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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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着,前面急匆匆过来一个老头。这老头披着厚厚的棉袄,只露出头颅,花白的胡须随着北风飘洒,他看到我停下来:“后生,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没看到街上没人了吗?”
我迟疑一下,说道:“我要给孩子买便当。”
“便当明天吃不行吗,夜已经深了,”老头挺好心:“赶紧回去吧,不要走夜路,今晚……”
他顿了顿,回头看远处黑漆漆的山脉,说道:“今晚是冷娘娘的祭日,山里镇里都不安全,她的魂儿可能会出来抓替身,赶紧走吧。”
我笑了一下:“谢谢你,可是今晚如果买不到便当,恐怕我也回不去了。”
老头叹口气:“好吧,自己多小心。哦,对了,如果你看到莽大汉,就赶紧躲起来。他是冷娘娘的鬼随从,看到他就看到了冷娘娘。我走了。”
说着,他冒着大雪急匆匆走了,我目视他的背影消失在雪夜里。
哎呀,忘了问了,什么是“莽大汉”?他是干什么的?怎么避开他?状围纵扛。
算了,我裹紧大衣,继续往前走。走了不知多长时间,终于出了山镇,进到山区。
靠近山镇边缘有一条铁轨,因为雪太大,我走到近前才发现。正纳闷,怎么会有铁轨在,忽然雪夜深处,传来“叮叮”的碰撞声,远处亮起两盏昏黄的灯,有火车经过。
我赶忙从铁轨上下来,躲在一边,北风愈来愈大,雪花飘舞。时间不长,朦朦胧胧中从黑暗的深处开来一辆车。这是一辆微型的火车头,怪异的是,它不是自己在跑,而是前面有一辆牛车在拉着它。老牛身上挂着车辕,后面牵着火车头,牛背上坐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没有看我,表情非常认真,盯着铁轨的远处,挥动手里的鞭子不停打着老牛。老牛鼻子喷着粗气,拱着后背,使足了力气,四蹄翻起纷纷扬扬的积雪,拉着火车头呼啸而过。
这一幕如梦如幻。火车头散发出的光芒,老牛弯曲的后背,这一切瞬间和我擦肩而过,消失在远方的黑暗里。
我走出来痴痴地看着,心里忽然起了一个念头,这里处处怪异,怎么那么像一场梦境呢。
过了铁轨,对面就是山路,走进去就进了山,那里黑森森的没有光,深不可测。
我深吸口气,跨过铁轨,继续往里走。山里黑雾弥漫,枝头压满了雪,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响,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总而言之很长很长,我已经完全迷失在当下的环境里。
我希望这条山路最好没有尽头,我不想回去,也不想前进到另外的地方,只想在这条路走下去。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安谧和平静。
这是我和这个世界的秘密相处。
这时,我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听到山林不远处的地方,似乎传来了脚步声。我略一迟疑,赶紧躲到一块大石头的后面。
等了好一会儿,脚步声愈来愈近,我的眼皮子狂跳,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小心翼翼探出头,只见山林深处走出一个汉子,上半身没穿衣服,赤裸着身体,体壮如牛,雪花纷飞,寒风刺骨,他竟然毫无知觉。
第十八章濒死体验
这个汉子一身暗色皮肤,如同一块移动的山石,如果他坐在雪地里不动,谁也看不出这是个人。我躲在大石头后面。小心翼翼怕让他发现。
从常理上来分析,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不合理,大冷天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突然冒出这么个人,又没穿上衣,事违常理必为妖。
我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刚才在镇里遇到个老头,老头提醒我注意莽汉子,我当时还没当回事,可现在看到这个男人,越来越觉得他就是那个莽汉子。没什么理由。就是强烈的感觉。
莽汉子是冷娘娘的鬼随从,看见他说明冷娘娘也不远了,今晚鬼魂要出来抓交替……我心跳越来越快,有股浓浓的不祥之感。
莽汉子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他顺着山路朝着镇子的方向去了,时间不长,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我长长舒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从镇子里逃出来,我幸灾乐祸地盯着远处星星点点的房屋,不知谁今晚倒霉,要被鬼抓交替了。
又等了会儿估计莽汉子走远了,我顺着山路继续往里走。雪越来大,天也愈来愈暗,地上的雪非常厚实,我踩在上面,艰难跋涉。北风呼啸,虽然穿着很厚的棉袄,可依然抵不住严寒,风吹进衣服。冻得我浑身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眼皮子沉重起来,就想闭上眼舒舒服服地睡觉。我强打精神,继续往前走。这里是一处上坡,坡面上是厚厚的积雪,踩进去,雪几乎没过了腰。我一步一步往上走,当走到山坡中间的时候,实在走不动。往上看,还有很远的距离;往回看。我已在半腰,距离下面已经有了相当的高度。
我卡在这不上不下的地方,脚趾头冻得麻木,一步也走不动了。
我裹紧衣服,冻得嘴唇发紫。天空的月光清冷,照在雪面上,泛着如同鬼火般幽幽的蓝光,情形美极了。我恍若来到了幽冥境界。
我突然感觉不到冷了,周身暖暖和和。我慢慢合上眼,在半睡半醒之间。恍若中,似乎从雪里飞出一个女人。我看不清她的貌相,甚至无法肯定她是不是确实存在,她在后背抱住了我,对着我的脖子吹着暖气。我困的要死,完全沉迷在怀抱中,让我想起了妈妈。
这个时候我突然打了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依旧站在白雪皑皑之中,全身几乎冻僵,连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我吐出一口寒气,心狂跳,刚才的感觉似真非幻,难道做的梦。
会不会是我要死了?这一刻就是濒死体验,我在将死未死之即,生出了错觉。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走出去!看着高高的山坡,我咬紧牙关继续往上跋涉。努力抬起一只脚,正要迈出去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脑子嗡一下炸了。
为什么刚才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濒死体验”的词。我情不自禁地思索,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个词,怎么突然之间就从记忆深处蹦出来了。
我仔细回忆,想的脑子疼,可还是一无所获。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听说过这个词,它就像来自我的童年,或许是源自小时候的一个梦吧。我摇摇头,不要多想了,赶紧走出这片雪地是正经的。
我努力往前跋涉,走了好久,可始终走不出这个高坡。往上看,还是相距很高的距离,就像这么长时间我其实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我开始慌了,有种强烈的恐惧感,深寒雪夜,孤零零的山里只有我一个人。后脖子毛竖了起来,我感知到了一股很奇怪的东西,似乎就在身后盘旋。
冥冥中,我听到一个女人在耳边嘤咛:“你在找我吗?”
我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我是冷娘娘。你在找我吗?”女人声音说着。
我猛然回头去看,身后是一片空空的雪地,什么也没有。我的鼻尖额头渗出冷汗,冻僵的身体居然颤抖起来,这里实在太诡异太古怪了,我有种很强烈的不祥之感。
这时我听到山林的深处,黑暗中,响起一个女人唱歌的声音。声音很低很细,发音倒是非常清晰。她的歌声在如此静谧的雪夜有种妖魔感的蛊惑感,尤其歌词,瞬间征服了我。
“从梦乡驶出的夜行列车,车站矗立在雪中,回望来时的路,大家都默默无言。我听到海浪波涛的声音,独自一人走上渡船,掉下泪不禁哭了起来。船啊,要驶向梦的深处,那就是我,在梦的尽头。再见了,亲爱的,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到来时的梦中。再见了,亲爱的我要回去了,回到那风的故乡,那梦的尽头。”
她唱的情真意切,唱到最后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我的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似有触动,我想起一个很遥远的梦,我似乎就是从梦境里来的。
突然歌声变成了一种奇异的笑声,沙哑诡异,像是老太太发出来的,像是乌鸦在叫。歌声一转,变成了一种很阴沉的独白:“人生朝露,迷津不悟,命短如花……”
我情不自禁念出最后一句:“转眼腐肉。”
刚说完,我直接愣在原地,大脑空白。刚才那句话就是从我的脑子里自己蹦出来的,恰好和树林中诡异的声音契合上。
我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听过这首诗,可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来。
这首诗非常重要,我潜意识中认为它似乎牵扯到我曾经有过的一段非常奇妙的经历。可是我这样的傻子,哪来的奇妙经历,我出生在这片山镇里,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家里父亲过世的早,靠母亲打零工把我拉扯大,我小时候反应慢又没有父亲,所以镇上的孩子都笑话我,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叫“傻子”。
长大后,有人给我家提亲,我娶了一个夜场的舞小姐当老婆。舞小姐已经做不动了,她的心愿就是找一个老实人嫁了,而我就是那个老实人。我在家里没有任何的发言权,一切都是她做主,后来舞小姐死于难产,留给我一个儿子。
我拉扯儿子到了十岁,自己单身了十年,我不是不想找,可是没有女人能看上我。我是镇里的窝囊废,大傻子,儿子都以我为耻,经常不回家住。
这就是我活这么大的履历,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窝窝囊囊。可是谁也不知道我的小秘密,我经常能冒出一些很突然的念头,这些念头不知从何而来,反正就那么跳到我的脑子里,它们和我的生活格格不入,就像是刚才的那首诗,还有“濒死体验”这样的词。我曾经把这些怪念头说给周围人听,他们无一不哈哈大笑,更加嘲笑我是个傻子。
此时此刻,我站在大雪地里,有种强烈的念头,我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种种怪事说明,我就要死了。
我不怕死,死代表着重生,我希望自己拥有另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生。
这时,我看到树林深处走出一个人,这是个女孩子,没有穿衣服,赤着脚,身上落着雪花,脸色苍白的可怕。我看到这个女孩,陡然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为什么看她会如此的熟悉?状沟吐技。
女孩子踩着雪过来,她竟然没有陷入深雪里,好像踏雪无痕,一步一步走过来。看着她苍白无血的脸,我浑身发抖,她会不会就是死神?
“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孩站在我面前说:“我是冷娘娘。”
“你不是冷娘娘,”我突然道:“你姓韩,叫韩丽丽。”
第十九章分手
不知道为什么,韩丽丽这个名字突然跳到我的脑海里,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我竟然感觉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我不是韩丽丽,”女孩说:“我叫韩玲玲,我是韩丽丽的孪生姐姐。我有先天性遗传病,刚出生的时候症状特别明显,便被父母抛弃了。还在襁褓里便扔到了这片深山老林,我在寒风中死去,怨气太大,每年我都会在祭日抓交替。镇子里传言的冷娘娘就是我,但我的身世却很少有人知道。”
“你不会是来抓我吧?”我恐惧地问。
“就是你。”韩玲玲在低吟:“知道吗,今天就是我的祭日。你自己闯到山里,那是你命数将尽,我要把你带走。”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你不能带走我。”
“为什么?”她问。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道:“我是来救韩丽丽的,如果我死了,她也完了。”
韩玲玲来到我的身后,从后面抱紧我,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后背钻进来,全身瞬间冻僵,我勉强张开口,吐出一口冷气,眼前越来越模糊。
“好吧,我送你去找韩丽丽。”韩玲玲在我耳边嗫嚅:“她活着,我才能活着。”
她对着我的耳朵和脖子不停地吹气,我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如坠冰窟。几乎无法呼吸,心脏都要停了。眼前渐渐模糊,我知道自己要死了,这就是死亡吗?
……
我凭空打个激灵,坐了起来,扭开台灯,我怔怔地盯着白墙,全身汗出如浆。我擦擦头上的汗,心有余悸,从床上跳下来,到厨房里接了杯凉白开。一口气喝光,剧烈的心跳这才缓和下来。
就在刚才,我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我梦见自己是一个生活在某偏远山镇的傻子,有一天晚上为了给孩子买便当,走进了风雪交加的深山,最后遇见种种幻象,冻死在雪地里。
这个梦太过逼真,想起那冻僵的感觉,我的皮肤居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越琢磨越不像梦,而是确实经历过的一幕。
“稻子,怎么了,让噩梦魇着了?”一个穿着粉红贴身睡衣的女孩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这是我的女朋友。刚在日本认识的,叫容敏。
我勉强笑笑:“做了个怪梦,对不起,吵醒你了。”
容敏走过来,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我的胸前:“看你说的,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和我这么生分。”
我摸着她的头发:“你怎么今天这么温柔了?”
“什么意思啊?”容敏看我:“我本来就温柔好不好。”
我随口而出:“你的功夫不练了?”
“功夫?什么功夫?”她愣了:“稻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变的怪怪的。”
我苦笑一下:“是我秀逗了。可能是被这个噩梦扰了情绪吧。”
“你做了什么梦,说给我听好吗?”容敏温柔地说。
我把梦里自己和两女一男打麻将。然后孩子撒娇要吃便当,我深夜进山冻死在雪地里的事对容敏说了。容敏抚着肩膀,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低声说:“好可怕。不过有我在,你就不用害怕了。”
她坐在我的怀里,抱着我的头。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类似奶香的味道,整个人都沉迷了。
“敏啊。”我说:“我想回国了。”
“好。”她的声音渺渺传来:“我和你一起回国,我们回去发展,不在这里呆了。”
我紧紧抱住她,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我和容敏从日本回到了自己的祖国。我们在市里找了一套租房,等稍微安定下来,便开始找工作。容敏小姑娘漂亮,日语讲得也好,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日企,做起了中层管理。而我的工作却迟迟没有落实,每天一大早她早饭都来不及吃,急匆匆就走了。我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倍感孤独,我开始上网查招聘信息,打电话应聘,偶尔去面面试,一天天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
容敏在公司干的风生水起,上司领导都很重视她,要把她重点培养。她更是忙得脚打脑后勺,有时候要出差,一走就是三五天,只留下我自己在家里。
从她走了之后,我的生活愈发没有规律,我也懒得找工作,每天晚上玩游戏到很晚,有时候醒来发现自己就趴在电脑桌上。玩了几天游戏,愈发感到无聊,我把电脑连在电视上,开始下载电视剧和电影看,买了一大包零食,躺在沙发上,盖着毛巾被,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视的屏幕闪烁,演的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
后来我养成一个特别不好的习惯,在床上睡不着,只能躺在沙发上。
有天早上我醒来,天光大亮,厨房里传来声音,我穿着大裤衩子走进去,看到容敏正在做早饭。她事业有成,面色红润,英姿勃发,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穿着一身职业装,正在给我煎蛋。
看到我起来,她凑过来亲我,皱眉说:“嘴好臭,刷牙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揉着头问。
“早上啊,你看看你,家里都让你搞成猪窝了。”容敏有些不高兴。
我到厕所刷了牙,撒了尿,叼根烟磨磨蹭蹭走出来。容敏看到了一把夺下来:“别抽烟,嘴那么臭。”
“你这是出差去哪了,怎么回来以后看我哪哪都不顺眼。”我坐在桌旁,抄起筷子夹着煎蛋吃。
“到了欧洲,”容敏坐在我对面:“我和领导这次去欧洲谈业务,看看人家都是什么样的生活,我们每天出入大酒店,还参加酒会……一会你看看我的照片,我在法国拍的,好好受受熏陶。稻子,我跟你说个事。”
“你说。”我低头吃着蛋。
“今天我回来以后,发现你很怪。”她看我。
“怎么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韩丽丽是谁?”容敏侧着脸问我。
我愣了一下,这瞬间的迟疑被容敏小狐狸一样的眼神扑捉到了。我想一口否认,但这个名字却听起来那么熟悉,像是刻在了记忆深处。
“韩丽丽?”我勉强笑了一下:“不认识啊。”
“不认识?那你说梦话喊她的名字!”容敏小脸冷下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干什么了?”
“敏啊,别无理取闹,”我说:“你看我这个形象和作息规律,像是藏了小三的人吗。”
“那你为什么喊她的名字。”容敏道。
“这个人吧,名字特别熟悉,可我又想不起来是谁。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我说。
最后一句话惹了麻烦,容敏翻脸比翻书还快:“她是你的一根刺对吧,那我是什么?我辛辛苦苦在外面工作,接连出差,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以后咱们的小家吗?稻子,你这样不思进取,天天在家瞎晃悠,谁敢嫁给你?”
“不嫁就滚。”我突然心烦气躁,一股火冲到脑门。
容敏真是个倔脾气,站起来拿起小包,跨上就走,噔噔来到门口穿鞋,看我一眼,眼神冷的让我心寒无比:“窝囊废。”
“比你强。”我真是怒了:“癫痫病。”
这句话一出,我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说这句话?容敏是非常健康的女孩,她根本没有癫痫病,我也几乎不了解这个病,为什么就脱口而出呢?而且说出来之后,竟然有种极为愧疚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容敏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我,下一秒钟眼泪像开了闸的水:“对,我有癫痫病,我不配嫁给你。我就活该当不了新娘,当不了妈妈,我就是个废人。”
开门就跑,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颓然无力,容敏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强烈,难道她真的有癫痫病?
韩丽丽又是谁?状爪夹才。
过后几天,容敏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给她打电话也不回。有一天我出去喝酒,醉醺醺地回到家,开门之后发现家里关于容敏的所有东西都搬空了,她趁我不在家来过一趟,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走了。
我坐在沙发上,拎着酒瓶子,脑子一阵阵眩晕。房间里游荡着很诡异的一种气氛,我竟然升起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我的生活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容敏,她只是我