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古事-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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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距离还远,听不到那帮金窑的人在说什么。金窑的背尸一般至少要持续两到三天,尸骨背上来就抬到大车上,到秘密的地点去炼金。背着背篓的人像是下煤窑一样,倒掉尸骨,重新钻到洞里。我和弥勒观察着情况,这帮金窑不是小金窑,人比较多,随身带着火铳,甚至还有枪,不能硬来。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从洞口突然就爬出来一个人,身上的背篓丢了,浑身是血,爬上来就屁滚尿流的跟领头的人指手画脚说着什么,看样子下面是出什么事了。金窑的金把头立即从一个窝棚里请出来两位大仙。晾尸滩,其实就是一片积尸地,为了保证做活时的安全,金窑一直都养着至少一个大仙,以备不时之需。
金把头带着两个大仙,还有其他几个帮手,从洞口钻了进去。这年头,河滩上坑蒙拐骗的大仙和神婆很多,不过里面的确也有真本事的,只要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一般的尸乱,有本事的大仙可以压的住。
几个人钻进洞里,不多久,就开始一个一个朝上拖人,拖了大概四五个人的时候,我感觉脚下的地面微微的震了震,紧跟着,地面上十多个窝棚,连同那个斜斜的洞口,轰隆一下,同时就塌了下去。
〃这个地方不对劲!闷窑了!〃弥勒抬头就在四周看了看。
洞口完全塌了,被碎石和土层掩盖起来,我们不由自主的靠近着,骤然间,从塌陷的土层里,伸出一只带血的手,痉挛似的胡乱抓了几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阴阳尸魁
闷窑,指的就是金窑在背尸的过程中,下头发生了很重大的变故,那种变故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导致窑口崩塌,把下去的人都困在里面。那样的情况凭一般的尸乱是无法造成的,必然有很厉害的东西。
〃这片积尸地,很不平常。〃弥勒皱了皱眉头,从洞口伸出的那只手就颤动了几下,然后软塌塌的垂下来,显然手的主人已经不行了。
金把头个几个重要的帮手进了洞,外面只剩下几个跑腿打杂的伙计,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和弥勒商量了一下,那块积尸地里,肯定有了不得的东西,但是这个时候不抓紧时机,等金窑其他人闻讯赶来的时候,就更没机会了。
我们马上悄悄的潜伏过去,唐敏和雷真人去对付那几个杂鱼小虾,我跟弥勒拿着旁边的铁锹,飞快的把洞口塌下去的土清出去一片,那只带血的手的主人是金窑两个大仙里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年纪,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剩了半口气。
他的眼珠子使劲朝上翻着,微微张着嘴,呼哧呼哧喘着气,好像肺里有什么东西咳不出来,我低头看了看,猛然发现他右胸下面被掏了个洞,已经让土屑给塞满了。
这大仙张着嘴巴喘了几下,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弥勒把耳朵都贴过去,却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只能听见大仙的喉咙里咯咯咯咯的响了一阵子,然后眼珠子猛然一定,顿时没气了。
〃怎么办?〃弥勒转头问我。
〃下去看看!〃我咬了咬牙,尽管知道下面肯定不对,但想着身上有镇河镜,所以胆子比较粗,犹豫了一下马上决定进去。
弥勒二话不说,弯腰就钻了进去,下面是空空的一个洞,漂浮着浓重的血腥味,血腥味之后,还有股说不出的味道,反正非常别扭。金窑们下坑背尸时用的手电凌乱的丢了一地,晾尸滩下面,一层一层的黄沙里全都是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尸体,面目全非。
我看到那些金窑淘金人的尸体,横陈在这个空洞里,乱七八糟的摞了一地,死状很惨,但是周围静悄悄的一片,一点声响都没有。
地上满满的都是尸骨,头上飘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白雾,我和弥勒很小心,一边左右张望,一边朝前走。
积尸地不可能太大,走到大概二十多米的地方,已经到了这块积尸地的正中央,手电光柱照射到前方的时候,地面上模模糊糊有一个洞,那样的洞看上去就如同一口井。
〃这里不会有井的,但是现在顾不上了,先找找,有没有无根水。〃弥勒把手电挪开,周围到处都是尸骨,头顶的雾气常年飘动,不断的升腾,又不断的凝结,地面很潮,散乱的尸骨上,偶尔会积着一些水,这让我觉得,可能有点希望。
我们慢慢走了两三步,弥勒用手里的铁锹轻轻拨动地面上的碎骨头,随即,几颗散乱的颅骨出现在视线中,几颗颅骨都被碎骨头覆盖着,其中两个里面积了一点水,那水积存的时间可能太久了,绿油油的好像一块碧翠的玉。
〃是无根水吗!〃我脱声喊了一句,心里很激动。一个人苦苦的在寻找一件东西,经久奔波之后终于找到了它,那种心情难以形容,我一步走到弥勒身边,用手电筒照了照,绿油油的水里,飘着细如头发一样的丝,跟雷真人说过的无根水,一模一样。我伸手从身上掏出个小瓶子,慢慢把颅骨里的水一点点倒进去。
嗡。。。。。。
那点水还没有倒完,一阵嗡嗡声突然从前面不远处那个井口样的洞里传出,紧跟着,一道影子从井口里轰的钻出来,猛扑向我们。我在装水,但弥勒始终保持着警惕,那影子出现的一瞬间,弥勒拿着铁锹抬手就横拍过去。金窑的人用的铁锹厚重锋利,弥勒膀大腰圆,这一下拍出去,能把人活活拍死,但是铁锹拍到那道影子身上的时候,嘭的一响,弥勒忍不住被震的倒退了两步,手里的铁锹已经断了。
那道影子只是微微晃了晃,我赶紧把瓶子拧好装起来,手电照过去的一刻,我看到那影子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烂掉了,斑驳不堪,沾满了黄沙,它的脸就像一块木头,只有两只眼睛,微微闪动一种淡淡的光。
〃什么人!〃
〃这不是人!〃弥勒嘘了口气,把手里半截铁锹把紧紧握住,道:〃是尸!〃
轰。。。。。。
在我们对话的这短短一刹那间,这道身影的头顶,肩膀,轰然升起了三团好像隐隐约约跳动着的火。这一幕立即把我惊呆了,像老鬼那样阳气很重的人,或许在阴惨惨的地方发怒,身上的三把火讲会若隐若现,但尸体身上的阴气最重,连阳光都不能见,这具尸体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阳火!
完全没有任何时间思考这些,这种已经可以随意活动,行动如飞的尸体,叫做尸魁,跟那只将要得道的红眼老尸无法比拟,但也非常要命。我和弥勒转身想跑,但是一抬眼看到前面一具一具死在半途中的金窑淘金人的尸体,立即就明白,肯定全部是让尸魁弄死的。
尸魁肩头和头顶冒着冲冲的阳火,一下从后面跃过头顶,挡住了去路。我拿起镇河镜,但是这只带着阳火的尸魁没有半点畏惧,镇河镜镇压百邪,克制阴物,然而对这只尸魁不起半点作用,我一时间就分辨不清楚这到底是人还是鬼,这世上没有什么阴物能够承受阳火的。
镇河镜和打鬼鞭没有半点用处,只能靠赤手肉搏去对付这只尸魁。弥勒抖抖身子,喝道:〃水娃!我缠着他,你快出去!别把瓶子丢了!〃
〃不行!〃我根本没有犹豫,七门的长门庞家都是这种脾气和秉性,凡事把活路留给别人,死路留给自己。
两个人接连闪了几下,那只尸魁几乎和活人都没有什么区别了,举手投足间力大无穷,周身结实的像是一块钢板,刀子都捅不穿,把我们缠的走都走不脱。我把打鬼鞭拿住,寻找机会,想用三花绑把它给缠死,但是尸魁一折身,腰杆子生生的扭了九十度,一把就朝我小腹抓过来,弥勒急了,什么都不管,冲过来紧紧抱着尸魁朝后拖。
那东西力气太大了,我就地一滚,躲过这致命一击,尸魁猛然一抖腰,弥勒整个人像是一颗弹丸,被撞出去很远,倒在一片碎骨中。紧跟着,尸魁的嘴巴里喷出一股蓝幽幽的火苗,火苗在空气中蜿蜒,像是一条摸不着形迹的蛇,嗖嗖的闪动,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弥勒猛的跳了起来,蓝幽幽的火苗附着到他身上,烧的很快,随即就从鼻子耳朵里蹿出蓝色的火光。
〃阴火!〃我心里一沉,这只尸魁到底什么来历,身上带着阳火,竟然还有阴火。这种阴火是尸体自身的阴气凝聚起来的,比阴山道的阴火更纯粹。弥勒在地上来回打滚,阴火上身,不是在烧,而是在抽,把人体内制衡的阴阳气破坏掉。蓝色的火苗跳动中,弥勒身上那股阴气已经压不住阳气,他的肩膀头顶顿时也呼的升腾起三团若隐若现的阳火。我两步冲过去,把镇河镜塞过去:〃拿着!〃
镇河镜镇压百邪,我不知道有用没用,但塞给弥勒,总会好一点。他仍然在翻滚,却忍着不肯出声,我拎起另一半砸断的铁锹,就打算过去跟尸魁拼命。弥勒勉强爬起来,身上的阴火阳火争相跳跃,蓝光红光交成一片。
〃你出去,让老雷和小敏留一个金窑的活口!〃弥勒大喊道:〃我身上有续命图,不要紧!快给我走!〃
我的脑子一清醒,顿时想起了续命图。河凫子如果用掉续命图,就等于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但总比彻底死在这里强。弥勒可能打定了必死的信念,也没有什么章法了,冲过来扭着尸魁滚成一团,随手抓起身边的石块,照着脑袋不停的砸。
我赶紧就转身朝地洞的洞口跑,想出去先和雷真人还有唐敏知会一声,但是脚步一动,从洞口那边,铛的一声脆响,像一缕烟气,飘飘袅袅的飘入了积尸地。那声音清脆悦耳,像是什么铜铁之类的东西发出的。
这道清脆的声响并不大,然而在它飘入积尸地的同时,整个地洞仿佛都跟着晃了一下,地面上的沙子不停的震来震去。
铛。。。。。。
第二道声音紧跟着又传了过来,我猛然一回头,隐约看见什么东西像是要从地下破土而出一样。
再仔细看了看,我突然发现,是积尸地正中央那口井,随着那阵清脆的声音在抖动,整口井仿佛真的要从地下冒出来,清脆的声响一声连着一声。正在跟弥勒纠斗的尸魁也呆不住了,一下把弥勒撞出去很远,转身就扑向那口井,似乎想要应身跳下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残缺大鼎
我很怀疑那口井是尸魁的老窝,或者说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井一晃动,尸魁飞身后退。我赶紧跑到弥勒身边,那股阴火还没有熄灭,我一急,直接抱住弥勒在地上滚了几下,用自己身上的阳火费力的压灭了那股阴火。但是这时候已经有点迟了,弥勒身上的阴阳气彻底失衡,身子滚烫的如同一团火炭,却在瑟瑟发抖。
我把弥勒拖起来,他的脸赤红一片,嘴唇已经干裂,这短短的一瞬间,尸魁已经跳进了那口井里,想全力镇住正在颤抖的井。然而那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像是一道催命符,让地面上的井不断的露出土层。
〃先不管它!我们走!〃我拉着弥勒,就像拉着一具正在燃烧的躯体,可是眼下却没有办法,只想先从积尸地里冲出去。
在我转身的那一刻,地面上的井拔地而起,但那并不是一口井,而是一个黑乎乎的巨大的影子。那个影子一下从地面冲到上方,重重撞在头顶的土层,又落了下来。嘭的一声,那影子落在地上,来回剧烈的晃动了几下,躲在里面的尸魁被抖了出来,打了几个滚,翻身爬起。
我的目光全部凝视在那个如同井口一样的影子上,一转眼的功夫,我看到那好像是一尊鼎,巨大的铜鼎。鼎身上铸刻着山川河岳,飞禽走兽。
那是我之前曾经三次见过的铜鼎,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它会在这里出现。这尊大鼎在地下埋了很多年,缺了一只鼎耳,纹络中堵满了泥沙,微微长着一层绿锈。它剧烈一抖,把躲在里面的尸魁抖出来。尸魁刚刚站稳脚跟,大鼎腾空而起,如同一座山,重重砸了下来。那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一直在持续,大鼎也跟着开始嗡嗡作响,如同一个巨人骤然间苏醒。
大鼎一落,气势如虹,尸魁钢筋铁骨,但是被沉重的铜鼎压落下来,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挣扎着想逃,大鼎一起一落,压在尸魁身上,好像压到了一块铁疙瘩,铛的一响。尸魁半截身子立即像是要折断一样,大鼎又是一升,轰的落下来,硬生生把尸魁砸住,来回七八次,尸魁坚硬如铁的身子让砸的稀烂。
我看的很清楚,这绝对是河底的鼎,但是不知道什么年月埋在了积尸地,那阵叮当声依然存在,大鼎把尸魁砸烂之后,呼的又飞了起来,快速的移动到我和弥勒头顶,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会直落而下。
我紧紧抱着弥勒,想用身体挡住他,可是这样沉重的鼎落下来,必然会把我们砸死,连缓冲的余地都没有。我惊恐的抬起头,那口鼎就悬在我上方大概一两米的位置,像一只气泡,起起伏伏。一转眼的功夫,我突然觉得,这口铜鼎像是一个人,正在艰难的思考。
叮当。。。。。。
又是一声响,大鼎猛然下坠了半米多,几乎已经要压到我的头顶,我拽着弥勒朝旁边滚,大鼎仿佛长了眼睛,在上面慢慢的跟,它仍然起伏不定,布满绿锈的鼎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嗡嗡声不绝于耳。
叮当声急促起来,大鼎呼呼的一晃,那片淡淡的光晕一下就落到了我头顶,那一刻,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钻到了身体里,无形无质,却感觉周围好像猛的粗了一圈,身上的力气陡然增大,我抓着弥勒用力一挣,从鼎身下方跑出去。大鼎这一次没有再跟随我们,转了转,朝着洞口方向飞过去,轰隆撞塌了一片土。
弥勒昏昏沉沉的,像是发烧被烧晕了头一样,嘴里含糊不清,我一抓他,觉得他差不多二百斤的身子轻飘飘就被提了起来,但是当时也没时间多想,跟着大鼎飘出去的轨迹,一路跑到洞口处,钻了出去。
在我背着弥勒钻出洞口的一瞬间,一眼看到雷真人和唐敏被人架着,那些人很陌生,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从洞口走出时候,我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压力,像潮水一样四面八方而来。
面前站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人,像是岁数很大了,然而又有一种妖异般的年轻,他手里提着一根绳子,绳子上绑着一块破铜烂铁,但是仔细一看,就能看到那块破铜烂铁,其实就是那只大鼎残缺的鼎耳。
我的目光有点呆滞,因为看到鼎耳的同时,还能看到那人的双手,各有七根手指。
七指神力,除了圣域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谁长着七根手指。毫无疑问,这人,必然是从圣域来的。
〃你终于出来了。〃七指咧着嘴一笑,猛然一敲手里的鼎耳,刚刚飞出洞口的大鼎就晃晃悠悠的飞到他跟前:〃既然出来了,就一起走一遭吧。〃
我感觉浑身上下透骨的凉,雷真人和唐敏已经被抓住了,背后的弥勒昏沉不醒,就我一个人,能对付这些从西边儿来的高手吗?
〃他们。。。。。。要带走这口鼎。。。。。。〃弥勒趴在我背上,尽管眼睛都睁不开,却仍然小声的嘟囔道:〃不能让他们带走。。。。。。鼎很可能是镇河底的东西的。。。。。。带走就糟了。。。。。。〃
〃你好好的,不会有事。〃我把弥勒轻轻放在地上,转身扭动一下手腕,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能打。
〃果然有点气势。〃七指一边慢慢敲击鼎耳引着大鼎朝旁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道:〃去两个人,先把他拿了。〃
这帮人一共有七八个,其中两个年轻一些的听了七指的话,迎头朝我奔来。圣域人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觉得比河滩人尊贵,两个人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举手投足间就像是要把我一鼓作气拿下一样。我们四个人,三个都陷了,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我身上,我暗中攥了攥拳头,一闪身迎过去,速度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快。
拳头像是一阵风,两个圣域人的脸色猛然变了变,我就觉得身体里仿佛贯注进去一股原本不属于我的力量,大的惊人。能来到河滩的圣域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但是跟对方两个照面,我丝毫没落下风,背后的命图一阵一阵的发热,那股力量好像注入到了每一滴血里面,我一拳把一个圣域人逼退了一步,接连三五个回合,对方拿不住我,七指不由自主的回回头,表情有点烦躁。
〃怎么回事!这都收拾不下!〃
说着话,七指转身冲了过来,他比这两个人强劲的多,人还没有到,一股劲风就像刀子一样扑到了脸前。我感觉手指尖一颤,这个人的本事,不会比大头佛低,我身上就算又多了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也斗不过他。
我一下就被三个人围住了,勉力靠着力气大,周旋了一会儿。这时候,不远处那口停在原地不动的大鼎,突然自己微微的打着晃,来回动了几下。七指的余光瞟见大鼎在动,开口道:〃按住那口鼎!〃
剩下的三个人立即靠近大鼎,弯腰压住鼎足。圣域人的力量很强,这口鼎看着仿佛有千斤重,但被三个人按着鼎足就压了下去。他们在压,大鼎想要挣脱,来回扭动中,蒙着一层绿锈的鼎,好像流出一滴一滴鲜血的液体。
一滴一滴血,顺着鼎身慢慢的流下来,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说不出的悲哀,好像生命中的一部分被什么东西强行割去了。鼎在流血,鼎身发出的嗡嗡声又好像在哀鸣。大鼎被按住之后,七指的攻势更强,好像想要三两下把我制服然后带走。
嗡。。。。。。
被按住的大鼎如同发狂般的猛然一抖,按着鼎足的三个圣域人被掀的四脚朝天,紧接着,大鼎腾空而起,朝战团飞过来,七指的动作非常灵敏,他再强,也不敢挨大鼎砸来的那种威势,狼狈的一缩身子,就地滚出去十多米远。
但另外两个人没有七指灵活,其中一个临危堪堪躲了躲,另一个直接被大鼎压在下面,一声哀嚎都没来的及发出,顿时成了一滩血肉。
七指在十多米之外才翻身爬起来,随手拎起吊着鼎耳的绳子,一阵猛敲。大鼎在不断的流血,好像一个人无助的悲戚,哭到血泪丛生。鼎身一直在晃,随着那道声响,愈发不稳。
〃先把他拿了再说!这小子倒很有两下子!〃七指不停的敲打鼎耳,圣域人性子彪悍,尽管眼前一个人已经被活生生砸成了肉泥,但剩下的没有半丝畏惧,七指一发话,被大鼎抖开的三个人立即转身朝我扑来。
〃算了。〃
这时候,一道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这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尽管苍老低沉,但语气中有种无法形容的雄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