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胡宗仁-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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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说说自己发生的事。
正如我一开头所讲的,这次中招的,就是这个男人的女儿。付韵妮说,男人的女儿估计岁数和付韵妮差不多大,这男人自己是企业的,有点资本。而通常这种私人企业,往往都会传给下一辈人继续经营。男人的女儿是个精明人,做生意很快就上手,年纪轻轻,就在公司里成了董事会的一员。
我惊讶的说,董事会?那得是多大的企业啊!胡宗仁说,是挺大的,年产值都上亿了能不大吗?付韵妮接着说,男人的女儿是从十几岁开始就在国外念书,最近几年才回国,因为思想先进,理念超前,于是就被委以重任。而这个男人觉得也是时候慢慢把企业交给自己女儿的时候,女儿却突然不对劲了。男人说,女儿没成家,虽然也有自己买的房子,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在父母家里住。而他自己比较忙,有时候应酬多,回家就会比较晚。但是半个月以前,回家后发现女儿还没睡,在客厅看电视。
付韵妮说,说是看电视,也不完全是,因为电视里已经是那种没有节目的信号球状物。他起初还以为女儿是不是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就去拍女儿的肩膀说,薇薇,这么晚了进屋去睡吧。结果他女儿并没睡着,而是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电视,双脚并拢,脚尖点地,身子坐得直挺挺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男人见女儿这样,起初以为是走神了,于是就手上稍微用力了一点,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呢,他女儿就一边蹬腿,一边挥舞着双手,撕心裂肺的喊着:
“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过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付韵妮接着说,这个男人被女儿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给吓坏了,还没回过神来呢,他女儿就像一滩泥一样,瘫软在沙发上了。男人的老婆听到女儿的惨叫后,立刻从房间里出来,见男人回来了就问他发生什么事了,男人也是一头雾水,就没回答老婆。他反而问他老婆,今天晚上是不是女儿出去喝酒了?怎么突然之间就疯疯癫癫了呢。他老婆说没有啊,自己吃完晚饭一直跟女儿在一起看电视啊,期间还笑笑呵呵的,她自己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先回房睡了,睡前还叮嘱女儿别玩得太晚明天还要上班之类的。
男人说,他老婆本来也是公司里的高官,但是自从女儿回国以后,就提前退休了,在家里清闲生活,说自己女儿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国外,自己一辈子没怎么照顾她,想要乘着现在一家团聚,好好补偿一下。男人接着说,正当夫妻俩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女儿又慢吞吞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因为先前的咆哮挣扎,头发都乱了。她依旧没有回头看着他们夫妻俩,而是继续呆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连姿势都和起初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之前坐姿很端正,而现在,却斜斜地歪着脖子,依旧眼睛直勾勾看着已经没有节目的电视。
男人说,当时他给老婆递了个眼神,让老婆试一下能不能把女儿弄回房去休息。他老婆轻手轻脚的走到女儿身边,正打算温言细语地扶起她的时候,他女儿突然转过头看着她妈妈,然后用那种充满童真的语气,并且是外地口音对她妈妈说:
“阿姨,我家住在某某路某某号,你送我回家好吗?”
第二十五章。帮忙
虽然是从付韵妮这么熟的人嘴里说出这些,我还是忍不住联想到当时的情形,还真是挺可怕的。我对黄婆婆说,老太婆,这很显然就是鬼上身啊!胡宗仁一个人就能搞定了啊!我们都知道,鬼上身有一种固定的状态,那就是在一个身体里装着两个灵魂。相互角力下,鬼魂占据了上风,从而支配了身体。从而造成的一些不合常理,性情大变,甚至近乎癫狂的状态。
胡宗仁说,最开始我也是这么跟她们娘俩说的,因为这鬼上身算得上是鬼事里边比较常见的一种,就好像是一只袖子,本来只能伸进去一只手,现在两只手同时进去就会非常挤,甚至会把袖子给弄破。如果鬼魂占据了上风,也要分个时间,时间长了会造成对本身灵魂的损耗,损耗大了,自然就回不来了。胡宗仁对我说,我当时还特别告诉她们娘俩,很多精神分裂的人,突然之间性情变成另外的人,有时候就是因为鬼上身而被误诊。这种鬼上身的事情根本就犯不着两个去做。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宗仁竟然扭过头去,一脸受委屈的小媳妇的模样。付韵妮没理他,只是接着说。当时夫妻俩听到女儿这种腔调语气,都被吓坏了。做了一辈子生意,夫妻俩都是敬神佛的,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判断出,自己女儿一定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住了。男人的老婆赶紧顺着女儿,百依百顺,男人则立刻打电话四处寻找道士先生来驱邪做法。结果来了好几批道士,有的自然是冒牌货,骗点钱也就算了,还有些正经道士走到家里一看这女孩,转身就走了,任凭这个男人开出多高的价钱,都不肯帮忙。说不是不帮,而是实在帮不下。
我和胡宗仁都不是特殊体质,所以我们探知灵魂是否存在,需要借助一些物件或仪式。但有些老道士开悟了多年,走到有鬼的地方,会敏锐的感觉到,这又有别于阴阳眼,而是一种特殊的感应,类似我们常常说但有从未证实的第六感。付韵妮说,眼看这么几批人都没能救回自己的女儿,他也就没别的办法了,只能一边花钱请人四处找师傅,一边就只好上山烧香求佛。就这么着,遇到了黄婆婆和付韵妮。
我依旧没明白她们的意思,于是试探着问黄婆婆,您的意思是,要我和胡宗仁一起去办,然后这回多赚点钱?付韵妮再也忍不住了,她有点着急地对我说,不是这个意思,黄婆婆找你来,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有多简单多困难,而是那个附身在姑娘身上的鬼魂说的那句话!
我想起来了,那个鬼魂说,它想回家。于是我问黄婆婆,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解决这件事的时候,顺带把这个鬼魂带回家?黄婆婆手里捻着佛珠,微微点头,但是并没有说话。
我算是明白了,黄婆婆心怀慈悲,平日里虽然好一口酒,但从不沾荤。我认识的很多学佛的人,都是每逢初一十五才吃素,而黄婆婆却吃了一辈子。虽然没有出家,但比很多出家人守规矩。男人碰到他们的那天,恰好是观音菩萨的生日。黄婆婆也是个日行一善的人,所以她决定帮忙,但又不能自己亲自出手,因为她不自己驱邪已经很多年了,付韵妮是个女孩,一直被黄婆婆视为自己的接班人,而胡宗仁和我却还身在此行,所以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让我们替她完成这件事,化解一段冤孽,也把这份福报积到我和胡宗仁自己身上。
这么说,就是不收钱嘛…
难得有个可以发财的机会,对方可是个有钱人,却偏偏不让我们收钱,于是我开始有点后悔来了这一趟了。但是前辈的嘱托肯定不能不管,于是我把黄婆婆的本意告诉了胡宗仁,胡宗仁虽然也理解了,但是他还在故意耍脾气,说什么付韵妮昨天回家都没告诉他,瞒了他一个晚上,肯定不爱他了。听得彩姐在一边忍不住笑,我也觉得他挺丢人的,所以就没再理他,就让付韵妮告诉了我们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付韵妮头一天就按照黄婆婆的吩咐留了号码,说好今天之内给人家回话过去。
我当着大家的面给对方打了电话过去。我说我是白居寺黄婆婆的晚辈,她跟我们说了你家里发生的事,我们想要帮帮你,但是不敢给你保证我们一定帮得到,反正尽力而为吧。我依旧不敢事先跟客户把话给说满了,因为考虑到付韵妮说的,好几个道家师傅都没能办下来,我和胡宗仁何德何能,不过就是多了个人而已,不敢承诺啊。
那个男人听到我说的这些,他急忙跟我说,让我不要有顾虑,我们能帮忙已经是他们家的福气了。做生意的人就是不一样,几句话就说得我心里舒服极了。他在电话里问我,你们在什么位置,我这就派车接你们去。我说不用了你告诉我你的地址就行了,我们自己开车过来,回头你们帮我把汽油给加一加就行了。
我是个俗人,所以不能免俗的希望占点便宜。大概黄婆婆不能理解,在她看来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在我和胡宗仁看来,我们的横加插手,原本就是师出无名。费力不讨好,要是办成了还另说,要是办砸了,可是在给自己徒增因果啊。所以就算是不收取酬金,一些礼节性的感谢还是必须的,否则我们可叫做多管闲事。
当时差不多是下午2点多,那个男人住的地方离黄婆婆的地方不算很远,但是需要走一段高速公路。那个小区可是绝对的富人区,富到什么程度呢,小区开发商为了方便自己的业主进出,硬是在路政管辖的高速路上修了一条匝道,让他们可以直接从小区里上下高速路。这恐怕不止在重庆,在全国都算是罕见的吧。按照男人提供的地址,我们很快就把车停到了他们楼下。
这个小区是那种复式的花园洋房,远离市区,但交通便利,周围环境非常好,老远就能看见城区里大大小小的建筑,可真别说,这小区挺有世外桃源的感觉。每栋楼都差不多只有三四层高,但一栋楼里大概也只住了两三家人。那个男人自从我们停车开始,就带着另一个腋下夹着皮包的人站在楼下等着,见我们从车里走出来,他赶紧迎上来自我介绍说,他姓刘,因为女儿的事情,已经好多天都没去过公司了,公司的事情一律都交给其他董事在打理。说完他就对身边那个夹着包包的人说,你赶紧去给这小兄弟把油加满了。然后他又对我和胡宗仁说,二位请跟着我来,这件事不管你们能不能帮忙做好,我都自有感谢。
我和胡宗仁对望一眼,老实说,这种诱惑还是挺大的。但是既然答应了黄婆婆,就自然不该食言,于是我对刘总说,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才来的,金钱这些东西就不谈了,帮得到是我们的缘分,帮不到,就是你女儿的造化了。
听我这么一说,他又皱起眉头了,一脸焦虑,他大概在想我是不是想要坐地要价之类的。刘总看上去50多岁,作为一个董事长,他有别于很多发胶把头发喷的好像擦过鞋油那么亮的老总,虽然也穿着西装衬衣,但头发却稀稀拉拉的,有点秃顶。看上去面容也比较憔悴,不难想象,为了他女儿,他一定费心了不少。上楼走到他们家以后,客厅里坐了不少人,看样子多数是刘总自己家里的亲戚。只是我和胡宗仁来之前,想必刘总是告诉过这里的人,会有两个能看事的师傅来家里看看,所以当我们走进屋子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就齐刷刷的聚集在我们身上了。
这样带着怀疑又带着希望的眼神我这辈子领教过很多次了,所以我一如既往地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就把目光给避开了。而我避开他人目光的方式,往往都是看向胡宗仁,谁知道这厮竟然还跟屋里的人挥手微笑,一副我是牛逼人物大驾光临你们寒舍的感觉。于是我很快找了个话题对刘总说,来这里之前,我们的长辈把大致的情况都跟我们说了,我想请问在那天以后,您女儿还有过什么值得注意异常的举动吗?
刘总嘴巴微微张开,正打算回答我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是坐在沙发上一个烫着时髦发型的中年女人,她眼睛微肿,手里捏着纸巾,看样子是一直都在哭泣。从年龄和表情上来看,这应该就是刘总的老婆。她老婆说,有啊,白天基本上没什么大动静,只是呆呆傻傻的,也不吃饭,不喝水,傻坐着也不说话。连屎尿都不知道自己去厕所。但一到晚上,也就是晚上11点到第二天凌晨4点之间,她就会变得活跃一点。因为24小时不敢离人照顾,白天又很累,晚上我就常常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却经常被她叫醒,要我陪她跳橡皮筋,玩拍手游戏,有时候又哭又闹说要回家,发起脾气来力气大得吓人,我们只能由着她哄着她,每天都期盼第二天能有专业点的师傅来看看我们的女儿。她说到这里,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相框,走到我和胡宗仁跟前,带着哭腔说,你看吧,本来这么漂亮聪明的女孩,不晓得是中了啥子邪,啷个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嘛。
情到深处,她呜呜的哭了起来。一切都好像电视里的剧情一样。
我接过她手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带着学士还是博士帽子的姑娘,蹲在草坪上,很灿烂地笑着,环抱着身边一只看上去傻乎乎咧嘴吐着舌头的金毛犬。我把照片递给胡宗仁,然后深表同情地对刘总太太说,我们也只能尽力试试看,这类事情我们也做过不少次了,只要你们信任,我们就一定全力以赴。
说完我用手偷偷碰了碰胡宗仁,意思是要他跟着我一起说点让这家人安心的话。可他一张嘴巴,第一句话就是,阿姨,你女儿长得好乖啊!
我赶紧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不要不分场合的说蠢话。他懂我意思了,立刻结结巴巴的说,我是说,那个,一般长得好看才会鬼上身,鬼也喜欢漂亮的。我斜眼瞪着他,我已经放弃了再给他递点子了。他看我脸色大概不好看了,长叹一口气,把照片还给了刘总夫人,然后垂头丧气的说,刘总你们家厕所在哪,我要屙尿。
在…就在那边。刘总朝着屋里一指。胡宗仁一蹭一蹭地去了,我舒出一口气,心里天人交战了很久,决定等忙完了再跟胡宗仁算账。
第二十六章。密室结阵(加更,谢谢@爱德华xylem的皇冠)
趁着胡宗仁去上厕所的时间里,我就继续和刘总的老婆聊了一会。从她的话里,我感觉出她女儿的症状和绝大多数鬼上身的人差不多,而最大的区别在于,她有了自己的要求,就是要回家。于是等到胡宗仁上完厕所出来,我就对刘总说,希望他能够现在带我们去看一看他的女儿。
刘总带着我们去了,女儿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房间外靠近窗口的地方,站着两个正在聊天的中年女人,刘总介绍说,这两位是女儿的姨妈。当她们知道我和胡宗仁是专门来退鬼的时候,还专门给我们让开了一条路。刘总扭开女儿房间的门,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但是有一扇窗户。窗户上拉着白色纱质地的窗帘,所以房间里虽然不明亮,但还是能分辨的清楚位置。刘总在我耳边轻声对我说,不敢开灯,一开灯他女儿就要生气,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顺着刘总指的方向,我看到一张大床,大床离我们较远的那一侧的床沿上,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个女孩。女孩是长头发,头发长到了差不多背心的位置。从背影看,也许是穿着清凉睡衣的关系,看上去女孩的身材是很苗条的。而先前看照片,女孩子的确长得算是漂亮,这样的姑娘要是鬼上身可真是一件划不来的事情。于是我碰了碰胡宗仁,低声对他说,你心里念点你们瑶山的道咒,然后轻手轻脚绕到这姑娘正面去,看看她能注意到你不。
胡宗仁应声去了,他先是绕到床边,装着没事一般,手插在裤兜里,然后眼睛斜着望着床沿上的女孩,接着一副吊儿郎当地走过去。从我的角度看,胡宗仁已经走到了女孩的正面,嘴里应该是念着咒,但女孩依然一动不动。我看不见女孩的表情,所以我只能猜测当时的她面无表情。于是我对胡宗仁比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说,你念咒的声音稍微大点,大到让她能听到。胡宗仁会意,冲我点点头,念咒的声音大了起来,大得连我站在房间的另一侧都能听见。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的姑娘突然颤栗了一下,她开始耸着肩膀,就好像猫儿突然戒备起来的样子一样。胡宗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给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手扶着墙壁,然后眼神看着我。我对胡宗仁说,你继续念,看看她能进一步做什么。这回我的声音就有些大了,如果那位姑娘不是被鬼上身的话,她也能听见我说的话。
于是胡宗仁继续念着,声音也比之前大了不少,而这个时候,本来耸着肩膀,姿势怪异的那个姑娘,突然从床上一蹦而起,朝着胡宗仁扑了过去,胡宗仁猝不及防,一下就被按倒在地,一声“咚”的闷响,我就知道他肯定脑袋撞到地上了。见到这个情形,我赶紧跑了过去,用力抓起扑倒在胡宗仁身上正在嘶吼的那位姑娘,她的力气很大,我都是费了很大劲才把她死死抓住胡宗仁的手给扯开,而与此同时,我也第一次看见了这位姑娘的表情。
姑娘的表情很狰狞,两根眉毛和鼻梁之间已经紧紧纠结在一起,眼睛里很多血丝,有很深的黑眼圈,嘴唇发白,这种原本很憔悴的样子本应该给人一种无力的感觉,但偏偏她又显得非常凶狠,这在我看来是非常矛盾的,而我心里也清楚,但凡遇到鬼上身的人,通常都会有这样几种情况,这种和本人性格反差很大的,恰恰是最显性的一个特征。
我好不容易把姑娘给抓了起来,刘总看见这一幕,也来跟着帮忙,他和我合力把姑娘给按到在了床上,胡宗仁才咳嗽了几声挣扎着站起来。我开始把嘴巴凑到姑娘的耳朵边,然后低声念着安抚的咒文。这是早年师傅教过我的,他说当遇到一些心中戾气很重的鬼魂,如果它能够因为我们的一段安抚咒而放松不少的话,说明她的执念并非无法解决。而幸运的是,我虽然手上用力压着她,但很快她也因为念咒的关系,安静了下来,挣扎的反应越来越弱,到最后,竟然翻着白眼,整个静止了下来。
刘总见自己女儿翻白眼了,可能他觉得翻白眼几乎和快死了是差不多的意思,他很着急地问我,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对他说,不要担心,她这么长时间没好好休息了,只是睡过去了而已。我看刘总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于是说,好吧,也不能算睡过去,更多是晕过去了。
我把手从姑娘身上挪开,让刘总给她盖好了被子,我就转头对胡宗仁说,你看见那姑娘的眼睛了吗?他说看见了,这回这个肯定是有点凶的,不过我觉得咱们还是能收拾。我之所以问胡宗仁看没看见她的眼睛,是因为我注意到,当我拉起她的时候,这个姑娘的眼仁里,尤其是原本该黑色有瞳孔的部分,却一片雾蒙蒙的。样子很像是老年人白内障,有一层类似鸡蛋清一样的东西遮住了眼睛。这说明这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