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胡宗仁-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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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不一样,通常司徒都是在听完我的述说以后,才会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是在我说到那只鬼手和梁大爷嘴里的莲花的时候,司徒突然很少见的打断了我的话,详细的问我那朵莲花的样子。我说有些像宗教符号里的莲花,莲花的花瓣有些像蜡烛的火焰,尖角橄榄状。司徒问我,那朵莲花的底部是平整的有座子还是直接是空的?我说是空的,但是梁大爷嘴里的那个我只是根据判断来说,我并没有取出来看,但是我估计和手上这个如出一辙。
听完我说的后,司徒久久没有做声,然后叹气说,你们两个小孩儿啊,真正的考验从现在才开始呢!其实我最害怕的就是听到司徒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因为这样的语气通常都是在司徒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才会出现,而且那种带着无奈的责备,似乎又是在告诉我,你们俩真的陷入了一场巨大的纷争当中一样。
可是人就是这样,越是有不祥的预感的时候,越希望快点得知真相。于是我忐忑的问司徒,你就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司徒说,我觉得你们可能惹到了一个秘密的教派,白莲教。
白莲教我是知道的,说什么我也算是金庸先生的书迷嘛。不过在金庸先生的书里头,白莲教往往都是以一种比较诡秘的形象出现。而在现实当中,多年来我也屡屡接触过一些真实的白莲教的教徒,虽然没有书里写的那么诡异莫测,但是也常常是神出鬼没的,会给人一种不太容易接近的感觉。他们严格说来是佛家的分支,因为他们供奉的是弥勒佛,在猎鬼人行业里,除了道家巫家和部分佛家以外,有个响当当的名号,称之为阴阳师,则大多都是白莲教的人。
从我还跟着师傅学艺的时候,师傅就叮嘱过我,白莲教虽然现在的势力早已不如当年,但是本门密宗还是留下了不少玄妙的绝学,属“净土宗”,本来一开始是以宗教崇拜的形式出现,但是因为在历史上一直比较活跃,继而被利用,成了农民起义的一种精神力量。当初师傅还告诉我,古时候的人比较愚昧,而且农民占了大多数,被压榨得狠了,就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这时候一些宗教的思想给了他们一种非常美好的憧憬,于是历史上因为宗教号召而形成的动乱,不在少数。最被大家熟知的,莫过于清代的太平天国运动了。
虽然多年以后,我总能在任何一次改朝换代中找到相似的轨迹,甚至连我们当今生活的时代,都是在给了百姓一个美好的许诺以后,借助了百姓的力量推翻了原有的体系,可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同样的轨迹出现呢?
于是我在电话里问司徒,白莲教我接触得不多,怎么这次突然又混进来了,和我们结怨的,可是轩辕会啊,人家那可是清一色的道士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案二十二】司徒解惑
司徒对我说,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是纯粹道家的矛盾,那么他自己和铁松子以及胡宗仁和胡宗仁的师傅,都是道家人,除了胡宗仁算是晚辈之外,其余的几个人不自夸的说,还都算得上是行里的翘楚了。轩辕会虽然规模较大,但那毕竟是在势力上而非实力上,轩辕会的任何一个现存的老道士拉出来,其实并不一定是他们几个的对手。而这次轩辕会给过来的案子,却莫名扯上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宗派,这确实是没人料到。
司徒叹气说,这只能说明,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且不论实力的高低,单单是人家花了这么大心思来考验胡宗仁,我觉得这事情恐怕是没那么简单了,胡宗仁忙活到现在,一直都以为是在应付对方的考验,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我觉得你们俩似乎是被人给利用了,从前阵子咱们发现之前走了不少弯路,于是重新回到原点,重新察觉到这个四方神兽的布局的时候,我就隐隐有这样的感觉了,好像是对方感觉我们越走越远,于是给了我们几个提示,刻意把我们从歪路子上拉回来一样,而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们这才开始有点着急的给咱们冒出一个新的宗派来。
我赶紧问司徒,那你是道家人,道家人和这白莲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之类的?因为我想到既然对方要我们这么隐秘的做这件事,其实说穿了其实是借我和胡宗仁这把刀,来铲除白莲教的一个亡魂,白莲教自己都会抓鬼,阴阳师独步天下,完全不用借助道家的力量,如此说来,帮忙的可能性不大,况且帮忙何必要我和胡宗仁来?偷偷摸摸想要达到一个目的的可能性却更大。
当司徒跟我提到这个阴谋的设想的时候,我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我察觉到其实我们一直以来根据对方提供的案子不断跟进,虽然这个过程都由我和胡宗仁自行把控,但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解决案子。这个道理想必轩辕会的人比我们还懂,所以在这二十四个案子当中,他们只需要给出一个联系方式,就完全不用插手我们的过程,因为他们知道我和胡宗仁就算头破血流,也会把事情办成,在这期间,他们只是需要知道我们已经办好的这个结果,然后接连不断的给我们新的案子即可。所以说,即便我们的自控性非常高,但终究也是被这群臭道士牵着鼻子走,一步步算计虽然说不上,但是却迫使我们不得不继续前进。
司徒在电话里对我说,你还记得前段时间胡宗仁手腕上的那个黑印吗?我说我当然记得,现在都还看得到印记呢。司徒说,如果没猜错的话,从那个黑手印出现的时候开始,就是轩辕会打算把这白莲教的案子安插在其中的时候了,而那个时候咱们的猜测其实偏离了他们的设想,于是他这么给胡宗仁摆了一道,好让胡宗仁不得不重新审视,重新思考,接着回到正轨上。司徒叹气说,阴毒啊,如此暗斗,何日才是个头啊!
我也想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几乎不间断的在和胡宗仁一起奔波忙碌,也许是因为我入行的时间比胡宗仁长一些,我开始越来越厌倦。我曾无数次跟彩姐说,胡宗仁一年前帮了我的大忙,等这次我帮完他以后,咱们就结婚,出去旅游,以后都少管这些事了。而在那时的我看来,这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一个我开给彩姐的空头支票。
司徒说,如果说道家和白莲教有什么过节,那倒也谈不上。历史上许多转折性的大事件当中,宗教人士扮演的角色往往都是举足轻重的。例如三国时候的张角,瓦岗寨的徐茂公,宋末的丘处机等等,而白莲教的活跃却是近来几百年的事。白莲教的手法当中,对道家技艺的融合也不在少数,虽然拜的是佛,但是抓鬼画符的事,大多还是根据道家法门来承袭的。所以这个宗教在建立之初的时候,就吸纳了不少各行各派的人,才有了较大的规模和较为齐整的玄术法门。在元朝末年的时候,就已经形成气候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司徒突然停顿了许久,我还以为是我电话的信号不好了,于是喂喂了好几声,正打算挂掉电话给他重新拨打过去的时候,司徒在电话那头突然一副豁然开朗的哈哈大笑起来。于是我赶紧问他,你是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了吗?司徒说,法子虽然暂时还没想到,但是我总算是想明白这白莲教是怎么掺合进来的了。我让司徒赶紧跟我说说,司徒则问了我一句,你们还记得那天晚上在我家里,我给大家分析四方神兽的时候,咱们把虎头岩和江北城串联一线后,得到的是什么吗?我说当然记得啊,不就是藏龙卧虎吗?司徒说,没错,如果把这个词拆开来说,好像是在分别指那两个地方,但是连起来,会不会就是在说,这件案子的最后,会有一个隐藏着的高人或者宗派出现呢?要不怎么叫藏龙卧虎呢?
司徒说,如此看来,这白莲教的出现,多半就是在指这个了。白莲教在南方虽然势力不算很大,但是在全国范围都有分布,如果要用龙或者虎来形容这个门派的实力,丝毫不为过。看来咱们还是少料到了一步啊。我问司徒,那你说你知道白莲教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是因为什么?司徒说,你想想看,白莲教在早期的时候,和哪个宗教是几乎完全一致的?
这我倒是真不知道了,本来行里对这个教派就很少谈论,都担心自己无心的言论惹来无谓的风波。于是我对司徒说,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就直说。司徒哈哈笑着说,白莲教在元朝末年有一场规模巨大的起义,而白莲教的原名本来是弥勒教,虽然属于佛教的分支,却是从古代的波斯传入中土,并发扬了绝大部分的教义和理念,它还有个名字,就是摩尼教。
摩尼教我也是知道的,在金庸先生的小说里,紫衫龙王金花婆婆就是波斯摩尼教的人,而如果不是司徒告诉我的话,我还以为这个宗教原本只是存在于小说当中,现实里并不存在呢。司徒说,而摩尼教其实和就是白莲教的前身,在元朝末年起义的时候,他们号称天地昏暗,日月无晖,于是立志要让天地太平,让天下重见日月,重回光明。我其实没怎么明白司徒想要表达什么,但是还是礼貌的哦了一声。司徒接着问我,说到日月,你想到了什么?我毫不思索的脱口而出,日月神教,黑木崖,任盈盈!刚说出口我就觉得自己挺蠢的。
司徒呸了一声说,你就是小说看多了,日月神教根本就没存在过。我说那你说我能想到什么?司徒说,你把日月两个字加到一起,就知道了。
明?莫非你说的是,明教?
明教在历史上真的存在过这我知道,朱元璋就是明教中人,这和小说算是不谋而合。也正因为如此,朱元璋在打下了天下后,定了自己的朝代称之为“明”,虽然坊间各种影视素材和野史资料对于朱元璋其人褒贬不一,但都从未否认过他身为明教中人的事实。不过司徒的言下之意,似乎这白莲教其实就是明教?可是我依稀记得朱元璋在上台以后,就很快宣布了白莲教为邪教,要取缔围剿呀。司徒告诉我,如今的白莲教在几百年来又经历过一些分化,而在朱元璋那个年代,其实是和明教融为一体的。明教本身也是参杂了大量的门派而组成,形成势力后就对当局发动了政治攻击,宗教也是因此遭到利用,而那个年代的人,其实是把白莲教和明教当成同一个组织,只是喊法上各地有些差别罢了。在近代太平天国以后,不少白莲教的教众流落民间,开枝散叶,起初多数集中在陕西,后来逐渐南下,越来越分散,遇到军阀混战的时期,许多都加入了当时川陕一带非常血性的哥老会,和一贯道,天地会等组织,秘密在民间发展,而传承正宗的白莲教,有秘密的香堂,有秘密的组织,几百年来虽然也遗失了不少技艺,但却在山西山东等地,得以较为纯正的保留了下来。
司徒说,原本一个很好的宗教,就因为历代的剿杀,反复成为了邪教组织,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人说起白莲教,都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其实人家人才大大的有,实力也绝对不能小看,只是千百年来被世人异样的眼光看待,渐渐的,也就无法避免的乖张了起来。
我问司徒,那这一切和我们这次遇到的事情,又能有什么关联呢?司徒说,你和胡宗仁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江北城,在距离你们不远的地方,埋了那天我们讨论的明玉珍的坟墓,这明玉珍也一样是明教中人,和朱元璋曾经还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他本来不姓明,但因为是明教中人,所以以明字,给自己当姓。
司徒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江北城位于那天的四方神兽的青龙位,而这个位置上埋了一位皇帝,真龙天子。这个皇帝恰好又是明教中人,明教又和白莲教分不开,而我们在江北城老城里遇到的这个鬼手,从刺青来看,就是白莲教。
这么一来,这一切似乎就完美的串联到了一起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案二十二】存钱罐儿
我问司徒说,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和胡宗仁应该怎么开始下手?司徒想了想说,现在的情况看来,咱们只是找对了这一切的其中一个线索罢了,更多细节上的东西,咱们还不得而知。你先前说的那只乌鸦,我觉得八成也是白莲教的东西。白莲教对于收集动物灵或者是把死灵加于某个动物身上,都是有其独到的法门的。如果我是你和胡宗仁的话,我就会在当地多打听一下,既然你说了那个地方一般很少有外人去,那么有些可疑的人曾经出现的话,当地的居民应该可以察觉到才是。
说得没错,当地的人大多数都互相熟识,否则我和胡宗仁去敲梁大姐家大门的时候,对面那个邻居也不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俩了。司徒对我说,既然知道是和白莲教有关的话,那么我们也多了一个下手查找的途径,这样吧,你们俩先在附近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有价值的线索,我这边就马上通知我们道上的朋友,了解一些这些年尤其是最近几年的时间里,重庆市内白莲教教徒的活动踪迹吧。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司徒说完这句后,随后就挂断了电话。胡宗仁之前一直担心自己的事情如果牵扯进来太多人的话,会对大家不好。尤其是像司徒这样既是高手又是老人的人。人家一把岁数了,也不可能像之前一样拖着人家满世界跑吧。但是既然司徒这么说,就是铁定会干预这件事了,有了这么一个非常强力的帮手加入,虽然依旧危机重重,但是我还是心里宽慰了不少。
于是我把我跟司徒的对话,尽可能仔细的转告了胡宗仁。在得知我们这次和白莲教扯上瓜葛之后,胡宗仁的表情显得非常惊讶,而且当他听说我们俩可能是一直在被轩辕会利用,以此而达到什么目的的时候,胡宗仁也展露出他惯有的愤怒。他再次放出狠话,这群老不要脸的,要不然就痛痛快快把我给整死,只要我胡宗仁还没死,看我不整死他们才怪!
于是我和胡宗仁打算按照司徒的方式,先在这小小的城角里,找人来打听打听,既然梁大姐的家原本就是在这个老墙根的角落里,那么如果这一带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的话,想必是比我和胡宗仁要惹人注意得多。当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梁大姐吃完饭回来了,她问我们要去哪儿,于是胡宗仁告诉她咱们需要到别处去了解下情况,但是梁大姐听到以后却露出那种非常为难的表情,于是我问她,你有什么别的事吗?梁大姐说,这时间快到了,父亲待会就要醒来想吃饭了,现在还没开始做饭,而且你们不是说在事情没有彻底完结以前,是你们帮忙喂饭的吗?
于是我和胡宗仁对望一眼,开始有点后悔之前的承诺。胡宗仁对我说,这样吧,我现在就去那边随便找个餐馆买点现成的吃的。说完胡宗仁就去买了个炒饭,然后递给我说,这伺候人的事儿,我可一直不会做,所以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吧。我瞪了胡宗仁一眼,心想光荣个屁,伟大个鸟,你只不过是害怕待会进去再挨一拳。但是我也没办法拒绝,在客户面前,如果我们俩相互推诿的话,显得多不专业呀,要是传出去,以后咱们可怎么在这行里混。于是没办法,我从胡宗仁手里接过来饭,就转身走进了梁大爷的家里,但是我刻意没有关闭房门,而是先把饭菜在桌子上放下后,在门口玄关的地方拉好了红绳阵,虽然我知道这个阵多半没有办法阻挡那个鬼魂,但是放缓它的速度想必还是可以的。接着我又在房门的内侧画了个敷,以保证如果等会有特殊情况造成我必须逃跑的话,我在跨越红绳阵以后,关闭房门的时候那个敷会正对着我逃走的方向。
接着我对胡宗仁说,你要不要进来陪着我?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害怕。胡宗仁摇摇头说我不进来了,我就在这外头等着你就行了。没有办法,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在准备打开里侧的那个房门的时候,我对胡宗仁说,我这几个门都不关,如果等下我遇到什么情况,你要记得进来帮我。胡宗仁点了点头,于是我扭开了房门。
我手里端着饭菜,这刚刚打开门以后,却吓得我几乎连饭菜都掉在了地上。先前我和胡宗仁仓皇逃窜,逃走之前,我们根本没时间关闭原本打开的房门和窗帘,以及床头的台灯。而此刻进入房内,我却发现,不但之前这几样东西统统关闭了,连梁大爷躺在床上的姿势也和最早的时候一致,刚才因为争斗而伸出被子之外的手,现在也老老实实的放在被子里,被子还拉得整整齐齐,一切好像都从未发生一样。
借助着门口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我看不清楚梁大爷的表情,但是事已至此,一切都变得不由分说,我还是得进去等着他醒过来。很显然的是,刚才在我和胡宗仁逃窜之后,不知道是那个鬼魂还是梁大爷自己,竟然起身下床,关灯关门,然后规规矩矩的躺了回去。既然如此,这就说明环境的改变对于梁大爷甚至是那个鬼魂来说,是非常难以适应的。
我静静的走到床边,把饭菜在地上放下。然后伸出手去打开了台灯,知道梁大爷怕光,所以我拧开的光线也只是让我能够看清楚就足够了。梁大爷安静的躺着,不过这次却和先前不一样,他并没有张大自己的嘴巴,而是紧紧闭着,但嘴角下垂,看上去是刻意闭得很紧,而且有些不高兴的感觉。虽然只隔着一个房间,但是这里却比起外边要安静很多,正因为这样的安静,让我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此外,还有梁大爷那忽长忽短的呼吸声。
趁着现在梁大爷还没醒,我也犯不着去招惹他,于是我打算趁此机会检查一下这个屋子,考虑到时间有些紧张,我就没办法整间屋子细致的查看,这里有鬼已经是事实,我只是需要找到这个鬼魂出现的源头,前提是,如果它在这个屋子里的话。回想起之前梁大姐说的,那一晚她曾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贴在衣柜的镜子上,加上我们自己也看到鬼手是从被子里伸出来的。如果是梁大爷亲自关闭了门窗和台灯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的是,这几个地方是一定会留下灵动的痕迹的。那么纵观这整间屋子,我当下最怀疑的地方,还剩下三个,一个就是床脚那一头,供奉着梁大姐母亲的灵位附近,毕竟那是这间屋子里,最能够直接联系到死亡的地方。另一个就是我身边的这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