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先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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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全身颤抖着道:“道爷饶命,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低声问道:“山上面出了两个人头煞,他们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女人一见我脸色发冷,马上说道:“我只看到过一个人头煞,可他后来去哪儿了,我真不知道……”
女人不等我往下问,就一直说了下去:
那天,我干完了活儿,本来想把借来的尸体送回去。谁想到,我刚走到殡仪馆后面的胡同口,就听见后面有声音。等我回头一看,胡同外面除了有家饭店还亮着灯,一个人都没有。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想转身往回去,就看见有一团黑影像是野猫一样窜到了饭店门口。我当时一好奇,就躲在胡同墙后面看了两眼。
我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从地上滚了过来,一直滚到饭店门口才停下,用头发撑着地,一窜一窜的拿脑门使劲往门上撞。
饭店里面的人还以为是有人敲门,还在里面喊了两声。那颗脑袋一听有人回声,马上不撞了立在地上喊了一声:“吃饭的。”
饭店老板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那颗脑袋马上就地一滚,挪到了门口的黑影里。老板没看见人,立刻缩回去把窗帘给拉上了。
那个脑袋又滚回来继续撞门,老板躲在屋里一声都不吭。他越不出声,那个脑袋撞得就越使劲儿,把自己头皮都给撞破了,弄得大门上血糊糊的一片。
我当时还躲在暗处笑话他傻!
开饭店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过半夜鬼吃饭的事儿,尤其是在殡仪馆边上开饭店,忌讳更多。那个老板不用门镜往外看,就是怕跟鬼魂对眼之后被对方迷惑,糊里糊涂的放鬼进门。人家从窗户侧着看灯光底下有没有人影,就说明对方懂行,你还使劲撞门,那不是找不自在么?一会儿把人惹急了,把家里镇宅的东西挪到门口,吃亏的肯定是他。
那颗脑袋撞了半天之后,忽然像是疯了一样,原地转了两圈就要往窗户上撞。那可是鬼魂进生宅的大忌啊!像这种饭店的窗口肯定在暗处藏了灵符一类的东西,我平时都不敢随便往窗户边上走呢。他要是一头撞上去,还不得先脱层皮啊?
我当时觉得,他肯定是让什么事儿给逼急了,才玩命的想要拖活人。我看着他可怜,就想上去帮他一把。
女人说到这儿,一看我脸色发冷,马上解释道:“我没想帮他杀人,就是想把他领进殡仪馆去,看看能不能弄个刚死的人帮他一把。”
女人这么说,倒是还有几分可信的地方。殡仪馆是鬼魂唯一可以自由进出的地方。那里阴气重,还不挂灵符、不设神位,怕的就是挡了刚死的新鬼。女人想把人头煞领进殡仪馆并不算难事儿。
我微微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女人眼里忽然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
我当时正想走过去,却忽然就感到街口那边打过来一道强光,就好像有人拿着探照灯往街里照似的,整个一条街都亮得看不见人影。那道光也就持续了两三秒钟,马上就被一片黑影给压过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时就像遇上了天狗吃月一样,一大片黑影把半条街都给盖住了,压着灯光一直往我这边冲了过来,吓得我赶紧退了回去。等我躲在墙后面再往外看的时候,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就连对面饭店的灯光都看不见了。那情景就像……就像有人在我和对面饭店横了一堵墙。
还没等我弄清怎么回事儿,就听见饭店门口那边有人在喊:“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害我?”
那声音应该就是地上那颗脑袋喊出来的。等他喊完这句话就没了动静,我眼前的那片黑影也一下不见了,地上那颗脑袋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我虽然也是鬼,可是从来就没看过这么奇怪的事儿。一开始还以为有仙师过来收了那颗脑袋,吓得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起来。后来想想才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要是仙师收人头,绝对不会做那种故弄玄虚的事儿。
女人说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我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道爷,你就饶了我吧!”
人头煞也不见了?
我有种直觉,人头煞消失的原因就跟老蓝他们一样,都是被某种东西忽然给带走了;而且那东西离酒店并不远,甚至还跟人头煞打过照面儿。
我沉声道:“对面山你去过没有?那里为什么没有游魂?”
第九章售票
“没去过,没去过……”女人使劲儿摇头道:“这附近的游魂野鬼从来不往那边山上去,去了的肯定回不来!我们也不知道对面山上有什么。有些人说,那里有强大的仙师,也有人说那里有凶灵。总之,那里没有鬼敢去就是了。”
我冷声道:“鬼魂在山里消失的事儿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人说道:“很久了,我到县城已经五十多年了。我刚来那会儿就有鬼魂跟我说过,我的一个姐妹还不信邪,往那边走了一会儿,结果再也没回来。”
我听完之后收了压在女人腰里的亡命钩:“行了,你走吧!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漏了肠子。”
我那钩子在她身上开的口子不短,我可不想被人看见一个拖着肠子的女人从我这边走出去。
那女人捂着肚子走了之后,余琦才松开抓着沈旭胳膊的手:“那女人究竟是什么?”
我重新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道:“你听说过画皮吧?刚才那个女人就是最低等的画皮……尸魅。她还没达到电影里那样穿上美人皮就能在阳间肆意行走的程度,但是可以附身在尸体上出来吸取阳气。”
“这个世界上尸魅的数量远远比你想象的多。他们通常都混迹在夜店当中,伺机寻找下手的目标。尸魅都很狡猾,对术士也极为敏感。我进了舞厅之后不开鬼眼,就是怕把她吓走了。”
我说着话扬了扬手里的烟:“我一直盯着手里的烟看,是因为我在烟里加了东西,有阴气靠近,烟头上就会迸出一丝绿火。但是光凭着烟火儿,我还是判断不出来附近有没有尸魅,最后只能拿鼻子闻了。”
我指了指鼻子:“被尸魅附身的尸首,不论死了多久,身子都是软的,皮肤也富有弹性,甚至还带着温度。就算你跟他上了床也一样不会觉得他是死人。但是有一点他们掩饰不了,那就是身上的气味……尸魅身上都有腐尸的味道!有些尸魅为了减轻气味,还把尸首泡在福尔马林里,所以我才会往她身上闻。”
余琦听完之后打了一个寒战:“你知道她是尸魅,还放她走了?”
“我为什么要杀她?”我笑道:“那只尸魅只不过是吸取了别人一点阳气而已,又没杀人。被她吸了阳气的人,最多也就是虚弱几天罢了。再说,尸魅往往是一座城市里消息最灵通的鬼类,将来有术士过来,说不定还要找她弄消息。只要他们没沾上人命,术士一般不会下狠手。”
我话锋一转道:“要是我没估计错,刚才被我逮到的那只尸魅,是偷了长期放在殡仪馆里的一具无名尸,所以她每次出来吸取阳气之后,都得把尸首再送回去。正因为这样,她才目睹了人头煞被黑影带走的经过。”
“沈旭,你能不能通过派出所去问问那个饭店老板那天晚上的情况,看看能不能跟尸魅所说的对上号。”
“没问题!”沈旭打了一个电话之后,没过多久那边就给了回音。饭店老板被吓得住院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跟尸魅所说的差不多,老板当时没敢往外面看,最后出现的黑影究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我听完之后道:“现在看来,带走人头煞的东西,肯定还在山里,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却很难说。另外,它也不会随意杀人,否则饭店老板也一样逃不出它的毒手。想要线索,还得往回找。走,回去找那个姓赵的。”
跟在我后面上车的余琦忽然小声说道:“项开,我想……我想……”
我看了看对方:“有什么话直说。”
余琦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说道:“你说蓝叔他们还活着么?我的意思是,如果蓝叔他们已经没了,我们能不能离开酒店?我是说……酒店我不要了,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好。”
余琦的想法我不难理解,我和沈旭也一样知道失踪的人凶多吉少,甚至可以直接断定他们已经死亡。我们能留到现在,都是因为自己的职业的关系。余琦身上没有那种职业上的束缚,趋吉避凶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我听完之后却摇了摇头:“现在,我不能让你走。就算走,至少也要等到七天之后。”
余琦的脸色一下白了:“你是什么意思?”
我凝重道:“我们是不是自己走进的酒店?是不是在酒店里住过一夜?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已经算是酒店的住客了。如果,山上的阴物是专门找住客下手的话,我们现在只怕已经成为它的目标了。”
“一般阴物选择击杀目标的时间,都是三到七天之内,最晚不会超过九天。我现在判断不了你是不是它的目标,这个时候把你放走,你就成了落单的人,很容易被对方盯上。”
“啊……”余琦惊呼一声,死死捂住了嘴,眼泪也一下流了下来。
我知道余琦被吓得不轻,正想安慰她一下,开车的沈旭却把车给停了下来。我抬头往前一看,沈旭已经把汽车给开到了生态保护区的收费口,他自己摇开车窗探出去半个身子准备缴费。
我却不动声色的把余琦拉到了身边,眼睛紧跟着盯住了沈旭抓着钞票的左手。
收费站里面没有开灯,只能看见窗户里伸出来一只穿着蓝布衣服的手臂,用指头尖夹着三张车票往沈旭手里递。
被我拉过来的余琦看清了那只手之后差点叫出声来……那只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关键是他穿着的那件衣服。那衣服的面料是七八十年代才有的“的确良”料子,现在就算有,也应该是褪了色的老古董了。可是收费员的衣服却偏偏是件新货。如果,他穿的不是压箱底的东西,就应该是从坟里带出来的玩意儿。
我不动声色的慢慢摇下车窗。沈旭在快要碰着门票的时候,忽然把手指尖稍稍往后缩了一下,对方举着门票的手也跟着往前探了一点……
那人每往前一点,沈旭就跟着往后缩一次手,慢慢把自己缩回了驾驶室里。对方却跟着从售票处的窗口探出来半个身子……
“赵亮!”余琦看见对方的侧脸时,还是忍不住惊呼了出来。那人听见余琦的声音,忽然一下把脸转向了我们这边……那人就是被我们留在酒店里等消息的赵亮。
赵亮跟我对视的刹那间,我明显看见他的眼仁像是放大了几圈,整个眼眶子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脸上却白得不见半点血色。整张脸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张被人抠了两个窟窿的白纸。
“啊……”
余琦惊叫声中,赵亮忽然猛地往前一窜,从窗户里探出来大半个身子,把手里的票往车窗里塞了进来。已经坐回驾驶室的沈旭基本上避无可避了,干脆往后一仰,伸手按住了车窗按键。
驾驶室的玻璃慢慢升起来的刹那间,我也把手伸出了后窗,抓着亡命钩砍向了赵亮的手肘。对方明明看见亡命钩上激闪的寒光,却仍旧不避不闪的直奔沈旭扑了过去。
仰过身子的沈旭就在对方手掌要伸进车窗的刹那间,一脚踹上了车门。崩开的车门啪的一下撞上了赵亮的面孔,当场把他打得扬起了头来。
我挥出的亡命钩,却在他仰头的刹那间打空了。带着劲风的亡命钩直接劈碎了车窗,砍进车门里三四寸之后,卡在了门上。被撞起来的赵亮却趁机缩回了售票处。
我和沈旭同时推门跳了下去。我伸手抓住车门上的亡命钩往后一带,在金属摩擦声中把钩子抓在了手里,两脚点地顺着售票处的窗户跳进了屋里。
第十章死人开门
我的身形还没落地,就看见平躺在地上的赵亮伸出一只抓着三张票的右手对着我拍了过来。我人在半空,却挥起一钩,直奔着对方手上劈落下去。
亡命钩的锋刃从门票边缘掠过的刹那间,三张门票瞬时骤燃,亡命钩也在火光之中切进了对方指缝,眨眼间就把对方的半条手臂给劈成了两半。我顺势往赵亮的身上平压了下去。
就在我们两人即将接触在一起的一瞬间,对方忽然像是被泼在沙土上的水,在我眼皮底下渗进了地里。等我落地时,地上除了一股冰凉的冷气,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翻身站了起来,在售票处的值班室里扫视了一圈。屋里除了几台闪着雪花点的电视机,就剩下一张空荡荡的单人床。
没等我再有动作,外面就传来一声枪响。等我闪身从屋里冲出去之后,只看见沈旭站在车门外面,举着手枪指向对面的车窗,余琦趴在车里全身乱抖,碎开的车玻璃在她身边散成了一片。
沈旭听见我出来,头都没回的喊了一声:“人在车后面。”
我一步跳上车顶,围着汽车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对方的人影:“看看车底下。”
我话一说完,沈旭俯身就往车下开了一枪。我紧跟着往前一俯身,头朝下顺着车身滑了下去,倒吊在车身上看向了车底。没曾想,看到的却是沈旭指过来的枪口……
我顿时一惊,手按着车门猛力往外一推,身子刚刚错开对方枪口的位置,一颗子弹就从我耳边呼啸而过。灼热的弹头甚至在我腮边划出了一道弹痕。
等我从车上滑下来,一脸惨白的沈旭才从车尾转了过来:“你没事儿吧?我刚才看见赵经理趴在车底下,才开了枪。”
“没事儿!”我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才打开车门把余琦给扶了起来:“上车,往酒店开。”
余琦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别回酒店了!我怕……”
“不回不行!有些事情必须回去才能确定下来。”我不由分说的把余琦给按在了座位上之后才问道:“沈旭,你刚才看清姓赵的手里拿的是什么没有?”
“没看清!”沈旭摇头道:“当时,我一直都在盯着赵经理的眼睛,没注意他手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沈旭没看清对方手里的东西也有情可原。一般武者在对敌的时候,第一眼看的就是对方的眼睛,一是留意他眼睛里有没有杀机,二就是通过他的目光去判断对方想要攻击的位置。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赵经理从屋里引出来,让我看清对方的模样,已属不易。
我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等着他把车开回酒店。整座酒店除了灯还亮着,已经找不到半个人影了。整座大楼除了我们三个走路的回音,再听不见半点声响。
沈旭握着枪颓然道:“酒店的人全都没了,线索算是断了。”
我摇头道:“还有三条线可以追下去。一个是余家御用风水师,一个是设计酒店的设计师,还有一个就是赵经理请过来的那个道士。”
“那个道士不是失踪了么?”沈旭头一个想起来的就是道士。
“我看他未必就是失踪了。很有可能是发现酒店的事情棘手,自己躲起来了。”我摇头道:“想把他挖出来,还得你帮忙。试试动用一下警力,看看能不能把他弄出来。”
“这个我来安排,但是需要一点时间。”沈旭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
我转头看向余琦,后者犹豫了一下:“古大师跟我爷爷关系密切。我们要是没有证据就直接找上他的话,会很麻烦,起码我爷爷那关就过不去。”
余琦看了看我的脸色,支支吾吾的说道:“设计师……其实……其实……酒店不是集团设计师设计的。设计酒店的,是我的一个同学,我悄悄换了设计图。”
我诧异道:“你同学?”
余琦点了点头:“我大学念到大三时就退学了。但是,大学时期的一个闺蜜还在攻读硕士研究生,学习的就是建筑设计,我退学之后一直都有跟她联系。我知道她在实习之后,就让她设计了酒店,然后我偷换了集团设计师的图纸,我只是想要帮她打出名气……”
我皱眉道:“你的同学懂风水?”
余琦点头道:“国内学建筑的人多多少少都要学习一些风水方面的知识,现在很多老板都相信这些,你不懂风水会很吃亏的……晓影在风水上很有天赋。”
我听完之后不由得一皱眉头:“你能找到她么?”
“本来我们还约定好,要一起来看她设计的酒店,可她前几天说有事回老家了。她老家我去过,就在省内,我带你们去找!”
“马上走!”我让沈旭回去换了一辆警车之后,连夜赶往了晓影老家。
等到了村口之后,余琦先从车上跳了下来:“晓影父母脾气挺怪的,不太喜欢见外人。我先到她家去打个招呼。”
“快去快回!”
我点上的一根烟还没抽完,余琦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人没见着,晓影父亲说她没回来。不过……不过我觉得老郭好像挺奇怪的。”
我一扬眉头:“怎么个奇怪法儿?”
余琦说道:“老郭当时只给我开了一条门缝,在门缝里露出来一只眼睛,说‘晓影没回来,你走吧’!我听着老郭的动静不对,顺口就问了一句:郭叔,你这嗓子是怎么了?老郭声音都有点儿发尖,说是伤风了,要发汗,让我没事儿就回去吧!”
我听完不禁一眉头。也许是余琦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一个在车边上玩的孩子顺口接了一句:“老郭家人总是奇奇怪怪的。”
我给沈旭递了个眼色,后者马上蹲到小孩边上:“你跟叔叔说,他家人怎么奇怪了?”
“我昨天晚上出来撒尿,看见老郭头在他家鸡架上跳舞,这还不奇怪啊?”
“什么?”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声:“余琦,你刚才看见老郭的时候,他的瞳孔是不是特别大?”
“好……好……好像是……”余琦结结巴巴的道:“他瞳孔好像散了!”
“老郭已经死了!”
人在鸡架上跳舞……那是跳魂儿!人死之后,要是没有后人给他供上领路鸡,他的魂儿就走不了;想去阴间,就得自己惊死一只领路鸡,让它带着往阴间走。
我伸手一推那小孩:“你先回家,没事儿别出来。”我自己几步抢到老郭家门口,抬腿一脚踹了他家大门。我前脚刚一迈进屋,鼻子里就钻进来一股混着檀香的臭味。
再往里看,就是倒在里屋门口的老郭。
老郭的身子从门里探出来半截,左手抓着门框,右手按在外屋地上,五根手指都已抠进了地里,两条腿却伸得笔直。就像是有人拖着他的腿使劲儿往回拽,他要拼命往出爬,两边正较劲儿的当口,老郭却不知道怎么就死在了地上。
我抢上去一步,往屋里看了一眼。屋里拉着窗帘,但是也能看清炕上的情景。
老郭太太穿着一身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