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只眼-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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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很低,带着七分娇媚,三分慵懒。
我一下子咬住手背,不再说话。
刚刚如小猫一样的声音是我发出来的?
完全不认识的自己。
“和我无关?”释南问道。
我压着嗓子点头,拒绝再说话。我讲理,香花是起因,我让他闻是导火线,这件事和他无头。他不用觉得怎样怎样。
再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在一起,又不是一次两次。我连海边的事都能释怀,这次的事,不会在心中落痕迹。
身后,释南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我似乎听到了磨牙声……
呃,磨牙声?
我想扭过头去看,动了两下肩膀,被他翻过去了。
光线有些暗,却足够看清眼前。他的表情很平淡,很平淡很平淡那种。平淡到,我感觉他生气了……
为什么?
“别咬了。”他把我手从嘴里拿出来,垂着眼眸问,“现在就走?”
走你大爷走,你是哪里来的好体力?!男人不是应该比女人累吗?为什么我懒的不想动,他还在那里聒噪不停。
眼皮往下一垂,我没说话。定眼,他胸前一圈带血牙印和几条抓痕落在视线里。
耳根有些发烧,我彻底把眼闭实。
“那就睡……”沉默须臾,又道,“敢睡?不怕又闻多了花香?”
我把手捂在胸前,侧头往他怀里靠靠,闭实眼睛。
动都动了,还说什么怕不怕的?有那闲心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还不如快点休息把体力恢复了,也好离开这里。
迷糊中,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青柠,你把我当什么?”
我抬头看他,入目的是他左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抬起手指,按了上去。
刀扎进去时,要有多痛?
“龚叔去哪儿了?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我轻声问,“他,会不会和陆明在一起?”
按时间来算,龚叔带着我们从鬼村出来时,应该是陆明被司徒老哥和什么曾叔断定已经不在的时候。
回来后没过两天,他就和我说三年之期到了。
当时听他那番话心中难受的厉害,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是道别的味道。
龚叔,是不是去找陆明了?他的本事虽然没释南强,可到底知道的东西比我们多。
例如,他一定知道那个想和陆明合伙的人是谁。而我们,对这一无所知。
我问过柳叶青好次,柳叶青都没说出个所以然了。只道那种大生意上事,一直以来都是陆明在谈,柳叶青接触的不深。
我胡思乱想之时,释南万分肯定的道,“我一定会找到陆明。”
我从嗓子眼里嗯了声,“一定会找到。”
找不到,我一辈子不会心安。找不到,我无法去走以后的路……
没关系,就快找到了。这个地方,肯定会有线索。
这‘肯定’,源于女人的第六七八九感!
感觉有些冷,往他胸前靠靠。还是冷,我伸手去抱他的腰。伸到一半,想到他后腰不能碰,停手了。
释南拉我起来穿衣服。共团协圾。
有了布料遮体,温度回归体表。再度躺下,我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睡的特别特别沉,醒来时,感觉自己在坐船,身子一晃一晃的。
睁开眼,见蒙蒙晨色中,释南正抱着我往离花海边缘的森林里走。
我深吸一口气,花香充满口腔。用手扇了两下后,我对释南道,“放我下来。”
脚一沾地,腿有些软。原地缓了会儿,和他往森林的方向走。
看着不远的距离,我们走了近一个多小时才到。在森林里缠缠绕绕又走了快小半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昨天扎营的地方。
在靠近时,我从半湿不干的包里把小镜拿出来,擦干净后仔细看了两遍自己裸露在外面的皮肤。
确定能见人,把镜子收起来,长呼出一口气。
释南,从头到尾就在旁边看着。
我回头扫了他一眼,纠结他脖侧一条抓痕……
他无所谓的道,“我就说是猫挠的。”
我脸微红,“说树枝刮的。”
这种地方,去哪里找猫!说谎,也要有点诚意!
释南没再说话,双臂抱在一起,晃荡着往营地里走。
不知为何,我感觉我醒来后,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好。
难道,是我睡着时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啊,那么大一片罂粟花海里就我们两个,哪来的人惹他生气?
啧,好像昨天我睡着前,他就有点不高兴了。
欲求不满?不可能,我觉得纵欲过度还差……不,不提这个。
罢了,不想了。江山移改本性难易,他这人性格本来就别扭,他不说出来,我再怎么猜也猜不到。眼下,我心已经够乱的了……
帐篷前的火堆旁,刘平定和秦楚正在生火做饭。简单,鱼汤蘑菇就压缩饼干。
我早前胸贴后背了,洗漱过后,从锅里往出捞鱼吃。秦楚连声道,“小苏,还没熟,再等会儿。”
“差不多了,挺嫩的。”
“你这是饿死鬼投胎啊!”刘平定扔过一块压缩饼干给我,对释南问道,“怎么样,进去了吗?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释南摇头,把后半夜掐掉,前半夜对两人说了一遍。拿出饼干咬了一口后,道,“想进去,得想法儿把那些狗给处理掉。”
秦楚笑了,“薅把罂粟扔进去,狗吃嗨了,就不管有没有人进院子了。”全然是开玩笑的话。
释南却很认真的考虑,“有肉的话还真能考虑。不用毒死,毒蒙就行。”
“南哥。”刘平定笑了,“这大山之中,肉不难找。难找的,是毒。”
“谁说毒难找?”秦楚拿勺子大锅里捞了几捞,捞出一块肉后,道,“不是有吗?昨天爬咱们帐篷里那条就是有毒的,蛇头我还留着,弄点毒液出来不成问题!”
因为常老四的关系,我忌讳吃蛇!所以跑到一边儿,把刚吃进去的肉都吐了。
再回到火堆旁,我专心啃饼干,对那一锅鲜美无比的汤视而不见。
眼瞅着汤下去一半儿了,我咦了声,对秦楚和刘平定问道,“二哥呢?”
回来好半天了,怎么没见他。
刘平定往身后的森林看了一眼,道,“哎呀,把他忘了。刚才他说去小解……这走的时间长了点。”
秦楚是行动派,把筷子往下一撂,道,“我去看看,这深山老林的。”
过去不一会儿,秦楚和柳叶青一起回来。柳叶青脸色有点不好,人还算精神。在火堆旁坐下后,揉揉鼻子,道,“感冒的有点严重,没大事。你们谈到哪儿了?咱们继续……拖越久,陆明越危险。”
说着,咳嗽了几声。
见他一本正经,大家再次把话题拉到那个小院子上。
几句,柳叶青下了定语,去打猎,把狗给弄死再进院子。
我咬了咬舌尖,想说这事儿不用那么麻烦。可看了看眼前这三个人,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们能来帮我找陆明我很感激,可一路之上有多少作为,我心中有数。
对于他们,我无法交底……
第330章还要我做到什么程度上?
原来我们计划把狗毒死,全员到小院里去探路。后来合起来一研究,觉得风险太大。
小院里有不少拿枪的主儿,我们对里面的路不熟。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细细研究下,我们得出来了另一个更有把握的计划。
捉个人来!
一,能从那个人口中得知院子里的大致情况。没准直接就得到陆明的消息了呢,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我们不报希望。
二,给我们带路,节省时间。
我们没惹事儿的打算,如果里面没有陆明,返身走人。要是里面有陆明,呵呵,那就不能用惹吏和来形容了。
计划一敲定,我们由到深山中捉蛇,变成了守在花海的隐蔽处,抓一个知道里面情况的人。
不能捉女的!
在整个罂粟花海中,女工最多。不,换句话说,是将死,行如朽木的女人最多。她们在这里一点地位也没有,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天亮之后,拿着一把小刀片去罂粟花海中,那些长了药葫芦的罂粟里刮浆。一直忙到日落西山,被那些人撵回到西面的平房里,不许再出来。
吃饭,上卫生间,等等一切事物,全在那个平房里面完成。
在森林里潜伏了两天后,秦楚和柳叶青出动。成功在小院附近抓到了一个男的。
年纪不大,是小院里打下手做饭的。秦楚和柳叶青之所以选上他,就是看他手里没有枪,不会发生擦枪走火那种事。
捉到的当天,我们没费什么事就把赵文生的嘴给翘开了。
从他嘴中,我们得知了这个小院子的准备作息时间和有多少守护人员,多少把枪。
也得知。这片罂粟花海归属一个很有势力的公司。
今年是第一年种,正在尝试中。如果成功,这样的罂粟田种植区,会在大山之中增加无数,甚至会扩伸到与天朝接壤的缅甸境内!
嚣张到,让人心肝乱颤!可恨到,让人牙根痒痒!
至于这个院子里有没有来过陌生人。赵文生摇头说不知道。
他说在这里想活下去,最好当个瞎子当个聋子,不要去乱打听什么。
也没法从饭菜的多少上看出端倪。
这院子里的人加起来有近百,多出一个两个人的饭,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还好,赵文生虽然对关键的事情一问不知,可对院子却很熟,带个路不成问题。
怎么劝说他心甘情愿为我们带路?
劝毛,直接用听令符和消声符。两张符咒的作用下,会让他乖乖带着我们把小院探个底透!
为怕赵文生的失踪让院子里的人升起警戒之心,我们决定当天晚上就行动。
速战速决,绝不拖泥带水。
晚上八点,天彻底黑下来,万籁归寂。
我,释南,柳叶青。秦楚,刘平定一行五人,用听令符带着赵文生潜伏到小院的西边儿。
瞅准了好久里面没有人,释南和柳叶青一人拿块野兔肉,远距离扔到了矮墙里面。
一两声狗的低叫,并没有引起什么大动静。
在几人翘首以等之时,我走的稍稍远些,心中默默感应,把控制着一路跟来的三条毒蛇放了出去。
夜色下,三条色彩斑斓的小蛇以极快的速度蜿蜒前行。不过三五分钟,就爬上墙头,进了院里。
里面的几只狗传来音量不大不小叫唤,鸣咽了几声后,再没有动静了。
成了!
不过我没说,不然,他们问我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要怎么说。
要是光释南在这里的话,我早讲明白了。
说到释南……
我抬头看他。
这几天,他一直板着脸不说话。独自待着的时候,要比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长,有时能坐在短涯上对着花海很久。
怎么说呢,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问他怎么了,他,直接无视我。
好吧,我可以很肯定,释南在生我的气。可我现在乱糟糟的,根本就回想不起来,我是什么地方得罪到了他。
那天,就是个意外。我说了和他无关,他不用自责或是愧疚或是对我小心翼翼……
可到头来,怎么反倒和我生起气来了?
难道我把他咬痛了?天地良心,就初咬上时使劲了,后来根本用不上力好吗。
我现在一后背鬼掐的痕迹,天这么热不敢挽发把后脖子露出来,还要凑上前去给他抓痕上药……
还要我做到什么程度上?
如果不是这两天一直准备夜探小院的事,我真想和他说,来,打一架,打完我,别生气了……
这样相处,真的很累。
陆明的事,我一直强撑着,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所做,是不是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我没精力,也不想,和他闹不开心。
我正盯着释南侧脸看,释南回过头来。脸冰冷,眼冰冷,对视一会,他问,“有话说。”
我刚要张嘴说话,他把头扭过去,“差不多了,走。”
说完,率先一步跳过矮墙进了院子。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控着蛇别伤到他,在后面也跟了上去。
赵生文下午时说,十点,这里的人大多数就都睡了。有四个守夜的,在小院的正门,两两分组,上半夜一班下半夜一班。
我惊讶于他们防守的松懈。
赵生文如是回答,“真正值大价钱的,都在外面地里种着呢。而且,杨哥说了,这个地方没有人能进来,因为有鬼拦路。同样,也没有人能出去……”
那倒是真的,如果我们几个不是这方面的人,根本就走不过那条长长的养了无数只鬼的地方。
其实我们那天也只是给那堵鬼墙打开了一个小缺口而已,那里的鬼,还有很多。
跳进院子走了一会儿后,释南和柳叶青纷纷催动引路符去找陆明。
柳叶青就在我身边,我眼瞅着他把剑指指在叠成纸鹤的引路符上,引路符却没发生一点变化。
一连两遍,都没能催动。第三遍,坚着的剑指微微发抖。
他病的这么严重,连普通的咒语都驾驭不了了?
想着,我小声对他道,“二哥,我来。”
接过纸鹤,我对它施咒。
呃……
纸鹤没有腾空而起的意思不说,竟然一点力量也使不出。
抬头看释南,他刚好把符咒收起来。左右扫了几眼后,道,“这个院子有阵,阵中用不了符咒和咒语。”
我恍然大悟,就是前年我们用来捉谢金那个阵!
想明白后,我回手把赵文生给薅到了跟前儿,对他狠声道,“你要是敢叫,我现在就杀了你!”
赵文生这一天已经被我们收拾怕了,马上把嘴抿死,神色慌张的点头。
柳叶青捂着嘴轻咳两声,问道,“接下来怎么走?”
释南从我手中把赵文生抓过去,往前推了下。
赵文生踉跄一步,回头对我们道,“那边那栋平房,住的是妇女。靠门那栋楼房,住的是杨哥和他的弟兄们。这边这座平房,是我们这些平时干点下面零活的,的人住的,你们,想从哪里看起?”
我指着他剩下没说的那栋楼房,问道,“那里,是干什么的?”
赵文生摇头,“不知道,放枪的地方?我有一次,好像看杨哥从里拎了两把长枪出来……”
我回头看释南,“先去哪儿?”
我觉得,那些女工那里应该不会有。另外两地,一个是赵文生住的地方,如果里面有什么不同,他肯定早就知道。
另一个,就是那个所谓杨哥他们住的地方?
那是四所房子里,难度系数最大的!稍有不慎,马上被枪打成塞子眼儿。
释南闭眼想了会,对赵文重问道,“能进去?”
“这里的门,除了女工那栋有锁,别的都没有。”
释南把眼眯了起来,左右衡量一下,把头甩向了杨哥住的那栋。
赵文生没动,一脸难色的道,“几位大哥,我已经带你们进来了,也指了路了,你们就放了我吧,我保证今天的事儿不会和任何人说出去,我……”
说着,把双手举起来保证。
释南没说话,刘平定走到赵文生后面,一下子打在赵文生的后脑上。
轻轻把晕倒的赵文生放到地上后,他道,“带着麻烦,走吧。”
说完,轻跑两步,向那栋楼走了过去。
我们紧跟其上!
二屋的小楼,房间没有几个。如果我能控鬼的话,分分钟找完的事儿。
可眼下……
我调动感观,让蛇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走来走去。
柳叶青也问释南,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咬着嘴唇想了会儿,拿出一粒黄豆,甩在了地上。
本来没抱多大情希望,谁知,黄逗一沾地,驴儿就钻了出来。
看来,这个院子是外面避鬼,里面没关系。
失误,我那天晚上应该直接把黄豆撇进去!如果那样,我们现在已经把这个小院控完。
我心中一喜,连忙让驴儿去,“快去看看。”
驴儿没去,歪头,看着我道,“你命令我?”共团协技。
我咬牙!这种时候在这和我墨迹什么呢,真是的,要不是这里不能用铃铛……
“不去,”释南道,“那我就打的你魂飞魄散!”
驴儿没理释南,而是对我道,“帮你行,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买一送一,说吧!”
“对于我来说是难事。”驴儿道,“对你们来说,很简单……我要我尸骨落葬,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简单了吧?”
我点头,“行,快去吧!”
我话一落,驴儿马上骑驴离去。我们默默等了十几分钟后,驴儿回来,对我摇头道,“没有发现你,照,照片上那个人。”
我心中升起一丝丝落寞,对她道,“再去别处看看。”
驴儿转身下楼,我也耷拉着肩跟在身后。
走出这栋楼,在暗夜里站了没一会儿,驴儿骑着驴慢飘飘的走近了。
还是摇头。
我长叹一声,柳叶青和刘平定向墙走去。
驴儿来到我跟前,“带我出去吧。”
在我把黄豆拿出来时,它道,“是没看到你要找那个人,不过,看到了一个熟人。”
“熟人?”我拿黄豆的手顿了下。
“不知道名字。”驴儿道,“我偶尔能出来时,看到过他和一个女孩在院子里手拉手走过,不止一次。”
我眼前一亮,道,“钱,钱森!那是钱森!”
第331章来,抽根烟,解解乏。
驴儿在小白楼里关了那么多年,根本就没有到外面去过。她能看着眼熟又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钱森了!
我本来低落下去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心中。带了丝不真心的喜悦和强烈的忐忑不安。
没再犹豫,我让驴儿带路,去找钱森。
钱森在赵文生所说的,杨哥用来放枪械的那橦楼房里,在一楼最靠里的那间房间里。
走廊里并没有照明,我拿着手电一路晃过去,在一间房门前停下。
推了两下没推开,锁着的。让驴儿确定了附近没有人后,刘平定上前一脚,‘咣’的一声把门给踹开了!
几乎是同时,黑暗的房间里传来‘啊’的一声大叫。
我把手电晃过去,看到靠窗的床上,一个男人捂着腹部,正一脸惊恐的往角落里缩。
一边缩,一边道,“我没跑。我真没跑……也没绝食,我这几天都在按照着你们说的做,我……”
我走过去打断他的胡言乱语,对他问道,“你是不是钱森?”
“我是,我没跑,我真的没跑……”
是就好。我在心中措了会儿词后,对他安抚道,“你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钱森,我们是来救你的。”
必须把他情绪安抚下来,不然在他这种极度恐慌的情况下,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话。我一连说了五六遍,钱森才慢慢镇定下来。他定着眼看了我好一会儿,问道,“真是来救我的?你们……是谁?”
我正在想怎么回答,释南已经在一边接口道,“警察,我们会救你出去。不过在此之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