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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余罪:我的刑侦笔记(共5册)-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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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还有个行动组去向不明,雪藏了有段时间了,是不是那事许平秋也插了一腿呢?

    那事巩副局知道,死了个线人,行动的要负责,指挥的要负领导责任,这种事要是找个人接手,恐怕只能找许平秋这类年纪偏大、提拔无望的老刑侦了。

    究竟怎么一回事,他没往下想,外勤上那些事不是他擅长的。两人出了接机口,早有会务组安排的在接机,巩副局上车走了好一会儿,许平秋才踱着步子,打着电话,不一会儿,一辆地方牌照的标致戛然刹车在他身畔,小伙开得很快、很拽。

    许平秋瞪了眼,像是很不悦的样子。不过他上车坐定时,司机笑着浑然没有点严肃的意思,让许平秋很不入眼地呵斥着:“回去先去驾考班,学习学习文明行车啊。”

    “呵呵,老队长,您要让我回去,幼儿园进修我都去。”司机笑道,话里有几分无奈和自嘲。

    许平秋反倒严肃了,公安系统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某个大案的侦破过程,比如某些不宜透露的案情,更比如除了在籍的警察,还会有各种雪藏的外勤,在做着和警察同样的工作,身旁的这位就是秘密的一部分。

    “好,我给你报好名,再过几个月,回省局后勤直属的幼儿园进修。”许平秋蓦地笑着道。那司机愣了下,这话里透出来的信息,似乎真要回家了,他一激动,许平秋训了句,他又是嬉皮笑脸地开着车往珠江大道的方向去了,那儿安静,好谈事,而落地的许平秋想要知道的就是他的消息。

    成功的犯罪嫌疑人和成功的警察都有某种共通之处,比如多疑,比如多留一条后路,等等。许平秋无疑是这样一种人,即便杜立才那一组会被余罪等人发现,这个棋子可没人发现,他对此人非常有信心。

    车停在公园不远,上午时分,和煦的阳光透过高大的乔木映进车窗,司机开了空调,拿着后座一个包,许平秋却是递了一摞厚厚的资料,直入主题问道:“说说,你觉得谁行?一个一个说。”

    “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快把我乐坏了……”司机兴奋地要说下去,不料被许平秋制止了,他似乎不愿意过快地知晓答案,边点着资料边道:“一个一个说,都是我选中的苗子,既然加入进来,就没有再推出去的道理。说正题,别扯远了。”

    “嗯,那好,这一个,这个太实诚了,就老老实实捡了一个月破烂,我都佩服得不得了。”司机撇过一张,说是佩服,不过却有忽视的意思了。

    许平秋看是董韶军,他笑了,这确实是一个很能坚持的人。

    “这一个也不行,跟一帮小孩混一块,心性硬不到哪里去。”司机又忽视一张,是骆家龙,能对上号,这是在网吧见过的,给他的印象很好,但不适合他的选择。许平秋不吭声,不过微笑着,只有这些混迹坊间的老外勤才有他们独特的挑人眼光。

    “这一个嘛,往女人堆里钻是把好手,有些特殊的场合可能会用上。”司机评价了句汪慎修,略过了。

    许平秋又笑了,他也没想到这拨人里居然有能在夜总会混得风生水起的,居说还当上了领班,其在滨海这个一线城市的收入,十个警察也赶不上。

    “这一个,也有点小孩的感觉,净在公园玩卡丁车,我看他玩得快忘记回来了。不过车技确实过人,我看他玩过,有半个职业联赛的水平。”司机又摇摇头,撇出另一张。孙羿,后方监控这个另类足足玩了四十天,到现在还在玩着呢。

    “剩下的几个,可都是奇葩了啊。”司机笑着,捻着一摞。他无法想象老队长在哪儿挖到了这么多奇葩,坑蒙拐骗几乎全有了,贴小广告的、街头当老千的,还有从派出所脱逃的,再加上那个在幕后出馊主意塞排气管的,那事愣是让他琢磨了好几天才想通其中的关窍。

    “这两人我觉得是一类人,你觉得他们如何?”许平秋把熊剑飞和张猛的资料点出来,司机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两人长项在拳头上,自保有余,不过他又摇了摇头说道:“有点太横了,过犹不及,脑瓜不会转弯,在道上混迟早被人砍死。”

    “那这个呢?他和另外两人性格上有某种相通之处。”许平秋问,严德标当头,豆晓波和李二冬于其后,这三个人心眼活泛,贼得很。

    “老队长,我混这么多年有点心得。出来混,能走顺的不是最聪明的人。”

    “那是什么人?”

    “是善于隐藏和习惯低调的人。”

    “所以呢?”

    “所以他们仨,也不行,太张扬了,而且长相一看就是个贼坯。”

    司机严肃道,这一项筛选甚至比考公务员更严格,十个人,已经有九个不入眼了,许平秋欠了欠身子,装作不经意地扬扬头问:“那最后一个呢?”

    “也不行。”司机回答得更快。

    “理由呢?”许平秋问,他的心跳了跳,最后一个余罪,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太行了,所以就不行……胆子太大,将来怕您不好控制。”

    “胆子大?”

    “难道不大吗?我混了多少年才成这样子,他呢?还没混都已经和我一样了,我只追到他一次抢了一个贼,以后就再追不到了,您不说他还抢了一伙砸车窗盗窃的,那事就让我去单干也得掂量掂量,他倒好,直接就下手了。还有,您知道这些天他们为什么消停了吗?”

    “为什么?”许平秋诧异问道。之后的若干天,杜立才一组已经追踪不到有价值的消息了,只知道这伙人合而又分,各自玩去了。许平秋想过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他看司机谑笑的脸色突然道:“难道他们赚了一票大的?”

    司机噗嗤一笑,点点头,这下可把许平秋给气着了,暗骂杜立才草包,随即又开始担心这几个奇葩干的事。司机此时也按捺不住了,笑着把在聂胖子处问到的前因后果一讲,然后评判着:“老队长,我就觉得这样的奇葩不该是省警校培养出来的吧,这么损的办法都想得出来?再把他扔到人渣堆里练练,那还了得!”

    许平秋被司机的惶然逗乐了,他拿走了司机捕捉到的记录,示意着开车直接到煤炭大厦去。

    以司机对老队长的了解,他知道老队长心里的人选已经定了,他小声问着:“老队长,您准备让谁去?”

    “你第一天当外勤呀,不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许平秋顶回去了,司机闭嘴了。他突然发现司机的脸上有一种不忍的表情,那个细节触动了他,许平秋不经意地撂了句:“怎么,你有想法?”

    “要不我去吧。我和这些人打交道多,白话也讲得利索。”司机直接道。

    不用思考,他已经知道任务地点应该就在滨海,否则不至于在这儿下这么大功夫了。

    许平秋却是摇摇头道:“你说别人过犹不及,其实你也是过犹不及,身上的江湖味道太浓了,这样的人别说罪犯,就自己人也会防着你,而且经验丰富表面看是你的优点,可恰恰也是你的软肋,对你这样的人,进那个门坎也很难。最关键的是……看你的手,食指已经和中指、无名指不在一条平行位置了,像你这样的,得编多少合理性相当高的故事才会让人相信?”

    司机激灵了下,手指颤了颤,那是长年玩枪落下的毛病,即便有落拓和颓废的气质,也无法隐藏这些经历刻在人身上的烙印。

    他叹了声,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是老队长有意成全自己,让他回家。

    许平秋也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其实你知道这里面有好几个人都合适,只是你不愿看到又有人走上你的后路,对吗?你该回家了,省厅准备把你们几个年龄偏大的外勤召回去,你们也不能老这样活在暗处呀。”

    这也是当年被许平秋推下水的一位,因为违纪被开除警籍,违纪是真的,可开除是假的,之后就一直从事着见不得光的任务。司机瞥了眼成就了他、也毁了他的老队长,眼光格外复杂。

    他的回答是沉默,不知道是一种默认,还是否认。

    车驶到了煤炭大厦,还有一公里的距离许平秋就下车了,司机招呼未打,像往常一样,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重回这里的许平秋已经是成竹在胸,十四个人留了十个人,而且把跟踪的行动组搞得焦头烂额。

    这群学员的生存能力很让他吃惊,明天就是归队的限期了,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些人成了什么样子。

 38。第38章 出乎意料的选拔结果(1)

    使命召唤

    “许处长,用什么样的口吻通知他们?”林宇婧问。

    那群货色,醉生梦死的、乐不思蜀的、吃喝玩乐的,还有拖家带口的,她怀疑还能不能回来。身边的队友眼光都一样,也都抱着类似的怀疑。即便是许处长也有为难之处,特别是知道连严德标身边也傍上一个小姑娘后,不禁眉头深锁上了。

    这个时候,任何说教、任何言辞都是贫乏的。许平秋知道要是时间再长点,恐怕这其中真会有有去无回的人,毕竟都是警校的学员,又是三观有问题的学员,真要对世间的灯红酒绿、男欢女爱不闻不问,那也是不可能的。

    “什么也别说。”许平秋道,扬扬头安排着,“下载一首他们的校歌,循环播放。我去参加一个会,下午六时我会到场,宇婧、高远,你们两人负责接待。”

    队员敬礼领命,许平秋却是心事重重地走出了这里。不一会儿,林宇婧和高远也下了楼,抱着一堆设备,直奔天河体育场警体训练馆,那儿还封存着所有学员的私人财物呢。

    “校歌是什么歌?”高远问。

    “所有警校的校歌都一样,《人民警察之歌》,笨死你呀。”林宇婧道。高远笑了笑,驾车起步,再要问时,林宇婧把手机接驳到了汽车的音箱,刹那间雄壮的旋律响起,两人也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心中升起一种肃穆的感觉。

    “这是最好的召唤。”林宇婧肃穆地轻声道。

    手机响了,接听时是熟悉的旋律,董韶军知道回归的时间到了,他有一种难言的兴奋充斥在胸间,他扔了赖以生存的大麻袋,踢掉了透着脚趾的鞋,找了个池塘洗了把脸,整了整衣领,拦了辆出租车,开始了他四十天里最奢侈的一个行动:回归。

    手机响了,张猛在吸溜着鼻子,低头看到的是泥迹斑斑的工地,抬头看到的是高耸入云的脚手架,看看自己,出来时穿的衣服已经是衣衫褴褛,自己累死累活,在回归的这一刻还是身无分文,前一天晚上他向工头预支工资,不给;借钱,也不给,此时他想了想,确实还有一件最想做的事。他洗了把脸,整了整衣领,把铁锹往钢筋架上一砸,断了。然后他走出工地,到了工棚,等着工头那辆车驶来,远远地喊着:“李工长,等等,我有事跟你说。”

    “妈的不好好干活,说什么?甭指望借钱啊,工地有饭吃,那边草棚有地方睡,还花什么钱?”李工头翘着小胡子道。可不就是嘛,饥饿和住宿都能解决,幸福就像电视上说的那样,天天有。

    “我干这么长时间,有句话一直想对您说,再不说我没机会了。”张猛严肃道。那李工头毫无防备地上来,还是一副撵猪赶狗的表情,不耐道:“有什么快说,说完干活去。”

    “砰”的一声,工头喊都没喊出来,碗大的拳头直打到脸上了。他应声而倒,满脸开了个酱醋铺,又酸又咸,发飙的张猛又狠狠跺了两脚,呸了口骂着:“你大爷的,去死吧!”

    胸中怒气尽去,他把最后的话喷出来时,提步就跑,大步流星地向西南方向奔去,那是归队的地方,那里有兄弟、有朋友、有组织在等着,再也不用受他妈这等鸟气了。

    手机响了,此时的孙羿已经收拾好行囊,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滨海这座城市找到卡丁车陪练的活,而且干得不赖,认识了一帮志同道合的人,昨晚喝酒那帮天南海北的兄弟还挽留自己呢,他斟酌了良久还是决定回去。不过他也已经做好打算,如果招聘无望,那就再回来干自己喜欢的事。

    多了一份选择,也就多了一份信心,离开望江路租住地时,他甚至有点恋恋不舍,这儿和这个城市,似乎比集合地对他的吸引力更甚。

    手机响了,余罪、豆晓波、李二冬同时打开,也同时听到了熟悉的旋律——《人民警察之歌》。旋律中有一股金戈铁马的铿锵感觉,更有一股让人热血贲涌的情绪。余罪听着,看了同伴两眼,慢慢地说着:“家里在召唤了,该回去了。”

    他又看了房间门一眼,隐隐地还能听到细妹子嘤嘤的哭声。鼠标哥为情所累,从昨晚对细妹子说要走,细妹就哭个不停,偏偏鼠标慑于保密条件,连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家庭住址都不敢透露,你说让人一姑娘家能不痛苦吗?

    还有更痛苦的,余罪回头时,看豆晓波和李二冬一脸难色,比当初糊里糊涂跳下车还难,惊声问着:“你们又没都泡个妞,愁什么?”

    “哎,余儿,你说我需要不需要向组织坦白呀?”豆晓波道,那些小广告说白了全是非法广告,你说这事都干了,组织还会原谅吗?

    “就是啊,我心里也没底,要不咱们别说,这事说出去得多丢人,别说将来当警察,都不好意思回学校了。”李二冬道,饱暖之后,开始有羞耻心了。

    “能不说吗?真要有跟踪的,早录下来了,还不如自己坦白了要个痛快。”豆晓波道。

    “不问别说,要问就说,就算干不成警察,回来贴小广告,反正收入也不差。”李二冬道。干脆豁出去了,他也等不及了,咚咚擂门,在门外嚷着:“鼠标,你还回不回呀?你要不回我们先走了啊。”

    门毫无征兆地开了,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家,细妹子坐在床沿上哭,鼠标一脸难色地站在当地,为难地问着余罪道:“咋办,余儿?要不……你们先回?”

    “长痛短痛都是痛,都进来。”余罪叫着兄弟们进了门,他拉了张椅子坐下,猛地一吼,“别哭了!”

    细妹子吓了一跳,停了。她看着余罪,知道余罪在这拨人里说话的分量,于是脸色转而凄惨,又哭上了,哭哭啼啼说着某人没良心,要扔下她走,都说好了要把她一辈子当妹妹待的……这话听得鼠标脸色难堪了,哥几个心里直泛笑,风流债怕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听我的……先回家,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就按这个地址去找,他不至于连叫什么都骗你吧?他叫严德标,绰号鼠标,这是家庭地址和学校地址,我们现在必须回去,他也得回去。他说不定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你总不想跟着他一辈子在街上套钱吧?”余罪刷刷写了一张纸条,递到了细妹子手里,细妹子眼睛一亮,不哭了,似乎也原谅严德标了,最起码名字是真的,没骗她。

    默不作声地默认这个结果了,余罪掏出身上仅剩下的钱,把李二冬和豆晓波身上的也搜走了,鼠标看事情有转机,赶紧踩着凳子,从小卫生间的顶棚上拨拉出一个纸包,里面好大的一包钱,却是骗来的全部收入了。鼠标一古脑全塞进细妹子怀里,赌咒发誓地说着:“晶晶,你先回家,我要当不了警察,我就去你家找你……你可一定等我啊。”

    “我一定等你。呜……”细妹子悲从中来,钱洒了一地,抱着鼠标的脑袋好一阵恸哭。

    这个生离死别又延续了好久,鼠标才一脸唇印地从家里出来,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着,脸上如此的凄苦,仿佛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绝恋一般。他挥着手,洒着热泪,谁看谁也是唏嘘不已。

    “狗日的,藏了那么多钱都不接济兄弟们一下。”李二冬突然喷出来了,骂着鼠标。

    “细妹子要是跟了我,我就不回去了。”豆晓波道,有点羡慕鼠标的艳遇。

    “别发愁了,要是真放不下,就别回去了,就你这德行,我估计回去也没戏,还不如守着细妹子过呢。”余罪安慰着失魂落魄的鼠标。鼠标一听此言,翻着白眼,苦大仇深地盯着余罪,好半晌才患得患失地说道:“我确实放不下,不光细妹子放不下,工作也放不下,什么叫没戏,万一有戏呢?你人品都烂成这样了还回去,我凭什么不回去?”

    爱赌的人总喜欢相信“万一”之类的小概率事件,鼠标尤盛,刚刚还哭哭啼啼的,现在倒叫板上了,惹得兄弟几个都讨厌了,谁也不理他。可不料鼠标现在的责任感以及自信心高度膨胀,回头扯着嗓子,对着已经看不见的住处大吼着:“细妹子,一定等我来接你啊,哥开上警车来接你。”

    这一声吼得声嘶力竭,观者动情,闻者掉泪,就是让哥几个觉得有点太科幻、太不现实了……

    也在这一刻,汪慎修的手机响了,手机就放在一个精致梳妆台上,铿锵的旋律和满屋的春色格格不入。他终于作了一个让他也觉得很奇怪的决定,脱下叠好帝豪发的那身昂贵的西装,换上了已经扔在角落里的服装,对着心形的镜子,整了整衣领,就像整过无数次的警容一样,都是下意识的动作。

    出来的时间不长,已经落下夜生活过得太多的毛病了,镜子里的他,苍白失血的脸,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重新穿上旧装时,他站着,一瞬间想起了远在岳西省的家,想起了警校那帮狐朋狗友,想起了初到滨海的茫然无措,更想起了这短短的时间和经历,仿佛让他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样。

    漫长,而又让人难忘。

    手机被摁掉了声音,镜子里又出现了一个她,韩俏,姣好白皙的脸蛋。她伏在汪慎修的肩上,似乎在对比两个人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卸妆的俏姐儿没有那么俏,眼睛有点陷,颧骨有点高,尽管还是那么美丽,可美丽中带着一种让人心酸的疲惫。

    明知道的结果,在到来的这一刻,依然让两人相对无言。汪慎修回头时,恰恰看到了俏姐儿低头悄无声息地拭过眼角,于是又一个让他愧疚的情绪出现了。他能感觉到,两个人在爱欲中的呢喃,在相对时的依恋,都不是假的,可又偏偏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两人之间。

    韩俏没有回头,她依然沉浸在一种不可名状的忧伤中,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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