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只眼-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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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这不是眼花,这是心瞎啊!一个人能看错眼,一群人还能看错眼?
再后,事情就更加诡异了。
那个人影,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在它家客厅里晃荡一次。有时,一天夜里来回能晃荡两次。
吴副校长老伴儿那脆弱的心脏本来就不好,一辈子的认知又被这个鬼影给晃荡没了。开春儿时那鬼影又出现,她一口气儿没喘上来,医院去了。
住了三个多月,好不容易缓过来了。结果出院一回家,还没上楼,就看到楼门上吊着一个死人随风摇曳。
这个死人,当然不是真死人,而是死鬼!
‘嗝’的一声儿,吴副校长的老伴儿又抽过去了。可能摔倒的时候姿势不对,这回得的是脑出血,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
如今,人还活着,不过也只是一口气吊着。而吴副校长一家人,已经对自己的家避而远之,根本不敢上门儿了。
说到最后,吴副校长一声长叹,“我们一家人现在是,有家不能归。我老伴儿,还不知道……唉!”
吴副校长说完,再次把矛头指向了我。大有我是始作俑者,要释南和纪浩然这两个正派阴阳先生声张正义,把我和我放出的鬼拿下的意思。
我回头看了眼释南和纪浩然,释南在喝茶,纪浩然看看我又看看吴副校长,道,“这事不可能是苏青柠做的,她,她也是阴阳先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不是你们说阴阳先生也分好坏的吗?”吴副校长一句话顶了回去。
“明明不是我做的事你往我身上赖,你说你想怎么着吧!”我皱着眉头对吴副校长喊回去。
吴副校长气呼呼的坐了一会儿,抬头扫了我们三个一眼,“我从一进门儿就看出来了,你们三个是一起的。我也不想怎么着,只要你们把那只鬼从我家里收走就行!至于钱,”吴副校长瞄了眼释南,咬牙又咬牙,“我只给一半,鬼收钱到,咱们再没瓜葛!”
我看着这头半秃的驴笑了,“吴校长,你这是认定我们三个合起伙儿来坑你钱啊。要真是这样,你这样的态度,放心我们给你收鬼?你就不怕,我们收了你钱不给你办事儿?”
吴副校长眼一立,“钱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这些阴阳先生还能不能讲点信用!我老伴儿至今还被你们害的躺在医院里!”
“停,停!打住。”我指着自己道,“我,是我,不是我们,你别把我们往一起扯!呸呸呸!”我啐了两口吐沫,“丫的,也不是我,这事儿不是我干的!”
丫的,吵糊涂了,一下子就被拐沟里去了!
沉下心想了会儿,我转身对释南笑道,“南哥,这笔生意让给我做怎么样,反正这种小case你是看不上眼的。别说不行哈,我可硬抢了!”
从吴副校长的话中可以听出,那只鬼只不过是来回晃荡,并未做出什么伤人之举。这样的程度,也就是个怨气稍微重点的游魂,根本没有什么危险性。
过去用符一拍,等到鬼门开时往鬼门里一扔,万事大吉。
释南声名在外,掺合到这摊浑水里身份减半不值。我接手了,不仅能把他摘出去,还有笔收入,一举两得的事儿何乐而不为?
刚刚还愁来钱的路子,这么快就天上掉下来一个。我这小心脏里全是小激动!
释南抬头看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脸上的笑有点僵,心中的小激动全变成了尴尬。我刚刚的话说的是不是太过热络,太过装熟了?
就在我以为释南会拒绝的时候,他轻嗯了声,“让你了,这事我不会再管。”
我在心中长吁出一口气,对释南坚起大拇指。转头,对吴副校长笑道,“从现在开始,你的事儿我接手了。你就算是不同意也得同意,因为他们不会管。找别人,要价肯定要比你出的那个一半儿高。”
眼瞅着吴副校长的脸色由青变白再变成猪肝色,我过去拍拍他肩膀,“这和你心里的打算没什么差别啊,反正你认定这事儿是我做的,也做好往出扔冤枉钱的打算。我把事给你解决了不就成了?来来来,把联系方式留一下,等我回去排排日子,好去给你收鬼。”
吴副校长咬咬牙,拍出一张名片来。回头最后看了我们三个一眼,气呼呼的摔门而去。
显然,他没想到他请来捉鬼的释南和纪浩然竟然会和背后阴他的我是一伙儿的!
吴副校长走后,包厢里安静下来。我把那张名片收到包里,打算走人。
纪浩然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水,“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坐下坐下,我有太多话想问你。”
“大哥。”我指了指窗外,“雨越下越大,我没带伞……”
“我们开车来的,你住哪儿?我们去送你。”
“不用不用。”我在纪浩然身边坐下,笑嘻嘻的道,“两站地的事儿,用不着车送……”
纪浩然把杯子往我前面一推,问道,“你这半年都去哪儿了?换电话号了?怎么总打总关机?”
“哎呀,我那会儿心情不好,背包出去玩了一圈。手机没电了,又没带充电器,所以就一直关着。”
大山里啊,带充电器也没有电源啊。还有,我发现没有手机的生活好轻松。
纪浩然对我坚起大拇指,笑了,“怪不得黑了,瘦了!”
“你大爷!你会不会说话!”我立起眼睛哄了回去,“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说我苗条了,精神了?”
“行行,苗条了,精神了,都看不着肉了。”纪浩然哈哈笑了两声,问道,“什么时候回百鬼林上班?现在暑假,正是忙的时候。”
呦呵,百鬼林还在?
我下意识的朝正低头摆弄手机的释南看过去,这货不是把鬼都拍飞了吗?
收回视线,我摇头道,“上毛班,没见我现在接买卖了吗?没时间。”
纪浩然神色一愣,“你真要自己另立门户啊?刚刚那不是气话?”
“谁跟你说我是气话了……”
“不上班那就把工资给你结了吧。”释南突然在旁边接话道,“把你卡号拿来,我晚些把钱给你打过去。”
“不用不用,”我连忙拒绝,“抵债了抵债了,我还欠你好多钱呢。”想了下,我又问,“那什么,南哥,我问你件事儿,你和地中海,就是刚刚那猥琐的胖子,讲的价钱是多少?”
他身价的一半儿,再加上我那没余下多少的工资,够不够还他的钱?
话说我欠释南多少钱?两万,三万还是四万?
释南瞄了我一眼,问道,“你还欠我好几条命,你还不还?”
我心中一紧,盯着释南看。
他脸上无喜无怒,眼中无波无澜,让我分不清这话是笑话还是顺嘴就说了出来。
接不下去话,气氛,有些小尴尬。
纪浩然突然大笑,声音有些滑稽,“你们俩个怎么不管什么时候都能顶起来,挺长时间不见了,好好说话行不行?”
“就是就是。”我顺台阶往下走,站起身对纪浩然道,“你老板真不是东西,辛苦你为他当牛做马的卖命!他就是当代黄世仁,你就是现代杨白劳,你好自为之吧。你们慢坐,我想起还有点事儿,先走了。不用送,路不远。”
说完,小跑出去。
纪浩然在后面大喊,“你记得把手机开机!”
开屁开!在水里泡了好长时间,鬼知道还能不能用!
第240章阴日利鬼,煞日利魔。
外面的雨不小,我顶着包先去的附近的商店,拎了把伞遮雨后。又去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必须品。
晃荡回自己的住处,洗了个热水澡驱寒。吃饱喝足,把房租给邢姐送去后,开始研究捉鬼的事。
我估量着,打鬼符加上困鬼符足够用了。如果有引魂索更好,不过那个在从百鬼林走时,已经给释南扔下了。
想到释南,我抱着被子发了会儿呆。
我以前,是怎么做到在他面前肆无忌惮,胡言乱语的?
你还欠我好几条命,你还不还?
这话,如果是半年前从他口中说出落到我耳朵里。我肯定会抬起腿就给他一脚,告诉他老娘没钱也没命,想收,等下辈子!
而如今。
嘴唇是麻的,舌头是木的,那句话在脑子里打了十八个转转,愣是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符合自己的身份和立场,才算是,站对了位置。
发够呆,我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子,低下头继续研究。
打鬼符和困鬼符简单,我自己能画。从吴副校长的话里能大致分析出。那鬼应该是一只。最多不超两只。
十张打鬼符十张困鬼符,妥妥把它或它们给收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把无止真人叫出来,问这样怨气不重并没有伤人之意的鬼,还用不用准备别的。
事不难,可毕竟是挣钱的买卖,得慎重。
无止真人说没必要,想了下,又道,“你要是怕失手,一会画符的时候,可以用朱砂掺金鸡鸡冠血。或是把你自己的血滴上去,都能增加符咒的威力。”
我嘴角一个劲儿的抽搐,忍不住道。“师父。你直接说我得放血得了。这种地方,连鸡冠血都难弄,更不要说是金鸡的了。”
无止真人沉声一笑,算是默认。常老四出声道,“小柠你别担心,有我呢。”
“什么有你呢!”无止真人声音一正,斥责道,“这是她第一次独立收鬼,你不可插手。”
“老杂毛,你管得着你徒弟还管得着我?你口条长的挺宽啊!”
“老常虫,你是不是皮痒了?”
“你给挠?”
我长叹一声把头垂下,这两加起来一千多岁的玩意儿,又开始了!这毛病,是在山谷里活生生给憋犯的!
算计好捉鬼要用的东西,我开始着手准备。黄裱纸,朱砂,笔墨纸砚全都要现买,还有一些制作阴阳小物件儿的东西。团找在划。
各种费钱!
我交房租剩下的那几百块钱,手一松就出去了三分之二,这还是只简单准备了准备。要想备齐一套拿得出手的家伙什,钱得流水一样撒出去。而且,有很多东西还是钱买不来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捉鬼挣钱不错,也不少败钱。
花了两天的时间把符咒写好,又做了一把收魂的阴阳伞后,我到楼下的小卖店里给吴副校长打了个电话,说我东西准备齐全,可以随时出发去给他捉鬼。
电话里,吴副校长的语气相比那天好了很多。略聊了几句,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自己先过去。
吴副校长所说的家,不是他在本市的。而是距离本市不近,一个小县城里的。一个挺旧的小区,少说得有三十四年了,房子的样式非常老,窗户上刷的油漆是老绿色的。外墙斑驳,和得了牛皮癣一样。
六层带个小阁楼的格式,一层下面带着地下室。
我找了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奶奶打听了下。
那老奶奶说这个小区是某个厂子的家属院,里面的房子分一室半,两室,两室半,三室等多种格局。无形中,就把领导,小领导,技术员,普通员工的居住条件给化分了开。
吴副校长家的老房子是他父母留下的,两室半,在这个设施一般的小区里算是很不错的。那栋楼的前面,对着几个大大的,用砖头砌成的半米高的花池。不过这花池里种的可不是花,而是菜。
茄子,西红柿,黄瓜,夏季应时令的蔬菜应有尽有。在楼檐下,还围了一圈栅栏,里面放养着小鸡小鸭。
我到时正值中午,太阳很大,阳光照在身上灼痛。我仰头对着那栋老楼盯了会儿,没有发现任何不寻常的气息。
瞧,那鬼要弱到什么程度上,正午时一点阴气也显露不出。
在外面看了会儿,我走进去,在吴副校长家的门口站了会儿,同样感觉不到阴气。
看来,来的不是时候。
我转身回旅馆,吃饱睡足后,在子夜时分又去了次。结果,还是没有!
呃……
再差劲的鬼,在这种时候也应该出来了吧!
难道,我来的日子不对?
回到旅店,我翻了翻随身携带的黄历。
果真,小阳日。那我就等个小阴日再来!
结果,小阴日的子时,我还是没看到那只鬼!
妈的,小阴日!子时!农历七月!这样的三阴日子,就算是只快要魂飞魄散的游魂,也要现身了吧!
难道是我阴阳眼突然间变没了?那还真是可喜可贺的事!可当出了小区外一瞄,看到三五只幽魂到处飘荡时,我把这念头给打消了。
想了会儿,我开始呼唤无止真人。眼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是那栋楼里根本就没鬼,还是这其中有什么门道儿是我不知道的?
我倾向于后者。
凭心而论,吴副校长平日在学校里口碑不差,要不然,当然我被退学时,林瑶也不会拉着我去求他。
事关家人,又是这种颠覆世界观的事,吴副校长不会说谎。
我叫了半天,出来的是常老四,声音很是平淡的说了句,“让我打跑了!”
常老四,打跑无止真人?我挠挠后脑,“你能不能和我说真话?”这一蛇一鬼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好吗?
“……”常老四沉默了会儿,“他说不屑于同蛇为伍。”
我哭笑不得。
老小孩儿老小孩儿,无止真人和常老四,这眼瞅着就小到娘胎里去了!
没有无止真人指路,我只能给吴副校长打电话,看看能不能从他的话里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正巧,吴副校长回来了。我们约好时间,就在他家里坐下来好好谈了谈。
这回彼此都很心平气和,吴副校长,也把那天盛怒之下没有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要说老吴家一家子,撞鬼的时间不短了。从去年八月十五过后到现在,将一年。最初不信时也就罢了,不会对这事儿做出什么反应。可当后来信了,吴副校长和他的小儿子,就没少往家里请自称有本事的阴阳先生。
前前后后有五个。
有两个,到这屋子里前前后后转一圈,吆五喝六的乱喊一通,在门上,墙上贴两张灵符,收钱走人了。
可过后,这屋里依旧有鬼影在晃荡。那几张符屁作用也没起到。
不用说,这两人是纯骗子,专门糊弄钱的。
有两个,和我一样,根本没发现有鬼。实话说了,也没要钱,直接走人了。
还有一个,站在吴副校长家的楼下站了足足十几天。然后,扔给吴副校长一句话,说这鬼以他的本事收不了,请吴副校长别请高明。
吴副校长对这种东西接触不深,平时的交际圈子里又没这方面的能人,就问那个人这高明在哪里请。那个人扔给吴副校长两个电话号码,说这两个人,能帮吴副校长把鬼给收了。
吴副校长都打电话过去问了,其中一个,和个公司似的,给了吴副校长一长串的价格,按价格选不同的人来收鬼。吴副校长对这东西是不懂,却觉得价钱的多少,应该按收鬼的难易程度来区分。另一个,就是释南。
释南的身价虽然不低,可那么大个百鬼林在那里杵着,吴副校长觉得靠谱。于是,就定下释南了。
“本来,释先生不接这我这单买卖,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同意接了。”屋里闷热,吴副校长一个劲儿的拿手绢擦额头上的汗,瞄了我一眼,“再后,你就掺合进来了……”
我眯眼一笑,没接话。
丫的,我看走眼了!本来以为只是个小破鬼,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说道。
“事情到这个地步上,我也不说这鬼是你放的了。”吴副校长道,“可这鬼,你能不能收?如果不能收,能不能帮我和释先生说说,让他把这买卖再接下来?”
从释南手里抢来的生意再扔给释南?开什么玩笑!我还要不要这张破脸了?
“能收!必须能收!”我一口应下,“来,你和我仔细说说你们一家人见鬼的具体情况,从头到尾,一件也不差的说出来。”
吴副校长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去书房里拿出一本日历来。一边儿翻,一边把见鬼的日子和当时的情景给说了出来。
和上次在茶厅里说的,不差分毫。
说完后,我把那本日历拿过来,对照自己的黄历看了一遍。吴副校长一家见鬼的日子,竟然都是诸事不宜,八方极煞的煞日!
我舌尖一凉,心猛的跳了两下。
煞日和阴日不同,阴日利鬼,煞日利魔。难道,那只鬼不是鬼,而是魔?
不对不对,如果是魔,吴副校长一家不可能还活着。不仅是吴副校长一家,这整个小区,甚至是这整个城市……
我在释南面前,好像也没有要不要脸一说了。扔回去,应该也没什么吧?
“很难收?”吴副校长笑了,“苏青柠,其实,你学籍我一直给你压着呢。你看,如果这事成了,我想想办法,你给补个因病休学一年的证明怎么样?”
我眼前一亮,“不难,一点也不难。吴校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第241章我这辈子再努力也是扑克摆王八阵的程度
被退学,是我心中的遗憾和痛。
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把文凭放在眼中。可就是执拗的想把这个并不怎么重要的学籍给弄回来。
就当我强迫症,想把门后那张纸上所写的事,一件不差的都做完吧!
和吴副校长聊完天后,他就走了。而我,就住在了他家的老房子里。
一是比旅馆住着舒适,二是方便做事。
当天晚上,我把黄历翻了又翻。
因为曾经在百鬼林工作过一段时间,我对阴日比较了解。可对煞日,了解层面太浅。
最常见的煞日是三娘煞,每个月都有四五天,不利新人结婚。
现在结婚选日子,很少有人真去找人挑日子。往往都看阳历,见上面数字瞅着挺吉利,再瞄眼诸事宜不宜,就敢把喜字挂出去。
实不知,那个所谓的大吉大利下面,没准儿就压着个三娘煞。在那一日结婚,极败夫妻感情。
所以,一辈子的大事儿,还是慎重点好。找个稍懂些的人,就能把三娘煞给躲过去。
别的煞,说道就多了。
分年煞,月煞,日煞。
现在的人不重视这个,咱们往上属一辈儿的人。有会排年历的。
午夜黑儿别人放爆竹守岁的时候。他往炕上一坐,面朝东,或是拿几个年头久的大钱儿或是拿几个水缸里泡肿的黄豆摆弄。
子时一过,往那哗啦啦一倒,昂头冥想一会儿,会说出煞出正西这样的话来。
意思就是,今年的年煞在西。
这个方位,是按照排位人为坐标来算的。
研究不深的,只能排到这儿,知道今年西边儿不好,出门或是做方法,尽量避都不往西边走。要是避不过去,一定要往西边走,那就得找会这种东西的人捯饬捯饬。
这会捯饬的人。就是研究深的。
他不仅会排出这个年煞。还能排出这个年煞是何样的煞,是劫煞,灾煞,还是伤财煞,损命煞。
结合出行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