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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乌盆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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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词的意思就是在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如果遇到突发情况,用最短的时间把带在身上的毒品消匿干净。比如选择在火车上交易,见势不妙就往车窗外面撒;还有租住一间临河的酒店客房,把毒品放在包裹里,用一根细绳吊在窗外,打一种叫“即时解”的绳结,警方冲进来的一刻切断绳索,锡纸包在下落时会自动散开,把毒品倾撒干净;还有更极端的,把毒品放进可以速燃的特制混纺腰带里,外面涂上一层白磷,在皮带扣的位置放置一个砂纸扣儿,只要发现情况不对,在砂纸扣儿上一摩擦,瞬间就会点燃“缠腰火”,把毒品烧个精光——严重烧伤也比挨枪子儿好。

如果交易的地点选择在民宅里,那么这个“掀了”的地方一般设置在洗手间,把装有毒品的包裹装在马桶的水箱里面,安排一个人专门坐在洗手间里,吃喝拉撒都不能离开,只要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对,一拉冲水把手,连接包裹上的“即时解”立刻就松开包裹,将毒品一起“稀里哗啦”冲个干净——当然这里要有几个先决条件:一是马桶可以用来大小解,但冲水必须单独接水;二是守在洗手间里的人要十分精明,不能稀里糊涂,外面来个声音大点儿的快递哥,就直接冲水,那么金三角早晚得转行生产洁厕灵——林凤冲他们担心的,正是东哥在洗手间里安排了个女孩蹲守,一旦她把水一冲,连续数月的侦查就算白忙活了。

“你在他们面前装出一副猥琐的样子,让他们对你放松警惕,交易那天,你装成喝醉了,上去拍门,大吵大嚷的,他们那是个见光死的生意,以为你是单纯的撒酒疯,肯定得想办法堵你的嘴。门一开,我们就冲进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人赃并获!”林凤冲把计划交代清楚,问道,“老马,一句话,这个事儿你干不干?”

“干!”马海伟一拍大腿道,“这事儿要是黄了,我还有脸在世面上混啊。”

林凤冲一笑,又把头一沉道:“老马,有个话,我不能不提醒你,跟贩毒集团打交道,可比不得打击小偷、流氓、车匪路霸,那都是一帮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亡命之徒,一不留神就有生命危险,你最好想清楚再做决定。”

“不用多想——”马海伟正要扬手,忽然手又停在了半空道,“等一下,我有个要求。”

“说。”

“这个事儿,不能让渔阳县公安局掺和,我信不过他们!”

林凤冲笑着说:“老马,这是个暗差,整个部署过程,渔阳县公安局毫不知情。”

马海伟放了心。

在所有的犯罪活动中,属贩毒的“无间道”最多,无论是贩毒集团一方,还是警方,都特别喜欢在对方的内部安插眼线,因此一旦案子上了线,尤其是案情重大时,负责侦查的警队往往会一跟到底,即便是犯罪分子的落脚点在其他辖区,不到非常必要时,也不会轻易请该辖区的警队配合行动,以防走漏风声——这已经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于是,一切按计划行事。马海伟跟那几个小姑娘“本色”示人了几天,终于让她们彻底相信他是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猥琐男了。接着,林凤冲率领的专案组得到确切消息,东哥准备在今夜和毒贩交易,地点就在住宅内——那么也就是说,“货”应该也在今夜或早些时候运到这里——可以收网了。

为便于指挥,这天傍晚,林凤冲带领专案组的便衣们来到小区附近,找了个最容易监视东哥住所的地方:住宅楼对面土坡上的一个花房,把卖花的老头儿转移到其他地点,然后在花房的窗口架上高倍红外线望远镜和远距离监听器,一秒不歇地监控着东哥所在住宅内的一举一动。但除了看到几个女孩回到家中洗衣服做饭,什么异样都没有,东哥更是不见踪影。

“该不会是他们得到风声跑了吧?”一个警员有点沉不住气了。

“盯着。”林凤冲深沉地说,“盯紧了。”

终于,他们看到东哥进了门,蹲守在小区内的警员也很快报告:一个疑似交易毒贩的中年男人走进了东哥所在的单元楼。

“老马,该你上了!”林凤冲拍了拍马海伟的肩膀。

马海伟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衡水老白干,先猛灌了一大口,又顺着脖领子往衣服上洒了几洒,道:“成了!”说完就出了花房,快步向目的地走去。

黑暗中,大批的便衣警察犹如随风流动的云影,无声地跟在他的身后——

“林处,情况有点不对。”一个警员走过来,低声对林凤冲说。

林凤冲一愣,跟着他走进了狭小而肮脏的洗手间,只看了一眼,便明白这警员说的“不对”是指什么意思了。这卫生间里完全没有任何有人守过的痕迹,冲水把手上没有牵线,打开的水箱盖里面,也没有发现毒品包裹。

林凤冲脸色一变,转身出了洗手间,从地上一把薅起东哥,将他“哐”的一声撞在墙上道:“说,毒品藏在哪里?”

东哥咧开嘴笑了一笑。

林凤冲一松手,他又重新垮瘫在地。

“搜!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一定要把毒品找出来!”林凤冲厉声命令道。

于是警员们自动分工,一组人看押和突审东哥、中年人和那几个女孩,一组人开始搜索室内,边边角角都不放过。这样一来警力有些不够,林凤冲用步话机呼叫在楼下蹲守的两个便衣赶紧上来协助。

马海伟说:“我也帮着一块儿搜查吧。”

林凤冲一指女生宿舍那屋道:“嗯,你去检查那个房间吧。”

马海伟来到屋子里,见有两个刑警正在翻箱倒柜:简易衣橱给拆了,上下铺的床板给卸了,所有的抽屉都拉了出来,泄了一地的廉价化妆品和首饰,女孩子的内裤和丝袜像三级片的预热镜头一般,抛得到处都是……马海伟见这里几乎没有什么自己搜索的空间了,就推开阳台的门,来到阳台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然后蹲下身,打开手电筒,在边边角角摸索了一遍,除了一手的尘土,什么都没有找到——

突然,传来了“吱吱”的叫声。

他吓了一跳,扒拉开一个臭气烘烘的鞋盒,竟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灰色小耗子。

亮晶晶的小眼睛,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的胡须,这小东西!

趁着马海伟发愣的一瞬,小耗子突然顺着阳台的一道很大的裂缝钻了出去,马海伟怕它掉到下面摔死,不由得站起身,把手电筒向下面一斜——

“喂!”

他不禁喊了一声。

因为他看到了第二只“小耗子”。

这是一个瘦小的女孩,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模样,惨白的脸上有一双闪烁着惊惧之光的大眼睛,她扒在雨漏管上,正想顺着管子往下滑,却被马海伟发现了。

“哥,你放了我吧,我啥也不知道……”她低声苦苦哀求着。

屋里什么都没有搜出来……这几个女孩可能真的是毫不知情,小小年纪,如果被关进拘留所里,几天的时间就会吃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苦头……

一只小耗子我尚且能放过,何况一个无辜的小女孩。

“吱呀”一声,阳台的门开了,身后传来一个警员的声音道:“老马,听你叫唤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马海伟一转身,手电筒的光芒直直地照射到那警员的脸上,刺得他一遮眼睛,老马赶紧关上手电筒道:“没啥,没啥,一只小耗子,吓了我一跳。”

那警员“哦”了一声回屋去了。

马海伟回头看去:雨漏管上已经空空如也。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屋子里面一阵喧哗,有个挺大的嗓门在喊:“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是干什么的?”

马海伟赶紧走进屋子,只见一个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厅跟林凤冲叫嚷着,跟他一起来的两个警察都把手放在腰间,做出要拔枪的动作——但仅仅是动作而已,俩人一动不敢动,因为他们的脑门都已经被顶上了不止一个枪口!

林凤冲走上前去,抽了抽鼻子,冷冷地问那领头的警察道:“你喝酒了?”

“你……你管我干啥呢!”那警察瞪圆了眼睛,正要去摸枪,林凤冲伸手只在他腰间一撩,就下了他的枪,然后把枪朝身后一扔,正好扔在马海伟手里。

那警察登时愣住了,他没想到林凤冲这么帅的身手。

“你们是干什么的?”林凤冲厉声喝道。

“我们是巡警队的,你们这楼有人报警,说好像有人入户抢劫,就赶过来了。”一个巡警解释道。

林凤冲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喝得醉醺醺的,赶过来正好当枪靶子是吧?去,马上把你们头头脑脑的叫来见我!”

“是!”那巡警战战兢兢地问,“敢问您是——”

林凤冲不说话,满屋子持枪便衣的神色都冰冷如铁,吓得那巡警忙不迭地打电话找人去了。

没过多久,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像开水壶的哨子一样越来越大,屋子里每个人脸上都被红蓝两种光晕晃来晃去,然后听到一片“噼里啪啦”的开门声和“丁零哐啷”的枪械声,显然是大军压境了……林凤冲端了把椅子在客厅中间坐下,几个便衣铁塔一般在他身边侍立。

“噔噔噔噔!”

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拾级而上,一个门板一样宽厚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让人以为关上了防盗门。

这是一个眉眼都有些狭长的汉子,由于面色黧黑的缘故,显得有些阴郁,他看了一眼林凤冲,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凤冲坐在椅子上,把警官证递给他。那汉子上前一步,接过来一看,不禁一愣,双手呈回,依旧以不咸不淡的口吻道:“我是渔阳县刑警队队长晋武,林处长到我们这里办案,怎么也不知会兄弟一声?搞得几个糊涂的手下以为来了贼呢!”

“缉毒案件,你应该知道规矩。”林凤冲嘲讽道,“你那几个手下要是工作时间不喝酒,兴许就不那么糊涂了。”

晋武深知北京市公安局刑侦二处在警界是何等地位,惹恼了这姓林的,怕是县局局长都罩不住,只好咽下一口怒气,低声说:“林处长,你看需要我们配合你们做什么工作吗?”

一抬头,他看见了马海伟,不禁惊得叫出声来:“嗯?怎么你也在?”

马海伟扶了扶眼镜,翘起一边嘴角怪笑了一下。

“怎么,你们认识?”林凤冲这才领悟到,当初马海伟领任务时说的那句“不能让渔阳县公安局掺和,我信不过他们”是有来由的。

马海伟的怪笑依然凝结在嘴角,而晋武却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林凤冲却已经顾不上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恩怨了,因为负责搜查的几个手下连续来报告,屋子里的每道缝隙恨不得都被扒开看过了,然而一无所获。

“那个东哥嚣张得很,一个劲儿地问我们凭什么抓他?”一个干警愤愤地说。

林凤冲倒是很冷静地说:“仔细审问那几个女孩,一定要把毒品的藏匿地点挖出来!”

晋武上来说:“我带了好多刑警来,让他们再把这套房子里里外外搜索一遍如何?如果他们今晚确实是在这里交易,那么货一定藏在这里。”

林凤冲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于是,林凤冲的手下继续审讯东哥、中年人和那几个女孩,而晋武带着一班刑警对整个屋子做二次搜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凤冲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越来越焦躁不安。难道毒品真的不在这个屋子里,不是确定今天交易吗?哪有交易的时候不带货的道理?难道东哥想黑吃黑?问题是看屋子里的情形,并没有做掉那个中年人、吞掉毒资的准备啊。

“我说,你老是站在我后面看着我做什么?”突然传来很大的一声喊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凤冲看去,见是晋武正横眉怒目地对着马海伟吼叫,马海伟却笑眯眯地扶着眼镜说:“我信不过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和毒贩子一伙儿的,趁我们不留神把他藏匿的毒品转移出去?”

还有什么比指猫为鼠更能激怒猫的?这句话一出口,晋武带来的刑警队员们“呼啦啦”围上来一群,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揍他。林凤冲赶忙打圆场,谁知陷入重围的马海伟脸不变色心不跳,依旧笑着对晋武说了一句话:“何必虚张声势?以前你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儿。”

本来目眦欲裂的晋武,听了这话,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默默地转过身接着搜索去了。

这俩人以前到底有什么样的过节,以至于到现在还纠缠不清?林凤冲来不及多想,就听见旁边一个手下自言自语道:“难道他们有‘第二窝点’?”

林凤冲身子一震。

一般来说,毒品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商定后,买方带钱,卖方带货,碰面,迅速交易后马上撤离,这就算大“罪”告成。但是也有一些特别谨慎和狡猾的毒贩,在交易时间之前,于交易地点附近单独租下或寻找一个地方,将毒品藏匿在里面,并指定一个可靠的手下“守仓”,这就是所谓的“第二窝点”。然后,毒贩本人按时到达交易地点,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发出暗号,再让那个手下把货带过来——这个过程中,那个手下一定在用望远镜或其他手段密切监视着毒贩的行踪,一旦发现情况有变,马上带货走人,这样一来,毒贩就算被警方抓住,也很快就能无罪脱身。

林凤冲他们盯这个案子有好几个月了,虽然实施抓捕行动前,侦查工作做得细之又细,但是这交易地点实在太偏僻,而几天的盯守,又没有发现东哥在附近其他地方逗留,所以压根儿就没想到他可能设置了“第二窝点”——也就是说,如果东哥真的设置了“第二窝点”,那么设置的时间一定远在警方盯住他以前!

“这个年轻人真有如此深谋远虑、老奸巨猾吗?”林凤冲心中暗想。

虽然不能肯定“第二窝点”的存在,但既然在这里搜索不到毒品,就必须立即转移侦办思路——林凤冲很清楚,此时此刻,如果有“第二窝点”,那么藏身其间的犯罪分子肯定已经觉察到了警方的行动,甚至早已带着毒品溜之大吉……一想到这个,他难免寒彻肺腑,当然他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实施抓捕前,他安排手下以东哥住所为核心做了较大范围的布控,因此“第二窝点”的犯罪分子有可能还没有机会溜出包围圈,从这个意义上讲,警方和毒贩就是要进行一场时间争夺赛,看是警方能先发现第二窝点,还是毒贩能先从警方的纰漏中顺利脱逃!

问题只有一个:第二窝点究竟在哪儿?

这个问题旋即也在刑警中间讨论了起来:

“‘第二窝点’必然设置在这栋楼的内部!”

“不见得吧,无论设置在楼上还是楼下,都看不清这间屋子里的动静啊。”

“那就是对门喽。”

“对门不是老马租住的房间吗?”

“如果说便于窥测这间屋子的动静的话,那么最合适的地点,恐怕就是对面楼房的同等楼层、同等位置的窗户了!”

“对面哪里有什么楼房,只有一个土坡啊!”

“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第二窝点’。”

是啊,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第二窝点”……林凤冲苦思冥想着,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秒针每一下的跳动,都犹如无限延长而希望渺茫的省略号。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用步话机和监控点通话说:“从我们冲进这间屋子到现在,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人携带东西走出这个小区?”

在对面土坡花房中负责监视的两个警察回答道:“好像只有一个女孩离开了小区,但她空着手,没有携带任何东西。”

没有携带东西,那就不是。

那么,“第二窝点”到底在哪儿?林凤冲的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快!要快!快一点儿找出“第二窝点”,快一点儿挖出毒品,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警察还是强盗?凭啥抓我们?我们到底犯哪条王法了?”东哥在里屋叫嚣了起来。尽管有几个干警严厉地教训他“放老实一点儿”,但感觉到警察的沮丧情绪,料想到他们一定是一无所获,所以东哥越来越猖狂。那几个女孩也在他的带动下不依不饶地叫嚷着:“快放了我们!”“没凭没据为啥要抓人啊!”“救命啊,这里有强盗啊!”

“林处,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马海伟在林凤冲耳边低声说。

“我知道……”林凤冲像是生生吞下了一个热炭球般痛苦和无奈。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第二窝点’有什么难找的?这不是一个推理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推理?

林凤冲大吃一惊,朝门口看去,他以为是《法制时报》的著名记者郭小芬来了,或者是“名茗馆”馆主爱新觉罗·凝驾到——这俩人都是赫赫有名的推理者,特别喜欢用这种“一个推理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口吻说话。但视线所到之处,看见的却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女子。

这女警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个子不螅聿穆辕l,蜡黄蜡黄的脸孔跟大病初愈似的,但如果仔细看去,她生得倒颇为俊俏,柳叶眉、细长眼,犹如工笔勾勒出来的一般标致,神情之中略微有一点儿忧伤,轻轻翘起的樱唇仿佛是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面对一切烦恼和病痛。

“你胡说些什么!”晋武训斥着这个女警,“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女警马上陷入了沉默,看来她仅仅是渔阳县公安局刑警队的一名普通干警。

林凤冲却走到她的面前说:“你是说,你能推理出‘第二窝点’在哪里?”

女警抬起眼睛看了看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说出来!”林凤冲鼓励她道,“说对了,我给你请功!”

女警看了晋武一眼,晋武厌恶地转过脸去,女警顿时不知所措了。

旁边的马海伟看出了蹊跷,上前对那女警说:“难得的立功机会,你犹豫个啥,这位是北京市公安局刑侦二处林凤冲副处长,他的官比你们局长都大,他让你说你就说!”

女警慢慢地说:“所谓‘第二窝点’,是不是就是毒贩设立的一个监控点,从那里盯着这所房屋,只要发现警方闯入,就马上带着毒品撤离?”

“没错。”林凤冲说。

“那么,毒贩寻找的这个监控点,一定是监视这所房屋的最佳位置喽。”

“对啊!”林凤冲说。

“刘若英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原来你也在这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林凤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您还没有明白吗——”那女警把手向黑黢黢的窗外一指,“监控这所房屋的最佳位置,正是土坡上的那间花房啊!”

第二章鬼戏

一屋子的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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