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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号嫌疑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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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对陆浩说:“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调查监控录像了,你送我到世纪嘉园小区。哦,就在南宁路附近。”
  “去那儿干吗?”
  “看望一个朋友,顺便聊聊推理小说。”


  第8章 局中有局
  1
  警车停在南宁路附近的世纪嘉园小区,我和陆浩告别,推开车门下车。暴雨后的潮湿空气混杂着泥土的清香涌进鼻腔,我贪婪地做了个深呼吸。
  身后的警车绝尘而去,我也走进了小区里。这是两年前刚刚建起的大型住宅区,一栋栋崭新的住宅楼鳞次栉比,显得有些拥挤。相对密集的楼群,绿化面积似乎少了些,仅有的一些空地也被车位占据。周遭这些,似乎是对“寸土寸金”最好的诠释。
  有几个朋友在这儿买了房,我曾来过几次,并不陌生,但这次来不是探望朋友,而是要找苏可曼。我早就知道她居住在这个小区,却不知具体住址。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0点25分。我没立刻给她打电话,一边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去拜访,一边往里面走。
  也许是没到下班时间,也许是刚刚下过暴雨,小区里的行人不多。我绕过一个狭长的草坪,正准备左转,忽见前方某栋楼里走出一个人。那人再熟悉不过,正是苏可曼。她身穿米色休闲装,低着头向小区大门走来,似乎并没发现我。
  我暗自欣喜,但没立刻迎上去,向左侧疾走几步。被住宅楼挡住后,我算好时间,转身回走,制造恰好遇上的场面。
  与她相遇的刹那,我驻足,故作惊讶说:“咦,这么巧,苏老师。”
  苏可曼一直低着头走,听到招呼声似乎吓了一跳,猛抬起头。她略显迟钝地看了看我,才开口道:“原来是你呀,你来这儿……”
  “哦,我来这儿找一个朋友。”既是遇上了,我就没必要说专程来找她,这样能让她放松警惕,便于接下来的询问,“我朋友恰好出门了。苏老师,你这是要去……”
  她迟疑了一下:“去订一张长途汽车票。”
  我对此感到很奇怪,本想询问她要去什么地方,但还是忍住了。
  “哦,我打算回趟老家。”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毫不遮掩地解释说,“我半年多没回去了,想家嘛。”
  她的理由合情合理,我没再起疑。
  她抬手看了看腕表,冲我歉意地笑笑:“真不巧,今天有事儿,改日邀你到家里做客。”说完,她迈步向前走去。
  “等一下。”我赶紧追上去,“一会儿你有时间吗?”
  她放慢脚步,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你有事?”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我歪头看着她,用略带感激的语调说道,“上次和你探讨推理小说,给了我很多灵感,所以想再和你聊聊。”
  “是吗?”她脸色微微一变,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我捕捉到她脸部微妙的表情变化,故作认真地点点头,说:“上次和你聊过之后,我回去构思了一本小说,但有几处小的布局还没清晰,想和你聊聊,听听你的建议,不知你……哦,你先去买车票吧,我在这儿等你。”
  “在这儿等我?”她颇感惊讶地停住脚步,“买完票,我还要去商场,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呃,那现在能打扰你一会儿吗?”我恳求道,“最多10分钟。”
  “边走边聊吧。”她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又迈开了步子。
  “也行。”我跟上去,看着她的侧脸问,“通常在解多元二次方程时,会采用代入消元或加减元法的方法,对吧?”
  “对。为什么问这个?”
  “我最新构思的这本推理小说,就是利用多元二次方程进行谋篇布局。”
  她侧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接话。
  我放慢语速说:“你也知道,多元方程式有多个未知数。在我这本小说里,这些未知数就好比嫌疑人,但凶手只有一个。这名凶手作案后,布下一连串颇具智商的诡局。愚蠢的警察很快坠入诡局,不但没发觉她是嫌疑人,反而把她当做受害人,于是开始围绕那些所谓的嫌疑人展开调查。结果可想而知,警察被耍得团团转,还成了被利用的工具。最终,凶手达到了某个可怕的目的。”
  “听起来还不错。”她随口评价了一句,扭头看向另一侧的草坪,低洼处积满了雨水。
  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走路速度明显快了。
  “其实,我这本小说里的凶手采用了解多元二次方程,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加减消元法。她用诡计,让警方误以为她是方程式中系数相等的未知数,于是警方就把她‘消元’了,永远被排除在嫌疑人的范围之外。”
  这时,一辆汽车从后面驶来,速度挺快。苏可曼似乎没注意到,仍快步往前走着,我赶紧拉住她胳膊,躲到右侧的草坪边。
  “好险!”
  我吁出一口气,看着那张布满慌张神情的脸庞,心想,是刚才惊险的一幕吓到了她,还是我那番话吓到她了呢?
  苏可曼轻拍了几下胸口,冲着汽车尾灯吼了句:“开车也不小心点!”
  汽车消失在大门外,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纸巾,弯下腰去擦溅在鞋面上的污点。她足足擦了半分钟,才慢慢站起身,捏着脏兮兮的纸巾四下看了看,把目光移到我脸上:“不好意思,我刚才就想着回老家的事了,你后面说了什么?”
  我把刚才那番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说:“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凶手毕竟犯罪了,不可能被消元,而警方最终也会识破诡局,找出凶……”
  “你这本小说,不是已经有完整的布局了吗?”她生硬地打断我的话,“还有必要和我探讨吗?”
  “不,有几个小的细节还不清晰。”我顿了顿,“其实最关键的,还是没想好主人公的犯罪动机。”说最后四个字时,我刻意加重了语气。
  “那是你的事,我可帮不上你。”她脸色阴沉下来,一边抬手去看腕表,一边走向小区大门外。
  我怕她找借口走掉,赶紧追上去,转移话题说:“除了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外,你还看其他作家的推理小说吗?”
  她没料到我会突然转移话题,愣了愣,没回答。
  我微笑地看着她的侧脸,说:“我看过一本很另类的推理小说。故事一开篇,嫌疑人就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却不肯说出为什么要杀人。”
  她稍稍沉默了一下,扭过头狐疑地看着我:“还有这种推理小说?”
  我点点头,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凶手既然承认了所犯罪行,还很有必要隐瞒犯罪动机吗?”
  “我看小说只是消遣,从不去想那些复杂的东西。”她忽然抬高声调,挖苦道,“再说了,小说都是虚构出来的,你不必太较真吧?”
  “不,小说源于生活,是对现实生活的写照。”
  她嘴角挤出一丝冷笑,讥讽道:“但有些作者就是那样无厘头,逻辑混乱!”
  “不,这本小说的逻辑很清晰。”我反驳了一句,一语双关地说,“凶手隐瞒犯罪动机,其实另有用意。”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小区的大门外。她指了指公交站点,沉着脸没再说什么,加快脚步走过去。
  站牌下有几个等车的乘客,我拉着她走开几米,压低声音说:“其实,凶手这样做是想诱导警方查出另外一个虚构的犯罪动机。”
  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声“哦,原来是这样”,然后向公交车驶来的方向探头张望。
  远处的车流里有几辆公交车正在向这边驶来,我知道时间不多了,必须把该说的话说出来。于是,我盯着她的眼睛,稍稍抬高声音说:“当警察把凶手虚构的犯罪动机查出之后,就完全掉进了圈套。因为,凶手的目的不仅是杀人那么简单,他还要利用这个虚构的犯罪动机,来毁掉被害人生前的所有名誉。”
  “你不是要和我探讨你的推理小说吗?”她突然开口质问道,“但现在探讨的,好像和你的小说没什么关系吧?”说完,她又向远处张望。
  “不,有关系。刚才说了,我这本小说里的凶手,也不仅杀死被害人,还利用警方达到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但,我还没想清楚,两个主人公之间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仇恨!”
  “车来了。”她指了指正靠站停车的公交车,向前迈了一步随即停步,转头歉意道,“抱歉,我急着要去买车票,改日再聊。”
  “打扰了这么久,你快上车吧。”
  在她即将转身的刹那,我故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哦,对了苏老师,谢谢你给我的灵感。”
  苏可曼先是一愣,随即僵硬地笑了笑,冲我摆摆手,转身登上了公交车。
  车门关闭,公交车启动。
  我望着渐行渐远的公交车,车尾的牌号赫然写着“227路”。 我皱了皱眉头,暗道:“这趟公交车,并不途经长途客运站啊?”
  2
  警车停在新起点高中的车位,陆浩推开车门下车,径直走到学校的门卫室。他这几天频频来到学校,校警早已习以为常,看到是他进来,并没感到惊讶。
  “陆警官来了,快请进。”校警拉过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陆浩摆摆手,直入主题:“我来找你,是要询问一件事。”
  “嗯……什么事?”校警略显紧张地问。
  “别紧张,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陆浩在他肩上拍了拍,然后从随身的包里取出记事本,一脸严肃地问,“9月1日夜里,就是案发当晚,许蕾是几点来到学校的?”
  “陆警官,我没看到她进来,所以……”
  “别急着回答,你再仔细想一想。”
  校警低着头想了想,很快就抬起头说:“事隔好几天,我真的没什么印象了。但我敢肯定,许主任是在9点之前来到学校的。”
  “你确定?”
  “确定。我们学校有几百名住宿生,宿舍那边9点钟关门,所以9点之后学校大门也就关闭了。而大门关闭后,我没看到许主任进来。”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他收起记事本,走出门卫室。
  陆浩沿着不算宽敞的甬路,向校园里面走去。甬路两侧落满了暴雨打落的枝叶,有几个清洁工人正用扫把清理。天空早已放晴,午后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地面,把暴雨带来的水分蒸腾到半空。潮湿的空气在树荫下环绕,这让他感到很舒服,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查清了地铁监控,这对案子来说有了实质性进展。
  但是,校警刚才提供的时间证词,让他感到十分头疼。
  “看来,嫌疑人早就料到我会调查许蕾到校的时间,所以在这个时间点上,也做了精密的处理。”他想。
  陆浩这次来学校,并不单是为调查许蕾的到校时间。半小时前,他接到堂弟的电话,说是有一件和案子相关的事要告诉他,并且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于是,他立刻驱车赶了过来。
  走到教学楼前,陆浩看了看腕表,中午12点23分。这是午休时间,堂弟居然还在学校工作,真是敬业呀。
  走进空荡荡的教学楼,登上台阶,他来到了高一物理教研室门前,却发现门上着锁。
  “这小子耍我!说好等我的,怎么他却不在?”
  陆浩掏出手机,拨下堂弟电话,但无人接听。直到他连拨了三次后,电话才接通。
  “怎么才接电话?”陆浩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我……没听到嘛。”堂弟气喘吁吁地说,“我在体院馆……你快过来吧。”
  挂断电话,陆浩小跑着来到体育馆前。门敞开着,里面传出篮球撞击地板的“啪啪”声,还混杂着鞋底摩擦的响声,对陆浩来说,这声音令人怀念。
  他登上台阶,走到门前往里面看,靠近门边的场地上,堂弟正运球突破防守,然后跳起投篮。篮球划出优美的弧线飞向篮筐,但很遗憾,篮球蹦框而出。这一连串的动作还算轻盈,但手上的准头不如以前了。
  我望球叹息了一声,转过身发现陆浩站在门口,就冲他喊道:“要不要打一会儿?”
  陆浩没那个心情,招手示意我下来。我和另外几个老师打声招呼,走下球场。看我走近,陆浩问道:“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我上午去找……”我向体育馆里面指了指,“走,到健身房去说吧。”
  来到空无一人的健身房,我关上门,走到跑步机前站定。陆浩环视了一圈,里面摆着十几台健身器材,他咂咂嘴,走到一台大型力量训练器前坐下。
  “你们学校配置的体育器材不错嘛。”
  “就只有这些简单的,和你们警局的健身房没法比呀。”我指向他坐着的力量训练器,笑着问,“要不要试试?”
  “算了!”他摆摆手,“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我上午去见苏可曼了……”我把上午去见苏可曼的情形,以及和她的对话挑重点叙述了一遍。
  陆浩听完皱眉沉思了片刻,问道:“她真的要回老家?”
  “不,她骗了我!”
  “什么?”他在力量训练器上坐直身,“那她去哪儿了?”
  “我们分别后,她上了227路公交车,而那班车并不到长途客运站。我当时以为那个站点没有直达车,但看过站牌我发现,有两班车都途径长途客运站,这让我起了疑心。”
  “你跟踪了她?”
  “对!我觉得很可疑,就打车一路跟踪那辆公交车,大概过了五站地,她下车,但接着又转车……”
  “过程就不用叙述了。”陆浩打断我,“直接说,她最后去了哪里?”
  “京海师范大学。”
  “京海师大?她去那儿干什么?”
  我背靠着跑步机的扶手,说:“我当时想,她来师大肯定有什么秘密的事,不然,就没必要以回老家做借口,说不定和案子有关。”
  “后来呢?”陆浩坐不住了,一边起身走过来一边催促道,“她都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些什么?”
  “苏可曼谁都没见,也什么都没做。”我看他一脸迷惑,忙补充道,“哦,确切地说,她只在校园里走了一圈,没和任何人接触,然后坐车回家了。”
  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凑近一步问道:“她是不是发现你了?所以才故意做给你看。”
  “我藏得很隐蔽,绝不存在这种可能。”我用力摇头否定道。
  “真是奇怪……”陆浩半仰着头想了想,失望地叹了口气,抱怨道,“说了半天,苏可曼就是去校园散散步!而你什么线索都没发现!还好意思让我专程来一趟?”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理解,忍不住反唇相讥:“太可笑了,你认为她就是去散散步?”
  陆浩没接话,伸手去掏烟。我指了指“禁止吸烟”的标志,然后开口道:“且不说她身体刚刚恢复,单说布下诡局,杀死亲生骨肉,又谋杀了许蕾,她还有心情去师范大学散步吗?”
  “嗯……”
  陆浩的目光又移回到我脸上,慢慢皱起了眉头。
  “我找‘大嘴巴’问过了,苏可曼就毕业于这所师范大学。”我顿了顿,“巧合的是,许蕾也是京海师大毕业的,但比苏可曼大一届。”
  陆浩绕着跑步机走了两圈,正对着我面前站定:“你的意思是,她们之间的矛盾,要追溯到大学时代?”
  “不是矛盾,是仇恨!”我纠正了一句,继续说,“而且,‘大嘴巴’还告诉我一个秘密,她们两人是发小!”
  “这我知道。”他想起苏可曼提到那本散文集时,曾说和许蕾是发小,“难道她们的仇恨,还要追溯到童年时代吗?”
  “这……很难说。”
  我蹙眉缄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其实我早就觉得,苏可曼的犯罪动机绝非三角恋那么简单,真正的犯罪动机恐怕要追溯到大学时代,或者更早。而且,她向你们警方描述的三角恋关系,也可能是在故意混淆视听,至少肯定不是她说的那种三角恋关系。”
  “三角恋还分很多种吗?”陆浩质疑道。
  “当然,这里面复杂着呢。”
  “什么意思?”
  “你忘了校长曾说过的话吗?”我提示道,“就是那天我和校长一起去警局,他在你办公室里说的那番话。”
  陆浩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了:“你直说吧,当时校长说了什么?”
  “校长曾说,五年前,确实是他让儿子去车站接苏可曼,但之后从没听儿子提起过苏可曼,更没听说他们三人之间存在感情纠葛。”
  陆浩听完立刻回想起来,于是辩解道:“韩一洋是成年人,没必要什么事都征求父亲的意见。而后来的三角恋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他更不可能告诉父亲。”
  “你当时就是这样辩解的。”我轻叹了口气,抬高声音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五年前,苏和韩是正常的恋爱关系,为什么无人知情?甚至连她的好友也不知道?但当许蕾抢走韩一洋,她以第三者身份出现时,却为什么传得尽人皆知呢?”
  “你是说……”陆浩瞪大眼睛,“难不成三角恋根本不存在,也是她做的伪证词?”
  “不,三角恋肯定存在,因为她腹中胎儿是韩一洋的。”我停顿了一下,“但是,三角恋并非如苏可曼描述的那样!”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他一脸迷惑,伸手抓了抓头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耐心地解释说:“我们刚才分析了,她们之间的仇恨在大学时就存在,那么,也许苏可曼早就滋生出谋杀许蕾的想法。但那也只是脑中的想法罢了!要想真正跨越杀人之门,还需要多方面的因素来促成。当这些因素都成熟时,她开始主动找机会接触韩一洋,制造三角恋关系,为之后的通篇布局做足铺垫。”
  “这么说,她是为了谋杀许蕾,才主动去接触韩一洋,制造三角恋,并怀上他的孩子?然后从怀孕的那一刻起,就开始酝酿谋杀计划。”
  “对!”我用力点点头,声音高了八度,“毋庸置疑,苏可曼是先产生谋杀意图,再去制造三角恋关系,而非她在证词中所说的,因三角恋而生杀意。也就是说,她的真正犯罪动机与三角恋毫无关系!”
  陆浩坐在闷热的健身房里,却感到一阵阵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难怪……她要亲手打掉腹中的孩子。”
  “是啊!孩子也是布局的砝码之一,她从没想过要让孩子降生。”我沉重地叹了口气,冷静地分析道,“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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