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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黄河古事-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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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我的心慌乱之极,那么远的距离,我不知道还来得及来不及,强壮的头狼就在灵灵身边,只要一口咬下去,她脆弱的生命就保不住了。
    〃子辛。。。。。。〃灵灵的双手显然是朝我挥动的,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带着泪,直直的凝视着我。我的脚步刚刚一动,头狼已经张开了嘴巴。
    〃滚!〃我来不及当时狂奔过去,完全乱了心神,不由自主的一声暴喝,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灵灵出了意外,我无法阻拦,但必然会彻底屠灭陀螺山的这群沙狼。
    弱小到手无缚鸡之力的灵灵挥舞着小手,我的暴喝声并没有阻挡住头狼,它的利齿瞬间已经到了灵灵的脸前,双方只有短短十几厘米。灵灵突然一下止住了哭声,望着眼前的头狼。我几乎不忍再看,只怕下一秒就会听到灵灵的惨呼声,条件反射一般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惨叫并没有发出,等到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头狼在灵灵面前急促不安的来回兜了几个圈子,最后慢慢的后退,一直退出去七八米远,嗷的一声嚎叫,调头逃走了。我怔了怔,随即冲过去,一把抱起灵灵。
    〃子辛。。。。。。〃她的眼睛里还带着泪,但是被我抱起的一刻,灵灵咧嘴笑了起来,两只手上下摆动着,如同在宣泄心中的兴奋和快乐。
    她既然能说话,那么是否就意味着可以和我交谈交流?我的心也随之激动起来,轻轻抱着她,问道:〃告诉我,你是谁?〃

第二百八十七章 旧话重提
    我只盼望着能从灵灵嘴里得到一个答案,但是问了几次,灵灵只会咿呀的乱喊,偶尔蹦出〃子辛〃这个称呼。
    我有些失望,然而望着灵灵那张仿佛不沾染一丝尘世气息的娇嫩的脸庞,我突然感觉到,她的眼神,她的目光有些不同寻常。孩子的眼睛是最干净的,干净的像是一汪流动的泉水,但是灵灵的目光中,仿佛隐藏着一丝令人无法揣摩的气息。这个孩子,真的就是一户普通牧民家的孩子吗?周围的狼群已经紧随着头狼退走了,急速的消失在黑暗中,它们不是畏惧我,而是畏惧灵灵。
    〃咿呀咿呀。。。。。。子辛呀。。。。。。〃灵灵很快乐,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被狼群袭击时的一切,她的小手从我脸边拂动过去,语音变的含糊不清,但依稀还是能听见子辛这个称呼。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危机过去了,但我的心却更加沉重,心酸,痛楚。一听到灵灵稚嫩的话语,我就忍不住回想起在裂谷冰河岸边听到的令人心碎的呢喃。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我一遍一遍的询问自己。裂谷冰河岸边那块寒冰中的身影在我到来的时候彻底消散了,对方呼喊着子辛这个称呼,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不甘离开,而高原草场上的灵灵时隔不久就降生了,呼喊着子辛这个称呼来到了人世间。我不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然而我却不得不把她们联想到一起,这绝对不是一种偶然。
    狼群退去,四散奔逃侥幸活下来的牧民从四面八方重新回到露营地,开始收拾残局。有人死去,有人受伤,那个老牧人满脸都是悲痛,他的孙子在之前的突袭中被咬死了。本来说好的天亮之后才各自上路,但是出了事情,老牧人带人收敛了死者的尸体,从这里走上了回家的路。我把莲娘和灵灵还有另个孩子安顿在骆驼上,也当即出发。灵灵咿呀的喊叫了一会儿,可能是疲惫了,沉沉的睡去。我就想着,要多一点耐心,好好抚养她,总有一天,她会说出该说的话。
    就这么慢慢走了一夜,到第二天天亮,两个孩子都前后醒了过来,我们烧水吃饭,但是再抱起灵灵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神突然就和昨天不一样了,变的混沌,茫然,如同一个人骤然间一无所知了。她对我一直都是亲切且亲昵的,然而此刻,她望着我的眼神明显困惑而且陌生了。
    〃咿呀。。。。。。〃灵灵看了看我,调转了目光,无意中,她看到了自己右手手心上那两个仿佛深深印在血肉中的字,本来茫然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又抬头望着我,咧开小嘴笑了起来,含含糊糊道:〃子辛。。。。。。〃
    我的心一沉,意识到了些什么,但又不敢完全确定,只能耐心等着,足足赶了一天的路,到了傍晚的时候,依旧和昨天一样安顿吃饭休息。灵灵毕竟是个幼小的孩子,玩耍了一天,疲惫不堪,睡的很香,她这一睡就是一整夜,到了第二天醒来,我刻意观察她的举动。她的眼神再次茫然,好像把一切都忘记了,甚至连我都认不出来。
    但是当她看到自己右手手心上那两个字的时候,眼神随即又亮了,会冲着我笑,会在咿呀中夹杂着子辛这个称呼。
    她好像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然而望着她那纯净到一尘不染的稚嫩的笑容时,我心里的猜疑得到了印证。这个孩子只要睡过一觉,就会把一切都忘的干干净净,无怪从她出生开始,手心就印着两个字,只有看到手心上的字,她才可以回想到一些事情,回想到〃子辛〃这个人。
    她现在还小,可能体会不到太多,但总有一天她会长大,如果一个人只有一天的记忆,那将意味着什么?她或许会困惑,或许会抑郁,或许会痛苦,然而想想她,再想想自己,我深信了爷爷很早很早之前如同闲聊般时对我说过的话。
    命,都是注定的,可能一个人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完全定格,他要走的路,在出生时,已经隐然铺开。
    我们继续朝东南方向,朝着大河滩所在的地方走。远离了圣域,又走出了广袤的无人区,危险基本不存在了,后面的路程挺顺利,我们无惊无险的回到了大河滩。当我嗅到那股带着河水气息的空气时,一种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身在故土,不知故土亲,只有远行的人,才能体会到故乡的一草一木,都令人感怀。我们没有张扬,赶到大河滩的时候,随即又悄悄的来到赛华佗他们居住的地方。
    我们赶到的同时,爹和庞狗子恰好都在,当时就聊了起来。莲娘是个陌生面孔,赛华佗一见她,眼睛就移不开了,围着莲娘滴溜溜的乱转,找借口套近乎,一次两次没什么,老蔫巴在旁边皱皱眉头忍了,但次数一多,让他忍无可忍。
    〃老赛!闹什么!〃老蔫巴揪着赛华佗的胳膊,使劲朝旁边推,极度不满的嘟囔道:〃这是俺的,听懂没,俺的!〃
    〃宝药啊,宝药。〃赛华佗抽抽鼻子,老货行了一辈子医,见多了稀奇古怪的灵珍宝药,一看见莲娘,就知道这是极其罕有的神物,接着跟我们一说,我心里就顿时激动不止,赛华佗说,有了这味宝药,老鬼就有可能真正的苏醒过来。老蔫巴看我们嘀嘀咕咕的,心里起疑,当时就护着莲娘,对我们警惕万分。
    〃老东西,不要那么小气,又不是要谁的命。〃赛华佗赶紧解释:〃把你家娘们身上的花瓣给揪两片。〃
    老蔫巴护莲娘护的紧,但是一听到是给老鬼救命,吭吭哧哧的去跟莲娘商量,最后弄了两片佛座雪莲的花瓣,赛华佗如获至宝,当时拿着就去配药。药配的非常顺利,我们看着老鬼服下去,就在屋子外面等。
    这些人里头,毕竟还是跟爹最亲,等待期间,详细跟他讲了这一次西行中间的种种经历,看得出,爹很欣慰,也很感慨。我闯荡了一年多时间,成长了很多。我们又说到了灵灵,一提起她,我心里总是涌动着无法形容的感觉。
    〃孩子,有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爹听完我的讲述,犹豫了一下,望着我道:〃过去,你还小,你爷从你出生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叮嘱过,这些事情不能随便对你讲。可是现在,你真的大了,要挑七门的大梁,要带着咱们七门的人去做老祖爷们没有做完的事。我想过,你长大了,这些事情是不是不该再瞒着,该让你知道的,就得告诉你。〃
    〃爹,有什么话,跟我还不能明说吗?〃我听出来,爹是想说什么事情,这一路下来,他明显感觉我成熟而且强了,不再像过去一样,懵懂无知,任人摆布。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爹可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估计都是陈年往事,乱糟糟的没有头绪,他独自想了一会儿,怀里的灵灵又用手扒拉着我的脸,咿呀的呼喊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音节,爹的目光一动,对我道:〃你说这个孩子生下来就会说话,你可能不清楚,你刚刚出生的时候,也是开口说了话的。〃
    〃我说了什么!?〃我一听就诧异了,额骨后面的印记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彻底觉醒,我自己身上很多事情都是谜团,一时半会之间找不到那个可以唤醒印记的人,就只能从点点滴滴的细节入手去寻找答案。我出生的时候究竟发生过什么?那些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的事,现在看起来可能非常非常的重要。
    七奶奶说过,我出生的那一夜,很不平静,刮了一场多少年没有见过的狂风,也下了一场多少年没有见过的大雨,但是在我临降生之前,七奶奶被雷震昏了,很多细节都说不清楚,让我很遗憾,这事我见到爷爷的时候也曾经询问过,然而爷爷没有多说什么。现在跟爹聊天,总算找到了契机,当年我出生的时候,爹正好也在场,这些事情,他或许知道。
    〃爹,我出生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况?〃
    爹的讲述跟七奶奶差不多,临盆之前狂风暴雨突降,七奶奶在屋子里接生,爹和爷爷在外面守着被狂风大雨冲刷的门窗。后来家里的屋顶漏了,七奶奶被炸雷震昏,临昏厥之前惊呼了一声,那种情况下,爷爷不方便进屋,但是爹忍不住了,当时他正好站在窗户边,一时心急,翻窗就跳了进去。
    〃爹,村里的七奶奶当时跟我私下说过,我降生的时候,她在崩裂的屋顶外面,看到了一双沉沉的眼睛,是不是这样?〃
    〃我没有看到眼睛。〃爹摇了摇头,轻轻嘘了口气,好像一下子被当年那种紧张又怪异的气氛感染了,目光猛然一缩,道:〃我进屋的时候,正巧看见屋顶上有一个嘴里滴着血的人,正想朝屋子里面爬。〃

第二百八十八章 彻底复苏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爹的讲述和七奶奶的讲述有一点不同,可能是因为时间上的误差,导致他们前后看见的情景有了出入。尽管事情过去多年,但现在联想起当时的一幕,还是让人感觉诧异,隐隐间头皮发麻。
    〃爹,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不认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爹摇摇头。
    当时狂风大雨,气氛本来就有些异常,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爹心里只想着护着母亲还有将要出生的我,立即拿起屋子墙角一根长棍子朝屋顶上用力的捅,然而那个正在一点一点朝屋里爬的人如同一条透明的影子,长棍没有任何阻碍,穿体而过,爹立即迟疑了。外面暴雨惊雷,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屋顶上响起一道炸雷,探到屋顶裂缝的长棍陡然带下来一缕劈啪作响的电芒,顺着棍子直直的蹿到爹手上。那个时候爹还年轻,没有现在的沉稳和本事,被棍子带下来的电芒直接打到了窗户外面,随即昏了过去。
    〃我被甩到窗外,破窗而出的时候,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心里着急,但又控制不住。〃
    爹被甩出震昏的时候,可能也是我刚刚来到世间的时候,他昏在大雨磅礴的窗外,等到再次苏醒,已经是第二天白天的事了,爹醒过来,狂风暴雨已停,整个小盘河村被一夜大雨冲刷的不像样子,家家户户都在修房,我们家也像是要被冲垮似的,但是初生的我很健康,活泼有力,爹刚做父亲,一看见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忘记了,小心翼翼的抱着不肯松手。看得出来,爷爷也很高兴,只不过他深沉惯了,很少会流露强烈的情感,爹忙着照顾我,爷爷就跑去动手修房。
    〃当时是你降生还不到一天时间,我就在床边守着你和你娘,你娘的身子虚,我寸步不离。〃爹道:〃自己的亲儿子,那儿有不爱的道理,但是守了一会儿,你就直直的望着我,眼睛里都是泪。〃
    初生的孩子不会别的表达方式,唯一的表达就是哭泣,爹当时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是我饿了倦了,然而在他轻轻伸手想要抚慰我的时候,我骤然就清晰的说了四个字。
    〃我说了什么?〃
    〃追悔莫及。〃爹看看我,道:〃事情过去二十年,但我一个字都不会记错。〃
    一瞬间,我迷惑了,追悔莫及,追悔莫及,听着爹的讲述,突然又想起当时在河底那道石门后面见到七门老祖爷镇井的真身时,它们身上的血迹淌落而汇聚出来的几个字:你知罪否?
    我的确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然而这一切都让我觉得,我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这个错误带来了严重的后果。
    我继续询问,但是就是刚刚出生的时候奇迹般的张了一次嘴,之后,我就和其他普通的孩子一样,吃吃睡睡,哭哭闹闹,无惊无险的慢慢长大,爹本来还很疑惑,私下跟爷爷说过这个,爷爷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总归是有违常理的事情,他怕我知道了以后会有心理负担,所以当时就嘱咐过爹,不许他把事情透露给我。
    我和爹在一旁聊了很久,不经意间,守在屋子外面的几个人骤然发出一阵欣喜的欢呼,赛华佗从屋子里走出来,带着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对我们招招手:〃醒了!〃
    一句话立即把我从交谈带来的沉思中拉了出来,当时什么都不顾了,拔脚就冲向屋子。病榻上的老鬼一反常态,身子在不停的轻轻发抖,赛华佗转身扶住他的手背,在后心的位置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顿时,老鬼猛然睁开眼睛,张嘴吐出一小口已经淤的发黑的血。那口黑血吐出来,他整个人像是清醒了很多很多,目光里初开始有些茫然,然而望着眼前一个个熟悉的不熟悉的身影,老鬼的眼睛渐渐明亮,他能认得出这些曾经认识的人。
    病榻前有他的儿子,有他的孙子,但是老鬼命苦,他镇河时,庞狗子尚小,更不要说后来才出生的弥勒。这应该是他们祖孙三代第一次正经又正常的会面,相比之下,我这个不姓庞的人,跟老鬼接触的时间倒比他的儿孙更多。
    老鬼的目光最终投射到我身上,他的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眼神里有一种深深的期盼,不用他开口,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昏睡了有多少天?我已经不记得,老鬼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皮包着骨头的身体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他一头白发白胡子乱糟糟的,那双眼睛看似明亮,但明亮之后,是一种难以觉察的萧索和黯淡。我的眼睛立即被一片水汽笼罩住,这还是昔日一声大喝震退百邪,三刀六洞面不改色的老鬼吗?
    〃长门。。。。。。〃我紧紧抓住老鬼枯瘦如柴的手,再多的话,我说不出口了。
    〃有没有到极西去?有没有找到生死山的那棵树?〃老鬼很激动,但是他一心记挂着那件事,记挂着被困在乌苏木里的庞大,苏醒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些。
    我该怎么说?我不忍欺骗他,但是如果实话实说,他能承受的住这种打击吗?他拼死逃回来,把讯息传递给我们,就是希望乌苏木里的庞大能够得到解救,可是现在。。。。。。
    我这么一犹豫,老鬼立即察觉出了什么,他的眼神猛然一滞,舌头上像是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直过了很久,他才颓然靠在床头上,喘了口气,道:〃水娃子,说吧,说吧。。。。。。〃
    老鬼一旦苏醒,关于庞大的事情迟早是瞒不住的,我定定心神,缓和着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讲了一遍。我知道,庞大这一次绝对是凶多吉少了,但是为了让老鬼能够稍稍宽心,我没有把话说死,只是告诉他,庞大下落不明。
    谁都能听得出,这是安慰人的话,老鬼听完之后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多说什么,低着头,望着自己身上数都数不尽的伤疤,那一刻,他全身上下的精力好像瞬间无影无踪了,连抬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庞狗子和弥勒一起涌到床边,祖孙三个一刹那间都泪流满面。
    气氛一下子变的沉闷又让人伤感,老鬼扭过头,把眼角的老泪擦掉,抬头望着我,道:〃水娃子,给我喝口酒吧。〃
    我转头看看赛华佗,他想了想,对我点点头。我拿了点酒进来,屋子里其他人知道我们有话要说,先后退了出去。老鬼微微抿了口酒,似乎在体味那股辛辣和苦涩的味道,我在旁边把他昏睡之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没有看走眼,你这个娃子,是要做大事的。〃老鬼的语气变了,变的和爷爷那样低沉,似乎经过一场生死磨难,心性中的暴躁全部内敛起来,再也不和过去一般一开口就自称老子老子,他伤感但是又有些欣慰。
    〃长门,咱们七门里的事情,能不能对我说一说?〃我想着,爹和庞狗子还有唐百川他们正当壮年,我和弥勒也渐渐长大了,七门以后的责任,我们会承担,老鬼已经不堪重负,该交代的事情,他是得跟我们说说。
    〃是该说说了。〃老鬼可能不打算再把我当孩子看,但是他当年去镇河的时候还很年轻,庞大是他的父亲,却不可能把什么要紧的事情都告诉他。
    〃长门,什么是天崩?〃
    〃天崩,那只是个称呼,七门故老相传,只要大河不稳,前后四五年时间里,必然会有一场滔天的大难,那场大难是什么样子的,我说不清楚。〃老鬼道:〃娃子,你知道当时我一出河,就带着你去找七门老祖的断手是为了什么吗?〃
    七门的断手在各家保存了不知道多少年,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但是从老鬼他们那一辈乃至再向前追溯若干年,断手好像一直是一种信物般的东西,从来没有派上过真正的用场。
    〃我们七门的老祖爷,是这条大河的护河神,河底有些东西,常人见不到,只要不是到了真正天崩的时候,那些东西永远不见天日。〃
    据说,河底有什么东西,七门的老祖爷很清楚,那些东西可能存在一种特殊的加持,只有带齐了七门老祖爷留下的断手,才有可能真正的靠近大河河底,去目睹河底的一切。七门七家,各持一手,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断手不齐聚。
    老鬼能知道的,并不是绝对的秘密,但是这个信息让我精神一振,断手可以凑的齐,那就意味着可以彻底的下河去一探究竟,看看河底到底隐藏着什么。
    我心里还存着一个难以揭开的谜题,子辛,这个称呼又代表着什么?别的人说不清楚,但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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