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化鬼谈-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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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胡言乱语,说什么他指日便可登基为帝,若梅儿嫁到他的府上,日后可以封她做个妃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由于小女儿早已许给别人家,哪有一女嫁二夫之理,既使他许下个金山,我们也不能做这背信弃义之事,所以断然回拒了他们。可没想到这个天杀的刘振庆贼心不死,软磨不成,便派家丁过来强抢,幸好我与小女到镇上卖瓜,躲过一劫,可家夫李宝林和大儿子李成却因与来人争执,被活活打死在家里。我们母女二人回家后才发现,尸体都已经僵硬了,后来听邻居将实情讲了,这才如梦方醒,将两人的尸体留在家中,找到镇上的捕快,向他报告案情,捕快也十分为难,说这刘振庆势力甚大,这几天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招集到几千名兵丁,每日里不知辛苦地在那里训练刀枪队列,听说连军旗都做好了,看这形势多半要起兵造反,十里八村的乡亲们见到他们躲还来不及,更没人敢去招惹,光凭借镇上两名捕快,根本办不了这么大的案子,并告诉我们到绥化厅衙门试一试,还为我们开了一张书面证明材料。”说到这,从怀中拿出一个大信封和两张纸笺,一齐交给志子递了上去。
依克唐阿打开信封,在里面抽出一张信纸,看了起来。信纸上详细述说了事情经过,与李杨氏所讲的大致相同,只是更客观更专业一些,连两名死者的致命伤处、现场情况都写的明明白白,并在落款处盖有上集厂捕快的朱红印章。另外两张纸笺则是李杨氏邻居家开出的证明材料,将当时所看到的情况一一陈述,最后还留有指纹印迹。
依克唐阿是武将出身,虽然身为镇边将军,经常受理民政方面的事务,但对于捕快查案一事还不敢枉下定论,手中虽拿有数份材料,依然以谨慎为主。对李杨氏母女道:“好吧,这些东西暂时留在本将军这里,日后我自会派人调查清楚后还你们一个公道。”说罢,叫过身边的一名亲兵,对他道:“去领她们母女到饭堂去吃顿饭,然后到帐房支五两银子给她们,派一辆马车将她们送回去。”李杨氏母女听说将军肯管,马上跪下来谢恩,将屋内众人谢了一个遍,这才随士兵退了出去。
依克唐阿见她们退到屋外,这才气得拍案而起,喝道:“这刘振庆一个小小的员外竟敢这般猖狂,不但敢强娶民女,害死人命,还敢做当天子的美梦,太没把我镇边军数万将士放在眼里了。”对志子道:“调查李家命案一事就由步兵营的雷队长负责,你随我身边办事,这件事就不要管了。”说到这,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去办,道:“通判厅的赵师爷须立刻抓捕归案,你们押解赈灾银回来一事,众百姓虽然暂时不知道,但难保消息不传到衙门里去,这赵师爷是绥化老户,在这里可说是手眼通天,若听到风声,定会逃跑,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带兵前去,迟到片刻,就有可能让他走脱。”志子和我们同时响应,快步走出中军大堂,点出五十名士兵,一路向通判厅衙门而来。
我们忙了一天,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仗着通判厅衙门距离旗营不远,众人不须骑马,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便跑到了。志子吩咐士兵将衙门各个大门控制住,与我们带领二十几名士兵直接扑向赵师爷独自居住的房屋。
赵师爷的房屋在衙门西南侧,是一座四间大小的正房。由于平日里衙门里的人都知道赵师爷为人不喜热闹,更愿意独来独往,加上他是通判厅衙门内的二当家,别人也不敢轻易来打扰他日常的起居,所以近一、两年来除了一名收拾卫生的下人经常出入他的居室外,几乎没有外人进过他的房子,只知道在他屋内经常传出一股较浓重的香火之气,似乎里面供奉了什么神位。由于在当时的社会,官员们求仙拜佛是一种普遍现象,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至于这位赵师爷拜得什么仙,供的什么神,却无人知晓了。
朱大哥在衙门内干了好长一段时间笔帖,对衙门里的情况相当熟悉。临近赵师爷的房屋前,一眼看见那名打扫卫生的下人在屋内出来,忙给志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问问屋内的情况再动手。志子会意,上前一把揪住那下人,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低声问道:“赵师爷可在屋内?”那下人吓得说话结结巴巴,道:“在……”志子一把推开他,告诉周围的士兵道:“捆了。”话音方落,立刻有人上去将那下人捆了个结实。志子无暇理他,一挥手,众官兵马上在赵师爷的屋子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由于考虑将来我和小汐有可能要深入到平安堡去做进一步调查,若是参与行动太频繁会惹人注意,不利于日后的行动,朱大哥便嘱咐我们向后回避一下,站在远处观看这里的动静,我们身穿的都是普通的士兵服装,所以站在士兵群中看起来也不如何显眼。
志子在门外朗声道:“镇边大将军有请通判厅赵师爷到旗营一叙,有要事相商。”话音落下许久,屋内赵师爷的声音才传了出来,只听他道:“老夫已经睡下了,既然是将军有请,就让杨大人稍等片刻,待老夫穿上衣服与你一同前去。”志子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意思踢破房门而入,只好道:“天色己然不早,还望赵师爷快些穿衣,别误了将军的大事。”赵师爷在屋内道:“好说,好说,这就出来。”志子无法再催,心想他已经是瓮中之鳖,抓他也不必急于一时,就给他这一会儿工夫也无妨,若表现的过于急躁,在众士兵面前反倒显得自已没有城府了。于是耐心地在门前等了起来。
过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仍不见赵师爷出来,志子有些按捺不住,朗声道:“赵师爷,能否快一点。”屋内好久没有回音,好像是在对着一间空屋子问话。朱大哥暗感不妙,附在志子耳边道:“似乎有些不对,冲进去看看。”一经朱大哥提醒,志子这才反应过来,两步来到门前,对着那紧闭的屋门便是一脚踢出。
屋门乃是厚重的松木制成,但在志子神力之下简直是不堪一击,只一脚踢出,整扇木门顿时四分五裂。志子不再犹豫,直接进入屋内,朱大哥与众亲兵也跟在后面一拥而进。
室内没有隔间,整间屋子一目了然,摆设也颇为简单,北侧摆有一张供台,上前供奉着一尊奇怪的菩萨,高在二尺上下,有三个头,六条胳膊,面目狰狞,每只头上的嘴中都露出两颗獠牙,鼻子上套了一个铁环,剑眉飞扬,通体呈黑褐色。这种形象任谁看了,都会感到有几分邪气。在它的正前方摆有一个铜制的大香炉,香灰堆得满满的,看来是经常有人烧香。在距离这供台两丈开外的南墙处,还有一张单人木床,上面被褥整洁,显然床主人平日里生活很有规律。除此之外,空空荡荡,哪里还有赵师爷的影子。
志子和朱大哥大吃一惊,刚才明明听见赵师爷在屋内答话,可一转眼的工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根本就不曾在屋内待过。这一下让屋内所有人都傻了眼,不知所措。
志子刚才在外面已经仔细观察过,这间屋子是倚着衙门的西院墙而建,只有在正东面有门窗,南、北皆是砖墙,在理论上来讲,若想出逃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在东门硬闯,但志子就在东门,并没有看见赵师爷出来。第二种可能便是挖地道逃走,这种可能在理论上成立,在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迅速挖出一条可以逃生的地道,除非这条地道早已挖好,平日里用什么东西遮盖住,关键时刻借地道而逃。
志子呆了片刻,忙吩咐士兵搜查一下屋内地面有无洞口存在。士兵们在地面上东敲西摸,找了好一阵,也没发现有什么洞口,倒是在床下、供台下找出一大堆道士用的各种器具和几件道袍。这一下,更让志子不可理解,既没有地道可逃,又没有夺门而出,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了,这太让人难以理解,简直是匪夷所思。一时间没了注意,眼巴巴地看着朱大哥,希望知识渊博的朱大哥能给他一个答案。
我和小汐在外面待了好一阵没有动静,害怕志子和朱大哥有什么危险,跟着进到屋来,没了赵师爷的踪迹,也很纳闷,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大哥冷静地观察着屋内的环境,过了好一阵,方道:“既然不是地下走的,那一定是在地上走的,室内空间如此狭小,使用障眼法的可能性不大。”志子愕然道:“咱们可是将门窗都控制住了,他既使飞走也得有个地方出去才能飞呀,可咱们并没有看到他出去,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朱大哥点头道:“咱们的确没看到他出去,但并不代表他没出去,只是没有走门窗而已。”志子更加不能理解他的话,问道:“不走门窗,难道还能破墙而出不成。”朱大哥面色凝重,眼光落在西墙的墙角下,道:“说的不错,他可能真的就是破墙而出。”说罢走到西墙边,拾起地上的一只毛笔,用手捏了一下笔头,发现上面的墨水尚未干透,在地上还有一个砚台,上面墨迹鲜艳,显然都是刚刚使用过的。
朱大哥若有所悟,伸手在墙上各处推按,好象在试探着寻找什么,忽然间似乎找对了方位,用力一推,黑漆漆的墙面上斗然间豁然开朗,出现了一扇二尺见宽的墙门,墙门纯粹是砖面断裂而成,门边似刀削一样平整,足有一尺多厚,在没有轴承折页的情况下,笨重的墙门竟然和木门一样轻若无物,开关自由。透过墙门居然看到了衙门外面的街路,一股新鲜的空气跟着迎面而来。
屋内众人眼见墙面上平白无故地多出一扇门来,不由得同时惊呼了一声。朱大哥似早有预料,不动声色,仔细观察墙门折叠之处,无非是利用青砖建筑时,垒积在一起的上下凹凸层,来代替了折页使用。又伸手在门框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一手的墨汁。志子走到他身边看了看,问道:“墙上怎么会有墨汁?”朱大哥揭开了一个谜底,也显得颇为满意,道:“你小的时候是不是看过一部叫‘神笔马良’的动画片?”志子一愣,点点头道:“看过。”朱大哥道:“还记得故事情节吗?”志子摇头道:“早就忘了。”
朱大哥道:“神笔马良有一支神奇的笔,画什么都可以变成真的,有一次他被关到牢里,便在墙上画了一扇门,推开门就走了。这个情节你还记得吗?”志子被他问得有些发蒙,喃喃道:“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有吧。”朱大哥笑道:“赵师爷逃跑的方式与马良用的方式大同小异。”志子有所醒悟,道:“你是说这支毛笔是神笔?”说完要仔细看看朱大哥手中的毛笔,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神笔。朱大哥将笔给了他,道:“这哪里是什么神笔,不过是一支普通的毛笔罢了,赵师爷用的方式虽然和马良的方式一样,内在含义却大不相同,马良借助的是神笔的力量,而赵师爷则是凭借自身的道行修为,毛笔只不过是用来作法的工具而已,奇门遁甲的法术居然被他运用的如此神奇,真让我等开了眼界。”
志子这才完全明白过来,原来赵师爷一看形势不好,故意与志子拖延了一下时间,借着这段时间差,立刻在西墙上施展画门成洞的法术,穿墙而出。由于房屋是倚着西院墙而建,墙高丈余,又没留出窗户,志子和众官兵都身处衙门院内,对又高又厚的西院墙谁也没加留意,而且墙外与衙门外的街路相邻,竟给了赵师爷的可乘之机,能让他在众目睽暌之下,逃之夭夭。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志子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已的头盔,道:“都怪我一时大意,以为人在屋中,已经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还是被他逃了。”又问朱大哥道:“咱们现在追出去能不能抓到他?”朱大哥叹了一口气,道:“外面天色已黑,修道之人的障眼法现在使用起来正是时候,咱们追出去也是徒劳,在一间小小卧室当中尚且都被他走掉了,更何况是外面的广阔天地。就任由他去吧,山水有相连,既是注定的冤家,终有聚首的一日,何必急于一时。”志子跺了一下脚,道:“这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下次到哪里去寻他。”朱大哥想了一下,道:“赵师爷此去十之八九会回到平安堡,他毕竟是刘振庆的军师,不完成自已的雄心抱负,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这番匆忙离去,连祖师爷的供像都没来得急带走,加上孙德忠全家被抓,藏宝室被抄,一定会恨得咬牙切齿,下一步定会施展法术疯狂报复,咱们回去须提醒将军小心应付,大意不得。”这一段话说得志子、我还小汐都点头称是。我心中暗想,一场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不知今后还有什么大考验在等待着我们。
赵师爷既然已经逃跑,终究不能空着手回去见将军。志子吩咐士兵们将屋内查到的道士用的各种器具和几件道袍用床单包成一个大包,做为证据拿回去给将军查看。西院墙上无缘无故开了一个墙门,如果不封堵上,很有可能会召来窃贼,志子便命士兵明天一早,找来工匠,将墙门重新垒砌起来,为的是衙门安全方面的考虑。最后眼光落在供台上那尊三头六臂的供像上,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是否也一并拿回去给将军观看。朱大哥见志子似乎对供像了解甚少,便告诉他道:“道教是中国土生土箍的宗教。创立于东汉顺帝时期,主要是直接吸收并发展了春秋战国时期的老子,庄子的道家思想,两晋南北朝时期,道教中涌现出了大批新的道经,并出现了许多新兴的道派。这些新兴的道派虽然对道家的思想学说,神仙谱系的制定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但难免就此龙蛇混杂,一些介于正邪之间的神仙也被铸庙接受了供奉,这些神仙所执的法术大多为偏门,不用常年累月的闭关修行,极易速成,因此在道界和民间有一定的号召力,但在这种道门里修行到最后往往成不了正果,反而易于坠入魔道,做出利欲熏心,急功近利之事,所以便有人称这种道门为邪教。但道教内部却不这么认为,只称它们的三等教,因为正邪只在一念之间,修道者全凭自身心智和把握之间,在三等教门中修行也有最后成道升仙的,所以不可一概而论。这尊三头六臂的供像外表有些狰狞古怪,如果没有猜错,应该三等教门中的神仙,而且是赵师爷所入道门中祖师爷的神像,它本身其实并无过错,错就错在赵师爷凭借自身法术倒行逆施,颠倒乾坤,看来他多半已经自坠魔道,无可自拨了。”
朱大哥在这方面的学识较我和志子高出不止一个档次,这一番话虽然说得浅显易懂,但我们还是听得有些云山雾罩,似懂非懂,想出声询问,却又无从问起。志子茫然道:“那依你之见,咱们拿不拿回去给将军看?”朱大哥笑道:“三等教中的神仙受的香火少,历来小气,若动了它的神像,没有香火供奉,会很不高兴的,它的弟子自行逃走,没有带上它,怨咱们不得,何必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动它作甚。”志子点了点头,道:“我一见这供像恐怖模样,心里就有点打鼓,不动正好,免得回去做恶梦。”
众士兵又将屋内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更有价值的东西,这才拎着床单包成的包裹随我们回旗营,找将军复命。
到了旗营的中军正堂,见到了依克唐阿。他正在等我们的消息,见我们没人带人回来,颇感意外,忙问我们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头。志子将经过讲了一遍,又将现场拿回的布裹打开给将军看,最后检讨自已年轻没有经验,以至于放跑的赵师爷。
依克唐阿找回了五千两赈灾银,又凭空为朝廷收缴回大批的金银珠宝,心情正自高兴,见志子在那里自怨自艾,起身走下座椅,拉住他的手道:“你也无从知晓赵师爷原本是会做法术的道士出身,当然没有提防,此事怨你不得,你为朝廷找出赈灾银以及起回大批的赃物,我定会如实上报京城,奏明皇上,为你请功。”志子本来事先与我们知道赵师爷是道士出身,可当着将军的面不能提起,只好跪倒谢恩,不再多说什么。
依克唐阿又看了看我和小汐,道:“你们同样劳苦功高,我在送往京城的奏折上也会署上你们的名字,在圣旨未来之际,你们先在旗营各自当一名‘百长’,会同立志熟悉一下军营事务,以便为以后升迁打基础。”我了解‘百长’一职是清朝武官里面不入流的小官,官虽不大,但比当一名小兵要强了许多,更何况依克唐阿的意思只是让我们过渡一下,待圣旨下来,说不定也能弄个七、八品的武官当当,连忙和小汐学着志子的样子跪下谢恩。
依克唐阿最后看了看朱大哥,颇有些为难。朱大哥是绥化理事通判厅衙门内的文官,在序列上不归他管辖,想表彰提拨他必须是通判厅或黑龙江巡抚出面才行的通,只好道:“你是通判厅内的官员,虽升迁上我无法任命,但在奏折上我会详细说明你的功绩,有机会我遇到黑龙江巡抚会着重提到你。”朱大哥也跟着跪下谢恩。志子插口道:“义父,我堂哥其实只是衙门临时聘用的笔帖,并未入朝廷官籍,完全可以把他调入军营任职,不受文官、武官影响。”依克唐阿有些意外,不禁喜上眉梢,正想邀请朱大哥到军营任职,忽然想起一事,道:“你现在有重要之事要办,绥化厅地面上连续两年遭受旱情,几千亩良田绝收,百姓生活难以度日,朝廷下拨的五千两赈灾银既然已经找回,须马上为受灾百姓分发下去,帮助他们买米买面度过难关,衙门现在已无人可用,灾情刻不容缓,你必须暂时代理通判的职能,将发放赈灾银一事安排妥当,这将来也是你的功劳一件,待新任通判到来之后,你才可以到镇边军供职。”说到这,将我们一并扶起。
朱大哥想起在龙虎山玉真子老道长与自已说的话,通判的魂魄曾找过他,因为生前弄丢了绥化百姓的赈灾银,在转世投胎时被判官告知,前世欠绥化百姓的债未还清的情况下,不得重新轮回做人,自已若是将通判的债务还清,,通判不是可以了却这段心愿了吗,这也是当初我们来到这里的目地之一。于是对依克唐阿道:“将军所言甚是,任职事小,救百姓于苦难之中事大,我愿意去做这件事,希望将军给予支持。”
依克唐阿见朱大哥心系百姓疾苦,甚为高兴,着命志子、我还有小汐辅助他完成此事。
外面已是打更时分,由于我们忙了一天,将军见我们已有倦意,便吩咐我们回营房休息。临走时,志子请示他,孙德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