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散-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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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征兆，那颗脑袋哗的一声抬了起来，紧接着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张布满血迹的脸出现在李晴面前，血红的眼睛透出无比怨恨的凶光死死盯着前方。
‘夏读书，日正长，打开书，喜洋洋。田野勤耕桑麻秀，灯下苦读声朗朗……’
一声声仿佛声波攻击一样，直接锤到李晴的脑中，她终于明白，那种让鬼也害怕的声响，这根本就是直接攻击意识的。她紧紧捂着耳朵，但立刻发现这没有用，那些声音有意识一般刺入、再刺入……
李晴感到耳朵和眼眶中有东西渗出一样，急忙抱头向外跑，咚……和进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啊！”李晴大叫，很快被来人抱住轻声在耳朵前说了几句便安静下来，那些音波在进入不到脑中，她身体一软，很快被来人抱起来。
来人正是关鹏，他抽过烟后发现李晴不见了，立刻感到不对，问了文娟知道她进了校园，便火速赶来，只是他对这里的环境不了解，不过很快感到女生宿舍内阴气弥漫，想也没想就进入了，还好在李晴尖叫后找到她。
卫生间内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淡淡的冤魂的味道，想来是看到自己后离去了。关鹏打开那扇门，门里面的马桶上放着一本明清诗集，合上书本，在封面上一只鬼爪清晰地印在上面。
“走了么？”李晴弱弱的问，刚才那一幕现在还让她心砰砰直跳。
“恩！”关鹏将那本诗集放在口袋内，那个鬼显然有看，也许通过这本书能找到点线索。
第五章 念冬死（1）
两人维持着公主抱走到门边，正好一个非主流的少女进来，咂舌道：“这是那位姐姐，泡爷都来女厕了。”
李晴一抬头那妞直接翻了个白眼吓晕过去了，刚刚她的眼耳鼻中真的渗出了血液，这模样还是有震撼力的。
“她怎么了？”
“吓昏过去了。”
“男人还是不能来女厕的。”刚才在紧张下，李晴只顾着看后面，对自己的模样毫不知情，此刻一副敦敦教诲的样子对关鹏说道。
关鹏直接把她抱在镜子前，李晴顿时知道自己才是元凶，一阵哇哇乱叫，急忙跳下来洗了脸，随即又后悔了，这么生龙活虎，还怎么好意思继续赖在某人的怀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想要么？”关鹏坏坏的问。
“你敢不给么？”李晴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霸道的吼道，直接钻入他的怀中，心想男人是不能惯的。
两人大眼对小眼，最后还是关鹏妥协，扑哧一笑，在她的鼻子上轻捏了一下：“知道么，别再化妆了，我就喜欢你这种张牙舞爪的感觉。”
李晴脸一红，嗔道：“谁张牙舞爪了，我才不要你喜欢。”意料中的看到关鹏一愣，然后在他耳边轻语：“我要你爱我。”
关鹏没有回答，心中道，爱，直到能爱你的最后一刻。
文昌阁的演出在凌晨结束，关鹏一直绷着神经看到最后，只有李晴没有丝毫责任心的睡在关鹏的肩上，看的文娟直摇头，似乎是熟睡的某人提出要来这里除魔卫道的，怎么到了最后，她倒像是个甩手掌柜。
次日，换上警服的关鹏带着两女来到学校，本来只来一个做记录就行了。可是两个女人各有心思，都怕这一会对方会像女妖怪吃掉唐僧那样，所以都跟孙猴子似地，看紧关鹏。
关鹏无奈下。只好在两人的簇拥下貌似很风光的来到学校，心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这会儿真是多说一句话就会摊上事，还是大事。
文娟的超强能力在这里如鱼得水，很快找到一个和袁伟松在同一家孤儿院的学生，王谦。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眼前的男生高高瘦瘦，戴着一副金属边眼镜，一看就是那种最廉价的制品，衣服也比较寒酸，看起来很薄的样子。在这秋风中显得有些萧瑟，因此他特意表现出一中孤傲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怕被人看轻。
他的样子没有被眼前的三人瞧不起，可更令他讨厌的是那个长的有点平常的女子眼中的那点怜悯，这令他很快恼怒起来：“我已经给先前的警员说过所有的事情。你们大可以去查记录。最后，我明年要参加高考，我的时间很宝贵，所以，很抱歉，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我们没有怀疑你，只是想知道一些细节。比如，袁伟松死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关鹏极快的拦住他。
“这个我知道。”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打横钻出来，脸上写满谄媚，被先前的那个孤傲男生狠狠地鄙视一番。他倒是毫不在意，没有气节的为孤傲男让路，然后对着关鹏三人自我介绍：“我叫郝立业。你们可以叫我小业。哎呀，我可不是沾你们的光，你们叫我小郝也行。我也是那家孤儿院出来的，袁伟松和我一个寝室，他死之前我最了解了。”
这态度立刻让李晴眼中的怜悯烟消云散。文娟也有些反感，只有关鹏很坦然的继续问着，他明白刚才的孤傲男并非真的孤傲，而眼前的谄媚男也不是真的喜欢如此，他们的心中都存着一份和世人的距离，那份距离叫尊严。两人完全相反的性格只是他们为了适应社会做出的反应，第一个不应该被人怜悯，而第二个也不该被人鄙视。
“他在死之前有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关鹏再次问这个问题。
“很正常，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对了，他好像告诉我，他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但是他没有告诉我做的什么梦。”郝立业回答。
“这不等于没说。”李晴不满道。
关鹏从口袋中掏出昨晚发现的那本诗集递给他看：“这本书见过么？”
郝立业正要伸手去接，忽然看到诗集的名字，立刻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急忙将手背在背后，惊恐的道：“怎么会在你这里？”
“怎么？见过。”关鹏忙问。
“你们听到有人念这上面的诗了么？”郝立业的神色不只是惊恐了，而是完全变了神色，像是看到什么极可怕的东西。
“我听到了。”李晴本不想和这种人交谈，但涉及到了自己，还是接过话茬。
“它念完了么？”郝立业向前走了一步，眼中的惶恐让李晴也不安起来。
“念了两段，什么春什么夏的。”李晴想了一会，最终还是记不住那两段诗。
郝立业一把抓过那本书，翻了几页，指着一首诗问：“是这段么？”
李晴看了一眼，立刻点头。
“只念了两段么？怎么会没有念完。”郝立业有些不解。
“念完了会怎样？”文娟猜测念完后一定会有事发生，便随口问了一句。
“会死人！”郝立业严肃的道：“念冬死，这是学校最近两年的一个可怕传闻，只要念到冬天那一段，就会死人。”
“说来听听。”关鹏心中一凛，昨晚若不是自己提前赶到，后果不堪设想，李晴在昨晚已经告诉他，那个鬼念了两段诗，而这首诗只有四段。
“学校每年高考结束，都会有人跳楼自杀。”郝立业说了两句，便抱着手臂似乎很冷的样子，继续道：“那些人中很诡异的并不是成绩差的，相反都是一个拔尖的学生，学校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自杀，而在事后他们都接到了全国数一数二学府的录取通知书。本来这就够诡异了，可有好事人居然总结出他们在死之前都听人念过一段诗。本来没有人知道那首诗是什么，只是今年跳楼的一个学生居然在跳楼前念了出来。并且在他身上就掉出刚才你拿的那本书，只是事后那本书就消失了，警方也找不到，很多人说是校长私藏了，毕竟那本书看起来很古老的样子。”
第五章 念冬死（2）
“你怎么知道是这本？”关鹏盯着他问。
“因为当时很多人看他跳楼，我就在最前边，那本书就落在我脚下。”郝立业停了一下，环视了一遍四周，刻意压低声音继续道：“这个我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因为当时我最好奇，站在最前面，所以看到那个尸体和平常的不一样。”
“尸体有什么不一样的，最多因为是摔死的，所以可能会更残忍一点吧。”李晴由于对他有看法，再加上作为医生尸体见得多了，说话有些不屑。
郝立业仿佛故意忽视了李晴的态度，收起了谄媚神色：“那尸体跌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具骨骼，但很奇怪的没有皮肉的保护，那副骨头尽然没有散架！另外，还有在他跳楼的前一分钟，他还是完好无缺的，你们能想到么？他甚至还穿着整齐。”
“或许是个恶作剧，他并没有自杀，只是丢下去了一具骷髅。”文娟感到周身的不自在，脖颈上都生出一些鸡皮疙瘩，猜测道。
“不，要是这样，学校也不会认定死者的身份了，因为那具骨架的头部还保持完整，这也是为什么学校知道在校墓处死去的是袁伟松了。”郝立业的神色有些萧瑟，看来他们这些孤儿院出来的还是有些感情的。
袁伟松死之前能看到自己的皮囊被塞入那口箱子，也是因为他的头颅是完整的。
“好了，谢谢你提供的线索。”关鹏收起记录：“另外再问一下，你说的跳楼的学生是那个杀死自己寝室里其他人的学生么？”
“就是他。”
关鹏从钱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那没事了，想到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哦，那个……有线人费么？”关鹏鼓鼓的钱袋让郝立业猛咽了一口口水。
“有价值的我们会付费的。”关鹏从中抽出两张递给他：“今天你说的值这个价，我会回去汇报的。”
“那就不客气了。”郝立业抓在手中笑眯眯的对着阳光看了一下水印和暗影。
关鹏保持着微笑离开，这种学生的自尊心是很强的，即使他表现得再漫不经心。但骨子里的骄傲比任何人都重，所以他们不会接受一点施舍，因此和他们交往一定要保持平等、互利。
欣赏完钞票的郝立业，目送三人离开。便收回了谄媚的脸色，脸上仿佛蒙了一层乌云，将钞票装入口袋一阵使劲的揉搓。关鹏猜的没错，即使刚才他做的小心翼翼，也没有让这位青年释然。
郝立业脸色阴沉了几分钟，又转回那副小人的嘴脸，迈开八字步哼着小曲离开。
接受他们这些来自孤儿院的学生，学校本来就是勉强的，因此住处也是以前的老房子，虽不是危房。也相去不远。
土胚结构，上面置以蓝瓦，时间的久远那些瓦片上生出许多植物，还有不少地方，瓦片破损。露出一些缝隙，在下雨刮风的时候，能渗进去雨水，偏偏光线进不来，窗户又小的可怜，弄的屋子跟鬼屋似地。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学生的冷嘲热讽。
“切！总有一天老子会出去出人头地。让你们这些杂碎狗眼看人低。”郝立业冲着房子骂了一句，踢开房门，窝在被子里。
本来四人的宿舍，袁伟松死去后成为三人间，地方大了，却显得有点冷清。尤其是今天，其余三人都不在，躺了一会的郝立业感觉周围气氛怪怪的，便坐了起来。
“都他娘的死哪去了。”他愤愤的将枕头丢向旁边李玮峰的被子上。
突然，那个被子诡异的动了一下。郝立业被吓了一跳，立刻又觉得是光线的原因，因为即使在这会儿屋子内也暗的可以。
“眼花了，一定是的。”他忍着碰碰心跳，不住安慰自己。
还没等他缓过劲，那条被子又动了，仿佛里面钻了一条蛇，怪异的翻滚了一下。
郝立业被吓得靠在墙上，过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的原因，他下了地，拿了一本书悄悄走过去。到了跟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书本挑起被子的一角慢慢的、慢慢的升起。
被子里什么也没有，他呼出一口浊气，忽然之间他看到随着房顶投下来的一团光斑中，自己头部的倒影上多出一对东西，那似乎是一双手臂！
“不！”他尖叫着像一个女人似地疯狂喊着扑了出去，并迅速的转过头看，身后依旧空无一物，但刚刚那团影子那么真实。
他觉得不能继续留下了，慌张的跑到门口，正当双手碰到门的瞬间，身后暮然出现一阵读书声。
“秋读书，玉露凉，钻科研，学文章。晨钟暮鼓催人急，燕去雁来促我忙……”
第三句诗！那是那本诗集上的第三段，秋天那一段。
“不，不要念下去。”他的汗珠子滚了下来，面皮因为紧张紧紧地痉挛在一起，没命的打开门，捂着耳朵就要钻出去。
他的上身已经出去，一双骷髅臂骨倏地将他拽了回来，他看到一具骨骼就站在他的身后，一根根骨头上面那张完整的脸看着他，大睁着眼睛，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死盯着他。
“冬读书，年去忙，翻古典，细思量。挂角负薪称李密，囊萤映雪有孙康……”
念冬了，那具骷髅念冬了！郝立业此刻的惊恐无以复加，心跳的速度快到生平之最，求生的*让他剧烈挣扎，抓住他的那条手臂被他一下子挣断，想也没想，他一下子跳出门外。
脚底却迟迟也没有踏上地面，与此同时他感到了风，那种钻入骨髓深处的冰冷感觉。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瞬间，他愣住了，胸部没有衣服的遮拦，亦没有皮肉的阻隔，一根根骨头诡异的出现在视线中。
“啊！”他凄厉的吼叫着，脚下已不是那座破破烂烂的宿舍，而是教学楼，一层层在他身边划过去，他终于清楚这就是那个学生跳楼死亡的真相，但他却不能告诉任何人。
第六章 王谦
听过和真的见过完全是两码事，李晴抱着双臂站在太阳下，即使如此还能感到一阵阵来历不明的寒意钻入衣服内，甚至还要继续深入，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地上躺着郝立业的尸体，除了脑袋外，其余完全是森然的白骨，上面没有附着一丝丝血肉，干净的就像是经过了几道严格工艺。喉结这个男性的象征，此刻成为身体的一道分割线，一道血肉和白骨的界限。
他就静静的躺在那儿，却让人浑身发抖。有胆大的学生拍了照片准备发微博，这只是少数，更多的是尖叫和恐慌，仿佛世界末日来了。
校方很快赶来，驱散了学生，关鹏三人怕麻烦，也随着学生群离开。
“那手法很干净，若真是人类所谓，怕也只有某些少数民族有这种手艺了，比如羊角的制作。”文娟双手交叉放在肩头，样子十分惹人怜，她是真的有些怕，那种死法，估摸着没有几个女人能无视。
“只是理论而已。”李晴觉得一天不和文娟抬杠就过得很无趣，尤其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矫情：“羊角可以连续烧制，随意变换体位，你见过谁可以将一个人转来转去的。再说，我们才见过他，谁能那么快的速度做完这一切？”
“注意，我说的是‘若真是’。”文娟满头黑线。
“死者袁伟松、郝立业。若有下一个，谁的可能性大？”关鹏转移话题，避免两个女人开战。
“都是来自孤儿院的，按刚才我们的推测，凶手并非人类，所以不会是他们中的一员，那么，若真有规律，会是剩余的两个人。”文娟立刻回应道。
“规律？你怎么不猜想他们都是男性。或者猜测他们都是这所学校的，再或者那个跳楼自杀的学生死亡时他们都在现场。”李晴哇哇说出一大堆。
“拜托你有点脑子，就算你是对的，那么多人让关鹏怎么去保护。总不能让他们从现在开始都藏在关鹏的羽翼下吧。”
“这……这……”李晴语塞，好像还真的是这回事，那么多人和两个人，关鹏也会选择后者吧，但她不会示弱，强词夺理道：“好吧，就算是那两个人，该保护谁？难道能让他们一直呆在一起，他们又不是基友。”
“王谦吧，李玮峰我们还没见过。二分之一的几率。试试吧。”关鹏做出决定，他也倾向于文娟的猜测，一个冤魂不可能对那么多人心存怨恨，只能是其中的一个团体，照目前看来。孤儿院这个团体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只是这帮人怎么会招惹它？
关鹏的决定两女都没有意见，一左一右跟在他旁边，只等他开动。这让关鹏觉得很有面子，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最终觉得有女生在旁边。还是克制了一下，没有点燃。
三人打听了孤儿院那伙人的宿舍，沿路走过去。一路上，三人觉得是从都市到了乡下的感觉，渐渐地没有了楼盘，花木也开始杂乱起来。一幢幢简易矮小的房子孤零零矗立在乱草丛中。
“这也太过分了！”李晴嚷道，虽然对郝立业的感觉不太好，但对王谦还是有好感的，那副眼镜下孤傲的双眸，有些寒酸却不失整洁的衣着。总能勾起女人心中潜藏的母性，所以她对学校这种做法有些不齿，甚至是愤怒。
“恩，孤儿院有国家的资助，他们每年应该有一笔不菲的救助金，住这种地方，学校果然很黑。”文娟出人意料的赞同李晴，看得出在这一点上，女人还是有共同语言的。
“校方一定贪了他们的救助金，要不要揭发他们？”李晴的善良和正义感爆发，大有立刻、马上就去的冲动。
“我们应该先救了他们，才能让他们享受那笔钱吧。”眼看李晴就要偏离主题，关鹏忙道。
“也是，我们快过去，”
杂草中有一条踩出来的道路通向那排房子，幸好是这个季节，不会从草丛中钻出一些昆虫，但两女还是很小心。
门上没上锁，这种屋子也不会有人去里面‘牵羊’，李晴上前敲了门，开门的正是王谦，看到他们一脸的不悦，道：“有事么？”
“郝立业死了。”李晴道。
“我知道。”王谦简单的应了一句，看不出表情。
李晴提醒道：“下一个很可能是你，你不担心么？”
“有用么？”王谦淡淡道。
“你是知道些什么，还是真的不怕。”关鹏看着他的眼睛，问道，虽然他装得很平淡，但面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平静的了，他的双手出卖了他，握的太紧了，那是极度紧张的表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