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匠-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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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不信这块地会是养龙场,养蚯蚓还差不多。”我道。
“我也是这么想,但仇家兄弟现在就咬定这点,阻碍我工期展开,我想和他们谈条件,但这三人油盐不进,好说歹说都不成,而且那个小女孩的舌头就是被仇家兄弟割掉的,你猜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难道是怕她泄露了真龙之貌?”
“没错,就是这个理由,出事当晚村子里除了仇家人,也就只有田家一家,事发时闹出如此巨大的动静,田家夫妻两抱着孩子出来看情况,事发之后仇家兄弟将田家夫妻两活活打死,当时还要吊死几个月大的婴儿,但田老头给他们跪下苦苦哀求,还有几个老相邻在旁说好话,小姑娘才留了一条性命,但仇老大出了个馊点子,说留下性命也成,但必须割掉舌头,否则就必须打死女孩,老头没办法只能同意这个要求。”
我听了简直愤怒到极点,放声打骂道:“这帮王八孙子,简直没有半点人性啊,小婴儿能泄露什么秘密?他们以这种方法害了三条无辜的性命无非就是给自己立威,让别人更加相信他们就是真龙使者而已,其实这就是三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道长说的一点没错,就是这样,这帮人简直就是畜牲,所以从吴彪那儿得到消息后我就立刻来见道长了。”
好歹也算在江湖浸淫了一段时间,我也不是雏儿,王刚来我这儿说这番话的目的最主要的是希望我能出手对付仇家三兄弟,因为这里面不光是有人作怪,更有妖物作祟,说白了我还是不相信那会是龙,但肯定是有妖物或至少是一个怪物存在,所以仇家兄弟绝不是什么真龙使者,但绝对是个“怪物饲养员”,所以这件事里最奇怪的不是真龙与否,而是仇家兄弟到底养了一个什么怪物?以及他们为啥要养这个怪物?
我当然不会被王刚利用,被他牵着鼻子走,我的目的也不是搞清楚这件事里的迷局,说白了我管他养的是个什么玩意,他就是真养了一条龙也与我无干,但是这帮丧心病狂的疯子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割了婴儿的舌头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我想想就不寒而栗,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毁了这个孩子的一生。
所以如果让这些人逃脱法律的制裁,那么法律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想到这儿我道:“这件事的内情既然连你都知道的那么清楚,吴局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态度?”
“吴局一直很想查明这件案子,但有阻力,因为坊间也有传说是仇家兄弟真的养了一条真龙,所以有某位实权派的人物和他们私下做了交易,允许他们利用这片区域养龙,也默许他们一些胡作非为的行为,前提是当真龙养成之后,他是头功,并且必须浓墨重彩的报道此事。”
我道:“一次作为他的功绩好像全中国人民邀功?”
“没错,咱中国人自诩龙的传人,如果真是在咱们这出了一条真龙,这影响可想而知。”
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道:“王总,你是一个生意人,一块地的损失虽然不小,但对你不算伤筋动骨,可是如果我真去把仇家兄弟养的怪物给清了,那毫无疑问就得罪了这件事背后的实权派,这对你恐怕不是啥好事吧?”
显然他没想到我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愣了一下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
我也觉得自己脑子清醒度似乎是有较大提升,估计昨天晚上鼠妖给我吸的那个光球对于人的智力是有提升的,否则以我之前的智商,绝对达不到这个程度,想到这儿我得意洋洋的道:“是吧,所以这事儿你得想清楚了,一步走错那才真是大麻烦。”
“没错兄弟,你提醒了我,确实欠考虑了,那你让我仔细考虑一下,这件事该不该做,别没来由的给自己惹祸上身了。”说罢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我家。
我在窗户上看着他驱车离开,鄙视的呸了一声,接着给吴彪打去了电话道:“这个王刚是谁啊,你把他支我这来了?”
“他是我小学、中学同学,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他对于西郊那块地的情况是非常清楚的,我让他给你汇报一下情况,怎么了,他说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那倒没有,这件事里可是有大人物坐镇的,你知不知道?”
“我就是个警察,警察只管破案抓坏人,其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我呢不是一个喜欢惹麻烦的人,如果是因为给王刚这样的人当打手,那我肯定不干,但这件事里小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我要替她讨回一个公道。”
“你不会杀人吧,这可是法治社会?”
“法治社会?小姑娘的舌头被人给割了,她的父母被人给活活打死了,你怎么不对这些凶手说这是法制社会?”我强忍住怒气道。
吴彪不说话了,隔着手机我都能感到尴尬的氛围,过了好久他才叹了口气道:“兄弟,我承认工作上确实有疏漏,但我真不是有心如此,更不可能与人同流合污,这件案子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你不说我到今天也不知道。”
“王刚是你的同学……”
“他是我的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从来没有为他办过任何一件事情,所以他也养成了有事儿不找我的好习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为这块地花了不少打点关系的钱,但就是没有找到我的头上,兄弟,我真不是那种看人下菜的警察,但我也未必能做到事无巨细,全都知道的程度,那你是高看我了。”
听了他这番掏心置腹的话,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其实不管什么地方,只要是由人类构成的团体,必定是有好有坏,良莠不齐的,警察也是如此,所以不能因为有一两个害群之马就把所有警察都想成是那样的人,这种认识不但粗浅,而且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想到这儿我道:“好吧,但话说到这份上,你我都不是装糊涂的人,就说这件案子到底怎么办吧?”
“按道理说一件刑事案件应该是警方作为主导,但我怎么感觉这件事确实有点悬,你觉得呢?”
“别和我兜圈子了,咱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就说说你的打算吧,到底准备怎么对付这个人?”
“串子,咱两做个分工吧,仇家三兄弟就由你来搞定,如果他们背后真有所谓的黑手,那交给我来对付,我拼着脑袋上这顶乌纱帽不要了,也和他纠缠到底,这么说你能答应吗?”
一个公安局副局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说什么,于是叹了口气道:“吴局,这件事没有赌气的必要,我只是心疼一个孩子。”
“你没有孩子都心疼她,我可是一个女儿的父亲,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就算是割了我的舌头,也决不允许别人碰我孩子一下。”吴彪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豆投巨。
既然目标明确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搞定这件事里一切兴风作浪的邪祟,于是我打算和鼠妖商量一下该如何对付仇家兄弟,没想到刚走到门口青毛巨鼠嗖呼一下便站立而起,它脖颈后的尖刺对准我似乎随时准备发射,我吓了一跳,正要让开,就听房间里传来“吱哇”一声。
鼠妖对着我恶狠狠的状态渐渐变的平缓,我能看出来它满心不情愿,但还是让到了一边,我推门而入,差点没把我惊尿了。
鼠妖躺在床上叼着烟举着一张报纸似乎正看得入神。
这老哥哥是进扫盲班了吗?我觉得自己三观被彻底颠覆了。
56、被敲诈一百多万
它摘下香烟,将烟灰仔仔细细弹在烟灰缸里,接着坐起身将报纸整整齐齐的卷起来放在床边。
自从这之后我发现鼠妖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行为,它虽然比人都聪明,但有一样东西永远都做不好,那就是叠方块,无论是纸、被子、毛巾只要是叠方块,鼠妖就“力不从心”,明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这个智慧过人的妖物却就是无法完成,所以它叠东西的方式就是搓成圆柱形。
“老哥哥,你那天在泥坑上看着就是发现当地有问题了对吗?”
鼠妖表情凝重背着双手缓缓走到窗台前,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气势端凝的武功高手,忽然它双腿一纵就要跃上窗台,但所料未及的是窗台实在过于细窄,鼠妖尖尖的鼻子一下撞在玻璃窗上,只听当的一声,它脚爪根本没有搭在窗台上,就横着摔了下来,一下摔了个四仰八叉,鼠妖捂着鼻子疼的发出了吱哇一声,青毛巨鼠很紧张的嗖呼就窜了进来,但看到现场发生的事情,它立刻意识到怎么回事,一声不吭的掉头出去了。
我也是略显尴尬,正要伸手扶它起来,鼠妖自己坐起了身子,揉着鼻子能看出它脑袋一阵阵发晕。
我用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坐在它身边道:“老哥哥,这事儿你心里肯定比我有谱,该怎办你肯定知道对吗?”
鼠妖吐出嘴里被撞的不成样子的香烟,我赶紧给它续上一根,接着我自己又点上了一根。
鼠妖伸出左手,片刻之后一个银色的小球逐渐显现,我心念一动难道它是再告诉我修炼的门道?想到这儿我也伸出了左手,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我左手手心处感觉潮湿沁凉,就像湿润的雾气喷在手掌的感觉,片刻之后只见一道道银丝在手掌中出现凝结,接着一个小小的圆球出现在我掌心中。
鼠妖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将圆球吸入鼻子里,而我也依法施之,将圆球吸入鼻子中,蓦然一股甜丝丝的凉气由鼻子瞬间蔓延至全身,我四肢百骸无不感到舒适,就像毛孔在瞬间张开一般。
随即鼠妖出了门我知道它这是准备“行动了”,赶紧跟了出去,但刚走出门交警队电话就打了过来,让我过去取回属于自己的物品。
我的车子被张强打的扁扁,离开街心公园时我报了警,并承诺承担公园损坏设施的赔偿,车子肯定是被交警部门拖去后卸开了。阵圣边划。
别的法器倒还罢了,但那根五雷镇尸杵我得取回来,这可是天下只此一件的物件,和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有的一拼。
但带着两只巨大的耗子打车是真不容易,没人敢带我们,我恼火至极,打电话给贝贝让她将那辆“甲壳虫”先借给我用下,电话里贝贝的口气十分冷漠道:“这车子本来就是你买的,和我没啥关系,开走它吧,也不用再给我了。”
看来之前果然是被黄鼠狼精上身,恢复正常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就如此冷漠,想到这儿我心里不禁有些难过,但也无计可施,带着两只耗子前往她的公司,这下可好一路之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围着我和老鼠参观,毕竟胆子大的人还是占绝大多数的,甚至还有许多小姑娘跟着我后面看热闹。
鼠妖是个绝对有明星相的大耗子,只要有人合影,必须摆个造型,也不好催它,我他妈简直就像是它的私人助理,而青毛巨鼠则对人十分抗拒,一旦有人过分靠近就会龇牙了嘴的摆出一副凶相,几个小孩都被它给吓哭了。
其实黄金广场距离我家也不算远,但这一路耽搁,半个小时的路程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贝贝将车子交给我转身就走,我道:“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我又不是没饭吃,干嘛要你请?”她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过头面无表情道。
“好吧,那我就不打搅你了。”既然别人对你没有感觉又何必喋喋不休的跟着她,没皮没脸的死缠烂打可不是我的风格。
上车后鼠妖坐在副驾驶,青毛巨鼠趴在后座下,我开车前往了交警队,办理了手续后交警告诉我公园损失费用目前正在评估阶段,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而我的车子在指定修理厂修复,预估费用大约在一百二十万。
我吓了一跳道:“这么贵,我买辆新车多少钱?”
“您这可是一辆奔驰s600,最顶级的奔驰车,就是漆身的费用也比普通轿车高的多,何况几乎整体都要修复,这个价位真算是很便宜了。”
“你们有钱,我不能和你们比,一百二十万还算便宜?”
“您都开这种车子了,还和我们比谁有钱,这不是摆明的事情吗。”接待的警员态度到很好,笑眯眯的和我交谈着。
“保险呢,我打电话给保险公司的人了。”
“他们来过了,定责之后你车身损毁是与人斗殴所致,这不属于承保范畴,所以不予赔付。”
“这帮狗……这些人也太缺德了,卖保险的时候他怎么没说明这点?”
“不好意思,我对于保险法并不了解,所以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那我不修了,这总可以吧?”这个“指定的修理厂”谁知道和他们什么关系,一百二十万修个车子我疯了。
“当然可以,不过车子已经钣金,更换了相应的部件,并且损毁的发动机已经预定了,如果您不修的话请将以上费用补交齐。”
我简直气的两个耳朵要冒烟道:“你们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开始修理?这不是纯粹的耍流氓吗?”
“我们给您发过短信了,并且在短信里说的很清楚,如果不回复就算默认要修理,您没有回复啊,修理厂自然就开始动工了。”
我掏出手机翻出短信,翻来覆去的看,哪有什么短信,于是我指着手机屏幕质问他,他翻出短信记录报了我在东林市的一个早已停机的手机号码道:“我们是以车子过户留下的手机号为准发送短信的。”
“你们不能打个电话吗,一个电话几毛钱啊。”我彻底愤怒了,完全有一种当了傻子还无处诉苦的感觉。
“不好意思,如果需要投诉请去纪律检查科,那里有专人接待。”
“我在交警队内部投诉你们,有什么结果?”
“如果您觉得不合适也可以去法院起诉,但在这之前您必须把剩余款项交齐,否则……”
“否则怎么样?抓了我吗?”
“以您欠款的金额,完全达到判刑标准。”
我知道和他们根本没有道理可讲,正理、邪理随你怎么说也不可能说过他们,更别说动手了,只要推他一下,那就是殴打警务人员,刑期三年起,我只能“咬碎钢牙”往肚里咽,强忍怒气道:“多少钱?”
“目前一共是九十七万五。”
我彻底无奈了道:“修吧,都快一百多万了,修好算了。”
“ok,等车子修好我们会通知您来付款的。”出了交警队我都想哭,有一种被人打劫了一百二十万的感觉,这个张强,真是足够操蛋的,一锤子夯了我一百多万。
好在取来了五雷镇尸杵,我将棍子放在后备箱随后驱车去了西郊,路上我买了两套小孩穿的衣服,几个漂亮玩偶和一些零食,到了当地后只见老田旺如昨天一样坐在门口犹如雕像一般抽着烟,小女孩则四处跑动玩闹,当地极为宽阔,人烟罕至,所以老头也不用看着女孩,看见我们他似乎并不奇怪道:“我就猜到你会回来。”
57、无名村的往事 为monkey 妹纸玉佩加更
“哦,老爷子也是有先见之明的人。”我知道他话里有话,便顺着说。
“小伙子,我放了四十多年的羊,你知道我最擅长的本领是啥吗?”
“控制羊群,不让羊走散。”我道。
老头微微一笑道:“还真不是,放羊群不是啥大学问,傻子都能学会,当一个牧羊人最难得的可不是放羊,而是如何与狼群打交道,我们不过是两三个人,狗也只是那几条,一旦遭遇大股狼群只能对峙,绝对不能开枪,一旦有狼被打死,那结果只能是羊群的覆灭,所以牧羊人最能的是可以从狼的眼神中观察出这群狼攻击羊群的决心是否强烈,如果并不是一群饿狼,我们就恐吓威慑,如果是一群饿狼,我们就会丢一些食物給它们,狼是非常聪明的动物,它们不会与人拼个鱼死网破,所以得了东西就会离开,所以我学会的本领就是观察一个人的眼神,这个人是善是恶,做事的决心是否坚决,通过眼神我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难道昨天我的眼神……”
“听了花花的遭遇我能看出你的眼神非常愤怒,凭这点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会回来的,我果然没看错。”老头满脸都是赞许的神情,还有欣慰。
“老爷子,既然你相信我,能说说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仇家三兄弟到底是个什么路数?我不相信什么真龙使者,即便有这样的人物存在,也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渣。”
“昨天和你说这件事,我对你并没有多少了解,所以没有说实话,但今天我能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了,我不是希望你能给替我讨回公道,而是希望好人不要受到伤害。”
“老爷子,难道这仇家三兄弟真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这三个小子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的父母和我关系还不错,本来说好了是要跟着我学放羊的,但是六四年吧,咱们这地儿来了个一个赖利头的邋遢道人,他进村子就说咱们这儿的地不稳,要想长治久安就必须给他一个童男子,否则村子就会灭亡,村子里的人也会难逃一死,当时没人信他说的话,村长还带着几个年轻人将这个赖利头的道人用大笤帚打了出去,结果当天晚上咱们这儿的一处土山就崩塌了,村长正好住在山脚下,一家人被活埋在碎石头里,扒拉出来人都给压的没形状了。”
“这个地方原来是有土山的?”我望着一片平坦的泥巴地问道。
“是,你看东北角的那片农田了,六四年那会儿,那片农田就是一处土山,山也不算大,十几米高,表面看全是黄土,但土层里埋了许多大石头,出事那天晚上无风无雨,但土山就一瞬间崩塌了,之前没有半点预兆,而坍塌的土山中露出了一块暗紫色的大石头,这个石头的形状和那个赖利头道人的模样非常相似,简直就像是照着他的模样雕出来一般,鼻眼眉毛,甚至连身上的道袍都看的清清楚楚。”
“老爷子,咱这儿可别说故事,这都是您亲眼所见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亲眼所见,这个石头雕像就在灵泉市旅游艺术馆的顽石区,现在去肯定是能看到的。”
我点点头道:“明白了,您继续说。”
“看见这个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