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散-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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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警察真的不怕贼惦记，李晴暗笑，伸手按开入口处的灯，屋内的情况瞬间让她愣住了。
男人、女人的衣服散乱的丢在地上，屋内一片狼藉，原本整齐的桌椅此刻都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一盒套套的外包装显眼的在地毯上丢着……
李晴感到喉咙发堵，胸口发闷，一路紧攥着的佛像扑的一声掉在地上。
她认出那是文娟的衣服，而且脚边此刻歪倒着的那双‘恨天高’的女式凉鞋也是文娟常穿的那种样式。
关鹏和文娟……李晴有些头晕，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她几乎站不稳，靠在墙上，又慢慢的滑落在地上，跪坐在那里。
楼上某个房间，文娟整齐的坐在那里，旁边的关鹏只穿着一件平角内ku，两人看着外面的情景。
“戏都演了，怎么，你怕面对她么？要不我出去。”文娟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关鹏为什么要演这一出戏，而她是不在乎假戏真做的，这让她都有点搞不清楚，自己这段时间好像越来越没有自制力了，看看眼前的关鹏，就算是穿成这样，也对女人有种致命的**。修长的身材，没有丝毫赘肉，八块腹肌若隐若现，一簇胸毛没有西方人那样夸张，软软的趴在那里，成熟男人的xing感发挥的淋漓尽致。急忙收回目光，文娟感到面皮一阵灼烫。
“不用！”关鹏站了起来，就那样打开门走了出去。
下了楼，走到李晴身边，没有说话。
李晴抬起头，看着几乎赤luo的关鹏，突然笑了：“恭喜你们，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好像错过了某个大片。你看这屋子的样子，你有多长时间没做了，就那么**么？从楼下直到楼上，文娟那？是不是起不来了？要不要到我们医院打个点滴什么的？我会在医嘱上写到房事后遗症，给她输一天的葡萄糖。”
“对不起。”关鹏平静的说道。
“不需要，我们都是成年人，再说，我们也没有确定关系不是么？你有你的自由，你可以选择爱。”李晴突然觉得喉咙哽咽的厉害，忙转过头，有泪水滴下，挣扎着爬了起来，没有再回头，捡起掉在地上的佛像：“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请自来，扰了你们的清梦，你们继续。”
摇摇晃晃的向前走，李晴大脑一片空白，关鹏伸出手想拉住她，最终还是放下，最后还是要放手，现在残忍一些，对自己对她都是好的，只是心好痛，她也如此吧。冥妃，若是知道，自己开始都不该染指的。
他今天其实没有会议，他安排文娟过来，共同演了一出这样的戏码。他今天一直都很烦躁，所以安排两个小实习生去看护李晴，刚才他也发现，她手中的那尊佛像，很有灵力，只是上面沾染了一些晦气，看来她又遇到麻烦了，联想到前两天的案子，和两个小实习生今天回来的报告，他猜测她和那个案子又挂上了勾，于是心一软，叫住了她。
“等等！你找我有什么事？”关鹏问道。
“现在没有了。”李晴有气无力的回答。
“我们还是朋友，有事情可以找我。”关鹏走上前，拿过那尊佛像，驱散了上面蒙上的那层晦气：“这是个好东西，晚上只要放在身边，就不怕污秽的东西。”
“我还怕什么？死了就死了。”李晴扭过脸，死死盯着关鹏：“告诉我，为什么？”她本来不想问的，只是不甘心，她不认为男人会是她的一切，但她也不想莫名其妙的输了自己该有的东西，于是她问，而且固执的要知道答案。
“我是个男人，我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而且，我要为她负责。”
“你为什么不说，你认为我不会给你么？也对，她比我漂亮，会让你更开心，我若是男人，恐怕也会选择她。我真傻，干嘛要问。好了，我没事了，你回去吧，她还在等着你。”李晴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那么清晰，玻璃一样，满地的碎片，捡都捡不起来，转身，泪簌簌的落下，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袭来，让她好想躺下。
打开门，走出去，再关上，外面的李晴和里面的关鹏都垂着头。
李晴坐上回去的的士，关鹏开始收拾满屋子的衣服，文娟走下来，开始捡起自己的东西，暮然间被关鹏一把抓住，下一刻一双柔软的唇瓣吻了上去，一双大手在她身上肆意开来。
文娟一把推开他，一个耳光上去：“我不做别人的替代品，不是真的爱我，不要碰我。”她也有她的骄傲，而且她有预感，她的机会来了，她能让他再一次爱上自己，只是不是现在。
第八章 卫生间（1）
“对不起。”关鹏颓丧的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根香烟，用劲吸了一口。
“没事，男人都会这样，烦躁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超出理智的行为。”文娟整理下衣服，她是很理智的，在恼怒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淡淡一笑，她对自己很自信，这种笑容，不说倾国倾城，也相去不远。奈何某人注意力似乎都放在香烟上，对于这一笑完全无视，文娟气的将脚下的‘恨天高’狠狠跺了一下。
至于伤心人，此时坐上回程的的士，眼中泪水已风干，望着街上的霓虹，突然有种想放开肚皮大吃一顿的冲动，怪不得某人曾说过，女人伤心过后就是肥胖的前兆。
她现在就想点满一桌子的菜，然后一个人慢慢的吃上一夜，就像《天使的翅膀》中李霞那样，只是身边没有安琥那样的好男人陪着，看着自己流泪，听着自己的伤心，暮然间，觉得好心酸。
“就在前面的‘开封菜’那里停车。”李晴向司机说道，胖就胖吧，谁还会关心自己。
这是一家二十四小时不停业的快餐店，看看时间，将近午夜，这时候顾客已经稀少，不过值夜班的服务员们还一个个精神抖擞，让李晴最终决定在这里度过一夜，家她暂时不敢回去了。
将招牌菜点满了一桌子，李晴慢慢吃起来，仔细品味其中的苦辣酸甜，希望能通过美食让自己忘记刚才的事情。
半小时后才发现根本是不可能的，甜让她想到恋爱时的关鹏，酸让她想到被自己欺负时的关鹏，辣让她想到保护自己时的关鹏，甚至苦都让她想到刚刚伤害过自己的关鹏。
渐渐地泪水重新涌入眼眶，她不想让服务员看到自己的狼狈，迅速钻入卫生间内，捂着嘴巴无声的流着泪。
哗哗哗……外面突兀的响起一阵流水的响声，将李晴从痛苦中惊醒，急忙擦干眼角的泪水，整理一下衣服，去拉门，门却从外面锁上了。
李晴使劲拉了两次，确定后喊道：“是谁在外面？里面有人，请打开门。”
没有回音，但那水声依旧哗哗流着，就像是有人不住的在洗着脸。
嘶嘶……一声指甲在木头上划过的声音在李晴耳边响起，她吓得立刻缩回马桶上，惊讶的看着凭空出现在木板上的一道指甲的刮痕。
难不成这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可就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怎么可能会有人，而这痕迹明显不是从外面划过来的，那么就是说，那个看不见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李晴拼命克制自己不说出‘鬼’这个字，想想那个看不见得东西也许就在自己的面前，也或许就在自己的身后，睁着腥红的眼睛，张着血盆的大口，伸出乌黑发亮的十根指头……
她完全被自己的想象吓住了，不断地蜷缩着身子。
这时候，外面的水声停止了，一声戏剧的腔调猛的唱了起来，一个脚步声一点点向着她走来……
第八章 卫生间（2）
李晴没来由的颤抖起来，感觉周围的温度在不断的下降着，直到那个脚步声到达自己面前，只剩下一扇门板保护着自己，她甚至能想到外面的人正恶毒的看着自己，而且看得见自己。
她屏气太久，一张嘴居然哈出一口白色雾气，原来这里面的温度真的低到这种程度，她还认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看看两条被冻的发白的胳膊，她紧张起来，若是继续呆在这里，不用鬼来杀自己，自己就冻死了。
“咿呀……”
戏剧的唱腔再次响起，狭小的空间中，猛的一阵杂乱的指甲划动，仿佛无数的人在受惊吓后极力想逃出这里似地。
而那些被惊吓的……李晴打了一个哆嗦，明显不是人！
“放我出去……开门……啊！”没有任何前兆，无数的呼救和惊恐的叫喊在李晴身边突兀的响起，一声接一声，声嘶力竭的喊着，令整个空间都充满恐怖的气氛，她忽然想到刚才自己的呼救声，和这些声音是极其类似的，难道说，那些声音的主人都和自己一样，曾经都被困在这种空间中。
像是喊叫开始那样，结束也异常诡异，连外面的声音也消失了。李晴活动了下身子，那种冰冷的感觉也退去了，让她不由的怀疑刚刚一切是否真实。
缓缓的低下头，李晴的心脏不安的抽搐着，一点点接近地面，她双手按在地板上，透过不足十公分的缝隙向外看。
门板外面没有人，水池周围没有人。
她的视线移动着，渐渐将整个屋子看了一遍，最终确定没有人。
直起身子，猛然间她想到了一点不对。
外面的地板和此时自己所在位置的地板是一体的，按理说应该都是米黄色才对，而且，外面的灯一直都开着，所以，地板不应该是那种漆黑一片的样子。在刚才的一瞟之下，那种漆黑甚至有种蠕动的感觉，似乎……并非地板，而是女人头发的样子。
李晴倒吸一口凉气，在这瞬间，她几乎确定自己的想法没错，在地板之上，那一片漆黑的颜色就是女人的头发。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她第二次低下头顺着门板下方的缝隙向外看，一颗女人的脑袋平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就在等着她向外看一样，那双细长的眼睛暮然间睁开，血红的眼珠妖异的看着她。
李晴大骇，本能的向后退，后背瞬间撞在马桶上。
‘汩汩’……马桶中一阵翻滚的水声，再次将她骇的跳起来，紧张的看着里面冒着泡的水花。
突然，一颗脑袋旋转着冒了出来，脖颈处猩红蠕动的肉丝，一根根垂着，像极了一条条红色的虫子，马桶中的水也被染成红色。
噗的一声，那颗脑袋被什么撞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靠着墙壁停了下来。
李晴惊恐地看着马桶中冒出的第二颗头，怒睁着几乎撕裂开的眼睛，从额头到下巴一条长长的伤口刺目而清晰，那种反卷出来的肉皮，一颗颗鲜红的肉芽排列在上面。
没有完，第二颗脑袋又被顶飞了出去，翻着水花的马桶内，第三颗脑袋冒了出来……
第九章 看演出
人头，从未见过那么多那么恐怖的头颅，李晴身边只剩下站立的地方，而马桶内还在泛着水花，就像是煮沸的水，不一会儿，就有一颗翻滚上来。
她惊恐的看着那颗头，正是今天晚上从房间里将自己赶出来的那一颗，也是目前为止看到的最完整的一颗，虽然没有残缺，也没有令人发抖的淤血烂肉，但其恐怖的气氛却比得上其余加在一块的效果。
那颗头并没有从马桶内飞出去，满头的黑发自然漂浮在水上，甚至还有些顺着翻滚的水花从马桶内流出去，衬托出那张脸更加的惨白，在李晴的角度看下去，就像是一只漂浮在水上的人面蜘蛛。
那颗脑袋缓缓的睁开眼睛，嘴角在同时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仿若一只抓住猎物的野兽。
轻微的一阵水花翻动，那颗脑袋诡异的立了起来，没有身体，而那些头发却像她的触角一样，慢慢的托着它站立起来，渐渐地达到李晴的高度。
“不……”李晴大骇之下，顾不得身后那些可怕的头颅，向后退了一步，登时感到脚下几颗脑袋被自己挤开，那种肌肤与肌肤之间的亲密接触让她身上生出一层的鸡皮疙瘩。
那颗头颅显然不想放弃她，诡异的也向前移动了一步，两人之间就隔着寸许的距离。
“来看演出吧！”那颗头颅突然说道。
“演出？”李晴不解，本能的向后继续退着，然而在这种狭小的空间，她的后背已经碰触到门板，脚下再次接触到那些头，她忽然感到脚腕部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只见一颗脑袋似乎不满她的掺入，张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
“啊！”李晴惨叫，忙用手去掰开它，那颗头颅露出惊恐的样子，瞬间躲到一边去了，其余头颅见状，纷纷张着或完整或残缺的口腔扑了上去，立刻，李晴的胳膊上和腿上沾满了脑袋，此刻她就像是一个多头的怪物，恐怖狰狞。
她完全慌了，不断地撕扯那些脑袋，入手处，那种滑腻的感觉让她几欲发疯。
“啊……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那些被李晴撕扯的脑袋像是一颗颗熟透的果实，稍微一碰就滑落下来，先前李晴因为惊恐没有注意，接连撕扯下几个后，她惊讶的发现那些脑袋似乎怕她的手掌。
为了求证，她向着被头发支撑起来立在空中那颗脑袋抓去，立刻，那颗头也紧张的向后退。
“怎么会这样？”李晴想不通，这双手还是自己的手，忽然她明白了，先前自己一直抱着那尊佛像，难道是那尊神明的灵力渗透进自己的掌心？
其实她猜测的几乎正确，那是一尊有灵力的佛像，长期的接触，使她的手掌中暂时拥有佛的神圣气息，而那些鬼怪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力量。
李晴欣喜的张开手掌，顿时，那些脑袋拥挤在一块，叠罗汉似地对着她，她不知道这种效果能持续多久，慌乱的去开门，门很轻松的被打开了。
她戒备的看着那些脑袋，并迅速的在外面看了一下，尤其是地板上，没有那些头发，也没有那颗如戏子一般的女人脑袋。她猛地转身，向外面跑去。
咕噜噜……身后一阵球体滚动的声响，李晴知道，那是那些头颅发出的声音，想想在这种夜晚，又是卫生间这种鬼气十足的地方，并被这些恐怖的东西追赶，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终于看到了外面，餐厅柔和的灯光照射着，依稀有人影走动，李晴看了眼身后，那些脑袋没有跟上来，不禁松了一口气。
餐桌上，自己点的菜还在，那尊佛像也在，看着那尊佛，李晴不由得安下心来，快步走了过去。
挨着佛像坐下，李晴在屋子内看了一圈，立刻，她长大了嘴巴。
屋子内除了她还有两桌客人，营业员有四五个，刚才她看到的人影走动，正是那些值夜班的营业员。
而此时，那些服务生每人都端着一个盘子，盘子内有粘稠的液体渗出，仔细看下去，居然是血液！
李晴紧张的慢慢抬高视线，终于发现，每一个盘子中都是一颗人头，正是她在卫生间内看到的那些头，而在那两桌客人的桌子上，都摆着一颗头，而那些人仿佛都不知道一般，拿着筷子夹了下去。
强忍着恐惧和呕吐感，李晴轻微的站了起来，怕惊动那些人，蹑手蹑脚向着餐厅外走去。
暮然间，所有的营业员都齐刷刷的看着她，并有两个向她跑了过来。
李晴尖叫一声，抱着佛像就向外冲去，而在她旁边的那桌客人居然伸手拉住了她，她惊讶的发现，那个客人正是她先前看到的那个戏子打扮的女人。
“别跑，好戏要开始了。”那人轻声的呢喃，一种浓厚的戏剧腔调。
演出、好戏？这里面到底要上演什么？李晴胡乱的猜测，不会是人头大会吧？
不给她时间猜测，那两个服务员抓住了她。
那个戏子模样的女人露出夸张的笑容走向前去，身段婀娜，她身上的衣服渐渐起了变化，换成一件大红色的戏服，而她竟然漂浮起来，云袖一甩，回眸一笑，那个服务台也起了变化，成为一个方方正正的舞台，紧接着是整间餐厅，都慢慢变化着。
几秒钟后李晴发现，这里已成为一个剧院般的存在，两个服务员松开她，走过去锁上了门，经过她身边时说了一句：“看演出。”声调僵硬冰冷，仿佛从两个死人口中说出去。
李晴本能的向后退，即使知道门已锁上。
随着她的退后，屋子中忽然生出无数类似于绿色灯泡般的东西齐刷刷的射向她，她立刻停止了动作，而这时，眼前的一幕再次让她几乎崩溃，那些绿色光斑，根本不是灯泡，而是无数脑袋上闪着绿光的眼睛。
她下意识的看向旁边，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排连椅，每个位置上都有一颗没有身体的脑袋，那些头都张着嘴巴，说这三个字：“看演出！”
第十章 无明轮回（1）
接二连三的惊吓，李晴并没有被吓昏头，反而激发出心底的勇气，于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情形，只要自己安静的看演出，就会暂时安全，但这绝不是长久之计，她要在这缓冲的时间之内找到脱身的办法。
几分钟过后，果然如她所想，那些脑袋在她安静下来后都纷纷转过去，不再理会她。
所幸，佛像还在手中并没有被那两个服务生抢走，看来，他们并非鬼怪，而是被迷了神智的活人，若将他们唤醒，能不能增大逃生的可能？
很快，她便摇头否定了，这样做目标太大。
她不动声色的向后退，比蜗牛也快不了多少，每退后一步，额头上都生出几滴冷汗。双眼戒备的看着周围的脑袋，她此刻全身上下都无比的紧张，以至于步伐都显得僵硬。
短短的几米距离，她费力的走了将近十分钟，还好台上的红衣女子卖力地唱着，那听不懂却旋律动人的豫剧让她没来由的生出一阵悲伤，果然音乐是无国界的。
而那一排排的头颅居然齐齐的发出一阵呜咽，李晴不禁的生出一层的细汗，深夜，这么多没有身躯的脑袋哭着，估摸着让谁看见都不会舒服的。
眼看着到了门边，李晴再次看了眼舞台上的女子，见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立刻扭转身，试图去打开门，眼前红光一闪，一道漂浮的身影落了下来。
是那个戏子，涂抹的惨白的脸，猩红如同血一般的衣服……
李晴低呼一声，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一把将她推开，向着另一边跑去，她隐约看到那边也有一道门，似乎写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