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的面具-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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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发掘清理这些简直是暴殄天物,真正有头脑的人,会由简单的表象入手,探究浮雕存在的更深层意义……”大竹直二坚强有力地挥动着右手,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激情澎湃的演讲。
办公室四面各有一扇小门,门外即是狭长的钢制扶梯,能一直下到浮雕墙围成的广场里去。
叶天无言以对,因为大竹直二的话直刺中国考古界的弊端,即“食古不化、浑噩度日”。中国的每一省、每一市全都设立了文物保护部门,并建立了分门别类的文物保护条例,看似已经非常重视文物工作,但这些手段全都流于表面,只重视“保”而不重视“用”,从没有人真正去探究隐藏在古董背后的积极意义。
“看懂那些浮雕,你就能明白远古时代的蚩尤到底给我们留下了什么——他为何被称为‘战神’?‘战神’一词泛指人类历史进程中那些骁勇善战的英雄人物,希腊神话中的战神阿瑞斯是宙斯与赫拉的儿子,他司职战争,形象英俊,强暴好斗,酷爱杀戮,而且勇猛顽强,是力量与权柄的象征,同时也是嗜杀、血腥、灾祸的化身。”大竹直二越来越沉浸于自己的激昂叙述中。
叶天忽然发现,这也许就是对方性格中的唯一弱点,若能善加利用,必定可以找到摧垮长堤的唯一“蚁穴”。于是,他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气,降低姿态,垂下头,松弛后背肌肉,使自己呈现出一种萎靡不振、精疲力竭的狼狈姿态,与大竹直二的“强、劲、傲、激”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中国,传说中的战神就是蚩尤,他在对抗炎帝、黄帝的战争中落败遭斩,永远地消失了。遗憾的是,中国神话中关于蚩尤的介绍少之又少,仅有的几段也晦涩到极点,令人不得要领。现在好了,下面的浮雕世界描述的就是战神波澜壮阔、辉煌灿烂的生命历程,可供后人诚心瞻仰。当年,我的爷爷和无数爱国前辈们从流传到扶桑岛的中国古籍中发现了这个地下世界的线索,跨海而来,一路寻找,终于大功告成。叶天,追随我,你将会进入一个豁然开朗的新世界,成为超越国籍、超越狭窄的地域观的新生人。唯有如此,才能抵达近乎神祗的超高境界。”大竹直二张开双臂,面向窗外,仿佛要将四面的浮雕一起拢入怀中。
那时候,他的浑身上下破绽极多,大的五处,小的不下二十处。以叶天的实力,几乎是一击必杀,绝无失手的可能。
叶天舒了口气,挪动了两下,换了另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能找到敌人的弱点是件令人开心的大喜事,但他还不想过早地杀人,因为死人是不会开口吐露秘密的。
“你在想什么?”大竹直二倏地回头。
叶天苦笑着搓了搓手,依旧缩着肩,低声回答:“你已经找到了太多帮手,那些在冷库中忙碌的人,哪一个不是高手?至于我,除了在海豹突击队学到的打打杀杀,其它什么都不会做。”
在思想深处,他把自己当成了一根草棍,巧妙地撩拨着眼前大竹直二这只蟋蟀的触须,激发对方的好斗心、好胜心,借机打探出更多机密。
“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来到这里的——为了帮我解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句咒语的秘密。昔年的雪风号上,中国大炼蛊师玉罗刹用这样的话‘咒杀’了大日本帝国的命运,才有了1945年的‘大和民族之耻’。在我看来,从明治维新时期开始的日本国运就像一只温水中的青蛙,几度蓄力上跃,总会碰到透明的天花板,碰得头破血流,然后回到原点。二战后的四十年里,日本国民卧薪尝胆、奋发图强,经济实力突飞猛进,拼命要在列强林立的国际社会中证明自己的地位。本来,我们大和民族已经真正地成功了,却又遭到‘广场协议’的沉重打击,连续十年经济衰退。到底是什么使大和民族陷入了这种沉沉浮浮、止步不前的怪圈?”大竹直二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惘,但那种眼神一闪即逝,不留痕迹。
1985年9月22日,美国、日本、联邦德国、法国以及英国的财政部长和中央银行行长(简称G5)在纽约广场饭店举行会议,达成五国政府联合干预外汇市场,诱导美元对主要货币的汇率有秩序地贬值,以解决美国巨额贸易赤字问题的协议。因该协议在广场饭店签署,故该协议又被称为“广场协议”。
很多经济分析家指出,广场协议后,受日元升值影响,日本出口竞争力备受打击,经济一蹶不振了十几年。甚至有相当一部分经济学家认为,广场协议是美国为整垮日本而布下的一个惊天大阴谋。
叶天顺着大竹直二的话锋接下去:“你是意思是,玉罗刹的‘咒杀’至今仍在发生作用?并没有因为二战结束而自动终止?”
大竹直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右臂斩钉截铁地向下一挥,做了个大力砍杀的动作:“这件事结束后,外面的人,都得死!”
他脸上那种漠视生命、杀人如折草的冷酷表情,仿佛一枚失控的秤砣,重重地砸在叶天心上。刹那间,叶天有了拔刀杀人、以杀止杀的冲动。所以,两个人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两股强大杀机在咫尺间交叉碰撞,令室内陡然刮起了一阵诡异的旋风。
“你——”大竹直二反应极快,迅速矮身,斜向后退,双臂交叉到腋下去按住了枪柄。只需要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他就由激昂演说的“文明人”变成了犀利冷酷的大杀手,将叶天身前身后的八条攻守路线牢牢地掌控住。
“我没有拔刀动手的意思。”叶天只是搓着手苦笑,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因为他发现大竹直二已经将日本忍术、美军搏击术、中国轻功提纵书、欧洲顶级射击术完美地糅合到了一起,刚刚一退拔枪的动作,没有一点破绽可供利用。他的刀讲究的是《庖丁解牛》一篇中“无厚入有间”的攻杀原则,既然“无间隙”,那么便无处下刀,只能暂停。
第10章 忍蛇之战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叶天,我们都明白这一点。”大竹直二的手徐徐地离开了枪柄。
“那些人是无辜的。”叶天说。
“中国人的古训中说,人之初,性本善。也许,生活在地球上的每一个人,最初都是善良而无辜的,但随着生命的成长与进化,某一部分成了障碍、毒瘤、垃圾与累赘,必须清除,以保障系统的完美运行,就像我们使用的电脑系统那样,每周、每天甚至分分秒秒都需要执行‘清除无效文件’的动作。唯有如此,才能进步。我说过,那些人是来解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句诅咒的,时间一到,无论事情是否得到解决,他们都要被清理掉。”这一次,大竹直二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些,不像大砍大杀的屠夫,更像是握着手术刀文明杀人的外科医生。
日本人以“坚忍不拔”著称于世,叶天从大竹直二身上看到了这种特质。
“必须如此?”他问。
“必须。”大竹直二不容置疑地回答。
二战时,日本人曾在中国大陆上演过无数场“屠城、屠村、屠俘”的惨剧,漠视生命,蹂躏一切,并且奉行可恨又可怕的“三光”政策,即“杀光、抢光、烧光”。那是日本侵华期间实行的一种最惨无人道的政策——见人则杀,见物则抢,无法带走之物则烧。
如今是和平年代,叶天又要眼睁睁看着同样的惨剧上演,但却无法阻止,因为他此刻也是大竹直二砧板上的鱼肉。
“那个,要不要抽一支?”大竹直二向侧面的宽大办公桌指了指,桌上随意地散落着几盒柔和七星香烟。
叶天记起了地下世界外面的烟蒂,那大概也是构成陷阱的一部分吧。他摇摇头,努力调整呼吸,不把憎恶与愤怒形诸于外。
大竹直二踱到桌前,弹出一支香烟,揿下打火机点燃,凝视着飘摇向上的悠悠烟雾。
“据说,青龙就要来了。”叶天不冷不热、不动声色地说。
“对,没错,青龙、长江矩阵都会来。不过,就像我刚刚用‘意念驱动’杀死的长江十八号白蝠王那样,擅入者,都会死。现在绝不是冷兵器格斗的年代了,更非单兵作战、硬碰硬、枪械火拼的海湾战争年代。提前布局者胜,追随盲动者死。我从不忌惮青龙的存在,该见面的一定会见面,总有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大竹直二笑起来,将香烟衔在嘴角,不屑地向窗外随意指了指,“如果他来,这里就是他的浮雕墓地。”
窗外,灯光中的浮雕世界静默地矗立着,用自身凹凸不平的诡异构图、绵延起伏的流动创意诉说着远古时代的洪荒历史。若将这些资料传送给外面的考古学家,必将引起旷世轰动,可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将中华文明的历史再提前几万年、几十万年、几百万年,人类获得的不过是一串数字,既不会提高国力、军力,也不能提升民力、创造力。
反之,作为日本人的大竹直二,却从浮雕中发现了决定性的大秘密。这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巨大落差,使叶天的信心倍受打击。
“蓝色,代表宁静、清爽、冰冷,也象征希望。柔和七星的蓝白经典包装,给人以冷静的感觉,旋风标志带给人无穷的动感。在大学里,我尤其喜欢柔和七星香烟的广告,总是以蓝天、白云等自然风景为主,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精神愉悦的感受。这是大和民族的自豪,所以日本烟民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以柔和七星待客,不忘国家与民族的骄傲。”大竹直二借一支香烟来提醒叶天,其所在的大和民族有多么优雅、高贵。
“吸烟有害健康。”叶天冷冷地回应。
“烟草是上帝送给智者的礼物。”大竹直二优雅地旋身,全身都包裹在淡蓝色的烟雾中。
奇怪的是,叶天注意到,对方曾很在意地向右前方的浮雕墙盯了一眼,似乎有所发现。
“要不要下去看看?”大竹直二问。
叶天想了想,摇头拒绝:“不,我的脑子乱极了,必须得静心思考一会儿。大竹先生,能否让我独处一阵?”
大竹直二点头,昂然走向办公室的另一端,打开一扇门,哈哈大笑着离去。
眼下,叶天知道大竹直二果然是个深不可测的人,无论是在大熔炉还是三星堆,对方都掌握了足够多的真实资料,并且有充足的人力、物力、财力作为后盾,有备而来,有的放矢。所以,对方每一步都非常成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面对这样的强敌,自己该怎么办?
叶天试图避开浮雕世界的困惑,用遥控器降下地图,挡住窗外亦真亦幻的广阔场景。在那些地图上,他发现了许多标红的箭头符号,从四面八方指向四川三星堆遗址。准确说,地图展示的地貌年代,是在公元1930年到1940年之间,因为数个箭头的上方,都用小号文字做着时间说明。
所有箭头中,最显眼的一条,是从日本版图的东京一直跨海而来,指向三星堆。箭头上方,写着这样一句话:“天皇下令,必夺此地,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入口。该地域的意义,甚至比鸭绿江口岸、东北三省屏障更重要。”
叶天抱着胳膊在室内来回踱步,脚步忽快忽慢,脑子里的思考速度也是如此。他希望找到大竹直二本身的弱点,然后以此为出发点,将对方构建的这张“思维天幕”划开一道缺口。
“不能按照对方的步调前进了,那样,永无胜机。”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反反复复地如此告诫,“二战、天皇、藏金、三星堆、大熔炉、黄金堡垒、超级武器……所有这些贯穿起来,就是日本人的行动纲领和步进轨迹。那么,他们要什么?他们要的东西到底在哪里?玉龙雪山才是最终目标吗?”
“鬼门十兵卫!”叶天脑子里忽然跳出了一个名字,也就是那个栖身于大熔炉下的半石半人怪物。既然大竹直二探索大熔炉的目标是那怪物,某些秘密也一定维系在怪物身上。截止目前,他还没有见到两个关键人物,鬼门十兵卫仅是其一,还有一个则是来自关塔那摩海底铁狱的梅森将军。
“咝咝……”一种异响自窗外传来。
叶天一闪,关闭室内光源的同时,贴身于墙角,屏住呼吸,谛听窗外动静。他对那种声音很敏感,百分之百是蛇类一边蜿蜒爬行一边吞吐蛇信时发出的。
“咝咝、咝咝咝咝……”那声音从一排窗移动到另一排窗,并加速向上,到了办公室北墙右上方的通风口附近。那是一个边长一尺的正方形窗口,上面安装着横向的木纹百页窗,各条页片的间距为一厘米左右。
“这一次为什么不是蝴蝶?而是蛇虫?”叶天一下子想起了那只毁灭于王公公掌心的可爱蛱蝶,并因此而联想到方纯的笑靥。她的笑,是他黑暗旅程中的灯盏,而她红唇上的温度,则是开放在他心头的一朵不朽莲花。
“咝咝”声消失了,但另有一种单调而邪恶的皮鼓声却一下一下地传来,声源并不在窗上,而是在窗外的广场上。
叶天触摸着墙壁,无声地滑行到远离百页窗的另一面墙,耐心地听了几分钟,确信那是真实的鼓声,而非幻听。
“咚、咚、咚”,鼓声持续传来,他觉得墙面也受到了震动,震感传入指尖,经脉络直抵自己的内心。
“是阮琴。”鼓声即是心声,他在那种从容不迫、步步为营的节奏中感觉到了一股邪恶妖冶的暗流。这里是大竹直二的腹地,阮琴大张旗鼓地闯入,岂不是自寻死路?
叶天从地图缝隙中望下去,果然看见穿着日式和服的阮琴正站在广场正中,胸前背后各挂着一只漆黑色的小鼓。敲响小鼓的既不是鼓槌,也不是她的手掌,而是两条从她脖颈上垂挂下去的五花小蛇。蛇头灵巧地一起一落,节奏鲜明的鼓声便一波一波传来。
和服是日本人的传统服装,女性和服款式多样,色彩艳丽,已婚妇女多穿“留袖”和服,未婚小姐则多穿“振袖”和服。此刻阮琴所穿的,就是一件“黑留袖”和服,通体以黑色为底色,染有五色花纹,前身下摆两端印有盛放的缠枝菊花图案。
她的黑发在头顶挽成高高的螺旋发髻,用一根细长的银制蛇头簪别住。灯光中,乌发与银簪一起闪亮,与她身上表现出的凌厉杀气浑然一体、相得益彰。
很快,矮矮胖胖的王公公便倒背着双手施施然出现,一路呵呵呵呵地假笑着。两人没有太多交谈,相距五步时突然相互快攻,电光石火、兔起鹘落般交手十几个回合。王公公踉跄着向左方直冲出去,单手抠住自己的喉咙,鲜血箭一般喷射出来。
“割喉!”叶天见识过阮琴贴身格斗的本领,对出现这一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王公公侧向倒下,他的头顶忽然飞起了一大一小两只蝴蝶,绕着尸体翩翩飞舞着。
鼓声仍在继续,那是对于大竹直二一方的嚣张挑战,接下来必定会有另外的高手应战。叶天稍微犹豫了一下,悄悄推开门,计算好了急速出击的路线。门外虽有梯子,但情急之下是可以忽略不用的,他可以直接跃下五米高的台子,进入广场。
门一开,第三只蝴蝶出现了,灵巧地滑进来,打了个转,停在叶天肩头上,两只纤薄得近乎透明的蝶翼微微地上下扇动着。
“是方纯派你来的吗?如果是,就赶紧飞出去告诉她,这里危险,暂且远离。另外,即使在平川地带,也要当心青龙的逆袭。”叶天小心地低语着,生怕自己嘴里呼出的气息惊吓到那小精灵。
这只黑白腰身、七彩羽翼的蝴蝶只是老老实实地伏着,不因他的叮嘱而有丝毫异动。
叶天自嘲地轻笑起来:“呵呵,我把这件事想得太神奇了,方纯又不是孔丘七十二门徒中排在二十位的公冶长,怎么会懂得驱使鸟兽飞虫的方法?我对着蝴蝶说话,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
嗖地一声,广场中飘然落下一名身着雪白色长袍的女人。等她落地站定,身子再转过来一点,叶天才看清那竟然是餐厅中的主厨萨琳娜。
“这是两名日本人之间的事,大竹先生派我来,一劳永逸地解决矛盾。”萨琳娜轻轻弯曲右肘,小臂一荡,一柄两尺长的黑色中刀滑落在掌心里。她对阮琴的态度很客气,双手横刀行注目礼的时候,所有姿势中规中矩,不敢有丝毫轻慢。
“不,大竹直二是派你送死来的!这不是日本人之间的事,而是我和他之间为了证明彼此而单设的一场赌局。”阮琴袅袅婷婷地挪动了一下脚步,客气地弯腰还礼。她对萨琳娜的态度很温和,要远远胜过刚刚搏杀王公公时的彪悍骄狂。
“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喝着日本海的水、吃着日本岛的蔬菜和谷物长大、敬奉同样的神祗、血液中包孕着大和民族的生长基因……唯一不同的是,您有着日本皇室的高贵血统,这一点是永远不能磨灭的。无论您身在何方,加入何种国籍,基因都无法更改。江湖上把您尊称为‘大和之花’,这是我们日本民族的骄傲。既然是属于‘大和’的尊贵之花,岂能帮助外人蚕食自己的祖国?现在,还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当面锣对面鼓地谈?”萨琳娜十分健谈,词锋咄咄,应该是有备而来。
“我毕生以日本皇室为敌,因为我和母亲正是因皇室夺权派的倾轧排挤而远走他乡的,所谓的‘皇室血统’是我的耻辱。‘大和之花’这个名字时时提醒我,不能忘记那些流离失所、苟延残喘的逃难岁月,不要忘记报仇——”
两个人的交谈瞬间中断,因为看似彬彬有礼的萨琳娜突然反手出刀,带鞘的中刀荡起一阵黑烟,卷向阮琴的脖子。
阮琴旋身一拍,双掌夹住刀鞘,但这恰好给了萨琳娜快速拔刀的机会。日本中刀最能发挥威力的攻击范围为一步半到三步之间,刀一出鞘,即反搠进阮琴的左肋之下,并立即向外上方反削出去。
若是顺利,那一刀就要卸掉阮琴一条完整的左臂。二战时期,中日战场上多的是被日本武士砍掉臂膀的中国伤兵,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猝然中刀所致,因为那已经是日本剑道里熟得不能再熟的套路。
一刀过后,阮琴的和服仅仅脱落一袖,可她的臂膀却仍然安好。萨琳娜双手握着刀柄收刀后退,刀尖上已然多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黑色带子。那一尺长的带子居然是活着的,随着萨琳娜扬刀向上的手势半空一弹,便缠绕在她脖子上,然后迅速收紧。
“铁线……铁线蛇……铁线……”萨琳娜喘不过气来,丢弃中刀,双手去撕扯那条小蛇。
铁线蛇是蛇亚目游蛇科铁线蛇亚科铁线蛇属下的一种蛇类,原始产地是印尼爪哇岛,成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