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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黄河古事-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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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勒来了,跟我说了说情况。那只大金娃娃的确是罕见的宝药,老鬼能不能醒过来,这要看他的造化,但是有那只金娃娃,至少可以吊住他的命。
    我安心了一些,三个人就开始朝排教的老窝赶路。过去,三十六旁门那样的草莽家族都有个总坛,是家族的核心所在,但红娘子做事比较小心谨慎,没有固定的老窝,时常在几个排工聚集地交换着住。金窑跟排教有点瓜葛,金大少知道红娘子这段日子呆的地方。我们沿着河岸一直走到老沙河,那是一段已经干涸了很多年的故道,越过老沙河,再走上四五天,就能到达目的地。
    七门和金窑现在都变成了旁门的大敌,所以三个人加了百分百的小心,总是趁着半夜去赶路。这天夜里,我们走到老沙河北边二十多里的一片林子边,河滩没有特别大的林场,这片林子不算大,树刚开始抽芽,三个人就坐下来休息一下,金大少烟瘾特别大,不停的抽,一边抽一边跟我们念叨,我和弥勒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忍不住就闭上眼睛,让自己清净一下。
    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头顶像是刮过一阵若有若无的风,风吹着还未长出叶子的树杈,微微的发出呜呜声,那本来是很普通的风声,但是我的眼睛猛然睁开了,觉得那声音,如同一个人的哭泣声,隐隐约约,又飘渺无形。
    我的心开始突突的乱跳,心里有种形容不出的伤感和悲凉,那哭声,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熟悉到好像一个认识了许久的人,就在附近一个未知的角落里,默默的看着我,小声的呜咽。
    这像是哭声一般的风声顿时让人不安,我慢慢的转头看了看四周,目光还未扫过一遍,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啪嗒啪嗒的落到头发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佛妖同途
    那啪嗒啪嗒的东西落在头顶的同时,我就警觉了,伸手一摸,头发上沾着几滴发粘的东西,带着很明显的难闻气味。我抬头望上去,老树很高大,虽然还没有长出叶子,但是枝杈横生,头顶没有月光,黑咕隆咚的一片,我眯着眼睛看,却看不清楚上面是不是有东西。我不敢马上就大呼小叫的声张,全神戒备的暗中观察着。
    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反应,弥勒闭着眼睛养神,金大少盘腿坐在哪儿,叼着烟卷皱着眉头,不停的嘚吧。
    〃都说我们金窑有钱,是有钱,那钱是怎么换来的?像我家老爷子,前半辈子当苦力背尸,落的一身病,要不是后来发达了,找人治好,这世上压根就没我这个人儿,难啊,老哥,难。〃金大少摇头晃脑:〃谁都不容易,能帮衬着,就帮衬一把,老哥,说句交心的话吧,我那个没过门的媳妇儿。。。。。。〃
    我没心听金大少啰嗦,眼睛始终在周围不停的晃动,这片林子越来越不让人踏实,那阵隐隐约约的哭声,仿佛一直在耳边萦绕,哭的很凄惨,而且愈发让我感觉熟悉。
    我的目光从左到右,重新扫了一圈,当再次望向金大少的时候,我一下就惊呆了,头发连同身上的汗毛全部唰唰的直立起来。
    金大少一无所知,叼着烟卷在回忆他父亲的生平经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后仅仅一米远的地方,无声无息站着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最多一两尺高,浑身沾满了血,连两只眼睛仿佛都是红的,已经慢慢伸出手,抓向金大少的头发。
    〃你不要声张。〃我压着声音慢慢道:〃身后有东西。。。。。。〃
    〃什么?〃金大少正说的有劲儿,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不由自主的转头去看,恰好望到那个小孩儿圆溜溜又血红的眼睛,当时一愣,随即像被针扎了一样跳了起来:〃这他娘的是什么!〃
    哗啦啦。。。。。。
    弥勒正靠着树打盹,金大少一嗓子喊出来的时候,像是把一片东西全都惊动了,两只发绿的胳膊从树后呼的冒出来,拦腰抱着弥勒。那胳膊的力气非常大,弥勒反应的虽然快,但被卡着腰,像是被一道铁箍给箍住了,他猛然一抖身子,想挣脱出来,两只手使劲扒着树后的两条胳膊。发绿的胳膊烂哄哄一片,弥勒一把就拽掉两大团烂肉。
    周围一下子冒出许多窸窸窣窣的声响,这种林子的地面上全部都是落叶和沙土结成的硬壳,我站起身的同时,土壳一松,几只手唰的就从下方探上来,但是还没有靠近我,就微微的一缩,显得有点畏惧。我身上带着镇河镜,寻常的邪祟不能沾身。
    〃出来!〃我随手拿起身边的棍子,用力捣穿脚下的土壳,朝上一挑,一具已经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尸体腾空被甩飞了,落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来回晃了晃,骨架被摔的几乎散掉。
    〃滚!〃弥勒被箍的急了,一发火,头顶和肩膀立即升腾起微微的红光,他身上的那股先天阴气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全剩下阳气,阳火冉冉而出,弥勒猛的一挣,把树后两条胳膊硬生生的挣断,虎吼一声站起身。
    他这么一挣,震的树微微晃动,头顶哗啦啦落下来一个已经快要散架的鸟窝,鸟窝里有两只黑老鸹,烂的只剩下羽毛和骨头。
    土壳噗噗的碎裂,不知道多少手一下全都探了出来,弥勒的阳火盛,我有镇河镜,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是欺软怕硬的,顿了顿,全都冲着金大少一个人去了。身后那个只有一尺来高的血婴抓住金大少的头发,金大少反手拽住对方,用力甩了出去。
    〃摔不死!那是死胎咒!〃弥勒也操起棍子,把几只探出来的手打断,前后一望,道:〃被人算计了!〃
    〃这他娘的不公平!为什么都冲我一个人儿来了!〃金大少手忙脚乱,但这个家伙其实机灵的很,跳来跳去的跟一群破壳而出的东西周旋。
    一片一片的土壳被我和弥勒掀起来了,这片林子下头,堆着不知道多少尸体,大部分尸体显然死去的时间不久,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好的。
    〃我们走!不用在这里纠缠!〃弥勒抖抖棍子,一步跨出去,道:〃先走!〃
    金大少比谁跑的都快,一听弥勒的话,站起身就蹿,但是一堆东西全部跟上他了,那只一尺来高的血婴死盯着他不放,甩丢了又跑回来,反复了几次,金大少完全慌神了。
    〃干嘛他娘的老跟着我!〃
    〃这是死胎咒!你祸害过孩子!〃弥勒道:〃不跟你跟谁!〃
    死胎咒,那是很邪门的一种法门,传闻来自佛家,但是正统的佛法中不存在这样的阴邪密咒。佛家讲究因果,传闻死胎咒专克那种未婚孕子,又无法生产被迫坠胎的人,一旦缠上了,就会死缠到底。
    〃就那么一次,实属无奈!〃金大少脸色惨白,一边逃一边作揖:〃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袭击来的非常突然,但是总体局势还不那么要命,我稳住神,就打算先从这里跑出去,到外面的旷地再说。身子刚刚一动,那阵本来隐隐约约的哭声一下子清晰了很多,我的眼神立即朦胧了,哭声渐渐的夹杂出了人的声音,语气丝丝缕缕,幽怨到了极点。
    〃你要走了。。。。。。你不记得我了。。。。。。你一直都在怨恨我,是不是。。。。。。〃
    这阵伴随着哭声而来的声音飘飘忽忽,它伤感而且让我愈发觉得熟悉,我的心神随着这阵声音一个劲儿的发颤,一股股寒意顺着心底直冲头顶,让身体都开始瑟瑟发抖。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什么可怕的东西都见了,不会被这些东西吓住,然而正是哭声中让我越来越感觉的熟悉气息,带来了森森的寒意。
    〃是谁!出来!〃我左右的望,但那阵声音像是从四周黑暗中每一个角落里一起迸发出来的,分辨不出具体的来源。
    轰。。。。。。
    本来一片黑暗的林子里,骤然冒出一片闪亮的白光,刺得人好像睁不开眼睛。白光萌生,一片隐约的佛号,也在林子里面袅然出现。庄重的佛号声,把一切阴霾震散,像是罗汉金刚乍现,驱退一切邪魔。
    钟鼓齐鸣,还有肃穆的诵经声,一下子让人觉得来到了一片佛门宝殿之中。我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和成了一团,混混沌沌,顿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紧跟着,林子里那片白光中,好像慢慢显出了一尊佛的影子,还有观音罗汉,十方菩萨。我一直眩晕着,有点不知所以,但是内心里的潜意识却时刻在提醒我,那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这片阴森的老林里,邪气跟佛气不可能共存。
    〃你真的把我忘记了。。。。。。你不理我。。。。。。不体谅我。。。。。。〃模模糊糊中,那阵哭声中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像是一根根针,透过耳膜,扎的脑子生疼:〃你不问我冷不冷,孤单不孤单,就想转身走。。。。。。不知道,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狠。。。。。。〃
    我几乎张不开嘴了,身体还有思维都被那阵突如其来的佛号声给牵制住,我晕头转向,两边的弥勒和金大少已经把持不住,噗通跪到地上,对着隐隐现出的佛影磕头。河滩上信什么的人都有,信佛,信道,信龙王爷,佛儒道长存不衰,佛祖道祖孔孟,早已经逝去,它们的力量,都是信徒的一股念力。
    我不懂佛法,不知道那阵飘荡在周围的诵经声到底是什么经文,我的膝盖发软,一个劲儿的想要跪倒,然而心底的意识却告诉我,一旦跪下来,就等于屈服,等于被对方掌控在掌心,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镇河镜,百邪不侵的旺盛阳火,在这时候仿佛都不管用了,我的双腿越来越软,手也在发抖,脸上的冷汗一片一片的朝下落。渐渐的,我的一条腿仿佛不听使唤了,慢慢的弯曲下来,膝盖触到了地面。
    就在这个时候,胸口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跳,像是一阵清流,流进混沌一团的心里。胸口的东西嗡嗡乱响,一道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的淡淡的金光,从衣缝间迸射出来。我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一点,我回想起,那是苗玉上次分别时,给我的那颗如同牙齿一般的东西。
    我弯曲的膝盖重新站了起来,尽管还是不能说话,但是已经恢复了不少意识。我的双脚好像在地上生根了,使劲拔都拔不出来。余光一瞥,两边的金大少和弥勒不知道在原地磕了多少个头,接着就慢慢爬起来,懵懵懂懂的向着那片如同佛光般的光芒走过去。我情知他们中了魔障,但是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弥勒和金大少像是被那片白光中的罗汉菩萨虚影牵引了,佛号声越来越远。胸口的牙齿一直在动,我全力挣扎,脚步终于开始挪动。
    此时此刻,最要紧的就是先追上弥勒他们,但是不等我迈出一步,头顶又啪嗒滴下来什么东西,伸手一摸,那好像是一滴泪,又好像是一滴血。
    唰。。。。。。
    一团东西从头顶大树密密麻麻的枝杈中掉了下来,当我看到这东西的时候,脑子立即就变的空空荡荡,说不出是苦,是悲,是哀。

第一百八十二章 心中的坎
    我本来已经渐渐清醒的脑子,又随着这团树上掉落下来的东西而混乱。那团东西掉落下来的时候,被一根绳子吊着,悬挂在离地面还有一两米的地方,轻轻的晃动。哭声和幽怨的倾诉一下子断绝了,我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这团正在晃动的东西。
    我微微的抬起头,看到的,是亦甜那张已经没有任何生气的脸,她的头微微歪着,眼睛圆睁,似乎还在默默注视着我,但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再没有任何一丝丝的灵动和生机。
    她的身子被绳子吊着,微微的打摆,她看上去那么单薄,那么无助,悬空在我面前。她肯定不止死去一天两天了,尽管在这个还没有回暖的季节里,身体却已经开始腐烂。她的嘴角挂着几缕完全干涸又发黑的血迹。那双一动不动定格住的眼睛下面,好像还在微微滴着染着血的泪。
    我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不敢,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我满脑子都是第一次见到亦甜时的一幕,满脑子都是她那清甜无邪的笑容。我忘记了她曾经害过我,曾经在背后给过我致命的一刀。
    这个女人,注定不属于我,无论她活着,还是死去。但是她给我的某些东西,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她所给予的,是一个青葱懵懂的少年对情感的初次萌动和怀恋。
    我想,我真的无法忘记她留在我脑海中的笑容。
    苟半仙的卜卦是真的,她死了,谁也救不活。此时此刻,我相信了卜卦的结果,她,死了。
    我完全忘记了周围的情况,眼睛里没有泪水,因为要为她流的泪,已经流干了。我慢慢伸出手,试探着,一点一点触碰到了亦甜垂下来的手。她的手皮开肉绽,冰凉,僵硬,没有任何温度,凉意瞬间侵蚀到我全身上下,冷的发抖。
    陡然间,林子深处一阵又一阵好像风卷树梢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胸口的牙齿还在轻轻的跳动,我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智,回头一望,之前萌发出的那片洁白的佛光看不到了,只有一盏如同豆子般的灯在不停的移动跳跃。我心里一惊,立即想到弥勒和金大少,没有别的选择,亦甜是死了,肯定死了,我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却不能丢下同伴。
    我咬咬牙,转身就朝林子深处跑,我知道,肯定还有脏东西在附近,跑动间,我能感觉到土壳下面,还有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一层层**落叶中,时常会露出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但是此时此刻,我整个人就像一个巨大的辟邪的法器,没有什么东西敢于靠近。我跑的非常快,和我想象的一样,那片所谓的佛光,佛号,还有佛影,都是不存在的,我能看见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婆手里托着一盏小灯,在林子前方站立着。当我靠近的同时,那个老太婆微微的抬起头,脸已经完全烂了,喉咙里面咯咯的发出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金大少和弥勒两个人完全陷入了绝境,这种老林子人迹罕至,河边的气候一直很潮湿,有些泥坑里面积水树叶烂泥时间久了,就像一小片沼泽地,踩破了土壳就会陷进去,正常人不幸失足,还有逃生的余地,然而对于已经失去了神智的人来说,那绝对会要命。弥勒陷在一团烂乎乎的泥巴里,已经没到了腰际,他还是木木愣愣的,只会偶尔颤抖一下手臂。另一边的金大少解下了裤带,绑在一根树杈上,脑袋已经完全钻了进去。
    我顾不上理会那个脸都烂掉的老太婆,那只是个傀儡,我相信还有主谋在附近,所以只想先救人。我抬脚跑到泥坑旁边,抓着弥勒的领子,使劲朝上一拽。那个烂脸的老太婆喉咙里咯咯响了几下,手里那盏如同豆子般的灯,火光猛然一盛,弥勒跟着一抖,想从我手里挣扎出来。他的身子接连扭曲着,脑袋使劲要朝泥坑里扎,另一边,金大少脚下踩着的石头啪嗒被踢翻了,整个人套着脖子被吊到树杈上,手脚乱抽。
    〃出来!〃我双手一用力,把弥勒整个人从泥坑里拽出来,甩到一旁,接着又猛跑了几步,掏出刀子一下把金大少脖子上的绳子割断。
    老太婆手里的油灯还在妖异的跳动着,火苗每跳动一下,地面上的弥勒和金大少就会抖动一下。我彻底急了,不收拾这个烂脸老太婆,事情可能就平息不了。我一抖身体,胸前的镇河镜还有牙齿全部露了出来,铜镜和牙齿折射出一点点微弱的光,就是这么点光,已经把烂脸老太婆逼退了好几步。
    〃死吧!〃我抽身冲过去,一棍横扫,烂脸老太婆的身子诡异的折成九十度,好像整根腰骨已经断掉,躲过这一棍子,接着就托起小灯,调头想跑。
    我紧追不舍,这样鬼气森森的东西,只要有至阳的法器震慑,就没有多大的危险,我冲了几下,赶上老太婆,一棍子从头顶砸落下来,它本就烂糟糟的脑袋顿时被砸爆,我拿起镇河镜,罩着它的身体,用石头把残缺的身子砸的稀烂,骨头一根根的崩断,丢在地上的小灯终于噗的熄灭了。
    当我转过头的时候,几条在地面上蠕动的影子正使劲想把弥勒和金大少朝泥坑里拖,我奔过去,蠕动的影子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四散逃开。他们两个昏沉不醒,我不想在这儿久留,一手拖着一个,转身就朝林子外面跑。
    一口气跑回林子边,我随即又呆住了,把两个人放在地上,用力揉了揉眼睛。我冲进林子去救弥勒和金大少,这中间最多七八分钟时间,就这七八分钟时间里,被吊在树上的亦甜,不见了。
    那根绳子,还留在树杈上,轻轻的打着晃,但是亦甜却无影无踪。我说不上心里是疑惑还是惊讶,亦甜死了,我和她之间的一切一切都会消散,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把她好好的埋了。
    但是,亦甜的尸体呢?
    我左右看了一眼,尽管心里有点放不下,但终究是死去的人,不能为了她耽误弥勒和金大少,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久留,我越来越不安,弯腰把他们两个重新提起来,就想离开。
    〃唉。。。。。。〃
    一阵轻轻的叹息声,从身后飘到耳边。我骤然一回头,就看到亦甜从大树后面,慢慢的走了出来。她的脸和手,仍然带着**的气息,她的眼睛仍然睁的很大却空洞,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出来,向我靠近。
    那一瞬间,我甚至有些疑惑,从而产生了戒备甚至猜忌。亦甜是死了吗?她的尸体就吊在树上,但是旁门还有圣域中的法门太多了,她走的慢但是稳,一步一个脚印,我脑子一乱,真的有点分辨不清,她是不是死掉了。
    〃站住!〃我心里的确发慌,弥勒和金大少都昏沉不醒,一旦出现变故,我没有把握能保护他们两个。
    〃你。。。。。。怕不怕?〃亦甜就在离我还有几米远的地方站住了,她的声音让我觉得熟悉,就是那种前后听过几次的不阴不阳的声音:〃你知道,我是谁吗?〃
    说着,亦甜那双没有生气的眼睛突然一翻,人一死去,眼球就开始枯萎干涸。她的眼睛里淌着一串黄绿相间的尸水,但是眼皮子翻动之间,一双重瞳随即出现。
    看到重瞳,又听着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亦甜,她就是旁门的头把?一直坐在阴阳轿里,脸上始终蒙着面具的旁门头把?我记得上次见到很像我的人的时候,头把的轿子还出现过。
    她到底是死了?还是?
    〃我没什么可怕。〃
    〃你在想什么?〃亦甜站在原地,我看不出她有任何表情,那张开始烂掉的脸上,全部是一片死灰的气息,甚至连嘴皮子都没有动:〃你在想,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你死了,或者或者,又有什么关系?〃我始终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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