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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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加重手电的亮度,照明区域更加明确,我看到了这几个字。
“是什么意思?”我问。
解铃道:“原罪。”
我倒吸一口气,原罪是西方信仰体系里的一个概念,指的是人与生俱来洗脱不掉的罪孽,由此引申出末日审判。
解铃道:“这个词汇在古梵文里的含义很复杂,和西方的原罪概念有相同性,但也有很大的不同。你可以这么理解,这个词汇代表了人最内心最纯净的罪孽。有点类似电影《七宗罪》。”
“那又如何。”我有点害怕了。
解铃用手电继续往下扫着,在文字的下面是一幅幅古老的浮雕画,画风玄幻简约,出现的人物都是侧身剪影。解铃的手电停在一个位置,他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你看。”
我仔细去看,这幅画上画了三个人,正往前走,他们的脚边蜻蜓点水般还勾勒出两只动物的侧影,能分辨出是一猫一狗。这幅画虽是简笔画,场景却描绘得栩栩如生,看起来莫名得感觉几分压抑。在这三个人的前面,还有一个佝偻着的黑色的人,看起来像是向导,指引他们往前走。
看到这幅画,我咽了下口水,心怦怦乱跳,似乎想到了什么,嗓子火烧火燎的干渴。
“这是……”
解铃在黑暗中看我:“你猜到了吧?画上的就是我们!”
我脑子轰一下炸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干笑两声:“你别吓我。”
解铃趴在铁门上,用手指着浮雕画说:“看,走在最后的那个人是你。中间的是达叔。前面的是花图郎。这只猫是喵喵师父。这条小狗是蔡老的转世。”尽肠岁巴。
还真别说,让他这么一比划,我是越看越像。我、花图郎、达叔的形象真的是非常贴切,我们背着行囊的姿势雕刻得极其传神。我有点窒息,也就是说在几百年前的古格王朝时期,有人预测了我们今天到来的这一幕?
这怎么可能?
我干笑两声,脑子里突然打了个闪,想到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我指着这张浮雕画说:“不对!我们是四个人,少了一个人,解铃,怎么没有你?!”
解铃用手指着画上最前面那个黑色的向导说:“我就是这个人,引你们进来。”
现在发生的事有点颠覆性,我要缓一缓,一波接一波的冲击。
解铃说:“你看下一幅画,我们这些人走到了尽头。这里出现了一个词,是不是和外面院子里的梵文很像。还记得吗,喵喵师父说,这个词就是‘地狱’。也就是说,在这幅画上我是向导,带着你们这些人,慢慢走进了地狱。”
我已经无语了。
“为什么这幅画会出现在‘原罪’这个词的下面,为什么画的主体是你们?”解铃说。
“因为我们都有原罪?”我尝试着问。
“对。想想看,你的原罪是什么?”解铃问。
我呵呵干笑:“那可多了,我是普通人,贪吃好色小气?这些都有点。”
解铃摇摇头:“想想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还有来到这里发生的这些事。就在刚才,你挨了花图郎的打,为什么不还手?”
我脸色很难看,支吾了一声:“我打不过他。”
解铃说:“你可是金刚身转世,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罗稻,你好好想想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些事,你不觉得你最大的原罪,就是懦弱吗?”
我嘴唇发干,全身颤抖,心里像是被针刺一样。解铃戳到了我心里最深最不愿见光的部位。
解铃没有继续说我,然后指着画上的小狗说:“蔡老,他的原罪就是自私。极度的自私,心里只有他自己。”他又指花图郎:“这个人就不用说了,他的原罪太大,不过联系到他能出现在这里,他最大的原罪就是贪婪。”然后再指向达叔:“我不了解这个人,目前看来,他的原罪是无意识无辨别的忠诚,如果是蔡老提出的要求,哪怕再荒谬他也会照办。”
我指着那只猫:“喵喵师父呢?它可是上师高僧转世,它也有原罪吗?”
解铃说:“你看看,你那股自卑懦弱的劲又来了,你怎么总觉得别人高你一头呢?别忘了,上师转世之后分成三法身,你和喵喵是平起平坐的关系!连你身上都有这个那个的毛病,都有最原始的原罪,为什么它没有?我看它最大的原罪就是谎言。不真诚。不管它什么目的,至少它在耍弄自己的智慧,利用智慧布局把我们这些人都引君入瓮。”
“那你呢?你没原罪?”我问。
解铃说:“我当然也有。可以告诉你,我身上的毛病比普通人只多不少,但在这个古老的预言启示里,我的角色不是来赎罪的,而是引导你们这些罪人进入地狱。”
“凭什么你就是这样的角色。”我不服气。
“你想想我的本职工作,我的身份。”解铃说:“我是黑无常的徒弟,我本来就是一名行走在阴阳的阴差。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外面的锁链会一直延伸到这里。”
我点点头,脸色发青:“它在引导着我们走进地狱。”
第五十九章都是心计
“我们要不要把这些推断说给外面人听?”我问。
解铃想了想,摇摇头:“说了他们也不会听。我的推导过程过于主观或许有些牵强,他们未必会同意。而且就算你说了,也无法阻止他们进入地下寻找轮回盘的行动。”
他摸了摸铁门上的这幅浮雕画。说道:“罗稻,你说地狱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改变。”
他看看我,眼神中有了赞赏之意:“惩罚和酷刑不是目的,目的是从根本改变一个罪魂。如果这里真的是地狱。那我们这些人最终都会在炼狱中改变。我忽然有点理解喵喵师父了,它安排这么一次行程很有深意。我们这些人,每一个人都在大象大道之中,并不是无缘无故来的。我有点期盼下面将要发生的事了。”
我看着铁门出神。说道:“我们怎么进去呢?”
解铃道:“如果我们这次寻找轮回盘的行动是数百年前就已经安排好的,那么铁门就不可能是阻碍。”他探出细长的手指扣住铁门中间对缝的边缘,暗暗一用力,黑暗中只听“嘎吱”一声脆响,铁门居然活动了。慢慢开启缝隙。
解铃没再继续,放下铁门,让它重新闭合。
我咽下口水,有点毛骨悚然。锁链指引我们到这里,铁门未关,这一切就像是有人早已安排好了。我有点相信解铃刚才的推论了。
这时外面响起说话声:“小解,小罗,你们还在吗?”
远远的地方亮起豆大的光,听声音是达叔。我们已经在这里有段时间了,外面人肯定等得着急。解铃低声说:“出去吧,浮雕的画先不要说,顺其自然。”
我们摸着黑向外面走去,在靠近出口的时候。我和解铃打开了手电,朝着外面晃了晃。
他们都钻了进来,花图郎十分不客气地用手电照着我和解铃,疑惑问:“怎么这么长时间,里面有什么?”
“你们看看就知道了。”解铃说:“刚才我顺着锁链往里走,发现了通往地下的两扇铁门。”
众人来了兴趣,跟着我们进去。这里的空间又大又深,我到现在也不明白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手电光亮根本无法照出全貌。尽狂肝划。
不过大家对这里是什么样子没有丝毫兴趣,他们只想着尽快进入地下核心区域,找到轮回盘。
来到那铁门前,花图郎看了看,啧啧两声,然后蹲在旁边用手敲了敲。铁门发出沉闷的声音。花图郎耳朵很灵敏,皱眉道:“里面有夹层。”
达叔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用手电不停四下里照着。喵喵师父趴在黑暗里,舔着爪子,显得漠不关心。
这些人都没注意到铁门上的图案花纹,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打开铁门上。
“怎么才能打开门呢,难道还得用炸药?”花图郎喃喃自问。
喵喵师父抬起头,喵里喵气地说:“你别这么莽撞,先试试这两扇门是不是完全封闭的。”
花图郎对着铁门敲敲打打,一边照亮一边用手指沿着缝隙摸索,摸着摸着手停下来,他扣住门的一处边缘,位置和刚才解铃打开门的地方一样。
他稍稍一用力,“嘎吱”一声,门果然向上开了一道缝隙,有门!花图郎把手电熄灭别在腰里,点开头灯,空出两只手一起上,把住铁门边缘,双臂一较力,只听“嘎吱嘎吱”脆响,一道铁门缓缓上升。
铁门下面是没有一丝光的黑暗,不知多深多广,甚至没有声音,好像黑洞一样。随着铁门上升,一股股冷风从里面吹出来,看的人心惊肉跳。
铁门越开越大,花图郎猛地一用力,一声巨响,铁门完全开启,固定在九十度垂直方位。能看到那条黑色的锁链蜿蜿蜒蜒,一直伸到下面的黑暗深渊里。
花图郎拽住锁链,猛地一抖,锁链本身不会响,可它因为外力撞击在硬物上,发出“铛铛”的声音。这个声音在深洞里传出去很远,余音不断,好像一块石头扔进了深潭,不断下沉,最后了无痕迹。
花图郎扔下锁链,没急着做什么,而是盘腿坐在地上,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他抽出一根点上,吸了口说:“现在该商量下一步行动的计划了。”
解铃道:“你不用为难谁,我先下去探路。”
花图郎摇摇手指:“下你是指定要下的,我说的是其他人。总的原则是,我最后一个下,你们怎么安排是你们的事。”
“你是害怕你先下去了,我们把门封上?”喵喵师父似笑非笑地说。
花图郎道:“你这只猫不用幸灾乐祸,我看这些人里最坏的就是你。你和我一起下,我带着你心里才放心。”
达叔这时说话了:“还是明天再说吧,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的体力都已经逼进极限,先休息。”
花图郎想了想,点点头。
一听到休息,我全身瘫软,这才感觉到浑身关节都在疼,恨不得冲个热水澡再躺在席梦思上睡觉。达叔背着小狗自行向外走去,花图郎盘膝坐在地上并没有阻止。
我眨眨眼,这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怕我们趁夜里溜走?
我拉着解铃也要往外走,解铃没动,而是朝着花图郎努努嘴,示意我去看。
只见花图郎从包里取出一样东西,我眼睛睁大了,居然是一条狗链子。他冲着喵喵师父招手:“过来。”
喵喵师父没理他,它可能觉察出危险,想往外跑。花图郎突然身形如电,从地上猛然弹起,一把抓住猫的后脖子。猫的脖子后面是软毛,像蛇的七寸一样,喵喵师父惨叫了一声“喵~~”,被花图郎紧紧抓在手里,无法动弹。
花图郎真不客气,把狗链子拴在它的脖子上,卡得紧紧的,另一头掐在自己手里。
看到这一幕,我浑身发热,我虽然不太喜欢喵喵师父,可毕竟相处得像朋友一样,而且它和我都是上师的转世法身,我就这么干看着,于情于理不合啊。
我正要过去阻止,忽然被解铃在黑暗中拉住,解铃居然对我轻声说了一句:“不要管。”
喵喵师父不停喵喵叫着,想跑也跑不了。花图郎再一次盘膝在地上打坐,这就是他休息的姿势,他闭合双眼不再看我们,狗链子拴在他的手腕上。喵喵师父用爪子抠着脖上的链子,怎么也抠不开,在地上不停翻滚挣扎,一声声惨叫。
花图郎看都不看,听都不听,就休息自己的。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们这些人跑不跑都无所谓,他也管不过来,他就抓主要矛盾……喵喵师父。只要喵喵师父在,他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喵喵师父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不停喵喵叫着。
我于心不忍,谁知解铃笑了笑,对我说:“走吧,该去休息了,养足精神。”
我往外走,如芒在背,总觉得喵喵师父在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到了外面,我们在庙堂的角落,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休息。我迫不及待说:“你为什么不让我救喵喵师父?”
“你能救下来吗?”解铃问。
我一时语塞,好半天才说道:“不还有你吗?再说了,你不是让我不要懦弱吗。”
解铃哈哈大笑,忽然问道:“当初你被花图郎殴打的时候,喵喵师父有没有救你?”
我黯然摇头。那个时候也就解铃在帮我。
“既然它没有救你,你为什么要去救它?”解铃说。
我喃喃道:“这也太小气了吧,话不是这么说的。”
解铃说:“这你就没看明白了,喵喵师父之所以没出手救你,不是因为它救不下你,而是因为,”他顿了顿:“它在观察你。或者说,它是在考验你。”
我眨眨眼看着他,心内非常震惊。
解铃说:“你是上师金刚法身转世,这是事实,可是你从来没有显露出过人的本领。喵喵师父不知道你是本性如此,还是扮猪吃虎,它想评估你的能力,评估你的手段。这只猫非常狡猾,也非常老道,它所做的事皆有深意,不能用普通的价值观来妄测。”
“那你不让我救它……”
“咱们不能老让它评估你,你也得评估评估它吧。哦,你出了事它在旁边看,它出事了就活该你去救?你也得看看它有什么手段。其实说穿了,你和喵喵师父就像两口子一样,在争夺家庭话语权。你们以后即是搭档,也是对手,比如说以后你们面对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关键的选择上听谁的?听你的,还是听它的?花图郎不过是你们较量的试金石。”解铃分析给我听。
我真是如沐灌顶,这才明白过来。我说:“那刚才它那个可怜相……”
解铃席地而卧,背对着我,打了个哈欠:“都是装的。”
第六十章命短如花
睡在这里就别讲究条件了,我们轻装简行连睡袋都没背,把背包当枕头,衣服脱下来当被子。就这么睡在地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很冷,空气变得非常阴凉。
我一骨碌爬起。解铃不在了。我揉了揉还在发疼的头,庙里已有了些许的光亮,外面的阳光射了进来,天亮了。
看看表,早上五点五十分,我发了会儿呆。慢慢走到寺外。早上下起蒙蒙的小雨,眼前是延绵起伏的山岗,一个接一个的土丘,诸多古废墟静静矗立在阴风中。
解铃和达叔并排站在门口,谁也没有说话,正在静静欣赏外面的山景。
蔡老转世的小狗,在地上汪汪叫了两声。达叔看它,小狗在地上用爪子艰难地写了几个字:小达。我不该叫你来,这里危险。
达叔笑了笑,我看到他的眼圈红了。这次西藏行相当凶险,达叔还有老婆,有可爱的孩子,可是为了蔡老,还是毅然决然地来了。
花图郎和喵喵走了出来。喵喵脖子上的狗链子已经取下来,花图郎用不着再拴它。我们凑在一起吃饭,填饱肚子,众人默不作声,以极快的速度吃完。
简单商量了一下。铁门下面的深洞由解铃先下,我紧随其后,然后是达叔带着小狗,最后花图郎带着猫。
来到深洞旁,要下去只能通过那条黑色的锁链。解铃拽了拽。觉得还结实,把头灯打开,然后深吸口气,紧紧把住锁链,双脚一蹬边缘,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滑了下去,时间不长落进黑暗的深处。
开始还能看到他的头灯光亮摇晃,后来那一丝丝光也被黑暗吞噬,人就这么消失了。
我们等了一会儿,大概有十几分钟,花图郎抬起下巴对着我,示意该我下了。
我学着解铃的样子,打开头灯把住锁链,看着下面的深渊腿肚子都转筋,实在是害怕极了。我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几个字,原罪懦弱。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诛心了,我就是懦弱。
现在我要克服自己这个弱点,我要有所改变!
我攀附在锁链上,慢慢向下爬。我的动作不可能有解铃那么利索,一切以稳为主。此时静极了,四周是无边无沿的黑暗,这种环境犹如沉静放置的一杯水,脑子里情不自禁充满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和画面,犹如静水中沉渣泛起。
这样也不错,能让我分神,不再专注于黑暗和恐惧。
我看看表,已经爬了十几分钟,也就是说达叔和小狗也已经下来了。他们就在我头上不远的地方。
这条锁链像是没有尽头,就这么垂直在黑暗中。我浑浑噩噩不知爬了多久,忽然双脚踩在了实地,我低头去看,光亮射在下面,果然是到了实地。
我从锁链下来,摸了摸地面,坑坑洼洼,有很多石子,看样子这里是一处洞窟。
我不敢走得太远,这里实在太黑,没有方向感,一旦离开这里,再想找回来就不容易了。我四下里看看,不见解铃身影,这小子又开始玩挂机。我轻轻喊了一声:“解铃,解铃。”
声音空荡荡传出去,黑暗中传出非常远的地方,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尽岁他才。
我眼角抽了抽,把头灯关闭,掏出手电筒,推到最亮。光斑中看到黑森森的洞壁,这里果然是一处洞窟。我正照着,锁链上方传来声音,达叔背着小狗从上面滑下来。
达叔看到我,点头示意,问道:“小解呢?”
我苦笑:“下来的时候他就没影了。不过没事,他能耐大的很。”
达叔没说什么,我们一起等着。我对解铃放心,他做什么事肯定心里有数。
等了一会儿,花图郎背着猫从上面滑下来。
他用手电照了照我们,疑惑说:“解铃呢?”
“不知道。”我说。
花图郎道:“那你来开路。”
反正也没个方向,我打着手电凭直觉走在前面,他们在后面跟着。这个地方特别怪,最让人恐惧的是,好像是虚无的漆黑,应该是一处巨大的地底空洞。手电起不到照明的作用,像是萤火虫飞进了十万人体育场。
先别说判断这里是人工挖掘还是天然形成的,就连这里到底有多大,是什么样子的,我们都看不出来。
如果走散了,肯定就再也凑不到一起。现在还不能和花图郎翻脸,他判断方向的能力肯定比我强一百倍,都不用他揍我,此时他只要把我赶出队伍,我就能迷失在这片黑暗里,再也走不出去。
走着走着,我感到一股空虚的压迫感。你尝没尝试过这种感觉,一个人走在前后上下左右完全不知道状况的环境里,往前迈一步都要消耗极大的精神力。
忽然在不远处的黑暗中,隐隐有黑影出现在手电的光斑里。
我吓了一大跳,呆住不动,呼吸急促。本来就非常紧张,在这里猛然出现的任何东西,都能引发人的极度恐惧。后面人看我不动,都明白出了问题。
花图郎和达叔走到我的身边,他们用手电照照,谁也看不出是什么。
花图郎推了我一把,说:“过去看看。”
我在心里给他来了好几个大背跨,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