术主任”,实际上还是在第一线,无非就是想让我带个徒弟,加大工作量,满足知味轩扩张的欲望。但是不管我复制了多少个“徒弟”,也都复制不出我自己来,我的菜味,除了我自己谁也学不出来。业内竞争很激烈,我又这么年轻,遭到不少有着正规职称的高级同行和前辈的一致孤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我也认了。虽然人缘不好,总算我的活儿水平硬,顶上都当我是宝贝呢,不会轻易让我被同行成功排挤下去。然而我也上不去,之所以不向外界透露我的身份,而号称知味轩家常饭实际上“是全体员工共同努力的结晶”,也是怕我成名后引起各大餐饮巨头的哄抢,到时候说不定月薪能够翻倍增加,成为乾隆集团的强大竞争对头。而现在他们只需要心安理得地发给我几千块,就想要我感恩戴德。我呢,一来我是个讲原则的人,在我怀才不遇的困顿时刻,知味轩曾经慧眼识才带我去他们那里干,对我有恩,所以我也不会主动跳槽。二来,我听不少人说乾隆集团的老总是什么“黑道皇帝”,手里还有人命,公司内部都挺害怕他的。在社会上,也很少有谁敢去知味轩闹事,所以我要是因为钱多钱少的问题公开向社会拍卖自己,就等于给自己找绞架呢。
说起来,乾隆集团虽然是以房地产、旅游为主,但餐饮业也是其一大支柱,知味轩的名气很大,效益也几乎可跻身前五位,跟电业局以及几个上市大企业差不多,甚至待遇比一些事业单位还要高。许多市内的大任务都竭力要把孩子送进知味轩,都挤破了头。是哪些大人物?这我可不敢说,反正市领导的公子、军官的千金是少不了的。当然,也有学历很高的高材生凭着本事进来,但也迅速被某些大富或者权贵人家相中,弄去当倒插门女婿和儿媳妇。本来,我也应该有这个条件,当今社会,能不能找到理想对象,也不取决于模样美丑,多半还是看挣钱能力。我的工资按年龄而言,在社会上已经不算少了,但在这个企业里,就很一般,何况我的本事和我的收入并不匹配。加上我不是一般地丑,已经超过了大多数人择偶所能容忍的极限,谁愿意为了一个月四千块就朝夕面对一张令人憎恶的怪物面孔呢?我完全能够理解。我的人生实际上是比较灰暗的,就算一个月四千块,一年五万块,我得不吃不喝十年才能攒下一套小房子。
好在房价渐渐开始回落,而乾隆集团开发了一个新的楼盘,叫做知味海景花庭,内部员工要购买的话还可以贷款。我没有犹豫,买下相对比较便宜的二楼。公司其他员工,尤其是那些少爷小姐们,他们没有谁去买,因为他们都有更好的房子,不需要去熬。
我所在的科室是以技术为主的,专门研究各种菜式以及美味配方。我没念过书,可这不耽误我的好手艺,而其他几个人,要么是凭学历,要么是凭关系近来的,单纯论厨艺,他们甚至还不如街上炸油条的大妈。他们的名字,我不能透露,这不单单是原则问题,还涉及到我的人身安全。既然如此,我就用他们在网上的网名来替代,由于职业原因,大家的网名都跟吃的有关。
我们的科室连我在内只有六个人,是本部门的核心。直属领导是部长的表弟,人高马大,四十多岁,白白胖胖,眯着小眼睛,一肚子坏水,网名居然很有自知之明地取为“灌浆包”。一名女会计师,比灌浆包大上一两岁,打扮得很男性化,稳健干练,巾帼不让须眉,只是有点太傲慢,是个女强人,网名“韭菜”。还有一位专门设计配料的女研究生,双硕士学位,性格冷冰冰的,而且很泼辣,是本市某大企业少东家的女朋友,网名“辣椒”。最年轻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长得很娇小,性格温顺,说起话来软绵绵甜腻腻的,她是某领导的女儿,网名“豆腐”。最有一位打扮妖艳,性格张扬,和不少大领导都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快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网名叫“面条”。
他们有个共同特点,平时都很瞧不起我,围成一个较为亲密的圈子,单单把我排出在外。当然,在他们看来我是个怪物,我做菜再好也不会赢得他们的尊敬。相反,由于他们雄厚的背景,连大领导对他们也毕恭毕敬,他们才是知味轩真正的主人,知味轩不是我理想中发扬美食文化的场所,而是秦伯乾为其保护伞们的子女建造的免费乐园。
第四话 苦难岛(2)
最近,我们的公司恰好被一个在国外比较有名的购物连锁公司看中,其老板很赞叹我们——其实是赞叹我——能用如此简陋的材料烹制出这么多美味佳肴,就下了一个惊人的订单,大体意思是,他日后在中国各城市开建的每个购物中心都会配备一个知味轩连锁店,要把它做成像吉野家、塔克钟一样的世界名快餐。这对我们这个分公司来说,就等于每年多出了几千万。我们钱部长又顺理成章且理直气壮地领了上头发下的效益奖金五十万,接着每个月再给我提个两三百块,并认为这是对我的天大恩赐,我应该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再接再厉,作为他的摇钱树和金蛋鸡流尽最后一滴血。但他同时又变了面孔恶狠狠地警告我说:“别想私下跟别的公司签订‘阴合同’,没有公司你再‘本事’也是个卖盒饭的,如果你胆敢置公司利益于不顾,而去满足自己的私利,可不要忘了我们公司以前是怎么起家的,小心你脖颈上的那块肉。”
我听了发了一阵呆,对呀,我倒真纯洁,你不提醒我,我还真想不出这招呢。但我也不会这么干,你真是小人之心,我有做人的原则,不会轻易跳槽的。
又扯远了。其实我要说的不是这些,只是这次的市场拓展着实大大提升了知味轩的竞争力,有可能使其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国际品牌。灌浆包以“实地调研”为名,打算越洋去那家美国购物公司考察,可实地却选在了夏威夷,反正在他看来,那也是美国的地盘,实际上是带着这群王子公主们去公费旅游。我是公司实际的行家,他们虽然不喜欢我,也只能而且必须带上我去,不然人家对方要是突然来了兴致要求我们员工现场露一手,我要是不在现场公司就会出大丑。你也应该能想象得到,一个名牌餐饮部门的办公室内,只有一个会做美食,剩下的人除了会泡方便面以外全部都搞“理论研究”,这是当今很正常的现状,而那些终日辛苦工作在一线真正为知味轩做出巨大贡献的临时工们,每个月的工资尚不到六百。
虽然我鄙夷公款出游,但听说要去夏威夷,不禁欣喜若狂。要知道,同事们大多有钱有势,满世界逛是很正常的开销。而我,我连北京都没有去过,我长这么大只去过省城滨都这么一个所谓的大城市,这对我而言真是太难得的机会了。
乾隆集团能做到这么大,上层自然都不是庸碌的决策者,他们其实是刻意装傻,去放纵这些显贵的子女,显出很重视的样子,甚至还拨出一笔不菲所谓“调研费”,还给我们造了一批“知味轩”文化衫,让我们——其实是他们——玩个痛快。于是我们两个科室,一共十二个人,就带着黄帽子摇着小旗子出发了。
我是头一回坐飞机,扳着指头算起来,连火车也没做过几回,还都是硬卧,只不过我性格冷漠,而且有些神经衰弱,也没精力上窜下跳,表达我对处女航的惊喜。我的其他同事坐飞机更是家常便饭,没什么特殊反应。到了一个叫尼豪岛的地方,然后和后面来的两个白人旅行团组成了大约四十人的临时组合团队,一起租用了一架私人的红色小飞机,向夏威夷大岛飞去。
本来,这一切都在正常的生活之中,可直到韭菜优雅地端起黑咖啡要喝的时候,半杯咖啡液体剧烈地泼溅出来,我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从现在开始,你们听到的将不在常理范围之内,我再次强调一遍,我只负责说,是否继续往下看是正拿着这本笔记的你的事情。
唯一的一位空姐忙面带微笑解释道:“诸位不要惊慌,刚才可能是遭遇‘鸟撞’了,这种几率非常低,就算真的发生也很少有能对飞机造成严重伤害的,那……”
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