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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黄河古事-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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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我大喊了一声,气血翻滚如龙,想要奔过去帮忙。
    “孩子!你听好,也要记住!”爷爷摆手制止我,重新挥动莲花木,和圣殿长老大战成一团,两个人快的已经分不清楚身影了,但爷爷一边不断的巨斗,一边朗朗道:“这段话,你不要忘记,一定不要!”
    “爷!”我想不顾一切的去帮他,然而脚步一动,蚩尤又一次泰山压顶般的攻击过来,生生的挡住了我的去势。
    “无贪嗔念,无一切有为法,无贪嗔念之欲,肉身不在,五蕴留存,戒俢欲无漏,定修身无漏,慧修性无漏,身有三十二相,八十好,永恒不变为身恒定,常住色界无上天为住地恒定,身边听法之众只有登地菩萨圣众为引渡对象恒定,所说之法全为大乘为法恒定,住世至到一切众生超脱轮回为住世恒定躯壳灭度,五蕴仍在,是为涅槃”
    爷爷清朗的话音在混乱的战团中依然那么清晰,一字一句的飘入心中。我心头猛然一动,我只字不识,不可能一下子听懂这些深奥晦涩的言语,但我分辨的出,这是涅槃化道的出处和来由。
    “神凰浴火,涅槃,即无重生。”爷爷和圣殿长老杀的血光四起,他诵经般的声音一平息,接着对我道:“孩子,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涅槃化道?这个世间,善恶有别,不相两立,若有一天,恶压住了善,那就善恶同归于尽,一切寂灭,等若轮回重生。多少人曲解了涅槃化道的本意和初衷,就连我们陈家始祖,也没有正解,今天,我亲口告诉你,你要牢记在心。”
    爷爷说话间,信仰之力越来越强,我忍不住掏出从河滩带来的已经磨成粉末的牌位,但是蚩尤的真身在场,河滩众生的信仰之力刚刚出现,就好像被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吞没了。信仰无善恶,只要心念坚定,信仰就长存。蚩尤的意志和执念已经千年不灭,几乎和佛一样永恒了。我用一股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信仰之力和他对战,结局显而易见。
    嘭
    战团一下子被蚩尤和圣殿长老压制了,我被蚩尤重重一击,真龙圣剑险些脱手而飞,接连倒退出去十几米,才堪堪稳住脚步。身形刚刚一停,爷爷的身影也从混乱中倒退出来,他拖着一条伤腿,站都站不稳,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把他扶住。
    “爷!你怎么样!”我看到爷爷的嘴角都是鲜血,身躯上添了几道吓人的伤口。
    “孩子,做一个人,一辈子为别人活着,很累。”爷爷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但如果没有这样的人,这个世间,就彻底黑了”
    呼
    骤然间,爷爷小腹中的金光猛然一涌,顺着他的两条手臂急速的流向我的胳膊。带着毁灭气息的金光流水般的灌入身躯内,一眨眼的功夫,爷爷小腹的金光已经灌注给我了一半。
    “爷!”我顿时明白爷爷要干什么了,死死的抓住他。
    “水伢子,我只想护着你,看着你长大,到我老的走不动了,也就算了。”爷爷松开手,小腹中剩下的一半金光更加蓬勃,那股气息一股一股的朝外涌动:“我疼你,想把你该吃的苦,你该受的罪,都替你吃了,受了,可我是老糊涂了,记得许久之前就和你说过,有些事情,要自己面对,有些路,要自己走,哪怕最亲的人,也代替不了。爷爷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完,剩下的路,你自己走,水伢子,乖孩子”
    “爷爷”我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即便在这场稍不留神就会丧命的大战中,依然难以自持:“你”
    “去吧!”爷爷猛然加重了语气,双眼中都是冷峻的光,猛然把我推开,低声喝道:“七门的人,没有软骨头!”
    交谈只是短短的一瞬,这句话刚刚说完,战团中卷动的狂风又一次把我和爷爷一起淹没了,我来不及再多说什么,就看到爷爷的身影在狂风中一闪。隐隐约约中,我还能看见爷爷最后回头望了我一眼。我无法形容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就好像背对自己最亲最爱最牵挂的人,自己逼着自己,走上一条再无相见的不归路。
    爷爷此刻的眼神,我终生难忘。

第四百八十六章 悲歌诀别
    呼啸的风雪之間,爷爷最后一瞥的眼神突然安静下来,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就好像过去二十年中无数次的微笑一样。那种眼神,是一种对命运完全放弃抵抗的眼神,人,都是要死的。
    “爷!”我狂喊了一声,身后的蚩尤手持铜棒从風雪中杀来,不容我有任何疏忽分神,我被迫转身用圣剑挡住迎头劈来的铜棒,剑锋一扫。把铜棒生生架开,匆忙回過头。
    爷爷的眼神,仍然映在我的视线中,那安静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孩子,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爷爷杀不掉蚩尤,蚩尤是战神兵主,爷爷心裏清楚,即便施展了涅槃化道,也压不住这个当年与轩辕黄帝,禹王相互争斗多年的战神。他只能拼尽全力,以涅槃化道格殺圣殿长老,尽其所能为我减少压力。
    轰隆!!!
    爷爷驟然回身,被死死压制在小腹中的那一半金光勃然爆发,风雪呼啸的战团被金芒搅动的翻滚不停。金光急速顺着爷爷的身躯。一直蔓延到头顶。这个世上,除了当年的陈四龙之外,没有人会比爷爷更加精熟于涅槃化道,爷爷的悟性,远不是圣域圣子可以比拟的。金芒中的毁灭气息瞬间达到了顶峰,战团中的圣殿长老瞳孔一缩,收起手中的尖刺,抽身急退,想要从金光覆盖中逃脱出去。
    “留下!”爷爷大喝一声,那一刻,他消瘦的身躯在金光的衬托下显得豪迈伟岸,像一尊年老将要陨落的神,却爆发着慑人的神威。陈四龙的涅槃化道可以扑杀真龙。爷爷比不上始祖,却相差不多,步步紧逼,让圣殿长老没有遁走的机会。
    “六哥!不要!”莫天晴在战团外徘徊着,她夹在爷爷和圣域之间,难以开口,但到了爷爷身躯中金光四溢的时候,莫天晴终于忍不住了,飞快的扑来,脱口大喊道:“六哥!我不要你死!”
    “天晴。不要过来。”爷爷神威凛凛,声音在轰鸣的响动中一字一句的传了出来。
    “六哥啊”莫天晴完全混乱了,匆忙中在雪地上踉跄摔倒,遥遥伸着手,朝爷爷那边哭喊道:“我要你活着,要你活着”
    我突然觉得,爷爷可能真的把心里的一切都放下了,过失,愧疚,眷恋,不舍,难离一切的一切,都被融化在这片能够毁灭所有的金芒之间。
    “天晴!走!”爷爷想要再回头望一望,望望我,还有莫天晴,但他忍住了,死亡将至,躲避不掉,生离死别中,再多的回眸,再多的言语,只不过让彼此心里多添凄愁,爷爷背对着我们,在金光间飞驰,头也不回的大喝道:“把我忘了!世间从此,再没有陈六斤这个人!”
    轰隆!!!
    又是一阵山摇地动般的轰鸣,圣殿长老不断的飞逃,爷爷不断的追击,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不顾一切的在后面追赶,战团飞速的移动,从雪谷中央瞬间就转移到了那条断谷附近。圣殿长老可能还有一身传世古术没有施展,然而面对涅槃化道,任何招架都是多余。他一口气退到断谷边缘,眼见着没有路可走了,回身想要做拼死一搏。他刚一回身,爷爷已经飞身扑去,涅槃化道将要爆发,死死的锁定圣殿长老,就算飞天入地,也绝对逃脱不过这毁灭般的绝杀。
    “身显像好常说法,声具六十四音说大乘法,心怀大慈悲”
    冥冥之间,我好像听到震动雪域的轰鸣中,传出了一道仿佛永世不灭的吟诵声,在头顶的天空飘飘而至。爷爷的身躯如同悬浮在了金光间,头顶汇聚的金光冲顶而起,雪域上空唰的显现出一条传自虚空的通道。金光在通道中急速的蔓延着,那阵莫名的吟诵越来越响,越来越真实,一阵响彻天地的鸟鸣从通道中传来,金光璀璨,虚空像是盘旋起一条浩浩金龙,爷爷身躯中的金光和通道中的金光嘭的撞击汇聚在一起。那一瞬间,我看到通道里出现了一团虚晃的影子。
    圣殿长老不肯束手就缚,在做垂死挣扎,圣域和九黎都是蚩尤的后裔,因为受过玄女的恩赐,得到两页残书,对地脉地势的掌控非常精通,圣殿长老的身子冒出一片寒光,光芒好像牵动了雪域的地脉,断谷隆隆作响,好像大地将要绽裂,群山冰河将要移位。
    “你有万千法,我只持一道,神凰浴火,轮回寂灭”
    嘭
    半空中那条通道突然炸裂了,在通道中盘旋的影子一下子脱飞出来。那是一只被金光包裹着的鸟,如同传说中的神凰一样,在半空翱翔飞舞。尽管这只是一道虚影,却真的好像神凰临世,大鸟五彩斑斓的羽毛已经泛出了缕缕灰暗的色泽,好像生命将要走到尽头。然而,它却依然保持着不灭的灵气和威能,从半空猛然俯冲下来。
    “六哥!”莫天晴从后面嗖的冲到了前方的战团中,涅槃化道完全爆发了,那种极度致命的气机让人不敢靠近半步,进一步则会化为飞灰,但莫天晴没有半分迟疑,不顾一切的冲进四周丝丝缕缕漂浮的金芒中,一下抱住了爷爷。
    爷爷想要推开她,但莫天晴不肯松手,把爷爷抱的很紧,脸庞贴在爷爷的胸膛上。
    “涅槃化道!没人能够幸免!你走!”爷爷肯定想要在临死前挺直身躯,死的凛然,然而当莫天晴不顾一切扑到他怀里的时候,爷爷还是把持不住。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没人说的清,但我知道,陈六斤,必定是一个多情人。
    “不走!我不走!”
    “天晴。”爷爷的身躯一下子变软了,语气也变软了,头顶神凰的虚影已经压下,他施展涅槃化道,有机会抽身退走,但被压制这么多年的实力一旦彻底爆发,将会引来巨大的天罚,爷爷无法再躲过天罚,与其被天罚折磨的痛不欲生,还不如在涅槃中和强敌一起化为灰烬:“天晴,来世再见吧。”
    “六哥,我不要来世。”莫天晴的语气也随之变的柔柔的,软软的,周围都是毁灭性的气机,但她好像察觉不到,脸庞贴着爷爷的胸口,如沐春风,慢慢摇了摇头,闭上眼睛道:“我不要来世,只求今生一次轮回只有一世,这一世,能跟你相见,我很知足,没有来世了,这样一起死,我心甘情愿”
    我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凄苦,替自己,替爷爷,也替莫天晴。造化弄人,莫天晴本是我很痛恨的人,我感觉她冷血,无情,但她一生不嫁,一生只守着心里唯一一个男人,直至终老。她不求来世再见,只求今生同死。岛见场号。
    她错了吗?亦或对了吗?我分辨不出,可能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这个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对错的。
    轰
    神凰终于压落下来,那团虚无的影子沉重的如同半边天穹,断谷边的雪地顿时被震裂了,巨大的裂痕咔咔的延伸出去。神凰的金光像是一片沸腾的金水,积雪唰的被融尽,圣殿长老拼尽全力在抵挡,但是转瞬之间,他的头发眉毛轰的燃起一团明火,一半身躯随即被吞噬在熊熊烈焰中。
    神凰的虚影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骤然随着金光自燃起来,火,无尽的火,把金光弥漫之处全部覆盖了。圣殿长老的胸口嘭的爆出一团血花,整颗心脏脱体而出,被熊熊烈焰瞬间燃烧成灰烬。
    “啊”
    他凄厉的惨叫了一声,身躯颓然倒地,倒地的同时已经生机绝灭。莫天晴依然死死的抱着爷爷,我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的身影在金光和烈火中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化成了两缕漂浮的飞灰。
    一切好像都寂灭了,虚空中的通道消失无影,神凰的影子也在五彩斑斓的彩光和金芒间,慢慢的燃烧,弥散成了一抹捉摸不定的烟气。我再也看不到爷爷,那个记忆中叼着旱烟袋,沉默又慈祥的老头儿,他永远离开了我。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一辆白骨马牵引的古车,爷爷和莫天晴的影子一前一后跳到马车上,马车轰隆,拉着他们两个人,驶上了漫漫无尽的黄泉路。
    “爷”我察觉的出背后蚩尤冲来的劲风,一把攥住真龙圣剑,回身挡住他。我没有流泪,但那种最让我恐惧的“失去”的痛苦,却像千万把刀子,不停的刺割着我的心。此时此刻,我的脑子和心一下子就空荡荡的,一边挡住蚩尤,一边不由自主的扯开嗓子,吼起那首我们七门人传唱了无数岁月的巡河调子。
    “黄沙路哟,无尽头,大河洋洋,向海流哟”
    苍凉的巡河调子,像一首不绝的悲歌,以歌悼念,用巡河调子,给爷爷送行。
    “爷!一路走好,一路走好”

第四百八十七章 红衣飘然
    爷爷走了,这一走就是诀别。但这时候,我连哀悼的机会都没有。一首巡河调子还没有唱完,蚩尤已经再次到了身后。铜棍在呼啸,脚边就是爷爷刚才施展涅槃化道时震出的大裂痕,深不见底,风声盘旋四周,呼呼作响。我回身一剑,把直劈过来的铜棍架开,可是双脚却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此时的蚩尤,仿佛昔年的战神重生了,他的残躯被镇压在大河中几千年。早已经没有全盛时的凶焰和神能,然而蚩尤被镇压后,圣域九黎的后裔年复一年的用心底最忠贞的信念在呼唤,化成强大纯净的信仰,蚩尤彻底被信仰的光芒裹住,铜棍下劈一次,就如同满天的雷凝聚到一起。那几乎强大无匹的力量让我抵挡的很吃力。头顶的锁魂环还在盘旋,挣脱不开,化不出龙身和蚩尤决战。
    蚩尤一步一步紧逼而来,我一步一步的后退着,前后退了十多步,后背感觉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双脚的脚后跟已经踩到了大裂痕的边缘。远远围拢在四周的圣域人不断的靠近,火把在裂痕两边燃成了一圈。为了抵御凶悍的蚩尤,全身上下所有力气已经全部灌注到了手中的真龙圣剑内,剑身上沾染的禹王的血迹,发出一片红光。
    嘭
    我和蚩尤又一次猛烈的撞击到一起,裂痕边缘的石块一块块的被震松脱落。这不是一次寻常的战斗,不仅仅事关生死。更意味着两道前后延续了千年而不灭的精神的较量。蚩尤强势,一棍猛过一棍,搅动着冰天雪地,我只觉得招架的越来越吃力,相互巨斗了片刻。蚩尤的身影化成了一团狂风,我的眼神跟不上风团的转动,稍稍一滞,狂风中陡然探出了铜棍的影子,嘭的一声重击在肩膀上。
    这一击让我踉跄着退到了裂谷边儿,嘴角随即渗出一丝血迹,周围观战的圣域人山呼般的爆发出一片喧闹的欢呼声。
    “大禹,苟活千年,只为今天一战。”蚩尤占据了上风,仍然在步步紧逼:“你我胜败,即是生死!”
    我咬了咬牙,内力外力都已经臻至圆满。才勉强和蚩尤招架了这么久。如今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在紧张的思索,涅槃化道的法门,我不熟悉,但爷爷临死传教的涅槃化道真意,我似懂非懂,再加上那半团金光,我想拼死一试,试试能否以涅槃化道击杀蚩尤。然而我心里清楚,成功的几率太渺茫,我要保证击杀蚩尤,同时要保证自己能够安然的躲避天罚,生死,我看的淡了,但破运神胎还在我身上,大河要靠它去拯救。
    心里迟疑着,迟迟不敢动手,唯恐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这一犹豫间,又被蚩尤逼退了好几步,脚步一滑,险些就从裂痕边缘滑落下去,匆忙中收住脚,旁边的冰块石头簌簌的顺着滑落下去。裂痕深的根本看不到底,好像直通到地层最深处,我强行朝前猛冲了一段,想远离这里。身形仓促,蚩尤稳占上风,不等我回身站稳脚,铜棍又一次重重撞击在肩头,半截身躯好像要被打碎了,嘴角的血迹流水般的淌下来。
    轰
    周围又爆发出一阵响彻雪域的欢呼,蚩尤忍辱苟活,只为了这一天,圣域无数代人艰难的活在冰天雪地中,也是为了这一天。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沉闷的鼓声骤然从人群外爆发,对于这道鼓声,我很熟悉,那是排教行船开路时用的大鼓,据说能够震退邪祟。鼓声震的人耳廓昏沉,紧接着,裂痕一边儿围拢的圣域人被冲散了,显然是有外敌突如其来的发动了袭击。
    如果听不到那阵鼓声,我可能根本想象不到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地方,但那熟悉的鼓声让我隐隐中感觉到了什么,猛然一回头。十几条身影从周围的冰雪中跳脱出来,把毫无防备的圣域人冲的七零八落。燃烧的火把下,我猛然瞥到了一抹红红的影子。
    那一刻,我的心在急剧的跳动,我说不清楚是欣喜,是意外,是担忧。那抹红红的身影像是雪地里的一团火,带着十几个人狂冲猛杀,想要从圣域人的围拢中冲出血路,跟我汇合。呆医扑划。
    是小九红来了!
    因为爷爷的离去,我已经极力在压制心中的情愫,但看到小九红身影的时候,那种情绪却真的压制不住了。短短一瞬间,被冲散的圣域人马上反击,圣域人大多带有异象,曾几何时,一个圣域人在大河滩就能统领三十六旁门,如今到了他们的老巢,如同陷入了龙潭虎穴,小九红带来的十几个人明显是精挑细选的好手,却挡不住那么多人同时冲杀,不到两分钟时间,已经惨叫着被打死了一半。
    这一瞬间,或许是我这一生彻彻底底被小九红感动的时候。圣域决战,和当时的桑园村又不一样,小九红不会不知道,来到圣域,只有一条死路,绝对的死路。但只因为我在这儿,她明知必死,依然会来。
    这,就是小九红!
    我拔脚就朝着小九红的方向跑去,把沿途零零落落的圣域人杀的人仰马翻,我想哭,又想笑。这一世,我只在这个世间度过了短短二十一年,然而看到小九红的时候,这短暂的人生仿佛充满了意义。有这样一个人,当整个世界都背弃自己时,她默然不语,却固执的等待,守候,不离不弃,为自己生而生,为自己死而死。
    只因有她,这一世,已值得。
    小九红带着仅剩下的五六个人,被渐渐围拢的圣域人死死的困住,他们抵挡不了多久,在我拔脚狂冲的时候,又倒下了两个。我在前面猛跑,蚩尤也在身后追赶,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拼了这条命,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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