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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指观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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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珠:“不错,我和周凤是知心朋友,但是,既然你们都已经认定阿凤是自杀的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小戴:“不是我们认为,而是我们根据事实作出的一个推理。您想想看,您是第一个进来的外人,情况您也都看见了,门、窗都丝毫无损,屋内也都没有搏斗的痕迹,吴书记对周老师的死,也非常悲痛,他甚至不让尸体送去解剖。而她的女儿校风,更是看到现场就昏过去了。而且,根据我们的勘察,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证明是他杀的证据。”

丽珠:“哦。那你们让我再想想……”

小戴:“好的,好的,您想到了什么情况,请随时和我们联系。”

小戴和博书告别而去。

这丽珠原也是溪北中心小学的教师,和周凤亲如姐妹。丈夫是职业军人,在某军分区当干部。一个儿子正在上大学。当年造房子,丽珠家的地基批不下来,丈夫又不在本地,是吴腊帮忙给批下来了。两家房子造在一起,关系也就更亲密了。

他们走后,丽珠关上了门。她靠在门边,轻轻一声叹息。

中午,丽珠正在午睡,突然,有人敲门。丽珠一下惊醒,仔细一听,原来是吴腊。丽珠下楼开了门,吴腊进来。

吴腊:“丽珠,早上公安局的人来过了?”

丽珠:“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

“你派人监视我!”

“怎么说话呢,你我谁跟谁啊?”

“那你干吗!”

“我不是怕你讲漏嘴吗?”

“讲漏什么嘴啊?你以为我是谁呀?三岁小孩?你不怕出丑,我还舍不得我那可怜的周凤阿妹呢!”

“这就好。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只说周凤是自杀的。”

“真的!”

“嗯。说是根据他们的勘察,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证明是他杀的证据。”

“哦!”

“怎么,你怕人家怀疑你啊?”

“你这个老娘客怎么说话的?这种事是可以乱说的吗?”

“怎么,我乱说了吗?”

“我说过你乱说了吗?我是怕你嘴上没有把门的,把那些陈芝麻兰谷子给抖搂出来,坏了阿爸我的好事!”

“我是那种人吗?要抖还要等到今天吗?还‘好事’嘞!你能有什么好事!还不就是些野花、烂草的。”

“呶,呶,呶,我就知道你这张臭嘴不饶人!不看我的面子,你还不看周凤的面子不成?告诉你,阿爸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屁股要挪挪动,换张椅子坐坐呢!等我的事成了,你们要办点什么事,还不是小菜一碟!”

“去,去,去,我要你办什么事!”

“你没听说过‘一支蜡烛大似箩,照得到前来照不到后’,你就知道你都用不着别人了?”

“要用也不用你!要不是看着阿凤的面子,我才懒得跟你说话呢!”

“打住,打住!话说说就说多了!你能看阿凤的面子,我就知足了。算我前世欠了她的还不成?你那张嘴巴可给我小点心!特别是在我家那个晓凤面前!”

吴腊说完,就走了。

丽珠关上了门。她靠在门边,还是轻轻一声叹息。

今天这两拨人的来意可谓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但是,那两个年轻人为什么要告诉她周凤是自杀的呢?难道他们侦查了半天,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还是另有意图?周凤真会自杀吗?二十年前她没有自杀成,都熬到今天了。她为什么想不开了呢?好象不大可能吧?不,不是不大可能,而是绝对不可能!

至于吴腊,他的来意那就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了。

表面上看,他是敲山震虎,说是怕我把他当年那些丑事抖搂出来,挡了他升官的道!其实,他是来恐吓来了!总之,他是想封我的口。

难道真是他下的毒手?他来探探虚实?可是,他为什么要下毒手呢?都二十年了。好象也没有这个必要了。他和周凤现在是和平共处,一个表面和和睦睦的家庭,很让人羡慕的呢!

还有,他居然已经派人监视我了!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果真是他下的毒手?……丽珠想起了好几桩往事;不想还罢;一想;禁不住寒毛倒竖;丽珠一连打了几个寒颤:好汉不吃眼前亏,可不能让他知道周凤还有东西在我这儿。我得先避一避,设法把东西转移出去!

第十一章 往事如烟

这一夜,丽珠再也无法入眠。远去的往事慢慢地又浮现在丽珠的眼前。

二十年前,溪北乡刘大娘家来了一个年轻人,叫袁之庆,袁之庆幼年随父定居香港;他父亲在大陆有一个朋友,叫毛宏兴。那个毛宏兴是外贸局的供销干部,常有机会出差到香港。每来香港,必去他们家拜访,谈及祖国建设、发展,总是充满自豪与激情。由于受了他的影响;袁之庆初中毕业后就回国来读高中。高中毕业后,自愿走刑燕子道路,来到了老家溪北乡,落户在状元牌楼大队的姑婆刘大娘家里。

这个袁之庆,博学多才,当时学校准备保送他到师范学院去深造,但是,他执意要回乡务农。他的愿望,得到了父亲的支持和赞许。于是,他就在溪北乡扎下根来了。

在溪北乡的东南部,有几座海拔700多米的高山,山上有许多茶园。农业学大寨的时候,社员们又开垦了许多梯田,种上了茶树。溪北地处东南丘陵的南麓,山峦重叠,云雾弥漫,具有得天独厚的植茶环境,出产的茶叶香高味醇,回味甘甜,汤清色明,叶底鲜嫩。因为生产茶叶的关系,他们乡的经济也较其他几个乡富裕。据说当年有到北京开会的干部,带了茶叶献给毛主席,毛主席品尝后大为赞赏。

后来,地区里就把这个地方圈成了一个茶场,因茶树四季常青,所以就起名叫“四季青茶场”,茶场还在山脚建了一座茶厂。地区农办在在附近的市里,招收了一批待业青年,把他们落户到这里。又在附近的乡里招了一批农民工,这批农民工进了茶场,他们的户口也迁进了茶场,油粮关系也改成了居民供应,成了国家农林系统正式职工。他们和那批知识青年,就是茶场的第一批职工。

前面讲到溪北乡来了个袁之庆,这个袁之庆的到来,给闭塞的小山乡村带来了一股清新、活跃的风,许多年轻人不由自主地围在了他的周围,他们在一起劳动、生活、嬉戏和学习。

跟他关系最好的有两兄弟,哥哥就是吴腊。弟弟叫吴茗。这兄弟俩,出生贫农,父亲早亡,家庭贫苦。

吴腊幼年只读了两年书,就辍学在家,帮助母亲种地,把弟弟吴茗供到了小学毕业。那时侯没有什么“义务教育”,农村的贫家弟子,能读到小学毕业,也算是半个秀才了。所以,村里记个账啊,乡亲写个信啊什么的,都会来找他。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母亲也饿死了。乡亲们看这两兄弟挺可怜的,就把吴茗推荐到了茶场里,当了工人,领上了工资。吴茗勤劳肯干,为人随和,在茶场里不久就当上了仓库保管员。

每年谷雨前后,茶叶开始抽出新芽。从这时节开始,茶场都要雇佣许多临时工,专事采茶、拣茶、扦插茶苗、制茶、收摘茶籽等劳动。采茶一般分三季采,分别叫做春茶、夏茶和秋茶。春茶一般在谷雨前后采摘,夏茶一般是在芒种前后采摘,秋茶则要到处暑前后了。论级别当然春茶是最好的了。

当春茶开始采摘之时,茶场会贴出收茶通告,附近的农家女子就争先恐后地上山采茶。采了茶叶,送到茶厂过秤,直接可以领到现金。茶叶论质算价,如果是毛尖茶,自然价格都要比别的茶要贵得多。然而一棵茶树上毛尖总是少数。所以,那些勤劳的采茶女工总是在别人还在睡觉的时候就上山采茶了。借着淡淡的月光,把毛尖先摘下来,放进一个专门准备好的竹篓里,这样,一垄地一垄地地采过去。等到天亮大家都上山的时候,她们已经采了满满一篓了,山上的毛尖也采得差不多了。

后来上山采茶的人,一般能采到的只能是三四级的茶了。也有人为了凑重量,抓一把,用力一拔,就塞进茶筐去,所以,茶厂才有拣茶一道工序,专拣茶梗。

每年这个时候,吴茗就负责称茶,并论级付钱。这个工作,虽说算不得什么干部,但至少不是个力气活,何况,茶青的等级都是他口中说了算。多少也有点儿小权。特别是在那帮采茶女工眼里,这也是个人物哩!

说起采毛尖茶,也是有讲究的:一芽一叶或者一芽二叶的毛尖就是上好的毛尖。这种嫩叶制成茶叶后,色泽嫩绿隐翠,满披茸毛,用八十五左右的开水冲泡,那茶叶在杯中随水浪翻滚,几次翻腾之后,芽尖朝着上面,悬空而立,下面一张或依次两张叶子徐徐展开,托住一枝嫩芽,就像美人的酥手握着一支玉簪,然后,悠悠飘然下沉至杯底,似一朵朵兰花绽开。抿一口,少停片刻,舌根和舌边就会有一股淡淡的甜味慢慢渗出来。这就是古人之谓品茶尔。正宗的毛尖茶,味甜爽,香清纯,让人一饮难忘呢!

大家都知道茶叶有绿茶、红茶之分,但是,它们有什么区别,知道的人恐怕就不多了。其实,说起来也是很简单的,红茶与绿茶的区别主要在于加工方法不同。绿茶制作时不经过任何发酵过程,采摘后直接杀青、揉捻、干燥而成。红茶与绿茶恰恰相反,是一种全发酵茶。红茶加工时不经杀青,而是让其萎凋,使鲜叶失去一部分水分,再揉捻,然后发酵,使所含的茶多酚氧化,变成红色的化合物。这种化合物一部分溶于水,一部分不溶于水,而积累在叶片中,从而形成红汤、红叶,是谓红茶。四季青茶场出产的茶叶是绿茶,当茶青采摘下来后,他们将鲜叶经过摊晾,然后直接下到一二百度的热锅里炒制,以保持其绿色的特点。

收茶季节,每天,一清早,吴茗早早地便来到了茶厂,吴茗之所以要早早地来,那是因为,那些采毛尖茶的女工们,半夜三、四点钟就上山采茶了,待到六点多钟,大队人马上山时,她们早已下山了。仲春时节,茶丛中露水浓,每个采早茶的女工,基本上从腰部以下都让露水浸透了。山区的女子,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挣钱,所以,一年一度的茶季她们也是很珍惜的。采好头轮茶,许多人要回家重新换一身衣服,还要上山采第二轮茶。

茶叶收来后,就摊在茶厂的晾青间里,待茶叶上的露水稍稍晾干,就放入铁锅中炒拌。炒到五成熟时,就倒入揉捻机里揉捻,成型后再放入滚筒中烘干。所有这些程序,在四季青茶场里都是机械操作的。

吴茗对这些采早茶的女工总是比较照顾,她们见了他也格外尊敬。勤劳的人总有人爱惜:吴茗看见她们浑身这样湿漉漉的,未免同情,女工们见吴茗天天这样为了她们而早早地来上班,当然感激。这样一来二去的,彼此都生出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情愫来了。

这天,吴茗到茶厂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门口等候了。吴茗连忙开了门,推出了磅秤,开始收茶。等在第一个是陈娇。陈娇是茶场西边三里湾大队大队长陈松的女儿,她家中还有一个弟弟,母亲生她弟弟时,难产死了。陈娇在家中又当姐来又当妈。这陈松因有了陈娇当帮手,把个家里里外外收拾得齐齐整整,根本不象是一个没有主妇的家。所以,在陈松眼里,他看待这个女儿真是比儿子还重呢!陈娇因没有母亲娇惯,自小聪明、懂事,隔壁邻舍,没有一个不称赞的。

每年茶季一到,陈娇总是早早安排好家务,赶来采茶。她每天总是到得最早的一个。她采的茶,质量也总是最好的。久而久之,只要是她来称茶,吴茗连查都不查,为此,那些女工们经常打趣说吴茗偏心。吴茗也总是一笑了之。为了彼此的心照不宣,两颗年轻的心靠得越来越近了。

采茶的活,干起来可不象采茶舞曲里表演的那么柔软、优雅,除了满身露水以外,还常常会碰到一些蜘蛛之类女孩子最怕的小昆虫。山区的女孩可不是那么娇贵,挥挥手,把它赶走就得了。能多采些茶那才是正经。往往一季下来,也能挣上三、四十元钱,那时,茶场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三十来元钱。陈松的一些朋友常常开玩笑说陈松养了这个女儿真是种了一棵摇钱树了。每当这时候,陈松总是叹口气,说:“摇不摇钱先别说,我这没娘的孩子够苦的了,我还能动了她的辛苦钱?让她自己留着办嫁妆吧。再说一年有几个月都能采茶呢?”

江南县一带的风俗,女儿在娘家挣来的钱,父母一般都不动的。攒起来,出嫁时当私房钱带了去。所以陈松才这样说。

近中午时分,陈娇采来了第二轮茶,送来给吴茗称。称完茶,吴茗开了一张领款凭证给陈娇,陈娇见他将凭证对折了一下,把一张小字条夹在了里面。敏感的她感觉到了一点什么,拿了凭证,连谢谢都忘了说,连忙走了。

陈娇到了山上,把领款凭证放好。朝四周看了看,只有远处有几个人。她忐忑不安地打开了字条:

娇:

晚上七点到茶厂后面小溪边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陈娇的脸一下子飞红了。幸亏旁边没有人。她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她盼这一天,盼了好久了。她喜欢吴茗,她知道吴茗也喜欢她。可是,她又怕这一天,因为,她觉得自己跟吴茗不般配。他是茶场正式职工,居民户口,每个月有固定工资收入。而她呢,家里是农业户口,她也没有工作。

陈娇手里握着字条,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她在想那张字条,字条抬头处写的是一个字:娇他没有写:陈娇想到这里,陈娇心里甜甜的,好象看到了每天称好茶叶,吴茗对她那深情的一瞥。

“我有话对你说”。什么话呢?可千万别说“我爱你”啊,羞死人了!或者说“娇,我喜欢你。”哎哟,我怎么回答呢?唉,怎么办呢?……

“陈娇!”突然;有人叫了一声。陈娇吓了一大跳,手一颤,手上的字条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陈娇,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呢?”

陈娇抬头一看,原来是周凤。

“哎哟,是你啊!喔,吓死我了!我以为是谁呢!”

“吓什么,我还抢了你的茶叶不成?反正你也不怕抢,有吴茗护着你,你怕什么!”

“哎呀,人家都难死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难什么难!他要你嫁给他啦?”

“你看!”陈娇从地上捡起那张字条,一脸委屈地递给了周凤,自己站在一边流下泪来了。

“哟,哟,哟!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就是约会吗?少见多怪的。”周凤边说边拉住了陈娇的双手。“陈娇,这是好事。高兴还来不及呢!”

“周凤姐,你说,我配得上他吗?”

“怎么配不上呢?人品配不上呢还是相貌配不上?”

“周凤姐!可我是农村户口!”

“农村户口怎么啦?低人一等啦?你看,我和你之庆哥,原来都是城市户口,我们都自愿到乡下来了。我们还要向你们学习呢!”

“学什么学,我连字都不认识几个。”

“那有什么,毛主席都说了:‘卑贱者最聪明’,我天天都想学习你的勤劳善良,学习你们坚定的阶级立场呢!”

“什么勤劳,那是没办法!我没有娘,比不得别人!”

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陈娇心中不觉一阵凄凉。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快别伤心了,妹子,有什么事,只要你信得过我,就跟你姐我商量吧,我都羡慕死你了!家庭成分好,走到哪里都没有人敢歧视你,不象我,再努力,人家还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你。认为你的表现好都是伪装的。怎么努力都是假的!”

“周凤姐,我们都没有这么认为。大家还要推荐你去小学教书呢!”

“真的!他们没说我成分不好不能教书吗?”

“没有。”

“那我更应该加倍努力了!”

周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一动。陈娇看见她的眼里含着眼泪。

第十二章 一声叹息

陈娇知道,周凤姐劳动很积极,但是,她毕竟不是农村出生的人,况且又是个女孩,田里的活确实很辛苦,真能让她去教书还真是两全其美的事。

其实,陈娇还不能理解周凤的心情。她的流泪,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感动,多年来,因家庭出身而倍受误解,那颗被伤害的心,第一次受到了抚慰。她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同情和怜悯,她需要的是理解和信任。生活再苦,劳动再累,她都在所不计,能够堂堂正正地做人,舒舒畅畅地呼吸,她就满足了!她低着头走路已经很久很久了!父母经历的事,她不知道,也无法选择,那不是她的错,要她承担责任,那是没有理由的。但是,她必须承担,这也无法选择!那颗幼小、脆弱的心哪,时时都在担心无端的伤害!从小学起就是如此,她太小了,太弱了!她甚至还不能保护自己!

她还清楚地记得,她为什么要报名走刑燕子道路到江南县来。

有一天,她的同桌沈晶晶到她家来了。

沈晶晶:“周凤,以后你再不用帮我补课了。”

周凤:“为什么?”

“今天,团支部过组织生活,他们批评我了。”

“为什么?”

“他们说我立场不坚定,跟右派分子的子女打得火热。”

“……”

“他们还发生了争吵;有的说你表现好;还是学习雷锋积极分子;学习努力成绩好;待人诚恳。有的说你的进步是假装的……”

“是谁说的!你让他装装看!……算了;我不说了;反正我说也没用。”

“就是,他们说学习好也没用,那是走白专道路,这样的人,还想入团,成绩再好,也别想考上大学。”

周凤知道家庭成分是压在她头上的一座大山,她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决定下乡去!到广阔的天地里去,她就不相信天地之大,难道容不下她那么一个真心实意要跟共产党走的进步青年!当她的要求提出来时,居然得到了组织的肯定,学校里甚至区里边都把她当作典型表扬。还在全区的一次高中毕业生大会上,作了题为《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的讲话。不久,她作为一个走刑燕子道路的代表,受到了表彰,并被批准加入了共青团。实现了她学生时代的最大的愿望。

周凤满怀激情来到了江南县,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赢得了乡亲们的好评。

江北南县一带,每年三月底四月初早稻插秧,七月收割。晚稻七月下旬八月上旬插秧,到十月下旬十一月上旬收割。晚稻收割完了就种上小麦,再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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