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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阴间那些事儿-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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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哄一下笑了,都拿我打趣。

我明白了,这些人都是赶场一起去赌场耍两把的,互相都是老赌友。陈皮笑嘻嘻说:“你们嘴都严点,要是让罗老大知道他家老三到魏大海的赌场耍钱,罗老大能把赌场砸了,到时候大家都没得玩。”

马上有人说:“咱们各玩各的,邻里邻居谁能那么无聊,传那种瞎话,放心吧。”

大家正聊着,从村口开进来一辆白色的老面包。车停了,车窗摇下来,探出司机的脸,这是个长着鞋拔子脸的中年人,他催促:“哥几个赶紧上车,今天周末,玩的人多,我还得到别的屯子拉人。”

车门打开,大家鱼贯往车里上,开车的司机叼着小烟卷,看着我们一个个上车,到我这里,他皱眉问:“你谁啊?”

陈皮赶紧道:“熊哥,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村里的,和魏老板他们都认识,他也想玩两把。三儿,赶紧叫熊哥。”

我从兜里摸出烟,毕恭毕敬递过去,喊了一声“熊哥”。

司机熊哥接过来嗅了嗅,问旁边的赌客:“真是你们村的?”

“是啊,”那人说:“罗家老三,他家有的是钱。”

熊哥“哦”了一声:“朋友不好意思啊,毕竟咱这买卖上不了台面,小心点没错。”

我赶紧说应该的。

等所有人都坐好了,熊哥发动汽车,一声长鸣出了村子。这一路绕了三个村,又上来十几个人。我打量一下,赌客里大多是中年人,小年轻也不少,也有几个五六十岁的半大老头子。这些人叼着烟,在车上大说大笑,拉开车窗往外随地吐痰,整个车厢弄了个乌烟瘴气。

在外面转悠半个多小时,车子顺着村路一拐,往山坡后面开。这地方我认识,邻村后面有一片矿区,当年开了一些洗煤厂,现在不知什么原因,都倒闭了,留下一堆废弃的厂房。这里还真是赌博的好地方,偏僻肃静,又有现成的房子。而且最重要的是,要进里面的厂区,有且只有一条进出的路径,周围都是大山,真是易守难攻,方便转移。

果然,来到路口,就看到有一辆大面包车,横着拦住了路。两个一头黄毛的小年轻,腰里别着对讲机正在抽烟。

这相当于设置了一处路障,拦路临检。

司机熊哥拉下车窗和这两个小年轻打招呼,从窗口扔下两根烟,两个小年轻把烟别在耳朵上,对熊哥说:“今天有没有生面孔?”

“有几个,上来看看?”熊哥问。

两个小年轻把车门拉开,钻了进来。我看着这两个人,心里就发颤,这两个年轻人可能也就二十出头,满脸的稚气未脱,但眼睛里都是狠辣和冷漠的眼神,看着像狼一样。

他们看到车上有生面孔就盘问,一直问到我这里,陈皮赶紧递上烟,解释了我的身份。

两个小年轻从车上下来,拍拍横在路上的大面包,面包车开动,让出一条路,示意熊哥可以开车进去。巨爪低亡。

顺着这条路往里走,周围都是炸出来的矿山,现在都春天了,这山还光秃秃的,连绵起伏,看上去就像遭遇过了核污染。

我低声对陈皮说:“这里真是不好进啊。”

“不好进?”陈皮笑:“你看,又来了。”

路上又出现了一处路障,路中摆着两个大汽油桶子,三四个打手正在闲聊,看到我们的车来了,照例拦下来上来检查一番。

越往里开越是荒凉,我说:“魏大海也太谨慎了,至于嘛。”

陈皮说:“现在警察对农村赌博抓的比较严,以防万一吧。雇这些人设路障才几个钱,如果让警察把老窝给端了,又是多少损失,哪头轻哪头重。”

这时,车子停在一个厂房门口,透过玻璃窗,我看到外面停了不少车,其中不乏豪车,看样子这个据点已经很长时间了。

众人下了车,我跟在陈皮的后面,看到这些赌客轻车熟路,说说笑笑进了厂房大门。

等走进厂房,我一下就愣住了。这里的面积相当大,车间里用粗木棍搭着一些简易棚子,上面蒙着各种颜色的防雨塑料布。陈皮告诉我,这些棚子里的赌博项目都不一样,分门别类。我看到有很多人在这些棚子中间出出去去,来来往往,每个棚子时不时都爆发出喝叫声和咒骂声。

陈皮领着我进到第一个棚子,非常简陋,几张桌子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几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上网闲聊,后面是一张单人床,上面躺着一个大汉。这汉子光着膀子,一身古铜色,脸上全是伤疤,正躺着翘起二郎腿。这汉子一边抠脚,一边盯着对面一台迷你黑白电视看,里面正在踢一场足球赛。

陈皮说:“玩以前要在这里兑换筹码。”

我笑:“还挺正规。我就算了吧,陪你看看,不玩。”

陈皮皱眉:“三儿,你不赌归不赌,但至少的花两个钱买点筹码揣在身上,要不然会让这里的人怀疑。再说你走的时候,还可以把筹码再换回现钱,少不了你的。”

幸好我知道今天来赌场,兜里应景揣了一千块钱,掏出五百元换了一些筹码。我低声问陈皮,那个大汉正在干什么。陈皮说:“这里既是换筹码的地方,也是赌球的地方。这里的笔记本都连在网上,方便下注,你要是有雅兴,想连线澳门的网络赌场,也都能帮你办到。”

我啧啧称奇,这魏大海没看出来啊,折腾得还真不一般,现在都网络办公了。

我们换了筹码出来,陈皮迫不及待:“今天一大早我就去拜了猪哥神,看看手气怎么样。跟我去玩玩一条龙。”

一条龙是流传在我们当地的一种很普遍的扑克牌玩法,一般是四到六个人。打的时候,每人抓牌,遵循着轮流出牌,大牌管小牌的原则,只要有一半人数的参赌者牌打没了,就开始数牌。剩下的人,手里捏几根牌,就掏几根牌的钱。一根牌的赌注可大可小,听陈皮说,在这里最小的赌局也是一张牌一百元。如果你牌技太臭,别人都打完了,你手里捏了一把牌,最多时候一把就能输上千。

他带着我兴匆匆进了一间棚子,里面正是赌一条龙。有五个人正围着赌桌洗牌,看到陈皮进来,都是老熟人,马上有人喊:“陈皮,赶紧来,凑六个人。”

陈皮搓着手刚要上桌,一眼看到了对面坐着的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这个人正是一头黄毛的黄一山。

第十七章泰国朋友

陈皮和黄一山对上了眼。陈皮的仇人此时此刻就坐在他的对面。

黄一山看到陈皮,很明显怔了一下,像是根本没想到陈皮会出现在这里。他的瞳孔快速收缩,反应很快。笑着说:“小陈,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最近忙什么呢?”

我捏了一把汗,陈皮见到仇人可别控制不住自己,拔刀相向。谁知陈皮笑眯眯说:“黄大哥,最近家里出点事,我一直在忙活,现在才腾出时间来玩两手。”

黄一山赶紧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惺惺作态说:“家里没事吧?有用着老哥的地方就说话,别客气。”

陈皮和黄一山勾肩搭背,一点都看不出有矛盾,他说:“那就麻烦黄大哥了,能不能借我点钱,家里出了事需要钱。”

一谈到钱的问题。黄一山马上讪讪收口,嘿嘿笑:“好说,好说,来。上桌来两把就什么都有了。这位小兄弟也玩吗?”他看我。

我赶紧摆手说:“你们玩你们玩,我第一次来,先看看。”

黄一山也不再客气,拉着陈皮上桌。这处棚子面积不大,靠墙放着一张很小的圆桌。六个人围桌而坐。离桌子很远的地方。摆着几把休息的椅子,还有小茶几。之所以把休息的椅子放的这么远,形成这种特殊的格局,是为了间接提醒看热闹的,不要靠近赌客。

这是非常忌讳的事情,赌客在行赌的时候,有不相干的人站在身后。谁都讨厌赌博的时候身后站着陌生人。保不齐哪个看客是老千卧底,看着你的牌,再给对面家发信号,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赌场考虑到这一点,把桌子靠着墙根放,远离休息区。谁玩谁上桌,外人只能看见谁输赢,具体细节概莫能知。

陈皮和黄一山面对面坐着,其余四人穿插坐在两侧。我看着陈皮,心想这小子真行,现在也有城府了,看到仇人居然表面上能表现出春天般的温暖。这种不喜形于色,越怒越笑的表现,让我觉得陈皮有点可怕。

桌上混着几副牌,按规矩每人都要洗一把,然后开始依轮次抓牌。

陈皮表面淡定,可仔细观察,他其实非常紧张,桌子下的两条腿不停地颤,两只手没有地方放,时不时摸摸烟。黄一山倒是极为镇定,叼着小烟卷,不知在想什么。

可能在他的时间计划里,陈皮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没想到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这里。

我在远处喝着茶水看着。别看有六个人,其实一局的时间非常短。每一把不是黄一山先把牌打光,就是陈皮把牌打光,输的人就要根据牌数交付筹码。时间不长,两个人面前堆满了蓝绿色的筹码。

陈皮终于绷不住了,时不时摸摸筹码,乐的合不拢嘴。而黄一山一直在眯着眼观察他,面前的筹码看都不看。

终于有赌客爆发:“草他妈的,怎么老是你们两个赢。”

黄一山淡淡说:“有能耐你也赢,牌技臭就别说其他的,嚷嚷个几吧。”

这里赌博的大都是农民,大家又都输急眼了,说话全是日爹操娘,张口就骂,满嘴脏话。

这个赌客看样子挺害怕黄一山,嘟囔了几句,一推牌走了,马上就有人补充上来继续玩。我在旁边看着,短短一个多小时里,黄一山和陈皮两个人至少赢了两三千。

黄一山笑眯眯地说:“小陈,我说过你跟我混,肯定让你发财。怎么样,没说错吧。”

“谢了。”陈皮笑。

黄一山道:“你家里那东西……还好吧?”

他问的是小鬼的事情。说到小鬼,陈皮的眉角挑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哈哈笑:“还不错还不错,幸亏有它保佑。”

黄一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眼里有不解之色,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小鬼没把陈皮弄死。

这时陈皮忽然站起来,指着从外面进来的一个人说:“草,你怎么也来了。”

进来的人正是穷鬼老七,老七一看是他,咧着缺门牙漏风的嘴笑:“陈儿,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赌场是你开的吗,你能玩的为啥我就玩不的。”

“你他妈穷的叮当的,有钱吗?”

“废话。”穷鬼老七从兜里掏出两个筹码:“有这两个母钱就够了,我能用它们赢很多子钱。”

“穷鬼,拿面额最小的筹码来糊弄鬼呢。”陈皮骂骂咧咧。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从门外又走进一人。这人留着光头,都开春了居然还穿着黑色貂皮的外套,里面光着膀子,脖上挂了一串金光闪闪的大金链子。

好半天我才认出来,我靠,居然是魏大海。

以前的魏大海也仅仅就是在村里开个棋牌室,小打小闹,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居然混成了这幅土豪模样。穿黑貂,戴金链,身后还跟着几个虎背熊腰的保镖和小弟。

魏大海到底是有钱了,叼着中南海,吞云吐雾。这小子小学都没毕业,居然现在说话还文绉绉的:“赌场无父子,牌桌无长幼,不管你是贫还是富,到了我这里一水抹平!”

魏大海气场十足,真是钱壮怂人胆,这话一点不假。

陈皮喃喃,说了一句:“老七玩钱耍赖,还欠我八十没给呢。”

魏大海从兜里掏出一张鲜红的百元大钞交给身后的保镖,保镖走过去,把钱塞给陈皮,陈皮不说话了。穷鬼老七赶紧作揖,脸上笑得开了花,就像看见亲爹一样:“谢谢魏老板,谢谢魏老板。”

魏大海根本就不搭理他,一眼看见我,顿了顿:“这不是罗家老三吗。”

我赶紧点头:“魏哥。”

魏大海笑:“你二哥不玩了,你又来了。你大哥如果知道你在这,他不得把我这儿给烧了啊。”

他身后那些小弟嘎嘎狂笑,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

我没有说话。魏大海此时此刻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像是捆着炸药包的火药桶,又像是满身尖刺的豪猪,总隐隐觉得他有一股极其危险的意味。靠近他,我全身莫名的不舒服。

魏大海看到黄一山,脸色顿时沉下来。我和陈皮隔空相望,陈皮做了个眼色。我大概理解,他的意思是说,魏大海是冲着黄一山来的。

果然,魏大海说道:“老黄,听说你也想办一家赌场?”

黄一山嘿嘿笑:“有这个盘算,到时候还要魏大哥多多支持。”

魏大海身后有个保镖说话:“X你妈的,跑这抢饭来了。魏哥,我把他打出去。”

黄一山没说话,轻轻咳嗽一声,桌旁站起一个瘦子。

这个瘦子一直在牌桌上,长得貌不惊人,又干又瘦,没说过话。默默地打牌,默默地输钱,大家都以为这是哪个村来的土鳖,谁知道他居然和黄一山是一伙儿的。

这个瘦子,捏把捏把估计还不到一百斤,个头不过一米六,可他这么一站起来,浑身陡然散发出一股气场,让棚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窒息。巨欢豆技。

黄一山嘎嘎笑,嗓子沙哑,听着像老鸭子:“这是我的朋友,泰国人,特别喜欢赌博,我就带他来这里玩玩,给魏老板捧捧场。”

他拍拍那瘦子,瘦子突然一转身,一拳砸在棚子的木杆上。这一拳多重吧,居然把这么粗的杆子砸出丝丝裂纹,防雨布上的灰尘哗哗往下掉。

魏大海和他身边的几个保镖小弟脸色都变了。这瘦子身上气场太大,两只眼睛能杀人,有一股浓浓的杀气。

黄一山把椅子把手上搭着的外衣套上,面前的筹码一划拉,捧着这些钱带着瘦子哼着小曲走出棚子。

魏大海看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从网上看来的英语名句:“nozuonodie。”

陈皮也不玩了,把筹码收拾收拾要带走,旁边穷鬼老七嘿嘿笑:“陈儿啊,你看你赢那么多了,赏老哥哥一个呗,今天晚上的饭我还没着落呢。”

“滚蛋。”陈皮骂:“看见你,我就离输钱不远了,丧门星。”

他拿着筹码叫我出来,低声说:“看到没有,黄一山的胃口越来越大,他赢钱不说,现在居然还要聚赌做庄家开赌场。他在这里赢了魏大海不少钱,两人矛盾特别深,魏大海曾花重金在北京雇了一个大神级的暗灯,专门盯着黄一山,可还是没发现他作弊的手法。”

我故意说道:“你可以把黄一山用法术赢钱的事告诉魏大海,引起他们两人的矛盾,来一招借刀杀人。”

陈皮看着我:“这招我想过,但不好。法术赢钱本来就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抓不住现形,黄一山完全可以矢口否认。再一个我自己也暴露了,打草惊蛇。还是低调一点好,先默默地赢两个钱,然后再腾出手好好收拾收拾黄一山,我让他防不胜防。”

我看着他,叹口气,说:“陈皮,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第十八章心内的纠结

陈皮拍着我的肩膀感慨:“生活啊,残酷的生活,教会了我们斗争。这年头就是狼的世界,你不吃它。它就反过来吃你。”

他拉着我又到别的赌棚去玩。玩了填大坑,扔骰子比大小什么的,陈皮真是手旺,玩什么赢什么,乐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他低声说:“猪哥神确实牛,照这个势头发展,最多一个礼拜,我就能把彩礼钱凑齐。”

我跟着他转了几圈,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找了个麻雀室,进去打麻将。别看是麻将,这些人玩的特别大,而且都是好几番,杠上开之类的,打了几圈我蒙头转向。别看对家三个人都是小学文化的老农民。还有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娘们,可这些人打起麻将来个顶个狡诈万分,一生的智慧都融进麻将牌里,我在人家面前一个回合都走不上。巨欢丸巴。

也就不到半个小时。五百块钱眼瞅着就要没了。

陈皮溜溜达达走过来,示意让我闪退一边,他坐在我的座位上,继续打。这小子手气简直太旺了,时间不长就把我输的那些钱全都赢了回来。我看得目瞪口呆。

陈皮根本不算牌。完全凭第一感觉。摸着什么打什么,就这样,把对面三家吃的死死的,简直三家输一家赢。

有个老农民实在撑不住了,离开牌桌逃之夭夭,陈皮嘬着牙花子,收拾筹码离了桌。来到外面。不但把本钱给我,还加上赢的那些钱。我赶紧说:“这是你赢得,我不要。”

陈皮一瞪眼:“给你就拿着,毕竟我是接你的班上桌的,按道理来说,应该分你一份,行了,别逼逼了。”

我数数赢来的钱,少说也有四五百。想想就坦然了,猪哥神还是我招来的呢,他现在这么赢钱,全托了我的福,给我两个钱也是应该的。

陈皮拉着我:“三儿,我带你去玩个特刺激的。”

不由分说拉着我走。

我们先去把筹码兑换出来,换成一部分现金。陈皮告诉我,玩这个有规矩,必须要现金,不收筹码。我们从工厂后门出去,是一座山岗,顺着山路上去,一个避风的偏僻处,搭着一座巨大的简易棚屋,里面时不时爆发出激烈的喊叫声:“开,开~~~赢啦!”

我们走进去,这里面积相当大,一群赌客围成了圈,挤得密不透风。圈子里,地上刨了个大坑,上面放置了一台梯形的装置,大概一人多高,像个金字塔。这个装置的最高处开着口,只听装置下面“嘎啦嘎啦”机械声音响动,随即从开口处喷出三个骰子。这三个骰子是特定的,每个都有魔方那么大,表面没有写数字,六个面画着三种动物,猫、狗、牛。三个骰子一喷出来,落到梯形装置的表面,顺着一层层的凸起往下翻落,一直滚到最下面的底盘上。赌客们根据骰子朝上那一面是什么动物来下注。

玩这个没下限,你要实在没钱,十块也行,当然收益就少。

陈皮告诉我,这种玩法叫火山爆发。必须在骰子喷出以前押钱。看上去公平合理,特别的刺激。

为什么不能用筹码而必须用现钱呢。听陈皮说,这个棚子的庄家是魏大海他小舅子,在魏大海那里用筹码,在这里用现钱,是为了财务清楚,亲兄弟还明算帐呢。

我扫了一圈,赌客特别多。虽然押多少都行,可是谁也不会真的掏出十块五块下注,桌上堆满了红色的百元大钞,像是一座小山,看得人头晕眼花。

陈皮拍拍胸脯:“三儿,你大胆玩,赢得算你的,输的算我的。”

我倒不是贪图这点钱啊,就是这里的气氛让人血脉喷张。棚子里充满了烟熏味,臭嘴味,胳肢窝味,而且全都是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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