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发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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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打算小睡一会,可是逐渐透进的微光证明天已经亮了,那残留在心里的恐怖与疑虑都随着阳光的播撒退却消失了。
还是起床吧,可刚刚动身就觉得浑身酸痛。
没想到做梦也是件力气活啊。
江若蓝心想着,皱着眉头摇摇晃晃的站到地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突然,一道刺目的光射进眼中。
江若蓝立刻皱起了眉,眯起了眼睛,可是这时那个变了形的把手一下子跳到眼睛里,那种致命的窒息又一次涌到江若蓝的身体里。
她打了个寒颤,手不禁放在了脖子上。
梦中,是樊影把它扭成了这个样子。
梦中,它沾了自己的……不,是梁梓的……不……
她看着那个把手。
它不带一丝陈腐或新鲜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浑浊的光,似乎正在讲述着樊影的痛、恨与……快乐。
江若蓝闭上眼睛,躲到角落的梦重新清晰了起来。
一切聚焦到最后一幕,镜中的脸……
梁梓……
事情的关键似乎应该在梁梓身上,或许他也是这个案件的知情人,或许他也认识连刚,或许因为某些原因让他对此保持沉默……
天啊,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不过是个梦,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可以问问他呢?他可能会生气,可是这毕竟只是个梦嘛,只是梁梓……现在在哪呢?
江若蓝又一次拨通了电话。
对于江若蓝来讲,给梁梓打电话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虽然每次都会被告知“此用谎关机”,可江若蓝还是坚持着,她想或许会有那么一次正好碰到他开机,自己就可以和他对话了。
直到现在,江若蓝还是很质疑梦里见到的那张脸,不停的用各种理由来解释梁梓为什么会出现在镜中的原因。
无论如何,她也不愿相信梁梓就是连刚,其实也不是不愿相信这个,她是不愿相信梁梓就是凶手。在不断的肯定又否定的过程中,江若蓝头回发现自己是这么的爱梁梓,爱到不允许他的身上出现一点的不美好。
相处这么久,因为他的小气、他的琐碎也拌过不少嘴甚至想过分手,可是现在,那些个让人恼火的事情忽然变得无足轻重了,她只消尽快见到他,听他亲口说“不是我”。
是不是只有在关键的时刻才会发现爱的重量呢?
目光移到门口,好像看见了小可,她正犹疑的站在门口:“蓝姐,你很爱他是吗?”
“没有他……你会……死吗?”
小可怪怪的话仿佛另有深意,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像是在预示着什么,那个答案……
江若蓝用力怂甩头。
“不,不会的!”
最近,江若蓝学会了自言自语。她看了看窗外愈发灿烂的阳光,阳光让她稍稍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可是转身之际,她在镜中看到自己的脸,于是梦中那张笑着的脸就鬼使神差的浮现在眼前≈在这张脸像是长在了她的眼皮上,不管她做什么,哪怕是背对着镜中也觉得有张脸在笑着看她。害得她这几天都不大敢照镜子,只有顾客在的时候才借着查看顾客的发型偷瞄上几眼。
可是人心总是很奇 怪{炫;书;网 ,越是避免去做什么,越是想要去做什么,她发现自己在时不时的为自己找借口去照镜子。
就像现在,她越是否认梁梓是凶手越是有个小声音在不停的否认她的念头。
江若蓝在心里不停的祈祷,祈祷所有的感觉都是错误的,终会有一个真正的答案粉碎这一切的虚无。
她消着,可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总有一个想法冷不防的蹦了出来,然后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个想法踊跃蹦出,接下来它们就开始打架。
江若蓝不知该听从哪个,因为往往是刚刚选择了一个,另一个就大吼着把它打碎了。一切已经不归她控制了,失了章法的四处横行。
它们把她引进了一个迷宫,眼前虽然看起来有很多的出口,可无论是哪个出口都距离自己非 常(炫…书…网)遥远。她在其中四处碰壁,浑身乒。
只有找到梁梓,他才是探路的石头……
江若蓝一天也没有做成什么生意,进门顾客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都生怕自己的头发毁在她手里。
没有顾客,没有繁忙,只会让思想更加集中在一个点上。
已经是19:30了,江若蓝在店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她决定还是再去梁梓家找找看。
不知为什么,江若蓝始终觉得他就在家中,根本就没有出过门,因为她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样一个事实——既然听到了梁梓的手机在家里大唱特唱人又怎么会在外地呢?
虽然她很想相信他的话,可是那个梦在时不时的左右着这种信任。
“难道他一直在欺骗我?”
欺骗,欺骗,从搬进鬼屋就开始了,不,或许从来到这城市就开始了。自己落足在这个城市会不会就是个阴谋?
自己是怎么决定来到这个城市的?江若蓝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竟有些模糊了……
“江若蓝,再过一个小时你又要走了。”梁梓的神色有些失落。
“是啊,店还需要我照看的,我妈虽然帮忙看着,但是她什么也不懂。”江若蓝虽然嘴上说得干脆,可是心里也很难受:“你也是,天天到处跑业务就不知道去看看我,真是的。”
“我跑业务也不能到处乱跑啊,你也知道,这行竞争很激烈,一个不小心……唉,我说江若蓝,你为什么不到这边发展呢?”梁梓的眼玖了起来。
“这边?”
“是啊,你说你有手艺,在哪不愁没发展,到时我给你找个地段好的房子,对了,最近听说有个临街的房子要出租,还很便宜,我帮你问问……”
一切很是顺理成章,难道说他早就盘算好了?可是如果他真是凶手的话为什么要让自己住进这个行凶的房子?
江若蓝不停的问着自己,心中又乱作了一团。
正文 第三六章 开锁
在路上,她几次吐脚步,她实在搞不清楚状况,现在最坏的猜测便是梁梓就是连刚,而且连刚就是杀樊影的凶手,但如果一切真的是这样,那么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江若蓝仿佛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山洞,她想绕开,可是这洞却又像是有极大的吸引力。的确,黑是种神秘的颜色,人都想穿过那黑看到它的另一面≈在她站在洞口,在想着进去之后的几种结果≌自然是第一个冒出来的结果,而且那种握是不可知的▲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山洞则是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当然洞里或许还藏着什么宝藏,那就是最佳结果了。
现在,江若蓝站在梁梓的门前,心里在猜测哪个结果最终会胜出。
那道黑色的门如黑洞般冰冷却诱惑的凝视着她,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她轻轻把耳朵贴在门上,只听见一阵有规律的“咚咚”声。
江若蓝知道,那是自己的血正在身体里紧张的流动。
江若蓝做好了准备,她开始按门铃了,一边按,一边紧张的子着门镜。
没有听到脚步声,门镜里也没有出现探视的目光。
“他真的不在家。”江若蓝松了口气,第二个结果果真是最寻常的:“看来他真是出差了。”
只是这个结果让她有点失望,就像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去参加一场必输的比赛,却得知比赛取消了,那种心情……
江若蓝奇 怪{炫;书;网 于人性的矛盾,转身准备离开。不过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中,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或许里面有着意想不到的发现……
心脏正为这个想法欢呼雀跃。
现在的她有点搞不清自己究竟是想要找证据去否定还是肯定梁梓就是凶手这个结论了,她总觉得真相一直摆在那里,只不过蒙上了层模糊的塑料布,她必须掀开这块塑料布看个痛快方能彻底轻松。
可是她没有钥匙,怎么才能打开这道门呢?
虽然两人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可梁梓始终没有给过她钥匙,连提都没有提过。
江若蓝也没有提过,她觉得自己总是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再说她可不想结婚后住这么寒酸的地方,不过今天,只是因为少了一把小小的钥匙,这扇门便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拦在了外面。
小东西在关键时刻往往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江若蓝在门口徘徊了半天,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把随身的钥匙挨个试着拧了拧门,但是结果显而易见,只不过这么一折腾,想要进去的念头更强烈了,她甚至都有了踹门的冲动。
正恼火着,静静的楼下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和节奏怎么听怎么像是梁梓。
江若蓝一下子慌起来。
其实从正常的角度讲,即便梁梓看见她在自己家门口除了感到意外怕是也难想到别的,可是江若蓝此刻正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于是她在一瞬间想到的是“赶紧藏起来”。
可是光溜溜的走廊哪里才是藏身的地点呢?
就在她抱怨着那道墙缝不够宽时,脚步声已经停在身边了。
心“咯噔”一下停跳了,眼前有些发黑。
“怎么,进不去门了?”一个男声响起。
声音很好听,但是很陌生。
江若蓝战战兢兢看了一眼,随后心脏恢复了跳动。
或许这样的声音就该配上这样潇洒的男士。
他看起来有三十多岁,或许不算年轻,但是成熟男人自有一种散发着香橙味道的吸引力,再加上他正关切的眼神……
江若蓝觉得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心跳突然乱了节奏。
这让她出现了暂时的眩晕,待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形状,她发现自己正被一双有力的手搀扶着。
一种突如其来的熟悉,好像是……
又是一阵眩晕,眼前竟仿佛闪烁起耀眼却迷乱的灯光,耳边也似有音乐丝丝的飘来,熟悉的音乐……
“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那好听的声音一下子切断了脆弱的朦胧,江若蓝顿时清醒过来,方想起自己应该做什么。
“嗯……那个……我钥匙落在家里了。”江若蓝嗫嚅着。
她不习惯说谎,所以不敢疼看那男人。其实也不仅是因为这个,她不敢看他,是怕被他的眼睛吸进去。这个男人……很怪。
“呵呵,”那男人兴:“你可以拨110,他们会派人帮你开门的。不过可不要像看见我这么紧张,否则他们会把你当小偷的。”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江若蓝呆呆的看着他笔挺的身影直至消失,然后责怪自己怎么这么愚蠢,这样简单的办法都要别人来提醒。
她掏出电话,刚菜个“1”就顿住了。
怎么没有听到关门声?
江若蓝记得因为这幢房子的老旧,开门和关门的声音都极大,整个单元都会听到,连墙都仿佛会跟着晃几晃,可是这个男人的脚步声都消失了许久竟然还没有听到那巨大声响。难道他会穿墙术?还是……
“好了,小姐,您可以进去了。记得下次不要再把钥匙忘到房间里。”
“谢谢啊……再见。”江若蓝目送那人离去。
锁上门后,江若蓝摸着胸口长出了口气:“说谎真是件力气活呢。”
刚刚开锁的时候,江若蓝绞尽脑汁对付着那个人的提问,心里七上八下,表面上还要做出镇静和无辜的样子。
她突然很同情那些犯了罪而逃亡的人,每天心惊胆颤却要在外人面前强颜欢笑,一有个风吹草动就觉得末日到来,那种感觉真是度日如年啊。
那次在电视上看到一个男人,因为杀了人逃亡在外,这一逃就是近十年,结果还是被抓到了。当时出现在镜头前的他满头白发,谁能想到这个人才三十出头呢。
后来在审问他的时候他说他有时非雏赶紧来人把他抓起来,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他实在受够了▲现在,自己虽然落了网,但终于可以睡一个十年来从没有过的踏实觉了。
以前一直以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现在想来或许让他们漏网才是最大的惩罚,因为的确在某些时候某种状况下的“生”不如“死”,也难怪有些国家会宽大处理那些逃亡多年的犯人,原来是体谅他们受到的灵魂和肉体的惩罚已达到比死还难受的程度而采取的仁道措施。
不过这样看来梁梓倒不像是凶手了,否则他怎么活得那么精神呢?
正文 第三七章 发现
也幸好他不在家,否则自己在这也要随时随地的提心吊胆了。
刚刚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偏偏想要走进这个屋子?
江若蓝边琢磨边缓缓走过梁梓家的那道狭长的门厅。
也不知道这房子是怎么设计的,这个门厅就像是鹅脖子,又窄又长,只能勉强容两个人并肩走过,这俩人还都得是极苗条的,梁梓为了省电也不在顶棚安灯,结果人走在里面有种憋闷的感觉,或许设计者是想让人通过这条压抑的通道然后彻底的感受一份豁然开朗吧。
当江若蓝迈出门厅准备松口气时,那气却实实在在的堵在了胸口。
天啊,那茶几,那沙发……那不都是发屋原有的家具吗?装修发屋那天自己强烈要求搬走的……还有靠墙摆着的桌子,江若蓝对它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在梦中发现樊影日记的桌子,而自己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倚在这张桌边看日记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来到的卧室。
窗边,是紫檀木的衣柜,上面的镜子正印着自己惨白的脸……床头的小柜,还有……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标注着一个名字——樊影。
江若蓝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跌坐在床上。
她打量着这些陌生却又熟悉的东西,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难道那车根本就没有把家具丢掉而直接拉到了这里?是梁梓要求的?不可能,是他自己捡回来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装修那天……
自己忙着指挥工人打扫,而梁梓却在门外那些搬出的旧家具中来回翻找,自己几次喊他帮忙都没有得到回应……打算丢掉家具时他的一脸焦急和家具被搬上车运走时他的失落和茫然……
仅仅是因为舍不得,浪费,还是……
他……真的就是连刚吗?真的就是……杀人的凶手吗?
天旋地转。
真的?这是真的?
不能,不能,仅仅是把家具搬回来说明不了什么,可是……
怪不得他再也没有邀请自己到这里来,原来是怕被发现。
可是他把这些东西弄回来有什么用呢?睹物思人?
是啊,每件家具上都有樊影的气息和影子,即便是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可是这些东西摆在家中,就好像樊影还生活在身边一样,这样,他就可以真正的拥有她了。
他,果真是很爱很爱樊影的。
想到这里,江若蓝的心像被人用力拧了一把,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相此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梁梓深爱着别人,虽然那个人已经死了,可是却仍旧在他心中占着那么重要的位置。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其中充当了什么,恋人,还是只是个帮助他忘掉过去的工具。原来 自'炫*书*网'己居然是这么可悲的角色,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或许每个人都会高看自己,都会在别人的甜言蜜语中过分估计自己的分量,而实际不过是人家心上的一立尘。
樊影,你真厉害,即便是死了还有这么大的魅力,一个男人陪你去了,而另一个,就在这房间里日夜思念着你,你死的也值了。可我不明白他既然那么爱你又为什么要杀你呢?真的是他杀了你吗?他怎么下得了手?为什么杀了你还要疯狂的想你?是为了赎罪?……
江若蓝痛苦的用手按着衣柜上面的镜子,拼命的擦抹着镜中那张脸。
声音,有声音,是钥匙转动的声音!是在开动这扇门吗?
江若蓝被这意外的声响惊醒了,所有的悲愤也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
“卡啦,卡啦”。
真的是有人在开门!是谁?梁梓吗?是的,只有梁梓有房门的钥匙。怎么办?他要是看到我在这里……
江若蓝害怕起来,突然,她感到樊影那被卡住脖子的窒息无声无息的抓住了自己……
怎么办?
一瞬间,无数的想法在脑子里划过……
门开了,门开了……
江若蓝听到有人将鞋轻轻放在了门口……
梁梓有气无力的走进卧室,一下子倒在床上,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呻吟后便不再作声了。床上的人正摆出一个“大”字,瞪着充满血丝的无神的眼睛盯着房顶,一动不动。
良久,他闭上了眼睛,可眉头却紧皱起来。过了一会,眉间的疙瘩渐渐消失了,睫毛也
不再抖动了。
可是这种平静没有持续多久,他突然抽搐了一下,猛的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四处打量,像是根本就不认识这间屋子。
他从床上坐起来,使劲揉了揉本就凌乱的头发,结果几缕头发可笑的立在脑袋上,像它的主人一样惊惶的张望着这间屋子。
梁梓在床上呆坐着,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墙边的衣柜。
他腾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只一步就跨到衣柜前,粗暴的拉开衣柜的门……
叮咣咣的一通乱响之后,柜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他转身出卧室,于是,客厅里又传来一阵开关抽屉的声音。
折腾了许久,屋子才安静下来。
他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看样子像是死了,不过从他那偶尔转动的眼珠还能断定这仍旧是个活物。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近卧室,可是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向大门走去。
沉闷的巨响带动房间的墙壁摇晃了几下,而走廊里的脚步声正渐渐远去。
长及地面的床单在轻微的抖动,一根手指露了出来,它怯生生的将床单挑起一条缝,过了一会,一个女人的头慢慢的伸了出来,四下张望了屏息倾听了一会后费力的从床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