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古事-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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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的蠕动了几下,显然是把已经涌到嗓子眼的血硬生生又咽了回去。呆他亚技。
嘭
苗尊上身的衣服被这汹涌的一击全部震成了布缕,他背后的九黎图已经到了完全激活的境地,神图不停的闪光,和小空山山顶的九黎秘境遥相呼应。渐渐的,苗尊整个人仿佛融入了无边的蛮荒秘境中,他一个呼吸,头顶的天空就好像随之浮起一片雷云,风云涌动。周围的蛮人荒兽像是不要命一样的层层猛扑,我抬手就打翻几个蛮人,但蛮人多的杀都杀不尽,苗尊趁机退到后方,在迅速调整体力。
片刻间,苗尊的脸庞重新恢复了苍白,我被蛮人团团围困,脚踩着层层迭迭的尸体一步步迈进。苗尊复原,猛然一抖身躯,背后的九黎图好像要燃烧起来,九黎秘境中的强压顿时暴涨,那一瞬间,他好像把整片九黎都搬到了小空山上,我被无形的重压死死的镇在下方,挪动一步都要用尽全力。
“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后悔,已经迟了。”苗尊重新占据上风,暴雷一般喝道:“陈近水,受死!”
轰隆
我看到一片海市蜃楼般的幻境就在头顶上浮现着,那是南疆群山中的九黎祖地,从蚩尤战败,三苗南迁开始,九黎人就世世代代生活在那儿,三苗九黎,都是蚩尤的后裔,无数代人每日每夜的膜拜祈祷。我仿佛能看到九黎的山,九黎的水在头顶飘来飘去,还能听到无数九黎人顶礼膜拜的诵念声。那么多人,那么多年,不停的祷告,产生的信仰之力浩瀚如海,一片淡光凝聚在头顶的海市蜃楼中,丝丝缕缕的从苗尊的头顶灌注进去。
那一瞬间,苗尊变的无比强大,被如海一般的信仰之力滋润着,好像一尊已经垂死的神祗,突然受到了信徒的供奉。他一声大喝,头顶就爆发出一团雷光,真龙圣剑的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唰
被信仰之力笼罩的苗尊强大的如同一尊神,手中的圣剑从头顶直劈下来,拖着一条耀眼的剑光,我无法硬挡这足以劈裂山峰的一剑,身躯倒退如飞,剑光在不断的追击,我一口气退出去很远,猛然又半途调转方向,剑光到了极限,随着我的方向横扫了一下,我一翻身避过去,脚步不稳,眼看着就要仰面倒地。
嗖
就在这个时候,脚下的地面中骤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脚踝,借着这一抓的力量,我稳住身形。紧接着,地面下冒出老蔫巴的脑袋,小空山的战团如火如荼,老蔫巴也很罕见的彻底清醒,平时迷迷糊糊的小眼睛明亮的和两颗星星一样。
“近水!接着!”老蔫巴松开手,从地面下拽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抬手丢给我,这种大战不是他能够参与的,丢下麻袋的同时,苗尊的剑光已经又一次凌空劈下,老蔫巴狼狈不堪,调头就重新钻到地下。
“陈近水,我秉承始祖遗志,秉承九黎百代万生的信仰,你只有一个人,凭什么战胜我?”苗尊握着圣剑,在此刻真的化身一尊神明,一刹那间,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好像九黎无数的生灵凝聚的代言者:“你翻不出什么大浪,只有死路一条!”
咔
一剑如同惊鸿,此时此刻的我,实在挡不住被信仰之力完全附身的苗尊和真龙圣剑。禹王已经死了,彻底消失,圣剑无主,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谁都能驾驭这柄裂天宝剑。我闪身一避,老蔫巴刚刚露头的地方顿时被真龙圣剑劈开一道裂痕,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噗的爆开了,一个又一个古老陈旧的神祗牌位从麻袋里散落出来。这些牌位在神庙中不知道被供奉了多少年,已经化成了朽木,剑光一扫,牌位纷纷粉碎。
轰隆
但是这些牌位粉碎的一瞬间,一种类似信仰之力的淡光袅袅升起,我随即化出龙身,丝丝缕缕的信仰之力马上像是找到了方向,缠丝百绕般的朝我身上靠拢凝聚过来。
“你从什么地方找到的信仰之力!”苗尊的瞳孔一缩,他认得出来,这些牌位所携带的信仰之力,同样浩瀚如海。
“炎黄后裔,龙的传人,我华夏以龙为图腾,始居正统!”我感受到了信仰的力量,好像被芸芸众生虔诚的捧托起来,身在云端。
小空山大战之前,我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细节都考虑到了,料定大战爆发之后,苗尊除了动用身躯上的九黎图,还会借助九黎万民的信仰之力。信仰的力量无穷尽,即便一个凡俗的普通人,只要心中充满了信仰,那么他的心同样是强大不可战胜的。从古至今,漫漫大河滩上的平民众生虽然闭塞无知,但他们信奉龙,膜拜龙,固执的认为这条大河的一切,都是龙在主掌控制,两岸的龙王庙不计其数,多少个世纪中香火不断,如今,尽管其中许多都已经失修破败,甚至变成了一片废墟,然而以往过去无数次的祭祀和膜拜,却化成了不灭的信仰,长存世间。
九黎万生祈祷的,是他们总有一天会跟随蚩尤的脚步,夺去中原万里江山,即便大战不休,生灵涂炭,也在所不惜,那已经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信念。而大河两岸的碌碌众生,祈求的是风调雨顺,世道清平。化成淡光的信仰之力,并非是针对我的膜拜,但我秉承的,是大河两岸无数岁月无数人对“和”的期盼和渴求。这片信仰之力如同一时间找到了归宿,全部缓缓的汇聚到身体周围。
我的身躯也和苗尊一样,在发光闪亮,信仰的力量有多大,没人能说的清楚,然而我却能听到时间长河中,每一个逝去的,陌生的凡世人,在默默又虔诚的祷告,他们希望大河安然,希望庄稼有个好收成,希望自己的父母妻儿能平平安安。
“陈近水!这不是你的信仰之力!”苗尊死死的盯着我,目光中有惊恐,有畏惧,但转瞬间,他的神色猛然一松,苗尊熟知信仰之力,短短片刻,他已经看出这是一片并不属于我的信仰之力:“你掌控不了!你的信仰之力泛滥松散!敌不过我!”
“苗尊,你要记住。”我挺起身躯,慢慢道:“这个世上,祈求和平安宁的人,远比祈求战乱祸患的人多的多,万生有灵,他们会知道孰是孰非!”
轰隆!
我的身躯猛然一涨,在无穷无尽的信仰之力中完全蜕化成一条腾空的龙,我的意志,和那些祈求安宁的人的意志,隐隐共鸣,这片原本并不属于我的信仰之力,刹那间与龙身融合。身躯飞卷,升腾于空,遥遥无尽的大河,好像尽收眼底。
大地无垠,我,无敌!
第四百八十二章 跳崖落幕
看到我在一片无穷無尽的信仰之力中升腾而起,苗尊彻底惶恐了,因为他能感觉到。
轰隆
在半空若耄粝值脑坪屠坠猓孟穸妓孀帕矶銎鹄矗缱鹨廊皇殖肿攀ソ#簧矶分疽丫诿致男叛鲋χ薪ソハ袅恕Kа劭粗伊杩掌死础V钡搅σ丫サ窖矍笆保琶腿换毓瘢妒盅锲鹗ソ!_@一动其实已经迟了,高手相争,争的就是分毫,苗尊手里的圣劍刚刚扬起,我已经从他身旁盘旋过去,龙爪一拨,那浩瀚如海的力量比压在头顶的九黎群山更加沉重,苗尊一个踉跄,被打翻在地上。
不等苗尊挣扎翻身。我马上俯冲下去,一只爪子死死的按住苗尊的后背。苗尊脊背上的九黎圖在扭动,好像预知到了严峻的危机,生死相搏,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就是把自己的生路堵死,我毫不心软,另只龙爪在苗尊脊背上划过。
强壮的龙爪像是几把锋利的刀子,把苗尊的脊背划的稀烂,九黎图在皮开肉绽的血肉中继续蔓延。龙爪上滚滚如潮的信仰之力随之透进皮肉,九黎图再也呆不下去了,被硬生生的逼出来。
神图迎空。苗尊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喊声,我卷动身躯,随着神图飞舞,身旁的云,身旁的雷,全部汇聚到一起。我牵动一丝护体雷光,隐隐的雷光勾动密布在天穹上的雷海,一片轰鸣的雷霆骤然劈下,把呼啸飞扬的九黎图彻底劈成了一片飞灰。
嘭
九黎图在半空炸成一团飞花,秘图被彻底毁掉的同时,周围的蛮荒秘境也如同一个被风雨吞没的幻境,一片一片的化为泡影。秘境消失了,如山如海的蛮人荒兽也随之消失,空旷的小空山顶峰,只剩下我和浑身鲜血淋漓的苗尊。
毁掉九黎图,我翻身落地,一步一步走到苗尊身前。名满南疆的苗尊,肯定不止这一点手段,然而心中的斗志已经被打散了,绝世神通也没有用处。他抬起头看看我,那双原本精光四射的眼睛,一瞬间就变的涣散苍老,他的嘴角滴着血,猛然想要翻身爬起,但我抢先一步,把丢弃一旁的真龙圣剑拿在手里,剑尖指向苗尊。
苗尊肯定还有余力,但是这场大战的胜负其实已经分晓,即便他拼死再起身纠缠,最终的结局是逆改不了的。此时此刻的苗尊,显得老迈不堪,然而我心中的杀念却并未因此减少,这是罪魁祸首,现在心软留他一命,以后不知道还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就在我剑指苗尊的时候,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盘山的路上冲到了顶峰。他们出现的一刻,一眼看到我,也看到被圣剑逼住的苗尊。我没有回头,然而已经感觉到,那是苗不异带着苗玉赶来了。顶峰之前一直被九黎图和八门阵紧锁着,直到阵图摧毁,两个人才能登上顶峰。
知道是苗玉来了,我更不想回头。这是她嫡亲的爷爷,我不愿伤苗玉的心,却又不能不杀苗尊。现场一下凝固了,我逼着苗尊,圣剑在他面前定格,苗不异和苗玉站在身后,也一动不动。
“近水”苗玉终于忍不住了,颤巍巍的开口喊了我一声。
我不愿,但迫不得已回过头,苗玉已经泪流满面,却咬着嘴唇强忍着,她没有多说什么,没有出声哀求,然而从她那双含满眼泪的眼睛中,我看得出,她想让苗尊活下去。
这又是一次很难面对的抉择,一边是苗玉的爷爷,一边是大河两岸祈求安宁的百姓。当我看着苗玉的脸庞时,心软了一下,然而仅仅就是那么一下,随即就硬如金铁。为了这条大河,我已经付出了很多,眼见到了快要平息祸乱的关头,我不会心软。
就算,就算是我自己最亲最亲的人站在眼前阻拦,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推开他。
“近水你”苗玉遥遥的朝我伸出手,但我一步不动,她瘦了很多,让人心疼,可我还能怎么做?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世间,总有一些人在默默的付出,丢弃一切,在所不惜,只为了心里重如生命的承诺和职责。”我慢慢回过头,道:“阿玉,我希望你懂,若你不懂,可以怪我一辈子”
身后的苗玉发出一阵凄凄的哭声,虚弱的身子一歪,斜斜倒在苗不异怀里。紧接着,她挣扎着站起身,想要走过来,但是苗不异伸手拉住她。呆他亚划。
“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苗不异轻轻摸着苗玉的头发,苗尊是他的父亲,但他没有像苗玉一样痛哭冲动,神色反而非常安静:“孰是孰非,让他自己决断,这个事情前后上千年,我们都累了,九黎人也累了,天数不可违”
嘭
倒在地上的苗尊骤然一扭身子,想要爬起来,我手中的真龙圣剑随即爆发出一团慑人的剑光,这是禹王的圣剑,如今操控在我手里,焕发出更加强大的锋芒和神性。缭绕在苗尊身外的那片信仰之力嘭的一声爆散了,如同一身力量瞬间流逝,苗尊的眼神黯淡到了极点,苍白的脸庞上仿佛一刹那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老人斑,皱纹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阿爷阿爷”苗玉强忍着哭声,苗不异心里清楚,她心里同样也清楚,苗尊活不下去了,我不杀他,天也会收他。
一个人的**灭亡了,那或许还不是真正的逝去,至少他的精神,他的意志,仍然会留存在世界上。但一颗心一旦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谁也无力挽救。苗尊在小空山上,好像片刻间老迈了二十岁,他几次全力挣扎,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眼睛,被松弛下垂的眼皮挡住了一大半,看了看远处的苗不异和苗玉,又抬眼看看我。
“我走了”苗尊的喉结蠕动了一下,从前威严又淡然的语气变的低沉消极,他一边说,一边慢慢转过身,道:“败,亦是死”
苗尊一步一步走向小空山顶峰的边缘,虽然走的很慢,却一刻不停。小空山顶峰,孤峰万仞,苗尊毫不犹豫,就像一个独自蹒跚在落日下的孤行者,走到顶峰的边缘。他没有再回头,只是抬头望了望天穹上朗朗星空,紧接着,一头从峰顶栽了下去。
“阿爷!”苗玉大喊了一声,心里承受不住眼前的一幕,一口气喘不上来,昏厥过去。
我收起真龙圣剑,这就是苗尊,一个倔强又固执的人。他宁可自尽,也不愿死在我的剑下。空旷的峰顶,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一个人的逝去,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九黎,不复存在了。
我转身朝着苗不异走去,他好像无喜无悲,脸庞木然,没有半点表情,只是紧紧抱着已经昏死过去的苗玉。
“是非,你懂。”走到苗不异身边的时候,我顿了顿,此时此刻,再多的话都是多余,苗尊要做什么,我要做什么,苗不异心里非常清楚。
“我懂。”苗不异的眼睛里,也有一汪泪水,始终打着转,却始终没有滑落:“如果是你败了,父亲同样不会留你。”
“照顾好她。”我重新迈动脚步,朝着下山的路走去:“九黎人散入河滩,安分守己,不会有人为难他们,他们会有自己的田地,会有自己头顶的一片天,两三代人过后,这些九黎人,就会变成真正的河滩人”
“不用多说。”苗不异同样头也不回的应道:“不用怜悯谁,世间本无对错,父亲没错,你也没错,只不过一胜一败,成王败寇,葬身深谷,也是应该”
我独自走了,留下仍在峰顶呆立的苗不异和苗玉,七门人都在小空山附近守候,我下山的时候,他们爆发出一阵欢呼。我们七门,也有挺直腰杆的时候。
“苗尊一死,河滩的大局不会再有多大的动荡,我们终于能喘口气了。”
我听着身边的人议论纷纷,不想插一句话。我战胜了苗尊,大胜得归,本是件让人欢欣鼓舞的事,然而心里,却总是淡淡的失落。我带着人绕到山后,在山脚一片起伏的乱石中间,找到了苗尊的尸体,那么高的地方跳落下来,苗尊摔成了一团肉泥。我把他的尸体收敛,然后放回下山的山路口,留着苗不异去安葬。
九黎的时代,落幕了。
“近水,下一步,我们要干什么?”
“下一步”我的目光随即投向了极西,投向那片终年不化的冰天雪地,河滩的大局已定,我要除掉最后一个祸患。
杀蚩尤!
第四百八十三章 再赴雪域
我心里清楚,苗尊虽然死去了,但如果七门仍然固守在大河滩,那么等到蚩尤集聚了足够的力量,重返中原的话,那麽即便能压制住他,也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殃及很多无辜的人,所以我已经做好了打算。第二次西行,把战场锁定在圣域。
“现在是我们声势最旺盛的时候,一鼓作气杀到圣域,诛蚩尤,安大河!”弥勒等人群情振奋,摩拳擦掌,准备进行最后一战。
但是我摇了摇头,默然不许。这场大祸,是我前世一手酿成的。理应由我去终结。我畏惧失去,不愿再让身边的人离我而去。
就在我将要独自西行的时候,消息风传出去,一些过去跟七门交恶不深的旁门人纷纷试探着要来“拜山”,河滩三十六旁门,从古至今,一直像是一丛墙头草,哪儿的风头强劲,就朝哪边倒。圣域和九黎的首脑现在都已经伏诛,这些旁门人看准了形势,觉得七门要独占鳌头了。我没有拒绝,带着七门人去见了这些旁门的掌灯家主。
“大掌灯的年少英武,咱里有水。早就看得出来的。”
“圣域九黎跟七门作对,跟大掌灯作对,那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一群人赔着笑脸,阿谀奉承,还有一些躲在人群后面,小心翼翼的打量揣度我的神色,唯恐我会清算旧账。那一张张脸。如同一张张扭曲的面具,谁都不知道面具的后面,又会是怎么样一张面孔。
“这群王八蛋!”弥勒咬着牙吐了口唾沫,小声骂了几句,当时我和他两个人四处漂泊,没少受旁门人的气,一直到这时候,弥勒心里还是恨意丛生:“那时候围着我们追来追去,现在又恬着大脸过来套近乎!”
我不会忘记旁门和七门之间的恩怨仇恨。前后延续了千百年,从来没有平息过。我已经算不清楚,曾经有多少七门的先辈死在旁门手中,同样算不清楚有多少旁门人死在七门手里。我忘不掉多少次在旁门的围攻中奋力搏杀,杀出一条逃生的路,我不是圣人,无法淡忘恩怨。但心中的激愤只是一瞬,随即又像一阵风中的烟雾,渐渐的散去了。
这场恩怨,就终结在这一代吧,无论过去是是非非,从过去开始,到现在结束。
“七门,旁门,都是河滩人,以前打打杀杀,都过去了。”我沉吟了一下,对面前那些神色各异的旁门人道:“旧账一笔勾销。”
“哎呀哎呀!”几个曾经跟七门敌对为难的旁门掌灯本来忐忑不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听我这么说,当时激动的难以自持,恨不得屈身跪下来,感恩涕零。
“就这样放过他们?”弥勒心里不平,趴在我耳边道:“你忘了过去他们怎么对我们的?”
“算了,这毕竟都是河滩人,不是外敌。”我淡淡笑了笑:“算了吧。”
我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就忘恩,也忘仇的人,但我身担重任,和当年的禹王一样,大河的安稳,两岸的苍生,都在我一念之间。我同样不是一个滥好人,会随随便便放过仇敌。这只是一种因内心强大而产生的宽容。
我比你强,自信永远都比你强,一个强者,本就不该和弱者去计较什么。
一群旁门人啰嗦了半天,跟七门和解,对他们来说是最值得庆幸的事,一个个感恩戴德的离去了。等到人群散去的时候,我才看到外围站着两个汉子,看样子早就来了,不过一直没有过来凑热闹。我眯了眯眼睛,觉得这两个汉子有些面熟,好像是排教的人。
“大掌灯的。”两个排教汉子看见闲人都走光了,才快步跑过来,递过来一只涂了红漆的木盒子,道:“我们家大排头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