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只眼-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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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快放开我,不然可没动漫做朋友了!”不说话哪行,为了不让他听到心,我必须一直说话啊,“马开心,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要是真发火,你还真不是个儿!”
马开心像听不到我的话一样,压着我不放。
“行了行了。”挣不过马开心,我投降,“你起来吧,我告诉你。”
不就是分手吗,什么大事一样,又不是见不得猫。
“听到了。”马开心坐直身子,嘟囔道,“人类都这样,朝三暮四。”
我苦笑,这货从哪学来的成语?用的乱七八糟的。
陆明没有早三暮四,他不过是,累了。拉不动我了,所以,决定放手……团找吐亡。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九年,整整九年。
如果把我们两个的位置换过来,我是优秀的那一个,而陆明是处处落后的那一个,我想我早放手了。
没有方向没有未来,看不到希望。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荆棘遍布。稍有不慎,就会遍体鳞伤……
把围在身上的毯子装进背包,我站起来踢了马开心一脚,蛮横的道,“起来,把你的窝贡献出来给本山大王睡觉,本山大王以为你是吃人的猛兽,跑了一夜,累死了!你丫的,怎么不直接现身呢!”
“谁知道你跑那么快。”马开心一翻身,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猫。它一跃跳上我的背包,道了句,“我睡树上,不过我知道一个山洞,能遮风。”
“哦了。”我把马开心从背包上拎下来向前一丢,“小妖精,前面开路!”
马开心‘嗷’的一声钻进草丛,“真小气,背背我能累死?”
“屁话!”我在身后跟上,“你怎么不化了人形背我呢?”
“什么大事儿一样,等我元气彻底恢复了。五道天雷,不好受。”
马开心所说的山洞,在与映月湖相邻的一座山上。半山腰,不深,能容纳四五个人的样子。里面全是碎石,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洞口有一颗挺粗的树,还真能起到遮风的作用。
我把洞里碎石稍作整理,铺上一层树枝外加一层厚厚的树叶,铺上睡袋,抱着马开心美美的睡了一觉。
等醒过来,已是日落西山。马开心出去溜达一趟,带回来一只肥肥的野兔。
当天晚上,我和马开心因为最后半只烤兔腿打的不可开交!
最后,身为持有火种和盐的人类…………我获胜!落败的小妖精脾气一上来,跳到洞口那棵大树任我说什么也不下来。
不过到了后半夜,山风呼啸,百树摇曳时,它还是乖乖入洞,呼噜呼噜钻进睡袋里和我蹭温度。
我最初让马开心带我来这个山洞时,只是因为累了,想找个地方好好歇歇脚,恢复一下体力。
可真当一住下,就不想走了。
因为生活返璞归真,一切都变的简单。
我可以几天不洗脸,不梳头;可以一早起来,无所事事的爬到大树上,看太阳是如何从东方升起;可以想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睡,想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醒;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也可以,什么事也不做,就坐在洞口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发呆。
唯三值得关心的,是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是煮点野菜汤喝,还是用前一晚上剩下的烤肉煮方便面,又或是,走到山脚下的小溪,把马开心往里一扔,捉几条肥美的鲜鱼上来。
再有就是,在无止真人的督促下背极别嘴的咒语,到了十五,爬到映月湖边上去拜月。
映月湖,是整个山谷中马开心唯一不敢去的地方。身为小猫妖,他不敢同可以修炼为真龙的走蛟有任何碰触。就算只是踏进走蛟的领土一步,也是亵渎。
马开心说他遇到我那天还好我贪懒,在半山腰上睡着了。不然真爬到湖岸上去,他绝逼没胆量往上追。
可见常老四和无止真人也不是瞎指路,它们一定知道走蛟的领地特殊,一般的邪祟之物不敢进犯,才会让我往那里跑。
我前前后后亵渎了走蛟的领地五六次。
前两次湖岸上空空如也,第三次,也就是四月十五,月灌满湖时,走蛟终于出现。
从映月湖中一跃而起,有些发青的鳞片在月光下发出淡金色的光芒。高呤一声,湖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起一个大浪潮,然后哗啦啦的退了下去。
我们两个起初相安无事,我在这边静坐我的,走蛟在另一边对月吐纳它的。
谁知子时一过,这丫的一尾巴就把我给扫湖里去了!
丫的,要不是常老四这没用的舔鳞,蓝光把我腿给缠住了,以我这火爆脾气我非揍冲上去揍它不可。
我山谷里待了自己数不清的日子。
数量不多的方便面和压缩饼干,是最先吃完的。这个无头紧要,反正山中不缺吃的东西。过了没多久,一包盐用没了。再后来,两个防风打火机宣告罢工……
我用阴火试着点了两次火,火焰没有温度,烧的再旺也烤不熟东西,烧不开水。
与此同时,雨季来临,我所落脚的山洞,十天里能被淹六次。
马开心这没义气的,不肯帮我找新山洞躲避雨季。在一次大雨,我所在的山洞里积了近半米深的水后,我终于收拾所剩不多的背包,挑个阳光绚烂的日子出山了。
马开心把我送到升财山庄那个小木屋处,转身折回山谷深处。
他现在还在恢复期,短时间内离不开这里。
我在小木屋处做了最后的休整,一鼓作气,只用半天时间,就爬到了地平面上。
还好爬的快,因为刚搭上回市区的车,雨点就落了下来。
傍晚时,我转了几次车,在距离我原来大学不远的地方下车时,雨已经大到起雾。
排水不好的街道上,积了近十公分的雨水。
我淋着雨,看着路边三五成群,穿着短袖短裙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女孩儿们有一瞬的晃神。
我进山谷时,还是冬末春初,出来时,已经是深夏了。
看看自己身上还披着的羽绒服,我浅笑出声。我这要是盐和火机带够了,会不会一直在那个山洞里住下去,当个现代白毛女?
公交出站,眼前的视线变得宽广。我深吸一口雨后的空气,向马路对面递目。
一扫,心中微微一震。
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下,陆明正挤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我一眼就看到。一身西装,手中撑着一把暗色格子伞。
伞微微倾斜,罩在他身边的一个女孩儿身上,他自己被雨淋湿了半边肩膀。脸上带着微微笑,正侧身和那个女孩儿说着什么。
我定定看了很久,久到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突然间回头,看到了我。
我有些小尴尬,扬起手对他摆摆,弯起嘴角浅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公交入站,激起大片水花。我随无数人拥挤上车,最后再向路另一面看了他一眼。
陆明,不好意思,让你看到狼狈的我。我没有亏待自己也没哭,只不过是,在没有预备的情况下遇到你。
你好,便好。
第238章你们慢坐,容我打个架先!
回到光明小区,我差点找错门儿。找对门儿时,发现钥匙已经在山谷中被摧残的不成样子。几次都没捅进钥匙孔里。
还好,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努力,钥匙终于在被我别弯的前提下,把那扇锁了近半年的铁门打开了。
往屋里一进,随手把灯一开,我差点拐头儿就走。
脏,乱,差这三个字已经没法形容这个被我放置近半年的窝了!
被子,散乱的堆在床上。衣服,扔了一地。地面上,全是用过的纸吃过的包装袋。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只敞开的电饭锅。走前煮好吃了一半的粥,现在已经,呃,经过了发霉,长毛,绿化,生蛆等等过程,变成了粘在锅底上的黑色东西……
我挠挠头,往厨房里一进,跳脚!
能烂的全都烂了,不能烂的也就是煤气灶和两只锅几只碗了!
妈的,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若丧着脸,把橱柜下没折包的盐拿出来,装进了背包里。
我要回山谷。我要当野人……
正收拾着。房东上门。
屋里乱成这个样子,根本没法见人。我连忙收拾了下自己,找出一件短袖套在了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了一个缝儿和她说话。
我这房子是押一付三租下的,年前刚续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也就是说,我的租金早就到期了。
房东没往出扔东西,真的已经很不错了。所以没用房东说什么,我自己先提出交房租,明天一准给她送过去。
房东姓邢,是个中年妇女。她一听我说这话,笑了,“不急不急,你走那天我就在楼下小卖部里。听你打电话说家里谁病了……姐不急这几个钱花。就是见灯亮了,就过来看看。怎么样,家里人的病好了吧?”
我嗓子有些发堵,“好了,全好了。”
“好了就好。人活一辈子,谁还没有个三灾八难的?”邢姐笑了,“没事儿就好。你先收拾吧,房租不急,走前能给我结清就行了。”
说着轻轻一推门,“好了,我回去哄孩子了。”
咔嚓一声轻响,门关上了。
我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才趟着一地的垃圾回屋儿。
坐在满是灰尘的床上,突然就笑了。找到梳子把头发盘起来,我开始收拾东西。
不是往背包里收拾,而是往外收拾。
应该洗的洗,应该擦的擦,应该扔的扔。然后,把行礼箱拉出来,往出翻夏天的衣服。
我不能远离人群,在山谷里待一辈子。在没死的前提下,我要好好活着。
谁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站着一个像邢姐这样热心的人。不过是寥寥数面,就在心里给我腾出一个角落,时不时的念上几句?
其实,人真是活给别人看的。在没有方向的前提下,这也是一种动力。
收拾东西,收拾出不少一看就心抖的东西。
情侣衫,带着大头照的钥匙扣,几件陆明放在我这里的衣服,两本陆明的证书,一张银行卡,两张身份证复印件。
那些小来小去的东西和衣服无所谓了,证书和银行卡,陆明肯定还要用的。
我翻出一个文件袋,把东西放了进去。
还发出一张纸,上面是我们一起给未来日子做出的规化。
是刚上大学时写下的,墨蓝色,笔力钢劲的是他的。蓝色,鬼化符一样的字是我的。
他在上面写,我们大学四年好好读,不逃课不挂科,把英语四六级拿下。最好,把会计证,教师证都考一考,说不定就用上。
我的笔迹在四级上划了个道道。别的我是不可能了,英语四级是咬牙也要拿的,不然毕业证拿不下来。
大学毕业后,好好工作。
他希望我能和他在一个公司上班,能一起牵手进,一起牵手出。
排除万难,领证,结婚。争取在三五年内,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处自己的小窝。
等有了宝宝,我可以按自己的意愿来选择是在家一心相夫教子还是继续做职业女性。
我当时想了又想,在这一条后面加了花店两个字。
我想开一家花店,到时,可以一边带孩子,一边看店。要是有一天陆明累了,拼不动了,这是退路。
花店很挣钱的好伐,特别是在大学附近!除了清明节和鬼节,其余的节日全能让学生们过成情人节!
然后,买车。
哈哈,男人,都爱车,陆明也不例外。
我拿着那张纸反复看了几遍,找出一块双面胶,‘啪’的一下拍在了门后。
我的未来,陆明早就给我规划好了。我按着这张纸上所写的,一样一样努力下去就可以了。
工作,买房,开花店,买车。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就是,缺了给我规划未来的他。
不过没差了,自己的日子,总要自己过不是。
突然发现,我很缺钱啊!缺大笔大笔的钱!
我卡里还有多少?
我进山谷前买户外用品用了不少,现在里面能有两千块?把房租缴了后,还能剩下几块?
当天晚上我收拾到很晚,虽然累,却咬着牙让屋子焕然一新,可以住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了个早,拿着文件袋,顶着蒙蒙小雨去银行取钱。
我困难是我的事,我不能仗着邢姐人好拖欠房租。
能取出两千,出乎我的意料。数完钱,我返回查了下余额。
七百。
看我穷的,要是一个月想不到挣钱的招儿,我就喝西北风去吧!
等等……
这七百有点长。
我靠近,再次看了眼。看了再看,不确定的数了下七后面的零。
七,七千?
我卡里有七千?
心中一沉,说不出的滋味。
这钱,是陆明打的?
分手费吗?
那应该是我给他啊。这些年,我花了他数不清的钱。
想了想,我把那七千全部取出来,存到了他的那张卡上。
出了银行左转,就是快递公司。陆明已经退校,我把卡和证书寄到了他家,写的他的手机号码,他妈的名字。
做完一切,我长呼一口气,走到了大街上。
挣钱,挣钱!我要怎么挣钱?
一没文凭,二没手艺,三没工作经验。去小饭馆端盘子,暂时的吃喝倒是解决了。可要是想买房买车开花店,简直是痴人说梦。
其实捉鬼挺挣钱的,可我没门路。
就算有门路,也不好挣。这玩意儿,有个信任度和知名度在里面。
沿着马路走了挺久,不知不觉就绕到了大学的附近。暑假,又下雨,街道几乎没人。
站在学校的大门口,我看着院里鬼门所在的地方走神。
把我穷疯了,我可控鬼捉弄人,再装神棍去收鬼了!招儿是损,可我不找好人呗!
就像前面顶着小雨急色冲冲往出走的地中海吴副校长。
让孙明亮跟丫身后待七天,我再站到他面前说一句:呀,吴校长,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怕是要有血光之灾啊!这样,身为道门中人,我普世济怀,送你一道灵符帮你驱邪。你也不用太过不好意思,给我万八千的就算换命了。
坑他个两三次,我房子的首付就有了!
念头刚一起来,我自己给拍下去了。
无止真人无数次告诫过我,入他门下,不可心起邪念。别人能不分善恶,我不能不明是非。
如果不是谨记这一条,早在吴副校长退我学时,我就用鬼玩丫了!
正想着,吴副校长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本来已经走过去了,却又退回来,站到了我面前。
吴副校长指着我上下打量几眼,突然叫道,“苏青柠!”
我瞄了吴副校长的脸色,倒吸一口冷气,“呀,吴校长,你印堂发黑,是不是家宅不宁?你得找个阴阳先生看看了!”
不是假话,是真的!
这段时间在山谷中,无止真人教我观了面色。虽然是皮毛,可眼前人有没有问题,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吴副校长猛的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的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说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就知道是你!这一年,你可是把我给坑苦了!”
“吴校长,有病你看病,别当街发神经!”团找华弟。
大爷!我好心告诉他他有毛病要早看,怎么就把事儿惹身上了?
“我有病,我有病还不是因为你?”吴副校长一脸怒气,拽着我进了一个茶厅,“今天,不把事说清楚了别想走。”
哎呀我去!我把手伸进包里,握紧了铃铛,“吴校长,你不松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还想怎么不客气?”吴副校长血红了双眼,几大步,打开一个包间的门,把我推了进去,“你眼瞅就要害的我家破人亡了!”
“饭可乱可,话不可乱说!”我站在门口对吴副校长大吼,“你……”
“苏青柠?”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
嗯?
我回头过,看到了坐在门口处,一脸惊讶的纪浩然。还有,他身边正看着我的释南。
呃,妈的……
他们怎么在这?眼下这是什么操蛋情况?
纪浩然站起身向我走来,“苏青柠,你怎么在这儿。不是,不是,你这么久……”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在这儿,突然被拽进来的。”我打断纪浩然的话,对他和他身后那人咧起嘴角一笑,“两位,好久不见。你们慢坐,容我打个架先!”
回过头,我对吴副校长怒吼道,“你今天要不是把事给我弄明白了,我就报警说你非礼!”
第239章你还欠我好几条命,你还不还?
实在是太气人了!
我不就是在学校门口站站吗?怎么就把事儿给惹身上了!
还家败人亡,我要是想让他丫家破人亡,还能让他有机会在这里瞎bb?!
吴副校长火气比我还大。脸都发青了。咬咬牙,把半张脸大的手机往桌子上一拍,坐下了。
纪浩然在后面拉了我一把,“苏青柠,先坐下。”
我狠狠瞪了吴副校长一眼,回身走到桌子前面。团找状弟。
小包间,空间不大。我扫了一圈,坐到角落里。
吴副校长气的不轻,把眼镜摘下来用眼镜布擦了两下,指着我,满嘴往出喷吐沫星子的对坐在他对面的释南道,“我说的那个人。就是她!我家里的事儿,肯定都是她弄出来的!去年我退她学时,她在办公室里,变出好大一堆蝴蝶往我脸上扑!还口出恶言对我威胁,说让我走夜路小心点,别撞到鬼!结果,没出两个月,我就真撞鬼了,不止是我,我一家都撞鬼!”
“哟,真撞鬼了啊?”我听乐了,“这是恶人自有恶鬼磨啊!吴校长,你是不是平日里亏心事儿做多了?”
“你!”吴副校长霍的一下站起来,抬手指向我。额头上青筋爆起。“你还在这说风凉话!这事儿,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做你大爷做!我要想动手,你还能在这儿坐着?”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吴副校长气极的转头看释南和纪浩然,“这不明摆着的事了吗?”
我嗤笑一声,扭头去看窗外。
几十岁的人了,当自己是小学生吗?还拉上个人来评理!
释南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你先把事说说吧,光看你们两个人吵,我们还不知道你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吴副校长重新坐下,把擦好的眼镜带上,稳了稳气息,说开了。
和所有闹鬼的人家一样,最开始是门窗无顾的开无顾的关。再后是东西移了位置。
起初。吴副校长一家,也没太当回事儿。门开门关只当是风吹的,东西换位,是自己放忘了。
到了十月,事儿就不简单了。一天夜里,屋儿里的七盏灯憋了六个,坐在饭厅里吃饭的五个人,有四个人看到一个人影在客厅里晃荡。
教育世家,全是无神论者,谁也不相信有鬼。所以就算看到了,也当自己眼花。
要我说,这不是眼花,这是心瞎啊!一个人能看错眼,一群人还能看错眼?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