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胡宗仁-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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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不明白轩辕会的人是怎么进入到这个洞子里去的,但要在进洞以后把钉子钉在洞顶,要么就是带了类似梯子的工具进洞,要么就是不止一个人。
很显然,肯定不止一个人。
飞机重新停下来,从显示屏里我看到这是这个竹牌上雕刻着一些类似清明上河图一样的东西,但是因为掉下来的时候打湿了水,所以并没办法看得很清楚。于是李佳很快抓着小竹牌就把飞机给飞了回来,临走之前,我们也确保洞内没有什么东西是被我们忽略或是留下的。我从飞机上取下竹牌,和胡宗仁一起仔细看了起来。
这竹牌我是见过的,因为重庆很多贩卖本地旅游纪念品的店里都会有这样的东西,竹牌的正面是雕刻上去的一个朝天门码头的画,还写着“重庆?朝天门”的隶书字样。而背面则是用刀尖手工刻上的一句话:
“XX号,店主姓陈。”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问胡宗仁,胡宗仁说,会不会是这就是下一条线索?胡宗仁跟我解释说,大概是要我们到朝天门的XX号去,找这个姓陈的人。我自言自语的说,既然说的是店主,那就应该是开店的生意人,这刻上去的字迹非常清晰,肯定是挂上竹牌的当天刻上的。对方大可以留下一个字条或是直接把这条信息刻在墙上啊,何苦还要专门去找一个竹牌,专门挂在洞顶上呢?付韵妮说,要不你们检查一下这个竹牌上是不是有什么灵异反应,看看和这红布里的东西反应是不是一致的吧?
听她这么说,我就取出罗盘看了一下,竹牌上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这时候李佳突然破天荒的插嘴说,这个竹牌,肯定就是敌人就近买的,要知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洪崖洞,这洪崖洞除了吃东西看风景以外,可是专门有一层楼是用于贩卖这类纪念小商品的。李佳这句话一说出来,我不免觉得此人怪是怪了点,但是逻辑思维还是非常强的,于是我们几个一商量,决定到卖小商品的那一层楼去看看,究竟有多少家摊贩在卖这个东西。于是等李佳把自己的飞机和遥控收拾好以后,我们就坐电梯到了三楼。
洪崖洞的三楼几乎整层楼都是在卖这些东西的,其范围大多是一些陶器,玉器,玛瑙,琉璃等,也有不少是牛角梳,桃木梳等等,我们并没有分头找,而是挨着一家一家的问着找,找到第一家有卖我们手上这个竹牌的店家说这个东西是一整套卖的,里头总共有8枚竹牌,分别是重庆的8个地方,其中就有朝天门和我们现在所在的洪崖洞。于是我让老板给我来一副看看,我取出来一看之后,发现虽然是同样类型的商品,但是却不是同一批次生产的,因为朝天门的画和我手上竹牌还是有些细微差距的。所以我断定肯定不是在这家买的。
又找了一会,付韵妮问店老板,有没有这样的竹牌卖的时候,店老板突然对付韵妮说,你们是不是在找人啊?
胡宗仁赶紧问店老板,你知道是谁在你这里买过这种样子的牌子吗?店老板点头说,前几天,有四五个人在临近下班的时候,在店里买了一套竹牌,然后其中一个长胡子的还留下了100块钱和一张名片,说过几天肯定会有人来店里打听这竹牌的事情,到时候就让我把那个名片交给来打听的人。
我问店老板,四五个人?他们是什么模样的人?多大岁数?店老板说,岁数看上去也就四十岁上下,年轻一点的看样子才二十多,几个人都穿着袍子,是道士。我和胡宗仁对望一眼,说这回可真是找对人了。胡宗仁接着问,那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店老板摇摇头说没有,只是给了我们100块钱让我注意下过几天来问这件事的人,然后就把名片交给对方就行了。
胡宗仁说,我们就是来问这件事的人,你赶紧把名片给我吧。店老板回到柜台边上,从玻璃桌面下取出一张压着的名片然后递给了胡宗仁。
我凑到胡宗仁身边一看,名片上是一个姓陈的名字,地址是朝天门某某批发市场某某号,还有电话。而这个信息,和竹牌上刻着的是一模一样的,于是我对胡宗仁说,还真让你猜对了,看来咱们就要动身去找这个姓陈的店主了。
第五十四章。陈姓店主
胡宗仁转身拍了拍李佳的肩膀,说哥们你还真厉害,随便一句话,就让咱们找到了新的线索了。我也对李佳说,是啊,今天谢谢你了,可算是帮了大忙了。现在没你什么事了,你要是着急的话你就赶紧先回家捣鼓你的机器去吧。
李佳眼睛斜斜的看着我,透过他那厚厚的镜片我仿佛都能察觉他不爽我的感觉。果然他对我说,我才不回去呢,这里才刚刚变得好玩起来,我还没能粉碎坏人的奸计呢。胡宗仁也对李佳说,不是不让你跟我们一起去,实在是我们要去办的事可能你没怎么接触过,估计你会害怕的。李佳说,他不管,他一定要跟着去。看得出他最近还真是闲的有些坐不住了。我对李佳说,可是我们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那些坏人可都是穷凶极恶的人,你跟着我们一起的话会有危险的,你看你连女朋友都还没交过,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
这确实是大实话,李佳似乎是一个对女人没有兴趣的人。如果我是他那种整天宅在家里的人的话,估计我的硬盘一定会装满各种老师的教学片,而且这些老师的名字大多是四个字以上的。但李佳却好像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成天就只知道捣鼓自己的那些奇怪的小玩意。李佳用手指推了推镜框说,就是因为危险,所以才好玩呢。
我觉得我和他讲道理,他根本就听不懂,继续再说下去的话,估计他要开始抱着我的大腿开始撒泼了。于是没办法,只能让他跟着我们,我提醒李佳,接下来咱们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帮不帮忙这个我不管,但你可一定别扯我们的后腿啊,这次可都是真家伙,不想平时那样是闹着玩,记住,这不是一场演习!
和李佳呆在一起时间只要超过一个小时,就很容易被他那种特殊的频率所影响,以至于我说话也开始有点奇怪腔调了。
回到车库以后,付韵妮问我现在怎么办?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下午四点,尽管时间并不晚但是对于那张名片上的陈先生来说,却不一定了。因为名片上写着,他所经营的店铺,主要是卖各式鞋子的,朝天门批发市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由于商家大多是自己有固定的货源,所以几乎每天早上四五点钟他们就已经开始在码头上下货物了。这就意味着他们每天晚上的休息时间一定会比起我们寻常人来说提前不少,也正因为这样,几乎整个朝天门批发市场的商户门,都是在下午四点左右就关门了。这个时候找到店里去,算上赶路的时间,估计店里是没人的。而且轩辕会的几个道士留下的名片是要我们找这个人,店是死的,人可是活的,谁知道这个时间这位陈先生在什么地方。好在名片上有电话,于是我告诉付韵妮,咱们待会就给这个陈先生打个电话先。
接着我让胡宗仁给司徒打电话,告诉他咱们今天的收获,并且让付韵妮把我们在山洞里找到的白瓷酒杯和洋娃娃眼珠给司徒先生送过去,看看他能不能察觉到什么新的线索。之前那口棺材还放在我车里,按照我们这行的习惯,假如是在寻找一个破碎的东西的其他零件过程中,我们是不会把这几样东西放在一起的,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胡宗仁打完电话以后,我就把车钥匙交给了付韵妮,一来是因为大热天你让人家一个女孩子自己坐车去,还是太辛苦了。二来是我们当下所在洪崖洞的位置距离朝天门批发市场那一带并不算很远,所以我们自己打个车就行了。付韵妮叮嘱胡宗仁注意安全以后,就开车离去了。
我和胡宗仁还有李佳站在车库里,李佳手上还提着他的遥控模型,我摸出电话来,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并打开了免提。电话接通后,一个声音听上去有点沙哑,感觉非常没精神的男人喂了一声以后,我才突然发现我打这通电话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和对方说这件事。
我问他,请问你是陈某某陈先生吗?他说他是的,你是谁啊?我说我是根据别人给我的名片才找到你的,请问你最近是不是跟一群道士有过接触?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了,因为既然轩辕会的道士把他的名片留给了我们,甚至把他的信息刻在了木牌上,这似乎是能够说明,这群道士和这位陈先生应该是相互认识的。可是陈先生却非常诧异地回答我说,什么道士啊?他不认识什么道士啊?我迟疑了一下,又问他,那你知道轩辕会吗?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大声说,轩辕剑我就知道,轩辕会我可不知道!再说了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莫名其妙打电话来问我这些?我店里的那些奇怪事,是不是就是你给我搞出来的?
好吧,我这才明白了,原来种种指引着我们去找这位陈先生,竟然是因为他发生了奇怪的事,而什么奇怪的事,自然不用说,鬼事。
我看着胡宗仁,胡宗仁也明白,如果我们不弄清楚的话,说不定这一次的考验就没法通过。于是胡宗仁对我点点头,意思是先问问再说。于是我问陈先生,你店里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陈先生突然发怒起来,说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搞我,你就是开发商那群人对吧?我告诉你,老子说了不会搬,我就死也不会搬!我赶紧跟陈先生说,陈老师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开发商的人,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收到一张你的名片,我们最近也在和一部分宗教界的朋友打交道,所以这才冒昧给你打了电话,你说你店里遇到一些怪事,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肯定是有什么鬼怪一类的东西吧?
陈先生似乎平静了一点,他说,他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但是好几天了,一直不消停,搞得他现在连开门做生意都没办法。我告诉陈先生,说来很巧,你大概也不会相信,我恰好就是一个专门靠抓鬼吃饭的人。他说你也是个道士吗?我说不算同宗但属同源吧,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这就到你这里来瞧瞧,但我给你保证,我真不是开发商的人,我连你在哪都弄不清楚,也是今天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你说我无端端干嘛要跟你过不去?
好说歹说一番,陈先生终于答应和我见面。我告诉他我还会带几个人过去,因为我还有一些私事必须要处理,现在看来是必然要把你手上的麻烦事弄清楚,我们才能继续下去。具体的一些事情我也就没有跟陈先生说很明白,他这样的寻常老百姓,说实在的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师傅曾经告诉过我,大部分人能够安然自得的生活,是因为他们了解的真相太少,否则的话,我们这一行人也用不着次次都跟人装神弄鬼了。
陈先生告诉了我具体的位置,这个地方在朝天门码头的背后,是重庆朝天门市场最老修建的一批商用楼,而那个地方我虽然没去过,但我知道那几乎一整栋楼,都是鞋类产品的。我们距离不远,所以赶过去之后我们还在阴凉的地方等了他一会。陈先生看上去不到1米7,很瘦,差不多快50的岁数但是却已经双颊深陷。看上去很像是那种经历过好几次化疗的癌症病患。他见到我们几个的时候,虽然我还是很礼貌地给他打招呼,但从他的眼神里,我还是看出他对我们极度的不信任,甚至是一口咬定了我们就是开发商为了占他的这个铺子,故意找来的神棍。这一来胡宗仁就有些发火了,他对陈先生说,我们来这儿可真是迫不得已,必须得把你这儿的事给办了才能接下去办咱们自己的事,你以为谁稀罕你这破摊子闹不闹鬼啊?都跟你说了我们不是开发商的人,我不晓得你在这里跟我们甩副臭脸,给谁看啊?
胡宗仁声音洪亮,看上去也不是面善之人。所以他这么一怒,这陈先生还真是有点害怕了。我看胡宗仁既然都已经把关系搞得有点僵了,于是也就没什么顾虑了。我对陈先生说,这样吧,你把你店里的事跟我们说说。
陈先生才说,事情发生在四天以前,最近自己一直在跟开发商扯不清楚,自己这个门面已经经营了二十年,随着整栋楼都要拆建,所以很多楼里的商户陆续搬走了,他成了少有的几个钉子户,他说并不是人家赔偿不到位,而是要搬迁的位置实在是太远了,自己在这一带生活了一辈子,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做生意,但不做生意,自己有没办法养家糊口。
就在那天跟开发商闹得有点不愉快,当天下午自己关门收摊的时间相对比较晚,可第二天再开店的时候,却发现店里几乎所有摆在展架上的鞋子,全都摆到地上来了。
第五十五章。鞋店里的女人
胡宗仁问陈先生,是不是你店里来贼了,或是有耗子之类的,把东西从货架上给撞下来了啊?陈先生摇摇头说,那些鞋都放在地上,却不是散乱摆放的,而是一双一双整整齐齐的。当天他点货后发现什么东西都没少,于是也就没特别在意,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还以为是自己老婆晚上去开了店门,忘记了把鞋子放回去的关系。但是那天他开门做生意,到店里来看鞋子的顾客有好几个都对他说,你们店里的空调开得好猛啊,很冷。陈先生苦笑着说,他店里就一台老空调,制冷早就出了问题,自己平日里都还要开个风扇才行,而且这酷暑的天气,居然有人说他店里冷。而这些人大多看看就走了,一整天生意都不怎么好。陈先生颤抖着呼出一口气说,这天晚上自己关门的时候,先关上了里层的滑拉栅栏式的铁门,正准备关上外边的卷帘门的时候,突然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女人凑到铁栅栏边上,面色惨白,一边摇门,一边张着嘴的好像是在大叫着。
胡宗仁问陈先生,那个女人就只是大叫吗?陈先生说,看样子是,但是却听不到声音。他说,因为那个女人嘴巴里没有舌头,就这么张嘴几秒钟后,嘴里就流出很多鲜血来,他当时被吓得坐倒在地上,等自己再看着门内的时候,发现里边什么都没有。
说完这句之后,我们大家都愣住了。我是个想象力非常丰富的人,心里想着陈先生描述的那个场景,短短几秒钟,却变化如此激烈,让我大热天,也感觉到一丝凉意。胡宗仁对陈先生说,那后来你发现什么都没有后,又出现什么事了吗?陈先生说,当时吓得他连关门的勇气都没有了,于是就给自己老婆打电话。家就住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他老婆很快就赶来了。陈先生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了老婆,他老婆却怎么都不相信,不仅不信,还一边骂骂咧咧说陈先生是胆小鬼,接着就自己关上了门。
陈先生说,自己回到家以后,又仔细把刚才遇到的事情回想了一次,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而且开始渐渐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是真的遇上这些邪门的玩意儿了。陈先生说他那天晚上一直被老婆骂,说他是胆小鬼,几十岁的人了竟然还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陈先生告诉我们说,虽然他们全家是做生意的,平日里也都有烧香拜佛,但那渐渐似乎是形成一种生意人的习惯而已,自己内心深处却真的是从未真正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第二天他还是一大早就到码头进货,然后开门做生意,结果在打开店门的时候,发现灯却是开着的。
陈先生说,他非常确定自己头一晚和老婆一起离开的时候,屋里的灯是关着的。甚至连自己起初关上铁门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屋里的电源了。这个时候,头一天那些自己分不清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场面再次浮现在他脑子里。于是他赶紧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让光线尽可能的照进屋子里。陈先生说,因为拆迁的关系,这栋楼里已经没剩下几个商家了,楼上的几乎全都搬走了,自己在临街的底楼,所以尽管生意比起以前来说差了很多,但时不时还是会有顾客上门。但是在自己打开门窗的时候却又发现,最靠近墙壁的那一排货架上,几乎所有的鞋都和头一晚一样,全都散在地上,却还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按照我和胡宗仁多年在这行里的习惯,我们知道,如果一个鬼事当中反复出现了某一种必然的要素的时候,那么多半这件事个这个“要素”就有着一些必然的联系。而在陈先生遇到的事情里,那些鞋子就是这个“要素”。于是胡宗仁问陈先生说,你这里卖的鞋子都是新鞋子吧,没有翻新货或者旧货之类的吧?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因为如果有旧货或是翻新货的话,那么就有可能店里有死人穿过的鞋子,那就比较容易解释了。陈先生却说,自己的货都是从广东进货,而且是全新的。质量虽然和那些商场里的货没法比较,但也肯定不是什么次品,在这朝天门批发市场里,他的鞋子几乎都是接近200块一双,还算是比较高档了。胡宗仁接着问,你说你在这里开店都二十年了,之前你拿下这个店,是从别人手里转让过来的还是自己新开的,如果你是从别人手上转过来的话,没准你见到的那个女鬼,是以前的店老板呢?胡宗仁这个假设就在我们听来显得有些牵强了,但并不是一个不能考虑的理由。陈先生说,这家店是二十年前这栋楼刚刚开业的时候,自己就第一批入驻了,所以根本没什么前任老板。
事情又卡住了,胡宗仁接着问,那你有没有什么熟客之类的,特别喜欢你家店里的鞋子,但是因为什么关系去世了的人?陈先生说,这个他可就说不清楚了,这每天开门做生意,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自己哪能记得住?而且如果就因为它喜欢我的鞋子就缠上我的店,这似乎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那以后谁还敢开门做生意啊?陈先生说得也是实在,根据他口里描述的那短短几秒钟看见女鬼的样子,没舌头,口腔里吐血,这看上去已经不算是正常死亡的范畴了,更像是因为自杀或是他杀造成的。而这样的死法,你要说不形成冤魂,我还真不敢这么说。
这时候李佳突然说,你当天进店的时候发现灯是开着的,那开关呢?如果开关是关着的,灯又是开着的话,那就肯定说明你不是幻觉了。陈先生一排巴掌说,就是因为开关是关着的灯是开着的才奇怪啊。李佳说,那要么就是你的电路出了问题,要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